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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回归]贤侄你好-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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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抬起手猛地擦去眼泪,“沈伯伯,藤原阿姨。”
    *
    堂屋里,简离让人翻拍了外公的照片挂在正中的墙上,案前有牌位与香炉。
    清水玲子和沈旭钊洗净了双手,端肃了眉眼,一人三柱清香,拜在我外公面前。清水玲子更是坚持前额点地,磕头磕得噔噔作响,最后是给沈旭钊强行拉扶起来的。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心虚。我不知道外公在天有灵会不会怨我,居然将他们堂而皇之地带进他了的房子、带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还不适宜将书院里点个灯火通明,我把他们带到二楼的书房——那个我从小梦到大的地方。打开了书案上造型古朴的一盏台灯。
    如豆的灯光下,清水玲子的面色又激动又宽慰,原本就清瘦的脸,双颊瘦得全部凹了下去。不足一个月之前我还见过她,当时根本不是这般惨淡的模样。这段时间她不好过,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藤原进夫对她撒的那个谎。
    清水玲子紧紧凝着我,几度欲开口却无法成功,她的双手死死地交握,唯恐一放开便会情不自禁地上来拉住我的手,又怕遭到我的嫌恶。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的前夫代替她开了腔。
    “醉丫头……我和你妈……和你阿姨来了青溪三天了。一直在等你。”
    男人还是那幅模样,温和爽朗,一脸敦厚,即便是表情平静的时候都像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没见过我的生父,甚至连照片也没有。他,就是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的爸爸的模样,恐怕这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了。
    我酸了鼻腔,低下头去,瓮声瓮气,
    “我今天刚刚回来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旭钊道:
    “是你阿姨,她一定想要见见你……她身体不好,又找不到人陪她,只能找我。”
    我抬起头,再度看向清水玲子,于心不忍道:
    “一个月前,我……我并没有说不想再见到你。如果藤原叔叔真的那样对你说……那、那就是他骗你的。”
    清水玲子听闻一怔,随即呜咽一声脱口而出,枯瘦的手急切地捂住了嘴巴,忽然间便哭得不可自抑。
    沈旭钊莫可奈何,一下接一下轻拍她的背,又慌忙四处找纸巾。
    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纸巾,亲自交到清水玲子手里,被她趁机牢牢地抓住手。
    “醉、醉儿……”清水玲子并不拿纸巾擦脸,涕泪横流,“我就知道你不会那样说……你、你那么善良……你根本就舍不得说狠话……你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你证实了醉丫头根本没有那个心思,该放心了。”
    沈旭刊从清水玲子手里抢过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纸巾,替她擦了眼泪。
    这情形让我有些不失所措,忍着心酸将一包纸巾全数拿出来,想了想,全递给了沈旭钊——时至今日,我仍是无法释怀,即便是内心再心疼清水玲子,也做不到对她表示主动的关切。
    清水玲子却觉得很是宽慰,自己拿出纸巾,背了我们把鼻涕擦净,颤抖着双肩转过脸来,
    “醉儿……藤原说你不愿意见我,也不让我跟你联系。可我实在是担心你……只能找你爸……找你沈伯伯帮我。你……你还是和沈家兄弟在一起吗?我求求你……离开他们,好不好?”





     426 陈年老事(二)
     更新时间:2013…7…10 18:41:21 本章字数:4313

    我断然料不到这样一句话有朝一日会从清水玲子嘴里说出来。一时间惊忪得作不得反应。
    沈旭钊沉重地叹了口气,拍拍清水玲子的手背,
    “把话说清楚些,别吓着孩子了。”
    清水玲子急忙点点头,像是生怕我不肯听她的话,捏紧我的手,一字一句道:
    “醉儿……妈妈不要治病了,你让沈家兄弟把会诊团撤了,妈妈就算不活也不能再连累你!你不要再和沈家兄弟有联系,行不行?你爱的那个男人,他已经要结婚了是吗?而你身边的这一个,你并不爱他是不是?所以离开他们好不好?珑”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连心都给塞得疼起来。
    顾书凝让我离开沈家兄弟,简离暗示过我不要和沈临风搅在一起,清水玲子居然还不远千里跑来面对面这样对我说。
    我又怒又急躁,一把挣开她的手,沉声道狰:
    “您为什么又要说这样的话?即便您予我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这样对我的人生提要求!您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我和沈家兄弟的事情?您知道什么啊您就要求我离他们远远的?!”
