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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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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讶异道:“哎呀,你竟不知道这些么?四德六艺与淑媛谦顺非但在书院要学,便是不去书院,只在家里也是要学的呀,难道从未有人教过你?”
阿嫂在撒谎!千花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肯定,可她就是能确定这一点。
“骗人!我要告诉阿兄和阿爹。”千花懒得听她说这么多,直接甩出撒手锏。
通常要是惹得千花不开心,挨训的一定是方氏。方氏哪晓得这丫头这样鬼精,竟不信她的借口,一时慌了,连忙补救:“是我的错,我一时忘记告诉你了。你是想知道何谓四德六艺、淑媛谦顺么,亦或者不开心不想去书院了?”
“当然是前一个。”千花无语得很,怎么个个开口都是不开心不去书院了。
“那我教你便是,很简单的。只不过,你是要在这里学么?这里可不太方便。”方氏一颗心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要先回屋去换套衣裳,你备好点心再来澜溪院找我吧。”千花摆了摆手,补了一句:“点心是你的赔礼,要你亲手做的,不许忘记了。”
阿兄教的,道歉切不可空手,每回阿兄向她道歉,事后总会搜罗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作赔礼,或者叫千花直说她想要什么。阿嫂一开始不知道,后来虽然知道了却总是忘记,千花少不得要提醒提醒她。
要是在别人家里,万万不会有这样小姑子对阿嫂颐指气使的事,可孟府不一样,在这里,小姑子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辈分再高也不能和她争,这是什么鬼道理?方氏心里将孟氏父子都骂了个遍,心里满怀着恶意想,在书院里以千花这般心性有的是苦头吃;她面上却还和善得很:“小姑子要什么样的点心?”
“厨房里都知道,你叫人去问他们吧。”千花觉得她好笨,这样的问题也要问,玉和与圆圆她们从来就没问过。方氏一听她说要自己去问低贱的下人,已经一口气堵得慌了,哪料千花紧接着又说:“你若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不好看,阿兄看了一定也不会喜欢。”
方氏的假笑看得她真是够了。
方氏快被这个小姑子气疯了。
“我去准备点心了!”她再也不掩饰,怒气冲冲地千花说,转身就走。
千花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是你骗我,怎么还冲我生气啊?”
再瞅瞅方氏的裙摆都要飞起来了,腰间玉佩饰也磕碰得叮咚作响。千花认定她功课一定学得不大好,只看这行走的姿态,不说比山长,便是比自己都差远了,于是又开始忧愁。
既然阿嫂功课不大好,教她的东西会不会有错呢?
☆、她是不是圣上的孩子?
夜里千花忽然难受得醒了。
起先是浑身发烫,继而是抽搐,紧接着是钻心的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千花先还忍着,很快就忍不住了,疼得人都迷糊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澜溪院灯火通明,焦急的仆从们喊来了孟随。
“快去请李太医!”孟随匆忙地嘱咐下人,又寻到澜溪院的管事,问他:“今日千花从书院回来后,可有谁惹过她?”她回来时还好好的,必然是到家后发生了什么。
孟随平时很随和,此刻却凶得似要吃人一般,管事在孟府这么久也才第二次见到,上一回便是不久前千花淋雨生病那次。
“这……这院子里谁也不敢惹女郎生气,倒是少夫人今日同女郎一道在书房里坐了许久……”管事支支吾吾地看了一眼孟随身后的方氏。
方氏乍听说小姑子病了,也是吓了一跳,生怕她是做戏赖到自己身上,才跟在孟随身后过来。
一听管事拉自己下水,方氏连忙撇清自己:“小姑子叫我教她四德六艺,我才同她说了一会儿,别的我可什么也没做。”
天地良心,她可是当真老老实实的,一点儿也没同千花置气。
“我信你,你不会这样对千花。”孟随转向她时,脸色和蔼多了。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叫她安心。
方氏放下心来,疑惑地问他:“夫君平日常说不能叫千花不开心,莫非她有心疾,不能生气?”
