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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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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久感到狐之琬饶有兴趣地瞥了自己一眼,跟着慢悠悠地说道:“进来吧。”
  他摸不准这位常侍到底想干什么。
  徐子振走了进去。
  那位传说中比阎王爷还厉害的狐常侍端正地坐在案桌后面,低着头奋笔疾书。他下首站着一个人,徐子振认识,是户部出了名的小人张久。
  他立即意识到除了早上的事,大约还有别的事令这位常侍要一并问责了。
  狐之琬搁下笔,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番才徐徐道:“徐主事?”
  “正是下官。”徐子振答道。他本以为会从狐之琬的眼神里看到挑事的苗头,可除了近乎恶作剧的神态,他并没有找到别的。
  “你实在是可恶至极。先是在朝堂那么严肃的地方言辞顶撞本常侍,又在下朝后与滕主事窃言污蔑本常侍,按律该治你重罪,但为防你不服,所以才先把你叫来,让你知道原因。本常侍不是做事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你先别着急反驳,人证就在这里——张令史,将你听到的话,尽数说给徐主事听听吧。不要害怕,本常侍会给你撑腰。”狐之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丝怒气也没有。
  徐子振头上青筋暴起,他怒目转向张久:“张令史,不防先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张久有点头大,他着实没想到狐之琬会来这一手——正常人谁会把告黑状的人和苦主拉到一起?这不是叫他们当堂撕逼吗?
  徐子振家里不是白丁,他要是惹得起,用得着私下耍黑招?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比起徐子振,狐之琬更可怕。好在狐之琬说了会替他撑腰,至少不是全无保障。
  于是他硬着头皮,把方才跟狐之琬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胡说!”不等他说完,徐子振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滕主事并没有说过那些话,张令史出言污蔑,是存了何种心思?”
  “让他说完,会给你机会表达你的意见。”狐之琬不悦地喝斥徐子振。
  徐子振愤怒地低下头去,双手紧握,指节都突了出来。
  张久赶紧把剩下的说完了。他得意地瞟了一眼徐子振——狐之琬明显站在自己这边,而且背后说坏话这种事谁不会宁可信其有呢?尤其狐之琬的升迁之路这么不清不楚,为了肃清人言,他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不对呀,张令史,之前你同本常侍复述时,徐主事可不是这么说的,本常侍记得可清楚。”未料不等愤怒至极的徐子振出言反驳,狐之琬先发出了质疑。他还将张令史头一回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便是说到自己的坏话时,也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旁人。
  他这不按常理出招的方式一下子令徐张二人都愣住了,两人谁也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令史,徐主事究竟是怎么说的,你可把本常侍弄糊涂了。”狐之琬眸色冷淡地看着张久。
  “这……”张久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应对,吞吞吐吐。无论哪个是对的,另一个都有歪曲的嫌疑,这叫他怎么说?他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这……之前那个才是,下官偶有记错之处,幸得常侍纠正。”
  “这也能记错,焉知前面那回你有没有记错?”狐之琬冷声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张久赶紧否认。
  “那你好好想想,再同本常侍说一遍。”狐之琬道。
  徐子振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搁到了一边,突然间那个幕后小人变成了主角,并且事情也不是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在发展。
  张久只好又复述了一遍——这回与前面两回的说辞又不一样,到后面狐之琬都懒得听了,直接对侍卫说:“拉出去,听候发落。”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要给他撑腰吗?“常侍饶命、常侍饶命啊——!”张久慌乱地大喊,可惜狐之琬哪里想理他,只当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评论越来越少了……滚来滚去
关于为啥本文画风一直在变——因为男主女主都不看剧本啊摔!

