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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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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文斌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
  今天一早,季晓川参加完赵元生的表彰会后便径直往会场赶来。季晓川没有身份证,到了会场后还是严文斌出来将他带进去的。
  除了他俩和吴教授,打下手的季晓钰外,新来的两个实习生也一并来了。
  一行六人,可谓是倾巢出动。
  主持人还在采访第二组的李总,严文斌实在听不下去,便趴在电脑前检查每个参加企业都该准备好的演讲PPT。抬头的时候,却见季晓钰直直地看着舞台前方,严文斌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问:“想什么呢,魂都没了。”
  季晓钰拧着眉,视线一动未动,再次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指着程珂所在的位置说:“文斌你看看那。”
  严文斌顺势看去,看见那抹黄色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程珂?”
  虽然离得不近,但严文斌知道自己和季晓钰绝对没有看错,那样的气质和容貌不是程珂是谁。
  “晓川……晓川,程珂居然也在。”严文斌有些失态地开口,半天却不见身侧人开口,他看过去,却见季晓川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你早知道?”
  “刚刚看见了,她进门的时候。”
  严文斌一脸懵,“那你怎么没说。”
  季晓川没有接话,视线紧紧盯着那抹明黄,想起程珂方才的表情。
  震惊,无措。
  她并不知道会在这碰到他。
  还有苏耀辉……季晓川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到陌生。脑海中,一些分散的记忆拼凑起来,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
  只是无论怎么想,总有一重接一重的迷雾笼罩在眼前。
  他始终无法彻底看清。
  究竟还有多少故事他不曾知晓?
  季晓川并未将戴老板终止合同背后的真正原因告诉严文斌与吴教授,如果上次是因为苏昭辉介入。
  那这一次……季晓川看着台上热烈的气氛,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
  一切都巧合的无法解释,如果是刻意安排……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
  季晓川感觉神经猛然一跳,耳边赫然传来主持人热烈的声音:“最后一家被抽中的企业编号是……0386!有请公司代表人上台。”
  话音刚落,一旁的严文斌克制不住兴奋地抓起桌上的编号牌说:“0386!我操,真他妈中了!晓川快快快,准备上台了。”
  两个实习生同样兴奋,“季工,严总看你们的了!”
  严文斌拔了电脑,见季晓川不动,问:“你不上么?还是我来讲?你做实物展示?”
  季晓川默了下,缓缓说:“走吧。”
  “这个帅诶。”坐在程珂后排的女人,在季晓川上台的瞬间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褪去了西装外套,季晓川穿着纯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便上了台。
  程珂静静看着,心底却被一片寒意笼罩着。
  台上的季晓川身姿挺拔,眉眼沉稳,打眼一看竟有几分商业新贵的味道。
  但程珂知道,并不是。
  台上工作人员调整着展示架,季晓川挽着袖口操作电脑连接投影。
  明明头顶是那样亮的灯,程珂却觉得那些落在季晓川身上的光,是灰色的。
  那副宽阔的肩头,仿似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却始终支着他撑下去。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
  似是心电感应; 季晓川抬头看向她。
  几秒钟的时间里; 两人静静对视着。季晓川面色平静; 程珂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让她安心的意味。
  是一种沉默的力量。
  程珂不禁想; 为什么季晓川对超出预想的事情,总能做到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的视线很快挪开,没有再看她一眼。程珂知道,这样是最正确的做法。
  此刻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此刻他们都应该是陌生人。
  严文斌倒也聪明,察觉到季晓川和程珂之间的不寻常,视线对上程珂时; 只淡淡的点了下头。
  身侧的苏耀辉怡然地靠在椅背上,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虽是疑问,但总有种明知故问的感觉:“你们认识?”
