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床前明月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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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度渐渐高起来，太阳也明晃晃的，晏时收拾收拾画架准备往回走了。
　　回去还是走的黄土田埂，但是在半路，晏时停了下来。
　　农田里面阡陌交通，原本上堤坝的时候，晏时身旁都是水稻，但是现在下了堤坝，半路遇了一田荷叶。
　　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节，纵使只是小小一田荷，也是够看的。晏时早上喝了惠明一碗粥，正发愁要怎么报答，现在看到这一田荷花，登时就脱了鞋往水里去。
　　不如就摘一朵荷花回去谢谢他吧……
　　“呀！”晏时大叫了一声。
　　种莲藕的都是淤泥，晏时一脚下去，脚底一滑，即使手快，拉住了田埂上的枯草，但是半边身子也栽到淤泥中去了。
　　附近在田里玩耍的小孩子跑过来，看见半边身子都是淤泥的晏时，笑得别提多开心。
　　“真是笨啊，这下面泥巴可深了。”
　　“泥巴臭臭的，漂亮姐姐还不快点上来啊，水里不干净的。”
　　“漂亮姐姐你要是想摘荷花，应该到那边去，那里有艘小船，可以划着小船去摘。”
　　“……”
　　三个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晏时还陷在泥中，别提多尴尬了。
　　“大壮，你去拉姐姐那只手，我和翠翠一起拉姐姐这只手，我们一起把姐姐拉起来。”
　　晏时抬头，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剃了光瓢的小男孩。那小光瓢大概才八九岁的样子，瘦瘦的，皮肤被晒的黑黑的，跟皮肤相称的是他的一对眼珠子，黑溜溜的。
　　小男孩看见晏时在看他，走了两步，到她的左手边蹲下，然后两条黑黢黢的手臂伸了出去，“姐姐把手给我，我们拉你起来！”
　　那个胖一点叫“大壮”的也蹲下来，朝晏时伸出手去。
　　晏时很感动，她艰难地从淤泥中抬起脚来，往前又走了一步，努力平衡自己的身体，然后借着淤泥上面的清水，把手上的泥巴洗干净。手洗干净了，晏时抬头看头顶的荷叶荷花，最后折下一支荷花。
　　既然都已经下水了，那干脆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好了。
　　晏时摘了一支荷花之后往回走，把荷花放在田埂上，这才搭着三个小孩子的手爬起来。
　　晏时爬起来之后，非常感谢三个小孩子，从背包里翻出一大把糖来准备送给三个孩子，结果那个小光瓢拉着两个小伙伴退后两步，惊恐地望着她说：“我妈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晏时愣了一下，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防范意识啦，指了指村子最后面最高的楼房，说：“你们看，我就住在那个楼房里，你们可以到那里去找我玩。”
　　“哦，糖还是姐姐你自己吃吧，我们会长蛀牙的。”小男孩明显是不信任的。
　　晏时叹了一口气，把糖收起来，然后背起背包画架，一手举着荷花，一手拎着鞋子往回走。
　　从田埂上上来，到了水泥路上，因为临近中午，水泥地上烫烫的，晏时只好一路小跑往村子最后面跑去，原本三分钟的路程，晏时只用了一分多钟。
　　穿过小菜地，晏时看见惠明在楼房前的空地山蹲着，看了看手里的荷花，连忙走过去，拍了一下惠明的肩，在惠民转身的时候，晏时把荷花塞到惠明的手里，然后问他：“我是不是长着一张坏人脸啊？”


第12章　12酸辣鱼块
　　惠明举着荷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有脸盲症，想分清人脸已经是困难，又该怎么分辨“好人脸”与“坏人脸”呢。
　　更何况，“好人脸”与“坏人脸”本来就没有一个标准，只是关乎个人的审美而已。看得舒心，那就是“好人脸”，看的不舒心，那就算是“坏人脸”。
　　惠明看晏时的脸，觉得还是挺舒心的，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是。”
　　晏时得到惠明的答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随后又弯了，两手在腮边握拳，本是很开心的，可是感觉手中有种黏糊糊的感觉，脸立马僵了。
　　惠明是看着晏时变脸的，看着她生动的表情，他很想笑，但是笑起来不礼貌，于是憋着，憋得很辛苦。
