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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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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空船。”程珂转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船家终于反应过来,“噢,你是要包船是吧。船有的,不过价格可要按四人算的。”
程珂点头,“我包一艘。”
船家向身后叫了一声,那边的船娘应了,他转过头对程珂说:“一共一百六。”
程珂低头拿钱,抬头的时候,季晓川已经递了钱过去。
程珂又默了一下,将钱包放了回去。
季晓川将找回的钱收好,对她说:“走吧。”
他率先上了船,转身等她。
在季晓川犹豫要不要伸手扶一下的时候,船身晃了一下,程珂握着船杆上了船,擦着他在座椅上落定。
季晓川在她对面坐下。
“开船咯。”船娘对着岸上的男人一声吆喝,船离了岸,慢慢往湖心驶去。自开船不是传统手摇木船,船上配了马达,船娘手里两支船桨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添些趣味而已。
程珂盯着船头片刻,收回目光。
船上的空间不算小也算不上大,两人对坐着稍显逼仄。
“今天忙么。”
“没有不忙的时候,天气热,点外卖的人多。”
程珂靠着椅背,朝他晒的有些黑的脸上看了眼。
“夏天吃夜宵的应该不少,怎么晚上不送单。”
他顿了一会,“晚上出过事故,家里人担心,不让做了。”
“所以就去发传单?”
季晓川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往湖面看去,“嗯,相对轻松一点,没那么累。”
“做多久了。”程珂并不是多话的人,可在这个喧嚣又寂寥的夜晚,她总想找个人说点什么,不关乎内容,只是有个人能聊上两句。
“哪个?”季晓川问了一句,很快又接着开口:“外卖做了好几年,健身房的活过了年才开始做,有几个月了。”
“赚得多么。”程珂问。
季晓川犹豫了一下,程珂的心思显然不在问题的答案上,因为直接谈完事情过来,她身上还穿着薄西装外套。
觉得有些热,她解开扣子,脱了放在一侧的空椅上。顺手去摸烟,看到禁止吸烟的标志又停下了。
整个过程,视线没落到季晓川身上。
等回过头,看见他的目光平缓。湖边灯光照过来,落在他硬朗的脸上。
程珂缓声道:“没什么别的意思,随便问问。”
“不算多,也不算少。几份活加起来,能上万。”
程珂点点头,片刻察觉到有些异样。
“除了送外卖和发传单,还有别的?”
季晓川看着她微诧的脸,点头,“有空的时候再做点活。”
“很需要钱?”
季晓川默了片刻,没有掩饰地回答:“嗯。”
岸上气氛火热,船舱里一下子安静了。
季晓川坦然地看着程珂,没从她精致的脸上看到一丝轻视,那目光直白,清晰。不热络却绝非是高人一等的审视。
半晌,她开口。语调散漫,却有些冷清:“我也需要钱。”她看着季晓川,一字一句说:“很多很多钱,才足够。”
第5章 归途
船晃了一下,湖里月亮的倒影被打散,很快又聚拢成型。船娘转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开得急了。”
程珂浅浅“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堤柳。
季晓川点头,“慢点开吧。”
刚刚的谈话因为这小小的颠簸,陷入死寂。却又像是在一个极好的时刻,自然而然地终止了。
就像某些相遇,还未开展就宣告结束。
白天那场看不见硝烟的争锋耗费了她太多精力,须臾之间,程珂再没想说些什么的念头。只是整日积累的疲惫也不知是被这夜色,还是眼前这个平凡却又有些不同的男人所驱逐。
心绪不似来时般闷重。
不知不觉,到了“三潭印月”景点附近,船娘在警戒线外停驻下来。
“一元纸币上的景就是这了,来杭州的没几个不来这看看的。这石塔相传是苏东坡最早建的,不过眼前这三座是明朝的时候重造的。要是中秋来,还能赶上点灯,一年就那么一回。等到那会儿,夜船也快停开了,那时候你们要还在杭州,也可以来看看。”
程珂盯着湖中三座石塔,兴致缺缺。
仿似今夜的出游,不是为景,更不为人。
只是想来,便来了。
季晓川却看得有些入神,身子微探出船身,试图看得更清晰一点。
回身在口袋里摸了摸,却没找到要的东西。程珂听到他的声音,看过来。
“找什么。”
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笑,“纸币,想看看有没有区别。”
程珂偏了偏头,认真打量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想不出哪点惹她发笑。
季晓川看着她,有些不解。
程珂打开包,翻到一张纸钞。细长的手指夹着崭新一元钱,脸上微有笑意,“你倒挺有趣的。”
季晓川愣了一下,接过。
“别人都说我无趣。”
程珂又笑了笑,没反驳。
船上的座椅是十公分左右厚的海绵打底,外面包上红色的人造皮革,看起来光亮,实际坐上却不是那么舒服。接近垂直的九十度角,触感尤其恶劣。
腰间微微有肿胀的感觉,程珂几次调整坐姿,都没找到舒服的位置。季晓川注意力在石塔上,听到声响才看过来,原先舒缓的眉头很快皱起,“不舒服?”