  程珂收回眼,平静开口:“见过几次,不算熟。”
  苏耀辉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嘴唇,低声说:“噢?是么。”
  几分钟后; 最后一组演讲开始。
  时间与厚重的过去赋予了季晓川独一无二的沉稳; 他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口齿清晰。说的每一句话都精炼无比; 总能最准确地向观众传达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似上一组李总的诙谐风趣,季晓川给所有人带来的是另一种氛围。学术上的专业性。
  举手投足间,讲台与季晓川融为了一体; 加之严文斌默契的产品展示。短短十五分钟时间,季晓川他们竟像是开了一场小型的产品发布会。
  到末尾,季晓川的目光扫过台下,不动声色地看了程珂一眼。最后利落结尾:“谢谢大家,我们的演讲结束了。”
  身后掌声四起,对这一场高质量的演讲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人长的不错,连条理都那么清晰。今年是不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去年我没见过他们。”
  身后另一人说:“应该是第一次来,运气倒真不错,一次就抽中了演讲机会。要不是专业领域不同,我也想投一把呢。”
  程珂面色依旧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内,她的掌心早已因为紧张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的,只要有机会,季晓川便不会放弃。他并不差,甚至比大多数人都更优秀更努力。
  那么,上天能否善待他一次?
  苏耀辉拍了拍手,掌声传入程珂耳畔,他看向她,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问的不是项目怎么样,而是“他”怎么样。
  手握紧又松开,程珂抬眸看向苏耀辉,积压的情绪缓缓冒出了头,她受够了苏耀辉抑或是苏昭辉,不经意间的试探与打压。
  她一字一句说:“我觉得很好。”
  怕是不够,又添了一句:“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苏耀辉愣了下,片刻笑起来,却没接话。目光转回舞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正在采访季晓川,几个常规问题后,却见她翻了翻台本,说:“看得出来季先生的专业知识水平非常之高,只是不知道季先生毕业于那所高校?说不定台下就有您的校友呢。”
  话题一出,严文斌立刻白了脸,神色复杂地看了季晓川一眼。随即往前一步,接过话筒说:“我们请的名誉顾问是杭大的吴作添教授,我们都是杭大的学子,在场应该有不少是我们的校友吧。”
  一个“我们”巧妙地将主持人的问题带了过去。
  主持人迟疑了一会,不动声色地朝台下看了一眼。
  正是程珂他们在的地方。
  程珂心中一凛,扭头看见苏耀辉朝主持人轻轻抬了抬下巴。
  音响立刻传来主持人不依不饶的声音,“季先生您也毕业于杭大么?”
  严文斌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虽不知她为何针对他们,但他可以确信这是主持人的恶意询问。
  他沉住气,扯出笑容故作调侃说:“看来主持人对学历很执着啊。”
  一边说,他一边将身子挡在季晓川身前。
  肩膀忽然被人揽住,严文斌心底一沉,大呼不好。
  手中的话筒被抽走,季晓川眉目清明,表情平缓却依旧不卑不亢。
  “因为家庭原因,我没参加高考。”他的声音轻越,短暂停顿,他接着说:“所以按学历算,我应该初中毕业。”
  一石激起千层浪。
  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都不由吃了一惊。
  主持人愣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如何接话。却见季晓川没有任何难堪的神色,转身看向台下,目光在一处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如果说学历是禁锢我的第一把枷锁,那我现在正在用这里。”季晓川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语气不疾不徐,却充满力量。“寻找打开它的钥匙。
  他的目光落在程珂身上,然后缓缓挪到苏耀辉的脸上。
  “人生还有无限可能,至少这一刻,我想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偌大的会场在一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舞台上的灯光照着季晓川,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将话筒交给主持人,他拍了拍呆愣的严文斌,示意他下台。
  严文斌心里情绪翻滚,到最后他抹了把脸,然后在季晓川肩上捶了一拳,笑着说:“好小子,风头都让你出了。”
  台下,程珂的脊背挺得笔直。身后掌声经久不息,一股酥麻酸涩的感觉从程珂心里蔓延开来,微长的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里,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苏耀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松了松领带,眼底的温和慢慢被冰冷所替代。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只见苏耀辉一声轻笑,薄唇轻启,用极度不屑的语气吐出了四个字——“不知所谓。”
  片刻,他猛然起身。在一片错愕中,将程珂拉起朝外走去。
  披肩落在地上,程珂回头,手上用力挣了挣却被他抓的更紧。
  “苏总。”她压着怒气,另一只手去提裙摆。饶是这样,苏耀辉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程珂只能快步跟着,避免被裙子绊倒。
  余光一瞥,程珂看见三步远的地方,季晓川与抱着产品的严文斌正走下讲台的楼梯。
  程珂心中暗道不好,果然见季晓川皱眉,身形一动便朝他们大步走来。
  短短一秒时间,季晓川已经拦住了苏耀辉的去路。
  “放开她。”他冷冷出声,右手稳稳扣在苏耀辉的手上。
  苏耀辉终于停下脚步,似是觉得眼前这场景好笑极了,回头看了眼程珂,微微偏了下头。
  语气讽刺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不熟的关系?”