    “醉丫头!”
    沈旭钊并未见过我直面对清水玲子的冷漠与顶撞,情不自禁地摆出了父亲的架势。清水玲子却惶然伸手将他阻住,
    “你别!别怪醉儿!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气充胸囊,咬紧唇不语,生怕更加口不择言的话冲口而出。
    沈旭钊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转眼间又是一副又急又无奈的样子,
    “醉儿,你……你阿姨已经停止治疗了,你不能这样冲撞她,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我平生最恨讳疾忌医之举,况且清水玲子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消极抗医的行为。如今她的病情好容易有些起色,却又一次地放弃治疗,这叫我惊痛交加,刚刚按捺下去的愤然又生生地冲上了头顶。
    “你……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放弃治疗?你是怪我不该救你吗?!”
    沈旭钊惊怒,
    “醉丫头!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
    我气极攻心,吼回去:
    “她不是我妈!”
    沈旭钊被我噎得一怔。
    “不治不治……好吧!你治不治是你的事!”我红了眼冲清水玲子嚷:“你自己的生命你也这样不爱惜,我一个外人还瞎忙什么?!算是我不懂事,算是我不知耻!明明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要一再不知进退地找人给你诊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病!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醉你给我住嘴!”
    沈旭钊忍无可忍,站起来越过身前的清水玲子,大掌已经抬到我头顶。
    我无所谓地直起脖子挑衅地迎了上去——打就打!打了我这些话也一样要说!
    与心底里那股又痛又失忘的复杂情绪比起来,皮肉疼又算得了什么?
    “旭钊!”
    清水玲子大惊之下冲起来拦住就要劈到我脸上的沈旭钊的大掌,急切哀声道:
    “旭钊你别这样!这不是她的错啊……旭钊!你不知道这孩子为我吃了多少苦!你怎么还能打她呀?”清水玲子声泪俱下,“是我、是我对不起她!她的生活已经被我搅和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忍心打她!?她说得对……我和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还是那样一心为我……你怎么能动打她的心思啊?你从来都最疼她的啊!”
    清水玲子泣不成声,发泄地一拳一拳敲在沈旭钊肩上。沈旭钊刚毅的脸也多了丝难以言说的焦虑与痛心,收了掌任她敲打,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哭了好一阵,清水玲子有些倦了,抽泣着滑下身子趴伏回书案上。沈旭钊满眼通红,连连叹着气替她拍背缓气。
    我抹了把眼泪,从小包里拿出一瓶还未开封的小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推到清水玲子面前,
    “这里还没有茶水。这个是干净的,先喝两口缓缓吧。”
    发泄了一通的清水玲子情绪稳定了些,撑着坐直身子,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安慰的笑,迫不及待地将矿泉水往口里喂。喝得太急,两口下去就呛着了,又是一顿好咳。
    我不忍心看,低下头,
    “您说吧,有什么话,都对我说清楚。为什么不让我和沈家兄弟有联系,为什么不肯治病。我会安静地听完,不顶撞你也不质问你。但是请你……原原本本的,老实告诉我。”
    “我、我说!我都说!”清水玲子嘴角还淌着水渍,顾不上,一双冷冰的手又握了上来,“从前就不该骗你,害得你的人生这么辛苦。我造的孽,理应由我来承担。我不再连累你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眼看着清水玲子情绪又要激动起来,郑旭钊赶紧劝道:
    “玲子你别激动,慢点儿说,醉丫头她会好好听的!”
