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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何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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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光藏愕然抬头,不明了觉行的话。
  “李家小姐给你的福袋!”
  “啊!”光藏这才恍然,翻出了福袋。他都忘了有这回事。
  “你也恁是胡涂!”觉行将福袋纳入袖里。“就算李家小姐对你如何倾慕,你是出家人,不可不自重,怎可牵入儿女私情,收下这种东西!要是被人知晓了,该当如何?”
  “李小姐只是一片善心,并无他意。”
  “旁人可不这么想。我看你这些年云游四海,修行有成,阅历及气度也都有所增长,能使信众诚然悦服。不过,信众的心是很容易受煽动的,你一来便惹风波,会将我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方建立起的声誉毁掉。我看你多待在这里也是无益,还是回本宁去吧。”
  光藏不辩解亦不反驳,点头道:
  “我正想禀报师兄,我打算回去见师父。”他必须回去见净澄师父,问问他,他该如何。
  “那正好。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回去吧。”
  就这般,等夜深,等人静,等天明。
  天一亮,光藏便出城。临出城门前,他回头默默望一眼。这次,他离开她,离情缱绻,心中依依在不舍。此际她会在做些什么呢?正寤醒吧?还是如他,终宵未眠,同望了一夜疏暗的天河?
  路途望来遥迢。待他马不停蹄赶回本宁寺,月已上了树梢头。
  “光藏师兄?您怎么回来了?”看见他,寺里小和尚非常惊讶。
  “我想见师父。净澄师父呢?”
  “师父到洛阳去了。”
  “洛阳?”光藏轰然一呆!
  “是呀。没听说师兄您要回寺,师父前些时启程到洛阳,两个月后才会回来。”
  脑中乱哄哄的,已听不见小和尚在说什么。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寺院,下了台阶,不知不觉走到陇丘。
  榆树沙沙在夜风里低语。这是当年他埋葬胡笳和相思豆的地方。他亲手埋了它──也把他的心和感情埋起来。
  我佛慈悲,渡天下痴妄不醒的人。而今他呢?算是醒了?还是不醒?
  他站在树下,久久不动。
  就在这树下,她问他为何鸡母生了鸡子,鸡子又孵化成小鸡;就在这陇丘上,她拉着他放纸鸢,笑得好不美恬。就是在这里,在灿天里,晴空下,在黄昏中,夜幕里,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对他的呼唤,都还依依残留回荡在田陇间──
  啊──他弯跪下去,狂了似猛挖着土石。他把它埋得那么深,挖得也便那么深。
  是缘也好,是孽也罢,或就算是劫也无所谓了。他决心拋弃这一切,还复他俗相。
  我佛慈悲,观照一切,或该会了然谅解。
  淮西与朝廷不睦,甚可能叛节的传言果然成真。节度使吴少阳死后,吴少阳的儿子吴元济自立为“留后”,统领淮西的兵务,取代唐室天下的野心毕露毕现,竟然出兵杀掠,直侵犯到了东都洛阳。谣传与淮西交好的淄青方镇师道,与淮西暗通款曲,暗中出兵相助吴元济。
  光藏到达洛阳时,洛阳城已被平卢军及淮西军肆虐,城中人心一片惶惶。一路往大严寺的途中,遇不见几个行人,多是行色匆匆低头疾步而过。
  净澄师父应大严寺住持之邀而来,却遇上这场乱事,他只盼他平安无事,安然无恙的躲过这一劫。
  从长安到洛阳,他一路未停歇,心中意念更坚。他已经下定决心,禀明净澄师父后,脱离伽蓝而蓄发还俗。然后……然后……与二乔做一对平凡夫妻,相偕一直到老。
  但盼啊,这不再是妄念!
  “走开!走开!”街前猛不防响起暴喝声。
  一队藩镇兵持着刀茅跶跶走近,开路的几名小兵粗鲁地推撞开碍路的路人,城众慌张的四处走避。
  光藏走避不及。小兵揪住他的衣襟,喝道:“你这个和尚挡在路中间做什么!”十分的凶煞。
  光藏抵抗不了,只得闭上眼。
  “等等!”一名首领模样的藩镇兵走到光藏面前,打量了几眼。问道:“你的法号是什么?哪间寺院的?”