　　晏时看到自己手中是鱼鳞和一些血水，又看到惠明脚边是两条鱼，已经被开膛破肚了，视线再往上去，就看见惠明手中也有血水和鱼鳞片。一定是自己刚才把荷花塞到他手里沾到的，晏时想。视线再往上去，就看见惠明那张努力憋笑的脸，自己便先笑开了。
　　“你就笑出来吧，憋着腮帮子酸疼。”晏时笑着劝他。
　　晏时话一出，惠明就笑了。
　　惠明的笑容寂静无声，只是眼角弯着，棕褐色的眼珠里头有星星点点的光，如同浮光碎影，异常动人。
　　他好像也就是笑起来的时候，才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晏时看着他也笑。
　　两人对着笑，你不知道我在笑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笑些什么，可是我们彼此之间又好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点对方在笑什么，一定与自己有关。
　　笑够了，惠明这才发现晏时没有穿鞋，而且腿上都是泥巴，脸上也沾了泥巴星子，于是问她：“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晏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哭丧着脸道：“辣手摧花的报应，我原本只是想借花献你，结果栽到淤泥里面去了，我现在是不是臭臭的呀，不行，我要上去洗个澡……”说着说着就自己一个人往楼上去了。
　　惠明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然后回头看自己手里的荷花。
　　粉白的荷花瓣将金黄色的小莲蓬包裹在中间，荷枝通体笔直，在他手里，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想笑。
　　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荷花。
　　楼前的空地上有一处淘米洗菜的水池，水池边上有一些瓶瓶罐罐，惠明从里面挑了一个漂亮的瓶子，然后接了一点水，最后把荷花插了进去。
　　……
　　晏时在卫浴里仔仔细细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还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生怕自己身上还有那淤泥臭臭的味道。从卫浴里出来，晏时开始往楼下去，登时想到自己刚才是委屈巴巴地在同他抱怨，相当于是在撒娇。
　　她的脚步一顿，下楼下到一半，立马又往楼上跑，找到手机，立马给路小星发微信。
　　晏时：我刚刚对一个小男生撒娇了。
　　路小星很快就回复了。
　　路大星：哦。
　　路大星：什么，你撒娇了【笑哭】，阿时你的矜持呢！
　　晏时握着手机，面色有些迟疑，刚刚真的是撒娇了吧……
　　晏时：矜持……可能是被吃掉了吧。
　　路大星：【笑到站不直。jpg】
　　晏时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温柔的姑娘，外在体现的是温婉，但是内在有很强的原则，冷静矜持，她可以对你笑，但是绝不会对一个不熟的人撒娇。
　　晏时觉得自己是失态了。
　　晏时调整了一下自己，从楼上下去，正碰上惠明把洗干净了的鱼端到厨房去。
　　惠明看见晏时从楼梯上面下来，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晏时唇角勾起礼貌的微笑，然后也是微微颔首。
　　惠明端着盘子往厨房里去了，晏时下到最下面的一级台阶，正要往楼房外面去，惠明突然回头看她，“今天做酸辣鱼块，晏小姐还能吃辣吗？”
　　晏时转过身来，然后笑着点头道：“只要没有昨晚的咸菜辣，我想我是可以的。”
　　“嗯。”惠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摆弄自己手上的鱼。
　　晏时忘了自己本来要去外面做什么，就扶着厨房的门框看着惠明的背影，过了许久，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进厨房，对着惠明的背影说：“我来帮忙吧，总是你做我吃，怪不好意思的。”
　　惠明正想说不用了，眼角余光看见晏时动作漂亮地打了一个葱结，话咽了下去。
　　晏时对吃的不讲究，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做。
　　以前当演员，得罪了圈里不少人，后来混不下去了，自己就去开店，第一次开了一家饭店，但是她这人没什么经商头脑，饭店撑了一年多，关门了。饭店虽然关门了，但是她却跟着厨师学会了不少技能。
　　比如打葱结。
　　葱结打好了，剥蒜，然后干净利落地拍蒜，酸拍完之后，往白瓷碗里一放，望向惠明，“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配菜吗？”
