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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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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婉婷拉着她:“芳华,你千万不能跟他们去。”
    去了会发生什么,大家可想而知。
    那人便呵斥道:“再说话杀了你。”说话间刀子抹动,伴着许婉婷的一声尖叫,已经见了清析的一道红印子,绢绢血液冒出来,温热的,沿着衣领一直向下。只怕再深及须臾,便能割断她的脖颈大动脉,当场要了她的命。
    段芳华几乎没有思索的余地,看着满目腥红急迫道:“我去……我跟你们去……”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去,只怕永远都回不来了。即便回来,命运也从此再不相同。至于会做怎样的改变,谁又能想象得到。
    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命运轮回的轨迹上,我们就好比一盘散砂。自由自在的时候,年少无知,总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做出的决定又总是错的。等到什么都懂得的时候,发现已是身不由已。
    段芳华被几个人推搡着离开,不知是不是雪花落到了眼睛里迅速融化的缘故,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觉得雪水顺着眼角蜿蜒整张脸上,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那一刻只任人麻木的推着前行,像是赴一个死地,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漫天席地,竟是无比绝望的扯了下来。
    许婉婷在身后叫喊她的名字,可是无济于事。她的耳朵也像渐渐失聪了,什么都听不到。脑袋里只是反复的想,她和付东倾完了,那些她小心翼翼求来的东西没想到这样轻易就散掉了。
    果然,不属于她的,求也求不来。就这样从指缝之间溜走了,沿着命运的转盘,悄然于不知名的远方去。
    许婉婷往山下走时,那两个侍卫正徒步赶上来。
    见她慌慌张张的,左右也不见段芳华。也跟着慌了神。
    “夫人,二少奶奶呢?”
    许婉婷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一面掉眼泪,一面口齿不清道:“快……你们二少奶奶……出事了,被……被几个山匪带走了……你们快点儿回去向督军报告……”
    本来身体不适,再加上寒冷,惊吓,话一说完便晕倒过去。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上车,接着掉头回江城去。
    都说瑞雪兆丰年,林君含知道这一场雪下过之后,温度将会急剧下降,到时候兵戈铁马,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她立在窗前发呆,王思敬敲了几下门她才听到。
    转过身来,敛神唤进。
    王思敬进来后将两份文件交给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道:“四小姐,可是这几天操劳过度,身体不适?”
    林君含摇了摇头:“不是,哪里都好。”
    只是那一天从外面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就变得十分低落,时不时怔怔的想事情,甚少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林君含虽一介女流,可是这些年争战沙场,怎样大的世面也都见过了,不说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也是沉稳内敛,即便心中伤怀,也不喜形于色。这一回眉梢眼角都是伤情,仿佛敛也敛不住。
    王思敬想了一下,没再言语,转身出去了。
    林君含无心看那文件,走到桌旁捧起一杯水咽下去,不想滚烫如炙,一时间从舌头到食道都是火辣辣的疼,竟迫使她想要掉眼泪。
    茫茫然的想,她这样疼,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华筝自那一日回去便生了病,烧得厉害,睡前叫了医生去看,说是感染了风寒,打了针方才好一些,勉强可以迷迷糊糊的睡去。不想晚上又烧起来了,吃了药也没有办法,躺到床上直折腾到天明。
    第二日便骨头松软,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那脸色羸弱苍白,一看就病得厉害。
    偏会长派人过来唤他,说有事同他商讨。
    华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后去会长那边。
    林君梦也在,自华筝一进来便看出他的不对劲,眯着眼睛问:“你的脸色怎么那样难看?倒像是病了似的。”
    华筝攥拳咳了一声,一出口嗓音沙哑,强打精神道:“不要紧,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他本来就生得高,到了现在却不是特别胖,又是站着,整个人像竹竿一样,忽然给人一种单薄得发晃的错觉。
    会长沉声道:“病了就要马上看医生,这个时候我们做为军人没有生病的权利。”
    华筝身姿笔直,应了一声“是。”
    会长让了坐,华筝坐下后方道:“不知会长找我来何事?”
