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初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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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一起听着吧。”唐礼笑着对沈笑说完后，才斟酌着语句回，“不能排除偶然的成分，我让人去查过，包工头家里的情况确实如此，至于工人们突然闹事也是因为过了每月发工资的时间还没收到钱……从时间上看不出太多破绽。”
　　　　徐晋若有所思：“还有呢？”
　　　　唐礼说：“还有就是直觉，不能作为证据。”
　　　　徐晋目光犀利：“我听说前几日陆总来看过你。”
　　　　“是，他来过了。”
　　　　“他怀疑是我做的。”徐晋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一句。
　　　　沈笑有点吃惊，因为当时在病房里的只有他们三人，没有第四双耳朵，那么徐晋又是从何得知的？
　　　　唐礼却并不惊讶：“是的。”
　　　　徐晋问：“你怎么想的？”
　　　　沈笑有些紧张地看着唐礼，他在沉默，他的沉默代表的是默认还是……
　　　　徐晋很肯定地说：“不是我。”
　　　　唐礼终于点了一下头：“我没有怀疑过你，你花了三年多的时间让我来恒远，不可能做出这么自断臂膀的选择。我是在考虑，‘贼喊捉贼’的可能性有多少？他的漏洞又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沈笑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两人彼此沉默的时刻里，沈笑弱弱地开口询问：“可能我的问题有点傻，但我真的不明白如果真的是有人幕后操纵的，那么目的在哪里？包工头挪用工资其实说到底是施工团队的事情，跟恒远没有关系。而且事发之后，除了唐礼受伤了，其他损失并不是很大……这是为什么？”
　　　　唐礼看着她笑了，徐晋也笑了。
　　　　沈笑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的问题很好，不过在你的问题前面需要加上一个背景条件：我在准备让越州的恒远分拆上市。”徐晋说这话的时候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教授。
　　　　沈笑没听懂。
　　　　还是唐礼解释得更浅显：“上市审查很严苛，这个敏感的时候，与越州的恒远集团牵扯上一点关系的关联方或是关联方交易都不允许出现一点问题。”
　　　　沈笑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谁最不希望你们上市就最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
　　　　唐礼摸着她的脑袋，不吝赞美之词。
　　　　徐晋将视线转移到窗口。
　　　　入秋了，外头树梢上叶子开始泛黄凋谢，入了他的眼，不知怎的，荒凉了心。
　　　　这件事没那么快讨论出结果，徐晋嘱咐唐礼好好休养之后就告辞。
　　　　唐礼有伤在身，让沈笑送一送徐晋。
　　　　一道出去的时候，徐晋一路无话，倒是沈笑问他：“欧洲好玩吗？工作之余有没有去看过巴黎铁塔？有没有跟比萨斜塔合照……”
　　　　徐晋一一回答，答案很一致：没有。
　　　　沈笑无线惋惜：“也对，你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出去玩。”
　　　　徐晋弯了一下嘴角：“我去了莱茵河，雨果说它是一条倨傲而高贵、湍急而并不暴烈的河流。我在那里看到了大片的葡萄园和古堡，庄严又浪漫。如果可以，我想在那里养老。”
　　　　沈笑不意他会说这些，听后笑道：“住在莱茵河畔的古堡里养老吗？”
　　　　徐晋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向往的模样，他说：“是的。”
　　　　莱茵河畔的古堡他已经买下了，只是缺了什么。
　　　　唐妈妈是在徐晋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来的，而沈笑是在徐晋回来的当天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这一晚上她折腾疯了，航班时间确认了不下五次，衣柜里衣服倒腾了一床，试穿了十来套，最后还是换上第一眼相中的那条青花瓷花纹的连衣裙……
　　　　临出发前的一个小时，她还对着镜子跟自己说话：“唐阿姨，好久不见，我是笑笑。”
　　　　光是这一句就重复了不下十遍。
　　　　还是沈妈妈忍不住开门进来，说：“行了，别折腾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沈笑朝她吐舌：“哪里丑了？像您这么风华绝代、美艳无双的妈妈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丑！”
