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过手的约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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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眉眼间反而流露出一丝落寞：“这次姜老师的工作室扩招只收一个人……翟雪也报名了。”
　　“翟雪？”白尺脑细胞重燃三秒，怔了片刻，终于想起了翟雪是谁。
　　升上大二之后，一班和二班就没有课程是需要一起上的，所以两个班之间就没什么交集了。
　　而且寒假之后，除了必要的课程他们几个天天泡在创业公寓里，学校里那些同学一个星期见不到几次，白尺忘了她也是正常，“阿城他们班的？”
　　“对。”
　　“我记得……她不是说到大二要转专业的么？”
　　“不知道。”曲念念嘟着嘴，“就突然不转了，班里的同学说她是看上了姜老师手里那个推荐名额，毕竟学设计的……谁不想去美国LIN深造，我也想啊……可她那么优秀……小白，我怕我争不过她。”
　　“这样啊。”白尺本来还想让念念也来安城的工作室的，不过话音至此，她大概明白了念念的想法，“我觉得你可以。”
　　“是么？嘻嘻，真的么？小白你真的这么觉得么？”姑娘傻呵呵的咧开嘴角，“其实我也要感谢唐晓和盼晴…还有你，我才敢做这个决定……”
　　“……你们每个人都那么勇敢，都有自己的想法，那么坚定……我也想……勇敢一次。翟雪她是长得漂亮家境好有才华，但这一次，我想和她比一下……”
　　曲念念的床靠近阳台，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明明灭灭，像黑暗中的火苗。
　　隔着床头的圆木扶手看过去。白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没见过这么…自信的念念。
　　从前她总是缩在人后，“我妈妈说的”“老师让我这么做的”“是不是我错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曲念念从小就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长相普普通通，成绩普普通通，因为父母觉得女孩子学画画可以培养气质，于是她选了艺术，偶尔也会运气爆发，比如高考考了个普通偏上的好成绩，勉勉强强挤进了相大美院。
　　她没有盼晴那样富贵的家庭，没有唐晓那样强大的气场和自身韧劲，也没有白尺的天赋和才能。
　　她只是不停的不停的听话，听爸爸妈妈的话，听老师的话，成了一个各方面中等的女孩子。
　　却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直到她遇上宿舍里的这三个女孩子。
　　“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活着。”
　　声音盈盈带着笑意。
　　说完像是察觉到自己分贝大了，掩嘴斜了眼对面，确认没有吵醒那两个。
　　可等视线收回来，自己眼前就多了一双白皙的手：“我们拉勾，念念。”
　　白尺呲牙朝她笑：“约定，我们都要勇敢的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好，拉勾。”
　　那晚，星空灿烂，她们的笑容也都灿烂。
　　可白尺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那晚之后，念念却成了第一个从他们中间离开的人。
　　*
　　一场紧张刺激的真人CS之后，所有人都回归到了普通的大学生活，每天食堂，夫子楼，宿舍三点一线。
　　安静又焦躁的等待着大赛的结果。
　　可与此同时也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季石武因这一场大战的疲劳、病倒了。
　　白尺和安城得到消息的第二天，立刻赶去了医院。
　　老爷子人躺在病床上，盯着窗外的白云发呆，神情木讷。却在看见他们的时候，难得泛起了笑容。
　　轻拍床边让他们过去坐。
　　大概是因为老爷子聋哑的原因，和他相处总是很安静。
　　老爷子本身也孤僻。平时在一群孩子中间，交流又不方便，所以除了安城以外，他不大会向谁主动。
　　“季老师说，只是因为上了年纪，再加上疲劳免疫力下降，所以感冒了。没那么严重。”
　　两个人比手语。
　　安城过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把刚才说的话翻译给白尺听。
