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豆麻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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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生气了？”原野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幼稚。
　　明窈拉了下原野的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可爱了。”
　　往常哪里有人敢说他可爱。
　　但从明窈嘴里说出来，原野不但没有一点脾气，反而还很受用。
　　山顶的日光从他们相扣的十指之间流过，也点亮了他微红的耳廓。
　　明窈仰起头，还没来得及感慨原野竟然也会害羞，脑海中就先回想起薛玲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她眨了下眼睛，没忍住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
　　原野的动作慢了明窈一步，却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明窈还没收回手，就先被原野按住了。
　　“我姥姥说，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我媳妇能揪我的耳朵。”他微低着头，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暗哑的嗓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明窈悄悄红了脸。
　　她偏了偏头，机智地反问道：“那……孟老师呢？”
　　“她也不行。”原野亲了亲她的手，亲昵地说道。
　　这句话仿佛别有深意，明窈听得愣了愣。
　　她一时间没了言语，再回过神就被原野堵住了嘴唇。
　　原野和孟佩玲的关系其实不算太差，只是比不得他姥姥和姐姐。
　　后来她们相继去世，原野开始玩起了摇滚乐，孟佩玲猛地意识到自己对原野关心过少。
　　虽说不至于为时过晚，但总是缺少了点什么。
　　这几年还好一些，不然换做早些时候，孟佩玲大概都不会好意思替原野张罗相亲的事儿。
　　明窈对他们家的是知之甚少，听原野说起后才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另外交代她对孟佩玲别太热情，有那样的开始，本身孟佩玲也不是真的讨厌她，只是难免心情复杂罢了。
　　明窈倒是听进了原野的话。
　　她这趟回到海城后，就没有再主动和孟佩玲尬聊了。
　　反倒是苏绿檀有了明窈的联系方式，三不五时地都要找她说句话。
　　明窈私底下是个很宅的人，她在家里画漫画，偶尔被原野带出去玩，日子过得闲适极了。
　　等到孟佩玲回到国内邀请她出去喝咖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地点就安排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家白黑咖啡馆。
　　明窈来得早，谁承想孟佩玲比她更早。
　　她一身黑色的短袖连衣裙，优雅地侧身坐在沙发上。
　　裙子领口的设计很特别，方领中间带着小v领，大气明艳中掺杂着一点小性感。
　　店里的黑猫比白猫高冷得多，这会儿却老老实实地窝在孟佩玲腿上。
　　她保养得当的手指轻抚过猫咪，狭长的凤眼藏进了心事。
　　“你来了。”孟佩玲抬头看到明窈，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明窈摸不准孟佩玲的用意，点头坐到了她对面。
　　按说她们现下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原野。
　　但孟佩玲不是常人，闭口不提自家儿子，即便明窈有意无意地提起，也被她避了开来。
　　明窈有点懵，不知不觉地就把盘子上的歌剧院蛋糕吃完了。
　　“你果然很爱吃甜食。”孟佩玲勾着唇角，来不及细说，她搁在桌上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清晰地落入孟佩玲眼中。
　　她微蹙着眉头，不免多看了明窈一眼。
　　这无疑是在告诉明窈打电话的人是谁。
　　她想到前不久原野交代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话就冷着孟佩玲”，就有点头大。
　　毕竟是原野的母亲，他能那么说，明窈却是不敢随心所欲地对待孟佩玲的。
　　何况她对孟佩玲的观感并不差，不想真的与她交恶。
　　“这好像是你这个月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孟佩玲也没起身，当着明窈的面就和原野聊了起来。
　　明窈：？
　　刚刚还觉得孟佩玲对她温柔的明窈，一下就闻到了□□味。
　　她心想原野果然是把炮火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吗？