  “我叫光藏。是从京兆来的,在本宁寺出家。”
  “京兆?原来你是名寺的和尚,那正好。这趟征战,我们淮西的弟兄死伤不少,有名寺的和尚作法超渡,再好不过。来啊!把他带走!”
  大手一挥,一大队的藩镇兵掳了光藏呼啸而去。
  “不,放开我,求求你们──”光藏大声呼喊,被藩镇兵的喝叫声掩盖去。
  不!他绝望的伸长手臂,企图抓住什么,抓了个空。
  心中的话,没来得及告诉她,还来不及诉情衷……苍天啊苍天,为何这般作弄?
  “二乔──”他嘶喊出来。
  等我……你千万要等我……
  七月初日鬼门开,家家户户忙着祭中元。看薛素云和她母亲及小婢喜儿忙里忙外的,二乔自觉多余,留下字条,悄悄出了府。
  娘家是不能回去的,只会成为她爹娘的累赘,连累他们也成笑柄。但在薛家又能待多久?
  虽然光藏说要她等他,他会再来,可是她只会误了他。她跟他,他们这辈子,是错过了──也或许,根本连“开始”都没有吧。
  不知不觉出了城,走到城郊山脚。近处有个山崖,那崖不高,看望过去,竟像村西口那陇丘。
  她往崖顶走去。那崖看似不高,路径却相当陡峭,几次险些滑倒。好不容易上了崖顶,四顾望去,竟然一片白茫茫。
  这时候,光藏会在做什么呢?为信众诵经祈福?抑或替各路亡魂超渡诵经?
  僧俗终究还是有别。佛门高槛,任她再怎么召唤,终究还是越不过那道门槛──就算是越过了,也枉然。
  是她修得不够,求不得他们这一世。她和他,这生世是不可能了……
  白雾更加迷蒙。前头没有路,她彷佛浮在云端一般,轻轻飘飘。就这般跳下去会如何?她想着。她能在西天极乐净土,与光藏重逢吗?
  凉风飕飕,她闭了闭眼,彷佛听到了胡笳声。该是她魂梦中的那首僧伽……
  也彷佛听见他朗声的笑,说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能成亲的……
  风声更急了,她想睁开眼,却睁不开。眼前清晰出现那抹灰青色的身影,雍容沉静地对着她笑──
  光藏……
  第九章
  耳边风声咻咻,四处一片白茫茫,云雾不断飞快地从她两旁掠开,她只觉得自己像一颗大石头,不断地往下坠,等着砰一声碎开。
  砰地!二乔只觉她的身体由内炸开,一剎间破碎掉,炸开许多隙缝,像线切豆腐一般,不知穿过了什么──她急忙扭头,头顶身后那云卷着一团诡异的青紫螺旋漩涡。
  “啊!”身体坠落得更快,她叫起来。
  底下一座高台,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她认命的闭上眼。
  咚锵──
  “不好了!阎王!有人从破洞掉下来了!掉在『孽镜台』上!”高台上,一撮青面獠牙、长得实在有点那个的小鬼,慌张的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个不停。
  二乔呻吟一声,狼狈地坐起来。
  “人?”一名清俊的男子走到她跟前,俯望着她。
  “是啊,就是她!”小鬼指着二乔,一副苦瓜脸。“今日地府鬼门大开,但凡身肉胎是进不来的。可阎王您方才生气时打破了个洞,这个人就从破洞掉下来。”口气满是来了一桩大麻烦。“若是那些游魂也就罢了,但这个人居然有肉身,这该怎么办才好?”有肉身,就不能送她上“奈河桥”。这可是大事一桩。
  “哼!”男子不满地哼一声。
  二乔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头戴青龙冠,当中嵌了一颗斗大的夜明珠,面貌和光藏有三分神似,但显得冷峻傲慢得多很多。
  “这是哪里?你是谁?”看到青面獠牙的小鬼,二乔冻住。
  “怎么办呢?阎王!”小鬼苦恼的问那名男子。
  十殿阎罗,镇主第一殿的秦广王,傲慢、任性又火爆的脾气,在地府是有名的。不但和第五殿的阎罗王不合,更因为十殿转轮王与阎罗王沆瀣一气,他一气之下竟将阴阳界打破一个洞。
  结果,七月初日鬼门开,天地阴阳界线破开,二乔一跃,竟穿破了阴阳幽冥之界,掉入地府里,引起小鬼的恐慌苦恼。
  “阎王?”二乔才清醒了一些,不禁又听呆了。“我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
  “你连自己死了没有都不知道?”秦广王瞪着她。
  “我只记得……”二乔想了想,还是摇头。从崖顶往下跳后,她就只记得一片白茫茫。
  “阎王,名册上没有这个人。”小鬼伶俐的拿了生死簿过来。
  孽镜台专照生前一生功过,但二乔站在镜前却照不出所以然。
  “阎王,我看还是把她交给转轮王,送她回阳间吧,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肉身那么笨重,阳气又那么盛,摆在地府里,实在教小鬼们吃不消。
  “噜苏!”秦广王不耐烦地瞪小鬼一眼。掐指算了算,皱眉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跳崖自尽的?”
