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品和提拉米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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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嘴，微笑，“嗨……”
　　简易适时打掉简木薇揪着自己胳膊的手，与范尧客气，“我妹平时粘我粘习惯了，见谅。”
　　范尧没在意，问他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简木薇立马盯住简易，求助的信号。
　　简易当没看到，摇头，拒绝，“可能不太方便，我女朋友等我回家吃饭。”
　　睁眼说瞎话。
　　如果眼神能杀人，简易已经被简木薇杀了不下十回。
　　瞎说！阿暖今晚夜班，估计现在正去店里接班呢！
　　还女朋友等他回家吃饭！
　　范尧理解，年轻人嘛，“没事，女朋友要紧。”
　　简易不客气，直接把简木薇交给范尧了，“她今天没事，要不你俩一起吃个晚饭吧？”
　　简易对范尧还是放心的，可以把妹妹交给台家。
　　“薇薇和阿谭住同小区？”范尧换了个问题，扭头问楞楞着的简木薇。
　　简木薇，“嗯……”
　　“我开车来，一起回去？”
　　简木薇，眨眼，思绪转动飞快。
　　想借口开溜。
　　简易在简木薇背后拧她肉，简木薇轻哼，抓掉简易的手，朝范尧干笑，“好……”
　　——
　　简易就这样把亲妹“送人”了。
　　范尧开的是台谭的那辆奥迪，简木薇对这辆车印象深刻，低调沉稳，与台谭给人的性格一样。
　　一路少语，范尧把车停在小区车库，俩人并肩而行，到简木薇楼下时简木薇客气问对方：“阿姨，我住这栋。”指了指楼上，“要上去坐一下吗？”基本客套礼貌。
　　她今天一身柔柔软软的蓝色衣裙，头发散在肩上，说这话时，扭头看着范尧。
　　眼里是遮盖不了的柔软星辰。
　　范尧楞了楞，忽然明白儿子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女生了。
　　“到我那去坐坐？”范尧拉住简木薇抬起来的手，声音低柔了些。
　　简木薇，卡壳，“这样……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台谭又不在。”
　　简木薇：“……”就是台谭不在才不方便啊。
　　完全没有和男方家长相处的经验……
　　范尧眉头忽皱，问她，“你一个人住？”
　　“嗯。”点头。
　　范尧不再多说，拉着简木薇往前走，行动上已经不让简木薇回家了，理由是这样的：“听台谭说你厨艺不错，要不要去我那露两手？”
　　简木薇尴尬着，被硬拖往前走了一段，停在台谭家楼下。
　　范尧这么说，简木薇醍醐灌顶，晚风凉凉吹过。
　　这下她算明白了。
　　兜弯子说了那么多，原来是话中有话。
　　人家是在考验她啊，考验她的厨艺能不能说服这个“未来婆婆”，考验她的为人合不合格。
　　不是她方不方便的问题。
　　不方便也要把她拽走。
　　简木薇头皮紧绷起来。
　　恍惚回到了几天前，这位贵妇人在木子点心店里是怎么告状的。
　　——
　　对台谭家简木薇还挺了解，装修布局，进门后范尧也不客气，俩人喝了水小歇，范尧就起身，拉着简木薇到厨房，准备开工。
　　冰箱里食材都给简木薇准备好了。
　　简木薇打开冰箱，把里头的食材大致翻了遍，再回头，问洗手池那边调水温的范尧，“阿姨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比如不吃香菜不吃辣不吃葱什么的……
　　“没有。”范尧视线一转，看到流理台上的调味剂，又补充，“我很爱吃辣。”
　　简木薇点头，“好。”意料之中，台谭看上去也很会吃辣的样子。
　　范尧和台谭一样，或者说台家老小都一样，厨艺上的白痴，在台家有阿姨打理三餐，台家都是大忙人，三餐顾得上吃就不错了，哪讲究什么手艺。
　　范尧默默给简木薇打下手，洗洗碗洗洗菜。
　　肉要切成块，拿刀范尧都有些不利索。
　　简木薇何尝看不出来，原还以人家是大师，要给她挑刺来了，就像那天投诉木子点心店不卫生一样。
　　是她想多了。
