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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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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是不能动气的病。”孟随随意解释道:“你还没说昨日究竟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千花愁眉苦脸地想了想:“昨天没有不开心啊。”
孟随于是换了一种问法:“那你昨天白日里,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适?”
千花抱着脑袋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昨天行叩拜大礼的时候,稍微有点不舒服,可是很快就过去了呀。只是跪一跪,不会有什么吧?”
“可还有别的?”孟随已快速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没了。”千花摇了摇头:“就算有不开心,都过这么久了,我怎么还记得嘛。”
一个晚上而已,是有多久?孟随语塞。
“这几日你先不要去书院了,太医嘱咐你要好好歇着。”孟随语重心长地说:“等太医认为你可以去书院了,阿兄才能送你去。”
千花一听就急了:“我很好呀,我已经好全了,可以去书院了。”昨夜阿嫂教她的东西听起来一点用也没有,她还指望早些去书院学些有用的东西呢。
“太医说不行,就不行。去书院不差这几日,你耐心等等,阿兄给你找许多有意思的玩意,好不好?”孟随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心里想的却是要早些将这件事告诉圣上。千花极少对一件事这么有常性,这回怕是难忽悠过去了,可在书院里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多少需要圣上的旨意帮衬着些。
都怪那个该死的丰界玉,孟随咬牙切齿地想,跟千花说什么书院的事,他连亲都没成,想什么女儿的未来?简直莫名其妙。
千花看着阿兄昨夜没睡好而显露的疲色,不忍心坚持下去,便点头应下:“跟太医说要快些喔。”
“一定。”孟随笑了笑。
“荒唐!蛊中之王,本就娇贵无比,你竟然允她对别人下跪?孟博士,朕一向以为你沉稳,没想到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勤政殿里,景帝怒容满面地喝斥着孟随。
“是臣疏忽,甘愿受罚!只是如今千花一意要去书院,微臣打听下来,九公主如今也在书院里。届时两人碰面,千花少不得要行礼,微臣担心那蛊王一点委屈也受不得,只怕又要出事。”孟随跪在地上,姿态卑微。
“这有何难?朕会着人告诉陈昭仪,即日为九公主择驸马,九公主在宫中待婚即可,无需再去书院。至于其他人,自有萧常侍打点。”景帝大手一挥,将他觉得棘手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净会给朕添麻烦,是谁同她说书院之事,叫她起兴趣的?是不是你妻子?”
孟随一听他提起方氏,心里便紧张起来,忙不迭地否认:“是微臣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并不关其他人的事。”
“又是你!”景帝怒得很:“上回她淋雨病重,也是你照顾不周。你究竟可信不可信?若不可信,早些说,朕另外择人饲养它便是。”
其实孟随完全可以告诉景帝,这一切与他无关,都是丰界玉的错,然而他想到为了这只蛊虫,他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实在没有必要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才一口应承下来。
横竖景帝骂归骂,千花这么粘孟随,景帝也不敢随便动他。只要千花不再出事,他就是安全的。
“微臣不敢。”孟随深知自己只要不做辩解不反抗,这事总能熬得过去。景帝的脾气也是一阵一阵的,不会延续太长久。
“下去吧!见着你就烦!”景帝嫌弃地挥了挥手,孟随便低着头退出了殿外。
外头的阳光唤醒了他,他这才发觉贴身穿的衫子已全被汗湿。
千花闷在家中不能去书院的那两日着实无趣得很,她从未对哪件事这么执着过,原来想做一件事却不能做会令人这样焦虑。
便是仆婢们陪她玩平日最爱玩的游戏,或者演她喜欢的木偶戏,她也一点兴趣都没有。眼见着她的情绪一会儿比一会儿更坏,怕她生气的仆婢们立即禀报了孟随。
方氏见着梦孟随如临大敌的样子,便主动请缨去陪千花。千花素来只当方氏是抢走阿兄的人,孟随很担心她与千花能不能和睦相处。
“她不是想去书院么?我同她说说书院的事就好。”方氏笑着宽慰他。她没有告诉孟随,从前她与千花关系那么差,也有她算计的成分在里面。没有谁会喜欢小姑子成日霸占着自己的夫君,她也是。如今知道了千花的秘密,她只觉得千花也很可怜,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待她。
孟随觉得有道理,便应许了。
果然不出孟随所料,千花一开始是抵触的。
“你来干什么?我才不要和你呆在一处!”千花一看到方氏就面色不善。
“过几日你就要去书院了,难道不想听听书院里的事?”方氏笑容可掬。
“想!”千花态度立即变了,抱着方氏的手撒娇:“好嫂嫂,快和我说说,在书院里整日都做些什么呢?”
