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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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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件能是一回事嘛?千花心里腹诽着,揭开了那人身上的窗页。待她看清了那人的脸,顿时吓得手一松,窗页险些又砸回去,被一旁看热闹的人迅疾扶住了。
  “死人了——”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见她的反应,瞬间脑补了窗页下的惨状,惊声尖叫起来。
  “压住她,别让她跑了!”正义的群众立即呼喊起来。
  “没死,没死呢,还有气儿……”看到真相的人微弱的声音被埋没在人海里。
  这天深夜,被众人推去衙门一番问讯折腾的千花终于一身疲惫地被放回了家。她愁眉苦脸地捧着脸坐在矮凳上,面前的门板上躺着还没醒过来的人。
  看见他脸的那一瞬间,千花是真想拔腿就跑,可惜人太多了没跑得掉。
  有些时候梦真是灵验,清早才梦见狐之琬,就马上遇到了,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她平平淡淡清清静静的日子才正开始呢。
  经过白天一番闹腾,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她干了什么事了,虽然是意外,可那也是因为她之前抠门不肯花钱修理窗户闹的,所以几乎没人同情她。
  世道太险恶了。
  千花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立即打包走人,另选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大夫说了,他只是晕过去了,死不掉。她走的时候把门开得大一点儿,让人能看得见他——他一看就是有钱人,总会有人会帮他的吧?
  打定了主意,千花便起身准备上楼收拾行李,哪知道恰在此时,门板上躺着的人眼睛缓缓地睁开了。千花才抬起一只脚,便像被定住了似的,放不下来了。
  他他他他他竟然醒了!他是天生来欺负她的吗,不早不晚,正好这个时候醒过来!
  相较于千花的愤怒和惊慌,狐之琬眼里却满是迷茫。他只看了一眼千花便将视线转到了别处,抬手捂着厚厚包扎的额角,讷讷道:“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头怎么这么痛?”
  千花放下脚,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警惕地看着他。
  狐之琬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又转过头来看着千花:“姑娘,这里是哪里?”
  他没有认出她来!千花松了一口气,不枉她努力吃东西,将自己吃得这么胖。但她不敢出声,狐之琬太精了,要是认出她的声音来怎么办?
  于是她继续不吭气,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假装自己是哑巴。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么?”他四下里打量着,带着满目的疑惑与不解。
  这个混蛋,一开口就把她的地盘划成他的了?千花敢怒不能言,她猛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面。
  “什么意思?”他没看懂。
  千花直想挠墙。她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自己,想要表达这里是她的地盘。
  “这里是你家?”这回他总算看懂了。
  千花点了点头,眼泪都快要出来——装个哑巴太不容易了。
  “那我呢?”问题又来了。
  千花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面,紧跟着做出倒在地上的样子,其后爬起来再次指了指他。
  “我倒在外面,你救了我?”他疑惑道。
  千花伸出大拇指。
  “原来如此,谢谢姑娘。”他彬彬有礼地说。
  这个狐之琬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呐,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他?她现在不会认错人了,可他怎么……怎么有点点像以前的一叶?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千花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他苦恼地按着额角歉意地冲她笑:“不知道为何,我连自己名字也记不得了,姑娘可知道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惊弓之鸟的地雷,么么哒!
======深井冰的话痨======
我会说这是第一版全文开头嘛……

  ☆、没志气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终于补完啦,么么哒!接着码明天的更新……
  千花没想到这么巧的事也能被她碰上——狐之琬的脑袋怎么这么硬,砸了两回都只是失忆?
  不,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失忆?