　　但也不能直接戳破范尧的佯装镇定，只能拿过菜刀，和范尧委婉说：“阿姨，要不您先到外面，大厅空调好像还没开，怪热的，阿姨你先去把空调打开吧？”
　　委婉地赶人出厨房。
　　范尧明白，赶紧顺着台阶下来，干笑两声，洗净手，离开厨房。
　　把地方让给简大厨。
　　——
　　简木薇做了拿手的几样菜。
　　还都是按着范尧的口味定的菜色。
　　三菜一汤。
　　冷锅鱼，辣子鸡，麻婆豆腐，排骨汤。
　　白白嫩嫩的鱼肉满满的一盆，上面铺满了一层辣油，辣椒，麻椒还有香菜。
　　辣子鸡色泽棕红油亮，上面铺满了葱花、干辣椒、花椒。
　　麻辣味浓。
　　鲜美。
　　上桌的菜，范尧看着就直吞口水。
　　简木薇把碗筷上了，那轻车熟路了解这里布局的样子，范尧看在心里，大致掌握了俩人恋爱到什么步骤了，也没说破。
　　倒是被简木薇的手艺征服，开始关心简木薇基本情况：“你是哪里人？”
　　简木薇不假思索，“a市人。”
　　“怎么想一个人来这里创业？”
　　简木薇深深看了范尧一眼，很想回答她：为了未来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你儿子……
　　不敢开玩笑……
　　动了动嘴，还是老实巴交，回答：“我大学在隔壁市读的，读书时就听说兰溪市很好，毕业后就来了。”
　　范尧嗯了声，又问：“本科生？”
　　简木薇戳了戳碗里的饭，点头。
　　“学什么专业的？”
　　“日语。”
　　“为什么没找这个专业的工作？”范尧还穷追不舍了，“语言类的，大多想走翻译员这条路吧？”
　　被范尧这么问。
　　简木薇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的同学，很多继续读研深造，也有的去考翻译员，更多的是进入国企工作。
　　成绩好的大多小有成就，混得最好的已经做到日语翻译同传了。
　　倒是她，躲得远远的，一个人逃到兰溪市来。
　　抿了抿嘴，简木薇垂下眉，“嗯……不太喜欢这个专业，更喜欢烹饪和做点心。”
　　范尧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松口，“有自己的爱好也好。”
　　简木薇：“嗯……”
　　——
　　这顿晚饭吃得简木薇一把鼻涕一把泪。
　　真流泪了：被辣的。
　　范尧哭笑不得，拿了一卷子给简木薇擦眼泪，好气又好笑：“你不会吃辣干嘛煮那么辣？”
　　简木薇揉眼睛，嘴巴也被辣麻了，“我怕您觉得不够辣。”
　　范尧又一阵苦笑不得，“傻啊你真是……”
　　简木薇：“……”
　　饭后，简木薇也擦干了眼泪，起身告辞，范尧还想留她：“晚上留在这？”
　　这回简木薇果断拒绝，“不了，不太方便吧这样。”
　　台谭这里没有客房，范尧是睡台笙的房间，如果她也留下来，不就要动用台谭的房间。
　　范尧看她一脸坚决，眼睛哭得红扑扑的，也不好强留，“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把自己电话报给简木薇。
　　简木薇乖巧记下，“好。”
　　——
　　等着简木薇到家了，给范尧报平安了，范尧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思来想去，百感交集。
　　最后给远在帝都的丈夫台则峰打了通电话。
　　和丈夫描述今天见到未来儿媳妇后的感慨。
　　“意料之中。”台则峰倒是沉稳从容，头头是道分析，“家里女人都是女强人，母亲给他压力，姑姑阿姨给他压力，连表姐堂姐都给他压力，他不喜欢被束缚在家里，不喜欢我们拿他和别人对比，他自己有本事，有能耐，那女孩性子他喜欢，投缘，和他合得来，他肯定不喜欢你们这类女强人，小鸟依人正合了他意，女人就是要用来宠的，又是两情相悦，年轻人啊，随他们去吧。”
　　说得有理。
　　知子莫若父，台则峰是猜对了一半。
　　范尧先前也是这么想的，那女孩性子随和温暖，小家碧玉，做不成台谭的得力助手，以后顾家也行。
　　但对于丈夫的这番分析，范尧心里不太平衡，“你这样说得好像我们这种女强人很不受人宠一样。”
　　那边，台则峰笑，无奈，“你还要谁宠你？我宠你还不够？”
　　——
　　简木薇三更半夜被胃痛醒了。
　　痛苦爬起来，再加上裤子上床单上那一抹鲜红。
　　顿时觉得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大姨妈加胃痛。