  程珂的心脏猛然跳动,没有看季晓川,她看向他身后的严文斌,严文斌反应过来,当即拦住季晓川。
  朝他们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后排不少人甚至起身试图将眼前的状况看得更清楚一些。
  季晓川却一动未动,手上的的力道甚至加重了几分。
  程珂恨然抬头,用几近决绝的的语气对他说:“松手。”
  她看着他的眼睛,似要看到这双眼的深处。眼眶有些许湿润,程珂别开脸,低声对苏耀辉说:“苏总抱歉。”
  苏耀辉勾了勾唇角,看向季晓川,视线慢慢向下,落在他的手上。
  “还不松开?”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着痕迹地轰塌了。
  季晓川缓缓松开手,手臂垂下,五指却收紧捏成了拳。
  苏耀辉抬头与他平视,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让程珂一次次违背苏昭辉意愿的男人。
  将他好好打量了一番,苏耀辉不免有些失望。
  再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男人。
  不仅穷,甚至还是个没身份的黑户。
  有什么好?
  那天徐亮同他说,程珂心里有人了。他怎么也不信,是她把她从那种地方里拉出来,是他把她从一个卖酒妹变成人人敬仰的程总。
  即便他时至今日依旧看不上她,但她的生死还是他苏耀辉说了算。
  那颗忠心除非他不要,否则谁也别想沾染半分。
  苏耀辉挪开眼,手缓缓松开,揽在程珂的腰上,低声道:“——走吧,程副总。”
  程珂死死咬牙,迫使自己的脚步保持平稳。
  可当会场大门关上的瞬间,脚下一软,程珂还是支撑不住跌软了下去。
  苏耀辉没有去扶,而是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烟。
  慵懒地点上一根,抽了一大口后又缓缓吐出。
  他弯下腰,右手夹着烟,他反捏住程珂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烟雾在程珂脸侧缭绕,一片迷雾中,苏耀辉轻轻吹了口气。
  像是回忆着什么,片刻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不是自己受够了当黑户的苦,到如今见了他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第71章 晋江文学城
  这是这座城市最后一片棚户区。棋牌室; 花柳巷; 无证经营的小旅馆; 在这块土地上繁荣地开着。
  在犄角旮旯里的一间旅店大厅内; 三两个社会青年凑在一块大牌。木门被推开,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谁也没多看他一眼。为首的男人斜叼着烟,将手中的牌打出,吐着烟圈问:“住店还是找人。”
  “找人。”
  “几零几。”
  “401。”
  翻出册子,他问:“报下你朋友姓什么。”
  “陈。”
  男人合上册子,往桌上一扔; “上去吧。”视线又回到牌面上,“老子还没打呢,把手放开。”
  楼梯是木质的,每走一步,底下变落下厚厚一层灰。
  旅馆一共有五层,一层有六间客房。现在是晚上九点,走道上依稀可听见各个房内传来的嘈杂声响。
  有喘息声,有叫骂声; 以及喋喋不休的絮叨声。
  男人没有停下; 径直走到四楼。辨清了方向后,他朝左侧走去。
  401; 最里面的那一间。
  有序地敲了三次,门内有了动静。
  隔着门板,女声传来; 带着鼻音:“谁?”
