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床前明月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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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时接过汤碗，将另一只手上空着的碗递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往餐厅去。
　　到了餐厅，将汤碗慢慢放下，看着偏向淡淡黄色的汤水，汤水里金黄可爱的玉米，泛着油光的排骨块，低头再嗅一口玉米与排骨的香味，突然就觉得好幸福。
　　这种幸福感，晏时好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当下就找到手机，拍照，发微博。
　　晏时：好香【图片】
　　等张水水从厨房端着汤碗出来，晏时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张水水把汤碗放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晏时，问道：“你发微博啦？”
　　晏时正在吹汤勺里的热汤，抬眼看了一眼张水水，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吹。
　　张水水抱着手机开始回复一条又一条的微信。
　　“纪老师说，阿时姐你近期饮食要克制，《胡不归》要开拍了，你要保持自己的身材……”
　　晏时头也没抬，说：“今天喝汤，明天就开始减肥。”
　　“小星姐说阿时姐开小灶不叫她，生气了，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
　　晏时咬了一口玉米，“抱一抱还是可以的，亲亲举高高就做不到了，等她的《荡雁山》杀青了，可以请她吃饭。”
　　“好嘞，我记一笔，请小星姐吃饭……沈明锦说让你去探班……”
　　晏时抬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啦，最近一直在忙《胡不归》的事情，把探班的事情忘了，我们明天去探班……算了，今天下去就去吧，等会儿给他带点汤。”
　　“嗯，好，我记一笔……方可遇说……”张水水视线从手机里面挪出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晏时。
　　晏时见她那样看着自己，心生疑惑，于是接过张水水手里的手机。
　　【大晏姐，我喝汤来了。】
　　晏时和张水水一起将目光投向房门处。
　　“好迷啊，我好迷啊……”张水水喃喃自语。
　　几乎是同时，门铃声响起。
　　晏时往玄关处去，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的确实是熟悉的人影。晏时打开房门，门外人正在整理大衣领子，门一打开，他没有防备，眼睛立马睁大了。
　　方可遇的头发以及肩上还有一些雪籽，晏时往外望了一眼，雪花更加肆意了些，他刚刚上来得时候，必然没有撑伞。
　　晏时侧身让他进来，微笑道：“进来吧，喝点汤暖暖身子。”转头又对张水水道，“水水，拿热毛巾给方方暖暖手。”
　　方可遇进来，抿唇轻笑，“谢谢。”
　　晏时歪头，催促他赶紧进门来。
　　张水水去浴室取热毛巾了，晏时便去厨房盛汤。等晏时再出来的时候，方可遇正接过毛巾擦手。
　　他畏寒，到了冬天，手脚就冰冷，手上一不注意就生了冻疮，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晏时就注意到他的手有点发紫，现在被热毛巾一捂，便红通通的。
　　等方可遇暖好了手，晏时一碗汤便已经下了肚。
　　方可遇走过来，晏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请他坐下，“汤已经帮你盛好了，快尝尝吧。”
　　方可遇拉开椅子，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嘴里之后，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喝？”张水水弯下身子看他。
　　方可遇抿了抿唇，眉头还是皱着，“不是，很好喝。”
　　“那为什么……”
　　晏时看着方可遇的表情，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正要开口，方可遇有些不好意思道：“有点烫。”
