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赌成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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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SBK属国内顶级车赛，虽然曾经停赛过四年，但恢复赛季之后不光没有因此消弭，反倒激起所有车迷的热情！热烈欢迎CSBK的归来！谁都没有办法撼动它在国内的地位。而眼前这个看似有些冷酷而年轻的少年，正是冠军得主。
　　那么……赖延川呢？
　　她好奇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赖延川和蒋离都很难得的跑到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位置。
　　在车队后面晃晃悠悠的慢慢骑着。
　　赖延川是为了姚依然，蒋离是为了赖延川，或许，也是为了蒋寻。
　　两辆车吊在末尾，没有去争头衔，没有争名次。姚依然好奇的听蒋离的辉煌历史，她好奇的问他：“蒋离都已经拿冠军了，你俩看起来差不多啊，你还没拿冠军？”
　　“我爸不让我玩摩托车。在国内，我别想参加任何一个比赛。”
　　“所以你就去国外参加？”她脑海中浮现出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诸多外国人中间夹了一个身形修长却有些瘦削的亚洲少年……
　　好像……不太搭调啊。
　　“是啊。”他点头，“国内不能参加我当然只能去国外参加。”
　　被她猜对了！她问他：“那你每年都要把车寄出国？”这个花费也太大了吧。
　　他却在前面笑了，肩膀微微耸动，他说：“你有些笨啊，怎么就不想想我在国外也有车。”
　　“哈？”身为高中生，尤其是每天只知道学习的中国高中生。在没有过多的课外爱好的这种生活中，她从来不敢相信会有谁敢在这个年纪去做这些疯狂的举动。即使这样的人就在她身边，她还是觉得不切实际。
　　每年，去国外比赛，还有自己的车，独身一人，远赴重洋？
　　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似乎今晚就是为了刷新她世界观的，赖延川补充一句：“我有八辆车。在意大利。”
　　“……”
　　她彻底无语了。
　　八辆？
　　他毫无知觉：“那可都是我的宝贝，碰都不舍得碰。放在我教练家，让他帮我看管。”
　　“你……你爸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总觉得不真实，这怎么可能？
　　“切，他怎么会关心这个。”赖延川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说：“我老爸每天都忙的脚不着地，几乎不回家，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一次。每天都在忙他的生意，就好像生怕停了一天，生活又会恢复到以前一样。我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除了不让我骑车，其他的什么都不管我。我每年去意大利一两个月，他电话都不会打一个。怎么可能知道我都干了什么。”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姚依然听的却无比沉重。
　　这样的父母……他，难道都是一个人在生活？
　　每天回家之后，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子？所以他才会经常住酒店，不愿意回家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啊，还有妈妈啊。
　　“那你妈妈呢？”她问。
　　“呵呵。早就离开我了。”
　　她愣住，惊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
　　“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离开我了。那时候家里太穷，饭都吃不起了，她走的时候头也不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父母也离异了？
　　可是……不对，不是说他家一直都很有钱吗？他也过过苦日子？
　　似乎定性被打破，富二代也好，花花公子也罢，不管是宁中一霸还是花钱如流水的少爷。
　　曾经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定义都在摇晃，要被推翻一般汹涌在姚依然的脑海里。
　　眼前只有他的后脑勺，她愣住。怀中抱着的身体结实且紧实。他的肌肉在她怀中随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清晰的传入她的感官里。
　　原来……