　　　　沈妈妈瞪了她一眼：“少给我灌*汤。我先给你打预防针，你和你唐阿姨毕竟好几年没见了，别一上去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听多做少说，明白吗？”
　　　　沈笑坐在床上，有些泄气：“可是我一紧张就不知道会乱七八糟说什么了……”
　　　　“那就祝你好运了。”沈妈妈说。
　　　　纠结了很久之后，沈笑终于提前赶到机场等候。
　　　　航班是准点到达的，很快衣着端庄、风采依旧的唐妈妈出现，她微笑着抱住沈笑：“笑笑，终于又见面了。”
　　　　唐妈妈的怀里是香奈儿的味道，沈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鼻炎，竟然……打！喷！嚏！了！
　　　　当白色粘稠的里头还藏着稠黄色脏东西的液体沾在唐妈妈衣服上的那一刻，沈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笑摊上事了！
　　　　看到有大大说更新~~~嘤嘤，其实人家昨天也码了，只不过才两千不好意思更新，所以就今天添上之后再更个丰满的~~~大大们喜欢这样吗？【羞射……

　　☆、第42章　真心

唐妈妈任由沈笑用纸巾替她擦掉脏东西；脸上始终挂着笑脸：“好了；笑笑；没事的；这件衣服我穿很久了，待会回酒店就会换掉。”
　　　　沈笑略略吃惊：“阿姨不住到唐礼哥哥那边吗？”
　　　　唐妈妈笑着看她，别有意味道：“唐礼都跟我说了，我住酒店好不打扰你们啊。”
　　　　沈笑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住在一起的事情，顿时红了脸；解释说：“我、我现在搬出来了……”
　　　　唐妈妈哦了一声：“害羞了？没关系的；阿姨在国外这么多年；能接受这个的。而且阿姨相信你和唐礼都是好孩子；在结婚之前能把握好尺度的；对吗？”
　　　　我和唐礼哥哥很清白好吗！
　　　　沈笑在心里如此说，可这话怎么说？
　　　　好在唐妈妈问起唐礼的伤势，不再继续这个令人窘迫的话题。
　　　　被自家老妈教育过之后，沈笑就学乖了，在长辈面前不作隐瞒。她一五一十地把唐礼的伤势告知唐妈妈，不过在后面添上一句：“阿姨，这几天唐礼哥哥已经好多了，医生说回家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唐妈妈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好孩子，阿姨知道这阵子你照顾唐礼很辛苦，阿姨谢谢你了。”
　　　　很快两人到了医院，唐妈妈见到唐礼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唐礼和沈笑两人合力劝说好久才让她止住了眼泪。
　　　　沈笑是在唐妈妈查看唐礼伤势的时候接到的小兰的电话。
　　　　“笑笑，你快点过来吗，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小兰的语气很着急。沈笑心里瞬间七上八下，问清了她的位置就打车过去。
　　　　一路上她都没挂掉电话，一直在安慰小兰，让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兰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哪里了？”
　　　　十几分钟后沈笑到达小兰提到的餐厅外，见到了焦急等待的小兰。
　　　　小兰一见到她就拉着她往旁边去：“听着亲爱的，待会我小叔叔会让我交代和Eric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说话。如果他太激动了，要动手，你就挡在我们前面吧……”
　　　　“等等……”沈笑面露疑惑，“你和Eric啥事？我怎么不知道。另外……你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我的人身安全？徐晓兰同学，请你回答。”
　　　　小兰耸肩：“Eric在追我，我没答应，跟他说如果他能过了我小叔叔那一关，我就好好考虑这事。我没想到他真的不要命地去坦白了……我小叔叔的脾气，这时候也只有你挡得住。”
　　　　沈笑无限咋舌：“你刚才电话里可不是这潇洒的语气……”
　　　　小兰笑：“这不是为了把你找来吗。”
　　　　沈笑摇头：“真怕我忍不住先揍你一顿。你吓死了我都！这事我算是听明白了，Eric想追你就让他追，可这跟你没关系啊，你小叔叔为什么会动手？”
　　　　“因为，我跟他上床了。”
　　　　沈笑如遭雷击，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兰却平静地看她：“别这么震惊地看我，酒后乱性，我也不想的。”
　　　　沈笑托着额头：“所以你小叔叔也知道这事？”
　　　　“我料想Eric不至于蠢到把这事明说出来，不过小叔叔他那么聪明肯定能感觉出什么。所以你的作用就来了……”小兰讨好地看着沈笑，“先别问这么多了，进去的时候你只要记得你是我这边的就好！”