  可是有再多疑问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咽下去。就算她不肯,左邻右舍也不放过她。
  “阿花,阿花——”一大早隔壁的何婶就来敲门了,听起来语气不善。
  千花眯瞪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穿衣起床,下楼梯时差点滚下去。昨夜因着狐之琬问东问西,加上心里焦虑,快天亮了才睡着,这会儿头疼得像要炸开似的。
  走到楼下,门却开着,何婶正和人愉快的交谈——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脑子被砸坏了的狐之琬。
  千花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那绝对不是狐之琬会有的,他和外人说话,鼻子都能翘到天上去。果然只有失忆了的他才是个正常人,千花心想,要是他能失忆一辈子就好了。
  “何婶,您找我有事?”千花走到门前,从狐之琬和门缝之间的夹缝里挤了出去,笑眯眯地望着何婶。
  “没事了没事了,本来怕你亏待了人家年轻后生,特意来看看。你白日要上工,要是家里有什么需要照料的,告诉何婶一声,何婶给你看着啊。”何婶也笑眯眯的,笑得脸上快开出花来了。
  千花顿时就给吓醒了。
  何婶可是远近闻名的泼辣女人,虽说心地不坏,可也从没对她这样好过;事实上她对千花的吝啬抠门一向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千花至今还嫁不出去的主要原因。
  这时她注意到何婶虽然在和她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狐之琬,好像懂了些什么。
  狐之琬这人一肚子坏水,可长了一副好皮相;随着年龄的见长,先前那股子稚嫩生涩不见了,看起来极是沉稳,更是叫人一眼就对他产生好感。如今他失忆了,变回朴实的一叶,若不是直到他的本性,千花大概也会被他骗过去。
  “好的好的,谢谢何婶,有事我一定和您说!”千花赶紧应下来。
  “那我就回去了啊。”何婶说着,视线还在狐之琬脸上身上打转。狐之琬生得高大,体格又健硕,加上这张脸,可以说清江镇也找不出一个能越过他的人了。
  “何婶再见。”千花赶紧把门关上。
  她转过身来,靠在门板上长吁了一口气,一边头疼以后有人会盯着看她有没有遗弃狐之琬,一边头疼狐之琬这么惹眼以后想逃跑都未必容易。看外面天光,她该上工了,昨天一整天没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扣她工钱,一抬头却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满是委屈。
  千花吓了一跳:“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骗我,你不是哑巴。”狐之琬指控她的欺瞒。
  “我昨天嗓子疼才不说话,谁说我是哑巴了?”千花极快地补上了自己挖的坑。以前的狐之琬说得对,她真不适合撒谎,撒得那么容易被戳穿,而且自己还忘了。
  “原来如此,对不起,方才冤枉你了。”狐之琬满怀歉意地说。
  若不是早先见过一回失忆的他,千花真会以为是另一个人在对她说话。狐之琬才不会道歉呢,他只会将她欺负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有一叶会道歉。
  “行了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马上就要去上工了,没空和你多说。”千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逃跑的事还得仔细考虑,趁着考虑的时间,能多赚几天工钱是几天,谁知道走了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安心停下来的地方?
  “你不吃饭便去上工么?”狐之琬像是完全没有看出她有多不耐烦和他说话。
  “没时间,不吃。”千花简短地回答道,懒得再理他,转身跑上楼去。跑了两步,她忽地停下来,回望着狐之琬:“你不是失忆么,怎地还能将事情想得这么细致?”
  他不会是在骗她吧?虽然左看右看都不像的样子。
  “我是不记得自己的事,可我并不是变成了傻子。”狐之琬看起来很委屈。
  说得好有道理……千花没有再说话,继续踏上了咯吱响的木楼梯。
  千花简单梳理了一下便下楼打水洗漱。厨房里传来些许动静,她疑惑地走过去,却看见狐之琬卷着衣袖正在里面忙碌。
  “你在干嘛?”她倚着门框,不悦地问。作为一个落难的陌生人,他在别人家里怎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动起她的厨房来了。
  “给你做早膳。”狐之琬回过头来,笑得温柔极了:“怎么能空腹去上工呢?”