　　白尺就乖乖的坐在边上削苹果。
　　她是从去年才开始和季老师接触的，再加上老师性格本就冷淡，所以白尺和他熟络的机会不多，对他的依赖并不重。
　　可安城不同。
　　于安城而言，季老师应该更像是灯塔一般的存在吧。既是在二维手绘动画这条路上，更是在人生的道路上。
　　这是白尺猜的。
　　“季老师让我们别那么担心，也千万别自责。他说他生病和我们没关系。”
　　闻言后，白尺点头，朝老爷子笑笑。
　　方才进病房之前，碰见了季老爷子的儿女，态度并不是很友好。怕是把老爷子病倒的事情强加到了安城的头上，觉得要不是他请老师去工作室，也不会……
　　老爷子应该是猜到了，所以才会特地安慰他们一番。
　　两个人在病房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和季老爷子聊了两个多小时。
　　然后，那天回去的路上，安城就没怎么再说话，只在白尺打开话匣的时候，偶尔应和两句。
　　他穿了件黑色羽绒外套，里面是半高领的白色羊毛衫。
　　这么多年了，白尺发现，他总是这样，无论多冷的天，他永远穿一件内衬一件外衣，简单又干净。
　　看到这样的男孩，心里莫名就会觉得舒服。有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欲望。
　　住院部的羊肠小道上洒满了落叶，尽头的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打扫，寒风一吹，就又是一层。
　　厚厚实实的，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安城就这样，两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长腿悠悠的往前迈，放慢脚步在等丫头。直到发现自己身后的人完全停下了。
　　他耸耸肩，轻轻吸了吸鼻子，扭头过来：
　　“怎么不走了？”
　　身后的人绞着手指低头看地面，欲言又止许久，才吞吞吐吐：“……阿城，你这样闷闷的…是不是还在自责？”
　　“什么？”
　　“季老师病倒的事情。”说到这，她仰头了，迎上安城的目光，“你是不是不开心，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这样郑重其事的表情倒有点惊着安城了。
　　可等反应过来，再看她的表情，安城噗嗤笑：“呦，我的小丫头长大了？”
　　“我不开玩笑的，安城。”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认识也这么多年了。
　　仿佛，从她遇见这个男孩开始，他就无所不能。可又不会给人很张扬的感觉。
　　做事如山，做人如水。
　　和他在一起，天塌便是他顶。遇水便是他架桥。
　　他总是能让身边的人安心。
　　可是对自己，安城却永远严厉。
　　白尺知道。
　　与开朗的外表正好相反，安城似乎更喜欢把沉闷的东西往心里埋。
　　“帮我分担？”他手从兜里掏出来，举到肩膀捏着后颈，笑意吟吟的，“好啊。不过你要以什么名义，帮我分担？”
　　“名义？这还需要名义？”
　　“当然，我长这么帅，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孩子都能帮我分担的！”
　　白尺：“……”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白尺：“那算了，你憋着。”
　　说着她转身反向就要走。却被安城快步跟上来一把抓住。
　　“好啦，和你开玩笑的。往哪走？医院出口在这边儿。”他攥着人的手腕，像是哄要耍赖皮的孩子，“季老师生病我确实是有点自责，那你陪我去吃晚饭好不好？你陪陪我，我就会好一点。”
　　“真的？只要我陪陪你就好啦？”
　　“嗯啊，真的！哎，等等，还有一件事情，你得答应我。那我就能满血复活了。”
　　白尺歪脑袋：“什么事？”
　　“下周末晚，你空出来给我。”
　　“干嘛？”她仰视安城一米九的高个儿。
　　“我给你个名义。”
　　“？？？”白尺黑人问号脸。刚准备要问什么意思的时候，安城一把将她夹在自己腋下。
　　修长的胳膊牵制得她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跟着走：“你讨不讨厌。怎样？仗着自己个儿高，就可以胡作非为么？”
　　“对啊！”少年就是不让她动，看她在自己怀里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急红了脸的样子。
　　“我告诉你，个子高怎么了，个子高，脑子离心脏远呢。供血不足容易猝死的你知道么。像我多好，离地心近，踏实。”
　　……