　　张水水“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嘴笑道：“又没有人跟你抢，你喝那么急干嘛，这是刚刚从紫砂锅里盛出来的，当然烫啦！”
　　方可遇放下汤勺，坐端正了，张水水一见他这样，立马忍住笑，佯装严肃道：“我不笑你了，你还是喝汤吧。”
　　方可遇并没有再拿起汤勺，只是抬头看着晏时，晏时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脸，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什么东西，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吗？”
　　方可遇摇头，只是看着她，“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来看看你。”
　　“啊？”什么玩意儿？
　　“《喵先生》快要杀青了。”他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晏时点点头，“我知道，纪老师在微信群里提到过的。”
　　方可遇抿了抿唇，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晏时看着，觉得那笑容跟他往日那羞涩的笑不同，带着点苦意，便赶忙说：“怎么了，你赶紧说。”
　　张水水也担忧地望着他，但是他只是摇摇头，端起面前的汤碗，将汤水一口气喝尽，碗里只剩下一些玉米和排骨块。
　　他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来的位子，笑道：“多谢大晏姐款待，我回去拍戏了。”
　　也不等晏时作出回应，他就转身出门了。
　　张水水和晏时面面相觑，皆是很迷的状态。
　　风雪更加肆意，一个年轻人紧了紧脖间的羊绒围巾，回头看了身后的大楼一眼，挥了挥手，迈进风雪中。
　　那声“再见”不知被风雪吹往何处。


第28章　28定妆
　　方桌上有一个漂亮的沙漏，细碎的沙末从上面漏斗里倾泻下来，等漏完了，一只白白净净的手将沙漏翻了一个个儿。
　　沙又重新往漏，好像一切重新来过。
　　晏时一面盯着漏斗里的沙，一面跟厨房里洗碗的张水水说话，“水哥啊，这次我是真的看不明白，方方这是怎么啦，我总觉得他是有话想说的，可是却又没说。”
　　厨房里的张水水将碗和勺子都收拾好，开始往保温桶里面盛汤了，一边盛一边回答：“我很迷，我看不懂。”
　　“等他结束这一阶段的工作，我再去问问他……”晏时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张水水，又道，“现在我们去给小沈送汤吧。”
　　晏时去探班的时候，沈明锦一直若有似无地看着她的身后。晏时知道他是在看什么，但是很可惜，路小星不会来。
　　“像个猴子似的东瞄西瞅，喝汤吧。”晏时笑着调侃。
　　沈明锦不死心，神秘秘地凑近晏时，然后轻声说：“你不是说跟路小星一起来么？”
　　晏时定了定心神，佯装若无其事道：“我有说过吗？”
　　“大晏姐你讨厌！”沈明锦拉着晏时的袖子摇啊摇，“当然说过了。”
　　晏时只恨不能回到过去掐死自己，这是挖着坑把自己坑到了啊，既然装不了傻，索性诚实道：“当天我就去探过小星的班的，可是小星剧组那边赶进度，她来不了。”
　　赶进度是真的，来不了也是真的，不过不是真正的因果关系就是了。
　　几乎就是晏时话音落下去的那一刻，晏时看见沈明锦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了，那一瞬，晏时莫名有些心疼他，但是她不能够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第三个人进去。
　　晏时离开的时候，风雪还没有停，沈明锦送两人到宏艺影视城门口，看着两人上车，再才挥手作别。晏时趴在车窗里看着，看着他站在风雪里，汽车往前驶去，他很快就缩小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晏时回过头，视线放在前方，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可是又抓不住一丝苗头。
　　……
　　圣诞节那天，晏时进组拍摄定妆照。
　　《胡不归》在江州拍摄，在进组的前一天，晏时就从帝都飞到了江州。
　　江州自古以来就是好山好水之地，十二月逢上白雪飘飞，青山顶一帽尖白，湖水薄了，湖底的湖石便显露出来，被白雪一盖，像极了清水里头煮元宵。
　　晏时进组之后，被工作人员带到储物间。
　　快一百平米的储物间，衣杆紧挨着一字排开，每根衣杆上都有标记，看守储物间的工作人员带着晏时往里面走，最后停在标了“蓝珊”的衣杆前。