　　　　还没足够时间来消化这些劲爆的消息，沈笑就那样被拖入战局，并在接下来的战局中果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沈笑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的几分钟里，唐妈妈和唐礼之间的对话。
　　　　飒飒秋风透过窗子吹进病房，唐妈妈起身把半开的窗户关上，柔声说：“这么多年没见，笑笑越来越漂亮了，难怪你还惦记着她。”
　　　　唐礼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笑道：“知子莫若母。”
　　　　唐妈妈在他身边坐下，替他理了理被子：“这要是在以前，两家人知根知底，那孩子妈妈也看着长大，你们俩能在一起妈妈会很高兴。当然了，妈妈现在也很高兴，只不过多年没见，还要再看看她适不适合做我儿子的妻子。这个你没意见吧？”
　　　　唐礼放下报纸：“妈，我都听你的。”
　　　　唐妈妈伸手抚着他的脸，笑得慈爱：“好儿子，你喜欢的人妈妈也会喜欢的。不过妈妈听说你们俩之前住在一起？”
　　　　唐礼吃惊问：“哪有这回事？妈，你从哪里听说的？”
　　　　唐妈妈嗔了他一眼：“还瞒着妈妈，笑笑刚才都主动承认了。不过你也别怪笑笑，她跟妈妈说这事没别的意思，她这孩子实诚，有什么都不会瞒着。妈妈这阵子就去酒店住，不会打扰你们的。”
　　　　唐礼皱眉：“笑笑也太不懂事了，妈，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住酒店呢？跟我回家去！”
　　　　唐妈妈柔声说：“你别这样说笑笑，她还小。”
　　　　唐礼坚定地说：“妈，你从小就教我百善孝为先，放心，以后我和笑笑结婚了，我也会教她孝敬你。”
　　　　唐妈妈欣慰地点了头。
　　　　相较于这边温和融洽的场面，Eric和徐晋这边就暴风雨多了。
　　　　在徐晋肃脸注视下，Eric大无畏地详细描述了他对小兰的感情所经历的转变过程，从他去美国探望小兰开始发现她的独立与坚强，为之感动，再到他回国后发现自己开始牵挂小兰，后来又一次次借由工作的名义去找她……把她安排进自己家里住。直到最近一次因误会带来的醋意，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小兰。
　　　　徐晋目光触及Eric的时候真如秋风扫落叶：“然后呢，你想说明什么？”
　　　　小兰想开口，但沈笑在桌子底下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安静。
　　　　Eric看着小兰，目光坚定：“我希望你同意把小兰交给我。”
　　　　“不可能！”早在Eric开口之前徐晋就已经预备好答案了。
　　　　Eric问为什么。
　　　　徐晋冷冷道：“作为朋友，我可以对你过往的风流情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作为长辈，我决不允许小兰跟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
　　　　“小叔叔，说花花公子就太……”
　　　　“你闭嘴！”徐晋厉声打断了小兰后面的话。
　　　　徐晋虽然平常看起来就冷冷的，不怒自威，但他也从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话。
　　　　短短的三个字里迸发的威严让沈笑吃惊，让小兰不敢开口，却阻止不住Eric那颗跳动的红心。
　　　　“Jim，我知道我的过去很不好，我没想否认。但我可以保证未来的日子我会加倍对小兰好，照顾她疼爱她，比你对她还要好……”Eric这样说。
　　　　回应他的是徐晋的不为所动：“所谓的誓言都只存在于热恋时期，一旦过了新鲜劲，以你的性格如何能保证不出去拈花惹草？Eric我太了解你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定下来，过去的你不会，现在的你也不会，将来……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但绝不会是徐晓兰！女人的青春很短暂也很纯粹，经不起你色彩丰富的人来随意涂鸦。”
　　　　Eric没怎么听懂最后一句，但他能猜出来是反对的意思，他着急了：“Jim，你不能这么□□。这个时代已经不兴你们古代的那种婚恋态度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跟小兰在一起，因为我爱她！”
　　　　“能爱她多久？你的爱从来都是轻易说出口，却没见你哪一次走了心。Eric，不管你说多少次，我这里都是no。”徐晋冷着脸，没有丝毫松动。
　　　　Eric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轻易出口就不对了吗？难道所有人都必须像你一样，明明爱上了沈笑却死也不肯开口告诉她？明明有机会可以跟她在一起，却自己不肯把握住？Jim，别用你错误的那套来要求所有人！”
　　　　Eric气恼之下的这一番话着实震惊了在场的人。
　　　　小兰听后，瞬间看着沈笑。
　　　　而沈笑面对三双紧密注视的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对他们。原本她是来替小兰挡箭的，何曾想到Eric着急忙慌之下，反而乱箭扫向了她。
