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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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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珂说:“客户送了不少礼盒,我吃不了,你留一些,其余给刘英他们。”
  一阵沉默,季晓川的语气有些低沉,“我骑车过来取吧。”
  “要多久。”
  “十五分钟。”
  程珂呵了一下,将烟掐灭在烟缸里。缓缓地说:“我开过来比较快,把地址发过来。”
  季晓川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在阳台上站了片刻,然后打了一串字发送了出去。
  他进屋将随意放在床上的衣服收到盆里。
  小小的方桌堆满了书,他将稿纸夹进摊着的书本里,然后关上了台灯。最后拿起伞,往楼下走去。
  夜晚,小区里零星有野狗乱叫。季晓川撑着伞静静站在楼下,黑色轿车缓缓驶进来,停了片刻才在一个角落里停下。
  季晓川脑子隐隐发胀,却又在看见那张脸时一点点清醒起来。
  几秒后,他迈开步伐,走过脏乱的人行道,又快又稳地朝那处走去。


第20章 倾覆
  雨在伞面上汇成水流,顺着硬朗的伞骨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泥泞的路面上。
  程珂抬头,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药膏味道。季晓川的眉眼近在咫尺,他低头看着她,嘴唇抿着,眼眸深不见底。
  一瞬间,程珂从这双漆黑的眼中读到了让她无法忽略的情绪。压抑着,却又想要宣泄着什么。
  程珂突然意识到店里的事情也许已经解决,所以才有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以及那声短促而清晰的“程珂”。
  她到现在才明白,季晓川在想什么。
  那是一个男人,尤其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男人,最后的阵地,最后的尊严。
  短暂的沉默过后,程珂忽地笑了一声。她看着季晓川,然后神色无异地走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雨打湿了她的衬衫,贴着她的皮肤,线条若隐若现。
  “一起拿上去吧。”
  她拎了两盒东西,一支红酒,一盒名贵药材。有的是今日刘祁峰送的,也有的是应酬的对象给的。
  诸如此类,放满了后车厢。
  季晓川站在原地,深蓝色的伞面像沉沉的一块乌云,落在他的上方。
  他慢慢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东西,将伞柄塞到了她手中。
  程珂神色依旧平静,伞柄是木质的,触感稍硬。
  “全拎上吧,我不好带上飞机。”程珂侧目看着他。
  季晓川的手顿了一下,程珂没有再看。踩着脏乱的雨水,走到他出来的那栋楼檐下。
  小区里私拉了许多电线,杂乱无章地交缠在一起。旧楼门口正对着垃圾存放处,几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垃圾桶被塞得满满当当。几只野猫浑身湿透地蜷曲在垃圾桶旁,扒拉着袋里的事物残渣。
  整个画面灰暗且脏乱无比。
  唯独那个男人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花色的白色T恤,黑色的长裤,构筑起男人笔挺的轮廓。
  他朝她走来,在这风雨之中。
  “几楼?”