　　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听的心中惊骇，而赖延川却并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他还在和她说话，跟她说和摩托车有关的事情。
　　他说：“教练说我有潜力去参加曼岛TT的比赛，那也是我一直的追求。如果可以登上曼岛TT的赛道，我一定死而无憾了。”
　　姚依然又一次听到了曼岛TT这个名称，上次只是听顾哲说了几句，但她对它的印象很不好。好像死过很多人。
　　在他身后蹙眉，她问：“曼岛TT真就这么好吗？”
　　他肯定的回答：“当然，这是所有摩托车手的梦想。”

　　　　
第14章　LG=老公
　　
　　几个人将车停下，他靠在车身上，身穿黑衣的他与夜色都要融为一体。摩托车冰凉的金属色在他身旁流转。
　　他对她说：“教练说了，如果可以固定训练，我一定可以参加曼岛的比赛。一定可以夺冠。”
　　“那为什么不去？因为你爸爸……所以你不可以去国外骑摩托车？”
　　“恩。”他点头，“我没有办法将他一个人扔在中国。”他低下头，眼底划过无奈的神色，很快，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可是那不是你的梦想吗。”她皱眉，“你应该好好跟你爸爸沟通。”
　　见她认真的样子，他没有说话，没有说会或者是不会。他只是伸出手，在夜色里用手指抵住她的眉心。
　　温热的手指挨着她的额头，她愣愣的瞧着他。
　　认识了她不少天了，今晚，是她表情最丰富的一天。
　　手指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使坏的揉了揉。
　　她被惊醒，想打下他的手，他却先一步对她说了话：“不要为我皱眉。”
　　她的心颤了颤。
　　“那样会老的快。”
　　她哑口无言。
　　“老了以后，就很丑了。”
　　“……”
　　最终，话题结束在她的怒吼中。
　　而后，他向她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她不给，捂紧了口袋，像防狼一样的防着他，眼睛瞪着他，抿着唇。
　　“你……”他失笑：“只是跟你拿个手机，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你想要我号码，我知道。”
　　“那不然呢？我还要你手机干嘛。”他扶额，“我都说要追你了，没你的手机号怎么追，你总要给我点儿机会吧。”
　　她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你不是会写情书吗，就用你写情书的方法。在没有手机这种通讯信息的年代，不都是靠信件传递的？”
　　看着她的笑容，赖延川侧过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转身，圈住她的身体。
　　她被吓得尖叫，惊慌失措：“你干嘛。”
　　从她的口袋里抢过手机，他得意的捏在指尖扬了扬。
　　见自己手机被抢，她气的跺脚：“你怎么这么无耻！”
　　一旁，已经被当做空气的蒋离转过蒋寻的身体，让他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
　　蒋寻好几次想转过头，都被蒋离用力扳过身体。
　　当赖延川口袋里的手机终于响起铃声的时候，他满意的将手机还给了姚依然。
　　她一看，备注：LG
　　LG=老公
　　“你滚！”她羞红了脸，只恨手里的手机不是砖头，不然她一定砸过去了！
　　赖延川躲开她的拳头，他说：“这个可要存在你手机里一辈子，你不许改！”
　　她愤怒：“你无耻！”
　　…
　　无人知晓的一夜，悄无声音的就这么过了。
　　仿佛是个开始，仿佛是个结束。
　　未来的开始，过去的结束。
　　躺在床上的姚依然，拿出手机，翻通讯录，看到那个被强行改成LG的备注。
　　痛恨的骂他，然后不客气的将LG删掉，换上了一个新的备注。
　　看着那个字，她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绽放的悄无声息。
　　她睡着之后，静音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
　　一条信息亮在屏幕上。
　　“晚安。”
　　只有两个字，来自发件人——“猪”。
　　…
　　周一上学的时候，再看见赖延川，那一晚就好像并没发生一样。
　　他还是懒懒的睡在桌子上，穿着白色的衬衣，干净的不像话。
　　一头蓬松柔顺的短发搭在脑袋上，永远都只留出了一个后脑勺。她走近自己的座位，下意识的去看他。
　　真的就好像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去。
　　从姚依然一走进教室的时候，顾哲和贺子超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刚想叫醒赖延川，却发现她若有若无的视线居然往他们这边瞟了一下。
　　这……什么情况？？
　　顾哲睁大了眼睛，问贺子超：“你看见了吧？？？”
　　“我……好像看见了。”
　　“她刚刚是不是看咱们这边儿了？”
　　“是……的。”
　　“靠，只不过才过了一个周末，她哪根筋不对了？转变的这么快？”
