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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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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花踢着小石子离开了阿爹的书房,在花园里发泄似的胡乱走着,且不许任何婢女靠近她十步以内的范围。
“我们最可爱的小娘子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忽地有人在她头顶说话。
千花仰起头,看见了那个讨厌的总是抢走阿兄的人,丰界玉。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这次想写一个白纸一样、不懂得什么是恨的孩子。
感觉比起恨而和那些人纠结,貌似会更狗血呢~羞涩捂脸
☆、狭路相逢
在千花眼里,丰界玉同方氏并无区别,以前是一个人同她抢阿兄,现在有两个了。
对于不喜欢的人,千花只有一种应对技能——不理他。
于是她复又低下头,绕着他走。
“你最喜欢的阿兄有阿嫂了,不开心了?”丰界玉一刀子戳在了小姑娘的心上。千花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偏不爱搭理他,丰界玉曾私底下问过孟随为什么,孟随告诉了他。
千花停下步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为什么都要抢我阿兄,没有别人陪你们玩吗?”她委屈了多日,一时被戳破,便发泄了出来。她气鼓鼓地望着丰界玉:“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抢阿兄呢,我只有一个阿兄,分给你们,我就没有了!”
说着说着,她鼻子一酸,两行金豆豆就冒了出来。
千花手忙脚乱地找着帕子,可她帕子都是叫侍女们拿着的,哪里找得到?正慌乱着,一方柔软的帕子遮住了她的眼,耳边伴着那人一直很讨厌的声音:“好啦,别哭了,以后我不同抢你阿兄了,可好?”
千花头一回觉得丰界玉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刺耳。
“阿爹也不帮我,那是我的阿兄,又不是阿嫂的……她凭什么叫我离阿兄远一些?”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帕子已经花得不能用了,丰界玉无奈地抬着手,任伤心的小姑娘扯着他的袖子抹眼泪鼻涕,心里暗恨自己多事。
一刻钟之前,千花决然想不到自己会将满腹的心事都告诉自己最讨厌的丰界玉;一刻钟之前,丰界玉亦不会想到,自己不过随口安慰了她几句,就脱不了身了。
“你真的不同我抢阿兄啦?”诉完苦,小姑娘抬起兔子一样红红的双眼,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小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眼睛大大的,丰界玉低头看下去,倒真像看着一只软软嫩嫩的小白兔。
“我不同你抢,以后你阿兄与你阿嫂生了孩子,他们也会同你抢。千花,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你阿兄身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令你阿兄只顾着你。你总会长大。”丰界玉不擅长应对小孩子,也懒于应对。在他看来,孟氏父子宠她宠得太过,是时候叫她懂事了:“等你再长大些,你会遇到适合你的男子,那才是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我叫阿兄不要和阿嫂生孩子。”千花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要长大。”
我也不要再和小孩子谈心了,丰界玉黑着脸想,这么大的孩子怎么都听不懂道理?
“你不想长大也会长大,并非每一件事都必须如你心意,你有你喜欢的,别人也自有自己喜欢的,你凭什么绑着你阿兄一辈子,叫他过不了正常男人的生活,还总是被人笑话?”他一旦失去了耐心,也就管不了面前的孩子是几岁了。
年纪再小也得讲道理不是?
从没有人对千花说过这种话,她一听就生气了,可丰界玉说阿兄被人笑话,她就忘了自己在生气。
“谁笑话阿兄?为什么笑话他?”她气鼓鼓地问。她阿兄是世上最好的人,谁敢笑话他?