　　“老爷子撂挑子不干了，我最近哪有空闲？”原野在那头笑了笑，嗓音淡淡的。
　　“所以你就有空谈恋爱？”孟佩玲这回没去看明窈。
　　她怀里的黑猫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在她掌心蹭了蹭。
　　“……”这只猫还挺会的。
　　明窈眼观鼻鼻观心地垂下眼，对孟佩玲和原野都有了新的看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抵如此。
　　不过看现在的阵仗，她当初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
　　一来原野的性格不可能让她受委屈。
　　二来即便没有她，他们家的亲子关系也很堪忧。　　
　　“我怎么？”原野不咸不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老爷子不是都带你去欧洲了。”
　　孟佩玲成功地被原野哽到了。
　　这些年不管原铎怎么数落他，她都站在他这边。
　　本以为关系缓和了不少，谁知道因为一个明窈就有了要打回原形的趋势。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你就不好奇你爸是什么态度？”孟佩玲退而求其次地说道。
　　“我说过，你们的看法影响不到我。”
　　“不管是你，还是原铎。”
　　原野从头到尾都是冷静的，孟佩玲听到后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久久没有回应，心里却忍不住多想。
　　孟佩玲不是不喜欢明窈，只是经过她明白了自己对于原野的分量，总是不会太好受。
　　他们母子，到底还是疏远了。
　　“妈妈。”却听那头的原野叹了口气，“你为难她，就是在难为我。”
　　孟佩玲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原野这么叫她了。
　　她怔了怔，看向明窈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明窈正匪夷所思着，就听孟佩玲轻笑出声道：“你当真这么喜欢她？那她呢？”
　　“你这段时间也帮了她不少忙吧？你就不怕她是利用你……”
　　明窈觉得孟佩玲是故意的，但她也有点好奇原野会说什么。
　　可惜她听不到，最多就是回头去问问他，虽然可能问不出答案就是了。
　　“能帮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为什么只利用我？”原野不气反笑，“还不是因为喜欢我？”
　　孟佩玲：“……”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猪话？
　　她儿子怕不是被下了蛊？
　　什么叫能帮她的人多了，她为什么只利用我？还不是因为喜欢我？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不知道吗？
　　“阿野……”孟佩玲满肚子的牢骚都堵在了嗓子眼，最终化成了一句叹息。
　　明窈光是看着孟佩玲的表情，就知道原野又把她给刺激到了。
　　孟佩玲没过多久就挂了电话。
　　她有多确定原野的心思，对明窈的心情就有多复杂。
　　“你想不想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孟佩玲问道。
　　许是她下手重了，那黑猫察觉到不对，从她怀里溜走了。
　　明窈看在眼里，恨不得跟那只猫一起跑掉。
　　但她不行。
　　事实上她心里好奇得紧，然而被孟佩玲这么一问，就不好直接回答了。
　　孟佩玲也看出来了。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温声道：“我头一回见道阿野对女孩子这么上心，如果有什么冒犯到你的话，你别在意。”
　　“……”怎么她好像更在意了？
　　明窈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按着原野教的那样，不说话了。
　　孟佩玲走之前从包里拿了个手办盒子递给明窈，里面正好是她最喜欢的小说人物。
　　“你之前说最喜欢陈昔。”她温温柔柔地冲明窈笑着。
　　明窈受宠若惊。
　　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对母子段数太高，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叭。

　　☆、六十六只麻袋

　　
　　66
　　八月中旬的海城刚经历过一场热带风暴。
　　外头刚下过的雨；　燥热的夏风不停地摧残着人的意志。
　　孟佩玲从满是冷气的咖啡馆走出来，隐忍了一下午的情绪在撞见原野的瞬间更加不是滋味。
　　他的长相糅合了她和原铎的优点。
　　龙眉凤眼，不说话的时候眼神慵懒冷淡；　鼻梁英挺窄细；　抿起的薄唇带着距离感。
　　哪怕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衬衣西裤；　也教人移不开眼。
　　孟佩玲当然不会认为原野是来接自己的；　只是乍一看到他；　冷不丁地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原野两三岁的时候也是亲近她的；　但她忙于工作；　对他的关心就少了。