  二乔楞一下,呆呆看着他。
  “名册上没有你,又带着肉身,无法送你到『枉死城』。过来吧!”秦广王袖子一挥,挥出几分飒气,带二乔到了一个烧着七彩焰火的光轮前。
  “不行啊!阎王──”小鬼慌忙的叫说:“千万不可以!一个不好,会乱了古往今来的秩常,那就糟了!千万不能送她上转轮盘!”
  “噜苏!不这么做的话,怎么送她回阳间?”要他去跟转轮王低声下气,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回去。”二乔反倒不愿意。
  “还轮不到你说话!”秦广王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她,将她丢上转轮盘。随机一转,一道道七彩的光轮激射出来。
  “啊──”小鬼惨叫一声。“阎王!您……您您……您……将她送到哪里了?”
  “不知道。反正是阳间就对了。”秦广王一副漫不在乎。
  小鬼苦着脸,一颗心七上八下。要是弄错了古往今来的秩序,那他就惨了。十殿转轮王和阎罗王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秦广王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们这些小鬼一定会遭殃。他摸摸自己的脖子,浑身凉飕飕的,苦瓜脸更苦了。
  鬼月第一天,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而且下得突然,一瞬间忽然阴风狂扫,斗大的雨浠沥哗啦的掉下来,连躲都没处躲。
  “搞什么鬼嘛!”谢明美望着阴晴不定的天空诅咒。今天她才刚穿了新买的名牌套装,都还没来得及炫耀,就先淋水等着发馊。实在倒霉透了!
  她匆匆跑向五十公尺外的百货公司,却等绿灯等得跳脚。好不容易绿灯亮了,跑到马路中央,一团黑影猛不防朝她迎面飞撞上来──真的是用飞的,她没夸张。那团黑影像是突然从空气中蹦出来,出现得相当离奇。
  “哎呀!”谢明美和黑影一起跌了个四脚朝天。完了!一万二仟块的名牌套装就那么完了。
  那人呻吟一声。是个女的。愧疚地说:“实在非常抱歉,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被那名神色带点傲慢的男子丢上奇怪的光轮后,身体像要被扯碎了似不断地回旋,然后被一股极强极大的力量丢了出去──
  “你这个人走路不长眼睛啊!看看我的套装,完了!”实在,真的、真的倒霉透了!谢明美气得咬牙切齿。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啊!”那人──被转轮盘丢回阳间的二乔,还要道歉,乍然瞥见四周景象,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街弄怎么变成这幅景象?那高耸入天的长格子状东西究竟是什么?屋宇吗?地面上那些跑来跑去、会发亮又叫得很大声的东西又是什么?还有走来走去的那些人……
  “喂!你──”看她楞呆了,谢明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叭!叭!红灯了。那些车子不耐烦的按着喇叭,甚至从她们身旁呼啸而过。
  “跟我来!”谢明美飞快将二乔拎到骑楼。
  两个人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二乔惊骇极了,瞪着眼前诡异的景象,惶惶地说:“这究竟是哪里?我怎么会……长安城呢?在哪个方向?我要回去!”就连她眼前这名女子,也是一身奇装异服的模样。不止是她,所有的人、事、物皆诡异极了!
  谢明美奇怪地瞄她一眼。“你在说什么?梦话吗?我看你也没发烧。”对二乔那一身披帛石榴裙的“复古”装扮,她一副见怪不怪。
  她只关心她身上那套快变成烂抹布的名牌套装。今天她真的倒霉透了。先是遇上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然后又撞上一个神经大概有问题的女孩,再加上那两个死皮赖脸的女人──
  真的!她一定被下咒了!