    我颤抖着舒了口长气,
    “在这里坐着也是难受,去卧室里躺下再说吧。”
    沈旭钊搀着清水玲子跟着我来到二楼的卧室。
    之前在修复阳光书院的时候,偶尔我会通宵歇在这里,因而卧室的柜子里一直有我备好的简单卧具。我将卧具迅速的铺上床,让沈旭钊扶着清水玲子躺下。
    清水玲子情绪亢奋,怎么都不肯好好睡着说,无奈,沈旭钊只能将枕头对折了塞在她头颈后,让她半躺着。我坐在床边,她拉着我一只手,握得紧紧的。她的眼光飘忽,仿佛是承载的东西过多,不得已经全数溢了出来……
    故事,一定要追溯到二十几年前来说。
    *
    二十几年前,安静到甚至有些闭塞的青溪镇,比起现在,更是鲜少有外人进来,而那个骄阳恣意的午后,却忽然来了头面光鲜的一对母女。
    那年轻女人温柔雅致,绰约多姿,一身浓厚的书卷气,看了就让人心生仰慕。她身边的小女孩儿约摸才三、四岁的样子,却是小小年纪就五官不俗,更是与她母亲一样通身肌肤雪白。唯一叫人心里生憾的便是女孩儿的右眼下方,有一块青色胎记,指甲盖大小,形状看上去像五更天里挂着的一枚弦月。
    女人来自北方的大城市,是个教师,借着暑假带着她的女儿来青溪旅游。青溪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女人是听懂行道的朋友的推荐才来这里,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未曾想到青溪的一水一桥、古旧的建筑群和纯朴的人文气息让她流连忘返。原本打算留宿两天就返程的女人,毅然在镇上的小旅馆里预约了十天的客房。
    青溪镇不大,不到两天时间,女人已经游遍了青溪的每个角落,对这里的古迹古典更是如数家珍。
    女人爱看书,青溪镇上,除了镇办的图书馆之外,就属镇尾的阳光书院里存书最多,甚至有些经典孤本,在图书馆里也根本看不到。在游遍青溪镇以后的时间里,女人每天都会带着女儿去看书,有时候是镇办图书馆,大多数时候会去阳光书院。
    阳光书院的主人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学者,青衫长褂,戴黑框的圆形眼镜,待人宽厚谦和,彬彬有礼。女人去书院看书,他会泡壶好茶来款待。夏季的江南多雨,女人看书的过程中总能遇见一两场疾雨,逢到这样的时候,老人便会多做些饭食,到了饭点,便留女人和她的女儿一并用饭。
    老人膝下原有一女,早年却因为车祸与女婿双双去世了,给他留下一个孙儿和一个孙女。那孙儿六岁不到,孙女才三岁,两个娃娃都长得粉妆玉琢,小小年纪知书达理,青溪镇里人们都格外怜爱他们。
    女人看书起来很入神,通常早上八点来到书院,到了午饭时间才停下。在这期间,女人的女儿便和老人的孙子、孙女玩在一起。虽然生长环境不相同,他们交流与玩耍起来偶尔会有鸡同鸭讲的时候,但毕竟都是年幼纯真,大部分时间三个小伙伴都相当的愉快。
    某天早晨,老人的小孙女梳了平时鲜少会梳的公主头,幽黑的长发乖顺地披到背后,头顶小辫子的顶端,夹了一月亮型的发饰。这样的发型小孙女是第一次梳,因为这些天和她一起玩的小姐姐一直都梳这样的头,她见了实在喜欢,便央求外公和哥哥帮她,无奈那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从来都只会把她的辫子扎成马尾。束手无策之时,小哥哥带了她求助邻居家的婶婶,这才给她梳好个这样的公主头。梳好头的小孙女满心欢喜,早早便候在书院门口翘首张望,等着的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姐姐。
    晚些时候,女人带着她的女儿来到书院,几个孩子迅速地又笑又闹地玩在一起,她照例独自去了二楼的书房看书。
    没一会儿,女人听见楼下院子里孩子们争吵的声音。她探头,见那小孙儿小大人似地站在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中间,自己的女儿和那小孙女却各自嘟着嘴瞪着对方。看样子是两个小姑娘吵架了,小男孩儿正在当调停人。
    男孩儿年纪不大,调停水平有限,两个小女孩一会儿说衣服、一会儿说发饰,叽叽喳喳地指着对方,谁也不让谁,将小男孩儿原本就断断续续的话搅得更没了逻辑。
    她本想下楼一探究竟,想了想,小孩子之间难免会有些小吵闹,自己大多可以自然化解,她一个大人横加干涉相反不妥,于是只朗声嘱咐了自己的女儿要乖一点,便又接着看书去了。
    孩子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书院的,她并不知道。
    时近中午,忽然下起一阵急雨,老人做好了午饭,几个孩子却玩得还没归家。老人猜孩子们是给雨困在了镇上的哪个角落里,劝女人不用担心,说只要雨势稍歇,他那个能干的小孙儿自然会将两个女娃娃带回来。女人却不放心,执意带着伞出门去找三个孩子。
    按老人的指引,女人先后去了几个孩子们常会去玩的地方,却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雨越下越大,女人心里隐隐泛出些不安来。