“哪个男人喊他打猎不去,喊他喝酒不去,喊他游山玩水也不去,镇日陪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玩的?简直丢男人的脸。”丰界玉很不客气地说。
千花一听他说阿兄丢了男人的脸,立即就蔫了。
“这样很丢脸嘛?”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更丢脸。”丰界玉肯定地回答:“我家里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缠人的妹妹,一定每天三顿打。”
千花自幼在父兄的保护之下,一句重话也没听过,以为所有人都为她着想是理所当然,丰界玉一席话,可谓颠覆了她过去十年里长出来的人生观。
忽然之间,她再也不讨厌丰界玉了,反而期盼着他到家里来。
然而丰界玉说完那番话就后悔了——要是这姑娘是个漏舌的,把话说给孟随听了,孟随只怕要比着三顿揍他。
是以他很有一段时间躲着千花。
千花却以为他是讨厌自己——尽管事实离这个也不算远——某天丰界玉不知从哪弄了块玉石来找孟随赏玩,叫千花打听到了,拦在了他出门的路上。
孟随与他太熟悉了,从不送他,故而也无从亲见妹妹拦路的英姿。
“你是不是讨厌我?”千花不解地问:“总是躲着我。”
丰界玉很是复杂地看着眼前才到他腰间的小姑娘:“是啊。”
“那你要怎样才不讨厌我?”她认真地问。
“等你再懂事点。”丰界玉懒洋洋地回答。
“阿爹和阿兄说我最懂事了。”千花相当不认可他的答案。
“……”丰界玉哑口无言。
孟随与他的父亲用自己的宠爱,给这个小姑娘塑造了严重不符事实的自我认知,简直令人发指。
丰界玉愁死了。他不说出个让她信服的理由,她就不放人;可无论他说她哪点不好,她都能拿父兄的错误评价堵得他心塞。他总不能说她没胸没屁股,一点看头也没有吧?
“你太强壮了,我只喜欢柔弱的女孩子。”丰界玉快要哭了,她再不放他,他就要去揍孟随了。孟随怎么能把他妹妹养得这么不讲道理!
他本已不报任何希望,出乎他的意料,千花接受了这个理由。
她确实还挺强壮的,没有人比她更少生病了。
为了变得柔弱些,她自作聪明地淋了一场雨,险些丢了性命。
真是一桩不堪回首的往事。
“夫君,小姑子怎么了?”方氏的声音唤醒了回忆过往的千花。
千花回过神来,头一回认真地看着自己的阿嫂。
前世她不喜方氏,方氏亦短命,千花连她的脸也未记住。此时细看方氏,方觉她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方氏是典型的南方女子相貌,精致秀气,一举手一投足都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看着还挺和气的。
方氏此来,定是怕自己又缠着阿兄吧。千花没前世那么讨厌她了,与阿兄聊了一会儿便催着他回去。
孟随原想再陪陪千花,无奈千花赶他走,只好同方氏一道离开。
千花听见他絮絮叨叨地嘱咐侍女们万不可有半点疏忽,更深切地体会到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自从嫁了人,已有许久没听过阿兄的唠叨了。
如太医所说,千花很快好了起来。千花素来贪玩,孟随担心生病的这几天将她闷坏了,但不久便是清明,身为太常博士他亦有许多事要忙,没有闲暇带她去别处,白日里便带她一道去太常寺。
孟纶是太常寺卿,亦是太常寺最高长官。虽说太常寺掌管着祭祀礼乐诸事,寻常的太常寺卿却无甚音乐诗文才华,但孟纶是个例外。无论诗词歌赋、抑或作曲奏乐,几乎没有他不擅长的,当今陛下对他宠信得很。
孟随虽只是正七品的太常博士,可有这么个阿爹,便也无人敢置喙他带个小孩到工作场所捣乱之事。
前世孟随并没有这么做,因千花病好了以后还是一心找丰界玉玩,对太常寺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一世千花对丰界玉没兴趣了,阿兄一说带她去太常寺看热闹,立即就应了。
太常寺共有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六个署,千花完全搞不清楚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只问孟随哪个比较有意思。
孟随想了想,道:“那便去太乐署罢,你应当会喜欢伎乐。”
千花便随他去了太乐署。
太乐署分许多部,有伶人放声高歌之所,亦有文武二舞郎习舞之处。
正经的皇家祭祀千花这种小姑娘是不能去的,是以她头一回见着这么壮观的歌舞盛景。在祭祀上,除了出身平民的文武二舞郎,被挑选出来的世族公子们亦需随雅乐献一段舞。在古早的祭祀上,仅世族有资格献舞,如今世族不过是做做样子,主要的舞蹈由文武二舞郎们完成。