她态度转变之大之快,令方氏目瞪口呆。
方氏其实并不喜欢书院,但先时她既然已骗过千花,此时就不好改口,便只拣有意思的事情说。
千花原想哄她说书院教不教识人,哪知给她说的趣事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想要听什么的,一个劲地催她说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方氏自己也说得兴起,将当年与其他女学生一道恶整讨厌的先生、或者对付那些欺人太甚的贵女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听得千花眼界大开——原来欺负人有这么多的手段?与此同时,她也深深地感觉到,女子之间的争斗好可怕……一举一动都可能是算计,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被算计的。
她想起了柳眉。她与柳眉一直交好,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会留给柳眉,每每在贵女们的聚会上有人欺负家世比较低微的柳眉了,她也一定会站出来为柳眉出气——横竖没人敢欺负她,太常寺卿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她也很沾了点光。
按照方氏说的,一定是有人算计欺负她了,她才会算计欺负回去;可千花自忖并没有对柳眉不好,可柳眉为什么那么对她,又为何偷偷留意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背景?
“如果……”千花犹豫了好久,才问出来:“如果你并没有对别人怎么样,或者一直对某个人很好,那个人会算计你欺负你吗?”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自己能有什么理由叫柳眉不开心,进而对付自己。
“难说,要看那个人的本性。若是她生□□嫉妒,见不得别人好,你对她的好也可能会变成她对付你的理由,因为她不能拥有你所有的这一切。”方氏自然想不到千花此刻想的事,只当她是随意问的。
柳眉会是这样的人吗?千花努力想了想,可她记得的柳眉总是浅浅笑着,温柔和顺,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柳眉脾气更好。
无论千花提议什么,柳眉都一定会答应;无论千花的想法有多么奇怪,柳眉一定不会笑话她;哪怕偶尔连阿兄都觉得千花所作所为太离谱了,柳眉也会支持她。
若是生□□嫉妒,见不得她好,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吧?
“那有没有那种人,对你一直很好,突然间变的呢?”千花怎么也无法将柳眉想成那种生□□嫉妒的人,她就算能偶尔藏得住心思,也不可能一直都藏得住吧?
“也许会有罢,我并未见过,不过这世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会发生的。”方氏感概地说。仅仅几日之前,她哪里想得到这个任性刁钻的小姑子背后有那么大的秘密,而她身体里还藏着一只虫子呢?
自从知道千花体内养着蛊虫,她便寻了许多机会偷偷看千花,指望能看出一些不同来。可那蛊虫恰如夫君所言,丝毫痕迹也没有,仅从外表来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少女罢了。
千花并没有发现她在偷偷观察自己,她还在苦恼柳眉的事。
除去不明白柳眉为什么突然变了,对了柳眉为什么要划开她的身体,她也一直不懂。
难道她身体里还能藏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么么哒!