　　等她回过头想弥补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长成了俊朗挺拔的少年。
　　这七八年的时间里孟佩玲想尽了办法地对他好；　生怕他再和自己离了心。
　　凡是原野想要的东西；　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大问题，她都不会拘着他。
　　那为什么明窈就不可以了呢？
　　原家不需要用商业联姻来维系家业；　明窈本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除了她和陆星源的那点瓜葛；　和他们的年龄差。
　　孟佩玲也是此时此刻才发现；　她在明窈的事情上有些敏感了。
　　反正明窈年纪还小，谁知道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倒不如不搀和这件事；　也免得原野对她嫌隙。
　　“你就这么喜欢她？”孟佩玲看着原野走到了她面前。
　　她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仿佛不信邪似地，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原野想也不想地就点了下头。
　　孟佩玲对原野的回答也不意外。
　　“妈妈知道了。”她收回手，目光轻柔地从他脸上掠过；　淡声道，“这周回家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原野唯独没料到孟佩玲会这么快松口，约莫是不想和他再起冲突，她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冷静。
　　“回的。”原野没太犹豫地就应了下来。
　　他转念一想，把孟佩玲送到了车前才返身去找明窈。
　　明窈慢了孟佩玲七八分钟才从楼上下来。
　　店里的那只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因为体型过胖，猪猪祟祟地跟在她身边下了楼梯。
　　她觉得有趣，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
　　原野甫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白黑咖啡馆的灯光夜市冷色调的，照在粉衣少女身上却无端带了几分暖意。
　　明窈翘着唇角，浅棕色的眼眸仿佛夏日雨后的一弯彩虹，盛满了流光溢彩。
　　“阿窈。”原野无声地看着她，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但那只猫却要跟他过不去，它毫无预兆地扭过头，看了原野一眼就转头躲了起来。
　　原野：？
　　明窈抬头看到原野，没忍住笑了笑。
　　“我有那么吓人？”原野一脸无辜地对上了明窈的眼神。
　　“不。”明窈挑了下眉，“你只是吓猫。”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原野默了默，上前牵起明窈往外走，“刚刚害怕吗？”
　　说得好像孟佩玲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明窈一言难尽地看了原野一眼。
　　她不好在他面前说孟佩玲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
　　“她给你的？”原野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手办盒子，心下了然。
　　明窈今天背的斜挎小包，只能把东西拿在手里。
　　她抬起手在原野面前晃了晃，面上不自觉地有了笑意，“是她书里的一个人物，我很喜欢。”
　　原野见她这样，心想应该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嗯？”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也有了调侃她的心思，“你喜欢的人物不是初泽吗？”
　　初泽是明窈新漫画的男主人公，长相酷似原野的那个。
　　明窈这段时间掉了马甲不说，还被原野找机会看到了她的画稿。
　　现在听他一提，她就只剩下了满脸的窘迫，嘴上却故意说道：“那我……回去改一改吧？”
　　“那你还想画谁？”原野哼了一声，不满地看着她。
　　话题越来越危险。
　　明窈撇了撇嘴，干脆说起了其他事，“我们现在去接小源吗？”
　　“为什么要去接他？”原野也没有继续纠结。
　　他总觉得自己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每天接小孩上下学是怎么回事，“你有我还不够吗？”
　　这句话说得就更有歧义了。
　　明窈红了脸，含羞带恼地瞪了原野一眼，“不是你答应了要请他吃饭的？”
　　“嗯。”原野被她看得心底一漾。
　　明窈今天梳了个披发双丸子头。
　　他垂下眼，故意伸手揉了下她左侧的那团小丸子。
　　“你别动我的头发。”明窈没好气地拍开了原野的手，摸了摸她的小丸子之后重新理了下发型。
　　“我帮你。”原野以手抵唇笑了下，不死心地还想上手。