千花从没见过世族公子们跳舞。被挑选出来的世族公子们俱是姿容优雅的少年,身材健硕,千花趴在一边瞧着,觉得还挺好看的。
不过比起那些人,还是她家阿兄最好看。
“阿兄,你也跳过这个舞么?”既然是从世族公子之中选人,孟氏嫡子自然也该在人选之中。
“自是跳过的。”孟随颔首:“看着虽好,那衣物很是厚重,又厚又闷,虽说只一刻钟,也累得很。”
这时有人来找孟随,说太常寺卿有急事寻他。孟随本想带着千花一起,可千花贪看祭祀舞蹈,不愿离开,只好留她在那里,又派了人盯着。
千花坐在廊下看那些世族公子们跳舞,一群衣着怪异的少年们从不远处走过去。他们的衣服有意思得很,圆领无袖,下裳与女子所着相似,看着挺滑稽。
“那些是什么人?”千花指着他们,问阿兄派来陪自己的崔姓录事。
崔录事答道:“那些是新入太乐署的音声人,多是被籍没的罪人之子。”
依着当朝法令,但凡被籍没的罪人子女,择有伎艺或天赋者选入太常寺,其他人则多半流徙司农。
千花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忽地一个眼熟的面孔撞进眼帘。
他的面孔自然与千花认识他时不同,稚嫩了许多,可就是化成灰,千花也能认得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千花:说好的小白纸,为什么会变成中二病?
糍粑鱼:你不知道这是个“本想坑你一把,却被你治好了中二病”的故事嘛?
千花:阿兄,呜呜呜呜~~这条鱼欺负我~~
孟随:阿妹别哭,你想吃红烧的清蒸的油炸的还是干煸的?
糍粑鱼:→_→妹控泥垢!
☆、一世为奴
千花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摒住了呼吸,指节也因攥得太紧而泛白。
她今年十一岁,那他应当是十六岁。她原以为自己还要好几年才会遇见他,就像上一世一样,哪知竟会提早这么久。
即便在这样一个稚嫩的年纪,他也难埋没在人群里——不是因为他的五官,尽管他的五官确实好看得过分,可这个年岁,好看的人并不少。
令他有别于旁人的是那种淡漠的不羁,许多人在他这个年纪都是不羁的,但极少有人不羁得没有丝毫刻意和生涩。
他便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狐之琰。
“狐”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狐氏祖上曾力助本朝世祖得到天下,两百多年过去了,许多从前不受重视的世族逐渐崛起,亦有许多从前盛极一时的世族没落,狐氏便属于后者。
琬琰美玉,有着美玉的名字,美玉一般的人,说要照顾她一生的夫君,却和柳眉一道害了她。
这个骗子!难怪他总不耐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原来是因为曾是乐户,在太常寺呆过。
千花记得他手臂上有道碗口大的疤,狐之琰总说是幼时调皮所致,想来该是剜去乐户烙印时留下来的罢。
千花不觉起身,跟在了那群少年身后。
“小娘子,您这是?”她突然变得怪怪的,崔录事有点担心。
千花却不理他。她虽跟着他们走,却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教他们发现。
音声人们方才训练完毕,回到住处去休息。到得住地前,人群便散开了,千花想记着狐之琰住在哪里,不料却见到他被另外几个少年围在了角落里。
“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好东西?”为首的少年不怀好意地问道。
“这个不能给你。”千花听见狐之琰的略显低沉的声音,似乎很是紧张。她觉得很新鲜,前一世的狐之琰在人前可比谁都嚣张,竟也曾这样害怕过?
“你说不能给,就能不给么?”为首的少年不是善茬,根本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便去抢。
狐之琰双手紧紧护在胸前,不让他有机可趁。
“按住他!”少年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那几个人大约是他的狗腿子,便扯开了狐之琰的手,将他按在地上,令得少年轻而易举地扯断了他脖子上的细绳,抢走了他紧紧护着的宝贝。
少年看了一眼,嫌弃地踢了他一脚:“呿!一块值不了几个钱的破玉,亏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还给我!”狐之琰被人压在地上,愤怒地低吼。
“到了我手里,还想拿回去?给我打!”少年对狗腿子们号令道,顺手将那块玉塞进怀里。
狐之琰才挨了一拳,千花就跑到了少年跟前,大声道:“谁敢打他?”