她一向奇怪,孟氏父子怎能宠千花宠成那个样子,也不怕她嫁了人被夫家一封休书送回。
“千花确实有心疾,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法医治。太医一贯嘱咐我们不可令她生气,说是但凡她生气,必会病发。”孟随苦笑道。
方氏看着床上千花痛苦的样子,稍稍理解了些。她仍奇怪,若是心疾,为何千花倒像是全身都不舒服的样子?但她并没有纠结许久。
虽说每回夫君明面儿上都叫她让着千花,私底下却会好声好气地哄她,自是不会骗她的。
不多时李太医便赶过来了。孟随将他迎进屋里,继而紧紧闭上了门,同上回千花生病时一模一样。
千花院子里的下人都被福伯带走审问了,孟随叫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过来帮衬着,又坚持叫方氏先回去休息。
可方氏等送她的下人离开,又偷偷地回到了澜溪院,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并没人注意到她回来了。
她心里乱极了。方才她还想着千花便是生气,绝不会是因为自己;可又想起自己前头瞒了千花,千花叫她赔礼道歉,莫不会千花夜里习了些许四德六艺的东西,觉得书院可厌至极,突然又生起气来了吧?
以千花那般性子,难说会不会。
若真是这样,万一千花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是杀人凶手了。
方氏藏身在千花房间附近的园子里,思谋着该不该去对夫君说清楚这件事。
说了,怕他生气;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她虽不喜这个小姑子,可也亲眼见到夫君与公公是如何宠溺纵容千花,变成现在这样,并不能全怪千花。
方氏虽给千花下过几次绊子,本性其实并不坏,才会这样紧张。
考虑再三,她决定去告诉孟随。可才迈出步子,房间的门就开了,李太医拎着药箱走了出来,孟随紧跟其后。方氏也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点慌,便躲在了身旁的槐树后面。
“李太医,李太医,这件事您可得替我与父亲美言几句……”孟随追着李太医,匆匆地说。他的话音里带着几分乞求,神情十分慌乱的样子。
方氏从未见他对谁这样低声下气,不由得疑惑,毕竟对方不过是个太医,公公可还是太常寺卿呢!
何况李太医不是来医治千花的么,为何夫君求他为自己说好话?
李太医猛地顿住步子,转过身来,瞪着孟随,恶狠狠地说道:“孟博士,你这叫我怎么美言?这才多久,她就一连犯了两次病,还回回都这么厉害!咱们的命是串在一根绳子上的,再叫你们这么玩下去,我迟早小命不保!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因你们不慎而被诛了九族,你叫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这可还有整整九年,天天叫你们这么闹,你我的人头还能安生几天?此事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圣上,别怪我无情,哪个人能不为自己?”
他看了看孟纶住处的方向,质问道:“你父亲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知道缩着脖子躲,连个脸都不露,光叫你小子出来顶着?这个老匹夫,老狐狸,上回被圣上罚狠了,怕了?知道怕,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她?”
方氏听得糊涂极了。他们说的似乎还是千花的事,可千花不就是有个心疾么?怎么扯到这么多人命还有圣上了?
而且公公孟随素有清名,在他嘴里怎地如此不堪?尽管她也奇怪,公公那样疼爱小姑子,怎地今夜连面也未露。
“李太医,这回真是意外。千花一定要去书院,我不敢叫她不开心,才送她去了。也不知书院里是不是谁给她脸色看了叫她不高兴,才会这样。从明日开始,我再不叫她去书院了便是。”孟随苦苦哀求:“这件事我也深知是为难李太医了,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您的,我一定倾尽全力。”
“这个嘛……”李太医脸色稍霁:“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家大业大,花销也大,偏生我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成日只知花钱,不知心疼老夫苦辛,唉……”
“您只管开口!”孟随咬牙道:“能帮得上您,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李太医呵呵笑着,比了个数字。方氏在树后瞧得清清楚楚,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这李太医好大的胃口,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
孟氏家底不薄,二十万两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也太多了!