  “六楼,需要走上去。”季晓川左右手都是礼盒。
  程珂扭头看着漆黑的楼道,淡淡问:“这灯还亮么。”
  季晓川拧眉,程珂却没等他回答信步走了上去。高跟鞋踩在水泥铺成的台阶上,一声声清晰可闻。
  节奏感的高跟鞋声在转角处停下,依稀可以看见她瘦长的身影。季晓川站在楼梯口,抬头看。
  黑暗中忽然传来两声清脆的,稍稍用力的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
  灯亮了,女人转过头来。
  程珂逆着光站在那里,老旧的光线也挡不住她姣好的面容。脸上噙着随意的笑,眼底盈光璀璨。
  “这灯和你一样挺钝的啊。”
  季晓川的手微微收紧,程珂已经转过身,上了楼。
  灯亮起,又暗下。
  他们隔着半层楼的距离,这是一个不远不近的维度。她漫不经心地走在前面,比她早一步抵达要去的地方。
  “哪一间?”六层是这种小高层的顶楼,一层楼左右两间,公用两平不到的一块空地。
  门对门,距离本就近。
  程珂站在其中,显得有些拥挤。
  “右边。”季晓川说,“门掩着,直接拉开就好。”
  程珂侧目,房门虚掩着。她没有推,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几乎要贴到对面那家的门。
  季晓川默了一下,走上来,推开了门。
  他径直往里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客厅中央。
  那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客厅,只是房间里除了一眼可见的床,一张堆满书的桌子外,剩余的相对宽阔的地方。
  程珂跨过门槛,将门关上了。
  她静静打量着这个狭小,装修老旧的房间。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窥探着眼前这个男人生活的地方。
  “渴不渴。”季晓川问,没有在在意她毫无掩饰的打量。
  “有什么。”
  “水。”
  程珂笑了一下,“随便吧。”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杯子,仅有那压着重重书籍的小桌上那一个马克杯,显然是季晓川自用的。
  除了这个,只剩下吃饭的碗。季晓川转身拿零钱,“我去买几瓶水。”
  程珂没有反对的意思,季晓川拿起她放在门口的伞,消失在门口。
  阳台的门开着,进屋的门也开着,形成了穿堂风。
  闷热的感觉被驱逐了几分。
  黑色落地扇正对着床前的书桌,台灯暗着,风扇却在工作。
  程珂偏着头看了一会,走过去将风扇扭向自己,视线却落在桌上。这样多的书无法让人忽视,她随手翻了几本。
  扉页上的名字不尽相同,程珂对着这桌书思绪纷飞,抓不到实处。指尖忽然顿住,她本能地皱了下眉,将压在蓝色书皮下的厚厚一本抽了出来。
  时间静淌,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鼓动有力。
  更多的脊柱相关的专业医学书展露在她眼前,程珂看了许久,才终于轻轻地笑了一声。
  风吹动她的头发,她的脊背笔直,头微微低着,指尖触碰着书的封面。
  季晓川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她看得入神,甚至没有发现他回来了。
  他走到她身侧,将冒着冷汽的水放在桌上。
  程珂恍然回神,书被放回了桌上,静静地躺在那。
  季晓川没有解释什么。谁也没有提那几本与这间房,季晓川这个人格格不入的书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小区里有小卖部?”
  “恩,进门右边,一对老夫妻开的。”
  “生意好么。”
  “还算可以,附近就那一个店。”
  两人闲聊着,看不出任何异常。
  程珂伸手,将风扇按成自动转向。季晓川说:“空调坏了,你吹吧。”
  他将风扇定住,转向她。
  程珂将瓶盖拧上,掌心被冷汽湿润了。
  “是有点热呢。”她轻声低喃了一句。
  窗外的雨下大了。
  季晓川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边沿,默默点了根烟。烟雾从窄小的门框里飘进来,窜进程珂的鼻尖。
  厨房在阳台右侧,不足三个平方。白色的老式水槽嵌在水泥里,左边是灰色花岗岩搭成台面,整齐放着油盐酱醋,以及一块四四方方的砧板。
  煤气罐放在台面下,连着上面的煤灶。
  程珂站在厨房门口,问:“你会做饭?”
  季晓川将烟递了一口,“只会简单的。”
  “蛋炒饭呢。”
  “会……你饿了?”季晓川直起身,将烟摁在水泥栏杆上。
  “有材料么?”