　　起因是那些辣味晚餐……
　　家里上次的胃药都吃完了，医药箱里没有备用药，撑着不是办法，三更半夜，知道阿暖今天夜班，估计也刚回家不久，不好给人家打电话求助。
　　保不准简易也在阿暖那，被简易知道自己这样，还是因为和“未来婆婆”吃饭吃成这样的，简易铁定搅黄她和台谭的事。
　　简木薇决定默默去医院，默默看病。
　　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但痛糊涂了。
　　……忘了台谭今晚值班。
　　还是急诊夜班。
　　打的到医院，挂号，就医。
　　再看到诊室里白衣大褂的男人。
　　简木薇捂着肚子，胃在抽痛，火辣辣的，嘴巴里还有散不掉的辣椒味，“……”
　　台谭阴着张脸，咬牙切齿，“简木薇，你能耐了。”

第38章　38

　　38
　　简木薇当然不能把未来婆婆供出去，台谭冷着脸问她晚上都吃了些什么；　简木薇期期艾艾：“冷锅鱼；　辣子鸡，麻婆豆腐……”
　　“吃得还停丰盛啊。”台谭冷笑。
　　简木薇抿嘴；　“……我还来大姨妈了。”
　　台谭停下速记的笔；　“难受？”
　　简木薇，乖乖点头。
　　只听得台谭冷哼；　“都把我话当耳边风了。”
　　简木薇：“……”
　　早些时日台谭就给她掐算过，她近期会来月。经，吃喝尽量注意；　不要过冷过辣；
　　那会儿她还羞涩；　台谭连她这种日期也记在心里；　他只高冷地哼哼：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在人家求婚宴上侧漏弄脏了一面白墙。
　　提起那事；　搞得她又羞又躁。
　　台谭是关心她的。
　　时刻记着她的大小事。
　　可她却没把他的关心叮嘱放在心上。
　　台谭备受打击。
　　决定采取冷战政策；　让小女人多难受一会，才会长记性。
　　就像简易说的，宠她是好事；　但不能宠过头了，不然小公主就顺杆往上爬。
　　上回一声不吭追他追到g市去，这回三更半夜难受了不及时打电话给他，自个偷偷摸摸打车过来，是想着反正有人罩着就可以胡来吗！
　　遇到难事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赶紧来依靠自家男朋友；　而是偷偷摸摸的，像见不得光一样。
　　台谭备受打击。
　　要是今晚他临时没被安排来急诊，她是不是就打算瞒着今晚的事！
　　不能宠过头了。
　　台谭冷着脸。
　　开好药，也不和她多说话，直接让她自己去拿药打针。
　　简木薇委屈，台谭那一脸不爽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虚掩着的诊室门外排着长队。
　　简木薇不敢在公众场合造次，更不能在这种时候说是和范尧吃饭吃成这样的，万一闲言碎语传到范尧耳里，整不就成了她嚼舌根背后议论未来婆婆的不是。
　　万万使不得。
　　或许台谭需要冷静。
　　简木薇默默揣着医保卡和病例，和台谭轻声道了拜拜，赶紧离开诊室。
　　落荒而逃的样子。
　　台谭脸更臭了。
　　他在等她撒娇道歉！
　　她居然这个反应？
　　后面进诊室的病人还纳闷：这医生怎么一脸臭样？
　　——
　　简木薇在输液的时候急诊大厅外一阵嘈杂声，救护车、警车声音，呼啸一片。
　　输液区护士往抢救室去了好几个。
　　抢救室喧闹起来。
　　急救的号角声。
　　在场人全愣愣地，简木薇坐得位子离护士站近，隐约听到剩下来的几个护士在那议论：大型车祸，送来一堆抢救病人，晚上又要忙死了。
　　简木薇没来由想到了今天夜班的台谭。
　　半小时后，简木薇挂完点滴，是个年轻的护士来拔针的，pda扫描信息操作还不太利索，针拔掉后简木薇觉得手背隐隐的胀痛。
　　好在没流血。
　　缓了片刻才起身离开输液区。
　　从头到尾，台谭都没过来看她一眼，手机也没收到他的任何短信息。
　　简木薇心系刚才那一阵喧闹动静，没急着回家，踱步往抢救室方向走。
　　也没敢多靠近，场面混乱，横七竖八摆着几辆平车，平车上躺着不同程度受伤的人。
　　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穿着交警制服的警察也在，急诊大门外停着两辆救护车、三辆警车。
　　简木薇贴着墙壁站在角落，远远的，在抢救室自动门开开又关上的间隙里，看见了台谭的身影。