    近来的战事都是梁家打先锋,暂且不到他出手的时候。所以即便前线热火朝天却没他什么事。
    会长喝了一口茶水道:“如今和绥军残余这一战,我们势头良好。梁家为我们接下来的战争打定了良好的基础。我思索了一下,绥军就那一股残余之力,已经损耗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大家商定之后,不想再将战线拉长,于是决定趁着这股热力合力给绥军致命一击。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你要和梁家好好配合……”
    华筝的耳朵嗡嗡的想着,到底没有幸免,这一天还是来到了。无论他愿不愿,他的枪口都要指向自己心爱的女人。
    会长的话,连同林君含那天绝情的话语伴着灼烧的血液在头脑中连续滚动。他听了很多,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又什么都没有想。
    出来的时候脚底就像踩着一团棉花,连心也是虚浮的。
    林君梦就走在他的身侧,他的心思她多少是知晓几分的,平日里除了警告提点,亦没少冷嘲热讽。本来刚刚还有几分担心,会长有试探的意思,只怕华筝凭着自己的性子不上道,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冷笑道:“我以为你怜香惜玉,会长的话你不会应,到时候后果是什么想来不用我说,要会长洞察出蛛丝马迹来,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扶桑不允许叛徒的存在。看来你理智尚在,这倒是个好事。我也劝你头脑随时放清明些,否则会发什么,不是你我能预料到的。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华筝想,他本来是要抵死反抗的,哪怕他早已想到叛徒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的一厢情愿,一腔热血才被人决然辜负,便是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哪怕一个自欺欺人的臆想空间……以前的情深义重,不过她给的一种错觉,一种引他入瓮的错觉。而他又是那样傻,就完完全全的任由她利用摆布。到最后不仅没能回头是岸,反倒傻得想要一无返顾。这一回好了,当头一棒敲下来,再美好的梦也该醒了。他还有什么好执迷不悟的?
    他是该谢谢林君含么?如此践踏他,连欺骗都不屑。是不是在她的眼中,他就像个傻子一般可以任由她玩耍戏弄,甚至呼来喝去?
    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理由去袒护?!
    华筝狭长的眼睛懒懒的眯着,嘴里呼出一团团的热气。淡淡道:“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林君梦没有听清他的话,隐约只听到“醒来”两个字,不等再问,他已经流星一样走远了。
    而她没有追上去再问,烦恼又来了,刚刚会长说了要在明天晚上宴请梁家人一起用餐,到时候华筝不可避免的要出席。会长是没什么忌惮,到现在华筝什么都记不得了,即便和人长着一张相同的面孔,那又怎么样呢?
    可林君梦只怕事情不会像想象得那样简单,只要众口一词便没有出入。
    这样一想,太阳穴又不由得疼了起来。
    所以,当晚苏扬过来的时候,她便不冷不热的,也没说给他好脸色看。
    听下人说苏扬过来了,将人请进来后,也只是要下人上了茶。接着坐到沙发上,轻蹙眉头就没再说话。
    除却公事,苏扬在林君梦的面前向来小心翼翼。可就是他立场明确这一点,哪怕他平日里行事再温柔,且风度翩翩,还是让林君梦觉得,他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死板,甚至是偏执
    苏扬才从扶桑回来,很细心的给她带了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和家乡著名的小吃。放到茶几上后,告诉林君梦道:“这些是送给你的。由其这些吃食,也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
    林君梦看也不看,又反手推了回去。
    “近来我的饮食习惯有了一些改变,扶桑的东西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吃得惯了。你的好心我领了,还是带回去自己吃吧。”
    苏扬静静的看着她:“你还在为梁家的事生我的气?我那样做也只是为扶桑考虑,并没一点儿私欲在里面。做为扶桑的一名战士,为扶桑效全马之力是我的义务。在我看来跟梁家达成同盟对我们就是最有利的做法。我知道这样一来,你就会变得很为难,毕竟华筝的事会长一直都交由你全权负责。可是,君梦,你要相信我,即便出了什么差子,我也会在会长面前为你说好话。而且你放心,不会出任何的问题。等到这一仗打胜了,与梁家甚至华筝会走到哪一步还都说不准,却不会碍着我们什么事。”
    林君梦讥讽的一动唇角:“你的意思是,如果哪一方出了问题,就要像处理机器一样将人报销掉么?”她忍不住冷笑起来:“苏扬,你有的时候真跟部机器一样。我真怀疑哪一天我若犯了什么错误亦或出了任何差子,你是否也会冷酷得眼都不眨一下的将我送上断头台,以此来表你对扶桑的一颗忠心?”