  他直接走进来,打开冰箱,“店里拿来很多,想吃什么样的?”冰箱是迷你款,只到季晓川胸口位置。他弯着腰,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玉米,又从抽屉里拿出两根火腿肠。
  “会什么就炒什么吧。”
  季晓川下手的速度很快,几乎没花二十分钟,两盆蛋炒饭就端了出来。
  靠墙还有一张小圆桌,左右放着两条靠背凳。
  “坐吧。”
  他转身拿来两双筷子。
  “你没吃晚饭?”程珂问。
  “嗯,没想到吃什么,你呢。”
  程珂愣了下,笑说:“谈生意的饭局很少有吃饱的时候。”
  她在凳子上坐下,“我可以吃了么。”
  季晓川抽出一双筷子给她,“尝尝吧,吃不了就剩下。”
  蛋炒饭色泽金黄,蛋花打得很碎,包裹着每一粒米饭。一把玉米粒,一把青豆,以及切成丁的火腿肠,红绿黄相间,看起来十分诱人。
  季晓川将风扇转过来,稍稍偏,没有直接对着她吹。
  “把门打开吧。”程珂说。
  季晓川起身,将门打开。
  刚出锅的饭有些热,程珂等了等。过会季晓川起身进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勺子。
  “要不要用这个,方便点。”
  程珂没多想,接了过来。毕竟用勺子比用筷子的确方便很多。
  “那些书是你看的?”程珂不经意地问。
  季晓川面色如常地回答说:“收来的,能卖几个钱。”
  他说得平平淡淡,程珂却觉得那不是真的。
  “那几本也是?”程珂脸上的笑容很浅,几分玩味,几分撩拨。
  季晓川不会不明白她在指什么。
  几秒后,他回答:“钱不能白赚。”
  程珂“唔”了一声,“说你勤恳倒是真的。”
  季晓川埋头吃饭,没有继续搭话。
  程珂舀了一勺饭,送进嘴中。
  味道比想象的好,或者说一碗简单的蛋炒饭已经能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做饭的功力。
  “你在这住了很久?”
  “嗯,几年了。”
  “房租要多少。”
  “每个月八百,水电另算。”
  “民用电?”
  季晓川停下筷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吃手中那碗饭。
  “电一块一度,水三块。”
  程珂了然地点头,轻笑着说:“这点倒没变。”
  “合同呢。”程珂突然问了这一句,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要签么。”
  “交一个月押金,不用签。”季晓川吃得很快,一个盘子很快干干净净。
  “还有这样的房东?你不怕他扣了押金不给?”程珂表示怀疑。
  季晓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不会的。”
  程珂轻轻笑了一声。
  他起身将盘子放在水槽里,靠着厨房外的墙壁,摸了根烟。
  程珂知道季晓川在看她。
  也没抬头,只是安静地解决着眼前的蛋炒饭。
  过了十分钟,饭剩了一小半,她吃饱了。
  包和手机都没拿上来,烟自然也没有。
  季晓川洞悉她的意图,将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放在桌上。
  “没你的好,要是不介意就抽吧。”
  程珂抽了一根,没有任何犹豫。
  “以前你住过这种房子?”季晓川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程珂看起来根本不像了解民用电和农民房用电的人。
  程珂点了点烟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不像?”
  “不像。”季晓川淡淡回答,“你是我接触到的,最不一样的人。”
  “哦?”程珂挑眉,片刻无所谓地笑了下,“你错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老小区电压不稳,白炽灯闪了几下。
  程珂坐着,季晓川站着,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季晓川挺直了脊背,疏朗的眉目显得有些清冷。他从矮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放在了程珂右手边。
  挨着白色的瓷盘,黑白对比明显。
  “这里是一万块钱,算我谢你。”
  程珂仰着头,自嘲地笑了声,“季晓川你什么意思。”
  他将剩了一小半蛋炒饭的盘子拿起,尽数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将盆放在了水槽中。
  叠在他的那个盘子上。
  “托人办事的礼数,你应该比我清楚。”
  程珂笑得更厉害了,只是那笑没有一丝温度。语调也没有任何起伏,皆是冷冰冰的:“你以为我缺你这点钱?”