　　他带着蓝色的医用大口罩，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修长的大手套着塑胶手套，耳上挂着听诊器，侧身立在一辆平车边，听诊伤者隆起渗血的胸膛。
　　台谭没有看到简木薇，全神贯注手上的工作。
　　简木薇顿了好半天。
　　这回真不敢去打扰台谭了。
　　默默转身，打车回家。
　　——
　　出租车行驶在宽敞冷清的大道上。
　　路灯昏黄氤氲。
　　简木薇歪着脑袋，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思绪万千。
　　恍惚记得，俩人刚交往时，他就和她说过了，他们医护人员，忙起来的话，根本无暇顾忌家庭，连他们自身吃喝拉撒都无暇顾忌。
　　简木薇今晚真真体会到了这份“无暇顾忌”。
　　虽然是她自作自受才搞得身体不舒服上医院看病，台谭还生她的气。
　　但到底，还是觉得挺落寞的。
　　三更半夜。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来来去去。
　　男朋友却无法陪伴在身边。
　　不是不关心她，而是，她的男朋友无私伟大，正在救死扶伤。
　　——
　　台谭诊断完最后一个病人，洗手时才猛然想起他的小公主还在医院里！
　　窗外天已蒙蒙亮。
　　台谭手都来不及擦干，大步流星往输液区去，输液区护士看台谭一脸紧张兮兮样，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赶紧凑过来问情况。
　　台谭四下环顾，不大不小的输液区，哪里还有简木薇的身影。
　　“台医生怎么了？”那护士急急忙忙问着。
　　台谭眉头拧皱起来，“下半夜输液区有没有一个穿大红色上衣浅色牛仔裤头发长长的女生来这里输液？”
　　那护士一顿。
　　台谭记得简木薇的穿着，在诊室时看着她一身火红的进来。
　　那件衣服他没见她穿过，还挺适她的肤色，要不是当时在气头上，他还想评价一番她的新衣服。
　　“个子矮矮的，背着双肩包的那个？”护士思索，下半夜来输液的人不多，印象里确实有一个火红上衣的漂亮女生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靠护士站边的位子上输液。
　　台谭不太记得简木薇是不是背双肩包来了，半思索：“……应该是吧，她走了吗？”
　　“那早走了。”那护士指着前面一空位，“她之前就坐那位子。”
　　台谭望去，位子早空荡荡，没有简木薇的身影。
　　眸子沉了又沉。
　　——
　　简木薇一宿都没睡好。
　　明明已经自我解释自我安慰，台谭是医生，他有他的要事在身，不是她矫情需要他的安慰关心……
　　但还是睡不着。
　　爬起来，上天。涯，发帖子，发牢骚。
　　“男朋友是医生，经常忙于工作无法顾忌家庭，作为女朋友，应该怎么调整心情才不会觉得孤单无助？”
　　大晚上的，还真有一群夜猫子网友。
　　收到的回复挺多。
　　网友1：呵呵，这样就受不了了？楼主你想过军。嫂的感受吗？
　　网友2：我一朋友老公就是医生，每周不是值班就是加班，逢年过节还没假期，不过大医院医生都这样，除非自己出来开诊所，我朋友也常抱怨他老公不能顾家顾孩子，可是妹子，医生收入高啊，三年买车五年买房，为了优质有钱生活，忍忍吧。
　　网友3：妹子，想开点，找医生老公多好，又不是一年只见一两次面，比军嫂好多了。
　　网友4：你男朋友平时宠你吗？疼你吗？有研究表明，医生这行出。轨率高，大多出轨身边搭班的年轻护士年轻医生，如果你男朋友不宠你还拿工作理由冷落你，趁早分了吧。
　　网友5：作为一名刚就业的医生，楼主，医生这行真心不容易，你男朋友又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他是在尽责工作，不要整天想着你自己孤独寂寞，学医狗真心不容易，好好善待你男朋友，他也很辛苦，别想不开给他戴绿帽子啊。
　　简木薇：“……”
　　越说越离谱。
　　——
　　简木薇很晚才睡，手机半夜没电关机了。
　　台谭一宿联系不上简木薇，白天交完班后家都没回，直接往简木薇住所赶，就怕出了什么事。
　　站在人家门口狂按门铃。
　　好半天才把简木薇从睡梦中吵醒。
　　简木薇睡眼朦胧，趴在猫眼上看，还想是谁一大早来闹事，也不怕把门铃按坏了。
　　没想是台谭。
　　脑袋里瞌睡虫一下全跑没了，赶紧给人家开门，傻愣愣地：“你……”
