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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之请叫我雷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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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一会儿功夫,法庭上就已经进行到了双方委托代理人向法庭陈述自己身份与代理权限的阶段,费泽明很快陈述完毕,待到钟书远的时候,袁弈臣停下了自己逗猫似的行径,竟也认真听了起来。
  只听到电视里钟书远抑扬顿挫的声音缓缓响起,当听到他连律师执业证书都没有取得的时候,庭上庭下俱是一片哗然。
  《律师法》第14条规定的明明白白,若是没有取得律师执业证书的人员,是不得以律师名义执业,不得为牟取经济利益从事诉讼代理或者辩护业务的,但钟书远显然早已做足了准备——据他所说,他和其中一名被告人有亲戚关系,并且也是本案的受害者。
  这就是辩护上的另一有趣之处,三大诉讼法皆有规定,只要是当事人的亲属朋友或者单位、法院推荐的人,也可以代理诉讼。
  可以说,他的辩护人身份,完全有效。
  袁弈臣摸着一层小胡子茬的下巴,笑的贱兮兮地:“这小孩儿挺有意思,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真以为自己能赢了老费?”
  桓妧暗中给了他个白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看下去。
  于是,在审判长询问完当事人的意见后,便宣布了原告陈述请求的以及依据和理由,费明泽代表的原告是检察院,他在罗列各项证据之后,便请出了几位证人,一一上席作证,条理清晰明朗,且态度坚决而激愤,随着他的诉说,场中不少人的愤怒感,立即就被调动了起来。
  等到钟书远做陈述的时候,来自各处视线的压力,只一秒不到,汗水便让他的整个衬衣都湿透了。
  钟书远狠狠吸了几口气,饶是尽量已经装作平静,却还是让不少人看出了他的紧张。这才在近百视线里缓缓站了起来,率先对这审判长和观众席,九十度深深鞠了一躬。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接受被告人的委托,担任被告人‘娇俏化妆品’一审诉讼阶段的辩护人,作为这起传销案件的直接受害人,我深知作为一个公民维护法律正义及社会安定的责任,所以我找到被告人,请求成为这次案件的辩护人,在我的多次努力下,经过我与被告人私下协商,最后决定,我们认罪!”
  场中顿时哗然一片!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还有这样的律师,这是律师还是刻意来拆台的啊!
  谁知这事还没完,钟书远话音刚落,坐在被告席上的13个人竟像是早就默认了一般,竟齐齐站起来,冲着审判长的方向深深躬下了身子,集体态度特别好的忏悔,认罪了!
  本还岑寂无声的媒体席上,不到一秒就咔嗒咔嗒响起了拍照的声音,这个场面放上去,一定是头条!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部都该打翻了,任是谁也没有想到,这起案子里最亮眼的,不是成名已久的原稿律师费泽明,而是这个从没露过脸,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律师的年轻人!
  而在走廊上看着屏幕的袁弈臣,面色终于严肃起来。
  庭审很快便在一片“大好气氛”中落下帷幕,被告人主动认罪落泪忏悔的场面当晚便等上了新闻头条,而同一时间,市政府内部的的常委会议室,这个大晚上因为传销团伙的落马而加开的紧急会议,却让在座的各位常委纷纷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这次的传销活动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大,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够隐秘,更多的是,公安系统每接到消息去围剿的时候,都能及时撤离。
  这次若不是出动的是武装部的人马,怕还是会被他们漏了去。
  原因无他,若不是这次全体落马后将高层尽数招供出来,他们恐怕还要被瞒在鼓里,市政府主管私法公安的副市长,就是他们最大的高层!