　　她振振有词，逗得安城从眯眼坏笑，变成嘎嘎大笑，两肩止不住的抖。
　　他一抖，自己胳肢窝下的丫头也跟着抖。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笑一路闹了回去。
　　*
　　安城说真的，只要她陪陪他。
　　阴雨会变彩虹，烈日下才有和煦的风。

　　　　
第35章　
　　那之后没多久。
　　曲念念居然真的拿下了姜坤正工作室扩招的那唯一一个名额。
　　“小白；　我做到了。”大概是兴奋多余，人当晚一进宿舍；　就把白尺扑倒在床上。
　　唐晓一贯毒舌；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丝毫没有放她一马的意思；　咋舌道：“滋，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叫翟雪的……不过念念，你丫头这次是吃了狗屎，还是被潜规则了？走这么大的运？”
　　这要是放在一年前，曲念念说什么也不会犟嘴的；　一来她不喜欢和人争辩；　二来她怕唐晓。
　　可现在，这二者都不存在了。
　　“就…就就你会逼逼。”
　　一句话；　唐晓差点没把睫毛刷戳到眼睛里去，原地僵化：“哦呦~”
　　她狭长的眸子跟刀片儿似，看看白尺，看看闫盼晴；　最终落在曲念念的身上：“小奶猫会咬人了？”
　　到底女王气场足。立刻把人小奶猫吓得往白尺身后躲。
　　“我……就…就许你说我啊！”
　　“……”
　　“就是。”
　　这声“就是”白尺说的。一下子把那刀尖儿似的眼睛引到了自己身上。
　　“白尺，我最近对你太温柔了是吧？”
　　“呵。”
　　……
　　一声“呵”的；　潜台词简直就像是：温柔个屁。
　　“你丫的……”
　　唐晓被气的撸撸袖子就从凳子上跳起来；　八爪鱼似的朝两个人扑了过去。
　　对面；　闫盼晴正在做月底公司开会要用的ppt，被三个人烦的直挠头发：“都他妈给我闭嘴好……”
　　可话说一半就莫名也卷入了战局。
　　学生公寓里面开了空调。因温差关系，阳台的双推门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霜；　像是在视野上加了百分之五的高斯模糊。
　　外面朦朦胧胧的，里面沸沸腾腾的。
　　四个人上蹿下跳、终是闹够，鼻尖冒汗倒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
　　“真好啊！”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
　　“真好！”
　　“好~”
　　“真的真的太好了。”像是感叹词接龙那样。一人一声。最后笑得床咯吱咯吱响。
　　什么好？
　　大概就是这无敌又无畏的青春吧。
　　青春无关岁月时光，有你有我就是青春。
　　曲念念长吁一声：“小白，这周末姜老师要请他工作室里的人吃饭，也算是正式介绍我给之前的成员、还有那些学姐学长们认识，你陪我一起吧。”
　　还没等白尺应话，对面就先抢声了。
　　“干嘛要她陪你。你不知道姜老师当初因为没有招揽到小白痴，遗憾的很啊。小心她去啊，”唐晓这张嘴巴，真的是，白的能说成黑的，“把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给挤掉。”
　　“我才不担心。小白不是那种人，姜老师也不是那种人。”曲念念说着瞪了唐晓一眼，又扭头回去看着白尺，“怎么样？小白，我怕自己怯场，你陪我呗？”
　　可当事人依旧没抢到话。
　　闫盼晴就急着帮她拒绝了：“你别，其他日子也就算了。周末不行，周末安城找小白痴有事儿。”
　　“……”白尺一懵，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
　　安城上次让她把这周末的时间空出来，说是有事。
　　可她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才对。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到了闫盼晴的身上。
　　她环着六只眼睛扫了一圈，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泄露了点什么。
　　当初安城来找来的时候，说好了是要给小白痴一个惊喜的。
　　“……”
　　“……”
　　“……”
　　“呵呵，你们可以当…当我没说么？”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才怪！”
　　两军对垒，寡不敌众，闫盼晴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干脆装死。