  程珂做惯了人上人,一旦冷漠,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烟雾燎燎,她一字一句地说:“还是你觉得这样拿捏我很有意思?季晓川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轻了。”
  雨水从阳台上扑进来,整个房间都是潮的。
  “不是太轻。”季晓川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平缓,却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落在程珂心上,震得她无法思考。
  最后他说:“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
  程珂忽然觉得,在这段她占了上风的关系中——
  海浪突袭,天翻地覆了。
  :  第一部 分结束,还行 


第21章 断舍离
  程珂许久没说话; 手里的烟燃到了头; 指尖的皮肤有了灼人的热度。
  她将烟头丢在地上; 黑色高跟鞋一碾; 就彻底灭了。
  桌上的黑色塑料袋紧紧缠了几圈,露出四四方方的轮廓。程珂盯着这一万块钱,心里莫名生气,气过了反而又冷静下来。
  她能理解季晓川作为男人的傲气。
  即使他什么也没有。
  即使这一万块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小数目。
  但他一定会给她。
  程珂倏地勾了勾唇,这个笑有些不屑,却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她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长相不算出众,但属于越看越顺眼的类型。五官分明,一双眼睛幽深且明亮。
  这样一个勤快端正的男人,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就算无法大富大贵,但至少也能过上一个安稳小康的生活。
  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
  面对这样的人,她不该随性而为。更不该用她沾满权势的双手,漫不经心地拉了他一把。
  只是因为她是女人; 他是男人。
  男女之间; 本就复杂。
  最后她起身,拿过桌上的一万块钱。钱很新; 边缘锋利。程珂没有数,只是从中随意抽出一叠,淡淡地对他说:“工资。”
  钱没有递到他面前; 直接搁在了方桌边沿。她迈开步子转身走出了房门,原本走得很艰难的六层楼,下楼却毫无阻滞。
  几分钟里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想了许多却又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得上来的念头。
  最后她停在楼梯口,右手握在褪了红漆的扶手上。左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刻已经有些麻木。
  左侧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一整片铝合金做的信箱,好几户的信箱被黄色牛皮纸信封、大超市的促销页塞满。塞不下的则落在积满了灰的地上,被来往的住户踩得稀烂。
  唯独602的信箱干干净净,空荡荡的。程珂盯着看了一会,视线又转向信箱右侧的墙壁上。本就不大的地方贴满了牛皮彙谎恼凶庑畔ⅲ把阂桓兑唬喟胱。碧炜汕┖贤!敝钊绱死啵形牟季至又实暮廖尬幕健
  程珂挑了挑眉,最后冷笑了一声。
  一路飞驰到酒店,在地下车库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停车位。程珂猛拍了下方向盘,脸色愈发阴沉。
  将车重新开回地面,车位同样紧张,几辆车堵在入口处熙熙攘攘。地下车库本就在酒店广场里,程珂出来右转就是地面停车场。
  保安指挥着她往前走,程珂抬眼望去,广场尽头还有一个车位空着。她踩下油门往前开,不料一辆白色宝马试图插队,险些剐蹭到她车身右侧。
  程珂心里莫名蹿火,只是火气越大,表现在脸上就越冷漠。她毫不客气地别车从他左侧超过,白色宝马猛地一刹车后,驾驶座上便下来一个小青年对着她就是破口大骂。
  程珂压根没理,脚下油门一踩超过了车位后又猛地刹住,然后将方向盘朝右打死,一气呵成地将车倒了进去。
  一整串动作大开大合,完全不像女人的开法。
  她推门下车,长步走到白色宝马车边站定,然后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缓缓点上。
  “怎么着,小学没学过先来后到啊。”
  小青年一下子傻了,保安也呆住了。几秒后保安反应过来,赶忙上前调解。事情发生在他的辖区里,他自然不愿意冲突恶化。
  程珂一贯气质冷冽,小青年和保安此刻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收场。
  细密的雨汽混着烟气形成一团白雾,程珂徐徐地吐了一口,在众目睽睽下将烟摁灭在了白色宝马的引擎盖上。然后对着小青年嘲讽地笑了下,淡淡说:“没本事就别学人加塞,挺丢人的。”
  程珂再没回头,大步流星地进了酒店大堂。走过前台却突然被人叫住,“程小姐你好。”程珂回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前台有礼貌地问道:“您订的湖景套房明天到期,请问您是否需要办理续住?”