　　　　她中箭了，中了一支叫做“真话”的箭。
　　　　这箭犀利地把她心里曾经有过的隐隐的怀疑戳穿了摆在她面前，也让她今后无法假装不知地继续跟徐晋做朋友、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认识的熟人……
　　　　Eric反应过来，有些歉疚地对沈笑说抱歉。
　　　　沈笑并不在意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这是气急了说胡话，不会在意的。”
　　　　然而这个外国人毕竟还是听不懂中国话里的内涵，他竟然耿直地解释说：“我是生气，但我没有说胡话，不信你自己问问Jim是不是love　you！”
　　　　沈笑很想当场砸晕了这个不谙中国国情的外国人，好阻止他继续肆意搅起浑水。
　　　　在三个人死寂一样的沉默里，Eric一如追求真理的学者一样，固执地问徐晋：“Jim，你都不敢承认吗？既然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有什么资格来阻止我和小兰在一起？”
　　　　徐晋坚毅的两颊显示出他紧咬牙关的怒气与控制力。
　　　　然而他的自制在Eric的一句“你这个懦夫”里崩溃，决堤如洪水一般从他心里冲出来的是前几日穿肠而过的酒气，还是他压在心里很久的“承认”二字。
　　　　“是，我喜欢。但你必须清楚，我的承认与否，和你是否有资格跟小兰在一起完全没有关系。”
　　　　这一番出口的瞬间，徐晋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畅快，可他同样很清楚这之后将带来的后果……
　　　　沈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小兰在她疯掉之前反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耳边说：“亲爱的，恭喜。”
　　　　沈笑毫无威慑力地瞪着她，嘴边扬起尴尬的笑：“现在最关键的矛盾是，Eric想要请求徐总答应他和小兰在一起而徐总坚决不同意吧？作为局外人，我能否说一句公道话？”
　　　　Eric知道这时候沈笑的话很有用，因此之前的犀利都败下阵来，他求助地看着沈笑。
　　　　小兰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是置身事外的样子，反而兴趣十足地看着小叔叔和沈笑二人。
　　　　徐晋淡淡道：“说吧。”
　　　　沈笑叹了口气，摈除杂念：“徐总，这话是对您说的。古语有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是亲情，但放在其他感情上也是同理可证的。这句告诉我们。时间不等人，错过了就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她停顿了一下，把视线挪到Eric身上：“他的过去确实不堪，但却未必是错，至少万花丛中过的经历让他明白露水姻缘来得容易，失去更是第二天醒来的功夫。让他更渴望一份能在早晨醒来后互道早安、夜晚回家后一起相拥入眠的持久感情。他本可以直接从你身边带走小兰而不打一声招呼。可是他没有，因为真心疼爱小兰的话，就一定希望他和小兰的感情得到小兰的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徐总您的一个点头。只是为了一个点头，就愿意花费宝贵时间、精力和诚意。”
　　　　Eric放松下来，虽然他并未完全听懂，但他能理解的那一部分，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吃惊并刷新他对这个姑娘的印象。
　　　　在徐晋凝视着沈笑思索的片刻里，小兰和Eric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碰触，但又很快分开。一如小兰嘴边的笑容，瞬间绽放，又瞬间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Eric丧心病狂的质问，我只想说：干得漂亮！~（^_^）~

　　☆、第43章　有关徐过去的小片段

纵使沈笑的话也不能让徐晋立刻就同意小兰和Eric在一起；小兰很快被送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而Eric被派往全国各地参加各种会议与活动，而这些本该是徐晋去的。
　　　　徐晋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秋风吹黄了窗外的树叶，他就像闭关思考的哲人，在沉默里安静地思考着自己这过往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那段最黑暗的时间。
　　　　徐家父母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子叫徐腾；是个聪明、善良、人人称赞的好男人；二子徐晋是徐老夫妇临近半百时候有的，老来得子，格外稀罕；也因此受到万千宠爱。
