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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我只甜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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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锦将药丸子强塞进他的掌心里,解释,“固本培元的丸子,我耗了不少珍贵的百年药材炼制的,只有十几颗,效用极好,人若在死前吃了,都能吊上两个时辰的时间。”
  原来是这般珍贵的药。
  无羡公子捻起掌心那丸还带着她体香的药,缓缓放入口中,任药香弥散在他唇齿之间。许久后他看着她低低道了声谢。
  此后无话。
  车厢里,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
  在这好似催眠曲一般极有节奏的响声中,将一身力气都用在替霍骁针灸上的陆念锦不禁昏昏欲睡起来。
  后来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只听一声极重的金石相击声,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抱着凌空而起。
  她仓皇地睁开眼睛,只瞧见漫天的星辰洒在漆黑的夜空,以及近在咫尺的男人坚毅禁欲的下巴。
  夜风呼啸中,他带着她落在一座五层塔楼的楼顶,低头,神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问,“怕吗?”
  陆念锦想说怕,但是又怕他冷冷地回她一句,“怕就自己下去”,只能咬紧了牙关,死死地攀附着他,牙齿打颤道,“不,不怕。”
  “不怕便在这里等着!”他说完,松开她的腰便朝低空掠去,落地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马车周围那边招式凌厉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站在楼顶滑溜溜的瓦片上的陆念锦:“……”她瑟瑟发抖,怕的要死,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就怕脚下一打滑,直接滚下房顶去。
  两眼带着后悔,紧盯着下面一袭白衣,身姿如风,翩若惊鸿的无羡公子,如望夫石一般。
  希望他快回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陆念锦越等越绝望,站得久了,她小腿肚子都抖了起来,单薄的身子也有些摇晃。
  她知道,再这么紧绷下去,可能一阵风来,她一个哆嗦,就会头朝下地滚下去,必死无疑。
  可她不想死。
  她小心打量着脚下的瓦片,最后决定原地坐下来,这样也许会安全许多……
  她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她忽略了被她踩在脚下的披风下摆,往后靠时,披风前后一绷,她整个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紧绷的披风给拱了下去,肩膀着地,飞快地朝屋檐下滚去。
  身子凌空的那一刻,陆念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尖叫出声,“无羡救我——”
  而此刻,无羡公子刚好将最后一个黑衣人解决。
  耳闻陆念锦惊恐的求救声,他脑中还未及反应,身子已经朝着陆念锦下坠的地方掠去,三楼高处,他的双手准确无误地抱住她的脖子和腿弯,两人衣袂翻飞,旋转着缓缓落地……
  “可有受伤?”站稳后,他一手扶着她,有几分担忧地问道。
  陆念锦咬唇,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裳,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泪汪汪地看着他,娇声道,“国师,我腿软。”
  无羡公子:“……”
  他眼里闪过一抹无可奈何。
  不过片刻后,还是弯下身,打横抱起她朝马车走去。
  陆念锦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委屈又幽怨,“其实刚才在塔楼上国师问我怕不怕,我心里是怕的。”
  无羡公子低头觑了她一眼,“为何不说实话?”
  陆念锦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国师府的马车四壁都是精钢所造,刀砍不破,斧削不烂,至于车顶,则是四块镂空精铁嵌合而成,触动机关,四块精铁便会弹开,刺杀开始时,无羡公子就是触动机关后,带着她从车顶飞出的。
  回到马车上,再将机关恢复,车中便一如从前。
  无羡公子将陆念锦放在一边坐榻,他坐在另一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就在陆念锦以为,两人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无羡公子却突然开口道,“想知道霍骁是怎么受伤的吗?”
  “嗯。”陆念锦低低地应了一声,旋即眉目一冷,又忿忿叹道,“也不知到底究竟是什么人这般丧尽天良,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六岁孩子!”