　　中年男人指了指衣杆上的三套衣服，说：“这就是蓝珊的服装，前两天刚到的。”
　　晏时点头道谢：“谢谢您。”
　　蓝珊是大皇子的正妃，官家出身，审美高雅，服饰清新淡雅，细节处彰显独特品味。
　　三套齐胸襦裙是一个系列的，只是颜色分为烟紫色、天青色、湖蓝色，衣领与袖口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如意绣花，左胸挂了一串如意结，如意结下垂下两条与襦裙同色系流苏小穗子。
　　晏时在张水水的帮助下换好服装，长发往后一撩，她转过身子来，直视落地镜里面的人。
　　她个子不高，才刚刚一米六，在一米七二的张水水身边，一般是她比较像张水水的小助理的，但是她一旦古装、尤其是汉服加身，存在感立马就像是开了挂一般飚升。
　　她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婴儿肥还未脱，脸颊两边有点肉，下颌线倒显得流畅许多，再加上她一双杏子眼，一对弯眉毛，古典感瞬间就出来了。
　　晏时转身，将披帛绕到臂上，跟着工作人员往化妆间去。
　　储物间里恒温，晏时换完了衣服还不觉得冷，但是一出门，被冷风一吹，瞬间鸡皮疙瘩便起来了。张水水抱着长棉袄担忧地看着她，“阿时姐，还是披上吧。”
　　晏时看着不远处的化妆间，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一会儿穿，一会儿脱，容易感冒。”
　　张水水无奈地抿了抿唇，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很快进到化妆间里。
　　化妆间里有一些来得早的演员，现在正在上妆，带领晏时进来的工作人员在化妆间里扫视了一眼，然后带着晏时往一个空位去，请晏时坐下之后，立即招呼造型师和化妆师过来。
　　“这次负责发型以及妆面造型的是小谢工作室，这是工作室的负责人谢晓谢老师，这是负责化妆的刘老师。”工作人员先是指了指一个拿着手机打游戏的男人，又指了指旁边一个有些紧张的小姑娘。
　　晏时撩着衣裙站起来，给两人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晏时。”
　　打游戏的男人头也没抬，懒懒开口：“谢晓。”
　　那个有些紧张的小姑娘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晏小姐你好，我是小刘，接下来就是我负责你的妆面及发型啦。”
　　晏时点头微笑，“有劳了。”
　　打游戏的男人抬起头来，眯眼微微偏头瞅了一眼晏时，目光又放在手机上面，一边打游戏一边开口：“跟我想的没差，眼影分两部分，以眼珠为分界线，眼头部分用淡金色，眼尾部分用朱红色，记得是层层晕染……眉底给她压一点青色，眉梢往上拉，下面扑点金粉……侧影不要打重了，保留她的脸型，对了，嘴唇你给她试试那个古法口脂，朱红色的……”
　　谢晓一边说一边打游戏，小刘立马打开化妆箱开始往晏时脸上捣腾起来。等谢晓一轮游戏完了，小刘才给晏时把妆化完。
　　小刘缩着手往后退了两步，请谢晓看晏时。
　　谢晓瞅了一眼晏时，然后歪头看了眼小刘，拿起眼影刷，从口脂罐子里挑了一些朱红色的口脂出来，眯着眼对晏时开口：“闭眼。”
　　晏时乖乖闭眼，随后便感觉到自己眼皮靠近睫毛处被眼影刷刷了一道，很快，另一边的眼皮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可以睁眼了。”还是懒懒的语调。
　　晏时睁眼，发现在原来妆容的基础上，眼角处多了两道红线，因为这两条红线，她的眼型被拉长了，睁眼合眼间，小精明顿时就显露出来。
　　“盘发吧。”谢晓又对旁边站着的小刘说。
　　小刘站过来，拿过梳子，等待谢晓开口。
　　“用牛角假发包给她把两鬓填一下，盘十字髻，十字心上放烟紫色如意结，穗子分到两边……拉长点，给她拉到耳朵边上……你看我干嘛，杂毛赶紧用啫喱喷定型了……”
　　正在谢晓拔高声音跟小刘说话的时候，一个红裙的女人走进化妆间来，女人将臂弯间揽着的毡帽放到桌子上，偏头看谢晓，“谢晓，你干什么这么凶，挂不得人家小姑娘那样怕你。”
　　“懒得理你。”谢晓看了她一眼，回头又看着小刘，“走什么神呢，赶紧的。”
　　那人就坐在晏时旁边，听谢晓这么说，眼睛眯了眯，从帽子里面拿出两个枣子往谢晓身上扔去。干枣砸到谢晓身上，谢晓自己抓住了一颗，还有一颗从他身上掉下来，落到晏时裙上。
　　晏时捡起枣子，往身旁人望过去，对方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打到你了。”
　　晏时愣愣地摇头，“不要紧不要紧。”
　　“啊…原来是你啊，跳舞很棒的晏小姐。”女人笑道。
　　她……她居然被自己的偶像夸了……晏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景小姐舞蹈才厉害。”