  男人垂了下眉眼,回答:“阿珂,是我。”
  门由内打开,男人抬起头,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露出一双深沉清冽的眼眸。
  屋内没有开顶灯,只有窄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
  季晓川看过去,看见桌上地上散落着十几个易拉罐。
  程珂没有穿外套,一件黑色半高领毛衣下是一条咖色长裤,整个人单薄又摇摇欲坠。
  看清是季晓川后,她勾唇笑了笑,迟缓地摘下他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那么谨慎做什么。”抱着手臂,程珂靠在门沿上,微抬着头,只堪堪露出一双红唇,“在这儿,谁也不关心你是谁。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身份,谁也不在乎。”
  冷风从楼梯口灌上来,季晓川皱眉,说:“先进去吧。”
  程珂低头,点了下,转身朝内走去。
  走到桌前,在老式木椅上坐下,片刻抬腿放在椅上,蜷成一团。
  季晓川走进房间,关上门。空气掺杂着霉味,让人不舒服。
  他走到窗前,手触到窗帘的瞬间,听见程珂说:“别开窗。”
  伸着的手顿了下,片刻收回。
  程珂又拉开一罐啤酒,拉环掉在地板上,弹到了一边。程珂没有穿鞋,高跟鞋倒在一边,季晓川将鞋扶正,有序地放在床边。然后默然弯腰,将地上散落的拉环全部捡起。
  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坏了很久,夜里九点的温度,颇有凉意。
  拎着来的塑料袋里已经没有啤酒,程珂手里的,是最后一瓶。
  两打十二瓶,她全部喝尽了。
  季晓川拿起袋子,将空瓶收到一起,然后伸手将程珂手里的那瓶抽出,一口饮尽。
  把床上叠好的被子摊开,掀出一角。季晓川转身将程珂整个人抱起,程珂愣了一秒,然后缓缓将脸靠在他的胸膛,缩了缩。
  六十一晚的住宿,被子倒还算干净。没有空气中的那股霉味,甚至还带点洗晒后的清香。
  季晓川摘下鸭舌帽放在一边,替程珂拉好被子,然后脱下外套睡了下来。
  右手穿过她的脖颈,将她圈在了怀里。
  淡淡的酒气在鼻息间环绕,季晓川抚着程珂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能说了么?”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说给我听?”
  程珂吸了下鼻子,右手动了动,摸索着环住了他的腰。
  在这一刻,她仿似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歇的港湾。
  故事太长,从哪说起呢?
  程珂闻着季晓川身上的味道,将尘封了长达十几年的记忆之门,缓缓打开——
  那一年,她满十六岁,高一课程刚结束,离高二还有漫长的暑假。
  夏天又闷又热,即便是清晨,刷完早餐店里的碗,程珂整个人便像水里捞起来一样。
  两件白短袖,一条五分裤,一条蓝色百褶裙;两身衣服,就是程珂这个夏天所有的衣物。
  短袖已经洗的发薄,像是一扯便能轻易扯破。
  程珂洗完碗,将箩筐里的碗碟抱着放到后厨的台子上。几十斤重的篮筐,程珂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一次性搬完。
  早餐店的女主人是程大海的堂姐,程大海死前,便厚着脸皮让程珂去她打打零工,虽说赚不了钱,但至少一顿早餐钱可以省下。
  程大海死后,程珂为了养活她痴呆的母亲,便提出承担下刷碗擦桌的活。早上四点起,忙活到七点二十结束,七点半准时走进不远处的学校大门。
  一早上的工钱是二十块钱,程珂做满一个月,能赚六百元钱。
  只要省着点花,也够她们娘俩开销。
  这时候的程珂想着,等再干一年,她存点钱就去把自己的户口去想办法弄上。
  因为她妈王芳痴呆,当年不知被谁搞大了肚子,等程珂三四岁时,她的外公外婆终于回来了一趟。但这一次却是为了将她妈移出户口本而来的。
  自此王芳连着程珂,成了飘荡的两人。
  后来,经人介绍,王芳去到了隔壁村子跟了程大海。
  从那以后,没有生育能力的程大海便成了她的父亲。
  王芳虽然痴呆,但容貌姣好。程大海待她真心实意,对水灵的程珂更是关爱有加。
  日子一天天过着,程珂到了上学的年纪,程大海这才意识到程珂没有户口。再一想,自己甚至没和王芳扯证。等他找到当年的媒人一问,才知道程珂的外公外婆两三年前因为吵架,点了老房子一同被烧死了。
