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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过手的约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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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石武拍拍安城的肩膀,示意他抬头,也没给他情绪缓冲的时间:
“比赛结果出来之后,你有看过获奖的那些作品么?比较过么?”
安城摇摇头。他从得知消息之后,心情一直灰色,还没来得及反思。
谁知,老爷子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背脊打直。浑身在颤,像是被气的。
吓得安城坐在凳子上往后倒了两步,凳脚在地上划了道痕,吱呀一声。
季石武较真起来脾气是真的不好,两眼瞪着他,可下一秒就因动气,整个人喘了起来。
安城立刻起身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一边还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让他别生气。别动怒。
安抚了好一会才把老爷子给稳定下来。可刚想扶他躺下,却被人拒绝了。
季石武指着凳子让安城坐。
多年以后,安城向别人回忆起自己的恩师,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总是他今天的这张脸。
安城觉得,他和季石武除了师徒的关系、胜似爷孙的感情之外,总还有一些身为同行人的惺惺相惜。
他们都在为阻止传统二维手绘动画的没落而奋斗着,同时也无力着。
“我七十七岁了,一事无成。可是,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我还有可能。”
季石武比划完,拿手指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是你。”
戳在安城心尖儿上,绵延不绝的酸楚味。
他一把握着季老师的手,指指自己,而后点了点太阳穴。
他说:“我知道。”
那天,师徒两没聊多久,护士就来了,例行常规检查,帮季石武量了量血压和体温。
尔后就把安城请了出去。说是老爷子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能再做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了。
可安城刚跟着护士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嘶哑的声音发出“啊啊――”声。
他扭头回去看。
季石武在朝他笑。
眯着眼睛,脸上褶子堆在一起,老人斑在灯光下就更加明显了。
可却有说不出的和蔼慈祥。
安城问他:怎么了吗?
季石武挥挥手:就是想再看看你……没事了,走吧!
安城当下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朝他笑笑,摆手机,示意有什么事,可以发消息联系。
病床上的人微微点头答应。满目柔情。
后来再想起来,
也许那时候,季老师就已经感觉到了吧,人生的这段路走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安城俊朗的脸庞,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回放着自己年轻时的过往。
第46章
到下午; 相城就突然开始转阴了。
天空上乌云密布的。像是要下雨,可又怎么也下不下来。
阴郁沉闷的。
屋子里开着灯。
“爸; 干嘛突然叫我回来; 我……”白尺一推门就闯了进去,大大咧咧的; 吵嚷着要质问老白,却在视线触及到沙发上的人时,噎住了,“家家里有客人啊?”
“你好。”女人声音很温柔,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身。
她穿收腰的女士西装; 姣好的身体轮廓被勒了出来; 凹凸有致。踩着高跟鞋。
这么多年了,老白从没往家里带过一个女人。
此刻的场景确实有点吓到白尺了。
她跟着眼前人起身的动作; 视线抬高,舌尖舔舔唇:“爸爸,这位是?”
可回答问题的却是眼前这个女人:“你没见过我,但我却见过你。小白尺。”
她边说边朝白尺走过来; 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上下推翻; 最后将手机屏幕举到白尺的面前:“你知道她是谁么?”
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时; 白尺身子一颤。
或许是那张和自己八九分相似的脸; 又或许是眼前这女人的气势过强,怔得她往后退了半步。扭头看白茂哲:“爸…爸爸,这是……”
女人往前紧追了半步:“她是你的……”
“你闭嘴。”老白吼; 声音在客厅里闷得炸开。
吓得白尺一抖。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发懵。
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手机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两只手贴在大腿两侧不停的搓,满手心的汗。
直至被她爸拖到身后。
白茂哲气的浑身直抖:“她有什么资格就这样突然跑出来,来我的家里咄咄逼人?”
话是冲那女人说的。
屋子里安静了三秒。三秒后,那女子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失礼,颔首欠了欠身:“抱歉,职业习惯。吓到你了吧,小白尺。”
躲在老白身后的人,看看自己的爸爸,结巴着摆摆手:“不不会。”
“我是美国TB5首席律师袁安易的助理,我叫Alice。”
那天,“袁安易”这三个字第一次从白尺的大脑神经里走过一遍。
可0。1秒的时间白尺就忘了。她拽着白茂哲的袖子:“爸爸,这是你朋友?”
“不算。”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住一样。
就听墙上的老挂钟在滴滴答答地走。
白尺的手从白茂哲的袖口滑下,神经还来不及刺痛,给了她第一个反应:“嗯?”