    青溪镇人口稀少,又逢雨天,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女人一路踩着水,几乎将小镇走了个通透,终于在镇子边缘的河口发现了三个孩子的踪影。
    这一看便叫女人的心脏差点跳停。
    远远的河口上,架着一座供修缉河口的工人们临时渡河用的简易独木桥。青天大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独木桥面湿滑不堪,三个给雨淋得蓬头垢面的孩子身上穿着由青藤条编织的简易蓑衣,男孩儿在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女孩儿,三个人就这么缩肩抖腿的横在桥面上向岸边缓缓移动。
    卡嚓一声,惊雷闪电忽起,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吓得大叫,两个女孩儿已经哇哇大哭起来。走在前端的女孩儿硬是给吓停了脚步,再也不肯向岸边挪动一步。
    雨太大,距离也不近,女人远远地看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自己的女儿。她急得赶紧丢掉伞,踢掉高跟鞋,一边往独木桥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醉儿!别怕!妈妈来了!站着别动,别动啊!”
    惊雷滚滚,暴雨如注,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声,叫女人心急如火撩。





     427 沈醉恨我
     更新时间:2013…7…10 18:41:21 本章字数:4344

    惊雷滚滚,暴雨如注,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声,叫女人心急如火撩。
    “妈妈!妈妈!”
    站在前头的女孩儿终于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女人,激动得一把甩开男孩儿的手,没命地往岸边跑去。
    女人顿时给吓停了脚步,
    “醉儿!别动啊!玷”
    与她的吼声同时响起的是孩子们惊恐的呼叫声——就在那一刻,跑动的小女孩儿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河床里栽下去。
    *
    清水玲子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那惊惶的过往即便过了二十多年,听来还是如此叫人撕心裂肺,痛不可当穆。
    这段过往我在五年前那个冬夜听过一次,当时是由养父沈旭钊说出来的,他只是讲了事情的梗概,远不如清水玲子这个当事人描述得这般让人身临其境。
    我的腮帮子咬得太紧,几乎张不开嘴了,卧室里窒闷而沉重的氛围叫我喘不过气来。
    “她……她掉下去了……”清水玲子抽噎道:“我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那桥……那独木桥也在那时候突然断了……接着,接着另外两个孩子也掉进了河里……”
    我的太阳穴猛然抽痛,心里与脑里刹时间犹如给一把利斧劈开了一般……
    那些恶梦,有关于哭喊,有关于断裂的木桥,有关于深不见底的潭水……此刻交织成仿佛会越收越紧的一张网,铺天盖地向我罩过来。
    清水玲子已哭得脱了力,声音恍惚,眼神溃散,
    “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跳进河里的……我拼了命……我想要抓住他们……那男孩儿是最后落下来的,我一把就抓住了。两个女孩儿个子小、身子轻,一下就让河水冲得漂了好远……我、我拖着男孩儿游过去,我拼命地追赶她们……可是我来不及啊……两个孩子都被淹在水里,连哭喊声都没了……我急得快死掉了,凭借本能亡了命地往前追,可是我、我只能救到一个……我……我抓住了头上没有戴月亮发饰的那个女孩儿……我以为……我以为那是……”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抬起手猛然捂住嘴,嘤嘤的呜泣还是密密实实地泄透出来。虽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经由别人像讲述他人的故事那样将我自己这段凄苦的经历说出来,我还是忍不住满心唏嘘与悲怆。
    我,原本该是被命运放弃的那一个啊。
    “醉儿……”清水玲子飘忽的视线凝向我,满眼血红。她不顾沈旭钊的阻止,挣扎着坐起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枯瘦的手尽了力地拍抚我的背,“醉儿你别哭啊……妈妈、妈妈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当年是妈妈起了私心,原本想要救的那个不是你……可是、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你把你的发饰给了她……你的月亮型发饰在她的头上啊……”