  这简直是政府的耻辱。
  因此第一时间,市委市政府便动用全部力量将这则消息压制了下来,那个副市长也被暂时免职控制了起来,而这次的常委会,讨论的,就是接下来空出来的这个职位的归属权。
  会议一开始,便列出了四个提议名单,市委书记常朝党的视线从上面慢慢滑过去,看到了一个让他十分在意的名字:
  昭阳县县委书记,梁旭博。
  

  ☆、第50章chapter7

  梁家这个小辈;倒是真有点意思。
  记得当时省里组织的考试;他一年之内来了个两级连跳,直接从副科到了副县;不是没人怀疑过他的背景;只不过当有心人去查证的时候,却发现梁旭博的升职完全是因为他的幸运——
  第一次考试是省委一副书记专门为自己的小侄子名正言顺提正科而设立的;结果让梁旭博这个高学历的海龟捡了便宜;而第二次就更戏剧了,中央为培养干部年轻化,特意挑选了几个贫困县作为考试试点;选拔名牌大学生入职考试;破格提拔副县处级领导干部;这事是早有耳闻的;绝不可能说为了某一个人而特意设立,梁旭博便由此又捡了一个便宜。
  这番调查下来,尽管不少人感慨他的运气,却也因此打消了对他背景的怀疑。
  直到半年前因下岗工人暴动事件,市纪委违反规定对其进行变相双规的事情发生以后,被蒙骗在鼓里长达一年之久的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在他们眼中并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娃娃,竟是真的红四代。
  而这次副市长下马导致的职位空缺,在消息还没完全传出去,市委刚要讨论人选的时候,很多条子便递了过来,而梁旭博便是其中之一——看来梁家,终于准备开始使劲儿了。
  常朝党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的视线,心里一边思量着目前的局势,一边想着自己该站的队。
  人在官场,可以没有能力没有学历,哪怕不会来事,也一定要会站队,要懂得站队,懂得何时站队,否则一步踏错,这一辈子的前途,也就全都要葬送进去。
  而现在的梁家,对任何人来说,怕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梁老爷子年纪已经大了,去年还进过一次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而小辈里除了中途从政的梁旭博,就再后续乏力,这样的一个家族,只要稍有不慎,元气就会大损,想必梁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梁旭博刚刚坐稳县委书记的位置后,便要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推上来吧?
  想到这儿,常朝党拿起笔,将写有梁旭博的名字,划掉了。
  但梁家显然还存了一手,就在常朝党刚说出议一议的话题后,政法委书记吕自忠反倒直接提起了这个名字——要说这个空出来的位置,还真没人能比吕自忠本人更有说发言权。
  常朝党被噎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只笑着看了一圈:“还有没有别的提议?”
  为官这么多年,即便他在心里已经将梁旭博划去,但只要还没翻脸,就绝不会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只是不想进入梁家的派系,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与梁家为敌,这种出头鸟,还是交给二傻子好了。
  常朝党对手底下这一群可谓知之甚详,果然吕自忠一说完,市长赵兴云便直接提出了异议:“小梁书记确实有魄力,也有年轻人的闯劲儿,但也别忘了,他招商被骗导致政府公信力下降,因而被民众质疑的事刚过去还没半年,如果这个时侯提拔,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
  常朝党便又笑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赵兴云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才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狐狸!他刚被调到青武市没多久,来了以后才知道,整个市区范围早已被常朝党治理的铁板一块,他一个市长说话声还没蚊子大,手上各项权利行使下去都要被绊上两下,因此现在亟需发展自己的班底,但梁旭博这样的背景,是绝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麾下,因而赵兴云这才转而选了别人。
  想到这儿,他已是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觉得长虹县的县委书记林罗也不错,你看,做事平平稳稳,也没出过什么岔子,这两年长虹的成绩也不错,可见能力还是很强的。”
  常务副市长杨姚光立即笑着反驳:“要是在别的位置上,这种‘平稳’自然不错,只是空出来的这个位置大家也知道,主管公安、国安、司法、人武、信访和政府维稳工作,这样的位置,更需要主动一些的同志,我们青武市这两年的风气,可是不大好啊……”
  赵兴云脸上便有些挂不住。
  常朝党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最后的形式几乎要成了一边倒,见大部分常委基本上投的都是梁旭博的票,他这才笑笑:“既然这样,那就先把这两位同志的名字报到省委,再由省委定夺吧。”
  他这话一出来,其他人立即就是一凌,这是什么意思?按说眼前这种情况,梁旭博的位置便已经定了下来,常朝党这个态度,倒是真值得琢磨了。
  见他表态,其他人立即不再说话,只点头附和道:“是该议一议。”
  而在同一时间,梁旭博在电话里也正和父亲梁军成说这件事,待听到梁家已经在为自己争取,梁旭博缓缓摇头一笑:“顺其自然吧,我升的确实太快了,现在盯着的人也太多,现在再往上升一层,怕是不容易。再说,你这次活动没跟爷爷商量吧?”
