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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唯故人_尤小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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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无言以对。

☆、Chapter 35求婚

  入夜,打了大胜仗的艺术团们兴高采烈逮着宋昱庭请吃饭——原本是让团长请的,既然团长男人来了,那自然要团长男人掏!于是一群人闹哄哄推着宋昱庭去了,还点的市里最好的饭店。
  江沅看着一群人笑,也只能由着去了。
  酒足饭饱已是夜里九点半,众人驱车回了小镇。见天色已晚,宋昱庭把江沅送回了家。
  长长的小巷,宋昱庭将车停在外面,自己则陪江沅走进去,两人手牵着手,在幽暗的巷中漫步。月光极好,仿佛给万物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纱。
  忽然江沅微微皱眉,就见小指头被宋昱庭轻捏了一下,扭头就见宋昱庭淡然的脸,“这是惩罚。”
  江沅无奈的笑。
  她知道宋昱庭指的是什么,于晓丽的事她一直瞒着他,两人哪怕天天煲电话粥她也没透出半点风声。于是她问:“是素梅告诉你的?”——思来想去也就秦素梅会通风报信了,不过她也是为自己好。
  宋昱庭压了压下巴。
  江沅心中一阵感动,刚才吃饭时张涛说宋昱庭这些日子忙得要死,原本今天有个重要会议,硬是取消了打飞地回来,就怕她受欺负。其实她在舞台上表演时,他也在观众席上,只是远远坐在最后一排,没有打扰她。而她退幕以后,并不知道他来,跟着团里众人在后台为琐事逗留了一个小时,而他就一直在外面安静的等。
  不过他的等待是值得的,虽然她有能力与于晓丽过招,但他的到来还是给骄纵的于晓丽一番啪啪打脸,那叫一个响亮。
  想到这她抿唇一笑,说:“谢谢你。”
  宋昱庭佯装生气,“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跟我说。”
  江沅点头,看着前方那扇熟悉的大门,道:“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宋昱庭站在那,在江沅进入院门的一霎喊住她,“沅沅。”
  他虽看着她,眼神却一直在她唇上游移,这方才的一路,江沅看得出来,他想吻她,但巷子里偶尔有人经过,她不好意思。
  而现在——她抬头看看自家院子,发现外婆就坐在橘树下乘凉,而父母正在二楼上晾衣服,她只得摇头轻笑,“下次吧!”
  宋昱庭面有失落。这半个月他从h市赶回来看了她几次,她总是为了团里的事忙,他只能等她下班才能跟他吃顿饭。有天夜里,大概是想她想得厉害了,他送她回来时,把她堵在院门口,来了一个长达一刻钟的深吻——没想到,她父母就站在二楼阳台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不好意思吻,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的男人失望,江沅上前,环住了宋昱庭的腰,用一个投怀送抱作为补偿。
  初夏的晚风清幽的吹,不知谁家的栀子花开了,随风入怀,满街道清香。江沅在栀子花的香气中,将脸靠在宋昱庭的胸膛上,他的心跳一声一声传入耳膜,
  安静的相拥中,听得宋昱庭说:“不亲的话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你忙了这么久,明天不是能休息一天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难不成是民政局?她发现这家伙只要跟自己见面,包里就会随身带着身份证跟户口本!刚才张涛也偷偷跟自己说了,自打两人和好后,宋昱庭就想跟她去领证,哪怕两人和好到现在前后只见了几面!完全没有想要再培养下感情,磨合一下的意思。
  对此张涛是这么说的,“他不需要磨合,你想把他磨成什么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磨成什么样……”
  想到这江沅抿唇一笑。
  还需要磨合吗?半生相思,已不需再犹豫。
  于是她点头道:“好,明天我跟你去。”
  ※
  江沅没想到,第二天根本不是去民政局。
  当她看着那被栀子花与漂亮的篱笆围绕的山坡小屋时,一脸惊愕,而篱笆旁坐着一个老人家,银发苍苍慈眉善目,正在那里剥花生,见了江沅她踮起小脚跑过去,高兴得不行,“哎呀,奶奶的乖孙媳妇来了!”
  江沅被老人家亲热的拉着手,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位总去团里给她送吃的老婆婆,就是宋昱庭的奶奶,难怪她每次见了自己总是爱不释手的模样!
  宋昱庭见状说:“我爸跟奶奶非要请你来这做客,说让你尝尝天然有机无污染的美味,所以奶奶一早就在这等你了,屋子里给你备了许多吃的。”
  “那你爸呢?”