由于年少的经历,程珂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的一面,任何感情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她早已不需要别人的问候,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出自真心。
她太清楚过于深重的情感会带来什么后果,她体会过一次,就彻底断了念头。因为那代价,太大太大。
甚至到如今,仍以某种看不见的模式,影响着她。
程珂不动了,忍着腰上的疼痛。“开会坐久了,没什么。”
季晓川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异样,可程珂面色平淡,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之前有运动么。”
“嗯。”程珂淡淡应了一声,“空闲的时候就会去跑一跑,做做拉伸。”
季晓川点了下头,“有没有专门练的地方,或者想要强化的部分。”
程珂想了想,很快笑了下,她看向季晓川,说:“我没你想的那么专业,找你纯粹是因为一个人坚持不下去,有个人看着不比什么都强?”
季晓川哑然,片刻弯了弯嘴角。
他的话不多,程珂早看出来了。无论是高兴还是愤怒,好像从他的嘴里都很难听到整段整段的话,沉默寡言是程珂对他的印象。只是她猜想,或许原本的他并不是这样。
船已经慢慢往回开,湖面上的船只也只剩零星几艘。夜深了,喧嚣的热闹散去,留下的是漫长的黑暗。
“四川好玩吗?”程珂随意找了话头,试图打发回程的时光。
季晓川很快答道:“我不清楚,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你想去?”
“没,随便问问。只是你作为四川人,怎么也没玩过。”
季晓川默了一下,反问道:“广东呢,好玩么。”
程珂噎了一下,笑起来,“你脑子倒转得快,明明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了。我工作太忙,没什么机会旅游。”
“不过……”程珂突然顿了下,表情收敛,淡淡说:“我不是广东人,是江浙的,很早就出去了。”
程珂语气平缓,季晓川听出了异样,抬眼看去,却发现她那双墨黑的眼眸里,像是被什么笼罩住,灰蒙一片。
察觉他的注视,程珂对上视线,眼眸已恢复清明。
仿佛刚刚只是季晓川的错觉。
“说说你吧,你的名字是因为四川么。”
季晓川愣了愣,像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说:“也许吧,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程珂这话单纯就是打趣,笑过了却又突然想起那张身份证。
被遗忘的念头缓缓复苏,慢慢凝结成一个鲜明的疑问。
“你生日怎么和身份证上不一样。”
程珂语调轻松,毫无刻意的痕迹。季晓川却显然停滞了一下,他默了默,“登记户口的时候弄错了,农村很多都这样。”
程珂看着他,季晓川没有闪躲,脸色平静接受她审视的目光。
程珂盯着他半晌,然后轻轻说了句,“好像的确是这样。”便挪开了目光看向岸边。
余光里,季晓川扭过头,看向和她相反的方向。程珂转过头看他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他的轮廓比白日里更加分明,也更显疏离。
两人再没找话说,船舱里安静了。
船娘掌着舵,技术娴熟地将船开回岸边。回程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程珂却困得睡着了。
外套从椅上滑落,落在她脚边。季晓川伸手捡起,程珂一动未动。她身上穿着白色修身T,包裹着她瘦窄的腰线和盈盈的胸部,几缕碎发拂在她脸上,看起来干练却又隐隐柔和。她没戴什么首饰,手腕、十指、脖子,眼睛所及之处都是细腻光洁的皮肤。不需要任何点缀,就风韵无比。