　　女人摇头笑道：“我不过是唱了几年昆曲，会点样子，哪里能够跟获了专业认可的晏小姐相比。”
　　“没有没有，景小姐的戏我都看过……”晏时还是连连摆手。
　　常见的商业互吹，晏时平时阿谀奉承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在偶像面前，她就是由衷地赞叹了。
　　“那你看过我哪部戏？”景昀歪头看她。
　　晏时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如果她此时能够说出两部来，那么证明她之前所说的话就不是恭维，如果说不出什么来，那么在景昀的心中，晏时她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了。
　　偶像这是刚跟她说话就开始给她挖坑啊。
　　“《清河传》、《杏城往事》、《战歌》……舞蹈功底是从汤公子的专辑《梦里江山》里看出来的。”晏时说。
　　其实按理说，一个粉丝提起自己的偶像是很激动的，哪怕就在昨天，晏时在跟张水水感叹今天就要见到偶像了，当时也是很激动的，但是这会儿跟她聊了两句，自己反而不激动了，说起那些令人激动的作品，也能够娓娓道来，怎么说呢……晏时自己都很诧异。
　　景昀脸上戏谑的笑渐渐转化为真诚地微笑，“看来你真的看过我演的戏啊。”
　　晏时微微颔首，“嗯。”
　　景昀看着她，她微微颔首的那一瞬，让景昀想起了惠明。景昀唇边的笑容加深了，看向晏时的眼神变得真诚且友好。


第29章　29定妆照
　　晏时的发髻盘好之后，谢晓又扫了她一眼，这才摆了摆手，让工作人员带着晏时去拍定妆照。
　　晏时出来的时候，景昀起身来帮她整了整披帛，晏时受宠若惊，景昀看着她笑：“好好拍，今天的摄影师很贵的。”
　　晏时不明所以，想问点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
　　蹲在灯箱前调光的青年挪了一下灯光的位置，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过身来，晏时正从影棚外走进来。也是到了那一刻，晏时才明白景昀那句“今天的摄影师很贵的”是什么意思。
　　那蹲在灯箱前的青年，有一张五官及其端正的脸，头发三七分梳着，站起来，就像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教书先生，一身的学术气息被灯箱里的光一照，映得整个影棚都是。
　　“是惠明啊……”晏时恍然大悟。
　　惠明看着晏时，有些恍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晏小姐啊。”
　　晏时抿嘴浅笑，“果然是脸盲症呢。”
　　惠明听她这么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晏时看着他笑，自然也是满心欢喜，提着衣摆往他身边去，到了他跟前，抬头看着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
　　惠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设备，微微点了点头，“随时可以开始。”
　　“那好，我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晏时也跟着点头。
　　惠明伸手指了指幕布处，又指了指身旁不远处放着的扇子，开口道：“那是剧组给你准备的道具，但是……我觉得……”
　　晏时走过去拿起扇子比划了一下，笑道：“挺俗气的，是吧？”
　　她用拈花指拿着扇子，团扇挡住小半张脸，眉眼微微低垂，一点也不俗气。
　　惠明抿唇摇了摇头，“物尽其用。”
　　“大明儿，‘物尽其用’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你想说晏小姐好看，就大大方方地称赞就好了，夸人不要吝啬。”傅英男抱着相机从影棚外进来。
　　傅英男这句话说完，抱着相机蹲在晏时面前，看着镜头下的晏时面色有些不自在，弯唇一笑，“晏小姐，我们大明儿就是个含蓄人，来，保持，我拍啦！”话毕，按下快门。
　　傅英男站起来看着相机里的相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把相机抱着惠明看，惠明抿了抿唇，“构图的书好好看了没？”
　　“我看了啊！”傅英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你看到哪里去了？”惠明从她手里拿过相机，调好参数，对着幕布下的晏时随手拍了一张，然后把相机拿给傅英男看，“你看。”