　　顾哲一个燕子回身，趴到赖延川的桌子上，“碰”的一声响，将好梦中的赖延川给震醒了。
　　“你丫要死啊。”被扰清梦的赖延川火气很大，一把将书砸向顾哲。
　　顾哲赶紧接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邀功似的凑过去说：“你别急啊，我跟你说，刚刚姚依然看你了！居然看你了！就往咱们这个方向，我和子超看的清清楚楚！刚一进班门就朝我们这儿看了一眼，我都要以为自己幻视了。”
　　赖延川一愣，继而想起了什么事。
　　慢条斯理的重新趴了下去，继续留给顾哲一个后脑勺。
　　顾哲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趴了下去，一把将他重新提了起来：“你丫没……”
　　“事吧……”
　　一句话被顾哲分成了两句。
　　因为他看见被他拎起头来的赖延川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
　　和平时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笑容不同。
　　他是真的在笑！
　　顾哲和贺子超都看傻了。就连范若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愣了愣，又继续看手中的书。
　　“你怎么笑了……”顾哲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赖延川一巴掌拍过去：“我他妈笑又怎么了，哪个人不会笑啊。”
　　“不是……”顾哲很确定！“你从来没这么笑过啊。”
　　“怎么笑的跟个……”他努力绞尽脑汁去想贴合的词，“跟个……跟个……对了！跟个花痴一样啊。”
　　帅的惨绝人寰，拥有众多迷妹，人气爆棚的宁中一霸赖延川。此时此刻的笑容，真的是很欠扁啊！
　　赖延川却觉得没什么，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挑起眉，他道：“被校花多看一眼，心情好，你嫉妒？”
　　顾哲冷笑：“呵呵——我！嫉！妒！死！了！”
　　“那死吧。”
　　“赖延川你大爷！！！”
　　…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来了。
　　考完了之后大家都是一身轻松。但是这样的轻松仅限于考完的那一晚上而已。在考试卷发下的那一刻，什么五味杂陈的辛酸泪都来了。
　　尤其是顾哲，哭丧着脸简直了。
　　赖延川打他的头：“你这脸也够臭的，也不是第一次考不好了，至于吗？”
　　顾哲头疼：“你知道什么啊，我女神说了，什么时候等我考及格了什么时候就和我在一起。我这分数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追到她啊。”
　　“没出息。”赖延川骂他，“来，我看看多少分。”
　　抢过顾哲的成绩单，他只能摇头：“十几分？你厉害，祝你早日成功。”
　　“你他妈好意思说我，你除了英语好你哪门课考过我了！”顾哲不服气，抢他的成绩单看。
　　果然——
　　“你他妈居然考了一百三十七？！”
　　跟见了鬼似的，顾哲一声尖叫，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全部回头看着他们。然后迅速有人朝这个向往已久的角落奔了过来。姑娘最多，最控制不住，直接朝赖延川的座位扑来。
　　范若很适时宜的让出空挡，非常义气的将赖延川暴露在前行的终点站。
　　赖延川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一群女生，伸出手撑着窗户，右脚搭在桌子上一用力，左脚一翻转就翻出了窗。
　　站在窗子外头，冷冷的看着正拿着成绩单耀武扬威的顾哲。
　　见他面色不对，顾哲赶紧要逃。
　　奈何四周全都是扑过来看成绩的同学，逃无可逃！
　　于是，在赖延川不客气的招呼下，顾哲眼眶青了一圈。
　　已经小心留意这边的姚依然转过头去，微微笑了笑。
　　他居然英语可以考那么高？应该和他每年出国有关吧。不过……在外国人都不注重语法的环境里，再怎么口语好，也不能完全看得懂中国的试题。他应该，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吧。
　　就算其他的科目成绩都惨不忍睹，但唯独英语好得不得了。
　　太扎眼的成绩了，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身后的同学都叽叽喳喳的围在一团讨论赖延川出奇的成绩，赖延川本人却是没了踪影。
　　倪萌进班级的时候就看见了后面乱哄哄的人，她小心的挪了过去，看见范若坐在另外一组的最后排，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书，专心致志。
　　她凑过去，睁着眼睛，好奇的瞅着。
　　范若握住书本的手指僵了僵，但是没有动，依然保持刚刚的姿势。
　　倪萌想和他说话，但看见他专注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开口。在他身边跟个小陀螺似的转悠，欲言又止。