  宋昱庭还没答,老奶奶用掉了牙漏风的嘴抢着道:“他爸钓鱼去了,山谷里的野生小鱼可美味了,他说要给你做鲜鱼汤!”
  江沅笑着谢过老人家的款待,老人家见她领情,更是高兴了,给她倒水倒茶,不住往她手里塞各种吃的,末了怕江沅待在屋里干等着无聊,往屋外一指,“昱庭,你带沅沅去后面走走,后山果园菜园啥都有!可有意思嘞!”
  宋昱庭笑着牵着江沅的手去了,见江沅一路话不多,便解释着,“这是我爸跟奶奶在山上开垦的地,两人老了还不服老,非要做,我要把他们接到城里他们还不乐意……眼瞅着这山上的果实熟了不少,我爸要我带你来这转转,说你平时太累了,来这就当避暑休假……”
  江沅点头笑,她自然理解老人家的好心。
  宋昱庭见她高兴自己便高兴,接下来的时间他牵着她去果园,园子栽了不少果树,石榴、李子、脐橙等等……翠绿的枝桠间,石榴与李子已经熟了,红彤彤挂在枝头,小灯笼似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摘果子,但乍看这么多挂在枝头的小灯笼还是满满新鲜感,她不禁笑了起来,摘了一个又一个。
  太阳暖烘烘地晒在身上,她的额头出了些薄汗。倏然一样东西凑到她嘴边,一看是个剖了皮的红心李子。
  ——宋昱庭不知何时摘了个李子就着旁边小溪洗干净了,给她解渴,她咬了一口,散着淡香的果肉酸甜交加,很是可口。
  宋昱庭在旁看着她,问:“甜不甜?”
  她笑着点头,宋昱庭也笑了,往她篮子里一指,说:“好了,摘了一篮子,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
  中午在山中小屋里吃的饭,丰盛的饭菜显示了宋家人的满腔热情。
  宋家老爷子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即便儿子在外出息了,他也从没想要跟着儿子安逸享福,仍是守着农民的淳朴与辛勤在乡农作。饭桌上他不大会说话,但手中筷子不停往江沅碗里夹菜,那木讷下不懂表达的喜爱之心,江沅看得出来。
  而宋昱庭的奶奶则活跃得多,不仅张罗着给江沅夹菜,还左一句“好孙媳妇”“乖孙媳妇”……喊得江沅都不好意思了,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
  不过就算没到那一步也快了,前些日子江沅忙得团团转没多少时间回家,但宋家人却是频频往她家跑——自从知道宋昱庭跟江沅复合以后,宋家人那个积极,三句话离不开“亲家,啥时候方便的话咱把婚事定一定?”——这都还没定呢,亲家就喊上了。
  江沅想到这低头笑了,再低头一看一惊,自己面前那么大一海碗就在出神之间,一句被两个长辈一人一筷子地摞得满满,再装不下了。
  中午吃得饱饱地,江沅在院子里歇了会,奶奶养了群小鸡仔,在院里叽叽喳喳地吃食,江沅觉得可爱,拿了点小米喂他们,宋昱庭见她喜欢,逮了一只最活泼的,放在她手心。
  大概是喜欢人掌心的温暖,小鸡在江沅掌中扑腾了一会,慢慢卧了下去,仿佛那是它的窝,一面卧一面拿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江沅,没有一点害怕,似乎知道江沅不会伤害它,还拿脑袋抵着江沅的手指蹭了蹭。
  小小的毛茸茸的生灵蹭在掌心,江沅心里腾起一股奇异感,像被初春的嫩芽拂过了心房,为了这生命之间的信任。
  。
  喂完小鸡,她又去了后院,后院养了一窝兔子,前不久下了一窝崽,江沅拿菜叶子喂它们,宋昱庭就在身边陪着。不论她做什么,他都高兴。
  两人在院里玩到了四点,见日头渐渐不那么烈了,宋昱庭对江沅说:“跟我去个地方。”
  他陪她玩了一天,一直是体贴微笑的模样,如今脸色有点郑重,江沅不禁微怔,“去哪?”