  ☆、蛊王再现

  处置完张久,狐之琬瞥了徐子振一眼:“张令史说完了,轮到你了。”
  “今日顶撞了狐常侍,滕主事劝下官莫要与常侍作对,下官愤而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此事与滕主事无尤,还望常侍明察。”徐子振没有许久那么啰嗦,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常侍就不知道真相了么?”狐之琬冷笑道:“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装出来的。”
  “下官句句属实,不明常侍之意。”徐子振硬着头皮说道。滕颜是说了几句不大好听的话,但仔细想来,也并没有太过分的言辞。
  “徐主事,我这人心胸狭窄,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不过偶尔我也会有些宽宏大量,若人未犯我,我亦不会去招惹那人。”狐之琬说得随意,仿佛是在与徐子振聊天似的:“今日在朝堂之上你顶撞了我几句,但你并不是针对我,只是反对圣上南巡,谋的非是私利,我不会为此记仇;但你若是欺骗于我,便是与我作对——”他并未说下去,视线落在徐子振脸上。
  “下官甘愿受罚。”他威胁得这么明显,徐子振仍不愿意供出滕颜。
  “既然如此,便由不得本常侍不客气了。”狐之琬淡淡道,望向外间的侍卫:“去问问滕主事的证词写完了与否。”
  那侍卫立即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手里拿了几张纸。他从徐子振身边经过——徐子振不是不想看看滕颜写了些什么,但他忍住了,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狐之琬极快速地看完了滕颜的证词,冷笑了一声,随手搁在案桌上,望着徐子振道:“徐主事,滕主事什么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敢问常侍,滕主事招了些什么?”徐子振不卑不亢,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
  “拿给他看看。”狐之琬嘱咐一旁的侍卫,那侍卫便将滕颜的证词递到了徐子振手里。
  徐子振展开来看,意外地发现滕颜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极力为他开脱。这个劝他油滑的人,竟然这么实诚,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立即对狐之琬辩解道:“滕主事为了不叫下官受责罚,写的并非事实。”
  “徐子振,你了解滕颜这个人么?”狐之琬眯了眯眼,懒洋洋地说道。
  徐子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户部不同分支各自为政,互相之间并不常打交道,何况他才升任主事,滕颜已做了许多年主事了。
  今日若不是滕颜主动寻他说话,兴许他对滕颜的了解还紧紧停留在名姓上。
  “他效忠于我。”狐之琬只说了五个字,就成功地令徐子振脸色大变。
  他又震惊又愤怒,惊的是狐之琬的耳目藏得这么深,怒的是自己识人不清,竟轻易相信了滕颜。
  狐之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脸色的变化,仿佛整件事就是为了看他一场笑话似的。
  “这样秘密的事,常侍不怕下官告知别人么?”徐子振生起气来藏都藏不住,脸色难看得很。
  “你若说了,正好看看那些对滕颜说过本常侍坏话的人是何反应。”狐之琬看来兴奋得很:“那一定会很好看。”
  徐子振脸更黑了。
  “徐主事,你是朝中少有的可造之材,本常侍并没有兴趣折损你这样能做实事之人,哪怕你并不站在我这边。”狐之琬淡淡道,终于将真实的目的揭露出来:“但,下回你可记好了,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任何人胆敢对我撒谎,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的话彻底令徐子振迷惘了——这个奸臣,心中所想的竟不仅仅是排除异己,紧握大权?
  “下去吧。”狐之琬说完了想说的,懒得再搭理他,便将他轰了出去。
  时间尚早,狐之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但照看千花的侍女突然托人带来了一个消息,令得他不得不立即结束了一切,赶回荷风素月里去。
  “常侍,您可回来了!”千花房外焦头烂额的侍女们一见到他,便如同见到了救世主,急切地迎上前来:“女郎她……她说很痛,疼得都哭了,现在不许任何人靠近,靠近的人都被她咬伤了……”侍女心有余悸,那场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
  女郎简直像疯了一样。可这种话她不敢对狐之琬说,谁不知道狐常侍极疼爱女郎?
  痛?昨晚不还好好的?狐之琬带着疑惑,匆匆踏进房里。
  屋里一片狼藉,连落脚都难得找到一个地方——狐之琬越往里走,脸色越阴沉。以千花如今的性子,要把房间弄得这样糟糕,只怕要嫌手脚疼。他不得不怀疑蛊王是否又醒了、占了她的身子,才做出这些事。
  蛊王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床前三层帐子全都放了下来,将床遮得严严实实的,狐之琬大手一抓,便将床帐扯了开来。锦被在床角高高地堆成一团,里头还有细微不绝的呜咽声,蛊王应当不会这么丢脸,难道这间房间真是她的杰作?