孟随只能点头答应,李太医这才满脸笑容地说:“放心吧,这次不严重,我会向圣上好好美言几句。只是你送钱手脚可得干净利落点,别叫人发现了。不是我说你,书院这件事怎么不告诉圣上?若是圣上知晓,必然会好好安排一番,哪里轮得到她受委屈?”
“是我只顾小心,才会大意了。”孟随苦笑道:“我明日便叫父亲禀告圣上。”
送走了李太医,孟随满腹心事地踱着步子回到澜溪院,迎头却遇上了早该回去的方氏。
“阿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着眉问:“不是叫你回去歇着么?”
“夫君,方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方氏是个爽利的性子,自觉应当同夫君有难同当,并未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小姑子并不是天生心疾罢,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才李太医那嘴脸可恶心死我了,一想到夫君以后也许要一直被这种人威胁,我……”
她突然没了声音,因为孟随捂住了她的嘴。
“嘘,回去再说。”孟随示意她噤声。
方氏懵懵地点了点头。
孟随先去看了看千花,确信她安然无恙,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方氏早在卧房里等着了,心知夫君要同她说的必是很重要的事,不好叫其他人偷听,她假作发怒,将附近的人全都遣开了。
孟随进了屋里后,先是将门闭得紧紧的,紧接着又将每一扇窗也都阖上,似乎恨不得一丝缝隙也不留。
方氏奇怪地看着他,一颗心也因为他的异常而砰砰地跳了起来。这个家究竟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直到确认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进来,孟随才停了下来,转身向妻子走去。
孟随是个和善的人,除了为着千花,方氏从未见他同谁红过脸。他对她也是极好,从不拿架子对她呼来喝去,也未曾收屋里人给她添堵,哪怕有些时候发现了她吃千花的醋,只要千花不闹,他便假装不知。
他有一双似乎总在笑着的眼睛,她一见就喜欢上了。母亲自她幼时就怕她遇人不淑,总是教她要藏着些厉害心思,可她一见孟随,就知道母亲的心血都白费了。
可此时这双眼睛里满是忧愁与疲色,上回小姑子生病时,他也是如此,当时她只以为他是心疼;现在看来,还不知心疼在里头究竟占了几分。
“夫君……”孟随紧挨着她坐下后一直默然不语,方氏瞧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很是心急:“你怎么不说话?”
孟随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垂了下去,一声长叹。
见他不说话,方氏便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假设:“夫君,小姑子她……是不是圣上的孩子?”
若不是圣上的孩子,那李太医怎地句句都拿圣上来威胁他?若不是圣上的孩子,怎地他们个个都紧张她开心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翻滚======
昨天木有评,不开森,滚来滚去~
☆、蛊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也等不及想写下一章啦,所以白天摸鱼多码了一章……不知道看完这章会不会有人想揍我,先说好,别打脸……
“你怎么会这样想?”孟随吃惊地望着她:“千花确确实实是阿爹的孩子,我嫡亲的阿妹。”
方氏又不懂了:“既然她是你嫡亲的阿妹,那李太医怎地句句拿告诉圣上来威胁你?”
“这……”蓄了许久的勇气突然散了,孟随凝望着方氏,眼里满是挣扎。
“告诉我吧,我们是夫妻,有难须得同当,我也不忍看你这样辛苦。”方氏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无论公公为了什么原因叫你一个人来面对这件事,它对你来说都太过沉重,让我替你分担一下,好不好?” 她柔柔地说着,目光温柔似水,令才得了片刻松懈的孟随不禁潸然泪下。
“阿霓,若我说了,你不要怪我。”他捉住她的手,紧紧的,仿佛怕极了她要将它收回去:“本不该执意娶你,将你拖入这样的泥潭,可我自从见过你,便再也无法忘记你,才会求父亲去方氏府上下聘……”
他越这样说,方氏心里越乱。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叫他这样害怕?若千花不是圣上的孩子,还能有什么旁的要瞒着人的秘密?可她又忍不住脸红,孟随平素并不是个喜欢表露心迹的人,她一直以为她与他的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原来竟是他亲自求来的。
“我不怪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怪你。”她略略倾了倾身子,倒在他怀里,轻声道:“和你在一起我很欢喜,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孟随抬手紧紧拥住方氏,方氏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究竟小姑子身上有什么样的秘密,令他这样紧张?