  梁军成哽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老三,老爷子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梁旭博顿时一怔,嘴缓缓张了张,却不知要说什么。
  便已听到梁军成以有些沙哑的声音,沉重地,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一年,医生说最多还能再坚持一年,老三,爸也知道你压力大,可是我们梁家,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老爷子十五岁随父入伍参加解放战争,不到二十又随军抗美援朝,三十岁便晋升为上将,而后66年的事件中受到迫害,也就是那几年,在牛棚里熬坏了身子,从此肺上落下病根,如今八十多岁,已经是在和天夺命,能多活一天都是幸运。梁旭博攥着电话久久不语,好半晌,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还有,俞敏我已经让人把她弄回来了,你不用在意她,老三,我和你妈给你相了门亲事,是老刘家的闺女,也是刚从国外回来,要是有空,就见见?”
  这话梁军成说的小心翼翼,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但是如今梁家这个状况,联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刘家的地位和梁家不相上下,能在这个时侯娶到他们家的女儿,甚至可以说,是高攀了。
  梁旭博愣了愣,好半晌才缓缓道:“好,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累,依墙靠在宾馆会议室的门外,外面是来参会的嘈杂人群,里面是皮笑肉不笑的一匹匹恶狼,他游荡在这两者的边缘,愈发显得形单影只。
  对自己婚姻,他从没有别的想法,从生下来他便知道,哪怕梁家再放纵他,也不会给他自主选择婚姻的自由,享受到了什么样的权利,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他的婚事,现在是家族唯一的筹码。
  可是……好不甘心呐。
  梁旭博闭上眼,头向着天花板的放向仰了仰,缓缓吐出一口气。
  家族,家族,家族,这张压力汇聚成的大网现在已经完全束到了他的身上,梁旭博觉得,此时若不是他挺直腰杆撑着,他的背,一定会是弯的。
  红顶批发市场传销一案终于落下帷幕,钟书远如此算是一战成名。
  从辩护人席上站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衬衣,才发现,它已经完全贴到了身上,但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完全取代了他别的感官,如果此时没有人,他一定会跳起来大喊大叫,以发泄心中几乎要撑破自己整个皮囊的激动。
  从桓妧那儿偷过来视频以后,他便直接去了拘留所。
  这条片子只有三条路可以走,要么交给警察局做证据,要么说服检察院让自己成为公诉方的代理人然后用片子作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要么,就是拿着这东西,去威胁被告人。
  随着证人口供的齐全与民众日益加大的压力,对被告的审判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重许多,而钟书远想做的便是,用这个视频做威胁想办法成为被告的辩护人,然后再以此要求他们,在法庭上主动认罪。
  这样做,非但对自己的名声无损,更能够为被告赢得一定的减刑,钟书远为此花费了颇多口舌,才终于在最后一刻,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庭审一结束,费广袁事务所的费明泽便主动走过来和他说话,费明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西装板正苛严,即便现在是八月份,他依旧工工整整的穿着外套,打着领带,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后生可畏,”费明泽伸出手,微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勇气。”
  钟书远压下心中激动,立即恭敬地回答:“哪里,费律师二十出头便和另外两个合伙人创办了费广袁事务所,才最是让人敬佩。”
  “你这小孩儿,跟我讲什么虚的啊,我听说你还没有进事务所,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代表费广袁欢迎你。”说着,便递过来一张名片。
  钟书远双手快速伸了出来,几乎抑制不住激动的颤抖,费明泽看在眼里,不过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告辞离开了。
  “Yes!”钟书远狠狠握住拳头,立即躲开媒体往外走,边走便拨通了桓妧的电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会打给她,但下意识的,他就是想告诉她,谁说他办不到?