  怀着这样的疑惑,狐之琬在那锦被上轻轻拍了拍,唤了一声:“怎么了?”
  锦被里露出个脑袋来,肤色惨白,眼睛却是红肿的,看着有点骇人。
  “疼……好疼……”千花泪汪汪地说,嗓子哭得都哑了。
  她的瞳子圆圆的,并不是竖瞳,狐之琬看到这个,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狐之琬本极是厌恶哭哭啼啼的女子,可看着千花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语气便软和了下来。
  千花眨了眨雾气氤氲的眸子,扁了扁嘴,忽地卷着被子一起撞到他怀里。狐之琬本只是虚虚坐在床沿,险些被她撞下去。眼看两人要一并摔到地上,他一手扶住了她的背,一手撑在床边,这才阻住了去势。
  少女被他按在怀里,挣了挣,胸前最柔软之处磨蹭着他,狐之琬一怔,继而松开了她,不动声色地退了半分。
  千花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瓮声瓮气地半说半呜咽:“你骗我,我一定是快要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么疼?”她半个身子从锦被里露出来,里衣松散了,露出内里水色柔嫩的抱腹和雪白的肌肤,那柔软之处隐约可见。
  她并未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什么不妥,泫然欲泣却声音柔软地指责他:“你骗我……”
  狐之琬在那隐约之处扫了一眼——已有了该有的柔美曲线,比寻常少女丰润些,他从未注意过,原来她衣服下面藏着的早已不是奶娃娃的身子了。
  狐之琬喉头动了动。他伸出手去,将她散开的里衣拉拢在一起,遮住那抹雪色,面上没有任何异常:“肚子痛?”
  直到他那样做,千花才发现自己衣服散开了,脸颊微红地缩回锦被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会害羞了,狐之琬心想。
  “我叫人去请太医来。”他说道,敛衽起身,可是没能走开,因为袖子又被抓住了。
  “刚才……虫子又出来了。”她怯怯地说:“它很生气,把房间砸烂了,我阻止不了。它会再出来吗?”
  狐之琬方看见房间的样子便猜到了一半,现在她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只蛊王真不是善茬,千花每月来一次葵水,若每回都似今次这般,也不知事情会变得怎样。
  “有我在,它再怎么捣乱也不怕。”狐之琬柔声安慰她:“我们先叫太医来,看看他有没有法子叫你不这么疼。”
  “不要李太医。”千花一双手都陷在他衣袖里:“我讨厌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极少流露出强烈的情绪,然而一提及李太医,她眼中便浮现出不愿掩饰的厌恶之情。
  可她不喜欢李太医,就能不看李太医么?
  狐之琬迟疑地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个动作顿时让他觉得自己像养了个闺女的父亲,于是极快地结束了。
  “只有他能来,忍一忍。”他劝道。别的太医并不知道她体内有蛊王,诊断与用药难免不准;何况景帝也一定不肯让更多人知晓这个秘密。
  “不要他来。”千花却不肯将就,疼得额上都冒出冷汗了,仍固执地说:“别人不来,就谁也不要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狐之琬问她,以千花如今的性子,这样讨厌一个人实属罕见。
  千花不说话了——她说不出来,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一只手仍拽着他的衣袖;腰也直不起来了,整张脸都埋在他袖子里。
  狐之琬被她这样拽着,根本走不掉。他试着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徒劳无功,她的力气忽然变得极大,便是他也挣不脱。她像只小虾一样蜷着身子,手颤抖着松开又攥紧,手心滑过之处,布料上尤见冷汗浸湿的痕迹。
  “千花?”狐之琬心生警惕,忙唤着她的名字。
  可千花并没有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更新会比较不稳定。么么哒!