“她是你的妈妈。”Alice晃着手机,“小白尺,你……”
“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白茂哲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父女两想单独聊聊。”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尽力抑制自己的怒火,说完,手朝门口做了请的姿势,略有驱逐的意味。
Alice眼睛在他身上逗留了片刻,权衡考量以后,点点头,将手机收回自己的口袋里:“可以。但是白先生,我请你不要因为自己和袁律的恩怨,去影响小白尺的判断。她有知情权,也有决定权。”
白茂哲不说话,也不抬头看她。只是依旧请人出去。
等关门的声音落下,客厅里只剩了他们父女二人。
老白吐了口气,转身去沙发上坐下。
脚步沉重又缓慢。
声音悠远绵长。
“我认识她那年,还是相城美院一个大四刚刚毕业的学生……”
从白尺懂事开始。
白茂哲就知道,自己早晚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合适的情绪,把这段尘封的往事编成故事讲给孩子听。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能组织好语言,没能找到那个恰当的时机。
“她才读高二,是当时省高里出了名的小太妹。我记得…是在酒吧,我和朋友毕业聚会,她逃课出来喝醉,吐了我一身……”
白茂哲叹气,脑海里不断回放两人相识的场景,想多讲些细节给白尺听。
却朦朦胧胧,模糊一片:“……算是一见钟情吧,后来我们交往了。年轻气盛,一次意外,她怀了你。”
“……那时候,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粗心大意,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快三个月了……”
“……估计她自己也慌了吧,早恋怀孕,要是被他那个军官退伍的父亲知道,一定会被活活打死……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主动找上我的时候,你已经三个多月了……”
“……我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天生子宫壁薄,而且那时候你都已经开始成型,只能做引流。医生不建议,说,对她而言风险很大,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白茂哲说到这,眸子突然亮了一下,看着白尺:“丫头,你知道么?那就是我第一次见你。在医院的B超显示器里面,黑不溜秋的一团,但是整体轮廓已经有了……”
“……大概是冲动,又或许别的什么,就是莫名舍不得。我决定负责。”
白尺和自己的爸爸对视一眼,眼眶泛红:“那后来呢?”
“后来,你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老白长吁一口气,“可我忘了,那年二十四岁的我是可以负责了,结婚,有个孩子,都很正常。可她不一样,她生你的那年才十八岁。即使我对她承诺了未来,但于她而言,那样的未来都太早,也太沉重了……”
“……她走了。甚至看都没看你一眼,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
“那你爱她么?”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闺女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老白僵在沙发上,略显狼狈:“爱爱过吧,不记得了。”
“那你恨她么?”
话音落,屋子里沉寂许久,才见人抬手把丫头招到自己身边。
那应该是白尺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次,老白这么温柔的抱她。
“恨过。尤其是她刚走的那两年,可后来,随着你长大,老爸我也慢慢长大。就不恨了。甚至有时候看你在我身边活蹦乱跳的,我都会去感谢她。感谢她把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小天使留给了我。”
“爸…”白尺陷在他的臂弯里,声音囔囔的,有点想哭。
“哎!”白茂哲大手罩在她脑袋上揉,“丫头,她叫袁安易。无论怎么说,是她给了你生命,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去看她一眼吧。她现在在美国医院的病床上等着你。”
白尺心肝一颤:“她……她怎么了么?”