　　明窈翻了个白眼瞪他。
　　原野含笑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了车前。
　　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弯腰亲了下她的脸颊才把人送进去。
　　明窈愣了愣，在原野看不到的地方弯下了唇角。
　　…
　　陆星源所在的培训机构离这边不算太远。
　　他顺利升上了海城三中，现下离开学还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求着明窈把乐器课暂停了，只上一周三天的英语辅导班。
　　以至于陆星源近来格外喜欢粘着明窈，被原野威逼利诱了也不见收敛。
　　燥热的晚风迎面吹来，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从楼栋里走出，简单的交谈声里都带着这个年纪的美好，赶走了夏日的烦闷。
　　陆星源偏爱朋克风的衣服，又喜欢赶潮流，酷酷的身影在同龄人中很打眼。
　　他身边跟了个小尾巴，留着露耳超短发的女生仰头看着他，嘴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这周有空吗？上次你请我喝奶茶了，周末我请你看电影吧？”
　　“你喜不喜欢日本动漫呀？最近有一部新出的，评价还不错……”
　　“要不就去星禾广场那边吧？”
　　女生的脸生得小，这样的短发很好地展现出了她清秀的五官。
　　她仰着头看着陆星源的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活泼。
　　可惜陆星源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走得很快，小女生紧赶慢赶地跟着他，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阵仗。
　　“不用、不喜欢、不去。”陆星源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听得他脑仁疼。
　　“你不想看电影吗？”小女生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很快又有了新的提议，“那我们去听演唱会吧？刚好23号叶神在北体有演出。”
　　“高灵雨。”陆星源猛地停下了脚步，耐着性子对她说道，“演唱会的票是姜柏尘给你的吧？你俩自己去不就完了？我没空……”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明窈。
　　“总之我没空陪你玩。”陆星源眼前一亮，匆匆留下这句话就朝他们跑了过去。
　　高灵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转过了身去。
　　“小源这是谈恋爱了？”明窈刚刚在车上就看到了陆星源和小女生纠缠的画面。
　　她觉得新奇，连陆星源脸上的不耐烦都被她忽略了。
　　“他那是没开窍。”原野轻啧了一声，显然是看穿了陆星源。
　　“小姑娘怪可怜的。”明窈眼看着陆星源丢下人快步走了过来，莫名有些心疼那个小女生了。
　　原野听到明窈的话，右手食指轻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你以前怎么也不想着心疼心疼我？”
　　“你哪里可怜了？”明窈微抬起头，直直对上了原野的视线。
　　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他了，可能还知道怎么才能气到他。
　　“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原野舌尖抵过下颚，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就很可怜。”
　　“小舅舅你怎么也来了？”明窈还没来得及回应，陆星源就挤到了他们中间。
　　他把明窈挡在了身后，不无敌意地看着原野。
　　“小白眼狼。”原野撸了一把陆星源的头毛，不满地睨着他，“你忘了都是谁送你上下课的？还我怎么也来了。”
　　“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哼。”陆星源避开了他的手，拉着明窈就坐进了车后座。
　　原野无奈地看着这两只前后躲进了车里。
　　隔着车窗，陆星源甚至对他拌了个古怪的鬼脸。
　　明窈敲了下他的头，脸上的笑容却骗不得人。
　　原野失笑着摇了摇头，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晚上想吃什么？”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明窈没有马上回答。
　　她身旁的陆星源转了转眼睛，鬼精鬼精的说道：“小舅舅你好久没做菜给我们吃了。”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原野下厨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说错，原野最近忙于工作，确实很少有空给明窈准备早晚餐。
　　陆星源很清楚一直是顺带的那一个。