季晓川对她的印象停留在那个午后,抬眼时彻底压制他的那一眼,让他此后每每回想,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和季晓川见过的女人不一样,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说,季晓川就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将他们自然而然地隔离开来。
那可以是阶级,金钱,乃至身份。
任何一个词都可以准确表达出他们的差别,季晓川很清楚这一点。
人声渐进,季晓川挪开目光,将微微弯曲的后背直起。
靠岸的时候,船头撞击沿岸的石砖,船身晃动了一下,程珂睁开眼。
“到了。”
季晓川起身。
程珂没从小憩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将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揉了揉脸。
季晓川上了岸,看着船舱里的程珂。
过了片刻,她抬手将碎发往后一揽,抓着船杆起身。季晓川下意识伸手,程珂看了他一眼,抬腿轻松跨上了岸。
季晓川收回手,什么也没说。他知道程珂并不是那种需要男人伸手拉一把的女人,她骨子的孤傲,独立,早成为包裹她的皮囊,看一眼就明白了。
季晓川将手里的外套递给她,程珂接过,看了看时间。
“回去了。”
季晓川点头,问:“要打车么。”
程珂松了松筋骨,“再走两步吧。”
回去只花了十五分钟,健身房的玻璃窗内跑步的女孩已经离开。
程珂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问季晓川,“骑车了没。”
“嗯。”季晓川说。
“明天见吧。”
“好。”
程珂的身影没入梧桐树的阴影里,拐过弯,彻底不见了。
季晓川在原地站了一会,几分钟后才转身走向停车的地方。
季晓川跨上车,插入钥匙。电动车的大灯坏了很久,只剩辅灯还能亮。暗黄的灯光照着地面,晕出椭圆形的光圈。
虽然暗,却也能照亮他回家的路。
季晓川踢开撑脚,往家的方向骑去。
过了一个街口,绿灯跳成了红灯,季晓川停下。身后两辆电动车的主人大概认识,用家乡方言说着话,声音洪亮,话里带笑。
季晓川默默停着,忽然看向左侧的街道。
远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明晃晃地亮着,车内亮着黄色的顶灯,程珂靠着椅背,左手搭在窗沿,指尖的烟火忽明忽暗。
红绿灯跳了,身后喇叭声响起,催促着他往前走。季晓川收回眼,转动手把,没有再回头看。
程珂抽完一根烟,神智已经完全清醒。她看见季晓川了,在他扭头的时候。车后座方形的外卖箱,隔着几米远,一眼就能认出来。
将烟掐灭,程珂发动汽车去了就近的商场。速战速决地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就打道回府。
到酒店已经快十点,冲了个澡,睡意全无。
打开电脑处理工作,却又静不下心。华通的项目她考察了很久,上市计划推进也很顺利,并无棘手之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环境的不同,这趟杭州行,程珂总觉得不安。就像某些事情,明明做的滴水不漏,却又有人暗中窥视着一样。
这些天苏昭辉对她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雪茄沾上汽油的味道,就不干净了。
程珂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干净?这世间又有什么是彻底干净的?
身后的电话乍然响起。
程珂起身拿过,是苏昭辉打来的。
第6章 爽约
“还没睡?”苏昭辉问。
两人打电话,无论是苏昭辉打来还是程珂打过去,绝大多数情况下,先开口的都是苏昭辉。
苏昭辉作为程珂的直系上司,工作关系必然优先于朋友关系。至少程珂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苏昭辉怎么想,她并不想知道。
“华通的人见过了?”