　　范若放下书，看着她，目光淡淡，他问：“你转够了吗？”
　　“啊？”倪萌傻傻的回了一句，“什么转够了？”
　　“你已经在我旁边转了很多圈了。”他看着她，好像有些不耐烦，语气很冷。
　　倪萌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慢吞吞的倒挪着步子后退。
　　“回来。”
　　范若冷声道。
　　倪萌的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的想去又不敢去。
　　“找我什么事？”
　　他说：“我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恩恩！”倪萌兴奋的点着头，迅速跳了过来。

　　　　
第15章　小脾气
　　倪萌低着头和范若在小声讨论什么。她站在他旁边，总是时不时的抬眼偷瞄一下。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姚依然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拿作业本。一直埋头走的飞快，头也不抬。
　　“哎哟。”
　　她和别人撞到了一起，连忙说对不起。
　　那个人哑着一口公鸭嗓，说：“没事儿没事儿，姚依然啊，你这是要去干嘛，跑这么快。”
　　是班主任。
　　她立即站好鞠了个躬：“许老师好。”
　　“哎哎，别了别了，我不稀罕这套虚的。你要去干嘛呢。”
　　“我去拿作业。”
　　“哦，正好我准备找你来着，你帮我和班里的班干部说一下，明天咱们开个会，尽快拟定一下咱们班去哪里团建，把地点和时间都确认一下，这学期都过一半了这个开学就定好的计划还没实行。”许嘉兵咬着那根烟，胡子拉碴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个班主任。
　　他拍拍姚依然的肩，准备离开。然后又停下回过头来对她说：“月考语文成绩不错啊，有进步，这个语文课代表当的还是可以的。”
　　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许老师。”
　　他连忙摆手：“哎哎，谢我做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在没有影响学习的前提下，我还是鼓励你们多积累些人生经验的。这么好的年纪喜欢个人谈个小恋爱还是蛮有纪念意义的嘛。那小子跟你们不一样，你可得好好学习别放松警惕啊。”
　　许嘉兵说着说着就跑了题，姚依然愣在那里小脸刹红，“我没有，许老师，我没有和他谈恋爱。我不……”喜欢他。
　　话没说完，许嘉兵摆手：“你们在没在一起我无所谓啦，你和班长尽快把我们班出游的计划拟定好，明天开会的时候汇报给我。”
　　“好的。”
　　等她拿好东西回到教室以后，发现赖延川还没有回来。
　　眼光若有若无的掠过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位置，仍然只有范若一个人坐在那里。
　　上课铃响了有几分钟了，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的说着习题，天色渐暗，阳光逐渐沉寂下去。
　　她眼睛看着前门，耳朵注意着后门。又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回来。
　　心里隐约升起担心，女生的第六感让她心下紧张了起来。赖延川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逃课，他只会在班上睡大觉，但从来不缺席。他的时间观念很好，几乎不迟到。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习惯，姚依然才觉得有什么不对。
　　趁老师回头写黑板的时候，她迅速回头，企图让顾哲他们注意到她。
　　然而——
　　人呢？
　　顾哲贺子超和范若他们人呢？
　　第一组后几排已经都空了，他们几个全都没影儿了。
　　姚依然怔愣了一瞬，心下更惊慌。
　　他们几个怎么都不见了？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全部消失！
　　老师已经回过头来了跟她们讲课，她在位置上坐立不安，犹如针毡一般。
　　从未渴望过快点下课，但是拿出手表看——居然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熬，不行，等不及了。
　　“老师！”安安静静的课堂上突兀响起她的声音。
　　“我……我肚子痛的不行了。”她皱着眉头，手扶着肚子，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整个人脸色煞白，好像立马就会倒下去一样。
　　倪萌立即喊了一声：“依然，你怎么了？”
　　老师是个男的，看见她这个样子，立即就想到了女生最经常遇到的事，刚好倪萌出声，他赶紧让倪萌陪她一起去医务室看看。
　　倪萌吓的小脸都白了，半扶半就的将姚依然弄出了班后门。