男女音声人一贯是分开的,是以少年听见女童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
仅看千花的穿着打扮,便知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再看到她后面黑着脸挂着录事腰牌的男子,更无须猜测她能不能惹了。
“谁许你们私下闹事的?都给我把袖子卷起来!”崔录事喝道。
少年及其狗腿子们显然很害怕崔录事,乖乖地站成了一排,卷起袖子,露出左臂的烙印及编号。所有的乐户都有这种烙印,而编号则是为了方便管事的人记住他们。
他们这样的音声人没有任何地位,人们连他们的名字也不屑于去记。
崔录事忙着收拾他们,千花则缓步走到少年面前,小小的女童气势却不弱:“东西拿来。”她看着那少年说道。
尽管她个头不大,少年却不敢轻视她,赶紧将从狐之琰那里抢来的玉双手奉上。
此时狐之琰也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当真狼狈得很,头发松散了,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了,看着更是滑稽。
前世的他只有揍别人的份,从没有被别人欺负过,真难以想象他竟然也有这样弱势的时候。千花看着这个陌生的狐之琰,五味杂陈。
千花看了那玉一眼——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无论材质造型还是雕工都没有可圈点之处。前世可不知他还有这么个宝贝,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所以才会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吧?
“还给你。”她嫌弃地将玉石丢还给他。
狐之琰小心翼翼地接过,一脸感激地向她道谢:“谢谢小娘子。”
千花哼了一声,扭过脸掉头就走;崔录事记下了闹事的人的编号,也随着她离开。
“崔录事,他们都是罪人之子,是不是?”千花忽然仰起头问崔录事。
“是的。”崔录事很是疑惑:“不知小娘子问及此事,所为何故?”
“被籍没的罪人之子,也可以被发配到官宦之家为奴,对不对?”千花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错,只是……通常入了太常寺的,不会再被发配至官宦之家为奴。”崔录事仍未能明白她想做什么。
“方才那个被欺负的音声人很可怜,我想让他到我们家做下人。”千花笑眯眯地说:“你先帮我将他扣下来,我去同阿爹和阿兄说。”
整个太常寺都是阿爹在管,偷偷地除掉一个人的名字,找人放到另外一个名册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千花不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他,而是想自己狠狠地欺负他。
在遇见狐之琰之前,她脑海里从不曾有“报复”两个字;直至见到他,内心角落里那点火光忽地点燃了每一处,若不做些什么,好像永远也不会止息似的。
狐之琰前世能脱去乐户之身,若不是得了某位权贵的宠信,便是寻了机会立下大功。而这一切,因为他是音声人,有机会时常接触到权贵才能得以实现。因而若放任他呆在太常寺,这辈子仍旧能飞黄腾达。
那个骗子,她才不要他那样好过,须得让她好好欺负一番。
等她何时心里舒畅了,才会放过他。
“哎,小娘子……”崔录事眼睁睁地看着千花一溜烟跑了,顿时纠结于是去追赶千花,还是按照千花的意思,先将那个少年扣下来。
孟氏父子有个宠到天上去的小娘子,整个太常寺都知道。
小小地纠结了一番后,崔录事便依着她的意思,回身走向了那个少年。
其他人早就跑了,唯有方才被欺负的少年正弓着腰,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仿佛是恭送他们似的。他看来十六七岁,眉目周正,即使穿着那身滑稽的衣裳,也难掩起清冷的气质。
“你,过来。”崔录事走了两步,开口道。
少年听见他的声音,起身望见是他,略有些诧异:“录事找我何事?”