    我连挣开清水玲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也无法狠心地挣开她——这样的命运弄人,我和她都不过是被上苍戏弄的可怜人。
    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清水玲子自私的决定让她懊悔痛苦了半生,也让我至此与外公天人两隔,与我至亲的哥哥生生分别了二十载春秋。
    *
    女人泪水滂沱,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女孩儿被湍急的河水冲远,没顶,终于没了踪迹……
    她一手拖着一个被水淹得奄奄一息的孩子,万幸挨到了一块断裂在河床上的独木桥,攀借着那条残木,她挣扎着滑到河岸边,穷尽力气将两个孩子推上岸,自己再爬上去,可是接下来她看到情形几乎让她当场自我了解生命。
    当她缓过一口气要给女孩儿实施人工呼吸时,才看清躺在自己面前那双目紧闭、满脸灰白的女孩儿是阳光书院里那个小孙女,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醉儿!”女人矢口尖叫哭喊,“醉儿……我的醉儿啊!之“梦、电、仔。书”
    她双手揪住自己散乱的发,疯狂地摇摆着脑袋,全身犹如被利刃穿过般的惨痛,“天呐!天呐!不!我的醉儿……我的醉儿啊!不……不!!!”
    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颤抖着双手将女孩儿身上的蓑衣拨下,那蓑衣掩盖下的裙子是鹅黄色的,并非是自己女儿穿着的那件粉白色的。她一把将孩子的脸捧到自己眼前,恐惧而绝望的目光几乎能在孩子的右眼下方灼出个洞来——没有胎记,没有胎记!孩子脸上就是没有那个上弦月般的胎记啊!
    一瞬间,女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只剩喉间嘶嘶地发出绝望的喘息,生不如死。
    女人蓦地撒开手,女孩儿软绵绵的小身体顿时摔回地上。她摇晃着爬起来,踉跄着沿着河岸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视线寻着不久前女儿沉没的地方,口中喃喃:
    “不要……醉儿……你回来……不要离开妈妈……醉儿啊……你回来啊!你叫妈妈怎么办……醉儿啊……”
    瓢泼的大雨没有丝毫缓歇的迹象,反而下得愈发嚣张与狠戾。
    女人觉得那是自己心里破了个洞,洞里涌出的泪,一***的,为自己的女儿哀泣——是她自己啊,是她亲手放弃了女儿的生命啊!
    一直昏迷的小男孩仰天躺着,一张小嘴儿始终微张。雨水淌进他的口里,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咳咳咳”几声,雨水居然将他呛醒,那几声咳嗽,把他腹腔里的积水咳出了大半。
    小男孩儿缓缓睁开眼,视线对上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儿。他反应了些时候,思维半是恍惚半是清醒。他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撑着身体,朝着自己的妹妹慢慢爬过去。
    “慈儿……慈儿……”小男孩儿好容易爬到妹妹身边,小手推着妹妹冰冷的身体,小脸因为痛苦与恐惧扭曲成一团,“慈儿你醒醒啊……你不要死啊慈儿……呜呜呜……醒醒……”
    女孩儿反应全无,唇色已经泛出灰紫色。
    “救救慈儿……”男孩儿看向不远处怔忪地盯着河水的女人,哭喊:“救救慈儿啊……阿姨……救啊……”
    体力不支,加上精神重创,小男孩儿哭喊声渐弱,最终昏了过去。女人终于恍过神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两个小小的身影……
    “醉儿……”女人死水一般的双瞳忽然泛出奇光,“醉儿你没有死……”她喃喃念叨,跌跌撞撞地朝两个孩子扑过去,双膝猛地跪地,落在女孩儿身边。
    “醉儿……”女人死灰一片的脸上忽然牵起一抹诡异而神经质的笑,“我的醉儿!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她一把扯起小女孩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妈妈会救你……你不会死……不会死的……”
    *
    这段记忆,是我身体里一抹治愈不了的硬伤。即便年幼的我自身对此并没有多少印象,甚至在以后的岁月里将此忘得一干二净,但年幼落水时,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慌却一直深深扎根在我心里。它导致我今后的岁月里,每遇绝境,总能梦到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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