“嗯,和刘祁峰聊了一会,吃了顿便饭。”程珂隐去了相谈的细节,只挑轻的话头说。
苏昭辉又问了几句就没再问下去,她一向对她手上的项目不太过问,也不会过多干涉她的决定。
十几年过去,程珂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卖出一套医疗器械都能高兴半天的小女孩,如今她钱权两得,早已今非昔比。
两人闲聊了一会,苏昭辉说起法国酒庄的事。去年葡萄收成好,试酿出来的酒成色很不错。苏昭辉爱烟好酒,在这两样东西上面花了很多心思。
苏昭辉对喜欢的东西有种变态的执着,但和那些喜新厌旧的人不同,苏昭辉的执着是持久性的。因此她的性子很适合做生意,毕竟一件事做到极致,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做庄园是这样,做投资更是如此。
程珂清楚知道——在苏昭辉的认知里,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够拿来投资,无论是人还是事。
只不过在过去十几年里,那些被苏昭辉投资过的项目或者产业,无一不为她换来了大量的金钱。
程珂心想,这种“必然”的结果,在不出大意外的情况下,会陪着苏昭辉的一生。
苏昭辉察觉她的走神,轻笑着叫了她一声,“想什么呢。”
程珂回过神来,笑了笑,不着调地说,“晚上那条鱼烧的不好,腥死了。”
“噢?怎么刘祁峰没好好招待你,连顿饭都那么磕碜。”
程珂靠向椅背,轻轻说了句:“谁知道呢。”
苏昭辉笑了笑,“等你回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的厨子不错,老字号了。”
程珂“嗯”了一声,过会程珂伸手去摸手袋里没抽完的普通香烟,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火。
“下个月我要去趟纽约,她在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我得去看看。”苏昭辉想到哪说到哪,说完酒庄话题就很快跳到另一个上,从不拖泥带水。
程珂静静听着,时而附和两句。
烟雾缓缓升起,程珂挥了挥手,将烟气打散。有些话排在心里上下翻腾,找寻着合适的时机。
苏昭辉察觉她的有话要说,语速平缓下来,等着她开口。
烟灰落到地毯上,程珂盯着看了半晌,起身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呼了口气,程珂郑重地叫了声——
“苏总。”
电话里一阵沉默。
苏昭辉没有应声,程珂语调沉沉,“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晚点回去。”
程珂刚跟着苏昭辉做事的时候,苏昭辉还只是海茂集团下面一家小分公司的总经理,与如今“总”的级别是天上地下,可程珂却还是一口一个“苏总”地叫着。
那时候她正经历着人生第二次重大变故,因此抓到一根稻草,便想努力上岸。
苏昭辉也正喜欢她这一点,即便她心思不纯,好在有股子狠劲和拼劲。因此她是什么出身,原先是哪一派系的人,苏昭辉一点儿也不在乎。
空调的风吹动着墨绿色窗帘,一摆一摆的,晃着程珂的心思。
房间里很静,隐约能听见湖水拍岸的声音。
程珂握着手机,脑中思量着如何应对苏昭辉接下来的盘问,刹那间,她听见苏昭辉的说话声,
“晚几天又不是什么大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苏昭辉停了下,语气透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打电话给我。”
也许苏昭辉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又或许只是说惯了这句话而已。
“好,我会小心。”程珂说。
苏昭辉应景地打了个哈欠,两人道了安,挂线了。
程珂在地板上简陋的睡铺睡下,辗转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等到天光大亮日夜颠倒,才有了睡意。
一觉睡到下午,直到服务员敲门送干洗完的衣物,她才醒过来。
将衣服放到床上,程珂顺便叫了餐。填饱辘辘的五脏庙后,就埋头处理工作。
等饱腹感消失,时间已经临近八点。
程珂合上电脑,拿上新买的成套运动服,换了鞋去往南山路。
八点一刻,季晓川没有出现。
程珂盯着门口冷哼一声,心想她就是脑子糊涂了,放着专业的私教不找,非找季晓川这样的半吊子。