  灶里燃着火,他说完便继续看着锅里,手中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是雪菜和肉的味道。另一只锅里冒着热气,像是正在煮水。
  闻起来挺香的,真没想到他还会这个——唔,也不奇怪,从前他也做过一回,还挺好吃的。
  “你在做什么?”千花好奇地问。家里什么菜也没有,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昨天折腾了一整天,根本没空上街买菜,只在附近买了几个人家卖剩的馒头,难吃得她都吃不下去。
  至于他吃没吃,她就不知道了。
  “我问何婶要了些食物,她家也没别的,只有这些了,你将就一下。”他忙着将雪菜肉丝起锅,背对着她说。
  千花愕然。那个小气吧啦和她不相上下的何婶?竟然连肉都给了?
  果然是个看脸的社会。要是她去,何婶多半只会一脸鄙夷地说“这么胖你还吃肉”。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他将雪菜肉丝盛好,拿盘子盖起来省得冷掉,紧跟着又将一旁的面条下到另一只锅里。
  千花愣了愣,转身去后院洗漱去了,等整理好一切出来,正见着他端着热腾腾的雪菜肉丝面往堂屋走。
  房子不大,吃饭的桌子就摆在堂屋,不会像以前一样放在专门的房间里。他来了才多久?一个晚上而已,怎么一切都这么熟门熟路了?
  “你不是赶时间么?快点来吃。”狐之琬看见了她,招呼她道。
  连语气都熟稔得仿佛两人已相识多年。
  要不是狐之琬绝不会这么好心,她一定不相信他失忆了,以前的一叶可没有这么自来熟。
  千花嗅着面的香气,开始想回自己上一次在家里吃到像样的食物是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她不爱吃面,可这碗面闻起来真的很香,而且她也实在太饿了。
  唉……要是他不那么快记起以前的事情,就晚几天再逃走好了。她真是没志气。
  那天一整天千花都心不在焉的,串个珠子都串了一地。她不懂营生技能,唯独从前见惯了好东西,于女子喜爱的珠宝佩饰一事上甚有眼光,在一家老珠宝店同其他的工匠一道整日琢磨什么样的发簪能搭王家小姐新裁的春衫,什么样的佩饰李家夫人会中意。
  聚源楼程掌柜见她压根不在状态,取走了她盯了大半天的新光珠,在她面前一坐,开口便问:“阿花,听说你昨日砸死人了?”
  千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传言也忒离谱了。
  “没有没有,就是窗户坏了,砸到一个外地男子,现在那人一时半会儿记不起自己的事情,正在我家里,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千花赶紧解释,不然要是程掌柜误会了,将她赶走可就不好了,别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程掌柜松了一口气,同千花八卦起来。
  “那人记不得自己的事,身上也没什么物事可证明他的身份么?”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千花满心里只想着她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要赶紧逃,压根没发现狐之琬身上有几点异常。
  “没有……吧?晚上我回去问问。”千花这才想起来,狐之琬无论为着什么原因到这里来,随身竟没有带着行李,实在太诡异了。他应当是住在附近,行李都放在了住处吧?以他的身份,也不该会是一个人来的,必定有随行的人,怎么也没人来找他?
  “赶紧问问去,毕竟你是个大姑娘家,同一个大男子共处一室,就算是不得不如此,传出去总归不好听。”程掌柜看了看她,又道:“不过是你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人会多想。”
  千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胖如春笋的手。她现在很胖了,胖到大伙经常拿她的体型打趣,不过她不在乎,比起被人发现然后抓回去,这样也挺好的。
  “程掌柜,你说的没错,他这样留在我家总是不方便,不如……”千花说到一半,突然反口:“算了,没事。”
  本想问问程掌柜能不能帮个忙收留他一阵,可她怕那个祖宗突然恢复记忆,一个不开心大开杀戒,那她造的冤孽可就大了。
  唉……自己作的孽……
  午膳可以在聚源楼吃,晚膳程掌柜可就不管了,他也抠得很。下工后千花买了些肉和菜往家里赶,突然想起出门得急,一个铜板也没留给狐之琬,还不知道他今天一整天吃了些什么……
  不过他有那张脸在,总归饿不到吧?再说了,说不定他身上带着钱呢?