“是子宫癌。她想在手术前,见你一面。”
*
安城回到学校之后,给白尺打了几通电话,一直没人接。到晚上再打的时候,竟变成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了。
白茂哲的手机也是。
安城去女生宿舍找,唐晓说人没回来过。
他又连忙叫了辆车,赶回老城区。才知道白尺被她的亲生妈妈接走了。
“亲生妈妈?”安城从没听白尺提过这件事。
整个老城区的乡亲街坊都以为她母亲已经过世了。所以也没人问过。
“对啊,好像从美国来的,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开的豪车啊。很有钱的样子,把父女两都接走了。”隔壁的大爷捧着碗,被安城堵在了巷子口。
“那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没有啊,拖着行李,上了车就走了。好像还很赶的样子。谁知道呢。不回来了也说不定。”
“不回来了?”安城心口一跳。
“对啊,亲生妈妈那架势,还不跟着去美国享福……哎哎,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
安城打了车就往机场赶。一路上不停地给父女两打电话,可没有一个人接。
“师傅,您能再快点么?”他眉头打结,不停催促司机快点快点。
今晚,相城的夜色宁静的可怕。
安城心里莫名就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路上的车流来往不息,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到哪里去。
安城心绪不宁,不停地督促着司机再快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是另一个人。
就在快要到机场的时候,自家阿公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里杂音很多,匆忙的脚步声,叹息声,还有低矮的抽泣声。
“阿城,快来医院。你季老师……要不行了。”
*
安城穿过医院昏暗的走廊,停在病房前,死死攥着拳头。
明明…明明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颤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碰了一下房门,就开了。
一屋子的人回过头来,盯着他。
医生护士站在外围,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在和安城对视之后,又落寞的沉寂下去。
一副已经竭尽全力,但仍无能为力的表情。
阿公站在季老师的儿子身后,正在安慰。
病床上,季石武戴着氧气罩,眼皮间还留着一丝的缝儿,氧气罩上还有淡淡的雾。
安城像是看到了微弱的希望,疯了一般,立刻冲过去,跪在他的面前:“季老师,季老师……”
“你们医生站在那干嘛?季老师还活着。”他神情慌张,说话时唇不住的颤,手抖,不知往哪放,也不敢碰床上的人,生怕弄碎他。
只是不停的叫:“季老师,季老师,你起来,你起来……”
声音不受控制的激动又凄厉,往人心窝子里钻。
一旁的阿公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们朋友情谊二十多载,没想到,今天就要送人走了:“阿城,站起来。你季老师还有意识……别让他难过,让他轻松点走。”
“病人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脑波确实已经停……”
“骗子!!!”
医生本来也只是想从专业角度纠正一下,却没想被安城活活给吼了回去。
他暴劣的如同饥饿的雄狮。
一向温暖平和的面庞,现下显得隔在可怖:“季老师明明还在呼吸,他还活着,还活着……”
“我们也很奇怪。病人的身上确实还有些微的生命体症……”几个医生对看看,后面的话当着病人家属的面,没能说的出口。
一般的死亡,都是心脏停止跳动后的十五分钟左右,脑波消失。
可季石武……
“但他确实是已经听不到你们说的话了。请节哀。”
话音一落,安城突然站起身来:“对对对,季老师听不见我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听见呢,对对。”
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安城上身凑到季石武眼前。
“季老师,
您怎么了,您起来。”
他比划着手语。
“您还没看到我比赛拿奖,还没看到我实现梦想。
您还有很多东西没教给我呢。您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不停的不停的比划。
“季老师,您起来。起来啊。”
这无声的病房,让他看上去像个张牙舞爪的小丑。
直到季石武的小孙子“哇”一声哭,划破了眼前的冰凉宁静到死的气氛。
所有人都跟着哭了。
无力感瞬间袭来。
安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太突然了,这太突然了。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明明下午的时候,季老师就坐在这儿,他还跟自己聊天来着。
怎么就…怎么就要走了。
他倚在病床沿上。
却在跌坐之后,无意看到了季石武的手,屈伸着指一个方向。
安城红眼,转头,顺着看过去。
……
两眼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失控。
崩溃了一般。
成串砸在地上。
那布满茧子的手、指着病床前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放着他下午刚削好的铅笔。
画了一辈子的动画,握了一辈子的笔。
他放不下啊!
安城强忍着崩溃,颤抖地走过去,一步又一步。
拿回铅笔,小心翼翼握在季石武的手心里。
旁边的心电图……停了。
季家的人失控一般扑到床边来。
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刻。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有些冷,有些无奈,还有一些无人诉说的悲哀。
第47章
那是白尺第一次见她。
丫头趴在老白的肩膀上; 眨着大眼睛:“爸,她长得…好像我。”
“是你长得像她。”声音很怅惘感慨。老白透过探视玻璃盯着那张脸看。这么多年了; 她还是那个样子。
“一路上连追带赶总算是在手术前到了。”Alice拍拍白尺的肩; “马上就要麻醉进手术室了,你进去吧。”
“我?”白尺指着自己; 盯Alice看看,又扭头看老白。
“嗯。”
“爸…爸爸,你不一块进去么。我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她是你的妈妈。”Alice没给白茂哲说话的机会。把丫头往前推了一步,“快去吧; 她等着你呢。”
就这样半推半就; 她缩手缩脚地站在了袁安易的面前。
一直低着头。
白尺从没想过还能见到这个所谓的妈妈。那种感觉很奇怪,你不能像是见一个陌生人那样随意; 又不能装作很熟悉。不知道聊什么,不知道从哪里聊起。
她把鬓角的刘海勾到耳后,眸子翻上去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落下去:“嗨!”