  无羡公子看了她一眼,音如玉石相击,带着安抚,徐徐道,“在上京两百里外的通州有个富贾,名唤王天良,经营着通州城里十之六七的商铺,但不知是何缘故,这两年来他名下的生意突然越来越差,意外频发,几支商队不是遭遇贼匪被劫了货,就是遇到猛兽袭击全队死无全尸,所经营的铺子也纷纷倒闭,城外的六十顷地更是一夜之间枯萎了一大半……”
  “就在他一筹莫展,须发都愁白了之际,一个游方道士突然登门,言他横遭此灾祸乃是因为他家先祖作孽太多,遭了天谴,全报应在他这一代。若要避过天谴,必须得用九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六岁男童作法,令男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后,再倒栽进他家祖坟地下一丈深处,绕成一圈,九九归一,如此才能瞒过天眼。”
  “王天良信了道士的话,私下便开始查访符合条件的男童,又因他此举,通州方圆三百里的拐子亦忽然猖獗起来……霍骁就是这么受伤的。”
  陆念锦听他说完,沉吟许久,却摇头道,“可博野侯府只有那一根独苗,根本不该被拐的。除非……”
  “有内应。”无羡公子道。
  “那另外八个孩子呢?”陆念锦停了片刻,又问。
  无羡公子看了她一眼,“霍骁的伤是最重的,那八个孩子只是轻伤,本座将他们带回了上京,安置在慈善堂中。”
  “那便好。”陆念锦松了口气。
  无羡公子见她不再惊恐不安,亦缓了眉眼。
  一刻钟后,马车在太子府后门停下。
  陆念锦率先掀开车帘跳下车,她的腿脚已经舒缓过来,不再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倒是无羡公子,因为方才的刺杀又受了些内伤,踩着车梯下车时,脚下明显虚浮得很。
  陆念锦抿紧了唇,她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到底还是心软,低下头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他道,“这些还元丹国师拿着罢,每三日服上一粒便可。”
  无羡公子看着手里胭脂色的荷包,蓦然想起的却是那日蔡浥从沈擒手里拿回来的那件肚兜,也是这个色。
  “太子妃很喜欢胭脂色?”他握着荷包,看着她淡淡询问。
  陆念锦“嗯”了一声。
  无羡公子没再说什么。
  两人从后门入内,到了岔路口才分别。
  没隔几日,陆念锦便收到了整整一箱笼胭脂色的肚兜。
  也是在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无羡公子问她那句话的意思——太子妃很喜欢胭脂色?
  神他妈的很喜欢!她现在一点都不喜欢。
  苏囧囧 说:
  钻石快一百了,又要加更了。


第36章 追妻火葬场
  陆念锦看着面前这只能装下两个她,庞大到无处安放的箱笼,狂躁得想要爆炸。
  这么多肚兜,都够她穿一辈子了,无羡公子他怕不是有病吧!就算想赔偿她,不能折现吗?银票多方便的!
  “太子妃,这……怎么多出一只箱笼来?”她正惆怅着,芸姜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地上凭空多出来的巨大箱笼,疑声问道。
  陆念锦听她询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淡淡解释道,“这是……一些重要的药材,我刚整理好,你现在若是无事,不如便帮我搬去药房罢。”
  芸姜出身后宫,见惯阴私,眼神毒辣,瞧着陆念锦遮遮掩掩的模样,便知她说的不是什么真话,这箱子里装的肯定不是药材。
  可碍于来臣前日里的严厉敲打,她又不敢明着质疑,只得将这份疑心按下不表,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私下查探。
  若箱子里只是什么不打紧的东西便也罢了,可若是什么腌臜阿堵物,那她就算拼着得罪主子,也必须跟她讲明厉害。
  一入皇家门,生死都是皇家人,有时候行查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
  她们四人的身契现在全在陆念锦的手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便是为了自己,也不希望这个主子的下场太过凄惨。
  “芸姜?”陆念锦见身边婢女眸光明明灭灭,却未答话,忍不住轻轻地催了她一声。
  芸姜回神,恭恭敬敬地冲陆念锦福了下身,道,“太子妃恕罪,奴婢这就帮太子妃将东西搬去药房。”说着,她上前两步,双手扣住箱笼两边,轻而易举地就将比平常箱笼大上一辈的大号箱笼抱了起来。
  陆念锦跟在她身后,两人趁着夜色,一前一后进了药房。
  “就放在这里罢。”陆念锦进屋后,指向多宝阁后面一块隐蔽的地方,冲着芸姜说道。
  芸姜应声,将箱笼放在了陆念锦指定的地方。
  陆念锦眼看着箱笼落地,稍作思量,又起身从多宝阁上的抽屉里拿了只铜锁,蹲下身,啪嗒一声锁住箱笼。
  立在一旁的芸姜见她这么做,瞳孔微微一缩,皱起眉道,“太子妃,药材还要锁起来吗?”