  “很抱歉,给你添那么多麻烦。”走进一个奇怪、自动封闭的铁箱子里,二乔低声又道歉。
  她心中尽管惊骇极了,但也明白她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担忧归担忧,多少平静了一些。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你知道就好。”电梯门开,谢明美径自走出去。回头说:“还有,你讲话别那么文绉绉,听起来挺别扭的。”她怀疑这个叫张二乔的女孩八成是离家出走。不过,教养似乎还不错,让人不讨厌。
  “又铭!”她猛按门铃,一边拍门大叫。运气好,她的二号男友杜又铭就住在附近。
  “嘘!”杜又铭很快来应门。“小声点,明美,别吵到别人了。”侧身让她们进去。
  “浴室借我用一下。”谢明美连招呼都没打,拉着二乔便往浴室,说:“莲蓬头会用吧?这边是冷水,这边是热水,毛巾在这里,自己拿去用。这是沐浴乳──还有,我把干衣服放在这里。”
  “嗯……谢谢。”二乔怯怯地点头。她不是无知,但一切太离奇了。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呆。第一次看见这么光亮透明清晰的明镜。
  谢明美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下意识摇摇头,退了出去。乡下土包子也不是这种反应,这个二乔活像是从蛮荒世界里跑出来的。
  “喏!”杜又铭递给她一条毛巾,说:“朋友?现在已经很难得看到有这种古典气质的女孩。”
  “你也这么觉得?”她草草擦了擦头发。“我也不晓得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倒霉的就那么撞上。”
  杜又铭笑起来,将她拉到身前,一边拿过毛巾,动作极其轻柔地替她擦干头发,亲爱地亲了亲她额头。
  过了一会,二乔出来。谢明美教她怎么使用吹风机后,便钻进浴室,三分钟战斗澡草草就结束,只见二乔还是笨拙地把持不住手上那只吹风机。
  “我来帮你吧。”杜又铭好意地上前,也不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不对。
  “不,不用了!”二乔猛摇头,胀红了脸,更加地困窘。
  谢明美对杜又铭扮个鬼脸,他苦笑一下。
  “我来吧。”还是谢明美解除了二乔的困窘。
  “喝杯热茶好吗?”杜又铭问。
  “嗯。谢谢。”二乔拘谨地点头。目光忽然被方桌上的书堆吸引住,走了过去。
  “又铭在学校教书,又是个书呆子,所以这房子里到处是书。”谢明美跟过去,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丢到桌子上。
  二乔没答腔,沉默地翻阅一本“隋唐史”。越看她脸色变得越苍白,完全失了血色。
  “你怎么了?”谢明美问,和杜又铭奇怪地对望一眼。
  二乔失神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他们,嘴唇蠕动一下,却说不出话,变得呆滞。
  原来!
  她曾去过地府,就如同在天上。天上一日,人间已经四岁。已经不再有唐室,元和皇帝也已无踪;她的爹娘、大乔、小乔他们也都不在了。还有……光藏……
  “二乔?”谢明美摇摇她肩膀。
  二乔楞醒,看着她,又是一呆。她心中乱纷纷的,一时难以接受。她记得地府小鬼曾慌张地喊叫些什么古往今来的秩序──莫非阎王送她回阳间,却乱了古往今来的秩序?