　　安城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准备的惊喜，要是被她提前说出来了……
　　闫盼晴觉得那样，自己死的会更惨。
　　所以白尺她们终究什么也没问得出来。
　　反而是被闫盼晴这么一点，丫头就更好奇了。
　　导致她接下来几天的课程，都在不停的想，安城准备干嘛呢？
　　好奇心使周末变得神圣。
　　最后陪曲念念赴宴的人就变成了唐晓。
　　反正她也想去看看。
　　与白尺和安城不同，唐晓刚刚开始做动画，除了手绘二维动画，对其他的类型也不太了解。
　　以前听白尺提过一嘴。说姜坤正手底下的工作室主心骨是在三维动画上，而且偏学院派。
　　曾经一些在省级比赛里获奖的短片，在表达张力和画面感染力上，都比现在市场上的那些商业片值得学习。
　　况且，这次十一月份的原创动画大赛，他们也参加了。
　　唐晓想去见识见识。
　　而另一边，白尺接到电话之后就按约去学校门口等着。
　　安城是开车来的，停在白尺面前。
　　还没等他下车绅士一把。
　　这丫头就自己蹦跶上来。在车里扫了一眼：
　　“车哪找来的啊？”
　　“慢点儿你。”
　　两个人的话音几乎同时落下。安城侧头，无可奈何笑笑，先回答她的问题：“问我哥借的。”
　　与此同时踩下油门，手轻轻拨了拨方向盘，从校门口的临时车位开出去，“省得挤地铁公交麻烦了。”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丫头穿一件过膝的白色高领卫衣，冬日加厚的那种，坐下时两条腿都裹在衣服里，鼓鼓囊囊的。手掌撑在两侧，身体前倾，施力在安全带上。
　　大眼睛发着光。
　　“去商场逛街。”
　　“然后呢？”
　　“吃饭。”
　　“然后呢？”
　　安城斜了眼她的表情，轻笑：“怎么？你在期待什么？”
　　“……”
　　“没有啊。”白尺晃晃脑袋，朝窗外看，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你期待我期待什么？”
　　“哈哈――说不过你。”驾驶座上的人摇摇头。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两个人半怼半聊，时间过的也快。
　　他们停好车绕到商场正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气温也降了下来，白尺把衣领往上扯了扯：“你这是要买什么啊？还特地开这么远？”
　　“衣服。”安城车钥匙往口袋里揣，尔后，伸手就要去揽身边人的肩膀。
　　却没想被她钻了个空。
　　“我就知道。嘿。”丫头哼一声，嘚瑟掸掸自己的衣袖，“好好走路不成么，非得拉着我？”
　　“好好好，我不拉着你。”他举手投降，笑着用下巴指商场入口，“第一次来，我不是怕你走丢么！”
　　“我两胳膊两腿还有一张嘴，到哪能走丢？”
　　“行行行，那走啊。”
　　他说完，看那丫头还是不动，自己耸肩，先朝里面走。
　　后面细瘦细瘦的短腿儿这才快步跟了上来。
　　一前一后。
　　安城故意放慢的脚步等她。眼睛时不时从身子两侧路过的玻璃里打量她的样子。
　　――像是贝儿第一次进野兽的城堡。
　　安城食指抵着鼻尖，轻声偷笑：“你那算是什么表情？”
　　当事人正两手抄在卫衣口袋里，缩着肩膀，皱眉撇成八字，一脸敌意的打量四下的环境：“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看衣服？”
　　“这里怎么了？”
　　“这里贵啊。”白尺表情夸张，压低声音。她是进来了才发现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周围静悄悄的，来回过往的人都西装革履，华光耀眼的。就显得他们这两个学生格外引人注目。
　　“傻不傻，又不要你给钱。”
　　“废话，你买衣服，还想让我给钱啊。”
　　“谁说给我买衣服了？”
　　“那你给谁买？”
　　安城脚下一顿，身子侧过来朝她笑：“当然是给你啊。”
　　商场里热，他咖色的夹克外套敞开，胸膛前的白色线衫露了出来，琉璃的灯光一打，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了。
　　眉峰微挑，带着浅浅的笑意。
　　让人头晕目眩。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先别追哈，大概两个星期内的某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一直到结局）一次性全部放出来。
　　提前放三章，就是和你们说一下，没弃。作者也没挂【捂脸】，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写、修改。