因着千花的青眼,崔录事多看了少年几眼。他未开口说话时,有点冷漠不近人,可他一开口,那目光又澄透纯净得很。
装模作样!崔录事不屑地想,这种人他见多了。太常音声人虽婚同平民,但身份仍是低贱的乐户,非征讨之功不能除籍。在权贵跟前搔首弄姿以期获得额外赦免,虽说很难,但仍是许多人为之争破头的捷径。
但崔录事并不担心眼前的少年有这种痴心妄想,因为有孟纶和孟随在,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把衣袖卷起来。”崔录事指着他的左臂命令道。
少年便卷起了衣袖,露出乐户烙印以及他的编号——二三一。
“你在这里等着,稍后我会叫人来传你。若是叫我发现你乱跑,着紧你的皮肉。”崔录事记下他的编号,撂下吓唬他的话后,突地想起千花是头一遭来太常寺,一定找不着路,赶紧去追千花。
千花虽是第一次来,可太常寺四处有人走动。她衣着华贵,容貌神态一看便是娇养大的小姐,当她对人说自己是孟纶之女,要去找孟纶时,那人丝毫怀疑也没有,不仅为她指路,还亲自带她去找。
等崔录事追上她时,千花已走到了孟纶所在的房间外。
在太常寺卿孟纶每日办公之处,他正与儿子讨论即将到来的祭祀,小女儿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千花进到房间里才发觉自己冲动得忘了礼貌,又退回门边,敲了敲门,一脸无辜地假装刚才的强闯没有发生过。
“进来吧。”孟纶哭笑不得。
千花一路小跑过去,趴在阿爹面前堆满卷宗的案几上,急匆匆地对他说:“阿爹,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孟纶和孟随都惊呆了。
她神情十分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千花,你不是想要丰家小儿吧?”孟纶紧张得很:“他不合适。”
孟随也以为她说的是丰界玉,很不赞同:“虽说他是我好友,可我也认为他太爱胡闹。你年纪尚小,不必这样早考虑婚事。”
且不说千花早就不记得丰界玉了,如今方见了狐之琰,哪里还能想得起他?
父兄两个想得也忒远了!
“我说的不是他!”这回该千花哭笑不得了:“方才看到个音声人,我想带回去做家奴。”
上一世他骗了她,还同柳眉一起害死她;这辈子一世为奴,是他该得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狐”姓:春秋时狐偃助晋文公重耳当上霸主,狐偃也是某鱼的男神之一,所以一直很想写一个姓“狐”的人XD
======深井冰的话痨======
本来想白天摸鱼写下午更新的,没摸到鱼,更新晚了,不好意思,么么哒!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仲春暮春之交,天气异常得很,忽而下起雨来。少年站在崔录事叫他留下的地方,衣服已经被淋得湿透了,可他低着头几乎一动不动地站着。雨水从他额头不断滑下,沿着下巴滴落,连睫毛也被雨水沾湿透了。
远远看去,还有几分可怜。
等千花一顿撒娇兼撒泼搞定了父兄,撑着伞带着崔录事回来找狐之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狐之琰站着的地方,仿佛就是她离开前所在的地方,她离开这么久,他就一直在那里傻站着?
附近并不是没有屋檐可以的躲雨,他拄在这里淋雨是几个意思?
“走几步就是屋檐,你站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千花瞧了瞧离他不过几步远的屋檐,看着他装模作样,心头便是一阵火,于是对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
难怪前世能哄得她晕头转向,原来从小他就这么假了。狐之琰此人最是狡猾,吃亏的事从不做,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在这里淋雨?
自然是假装成这样,好教别人觉得他可怜。真是看着就可恨!
一旁的崔录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孟小娘子看起来乖巧得紧,先前说话一直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也是个火爆脾气,虽说她的本意可能只是关切少年。
少年见着她过来时,眼中本盛满欣喜,谁料她突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说出那样的话——尽管那凶恶被那双笑眼减弱了不少——他垂下眼,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这副模样被千花看在眼里,只觉得更厌恶,虚伪得令她作呕。
崔录事不敢告诉千花,这里的人对二三一这样的乐户并不够宽容。即使婚同百姓,音声人仍是贱籍,太常寺的人对他们发脾气往往不需要任何理由,而他们犯了任何一点微小的错误,都有可能引发一阵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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