  也许等她到家时他已经被随行的人接走了。
  走到半路,天已经略微有些黑了。到得家附近的岔路口,她颇惊奇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暂缓出逃

  其实也不算意外,自从来到这里,除了那位将她当成死去多年的女儿的老妇人,再也没有别的人等过她。
  老妇人去世也很久了,将自家房子留给了千花,虽然破旧些,总归是个稳定的居所。千花又开始慢慢习惯没有人等待和陪伴的日子。
  “他们说你会从这条路回家,我看天黑了,怕你有事,来接你。”千花走到近前,还没开口,他便主动解释。
  千花看着他,不说话。
  再好心的人,也是素不相识,做到这种程度就有点过了,千花再迟钝也不会轻易相信。
  “我……不记得自己的事,除了你,也不知道还有谁会愿意帮我,所以才做了这些……”他略有些羞涩,很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能不能……在我恢复记忆之前,容我再待一段时间?我不会吃白饭的,我保证,粗活重活我应该都能做。”
  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以前的一叶,将自己放得很低地求她。
  千花一直有点疑心他是假装的,现在一点儿也不怀疑了。她并没有直接应承,而是瞅了一眼他身上的粗布衣服,问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狐之琬原先穿着极贵重的织金缎,如今换成了不值钱的粗布,虽说他那张脸穿什么差别也不是很大,可她当初刚穿粗布衣服时浑身都觉得刺痛,怎地他看起来丝毫不适也没有?
  他连忙回答:“我身上银钱不多,便将那套衣服卖了一些钱,买了几身便宜的衣裳换洗。在你家白吃白喝总不大好,能补偿一点算一点。”
  还算他有点良心。千花便不再去想他穿得舒不舒服,琢磨起正事来。
  他若是独自前来,离得这么远,必然不会只带不多的钱,所以一定有人跟着。说不定那些人现在已经着手找他了,要是他们找到他,不知道会不会认出她来。
  唉,还是早点逃吧,晚上就回去数一数攒了多少钱。
  她沉默了片刻,抬脚向前走:“回去吧。”
  “我来拿吧。”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千花手里的菜。
  千花没有拒绝。他以前那么坏,能奴役他为什么要放过他?
  回到家中,自然又是狐之琬去忙碌,千花则快步跑到楼上开始数钱——加上她当初带出来的,总共还有五千多两,跑路是肯定够用了。
  明天就说去上工,带着钱跑路得了……不,先去聚源楼把工钱支了。
  去哪里呢?千花并没有想好,反正越远越好。
  二楼面向后院的窗户开着,厨房里的香气便传了进来,闻得千花肚子都饿了。程掌柜嫌她吃得多,从来不管饱,半下午就饿了。
  她将钱藏好,跑了下去。灶台上已用盘子盖了两盘菜,狐之琬还在忙碌着,千花掀开一盘,偷吃了一点……好好吃,一时便停不下来了。
  狐之琬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千花叼着筷子,习惯性地垂下了眼。但她很快就开始谴责自己:现在不是以前了,而且是他有求于她,她心虚啥?