☆、英雄救美(上)
第二天福伯忽的来寻千花。
“前些日子怀王借咱们京郊西边的那个庄子小住,觉着一叶博闻广识,聪明伶俐,想问我把他要过去。我想着一叶是女郎指明要关照着的,便来问一问女郎,是允还是不允。”
自从一叶被送到外头的庄子,千花还从没提起过他,福伯估摸着她的兴头已经过去了。
“那个怀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千花正在玩阿兄给她带回来的套娃,漫不经心地问。从外头看只有一个小人儿,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一层套一层,有意思极了。
“怀王本是武将,甫回京不久,听闻人极谦和,在朝中风头正劲。我与怀王接触不多,但看来确是个不错的人。说句实在话,一叶是个不错的孩子,在咱们庄子里是埋没了。”福伯道:“我问过一叶,他说听凭小姐的意思。”
“那就叫怀王带走吧。”千花想了想:“告诉怀王,他要是敢对一叶不好,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带狐之琬回家本就是个无心之失,既然他能有更好的去处,放他去便是。
“我醒得,一定会转告福王。”福伯忙道,心里却忧愁着是不是该叫公子教一教女郎,对官奴婢不必这么负责任。
这件事千花本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只想着要去书院,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事?临去书院前一天夜里,她又梦起前世的事情来,只不过这一次梦的不是临终前,而是生前的某个场景。
当时阿兄带她去同僚家的宴席,柳眉父亲没去,柳眉自然也不能去,千花同别人又玩不到一处,便偷偷跑了出去,在池子边玩。
“你长成这副相貌,可得小心那个怀王,听闻他好男色。”
忽的从池子对面传来人声,那时千花还小,不懂得男色是什么意思。
“去去去,成日里笑话我,莫不是我是自己想长成这样的?”回话的男子听来很生气。
“哎,我就提醒你一下,生什么气。”先前那人告饶:“听说那怀王好几个男宠都给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不是担心你吗?”
“走吧,回去喝酒。”
随后那边就没有动静了。夜里回家路上,千花问阿兄男色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男子听了会生气,孟随不好告诉她实话,便说他说的是蓝色,吐词不清才叫她误会了。
千花年纪小好忽悠,一愣一愣地就被忽悠过去了。
直到她与狐之琰成亲后,某日将这件事当笑话说给狐之琰听,却被他笑话,这才知道真相。那时怀王喜欢年轻男子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连狐之琰也知道。
千花从梦里惊醒,想起来问她要一叶的那个不正是怀王么?一叶长得与狐之琰相似,前世狐之琰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怀王莫不是喜欢他的长相才要了他去的吧?
怀王喜欢男人,那一叶岂不是危险了?她不知道一叶是不是也喜欢男人,但正因为不知道才危险,万一一叶只喜欢女人呢?
要是怀王强迫一叶,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
“公子,公子,女郎闹着要去怀王府上,说要将一叶要回来。”大半夜的,福伯慌慌张张地敲开了孟随的院门,告诉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怀王?”孟随一时没能想起来。
“上回怀王借了京郊西边的院子,看中了一叶,想要他去自己府上做事,我问了女郎,她也答应了。”福伯提醒他:“可是不知为何,女郎方才命澜溪院给她备车,说不能将一叶留在怀王府上,得要回来。”
经他提醒,孟随总算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茬。他本以为一叶的事可算了结了,哪知竟又起事端。
“我去劝劝。”他无奈披衣起身。
方氏被惊醒,原本也要跟去,被他劝下了。
“开门,我要出去!”千花站在孟府大门后,对门房呵斥道:“你们敢拦我?”
“不是不是,只是夜里落了锁以后,须得问过公子的意思才可开门。小的已经遣人去问了,还请女郎稍候片刻……”
“等什么呀!我阿兄是府里的主人,我便不是么?他说开门便可开得,我说开门就不行?”千花面上隐隐露出要发火的样子。
见她要生气,门房怕得很,这府上谁都知道不许惹女郎生气,否则绝没有好果子吃。可锁门的规矩也是公子定下的,如今这矛盾的情形,他一个小小门房能怎么办呢?