　　惠明望了眼酸菜缸里的酸菜，酸菜缸里面漂浮着褐色的菜汁水，惠明摇了摇头，然后说：“没有了，你去那边坐着喝点水吧。”
　　晏时混迹娱乐圈十多年，看人眼色的本事自认为是修炼得不错的，她先是到惠明指的那个位置倒了一杯水喝，然后去酸菜缸旁边蹲着捞酸菜。
　　惠明正在切鱼块，突然听见水搅动的声音，回头，就见晏时捞了一把酸菜出来，酸菜叶子上面有水，巴拉巴拉正往下面淌着水。
　　晏时提着酸菜看他，“这个用什么盛放啊？”
　　惠明愣愣地递过去一个菜篮子。
　　晏时一手接过菜篮子，一手将手里的酸菜放进去，然后将菜篮子递到惠明眼前，问他：“你看这么些够不够？”
　　惠明目光全在晏时脸上，这下视线往下移了移，落在晏时端的菜篮子里，他点了点头，“够了。”
　　晏时笑着点点头，“行。”说完就端着菜篮子往房子外面去了。
　　洗菜的水池在楼房外面，厨房里面开了一个窗户，正对着的就是那个水池子。
　　晏时在水池边洗菜的时候，晏时就在窗前切鱼块，偶然抬头看看，相视一笑。晏时把菜洗完了之后，惠明从窗户里面伸出手去，“给我吧。”
　　晏时将菜篮子从窗户外面递进来。
　　酸菜接进来之后，惠明先是将酸菜拧了拧，脱水之后，将酸菜摆在砧板上，然后用菜刀将酸菜切成几段，一刀一刀，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切完之后，把酸菜都堆到一起，最后用刀背一压，全部装到菜盘子里了。
　　酸菜下锅，加水煮，煮的汤汁呈现黄褐色，惠明又往锅里加了一大勺秘制酱，一勺辣椒，一把花椒籽，又把晏时拍的蒜，打的葱结放了进去。等再开锅的时候，整个厨房都是酸酸辣辣的味道，晏时喉头动了动，咽下一口口水。
　　惠明另起了一口锅，倒油，油热了之后，将剁好的鱼块用筷子夹着一块一块整整齐齐放了进去，滋啦滋啦的声音在厨房里响了起来。
　　等鱼块在油锅里炸得金黄，边沿有小小的气泡，惠明就用捞勺将鱼块捞了出来。鱼块全放在白瓷盆里，再往上淋几勺刚刚煮好的酸菜汤汁，又是滋啦滋啦的响声。
　　鱼肉、酸菜都还有剩下的，惠明手下没停，将鱼肉一道一道划成薄片。这一次，他用刀很快，左手扶着鱼块，右手握刀快速的划拉，晏时都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鱼片就已经处理好了。
　　原先的酸菜锅里添了一点水，汤水热了，惠明还是借着筷子将鱼肉一片一片放进去，等鱼肉在汤汁里面卷曲，便起锅，整整一锅酸菜鱼全盛放在汤盆里。
　　饭是之前就已经煮好了的，两盘菜都做好之后，惠明指了指餐桌，说：“晏小姐，去那边坐吧，我们马上就开饭了。”
　　晏时乖巧地坐过去，然后笑着说：“叫我晏时，或者阿时就可以了，‘晏小姐’太疏离了。”
　　惠明端着菜碗过来，点了点头，然后道：“好，晏小姐。”
　　还是礼貌且疏离的称呼。
　　晏时也不计较，只是看着他笑。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挺安静，吃着吃着，惠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晏时说：“冰箱里还有一些菜蔬，牛奶，晏小姐可以自己做饭……”
　　晏时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吗？”
　　惠明抱着饭碗点头，“嗯，有工作要完成。”
　　“这样啊……”晏时点点头，“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其实他完全没有理由跟她说这些，但是他既然选择跟她说，那就肯定是关心她的，以后山长水远不一定见面，她也只能送他一句祝福了。
　　惠明当天中午走的，晏时午睡起来，屋里已经没人了。
　　水池边上的荷花不见了，但是多了一个沙漏。
　　沙漏很好看，连接上下的玻璃细管上用铜丝扭了一朵兰花。
　　晏时一手拿起沙漏，仔细看着，突然另一只手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阿时，关于配音的事情你想好了吗，这边的工作已经开始在安排了。”
　　是纪庭。
　　晏时目光在沙漏上面，语气很是无奈，“纪老师，我才出来两天……”
　　“那你在外面玩，也不耽误你考虑的呀。”纪庭的语气更加无奈。
　　晏时认真地回答他：“纪老师，我这两天吃happy了，真的没带脑子想事情。”


第13章　13泡面
　　晏时一个人住在村子最后面的楼房里，以前她也总会一个人住一栋房子，从来都觉得自由自在，但是这一次，她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让张水水来接她了。
　　云安里民风淳朴，邻里乡亲都很热情好客，孩子们都聪明懂事，山好水好景色怡人，但是晏时还是决定回帝都。
　　纪庭一天几个电话不是真正理由，惠明离开才是。