  于是理直气壮地当着他的面又吃了一筷子。
  狐之琬温和地笑了笑。他将刚炒好的一盘菜铲进盘子里,转身走向厨房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里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狐之琬将它们都放到别处,又麻利地将桌子擦干净了,端起灶台上的菜搁到桌子上,对千花说道:“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吧,我去拿张凳子过来。”
  其实一个人在堂屋里吃饭,滋味并不好,千花这么久也还是没习惯。于是她拿着碗筷走到桌边,狐之琬的凳子也搬过来了,她便坐在桌边吃。
  她在桌边吃着,狐之琬在灶台边忙碌着,先是做饭做菜,紧接着是打扫——千花做不来家务事,凡事过得去就将就;狐之琬不是,他一定要将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才行。
  直到千花吃完了,他还在打扫。
  若他不是狐之琬,千花一定会跟他说“你先来吃吧”;可他是狐之琬,于是千花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一声不吭地起身。
  “一会儿水烧好了,我会同你说一声。”正忙着打扫的狐之琬听凳子移动的声音,望了过来,对她这么说。
  这里的人入夜便不能出门,除非年节时有灯会。因而夜里吃过饭便会早早洗漱入睡,他能打听得到她从哪条路回家,必然也打听过这里的人的习惯。
  千花两辈子加起来被人伺候了二十几年,依靠自己才不到两年,狐之琬才出现一天,两年形成的习惯顿时烟消云散。
  不能怪她懒,实在是……她笨手笨脚的,依靠自己着实不如依靠狐之琬靠谱。横竖也就这么一晚上了,让她再享受一下不用自己动手的幸福吧。
  倒是从前完全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利索的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如果他不是那么坏……他偏偏就是那么坏。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应了一声:“好。”
  这天晚上千花又是很晚才睡——一想到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日子,又要去奔波,她就睡不着。
  原以为到了十八岁蛊王就会占了她的身体,然而好久过去了,它再也没出现过。千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出现,这些年她也曾偷偷地打听关于蛊王的各种小道消息,可知道它的人太少了,她也不敢张扬,至今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以为有一点点就好;等到有了一点点,又想要更多。她就这样变得贪心起来,尽管为着适应什么都自己来的生活吃了很多苦,千花还是想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她贪恋四时景色,贪恋王婆家的八珍糕,贪恋每月程掌柜发给她的不多的银子……她贪恋许多东西,而且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舍不得兑现给蛊王的承诺。
  起先她什么也不懂,父兄说什么便是什么;紧跟着满心怨恨;再后来是漫不经心。她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活过,从来没有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一切,从来没有仅靠自己去做一件小事。每一点新的发现都令她惊喜,每一天都令她更期待将来。
  她不愿意被抓回去,重新过那一潭死水般的生活。蛊王这么久没动静,兴许永远不会有动静了呢?她不止一次暗暗地想。
  第二天千花早早就起来了——事实上她一整晚没睡着,脸上还挂着两团青黑的黑眼圈。
  狐之琬比她起得更早,千花下楼洗漱时,发现厨房里堆了足够吃一整天的菜,热腾腾的早膳已经摆在了厨房的桌子上。
  早膳仍旧只有一份,失了记忆的狐之琬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讨好她,像个奴仆一样,绝不和她同桌用膳。
  尽管贪恋他的厨艺,千花仍旧打算出了门就再也不回来。
  狐之琬送她到门口,丝毫没有停住步子的意思,问她道:“我送你过去吧?”
  傻子才那么做呢。玉树临风一男子和胖乎乎一女子走一起,那该多么惹眼?她还要不要偷偷溜了?
  “不要。”她一口拒绝:“你就呆在家里吧,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晚上也不用来接我,你住在这里就够惹人说闲话的了,再叫别人看到我们一道回来,还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全。”狐之琬满眼愧意:“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难。”
  千花这才安心地出了门。
  千花打定了主意,一见到程掌柜就说缺钱用,问他支工钱。她从工匠专用的门走进工匠间,却见程掌柜没在柜台上,却一脸喜气地在工匠间里同众人说话。
  见她来了,程掌柜连忙赶上前来,对她道:“我们又有一桩大生意了。隔壁镇上财主张家女郎要成亲,要打一套出嫁用的头面,他们说了,要上回给吴家小姐做头面的师傅来做。这回他们给的钱不少,好好做,亏待不了你们。”
  上回给吴家小姐设计头面的便是千花,她工艺不好,因此只是她将样子画出来,让其他的老师傅去做。
  千花一心想着要走,并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插嘴说要工钱好像怪得很,便随口问了一句:“多大的生意呀?”
  程掌柜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千花问,分到她手上也不过二十两,算不得很多,可做完整套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程掌柜道:“两万两。因为是急活,他们也不缺钱,价格才这么高。只是整套头面要半个月内做完。”
  千花眼睛瞪得大大的。
  两万两?那她岂不是能拿到两百两?这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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