  宋昱庭忽然手一伸,拿一块手帕蒙住了她的脸,“去了就知道,给你惊喜。”
  江沅又好笑又期待,从前他是不会浪漫的人,没想到七年后也学会了罗曼蒂克。于是她就这样好奇地随着他往前走,而身后传来奶奶的笑,似乎知道孙子的计划。
  被蒙着眼睛的江沅什么也看不见,宋昱庭牵着她的手,她感觉自己在他的带领下穿过院子,在水果的香甜之气中穿过了果园,不多时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似乎面前有个小溪,宋昱庭把她抱起来淌溪过水。他的怀抱稳稳地,哪怕蒙着眼睛她都觉得安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身渐渐凉快下来,照在人身上的日头不见了,耳边有凉爽的风吹过,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似乎进入了一大片阴处。
  宋昱庭终于将她放了下来,解开了蒙在她脸上的丝巾,下一刻,重获光明的江沅睁大眼,看着眼前雪白的一片。
  寂静山谷里,盛开着好大一片白色兰花,六瓣兰花单看小巧玲珑、素雅精致,但千万朵熙攘在一起,重重叠叠雪白一片,像天上的雪落在茵茵草地,风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一切如梦如幻。
  江沅又惊又喜,好半天后问宋昱庭,“你栽的?”
  宋昱庭轻笑,手从她腰间穿过,从背后搂住了她,问:“喜欢吗?”
  江沅颔首,受外公的影响,她从小喜欢兰花,爱它的质朴文静,更爱它淡雅的美与低调的香,这是文人追求的高洁与坚贞。
  宋昱庭将脸贴在她发上,口吻清晰:“我也喜欢它,但我更喜欢形容兰花的一句话,还是过去你教我的——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
  江沅嫣然一笑,这句话是忠贞的意思,比喻矢志不渝。
  身后宋昱庭慢慢将她扳了过来,说:“我的心,就跟着这片花一样。”
  江沅脸微微一热,心里却很甜,她看着他,眼神剔透又明亮,坦诚的答:“我也一样。”
  话落的瞬间,她眼前人影一晃,他已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山谷里寂寂无人,只有风声与清脆的鸟啼,她环抱着他的腰,他搂住她的肩,唇舌间的缱绻越发深入。
  这些年,无论是她的深锁豪门还是他的颠沛流离,他们对彼此的心,从未变过。
  千言万语,以吻诉情。
  这一吻之后他松开了她,她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静静抱她一会,没想到他单膝跪了下去,迎着这满谷兰花,将一个樱桃红的珠宝盒举到她面前。
  将坠的斜阳将山谷镀上一层蜜色,盒里的粉钻戒指在日头下闪着璀璨的光。
  宋昱庭仰起脸看她,乌眸也在这余晖里粲然生光。
  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说:“江沅,嫁给我。”

☆、Chapter 36鱼水

  太阳落山时,两人回到了山坡小屋,奶奶看到江沅手指上的戒指笑得更带劲了,脸上褶子都成了花。
  入夜后,山中的夜空繁星点点,一轮饱满的月亮挂在正中,皎皎光辉撒向万物。晚饭后两人坐在后院看星星,身边还有萤火虫飞来飞去,江沅惊喜极了,儿时的孩子气回来了些,她抓了一只萤火虫,合在手心,一闪一闪似灯笼。
  这一番折腾便出了一身汗,江沅道:“我想去洗澡,洗浴间在哪?”
  宋昱庭道:“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烧水。”
  江沅这才明白这山中虽然通了电,但水压并不够导入自来水,所以安了热水器也没用。她问:“那你们平时怎么洗的,都是烧水吗?”