　　傅英男仔细瞧了瞧，然后有些疑惑地开口：“明明角度都差不多啊，为什么你的画面就干净通透一些，把晏小姐拍得那么美。”
　　惠明不再说话，转到桌前取过自己的相机，微微偏头对晏时笑笑，“抱歉，我们现在开始吧。”
　　晏时点头。
　　定妆照拍起来并不复杂，但是这些照片毕竟是后续用来宣传的，观众觉得宣传照感兴趣，后面可能就会关注剧作，如果宣传照没有抓住观众，那剧作在播出的时候，那观众相比与宣传照好的剧作少了些。
　　晏时把惠明的视频一期一期追完了，吸引她追下去的动力除了他那“一本正经式的幽默”，还有他那超强的镜头表现力。
　　他构图相当有意思，剪辑也厉害，整个画面流畅又充满趣味性。
　　偶尔，他也会在微博上面放一些自己拍摄的美景、美食图片，完全就是大片。
　　所以晏时在进影棚的时候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明白了景昀那句“今天的摄影师很贵的”是什么意思。
　　晏时演戏十多年，对镜头已经是相当敏感了，再加上这次为了参演《胡不归》，在家里把剧本死磕了几十遍了，不说倒背如流，但是各个人物之间的情感已经是把握到位了。
　　惠明又有一个厉害的“记录者”，镜头对焦之后，按下快门，没有一张不是精品。
　　定妆照拍摄完毕，惠明把照片拿去给负责后期的后期组组长看，组长当时就拷了片子，然后让派了组里的摄影师来给惠明当助手。
　　当助手是假，主要还是来学艺的。
　　晏时得了拍摄完毕的口令，准备离开，景昀跟一大群今天拍摄定妆照的演员走进影棚里来，一边进来一边说：“今天定妆照拍完了，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后续拍摄工作开展起来也会容易一些啊……”她眼神一扫，看见晏时收拾包包准备离开，立马道，“晏时，你觉得怎么样？”
　　被当众点名，晏时收拾包包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笑道：“我觉得很对。”
　　景昀点点头，又望向后面摆弄灯箱的惠明和傅英男，“大明儿、英男，你们觉得呢？”
　　傅英男站起来，认真道：“我也觉得很对啊，小昀姨。”
　　小……小昀姨……
　　众人的目光在傅英男与景昀之间来了一个来回，如果不是这一声“小昀姨”，谁能够想到风里雨里辛苦跑新闻的小娱记跟三料影后有这层关系呢。
　　“大明儿？”景昀又开口了。
　　众人这次将目光投向正在摆弄灯箱的青年身上，青年仿佛没听见，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活计，直到他身边的傅英男悄悄拧了他一下，他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木得厉害。
　　然而，纵使木得厉害，也是一张让人挑不出错的好皮囊，三庭五眼，四高三低，简直就是为了验证黄金比例而存在。他这样的一张脸，再加上他一身的学究气息，木着脸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瞬间溢满整个影棚。
　　大家都觉得，这青年大概是要拒绝景昀了。然而，青年木着一张脸点点头，“嗯。”然后转过身，继续去摆弄灯箱了。
　　也是等惠明转过身去了，众人这才回过味来，这青年跟景昀又是什么关系呢？
　　晏时也好奇。
　　……
　　惠明帮别人拍照的时候，从来不要求被拍摄的人做什么动作，你按照你理解的角色来就行了，他负责调焦，等幕布前的人有了他想要的感觉，他就按下快门。
　　所有人都拍完，下午四点多钟，一行人开始往景昀订的酒店去。
　　加上工作人员，一行二十多人，往酒店去的时候，大堂经理都惊动了。
　　大堂经理引一行人去大包厢里，然后把平板电脑分给各位，让大家点餐。平板电脑分到傅英男那里去了，傅英男抬头看了一眼大堂经理，眨了眨眼，大堂经理了然笑笑，“大小姐还是大闸蟹？”
　　傅英男摇摇头，嫌弃道：“你们家的大闸蟹不好吃，要跟馥森酒店学一学。”
　　“是，晚上就让我们大厨去帝都学习。”大堂经理说。
　　傅英男翻了翻平板，点了点头，“嗯，学习才会进步嘛。”
　　傅英男此话一出，坐在旁边的惠明和晏时都笑起来。傅英男偏头瞪了惠明一眼，“不是你说的么，学习才会进步。”
　　惠明佯装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我没说不对。”
　　“那你和晏小姐为什么突然发笑？”傅英男道。
　　惠明偏头看晏时，晏时正抿唇浅笑，对上自己的目光，往另一边偏了偏头。惠明回过头看傅英男，敛去唇角边笑意，一本正经道：“我哪里有笑？晏小姐又几时笑了？”
　　“哎呀，你耍赖，不跟你说话了！”傅英男瞪了惠明一眼，抱着相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