“你来啦。”袁安易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朝她招手,“来; 走近点。我看看。”
白尺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她走近了点; 绞着手指; 有些手足无措:“呵…呵呵,你要不要喝水?”
病床上的人抿唇轻轻笑了声:“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手术前想见见你。”
丫头正想摆手说不紧张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走进来,通知袁安易手术时间到了。抬头在看到白尺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
大概是猜到了她惊讶什么,袁安易笑笑,用英语解释道:“我女儿。”
医生突然面露喜色,惊呼太好了。
白尺不插话,贴在墙边上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可她听得懂。她甚至明白了那个医生惊呼太好了的缘由。
等医生出去之后,袁安易拉着白尺,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如果万幸,手术成功,我平安从那里面走了出来,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你说。”
她的子宫癌虽还未到晚期,治愈的可能性较高。但也不排除手术失败的可能。
这也是袁安易逃了那么多年,突然让人去国内把白尺接过来的原因。她怕自己就这么走了……总要见上一面……
“你加油。”白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冲眼前的人比了个努力的手势。尴尬的要死。
却把这些天被化疗折磨得憔悴的人人给逗笑了。
时间真的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她年少十八时,曾经一度把白尺当成她人生的污点,当成阻挡她前进的绊脚石。可如今当孩子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
袁安易说不上来心口泛滥的那是什么,像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掏心窝子给她那样。
“嗯,妈妈一定加油。”
手术要做多长时间还不确定。父女两就并肩坐在手术室外等着。偶尔问句:你饿么?摇摇头,就又接着等。
白尺也才有心思把手机掏了出来。
安城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和老白说了声,自己小跑到走廊尽头给人回电话。
却没人接。
白尺打了两三通,一直没人接。她想大概是人睡着了吧。
毕竟时差换算一下的话,现在是中国半夜的三、四点。
“我临时到美国有点事。和我爸一起来的,你别担心。回去再详细告诉你。”白尺飞速按下这些字给人发了过去。
就又回手术室门口等着了。
可她哪里知道。
交错的时间线,已经让两个人完全走在了两条路上。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等手术室的灯灭了。
白尺已经窝在老白的怀里睡着了。
手术很成功。
Alice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亲自将人送过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待一切平息。
老白站在宾馆的窗前,看着这异国他乡的灯火,心头涌动的情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没想到,两个人再次相逢会是这样的契机。
而他更没想到,再次见到袁安易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会这样平静。
仿佛看着旧挂历上已经掀过去的那一页。
再好再坏,都是曾经。
而那一页曾经留给他唯一的礼物,现在正伏在床上熟睡着。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
第二天一早,白尺他们来医院探望的时候,袁安易已经醒了,脸色还惨白,没什么精神。
但是看样子,似乎是早早就等着白尺的到来了。
“您还好么?”
“嗯,特别好。”她笑笑,急不可耐的招手让丫头来自己身边坐。
白尺略为难的走过去,坐下:“既然您已经没事了,那我和爸爸明天就回去了。我学校还有课……”
……
“你…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么?”
“不是,我是……”
“你恨我对不对,恨我当初丢下你不管。”病床上的人一听白尺要走,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拉住那丫头的手,“你说,妈妈怎么才能弥补你,只要你说,我全部答应你。”
“您别,刚做完手术,您别这样。”白尺安抚她,“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这话是实话。她确实没恨过这个妈妈。除了一些不能满足的好奇心,她对这个妈妈并没有太多的执念。
现在连那一点好奇心也满足了。
她帮袁安易掖好被角,微微笑:“能来见您一面,我很开心。您和我小时候脑海里幻想的模样,一模一样,即优秀又漂亮。”
“真的么?”
“真的。”
“宝贝,你真贴心。”
这一句夸赞倒叫白尺怔了片刻,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吧。
她笑笑,然后想起了安城。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自己吓着了……您不知道,我已经头发只有这么短,咋咋呼呼的,跟个假小子似的。从来不会这样。别人都说我没心没肺,活得跟个小煞笔似的。”她边说边比划自己以前的头发到底有多短。
袁安易被她逗得直笑。
大概是看这丫头终于在自己面前放开,她也终于敢开口了:“你愿意留在美国陪我住一段时间么?”
话毕,像是察觉到了白尺脸上的表情变化,立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啊,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住院的这段时间看到你,想让你陪陪我。哪怕只有一两个月也好。如果你害怕,可以让你爸爸一起留下,陪着你一段时间,等你习惯。学校的课业也没关系,我可以找私教,你喜欢动画对不对?我可以让Alice带你去那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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