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许多年前……千花刚出生时,阿爹犯了一个大错,本该处以极刑。可就在行刑前一天,宫里有人来寻阿爹,问阿爹想不想活命。阿爹自然说想,那人便说想活命就要付出一些代价,问阿爹舍不舍得。阿爹原想问是什么代价,但那人不肯说,只叫阿爹选择生死,阿爹他……选了活命。”
“那人告诉阿爹,有位贵人需要一个婴孩的身体饲养蛊虫,待到婴孩二十岁时方能取出。这蛊虫生性挑剔精贵,不仅挑人,也会受宿主情绪影响,以致死亡。他们试过了许多婴孩,可……那蛊虫只愿意靠近千花。”
“所以你们用小姑子的身体为他养虫子?”方氏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试想一下,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一只小虫子在蠕动,那感觉……方氏直觉得恶心。虽说公公事先并不知道活命的条件是什么,可他难道就没有担心过,若圣上要的是他全家的人命该怎么办?她心里一阵阵发冷。
莫怪他们如此宠溺千花,不愿叫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孟随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她,也发现了她表情的异常,面上的期待渐渐冷却了。“你对我和父亲一定失望极了吧……”他苦笑。那是父亲亲生的女儿,也是他嫡亲的阿妹,可他们却一直瞒着她,利用她。
“不……人之将死,想要活命而自私,并非不能理解。”方氏仰起头望着他:“这件事你何时知道的?”
十一年前,孟随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件事大约只告诉了公公,并不曾告诉他。
孟随见她并无嫌弃之意,一直紧绷无法放松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些。若她知晓这一切以后仍愿意陪在他身边,他亦甘愿对她没有丝毫隐瞒:“我幼时很顽皮,阿爹担心我欺负千花,便将真相告诉我了,要我发誓不许告诉任何别的人。”
“那小姑子一点儿也没有察觉么?”方氏有些难以置信,那毕竟是一只虫子!
“千花体内的蛊虫与你想象的不一样,千花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并不排斥千花,只要千花一切安好,它都会毫无动静。可它不能受寒、不耐炎热、也不能动气。等到二十岁,它破体而出,兴许到那时千花才会知晓它的存在吧。”
“可若是等到它破体而出,小姑子会如何?”它与千花相依相存,若是它离开了,那千花呢?
孟随别过脸去,不敢看她,喃喃道:“它与千花只能活一个……”
圣上要的是蛊虫,那么千花必然活不了。
“这么多年以来,在内心深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千花才好。对她的宠溺是负担亦是补偿,对她的每一分好都将使她离死亡更近一步。我们是亲兄妹,一切本不该如此,可我……无能为力。”
他和父亲,谁也逃脱不了。父亲比他懦弱,亲手缔结的罪恶,却无力面对。如今京城里还流传着太常寺卿年轻时幽默风趣的故事,可任谁看见那个寡言少语的男子,都会很难将他同那个传说里的人联系到一起。
从小他便扛起了理当由父亲承担的那一部分责任,他看着千花逐渐长大,看她越来越依赖自己,她对他越亲近,他便越想疏远她。
她活不过二十岁,而他和父亲每一天都在葬送她的性命。每一次看见她一无所知的笑脸,他便会觉得茫然无措。
这是他的阿妹,他该爱她好,还是不爱?