　　台谭眼底是浅浅的青黑。
　　整个人疲惫不堪，但还要保持镇定从容，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没事就好。
　　台谭把手里的东西亮出来，“给你带了早餐。”
　　是简木薇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
　　还有热乎乎的白粥和两样小菜。
　　这种时候。
　　台谭还挂念着她，挂念着她喜欢的东西。
　　人家是真把她放在心尖上宠。
　　简木薇鼻子一酸，赶紧让人家进门。
　　身上还邋遢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
　　台谭把东西搁餐桌上，简木薇突然束手无策，“……我还没刷牙洗脸。”
　　“那赶紧去。”台谭打量她一身模样，“胃不好，早餐要按时吃，别赖床。”
　　简木薇，低头：“……嗯。”
　　“昨晚开的药吃完早餐记得吃。”台谭补充着，顺势坐在旁边沙发上，拧了两下眉心。
　　看着很累的样子。
　　简木薇到底还是知道他刚下班，有些担心，“你不回去休息吗？”
　　值班，一整夜没睡，下半夜还抢救了场车祸。
　　身体吃不消。
　　台谭抬头，视线停在简木薇乱糟糟的头发上，目光深邃，意味不明。
　　半晌，叹气，“你吃完我就回去。”
　　担心了一晚上。
　　总要看着她吃完早饭，乖乖吃药，他才安心。
　　简木薇：“……”
　　赶紧乖乖去洗漱，不过回头又想，“你……要不先去我床上躺一下？”
　　简木薇指着半开的卧室门。
　　只是问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起来，床上乱糟糟的。
　　万一人家洁癖嫌弃怎么办？
　　想多了。
　　站起来，台谭怎么会拒绝，迈步真往卧室走，回应：“嗯。”
　　简木薇：“……”
　　抿了抿唇。
　　等着简木薇洗漱完，吃完热乎乎的早餐，她也不知道台谭自己吃了没，还特地留了一半给他，再乖乖吃药，才去房间叫台谭。
　　卧室窗帘紧拉着，光线昏暗。
　　不大不小的床，台谭躺在上面，盖着她的碎花被单，枕着她的小枕头，睡容安详。
　　简木薇蹑手蹑脚，站在床边，最后干脆蹲下。身，与床高平齐，瞧着他的模样。
　　他睡得很沉，胸廓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起伏。
　　眼底是一小块青黑，下巴冒出了小胡渣。
　　简木薇看了许久。
　　想了许多。
　　他那么辛苦。
　　昨晚她矫情个什么劲。
　　爱他都来不及了，还有什么好孤单寂寞的。
　　——
　　台谭一睡就是一整天。
　　午餐也没起来吃。
　　简木薇心疼，也不好去打断他的睡眠，下午的时候，下厨煮了锅面疙瘩咸粥，特地去对面菜市场买的新鲜食材，海蛎，蘑菇，鱿鱼，胡萝卜，卷心菜。
　　一锅粥煮。
　　放在电饭锅里保温，等着台谭醒了随时可以吃。
　　台谭很能睡，尤其这次还安心的睡在他家小公主这里，是手机铃声把他吵醒的。
　　简木薇在客厅看电视，没注意到卧室里头的动静。
　　台谭推门出来时，简木薇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看。
　　正在播一档综艺节目，播到好笑片段，简木薇就把头埋进抱枕里，痴痴地笑。
　　台谭站了好久，偷看了她好久。
　　心上暖洋洋的。
　　台谭忽然感慨煽情。
　　或许，幸福就这么简单。
　　自己工作忙得天昏地暗，回到家里，不是冷清的房子，而是家里住着暖洋洋的爱人。
　　往阳台方向看，外头黑漆漆的。
　　夜幕降临。
　　他睡了一整天。
　　简木薇是在笑到肚子痛不小心扭头瞬间，发现立在房门口的台谭。
　　“你……醒啦！”赶紧丢开抱枕，简木薇站起来，脸上还挂着看节目留下的笑意。
　　台谭淡笑，点头。
　　“快去洗把脸，吃饭吃饭。”这下换简木薇使唤台谭了，穿拖鞋往厨房跑，嘴里还念叨叨着，“我的香喷喷的粥啊，终于可以吃掉你了。”
　　那活蹦乱跳的模样。
　　台谭好气又好笑，摇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便把仪容仪表整理清楚。
　　——
　　简木薇给台谭盛了大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