　　给你们造成了不愉快的阅读体验，对不起。

　　　　
第36章　
　　“阿城；　还没到么？”
　　“快了，你眼睛闭好；　”安城两手从背后绕过来、捂着她的眼睛；　“不许偷偷睁开啊。”
　　“哦。”人嘟着嘴，两手摸黑。乖乖跟着牵引走酒店大厅中央穿过。
　　一路上的人纷纷置头回来看他们；　交头接耳、矮声细语。
　　“嗯？”白尺脑袋一歪，仔细辨了辨外面的声音，“这里…有很多人么？”
　　“不多，就我和你。”
　　“可我明明听见……”
　　“抬脚，准备进电梯了。”安城轻声打断她的话；　微抬抬下巴；　朝不远处的徐岩州发出信号。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卧槽，那真的是小白痴么？”史乐童跟在徐岩州身后；　边走还没边不忘回头瞅。
　　白尺现下穿一身天蓝色的长款大衣，里面的白裙若隐若现，窄肩细腰。再往下，纤瘦双足踩在一双水洗的白色帆布鞋里；　大衣遮到膝盖，笔直精瘦的小腿就迎着酒店里的灯光；　格外的美。
　　本不是什么特别妖娆勾人的打扮；　大概与她本来的气质相符；　扑面而来的清新，就是叫人移不开眼睛。
　　“别看了，再看；　小心安城把你两眼珠子抠出来当球踢。”徐岩州笑笑，扯了把史乐童的后衣领，让他赶紧跟上。
　　而那边白尺跟着安城进了电梯，他捂着她的眼睛，她双手就扒拉在他的手心：“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岩州的声音了？”
　　“是么？我没听见啊。”男生装傻。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楼层的红色提示灯不停的往上走。中间都没停过，像是巧合，又像是运气。
　　“阿城，你手这么一直举着不累哦？”
　　“不累。”
　　“你为什么不提前买个眼罩呢？”
　　“哈哈，我忘了。”
　　“我们要去几楼啊。”
　　“顶楼。”
　　……
　　跟个小话唠似的，不停的十万个为什么。
　　安城都能感觉到她问问题时，快速眨动的睫毛扫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痒痒的，怪挠人的。
　　他也很耐心。一个一个的回答。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在顶楼，停下了。
　　“到了。你……”安城带着人往前走，话还没说完，自己手心里的人陡然浑身一个机灵。
　　“到了？快快让我看看。”说着，两纤瘦的小短腿就在地上跺了起来。
　　急不可耐的样子叫人哭笑不得。
　　安城摇摇头笑，手从她眼睛上拿下来：“你数十秒，十秒后，自己把眼睛睁开，好不好？”
　　“好。”奶声奶气的音节打在人心头，怪酥的。
　　“一，二，三……八，九，十！”白尺深呼吸，“好了，我要看咯？”
　　没人应声。
　　白尺的好奇心更重了，左眼偷偷睁了条缝儿，先打量，可夜晚的星光一不小心就溜了进来。
　　随着那抹星光，她的背脊缓缓打直，眼睛不由自己就完全睁开了。
　　是一家露天的顶楼餐厅，一张张圆桌座椅。没有规矩又不至凌乱的摆放着。
　　餐厅呈扇形，玻璃墙罩住，墙外是一盏盏冷色的灯，灯外是万家灯火的相城。
　　白尺眯眼看出去，将视线模糊，与她面对面的就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秘境。
　　“好看么？”
　　糯糯的，白尺猜到是谁，寻着声音转了过去：“阿城，这里太……”
　　可当视线触及到男生的脸庞，她怔住了。
　　人穿一身休闲的白色西装，两手抄在口袋里，微微弓腰，低头看过来。
　　灯光一漾，眉眼里噙着水光：“嗯？”
　　他走过来：“太什么？”
　　“太…太好看了。”
　　“你是说我，还是……？”
　　“我说餐厅。”猴急的抢答，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了。
　　白尺抠着手指，别别扭扭的转了过去，脸颊两侧樱花般红：“不…不就吃个饭么，干…干嘛整这么隆重？”
　　“不止吃个饭哦。”安城笑，自上而下睨了她一眼，尔后走上前，拉着她坐，“大衣可以脱掉了。”
　　“干嘛？”
　　本来没其他的意思，只她里面这条裙子和自己的西装是情侣搭配的，所以……
　　可眼前这丫头突然反应这么大，挣开他，连退三步，护胸：“你你你要干嘛？”
　　又害羞又害怕的表情，着实萌到他了。
　　安城干脆跟了三步，把人摁在餐厅外围的扶手上，舔舔唇，唬她：“你说我要干嘛？”
　　样子，很坏。
　　让白尺登时想起，唐晓从前凑到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