  ☆、没节操的蛊王

  狐之琬连唤数声都未有回应,费了好大劲将她的脸从布料里拨了出来,只见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双目紧闭,竟像是失去知觉了。
  狐之琬掐了掐她的人中,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双眸睁了开来。
  是竖瞳!他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眨了眨眼,本因半睡半醒而充满迷蒙的双眼突地睁大了,露出傲慢的神情。这神情千花绝无可能做得出来,必是那只蛊王无疑。
  真是好得很。狐之琬冷冷地与那蛊王对视,虽然是同一副身子,可看着这样的眼神,便无法当成同一个人。无论景帝多么重视这只虫子,也不过是一只虫子罢了,要不是藏在千花体内只怕轻轻一捏就死了,还敢以这样高的姿态看着人类。
  蛊王微微眯了眼,显然颇为不悦——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丝毫敬畏之心也无,还给它脸色看。
  她表情的变化并没有逃过狐之琬的眼睛,他也极快速地做出了反应——眼神比蛊王更加冷寒。
  蛊王不好惹,这一点从当初它险些掐死六公主就能看出,借助千花的身体,它的危险性尚不能清楚地预估;但狐之琬也不是好惹的,他直截了当地掐住了千花的脖子,冷冷道:“滚回去!”
  蛊王愣住了。他不仅没被吓到,居然还敢动手!它生气极了,张嘴就想咬狐之琬,可脖子被他掐着咬不到;于是它不得不动起手和脚来——千花这会儿可不是活蹦乱跳的状态,手脚都酸软无力,无法充分承受它强大的力量,砸砸花瓶什么的已经很勉强了。此刻它一只手打他,另一只还捂着肚子,那力道对狐之琬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没几下就被狐之琬摁在了床上。
  堂堂蛊王挣扎了几下,无论力气还是气势始终压不过狐之琬,竟然扁了扁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狐之琬满脑门黑线——这一招莫不是跟千花学的?
  可他不得不承认,蛊王这么一哭,竖瞳阖了大半,与千花又有九分相近了,竟哭得他犹豫着是不是该松开它。
  见他没反应,蛊王哭得更凶了,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从脸颊滚落在乌发里,可那竖瞳丝毫没有变回圆瞳的意思。
  “叫她出来,否则掐死算了。”狐之琬看着那尖细的瞳孔,便没了丝毫怜悯的心思。
  蛊王脸涨得通红——它要喘不过气来了,可狐之琬一脸当真要掐死它的样子,令它无比恐慌。
  它使劲闭上眼睛,好久才睁开,可还是竖瞳。试了好几回,它绝望了,眼泪汪汪地看着狐之琬,双手蜷在胸前,一副“我也没辙”的样子。
  再掐下去它真的会死,狐之琬这才松开了手指。蛊王瘫在床上一阵急促地喘气,胸前一起一伏,狐之琬不过看了一眼,目光便滞住了。
  方才一阵扭打,他松松拢好的里衣又散了开来,滑落至肩下,露出胸前与肩膀一整片雪肌;抱腹也有些松散,柔软的水色丝绸松松地搭在胸前柔美的弧度上,叫他看到好些少女深藏的景致。
  若是千花,此刻一定会立即捂好胸口;但她身体里呆着的是蛊王,蛊王不懂得这么多,尽管此时已缓过气来了,却因为害怕狐之琬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任由狐之琬上上下下地打量。
  少女的娇美的曲线尽在眼底,狐之琬曾有许多机会窥看,可他一直只当她是孩子,从来不屑于看;如果不是暴露在他眼前,他兴许也不会想到要去看。
  这已是今日第二回了,她的身体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眼前,她不是有意要露出来,他亦非特意去看。然而机缘巧合,偏偏碰上了。
  一回是意外,两回就是天意了,狐之琬心道,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若非她身体里此刻呆的是蛊王,他或许会按捺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将近十六岁的少女发育得很好,该凹陷该突起的曲线都很尽兴,她养得丰润,抱着一定是软软的——
  只可惜那双竖瞳太扫兴了。
  狐之琬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千花拉好了里衣,将系带系得紧实。蛊王并不知他要做什么,起初很紧张,连肚子疼都不敢去捂,只能巴巴地忍着;过了一会儿见他只是看着自己,这才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将身子弓了虾形。
  狐之琬见状,简直哭笑不得。蛊王脾性娇贵,个性又嚣张,何曾想随意吓一吓就成了这样,也是个没什么气节的。
  只是既然是蛊王占了她的身子,自是不能请李太医来的了,千花这个样子不能叫景帝看到,否则……
  狐之琬突然打断了自己的思维。否则怎样呢?她如何,与他何干?早些摆脱她,不是早早少些麻烦么?