然后他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聪明绝顶的法子——“女郎您在这里等等,小的亲自去问公子,稍后就回!”紧跟着他拔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千花看着他的背影大叫。钥匙在他那里,他跑了,门自然也开不了。
阿兄上一回就说她与贱籍该保持距离,这回她上门去抢人,阿兄肯定也不同意。
可人是她送进火坑的,她不能不管。
那门房哪里肯停,千花便跑去追。她脚程快,虽说个头小了些,没多久就追上了门房。这完全出乎门房的意料,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拦在他面前的女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钥匙拿来。”千花伸出手。
门房眼泪流了一脸:“女郎您饶了我吧……您……您就算出去了,您认识路吗?”不得不夸这个门房机智,他问到了很重要的问题,并且成功地问住了千花。
“呃……”千花这才想起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怀王家住哪里。
但她并没有纠结很久,自信地说:“马夫肯定知道!”
马夫在一边也哭了:“小的不知道……约莫得问福伯……”
“那福伯人呢?”千花质问他。
“福伯他……去寻公子了……”玉和好容易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补充道。
千花顿时蔫了——这事是逃不过阿兄那一关了。
孟随来得很快。千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孟府上下都没一处能安歇。
“千花,你为何要将一叶要回来,不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要送给怀王的么?”孟随知道不能与她硬拼,只能来软的,便好声好气地同她讲道理:“已经送人了的,不好要回来了,否则我们就失礼了。”
“可怀王不是好人呀,他喜欢男人!而且会弄得他们人不人鬼不鬼的!”千花一急,就将原因说了出来,说完才想到这件事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赶紧捂住了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心虚地望着孟随。
孟随一听脸都白了:“你从哪里听来这么荒唐的事?莫不又是听了丰界玉的胡言乱语?”
千花垂下眼,不吭气。丰家阿兄,又要麻烦你背一下黑锅了……她总不能告诉阿兄,那是前世她长大一些后偷偷听来的吧?阿兄以为她是怪物怎么办?
不出声就是默认,孟随气得当即就想踹开丰家大门,将丰界玉拎起来胖揍一顿。
“官奴婢已经送给怀王了,就不能要回来。”孟随这次不打算随她心意了:“叫人知道了,孟氏的脸往哪里搁?”
无论怀王喜好男色是真是假,为着一个官奴婢还特意上门去要回来,且不说旁人会如何对孟氏指指点点,若怀王不乐意送还,闹将起来,少不得惊动上头那一位。
便是为了千花,圣上也未必会忍得下这么多麻烦。
“阿兄,那是一条人命!”千花也不打算退让:“他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父母获罪才变成现在这样了,这不是他的错,我们不能那样待他。原本他呆在太常寺好好的,是我一时没想好才会带回来,这是我的错。我宁可将他送回太常寺去,也不能留在怀王府上。”
孟随深悔没有从小教她身份有别,官奴婢是官奴婢,她这样的贵女丝毫不应沾染。只怕圣上若是知晓了此事,还会担心官奴婢会玷污了蛊虫的王气。
“无论他以前如何,如今只是一个官奴婢罢了,你有这份心,已经是待他极其仁慈了。可是千花,你作为一个世族贵女,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这样而已。若是你执意要去做这件事,被京中其他世族知道了,整个孟氏都会因此蒙羞,即使阿兄无所谓,你叫阿爹如何面对他的同僚?你愿意见到阿爹被人指责嗤笑么?便是以后要为你择选夫婿,他们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对你也只有坏处绝无好处,无论阿兄或是阿爹,都不希望你因为一个官奴婢而错失好的姻缘。”孟随苦口婆心,希望能说服她放弃营救一叶的打算:“何况丰界玉那人十句话有八句是浑话,信不得,阿兄见过那位怀王,他仪表堂堂、为人正直,也告诉福伯是因为惜才才会将一叶要过去。若是为着没有来由的抹黑去质疑他的人品,这并不是君子之行,阿兄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除非有人能证实他确实是那样的人,阿兄才会答应考虑一下。”
千花常年只呆在家里,自然是找不到这种证据的,他也不会允许府里的人帮她,这件事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对他而言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我爱的狗血来了~~对不起今天又晚了……昨天加班回家太晚,么么哒
☆、英雄救美(中)
千花看着阿兄,他面色前所未有地严肃,看着像是丝毫退让的可能也没有了。
她咬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蛮横地预警:“阿兄,我要生气了——”
这件事她非做不可,谁也不能拦她,什么道理也拦不住她。孟氏这么多年的世族,哪会这样容易叫人耻笑了?以孟氏的地位,谁敢耻笑,还不能收拾他们么?