  原来!想到这里,她完全虚脱了。
  “你还好吧?”杜又铭见她满脸红通通的,伸手覆盖住她的额头,以为她发烧。
  二乔一惊,反射地跳起来。杜又铭跟着她吃惊,苦笑地耸个肩,自我解嘲说:“看来我好象得了瘟疫。”
  “对不住,我──”二乔吶吶的。她明白她掉入一个极其不一样的世界了──风俗礼教,甚至习惯生活都非常不一样的世界。
  “不,是我设想得不够周到。”他太过轻率了。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跟她之间没有他和明美之间那种交情,这种“自来熟”难免会吓坏许多人。
  “知道就好。”谢明美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
  杜又铭摸摸鼻子笑了笑,笑得挺无可奈何,温文中掺了些许随兴不恭,不是那么认真郑重。他不是光藏,也和沉静雍容的光藏不同;光藏包容,杜又铭在儒雅的外表下却有他自己的性格。二乔却突然失神,一时看怔,在他的身上叠上光藏的身影。
  她自己先吓一跳,连忙移开目光。或许是因为杜又铭那个无可奈何的笑吧,才让她看出了神。小女儿时的她纠缠着光藏追问不休时,他也是对她这样无奈的笑。
  她不禁又将目光转向杜又铭,心中幽叹起来。
  “我这样会不会太叨扰了?方才我好象妨碍了你们──杜公子他──”跟着谢明美走进一幢有两层楼阁高的宅邸,二乔吶吶地说着,担心自己太打扰。
  “杜公子?”谢明美推开院子的门,忍俊不住笑起来,说:“我拜托你好不好,说话不要那么文绉绉。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呃……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在我们那里,每个人都是──”
  “算了!你不必解释那么多,我没有探人隐私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想法,我不会在意。只是,现在没有人会像你那么说话了,好象在演古装戏。”
  谢明美边说边挥手,并没有追问二乔来历的意思。二乔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无意隐瞒,但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不必担心,我和又铭──嗯,”谢明美说着抿嘴笑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改口说:“我家只有我爸妈跟我而已,你不必拘束,就当作是自己的家。”
  谢家是两层楼的透天厝,有自己的庭院,还有一个大车库。谢明美指着她老爸的老福特,开玩笑说:“那是我爸心爱的宝贝,开了十几年了。现代人没车子像没脚。要是在古代,这辆破车就像四匹高大骏马拉的马车了。”
  先前的冲击慢慢在消褪,二乔已经不再那么惊骇了。她觉得谢明美说的倒没错,会心笑起来。
  进了门,便见沙发上、桌上一堆的尿布及奶瓶。尿布旁坐了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小娃,背上又背了一个。桌子边则坐了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肚子大得像颗篮球。她身边三个小萝卜头,刚好按照高矮秩序,三个萝卜三个坑。两个女人体积都不小,看着电视哈哈大笑,一边还往嘴里猛塞饼干和洋芋片。
  “你们两个怎么又跑回来了?”一看到那些尿布奶瓶,谢明美就皱眉头。
  “啊!你回来了。”桌子边的妇女转头望她一眼,又继续看她的电视,漫不经心说:“妈上美容院去了,说是会晚一点回来。你要妈炖的鸡汤在电饭锅里,不过刚刚明红肚子饿拿去吃了,我也帮忙吃一点,应该还有剩一些。”
  谢明美一言不发走过去,啪一声关掉电视,转身叉腰,很不客气说:“谢明红,你丈夫瘸手瘸脚了是不?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成天跑回娘家吃软饭!还有你,谢明珠,你也差不多,别动不动就跑回来讨人嫌!”
  “明美姐,你这么大声嚷嚷,十足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谢明红大言不惭,脸不红气不喘。“不过喝了你一碗鸡汤,等妈回来再煮不就成了。”眼睛一瞟,瞟到二乔,立刻堆起笑,热络说:“啊!你朋友!你好,我是明美的妹妹明红。欢迎!”十分客气。
  “打扰了。”二乔颔首回礼。“我叫二乔。”
  “欢迎!”老大谢明珠也一脸的笑。
  “阿姨,尿尿!”一个小萝卜头过去拉明美的裤子。
  谢明美嫌恶的皱眉头,把可爱的外甥女推得远远的,一点都不假辞色。没好气说:
  “明珠,你女儿要上厕所,还不快带她去!别尿到地板上了。”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谢明珠肚子大懒得动。
  谢明美瞪瞪眼。谢明红站起来,把小贝比塞给她,牵住小萝卜头,对二乔说:“明美姐就是这样,跟小孩子有仇。”
  “嘿!你干嘛把他塞给我!”谢明美怪叫起来,转身把小贝比丢给老大明珠。
  他们谢家算是一个半新不旧、传统又算开明的家庭,父母养小孩就像当作在积功德,完全都看开。所以,家中三个女儿过得都很随兴。一个十九岁不到,就奉子成婚,先上了车再补票;一个连生了三个还不够,拼死还要生,现在又大腹便便。中间那一个则到现在都还不结婚,凡心一点都不动,丝毫不受煽动。
  三个人性格态度简直南辕北辙。老大明珠想尽办法生小孩,老三明红年纪轻轻就把女人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老二明美却偏偏讨厌小孩,而且从来不掩饰。明珠和明红尽管嫁人了,却三不五时跑回家,赖在娘家让父母救济。每次一回来,一堆小萝卜头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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