　　但他故意用了“我们”这个词，就是要把明窈拖下水的意思。
　　可以说是很有自知之明了。
　　“你想吃？”原野抬起眉眼问了句。
　　这话问的是明窈。
　　陆星源不好替她回答，无声地拿手戳了下她的胳膊。
　　“想吃。”明窈配合地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的是，原野没有马上出声答应。
　　他想了想，缓缓吐出了自己的目的，“首府1号的那套房子离S大美院很近。”
　　“嗯？”明窈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一届的新生九月八号去学校报道，她是计划住校的。
　　明窈没和原野说过这件事，没想到他早就有了想法。
　　“小舅舅你忘了吗？”陆星源嘿嘿一笑，机智地说道，“我们家在首府1号也有一套房子，就不用麻烦你啦。”
　　“行啊。”原野笑得毫无芥蒂，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
　　陆星源自以为打乱了原野的计划，其实不然。
　　原野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明窈住在学校。
　　至于是住陆家的房子还是住他的房子，都没有太大差距。
　　毕竟腿长在他身上。
　　蹭住谁不会？

　　☆、六十七只麻袋

　　
　　67
　　开学前；　明窈把陆星源送回了共江园。
　　陆星源是一万个不想和明窈分开，他原本还想盘算着首府1号离三中也不会太远，不如回去跟老陆说一声让他们姐弟俩去那边住。
　　可惜他刚透露出这个意向；　就被明窈给否决了。
　　被拒绝了的陆星源依然没有想到原野这一层；　反而兴冲冲地和他商量起了对策。
　　但明窈态度坚决；　这对舅甥也束手无策。
　　这天照例是原野开车送他们回陆家。
　　因为知道明窈要过来；　陆衍之早早地就吩咐了陈姨准备她爱吃的；　眼巴巴地在客厅上等着。
　　这一等；　就等到了午饭后。
　　然后等原野的车子开进花园的时候；　陆衍之却又躲进了书房。
　　陈姨忍俊不禁的同时，难免叹了口气。
　　她没见过明玥；　但想来能把明窈教养成这样；　她妈妈必定是个妙人。
　　“陈姨。”陆星源一进门就叫了陈姨一声，“老陆呢？”
　　“陆先生在书房。”陈姨微微一笑，正好看到明窈和原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那我先去找他。”陆星源快步进了书房。
　　陈姨看着明窈有些出神。
　　她当初就觉得原野对明窈的心思不同寻常；　今天这么一看，竟觉得他们看起来般配得紧。
　　原野穿着白色的工装连体裤；　拉高的腰线愈发凸显了他优越的身体比例。
　　明窈则是一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　裙摆略蓬，肩带的蝴蝶结设计很别致。
　　他们都长了一身的好皮肤；　冷白色的组合相当惊艳。
　　陈姨注意到原野拉了下明窈的胳膊；　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反观明窈，像是不怎么想搭理他似的，多半是在使小性子了。
　　说起来陈姨对原野也算是了解；　却也想不到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至于明窈的身世……
　　想来连小源都那么喜欢她了，或许对他们来说也不那么重要吧。
　　“陈姨。”陈姨还没回过神，就见明窈走到她跟前笑了笑。
　　陈姨本来就对明窈很有好感。想到陆衍之的叮嘱，又问道：“早上炖了燕窝，要不要喝点？”
　　“陪我喝点？”明窈刚想拒绝，原野就捉住时机拉住了她的手。
　　他当然不是馋吃的，无非是怕明窈在这里拘束罢了。
　　明窈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原野带到了餐厅。
　　“先生知道你要回来，特地让我准备的。”陈姨拿来了两蛊燕窝，还不忘替陆衍之说句话。
　　《随园食单》对燕窝是这么说的：“此物至清，不可以油腻杂之；此物至文，不可以武物串之。”
　　陈姨做的是最简单的冰糖燕窝，因为天气热她特意放冰箱冷藏了片刻，到明窈来的时候温度刚好。
　　“算他有心。”原野挑了下眉。
　　他打开盖子，主动拿起汤匙要喂明窈。
　　当着陈姨的面，明窈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
　　原野往后递了个眼神，陈姨就自觉地转身离开了餐厅。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窈不知道原野是中了什么邪，一到陆家就要和她过不去。
　　但她的小奶音甜糯得很，再加上她特地控制了音量，就连生气的嗓音在原野听来也是撩人得很。
　　“乖。”原野固执地把汤匙送到了明窈嘴边，“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气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明窈没好气地推了推原野的手，愣是没推开。
　　“我没生气。”她哼了一声，不太想搭理他。
　　原野哪里会信女人的鬼话。
　　但他面上还是乖巧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