连放她两回鸽子,季晓川还真能耐。
从通讯录里翻到季晓川的号码,程珂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程珂火躁地挂断,过几秒,再打。
同样冰冷的女声,程珂彻底怒了。她看着玻璃窗反射出的倒影,心中怒气冲冲。
程珂选了台跑步机,直接设了高速,连热身也没有,直接跑了起来。
窗外灯火辉煌,程珂肚里有气,压根看不进去夜景。左腿右腿迈开,连喘气时间都不留,足足跑了四十分钟。
跑完后立刻做拉伸,对着器械一顿猛练。
健身馆老板叫王韬,认得程珂。见她整晚上高强度健身,几次想上前搭话,都被她心无旁骛的样子挡了回去。
两小时后,程珂终于结束运动。
王韬找到机会递了瓶水给她,程珂说了句谢,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程小姐以前一直有在健身?很多动作都很专业。”王韬说。
程珂靠着动感单车,汗滴顺着她的侧脸滑下来,黏黏腻腻的。拿毛巾擦了擦,才说:“有空的时候跑跑,出出汗。”
王韬点点头,又问:“程小姐的腰是不是受过伤?我看你好像在做对腰部的锻炼。”
程珂挑眉看他一眼,说:“脊柱侧弯,老毛病。”
王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正打算向她推荐几位顶级私教配合训练,却听见程珂的手机一声响。
程珂低下头看手机,是一条短信——“抱歉,有事耽搁,你还在健身房么?”
发件人,季晓川。
寡淡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有事先走。”她朝王韬点点头,抓起水瓶往洗漱室走去。王韬张着嘴,目送程珂离开。
洗漱完出来,程珂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丢进了垃圾桶。
晚风习习,她站在健身房门口,点了根烟。
夜景一成不变,程珂却觉得和刚刚在跑步机上看见的完全不同了。
哪都是灯光,哪都是热闹的样子。
来时穿的是运动套装,此刻换上了休闲服,一贯的白T长裤。程珂将脏衣服袋子丢进车座,甩上车门转身往某处走去。
周冰在堂内忙得不可开交,见她进来就招呼她随便坐。酒吧卡座里,几桌客人搭伙凑在一起玩骰子,兴致高涨,呼声合着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
程珂在吧台边坐下,也没点什么,只看着周冰忙前忙后。
“这群孙子,把人当牛使呢。等老娘发达了,也让他们尝尝端茶送水的滋味儿。”周冰招呼完那几桌客人,大咧咧地在程珂身边坐下,“来杯冰水,哎,你喝什么。”
周冰画着深棕色的眼妆,灯光照在她脸上,颇有几分夜场女郎的韵味。
程珂笑了笑,说:“随便吧。”
周冰咕咚灌下一杯冰水,对着吧台里的人吩咐说:“小赵,给我姐们儿调杯拿手的来,要是我姐妹儿说个不好,你就卷铺盖滚蛋吧。”
周冰说话直爽,带了丝匪气,叫小赵的调酒师被她吓地一愣一愣的,抱怨道:“冰冰姐你可别吓唬我。”
周冰笑说:“那还不麻利点儿的。”
小赵忙不迭转身拿酒。
“为那事儿来的?”身侧安静了点,周冰看着程珂说。
“没,刚健身出来,到你这坐坐。”
周冰松了口气似的点头,“我就怕你太上心,搞得我都不知道帮你是对是错。”
程珂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手机屏幕,说:“这事儿我会记你的情。无论结果怎么样,我自己能承担。”
“承担?你还想搞多大的事儿呀。”周冰将小赵调好的酒放在她身侧,指尖夹着杯底往前一推。随手又点了根烟,“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别说过了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结果都一样。所以我再说点什么也没多大用处,你就是你,改不了的。”
程珂笑了笑没说话,浅浅抿了口酒。酒味不冲,片刻回甘。程珂笑着说:“他不用卷铺盖走了,挺好喝的。”
周冰点了点烟灰,眼尾上挑,微微得意,“也不看是谁带出来的。”
过会周冰说:“还是说说你吧,上次忘了问你,这些年找对象了么。”
程珂神色没有波澜,随意说道:“以前有过,后来随便玩玩,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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