  电话响了足足五六声才被接通,钟书远尽量压制住嗓子里的兴奋,用自认为平静地声音说道:“桓妧,我赢……”
  “砰——!”
  一棍子从侧面挥了过来,钟书远一个反应不及,手机被打了出去,而木棍打到额头上,血立即就流了下来……
 

  ☆、第51章chapter8

  桓妧这头最后听到的;就是一声硬物的击打;而后电话便断了,再回拨;却已经关机。
  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桓妧面无表情地揣进兜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拖她的地。钟书远这个蠢货;早在决定用这种办法去威胁被告人时就应该想到;哪怕案子结束了,只要这则视频还在他手里,他就躲不过去。
  因为落马的;永远都只是最表面的一部分人。
  而那些因为并不知道视频里拍到什么的幕后人;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在头顶悬着;又怎么可能会坐的安稳?
  因此庭审刚一结束;钟书远便遭到袭击的事,一点儿都不奇怪。虽然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要钟书远的命,但这顿教训估计是不会小了,不过长长记性也好。律师,说白了,确实是个高收入的职业,但相对的,收入越高风险也就越大,像这种不知所谓,刚走出校门赢了一场官司就觉得老子天下无敌的小菜鸟,吃一顿胖揍,反倒是救了他。
  桓妧拿着拖把慢吞吞从楼道这头走到那头,等了半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掏出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
  “我要报案,有人持械聚殴……在青武市中级人民法院往东,大概走一百多米,应该是在附近的胡同里或者其他人少的地方……”
  她想了想钟书远当时说话声音的分贝,立即推测出他周围应该没什么相关人员,便又道:“记者不会经过那里,去停车场也不会经过,大概是这样的一带地方。”
  说完,把电话塞进短裤口袋里,继续慢吞吞拖地,那速度简直和蜗牛有的一拼。
  从茶水间路过的袁弈臣便愈发觉得有趣,能把拖地也当成一种享受的人,倒真不多见了,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年纪,这小孩儿想方设法进入事务所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若是信了她说的是为了自己才进来,才是脑袋被门夹了。
  视线便又透过楼道的玻璃落在大门口的保安室,愈发觉得这一对兄妹有意思。
  想着,就自娱自乐地笑出声来,桓妧听到了,缓缓抬起头有些无语地瞧了他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
  袁弈臣再也憋不住,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钟书远被几根手臂用棍子顶在墙上,直到打他的四个人从他兜里翻出一枚U盘,才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将他像抹布一样丢到了地上,伸脚踩了上去。
  钟书远的脸有半个被死死扣在坚硬的路面上,旁边就是一颗断掉的牙,满嘴的血,再和上他们鞋底的泥,红的白的灰的,被涂抹的五彩斑斓。
  “就这一个?其他的,你拷贝的呢?”
  钟书远的脸又被碾了碾,他狠狠咳出一口血,哑声道:“都,都在这里面了,我本来就打算结束以后删掉的……咳!”
  几人这才互相望了一眼,待点头交换了眼色之后,方才松开了踩在钟书远脸上的脚:“小子,这回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做什么事长点儿脑子,别不知天高地厚……走了!”
  说着,又在他心口踹了一脚,这才插着裤兜,从树丛里晃悠出来。
  钟书远这一次似乎断了好几条肋骨,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觉好像那东西的断茬已经插入内脏的外部,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不过他却不后悔,挨一顿揍,能进入全市最大的事务所,值了!
  正想着该怎么获救,便听到有警笛声忽急忽缓地越来越近,钟书远咧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妈蛋,果然警察都是完了事以后才出现的!”