　　她刚想问她怎么回事，结果握着的手瞬间滑溜的从她手里抽出，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姚依然骤然冲了出去。
　　倪萌差点喊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跟着她一起跑。
　　离开教学楼，两个人做贼似的在空旷无人的校园里飞奔。偶然遇见一两个模糊的人影，吓得连忙躲起来。
　　“你要去哪里啊依然。”
　　“我……”她顿住，她要去哪里？她要去找赖延川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冲出来找他？
　　她心绪有些凌乱，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的跑了出来，在一切都还未确定的情况下她怎么就翘课了？
　　“我……”她看着倪萌，想说我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但是，心下砰砰直跳，她开不了口。
　　掏出手机，她翻越到最下面，Z字母联系人的最后一个就是他，“猪”的备注格外醒目，她按下通话键。
　　“嘟——”
　　“嘟——”
　　“嘟——”
　　没有人接。
　　她又打了一遍。
　　“嘟——”
　　“喂。”
　　电话那边响起微沉的声音，惊的她手机一抖。
　　她连忙问：“你在哪里？”
　　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听筒中忽而传出轻笑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微的磁性，笑起来的声音略微低沉，异常好听。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没有。”她立即否认。
　　“你的语速已经出卖了你。”
　　从他那边听起来好像也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只是，安静的过分了。
　　忽然，她听到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有其他人？
　　“我很高兴，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她紧握住手机，用力往耳边按压，从话筒中想要努力听出些什么。
　　然而那边安静的诡异。
　　她怎么问他他都不说。
　　他笑着道：“看见你这么乖的给我打电话的份上，晚上来找你。”
　　谁要你找啊。她本能的想拒绝。
　　但是——至少可以知道他的情况！
　　“好。”她握着手机，“几点，在哪里。”
　　“唔。”他似乎在环视四周，想了想，“七点吧，学校后门。”
　　…
　　宁中的后门是一条小吃街。
　　这个时间刚好是同学们晚自习之前吃饭的时候　。
　　后门的小吃街上到处都是香味四溢的小食。姚依然让倪萌先回去了。
　　她找了家缩在墙角的奶茶店，走了进去，风铃的声音轻微摇荡，踩在古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就像踩在学校里的银杏叶上一样，反馈给她微妙的触感。
　　她点了一杯奶茶，拿出手机，跟老板借了根线充电。
　　屏幕上显示六点钟。
　　还有一个小时。
　　她最后一节课没有去，要倪萌和老师说她先回去了，书包不用管。
　　缩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奶茶店里，她喝了一口，很甜。甜味在她嘴里扩散，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甜的东西了。
　　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自己的胳膊，手机放在下面，她低头看手机。
　　屏幕上的数字跳的很缓慢，一点一点。
　　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着急，没事，只是自己疑神疑鬼。
　　可是从他离开后她的心跳就没有正常过，总觉得有什么发生了一样，心跳的格外快。
　　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
　　但是——
　　闭上眼睛之后心中的画面全都更加真实了。
　　脑海中蓦然呈现出浑身是血的赖延川。
　　逞能的站在那里，不要命的追打每一个敌视他的人。
　　凶狠的目光好似能穿透时光一样进入她的脑海，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直起了身。
　　他在人群中朝她望着，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一惯柔顺蓬松的短发也都被血液凝固成了一条一条的形状，丑陋又肮脏的搭在他的额头上。
　　浑身是血，有无数的人嘶吼着朝他奔过去。
　　这个画面——
　　蓦地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