难道她随随便便害了一个人,这种事就是有道理的?只因为那人身份低贱?狐之琰上辈子都能飞黄腾达,谁知道一叶能不能呢?
方氏若是知道自己同她说的那些“趣事”叫她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千花的固执惊到了孟随。她说她要生气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小孩子闹脾气,而是极其认真的。
“千花,你是认真的吗?”孟随心惊胆战。这个小祖宗,能不能不要给他添乱了?“你知道大,你有心疾,太医说不能动气……”
“没错,可是我要动气了,因为阿兄不讲道理!”千花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阿兄要看我变成一个杀人凶犯吗?”
“你不是杀人凶犯!”孟随简直气急败坏,这么多年他从未这样竭嘶底里:“一叶他现在好好的在怀王府上,阿兄可以向你保证。而且一待天亮,阿兄就去怀王府,替你看看他是否安好,行吗?”
她为什么就这样不讲道理?!
“不好!我现在就要去!”千花拒绝通融。阿兄丝毫不拿官奴婢当人,他所说的安好,同她所想的安好,一定不一样。
何况夜里才适合干坏事呢,白天不一定看得出来了。
孟随都快疯了。他不知道这个阿妹是怎么了,在生病之前那样温顺听话,病好了以后突然变得固执了,对很多事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且一次比一次更难应付。
莫不是那只虫子不能淋雨,变得暴躁了?
若真容着她去怀王府上闹,这件事一定会传到圣上耳里;若是不容她去,她又会生气。无论哪一种,他都讨不了好。
两害相较取其轻,孟随衡量片刻,做了决定。
至多不过一死,他同父亲这许多年已是捡回来的了,只是连累了方氏,她还那么年轻。
“你稍等片刻,阿兄去同阿爹说一声,然后会陪你去。你是女郎,大半夜强闯王府,总是不合适的。”他退让了,答应了千花的要求。
千花本以为事情会要更艰难一些,那想得到会这么容易。他既然肯放她去,那她再等等,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阿兄说过不会再骗她,就一定不会骗她。
孟随叫醒了父亲,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让他赶紧去宫里禀报圣上;他则不得不陪千花走一趟。
孟纶听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颓唐了下来,哀哀地叹了一口气。
“阿爹,快去宫里吧,事已至此,我们主动告诉陛下,总比叫陛下发现我们隐瞒好得多。”孟随催促他。
“可我该怎么说呢?”孟纶无助地望着他。他过早地苍老了,此时更显疲态,叫人丝毫也想不到他年轻时风靡京城少女心的风采。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依靠年轻的儿子替他想办法。
孟随只觉肩背都沉重得要抬不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被这负担压得疲累不堪,而父亲却越来越逃避他该面对的事。这一切都是父亲自己选的,本也该由他自己来承担,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就说千花心善,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官奴婢现今过得怎样,我们全都劝不住吧。”孟随只得帮他想。
“圣上会相信吗?”孟纶眼里只有恐慌:“圣上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用,连个小女孩都管不住?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不告诉他都是丰家那小儿害的?”
“觉得我们没用,就找个比我们更有用的人去替他养蛊虫!”孟随被父亲的追问烦得不行,怒吼道:“你已经害了你的亲生女儿,我也害了我嫡亲的阿妹和阿霓,难道我们还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受连累吗?你要是觉得我的方法不行,你就自己想啊!活了这么多年,你还嫌不够吗?!”
孟随忍了许久的气,一股脑地对父亲发泄了出来。孟纶仿佛深受惊吓,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一贯听话的儿子,脑中一片空白。
近来千花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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