  老房子没了,爹娘没了,根也没了。王芳真的成了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
  因为王芳有过户口,程大海靠着在工地上做活的本事,赚了点钱终于把独立无户的王芳上到了他的户口本上。等轮到程珂时,队上却说了一句需要收养证明。
  可哪来的证明啊?谁也不知道程珂的亲生爹是谁。
  那时候领养手续抓的严,政府一句没亲爹同意就不能领养,将程大海打了回去。
  程大海只要有空便想着办法给程珂上户口,钱啊,礼啊都送了。政上的的工作人员却压根不松口。
  程珂自有记忆起,就跟着程大海跑了无数次政府办公室。看着程大海一次次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直到有一次,她憋急了去上厕所,听见隔壁蹲位里,工作人员的谈话。
  “老婆傻的,带来个野种还这么上心,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那种野种给两口饭吃,养活大就不错了。就那两个钱,还想上啥户口啊,想的倒简单。”
  程珂握紧了拳,嘴唇几乎被咬破,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
  擦干眼泪,她拉起正给小领导扫地的的程大海,脸色决绝地离开了。
  从那刻起她知道,只有变得有钱有势,那么她想要的一切才会有。
  因为穷,真的是罪。
  后来程大海在工地因为中暑,从高处跌落死了。那天是高温放假的日子,领导一口咬定程大海是自作主张来加班的,以此为由只给了程珂微薄的丧葬费。
  但程珂知道,程大海是为了领导允诺的一点五倍工资,才去工地赶工期的。
  可谁也不在乎,只有程珂知道她连继父也没了。
  由于程大海生前已经托了关系,给程珂说好了乡镇高中的读书机会,初三这个暑假,程珂替程大海出了殡后拿着不多的存款去报了名。
  早上在校门口的亲戚家刷碗,晚上在路边买点菜走路回三公里外的家给王芳做饭。
  一眨眼就过了一年,这日程珂照常将几十斤重的碗筷抱到后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程珂已经十六岁,整个人已经发育。
  遗传了王芳的肤色,程珂的皮肤很白。
  站在后厨的门口,她将短袖下摆朝前扯开,让风灌进来将衣服吹干。依稀间,露出的皮肤雪白如玉,鼓起的胸脯也十分饱满。
  一双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直接窜进她的衣服,在前面揉了一大把。
  程珂仓皇躲开,竟发现是堂姑的丈夫,她吓的甩了他一个巴掌。引得男人发了狂,将她拖进后厨扯烂了她的衣服,男人压在她身上,一边骂一边动,“小婊子,一对奶子长得比你姑姑大多了。”
  程珂拼命挣扎,却不知男人的力气竟如此之大。蓝色百褶裙被掀到腰部,内裤都被他扯开,就在他脱了裤子要强来的时候。她堂姑闻声赶来,拿起扫把重重打了她丈夫的后背。
  虽是如此,却转脸打了程珂两个耳光,“不要脸的东西,谁让你天天穿这么短的裙子,活像街头的婊子。别和你那死妈一样,到头来被人搞大了肚子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程珂将裙子扯好,衣服却被完全撕坏,转身拿了一件破围裙穿好,遮住身前的肌肤。
  由始至终,她表情冰冷,一言未发。
  看见程珂的狠戾的目光,堂姑有些慌神,身子微微将倒在地上的丈夫挡住,她怕她真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就在这时候,店门外传来声响,“李红,李红!”等那人寻到后厨时,一见屋内的景象就顿时明白了什么,但事态紧急她顾不上管这些烂事,只对着程珂说:“娃,你快回家看看,你妈摔死了。”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
  王芳死了; 死在程大海的忌日。
  听到消息; 程珂依旧一动未动; 好像死的不是她的妈一样。清晨的光照进后厨; 落在她脸上时,报信的,她堂姑,堂姑父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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