　　如果一直都是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可是一开始是两个人，后来变成一个人，就不适应了。
　　晏时这个年纪，调节自己的情绪，适应生活其实有自己的方法，但是这一次，她手里捏着沙漏，目光在屋里瞟着，觉得有点空。
　　张水水来的时候，晏时坐在房里画画。
　　她在画这几天做了什么，前两天的画可以当成一系列的漫画来看，到了后几天，零零散散的，完全是另一种画风了。
　　张水水帮她将画一张一张拍照存档，然后仔仔细细用报纸卷起来。
　　“阿时姐，咱们走吧。”张水水说。
　　晏时点头，搁下彩铅，把画纸交给张水水。
　　从菜园中间穿过，出了栅栏门，站在楼房前面，张水水把晏时的行李往车上搬，晏时回头看那栋房子。
　　真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好地方。
　　张水水跟了晏时很久，这么些年既是助理也是保姆，开车的技术也是厉害得不行，晏时只是刷了刷最近的娱乐资讯，再抬头的时候，张水水就说：“阿时姐，我们到了。”
　　车已经停在工作室楼下了。
　　晏时将鬓角边的发撩到耳后，然后扣上一顶帽子，下车了。
　　纪庭的工作室在天宇大厦十二层，晏时走进去站了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开了。晏时站在旁边，等里面的人出来之后再进去。
　　乌压压一群人影晃出来之后，有一个人影却一直站在电梯里，晏时木然抬头，然后走了进去。
　　张水水后来跟上，在电梯键上按下十二楼的数字键，然后默默站在了晏时同那人的中间。
　　“水水，好久不见，过得怎么样？”那人笑吟吟地望着张水水。
　　张水水侧目报之礼貌一笑，然后立马转头，面无表情道：“多谢邢小姐挂念，我跟阿时都挺好。”
　　“哦……”邢瑶笑着点点头，然后将肩上的头发撩到身后，她这一个动作优雅妩媚，很是秒人，可是晏时和张水水目不斜视，只专注地望着电梯上边变化的数字。
　　七、八、九……
　　“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邢瑶突然道。
　　晏时看了她一眼，“不必了吧。”
　　两人都看不顺眼的，往后也不会合作，也就不要互相为难自己了。
　　“我也是不想的，但是我们毕竟马上就要合作了……”
　　叮——
　　电梯到达第十二层，电梯门自动开启，晏时看了邢瑶一眼，然后径直出了电梯门。
　　晏时出去之后，张水水连忙跟上，邢瑶话未说完，但是她倒也不觉得尴尬，手上拎着的包包往肩上一甩，也跟了出去。
　　工作室包下了半个十二层，晏时出了电梯直接往右边走，走了差不多两分钟就到了纪庭的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门开着，纪庭坐在沙发上看书，晏时过来正欲伸手敲门，纪庭就扬手让她进去，“别敲了别敲了，直接进来吧。”
　　晏时放下手，走进去。
　　纪庭正要说什么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邢瑶，脸色一僵，可是也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又笑了起来，“瑶瑶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邢瑶摇头，笑容清甜好看，“没有，既然已经决定合作了，我应该是要等阿时一起出去吃个饭的。”
　　晏时和张水水将目光一起挪到纪庭脸上，纪庭心里一突，然后尴尬地笑。
　　邢瑶见此情况，不可置信地望向晏时，“阿时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我们即将就要合作了吧。”
　　晏时一脸冰冷但是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知道。”
　　张水水站在边上，同晏时对视一眼，然后了然地点点头，望向邢瑶，“邢小姐，咱们去那边喝杯纪老师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吧。”
　　邢瑶点头笑笑，然后走出办公室。张水水随后跟上，回头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晏时脸上的微笑已收，木着一张脸望着纪庭。
　　纪庭已经顾不得心疼自己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豆了，只想着好好把晏时哄舒心了。
　　“阿时你最近肯定看到邢瑶跟何辛的绯闻了，其实绯闻是假，两人是在准备合作的事情。”纪庭说。
　　“势造得不错。”晏时说。
　　“是啊是啊！”纪庭连忙点头，可是对上晏时那木然地眼神，立马熄了火，“这两人合作，这么大的cast，到时候收视绝对爆棚……”