  宋昱庭摇头,“烧水要去很远的井里打水再烧。住在山里的人嫌麻烦,就在不远处的水塘里洗,反正夏天洗冷水澡很常见,男人白天洗,女人就夜里洗。”
  江沅:“……”
  见宋昱庭要去给她打水,她说:“算了,去那么远打水太麻烦了,这天都黑了,万一路上摔跤就糟糕了。”
  话是这么说,但不可能不洗啊,可要她一个大姑娘去水塘洗……她实在……
  见她为难的表情,宋昱庭倏然眸光一亮,说:“有了,你跟我去。”
  ※
  静悄的夜,山林里传来虫儿的窸窣,月光如一片薄纱,沐在林中水潭上。
  这是一方不大的水潭,并不太深,刚好可以覆到一个成人的肩。潭水清透,甚至看得见极小的鱼儿在里头游来游去,水还有些白日的余温,浸到身上,刚好冷暖适中,江沅慢慢脱了衣服,走进了水潭。
  而十来米之外,宋昱庭坐在草地上背对着她,正在那守着。手上拿着两片竹叶,含在唇边,高高低低也不知吹着什么小曲。
  水波粼粼,曲声悠扬,江沅拿着毛巾缓缓擦拭身体。
  这是宋昱庭很久之前就发现的水潭,地理位置很隐蔽,夜里不会有人来,而且水质干净,沐浴再好不过。怕她害羞,他还折了不少柳枝,编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柳环,他将柳环放到水里,她在柳环的圈里沐浴,浮在水面茂密的枝叶刚巧可以做一个天然的绿色屏障,将她裸露的身体遮掩,只露出一张脸,即便有人路过,她也不会惊慌。
  月儿融融,天上星光璀璨,江沅慢慢洗着,眼睛看着前方宋昱庭的背影,心里又一甜。
  他对她,永远都那么稳妥细心。
  而前方端坐的宋昱庭此刻也在想她。
  他没有回头,即便今天求婚成功他仍是恪守着君子之礼。
  不过即便没有回头,身后哗啦啦的水声也够让人想入非非的。他闭着眼,也能想象身后的场景。
  月华撒在水潭上波光闪耀,她微仰着头,拿毛巾缓缓擦过身体,月光下露出天鹅般纤细的脖颈,而她乌黑的头发散在水中,宛若一截墨色绸缎,衬得她肌肤洁白无瑕,如那山谷里的兰花。
  ※
  江沅洗完后,是被宋昱庭抱回去的。
  夜风起来了,宋昱庭怕她湿漉漉的头发吹风会冷,在她穿好衣服后,拿薄毯子将她一裹,迅速将她抱了回去。
  到家后江沅进了给自己准备的卧房,瞬时脸都红了——她以为奶奶会单独给她准备一间客房,没想到却是她跟宋昱庭一间房。
  不仅如此,床上还铺着大红喜套,枕巾上绣着交颈鸳鸯,床中央更撒着花生与桂圆……怎么看都像是洞房之夜呢?
  许是怕她不好意思,宋昱庭上前将床上的花生桂圆都收了,说:“奶奶也许是怕你夜里饿……”
  江沅噗嗤笑了,莫名觉得这句冷笑话有些可爱。而宋昱庭已经递了吹风机过来,帮她吹湿漉漉的发。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他将她墨黑的发丝捧在手中,慢慢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则看着镜子。
  很普通的房间,但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家具都有些年纪了,桌上的镜子竟是台发黄的老式菱花铜镜——据说这是奶奶过去的陪嫁,居然留到了现在。
  头发干后她拿着梳子轻轻的梳,黄铜镜照出她发如鸦羽,秀气的六角脸,乌眉红唇显出别样风情。
  接着镜面又映出了另一张面孔,眉宇英挺,高鼻薄唇,自然是宋昱庭。他将脸贴在江沅鬓上,瞧着镜面两人的合影一笑:“你掐我一下,我做梦似的。”
  江沅掐了他一下,笑问:“做什么梦?”
  宋昱庭道:“从前在美国,很多次做梦就是这样的场景,你照镜子,镜子里映出你的脸,特别美,我弯腰将脸贴在你脸上,很亲昵,然后我低头亲你,可每次要碰上去的时候,你就消失了……然后这个梦就醒了。”
  江沅听着,眼角莫名竟湿了,她抬头吻上他的脸,很轻的吻,说:“我没消失,我在呢。”
  宋昱庭怔了半刻,蓦地俯身去吻她,吻她的唇,热烈地、用力地,恨不得要将那些年积攒的想念统统爆发出来,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一刻的真实。
  江沅也回吻着他,两人搂在一处,用唇舌间的缠绵诉说那些年浓烈的情愫。
  空气在这热吻中升了温,宋昱庭吻着吻着,渐渐将唇移到了江沅的脖颈上,她雪白的脖颈有沐浴后的香气,淡淡的兰花香,他想起方才她沐浴时的场景。他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实景,可是那些关于女人最美的娇羞,合着水潭之上的月光,在他脑里绘成了一幅倾世之画。
  彼此的呼吸都开始紊乱了,他手碰到了她的衣扣,却没有进一步解开,似在看她的反应。
  她面有红晕,没有拒绝。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旁,老式的红木雕花床,上面还罩着床幔,灯光从幔外投进来,随着她越来越少的衣物,落在她身上,照出她肌肤如玉如雪,曲线玲珑起伏。
  她见他在撑着身子看她,有些不好意思,捂住胸口说:“你把灯关了。”
  他没关,还将她捂住胸部的手拿开,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说:“这么美,为什么要关灯?”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而他已经俯下身来吻她,这次的吻比放在镜子前的那个更热烈缠绵,他吻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她躯体的起伏沟壑……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如珠如玉,必须以膜拜的姿势才能亲近,又仿佛如此细腻的触碰,才能确定这一切,不是一场虚幻的梦。
  吻遍她以后,确定她可以适应她,他附在她耳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沅沅……”
  她在情迷意乱中应了一声,目光扫到了他光裸的胸口,见他左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居然有个蓝青色的纹身,是一个沅字。她一惊,理智瞬时回了过来,将手触在他胸膛,问:“这什么时候纹的?”在她的印象里,无论是过去青涩腼腆的她,还是如今意气风发的他,都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握住她的手,将手贴在他胸口处,那个清晰的“沅”字,随着他心脏的跳跃与呼吸一并微微起伏,像活络在她的掌心。他说:“七年前……哦不,快八年前了。”
  江沅微怔,那一年是她嫁入常家的时间,为了阻止他自杀,她说了绝情的话,还打了他一巴掌。
  她嘴唇有些颤,“那会的你,不是恨我吗?”