    苏扬立刻辩解道:“绝不会有那样一天……君梦,在我心里,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从没做过半点儿对不起扶桑,对不起会长的事。”
    “君梦……”苏扬一时性极,真心话脱口而出:“你在我心里只比我自己还要重要,我又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我一直都爱慕你,难道你感觉不到么?”
    室中微微静寂几秒,仿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茉莉花茶的味道轻轻的弥漫。
    林君梦听到这话也是一怔,一直以来苏扬对她的用心她不是真的没有感觉,无数次他若有似无的表现出来,而她也只是装作视而不见。大家在一起共事,并不想将那层纸捅破。说破了,就唯剩尴尬,倒没了办法自处。
    半晌,她侧首道:“苏扬,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只当你是开玩笑。”
    她敛了衣襟,起身就要上楼去。
    苏扬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早想说,可是勇气欠佳,也觉得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既然说出来了,他就不防彻底的表明心迹。
    手指紧紧握住,怕她逃跑一般。
    声音较之前稳定了许多:“君梦,你不要逃避,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开玩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被你的气质所深深的吸引,这些年来与你一起共事,这样的情愫越发的生长茁壮且根深蒂固……”
    林君梦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把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那动作突如其来,而且拼尽了全力般,两人均不设防的退后一步。皆怔愣不已。就连林君梦自己也吃了一惊,即便不接受他,理应也不该如此。
    “苏扬,我……”
    苏扬定定的看着她,问她道:“君梦,这些年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林君梦的眼神一片空茫,望着他也只是不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那肺腑中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翻搅着,各种味道齐聚上来。连她自己都不去想的问题,何必又来问她。问了她也是没有答案的,她从不给自己机会好好的去想,又如何回答别人。
    林君梦抱着自己的头疯了一样,拼命的晃着,想将许多东西晃散了,便当没有想起过。
    可是,不行,她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蜷缩在床上,狠狠的闭着眼。一点一点的将自己麻醉掉,告诉自己不知疼,不知痛,反复的说这一生她已然没什么好后悔……
    段芳华被山匪带走一事在付家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众说纷词,人心慌慌,只说段芳华这一去凶多吉少。就算有命回来,清白也定然保不住了的。
    付译对此发了一场脾气,当着众下人的面呵斥许婉婷道:“这一回你满意了吧?非要把这个家闹散了,你才甘心是不是?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没有脑子,竟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若芳华没事还罢,若真出了什么事,东倾也绝不饶你。到时候我看你如何收场。”
    这一回许婉婷挨了骂也不吭声,只低声下气的忍耐着。毕竟是她执意要到山上去,而且段芳华也是为了保全她才不得不同土匪上山去。这样一想,亦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执那一口气,他们想要什么都给了他们便是。付府什么东西没有,她也不是在乎那几件金银首饰。
    付译骂了也不觉解气,气急败坏的摔门出来了。
    他已经派了人带军队上山去找,几个有匪类的山头大抵都是查得清的,希望寻着当日的蛛丝马迹可以快点儿找到段芳华。
    这样一来时间缓慢,度日如年,每一秒都磨合心口而过。
    付俊仲自吴素去世之后,神智恢复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浑吃浑喝的度日,只是不知道以一个女人的悲剧收场来换回一个男人,值不值得?