  入住的时候程珂订了七天的房,只是没想到不长不短的一礼拜,一转眼就过了。程珂意外的有些恍然,片刻后她拿出钱包,抽了张卡递给她,“再定五天……”顿了下,她淡淡说:“算了三天吧。”
  前台点点头接过卡,刷了一下后将密码器朝向她,说:“一共是八千四百元整,您确认一下。”程珂对数字一向敏感,八千四,够季晓川住那间破房子十个半月了。
  程珂第一次觉得这酒店还真挺贵的。
  程珂走后,季晓川从没觉得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单间如此空旷过。水池里还放着那两个没有来得及洗的瓷盘,一双筷子一只勺子,交错地叠在上面。
  季晓川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开了盘子上的油花,溅到了水池内壁上。他想了半天没捋清楚那些缠在一起的念头,那种无力却又勃挣扎着想要冒出的念头像一把迟钝的刀,一下一下落在那颗已经麻木没有触觉的心上。
  他能确切感知那颗被层层枷锁固封的心,不知何时被劈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汩汩地流出刺目的鲜血来。
  他大口呼气吐气,试图将繁杂的情绪压制下去,到最后他发现没有一点用。
  愤怒、不满、悲凉,几种感知毒蛇般侵蚀着他的心肺,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今夜他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下午他见到了郑伟军。
  他油光满面地从局里出来,左右和同事们拍须道别。季晓川立在街对面,郑伟军看见他微微一愣,取了车招呼他。
  “上车吧,今天我请吃饭。”话里话外都是中了彩票似的愉悦感。
  季晓川说:“附近找个地方说吧。”
  郑伟军没看出异常,谄笑着说:“和我客气什么,走走走,我请顿好的。”
  季晓川皱眉,最后他缓了口气说:“发我地址,我骑车过去。”
  郑伟军看了眼他身后的电动车,不明意味地笑了下,朝他挥手道:“那我先去点餐,你跟上。”
  说实话一开始郑伟军对季晓川就看不大上,长久泡在那个攻心牟利的圈子里,看人的标准也就变成了有用和没用两类。
  只是那时候他处的位置低,对有用的要求相对也就低了。季晓川能帮他省几十块钱找书,那他对他而言就是有用的。
  等考上了公务员,郑伟军觉得自己又不一样了。那个他视作准绳的门槛随之也提高了,他再看不上几十块的蝇头小利,季晓川这个人也自然而然地被他从通讯录里除名了。
  没想到山不转水转,季晓川又找上他了。原本他也不爱搭理,可人一旦愿意掺和了不想干的事情,那多半有所图谋。
  而图谋的大多程度上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钱一个是权。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是放屁。
  肖想着那一万块钱,郑伟军本就促狭的五官更挤在一块,他将车载音乐开到最大,整颗心都钻进了那一叠人民币里。
  他挑的是一家西餐馆,人均消费不算低。他盯着光鲜亮丽的牌面,掸了掸象征身份的蓝色衬衫,他只想胸口口袋上的logo绣的还是小了点,眼神不好的保不准还看不清呢。
  他好久没来这种高档的餐厅,看着身边穿洋装,正装的女人男人们,又想到季晓川那身T恤长裤,顿时又觉得掉了几个档次。
  不过有钱收,他也就忍了。长臂一挥他叫了服务员点菜,这顿他是真打算请季晓川的,毕竟收了钱日后办不办得成事也不一定。请他吃了这顿饭也算堵了他的嘴。
  季晓川十几分钟后赶到,郑伟军隔着窗朝他殷切地招了招手。
  “坐吧坐吧,咱哥俩也算开荤了。”
  季晓川安静坐下。
  郑伟军说:“以前吃过牛排没,左刀右叉,别拿错了。”他笑嘻嘻地看着季晓川,语气里都是高人一等的不适感。
  季晓川沉默片刻,说:“伟军我有事想问你。”
  郑伟军愣了下,点头说:“那事儿是吧,我打算明天再去问问呢。没那么快办下来,还得等等。”
  季晓川没说话。
  过会郑伟军以为他失望了,又补充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得背着风险做,难弄啊兄弟。”
  季晓川倒了杯柠檬茶,举起径自碰了碰郑伟军的茶杯,“店里的东西已经送回去了,封禁也解除了。”
  郑伟军没反应过来,咧着嘴的样子像个小丑。
  片刻他说:“是这样吗?哎呀好事呀,没想到前辈这么上心,我就那么一提。”说着说着声音小下来,郑伟军心底越来越没底,到最后谎话都编的磕磕绊绊。
  他压根还没把事往外边说,只是……咬咬牙他狠了心,他想无论是哪路神仙帮的忙,这回都算他份上了。
  “看来前辈在部长那里下了不少功夫,这么快就把事办好了。明儿我一定替你谢谢他,然后把‘东西’给他送过去。”
  季晓川将那杯水一口饮尽,然后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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