　　　　哪里知道徐晋出生后没多久，爹妈很快出了意外丧命，已经成年了的徐腾一力承担起家业，照顾幼弟。
　　　　正所谓长兄如父，在徐晋的印象里没有爸妈，只有那个又像爹又像妈的大哥。大哥是他所有印象的来源，更是他崇拜以及模仿的偶像。
　　　　因为徐晋的依赖和庞大家业的棘手，徐腾迟迟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女友理解他家庭状况，并不时地过来徐家照顾他们兄弟俩。大约是在徐晋十来岁的时候，女友怀上了徐腾的孩子。那段时间，徐腾去了国外出差，没有人告诉他孩子的事情。直到他回国，在家里听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的时候，他热泪盈眶。
　　　　徐腾和女友是在孩子满月宴之后开始筹备婚礼的，按照家里的习俗，办婚礼需要请得道大师来算一算良辰吉时。
　　　　徐晋此后的阴郁与黑暗就从此开始。这位大师在上流圈子里很有名，为不少的老板看风水看面相测婚姻，都准之又准。
　　　　因此当他来家里之后说徐腾和女友不宜结婚之时，徐腾虽然气愤却不得不考虑他的话。然而年幼气盛的徐晋只道有人刻意不让自家大哥大嫂得到幸福，他当场就把那位大师打得鼻青脸肿，并警告他“滚远点”。
　　　　大师临行前却诡异地笑了，他说：“我早几年就替你爸妈算过命，他们是因为你死的，因为你命硬，克亲人克爱人，越跟你走得近的越爱你的人都会因你而死去，你将终身孤独，无儿无女！”
　　　　当时的徐晋何曾会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在他的努力下，终于让大哥一扫犹豫，婚礼筹备正常进行。
　　　　婚礼那一日新娘很美，新郎很帅气。徐晋在一旁看着也深受感动，他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新郎是自己……
　　　　这个奇怪的念头在尚且懵懂的徐晋心中留下一道难以抹去的痕迹，也是许多年后他心底最不敢告诉别人的绮思。
　　　　婚礼过后，大哥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蜜月假期，带着新娘去往美丽的爱琴海。
　　　　彼时他们孩子已经一周岁，断了奶之后留在家中有徐太太的家里人帮忙照看。为了避免外界对孩子的过多议论，徐腾请传媒朋友把孩子的出生日子往后改了改，就说是他们婚后而并非婚前就已经生出来了的。
　　　　徐晋在家看着那个肉嘟嘟的嫩娃娃，每天上学归来都要逗她一逗。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有大哥大嫂正在甜蜜地度着蜜月，徐晋觉得那个大师的话真是一派胡言，信不得。
　　　　可惜就在不久之后，徐腾和太太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了。
　　　　警方调查下来是意外落水。
　　　　可意外，又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先是徐晋他爸妈，再是徐晋的大哥和大嫂……四条性命，足以让徐晋相信了那所谓的命数。
　　　　他信了，相信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暗。
　　　　他没有同别人说过这事，为了避免尚在襁褓中的侄女受到牵累，他只身出国求学，他发了狠地学习、生活，更是为了工作。可惜年纪尚小的他无力阻止属于他们家族的恒远集团落入旁人之手，在异国他乡的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疯狂地痛哭过，也感受过深深的无力……
　　　　那段时间的黑暗，他也没有对人说过。
　　　　人们都说黑暗过去就会是光明。
　　　　但徐晋其实挺害怕光明的，即便之后他学业有成，又深受后来的恒远集团总裁赏识，再度进入本该是他们家的却已经易主了的恒远。
　　　　他变得深沉，不过二十几岁的他早早地体会到了超乎年龄的悲痛。他疯狂地工作，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运转。曾经他可以连续一个月不睡觉，在世界各地飞，替总裁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别人的一句“年轻有为”是他付出多年不眠不休的日夜换来的。
　　　　他不悔，只是在午夜时分想起那些已经离开了的人便无心睡眠。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不轻。但病态的生活至少让他没那么痛苦。
　　　　除了侄女，除了穿开裆裤时期的好友，除了医生，他不曾跟其他什么人亲近。他没有恋爱，没有女人……即便是最难受的时候，也是自己自力更生解决的。
　　　　他觉得他一直会这样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可是岁月总是喜欢调戏人，徐晋哪里想到在他三十而立之后，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