“抱歉,本不该执意将你也拖进这个泥潭……”他的手臂收紧了,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对不起……”
“夫君,你回答我一句话。”方氏沉默良久,甫出声时,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孟随看见她眼里的恐惧,便立时知道了她想要问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在决心告诉你之前,我就已做好了打算,便是我死,也绝不会叫任何人害你。”他郑重地向她做出承诺:“这个秘密你知道就好,无需为它去做什么,也不要叫别人知道了,尤其是父亲。一切有我。”
“我信你。”方氏笑了笑,纵然面上无惊无惧,心却跳得剧烈。毕竟是这样大的一个秘密,叫孟氏父子连亲人也不能顾的秘密,她一个不该知晓的人知道了,若是被察觉,会被灭口吗?
“可是……那条蛊虫究竟有什么效用,圣上这样看重?”她不能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藏得这么深,又不欲叫人知道,这是条什么样的虫子?
“阿爹说它能令人长生不老。由古至今,大约没有帝王能够拒绝这种诱惑。”孟随叹道:“不仅仅是帝王,若是叫其他人知道千花体内养着这样一条蛊虫,只怕要起不少争端。”从古至今,为了追寻永生,为之付出极大代价的人还少么?
“难怪……”方式喏喏道:“为何偏偏是小姑子……”
这么多的人里,那条虫子偏偏选择了她。
“可是,夫君你先前说那条虫子性子挑剔,难道它破体而出以后就不挑剔了?”方氏有满腹的疑问,总是不知该先问哪一个好。她甚至觉得,说不定公公先前犯的大错,便是有心人为了这条虫子故意设计的。
“谁知道呢?”孟随眼底也是一片茫然:“对那位来说,无论蛊虫长成了以后是否会排斥他,有总比没有好。”
若是蛊虫排斥他,千花这一辈子就白白折在他们手上了。可这样的结果,从来就不在圣上的考虑之内,他是帝王,它怎么敢不顺从他?
帝王啊……
令人罔顾伦理,藐视人命,而他只顾钻营长生之术,企图永生永世拥有这天下。
方氏素不喜千花,此刻却也觉得她很可怜。千花大约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可若她知晓那是用往后数十年的性命来换,又会如何呢?
她决定不讨厌千花了。千花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而她身边的人谁也没有想过怎样才是真的对她好,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讨好她体内那条莫名其妙的虫子,并不真正是为了她。
“小姑子可好些了?”她主动问起千花的境况。
“方才李太医用了些药,她好多了,现下正睡着,等她醒来应该就没事了。”提起这件事,孟随便愁眉苦脸:“也不知究竟怎么惹到了它,叫那蛊虫有这么大的反应。”
方氏心虚得很,原想交代的事,并不知道它有这样厉害。可便是她不说,等小姑子醒来告诉夫君,夫君也会知道了。
“夫君……”她迟疑地开口,有些害怕:“我在想,是不是我害小姑子生气了……”
“怎么回事?”孟随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方氏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孟随的反应。
若是虫子被她气死了,只怕夫君和公公也不能活,她不知孟随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不会为此生气。
孟随听完后,脸色虽有些勉强,但仍然安慰她:“千花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她心思单纯,这样的小事不会令她生气的。不过你千万莫要告诉别人了,省得叫别人瞎想。”
方氏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难道她身体里还能藏着什么?
第二天千花很早就醒了,昨夜的事她只记得一点点,那无可名状的痛苦令她想起来就觉得害怕,当时只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前世并没有这样过。
玉和见她醒来,立即派人去找孟随。
“阿兄,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坏你啦?”千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记得阿兄一脸紧张的样子。
“简直要被你吓死。”孟随抚了抚心口,夸张地说。
“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好痛苦。”千花皱着眉头:“太医可有说我是怎么了?”
“太医说可能是心疾。”孟随拿糊弄过方氏的话来糊弄她:“昨日你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心疾?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千花半懂不懂:“心疾是什么病?”上辈子没听说自己有这种病啊。
“心疾是不能动气的病。”孟随随意解释道:“你还没说昨日究竟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千花愁眉苦脸地想了想:“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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