  却说梁旭博挂断电话后,待疲惫过去,方才打了个电话,便重新进去,参加昭阳县全县的述职述廉大会,待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先前打出去的电话,总算有了回音。
  “提名里有你,还有一个是长虹县的县委书记林罗,虽然他是赵兴云提名的,但常朝党既然没有明确反对,那估计说明他也不怎么满意你,这只老狐狸一向谁都不得罪,那林罗当了7年的县委书记了,连换了三个县,想必组织上也该考虑一下提拔的问题,所以我估摸着你这次,可能有点儿玄乎。”
  梁旭博沉吟了一声,笑着道了声谢,这才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便又拨出一个号去:“帮我查一下现在监狱里的死刑犯,看有没有长虹、白坡或者高丘县出来的,最好是三月份之前进去的,谢了。”
  电话里的这些人都是梁家的嫡系,虽然职位不高,但都在市里身居要职,这次若不是梁旭博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升任正县,老爷子怕是也不会告诉他这些东西。
  有关梁旭博与林罗的替补名单很快便报到省委,省组织部还没下来考察干部,有关长虹县县委书记林罗故意制造杀人假案陷害无辜群众的消息,便不知因什么途径被口口相传飞了漫天。
  林罗还没能等来省委组织部,便先等到了纪委。
  案子被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是因为今年三月份的两会期间,为防止可能坏事的群众上访,林罗便连同县公安局批文拘捕了长虹县内一户村民,以故意杀人罪迅速将其抓捕归案,而被莫名其妙判了死刑的村民在牢中忽然“反应过来”,这才检举出了林罗的名字。
  这个死刑犯是在牢中因应身崩溃而自杀的,自杀前在监狱里的墙上用血写了一封血书,以控诉林罗的罪责,而死亡现场的照片也不知被谁流传了出去,这才闹大了。
  这件事到现在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但既然群众的关注点已经被吸引到这里,省委就必须做出姿态,因而在林罗被带走的同时,梁旭博便接到了来自省委组织部有关青武市政府代副市长的任命。
  其实很多人都猜到了,这件事与梁旭博有关系。但却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官场最忌讳的就是人云亦云。
  那死刑犯确实是梁旭博找人买通的,在承诺了相应的条件后,本来就再无生还希望的犯人选择了他开出的条件,只不过整件事都是通过好几层人经手的,每一层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上一层是谁,即便被查出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按理说,梁旭博这样的手段并不高明,却十分直接,也足够在这仅仅三天的时间内迅速将竞争对手排除。更何况,常在河边走,没有一个干部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没有一点儿问题,更别说是在三个县早已捞得盆满钵满的林罗,他这一进去,也就别想再出来了。
  官场就是这样,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要往上就,就要踩下无数人的头,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其他人的垫脚石,
  比任何地方,都要现实,也更为残忍。
  因着这次挨打,钟书远在桓妧的帐本上,又添了九千八百四十二块七毛钱的债,这次他断了一条肋骨,腹腔脏器和膈肌受损,而另外有两根错位,也用石膏固定好了,而被打掉的半颗门牙还没来得及镶,因此说话都有些漏风,这一回折腾下来,也算是受了大罪。
  在医院躺了几天,不断飙升的医药费嗖嗖刮得钟书远眼皮子疼,便再住不住,当即要求回家。
  桓妧默默算了下自己的存款,第一次觉得,钟书远说了句人话。
  桓妧没让桓涛请假,而是随便找了辆三轮,准备拉钟书远回家躺几天,决定等他养的差不多了,立马赶出去干活还债。三轮刚出医院没多一会儿,一辆奥迪从她身边的路上飞速擦过,车子刚开出去没几米,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狠狠扭曲了一下,差点儿就撞到旁边的绿化带里,最后只得在旁边停下来,也不知司机抽了什么风。
  桓妧一只手遮着太阳:“大爷,能快点儿吗?”
  三轮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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