　　“我不会同邢瑶合作的，你知道的。”晏时平淡地打断他的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宁可去配音，也不会跟她合作。”
　　纪庭话就梗在喉头，表情很难看。
　　晏时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听纪庭的劝说，扭开办公室的门，出门了。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晏时脚步没停，但是喊了张水水一声，“水哥，咱们回去了。”
　　张水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咖啡豆，正准备放回去，迟疑了一会儿，将装咖啡的罐子一下子抱了出来，然后回头望着邢瑶笑笑，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阿时姐，等等我。”
　　张水水出来的时候，纪庭正好也过来了，纪庭看见张水水怀里抱着的咖啡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正要说什么，张水水说：“纪老师，这巴西的咖啡我就抱回去了啊。”也不等纪庭同意，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从电梯下来，张水水问晏时：“阿时，这咖啡你喝吗？”
　　晏时摇头，“不喝。”
　　张水水立马就笑了，“好巧，我也不喝。”说着就往前几步，将咖啡罐子往前台接待处一摆，冲着漂亮的小姐姐眨眨眼，然后说：“十二楼纪庭纪老师送你的，他看上你了，但是不好意思跟你说。”
　　在漂亮小姐姐一脸懵的时候，张水水转身就走。
　　出了天宇大厦，晏时和张水水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面包车往晏时帝都买的房子驶去，开车的时候，张水水问晏时　：“阿时姐，咱们真的就不管了？”
　　“合作的是纪庭工作室，又不是我晏时。纪庭不是在我旅行的这一个星期签了两个小姑娘吗，正好给小姑娘们一个机会啊。”晏时说。
　　“小姑娘……演技有保障吗？”张水水又问。
　　“纪庭工作室的择人标准，虽然颜值占据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演技太差了，纪庭是不会冒险的，你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他，但是他挑人的眼光你不得不信。”
　　张水水点点头，专注开车。
　　回到晏时帝都买的房子里之后，晏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刚才在纪庭办公室的时候，有点冲动了，为什么要说出“宁可去配音也不跟邢瑶合作”的话啊，配音工作，她也是很排斥的呀。
　　张水水把行李整理好了，晏时还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腿坐在沙发上，她摇摇头，撕开两袋泡面去厨房里煮了，端着两碗面出来之后，张水水说：“阿时姐，来吃点东西吧。”
　　晏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穿着拖鞋慢慢挪过去，“不想吃泡面。”
　　张水水顺着话茬就问：“那你想吃什么？”
　　“酸辣鱼块或者酸菜鱼都可以的呀。”晏时说。
　　“你只当我刚才没有问。”张水水道。
　　晏时看着那两碗泡面，其中一碗被张水水端起来了，已经吸溜了一口，她还是没有端起碗的打算。
　　她对惠明的酸辣鱼块、酸菜鱼、酱咸菜，甚至是那白米饭都念念不忘，又看了一眼那泡面，很是失望，“水哥，你好歹也是金牌大厨啊，就给我做点好吃的吧。”
　　“那也都这些年没有进厨房了，手艺早就忘干净了啊。”又吸溜了一口泡面，然后看着晏时疑惑道，“你以前也是不挑的呀，给你什么吃什么……”
　　“我前面那些年不挑，是因为那些年没什么挑的，对我来说，鱼肉菜蔬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这次旅行，遇到了一个好看、温柔、细心的小哥哥，他做的美食，嗯，是美食。”晏时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陶醉笑意。
　　张水水看着自己手里的泡面，越吃越没有味道，索性不吃了，将碗筷都放下，“阿时姐，赶紧忘掉忘掉，不然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晏时无奈点头，然后端起泡面碗，夹了一筷子泡面，顺着头顶小吊灯的光芒，泡面也有好看的颜色，面条也很劲道，晏时幻想那是一流大厨刚刚做的，然后将那一筷子面往嘴里送去。
　　幻境破灭了，泡面还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