  最终狐之琬只是问了侍女们一般女人对付这种事会怎么做,侍女们个个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清,看向千花的房间时却是满眼艳羡;最后狐之琬不耐烦了,在厨房寻了几个大婶才算是问明白了。
  大婶们倒是没脸红,可谁也不敢调侃他——狐之琬一直板着脸,仿佛说错一个字就要杀人的样子。
  按着她们的指示,狐之琬先是给她喂红糖水,说是因为血亏要补补。但是一大碗喝下去,她还是蜷成个虾米样。
  狐之琬又试了许多其他的法子,也不知究竟是哪个起了效果,她的姿态总算是放松了些,似乎不那么疼了。此时入夜已许久,他也累了,见着她眉头松开,便放了心回房去睡觉。
  半夜里狐之琬惊醒了,他一贯睡得浅,轻微的声音也能叫他醒过来。他听见窗户被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了进来。
  这人胆子大得很,连他的房间也敢夜闯。狐之琬的床内侧暗藏着一柄剑,他悄无声息地伸手按住剑柄,侧耳倾听那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默默计算着那人何时会冲过来,怎样出剑最好。
  锦帐被掀开那一瞬,剑刃便飞了出去,贴住了那人的脖子。
  狐之琬只看了一眼,手便抖了抖,险些伤到她。
  是千花。她只穿了一身里衣,还赤着脚。屋里没有亮灯,只有窗外遗落的月光,仅仅依着那隐约的身形,以及她身上沾染的微甜的香气,狐之琬不用点灯也绝不会认错。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剑,她飞快地爬上床,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一气呵成的动作和难以想象的速度令他仍旧决定点了一盏灯。狐之琬将灯移到她面前,果不其然,那可怜兮兮的丧家之犬一样的小眼神来自他不再陌生的竖瞳。
  若是千花,占了他的床是一定会轰他下去的,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虽然这具女人的身子很好闻也很软,可是一看见那对尖细的竖瞳,狐之琬连手都没地儿放——他无法不去想象此刻缠着自己的是一只毛毛虫。
  蛊王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嫌弃,亲昵地将脑袋在他腰间蹭了蹭,狐之琬僵了一下,一时停了呼吸。他情绪特别复杂地低下头,看见蛊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少女柔软的部位蹭着他的腿,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想象得到里面的形状,直令他呼吸也粗重起来。
  “你……”他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才好。她此刻不是千花,要是直呼蛊王,却又怎么想怎么别扭。“喂,你给我起来!”他蛮横地拽起她,将她从自己腰上扯下来。
  蛊王被他揪醒了,睡眼迷蒙地望着他,唇角不满地垂下去。
  “回自己房里去睡!”若是千花他还送一送,可里面现在是一条虫子,他就没有任何兴趣了。
  蛊王立即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
  狐之琬拍了拍它的脸:“装也没用,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下去!”
  蛊王又委委屈屈地睁开了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惜那双竖瞳引不起狐之琬半点怜悯之心,他将蛊王丢在床前的踏板上,放下了帐子,自顾自地睡了。
  它若是个识相的,就该再从窗户爬出去,然而狐之琬半晌也没听到动静,狐疑地扭头,用指尖轻轻挑起帐子一角,无语地发现娇生惯养的蛊王竟然像个低贱的官奴婢一样蜷在踏板上头睡得正香。
  他着实看不懂这条传说中金贵无比的虫子了。
  狐之琬起身拿脚踢了踢它,它嘤嘤了两声,而后一点声息也没有地继续睡了。
  狐之琬无语地又踢了几下,它起先还哼几声,后面丝毫动静也不肯给了,任他去踢。
  他怔了怔,默然地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先不管,倒在床上阖眼歇着。他并没有睡着,蛊王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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