  宋昱庭握着她的手,凑过去吻她的额,“可是爱你恨你,我想都要你一辈子。”
  江沅忽然便落下泪来,一颗一颗,打湿枕巾,闪烁的泪光中,他心口之处那个“沅”越发清晰刻骨。
  以汝之名,刻于吾心。
  真心爱着的人,哪舍得去恨。
  他低头去吻她的泪,极尽温柔,“好在我已经把你找了回来,今天你不是答应我一辈子了么?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跟你分开。”
  她点头,忽然感觉他身子往下一沉,她一声轻哼,身体的某处虚空瞬时充盈起来,他已深入了她柔软的腹地,那有力又坚定的动作,将彼此合二为一,像是在用行动重申那一句话。
  他再也不会跟她分开。
  从此他就是一棵树,扎根,也要扎根在她的躯壳深处,永生永世,与她根系缠绕、枝脉相连、水乳交融。
  她的泪还挂在脸上,她心里却知道,这是欢喜的泪。这个从年少开始,她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终有一日,她可以将自己毫无保留交给他。她更加搂紧了他的腰,任由他在她的领域开疆拓土纵横驰骋。
  他也在看她,她的泪水早被他吻干了,乌发散落在枕上,额上有薄薄的汗,珍珠般晶莹,眼下眯着眼,脸颊酡红如霞,那一贯端庄秀丽偏清冷的人,竟也有这样妩媚的风情。
  屋外月光如银,山中夜风将院内花香送入,袭人暗香中,房内春光愈发旖旎。
  情最浓时,他将她抱起坐到他身上,双臂紧搂着她,这欢愉的姿势,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承诺。他将她环在怀里,像要用坚实的臂弯铸成城墙,为她遮风挡雨,再不让任何伤害侵入。而她攀着他的脖子,像柔软又无力的婴孩一样依附着他。她的汗落下,与他的融到一处,呼吸都有些急促,身体与精神上的愉快难以言喻。
  这些年她从未觉得男女之事有什么愉快,过去跟常郁青她敷衍排斥。而如今,被这个真心相爱的男人拥在怀里,她干涸已久的躯壳仿佛荒地遇到雨露,被滋润着抚育着,发出葱葱新叶,开出一树繁花。
  他的热情还在继续,仿佛要将毕生的精力为她燃烧,她的脑中恍如有一蓬蓬烟火,随着他的强劲激烈,不断点燃又炸响,燃得她几乎找不到理智,只想那样随着他不断腾空又绽放,为他耗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
  窗外的月光渐渐落了下去,旖旎过尽,云歇雨收。
  折腾了小半夜,江沅乏了,靠在枕头上迷糊睡去。不多时,一股温热之意却贴到了她背心。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宋昱庭不知何时起来了,穿好衣物后去外面打了盆热水来,正拿干净毛巾蘸了水给她擦身子。
  先是擦上身汗多的地方,比如她的额头、背、脖子,约莫是怕是汗液黏腻她睡得不舒爽,一会后他又换了盆温水,给她擦拭下身,她睡意醒了大半,赶紧拦他的手,他却说:“女生事后擦洗下不是更卫生吗?这没浴室,我没法抱你去洗,但这是奶奶留在开水瓶里的水,是干净的,你放心。”
  江沅脸都红了,其实他说的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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