    付译见他不再昏噩,主动要求带人去山上寻找段芳华,顺带将那一伙嚣张的山匪剿灭,也便欣然应下。
    昼夜交替,眼见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军队沿着稀薄的脚印,追到了一座山头,经过查看,更像中了敌人的计谋,这里自来没什么土匪。段芳华又怎么可被带到这里。
    清军知晓了山匪的狡猾,不禁更加紧张起来,哪里敢懈怠半分。
    华筝的病症没有照前一天好些,反倒更加严重。高烧之后整个人晕晕沉沉,连饭都不肯起来吃了,只喝些茶水润嗓。
    晚上与梁家一起用餐定然是不能缺席的,不肖林君梦提醒,华筝自己也知道。会长这个时候宴请梁家,就是为了借着这个当空将先前拟定的作战计划商榷一下。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听差上来唤。
    华筝换了衣服出门,那时候烧还没有退,只是烧得厉害,军装之外套了大衣,一出厅门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单薄的嘴唇变了色,慢慢的,连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梁琼和梁景真已经到了,坐在厅内和会长寒暄,远远听到笑声,谈话似十分愉快。
    林君梦等在厅门前,一见华筝便迎了上去,有些话她必需说在头里。
    唤他道:“你先等一等。”
    华筝冷得厉害,再被林君梦唤住,俊眉微微蹙起,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林君梦不知怎么,华筝就一副跟她不共戴天的模样,凭心而论,在这个圈子中,还有人比她更袒护他么?
    她遭遇了冷脸,态度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只道:“先前不是同你说过,你这一张脸长得极像某人。诚然那个付三少几乎无人不知,有头有脸的人认得他的不在少数。进去若有人将你错认成了他人,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更不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华筝眯起眼来盯紧她,那唇紧抿成一道线,心情随着气温似降到冰点。那个付江沅无人不知,他是知道的。亦知道他有多本事,即便死了,却如梗刺一般扎到他的心口上,吞吐不适。
    但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孔又如何?那个女人待付江沅情深意重,于他却薄情寡义,除了利用便没有其他。都说他们长得像,可到底哪里像了?如果真的是一分无二,她又怎么可能狠下心来利用他,一个她掏心置肺爱过的嘴脸?
    华筝隐隐的冷笑出声,径直向厅内走去。
    只听会长道:“华筝来了,你给二位介绍一下。”
    “咣当!”一声,有人不慎打翻了手里的杯子。
    寻声望去,竟是梁景真。只见他眸光吃惊的凝紧,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神色仿如见鬼一般。

☆、(55)

前些日子周树的话骤然间在头脑中盘旋不去,说他看到了付江沅……眼见这个人跟付江沅就有如出一辙的眉目,大抵相似的风骨和淡漠表情,就连薄唇抿紧时那样轻微的小动作都像极了旧人。
    梁琼的吃惊程度不亚于梁景真,有那么一刹那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由得瞪大了瞳孔仔细端详,除了更显清瘦一些,其余跟付江沅似没什么不同。
    会长已在一旁大有深意介绍道:“这是华筝,也是我的老部下了,身为小将时就跟着我。听闻和清军的付三少眉眼上有几分相似,只是付三少英年早逝,竟无缘见面。”说着摇了摇头,一副不无喟叹的惋惜模样。
    这样一说,梁景真和梁琼方才微微了然,是了,早听闻扶桑的军队里有一个甚为出色的将领长得极像付江沅……这样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这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
    华筝已经入了座。梁景真若有似无的打量,原神还并未归位,漫无边际的想了许多事情。
    林君梦一旁给几人烫茶,格外看了两景真几眼,不出所料,他内心的震撼远远大于梁琼,谈话间似都在注视着付江沅。
    她不由得提醒道:“请用茶。”
    梁景真方收回视线,接过茶盏道:“谢谢。”之前的杯子打破了,滚烫的茶水溢出来,到现在手背上还能看到清析的一片红。会长本来让林君梦带着他去看医生,梁景真不肯,便这样作罢了。
    哪里还知道疼,满心只被狐疑占满了,再没闲心顾及其他。
    终于到了开饭时间,那一边侍者进来道:“会长,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会长站起身,热情的请梁家父子过去赴宴。
    华筝也跟着意兴阑珊的站起身,眉目轻抬,举止慵懒,在旁人看来却带着几分不明言说的雅贵。除了言词甚寡,不苟言笑之外,倒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出少年。看这个人该不亚于付江沅才是。
    梁琼视线一移,和会长有说有笑的去了宴会厅。
    华筝是不想去的,他此刻身体正难受得紧,哪有什么心情吃饭。烧得太久的缘故,脑袋也是迷糊不清的,从头至尾话都懒得说。
    可是,大戏才要开场,会长是绝不允他退场的,只得站起身来跟着过去。
    林君梦见人出了花厅,独拉住梁景真道:“你等一等。”
    梁景真看了她一眼,不得慢下步子。
    只见林君梦微微一笑:“你刚刚那副吃惊的表情和我四姐倒是很像,最早我四姐和华筝在战场上相遇,据说也是这个神色。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惊讶,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最早看到华筝的时候我也这样想,事实证明,这世上真有这样奇妙的事。”
    梁景真微微眯起眼睛,他没想到林君含已经见过这个男人了,而且是在对阵的战场上。
    他挑高了一点尾音:“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林君梦心里“咯噔”一声,叹梁景真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主,他在套她的话。她深知他的功力,也知道看到华筝他整个人疑心重重,已不知做了多少种猜想与假设。镇定道:“我心里有什么鬼,那些人终归不关我什么事,我和华筝也仅是一起共事而已。至于你心中的疑惑,你大可以自己去验证,看看他到底是谁。但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他是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四姐更清楚,一个一眼就能让她看出破绽的男人,纵他再会伪装也无所遁形。可事实是,我四姐现在仍旧一心想置他于死地。你说他可能是付江沅么?”
    最后一句话太有说服力,一时间让梁景真无言以对。
    狐疑更加深重了,思绪就像钻进一个死胡同中,只怕一时半会儿转不出。从华筝一进来他就注视着他的眼睛和神情,除了冷漠,倦怠便没有其他,一丝一毫异样的情绪都看不出,同他对视的时候亦是坦坦荡荡,那眼神完全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当晚的饭只会长和梁琼相谈甚欢,会长将两方合力一举歼灭林君含的话一说,梁琼就表示赞同。
    把酒言欢了一番,酒足饭饱便准备散场了。
    回来的路上梁景真维系之前的沉默想事情。
    梁琼忽然想起来,津津乐道:“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竟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今天若不是亲眼看到,只听别人说的话还很难相信。”
    梁景真点头道:“确是奇事。”继而又想到席间会长的提议是想华筝跟梁家合作一举歼灭林君含。那人操着一口笨拙的中国语说这话时他刻意看向华筝,那个男人言词之间除了冷漠仍旧没有其他。若是付江沅,又怎么可能舍得对林君含出手?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又波澜不平起来,梁家与华筝强强联合,以绥军现在的实力,又怎么与之相抗衡?如果林君含执意血战到底的话,等同于拿鸡蛋碰石头。可是,依着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凭白无故丢盔弃甲,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不由道:“父亲真觉得和扶桑合作是件好事?便不怕最后打了胜仗两方分配不均,再闹出其他的矛盾来。以我的观察,那会长分明是只老狐狸,不见得就肯将绥州的天下交给我们。”
    梁琼莞尔一笑:“无防,等到绥州完全变成我们囊中之物,我们另割两座城池给他们便是。扶桑想利用我们梁家帮着打天下,明显不是用在这一时。他们的胃口很大,目标绝不会只局限在绥州这几个省上。到时候他们转首攻打其他军阀派系会遇到同现在相似的窘状,仍旧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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