  陆念锦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芸姜,你心里该不会怀疑我刚才是拿假话骗你,等我走了,你再回来暗中查探吧?”
  芸姜被猜中心事,袖中尖长的手指猛得收紧,面上却不显,她弯了弯唇,十二分柔顺地笑道,“太子妃说笑了,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怀疑您,更别说暗中查探您的东西了,就是借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万万不敢的。”
  呵呵,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承认。
  “那就好。”陆念锦说着,又起身从多宝阁上取下一只白色的药瓶,扒开塞子后,将里面的白色液体均匀地洒在箱笼上,笑眯眯道,“这药水叫钻心蚁,一旦碰上一点,便会钻心刺骨地痒上三个月,且不能抓挠,越挠就会越痒,越痒就会越挠,直到自己把自己全身的皮肉都抓下来,整个人生不如死……既然你不会偷看,那我就放心地下药了。”
  芸姜煞白了脸,袖中的手指攥得更紧,哪里还敢再动别的心思。
  敲打完身边的婢女,看她露出惶恐的表情。陆念锦满意地打了个呵欠,将药瓶放回到多宝阁上后,转身离开了药房。
  一夜安眠。
  次日醒来,她发现,芸姜对她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兴许是觉得她没有那么好惹。
  陆念锦并未多理会她,仍是像平常一样倚重秦嬷嬷,每日规律地在回心楼和观平殿之间来回。
  ……
  这日,她照例在观平殿中抄经。
  接近傍晚时,观平殿后窗下却突然传出一阵夜猫子啼叫的声音。
  陆念锦脸色微变,执笔的手微微一晃,面前的黄纸上就多了一个墨点,第九遍快抄完的祈福经就这么毁了。
  “喵呜——喵呜——”窗外的啼叫还在继续。
  陆念锦心里生出几分烦躁来,她索性放下笔,打开翘头案上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份她前几日多抄的祈福经,凑够九遍,起身朝对面的“国师”走去。
  “国师”将她递过去的祈福经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抬起头淡淡道,“既然抄完了,太子妃便先回去吧。”
  陆念锦微微颔首,来不及收拾东西,就朝外走去。
  她出了观平殿正门,直接绕去了后面窗口,果然在那里见到了蔡浥。
  他身上背着她专用的药箱。
  “到底怎么回事?是国师内伤加重了,还是博野侯府的小世子病情反复?”陆念锦沉声问道。
  “是小世子。”蔡浥道,“小世子用了太子妃开的药,这几日是醒过来了,身上的伤口也结了痂,只是人却惊惊惶惶的,认不得人,总想往暗处躲藏,也不肯吃东西。”
  “老侯夫人担心再这么拖下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根子又要没了,只能再次求到了国师府,希望太子妃能过去看看。”
  “我明白了,你带路吧。”陆念锦容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蔡浥答应一声,率先往前走去。
  这次是白天,他没有带她走后门,而是去了一处隐蔽的侧门。
  出了侧门,又走了一段距离,到巷口时,她才看到国师府那辆黑色的马车。
  “太子妃请。”走到马车旁,蔡浥伸出一只手来。
  急着救人,陆念锦直接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国师?”掀开马车帘子,陆念锦看着坐在车厢里面的无羡公子叫了一声。
  无羡公子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有疑惑,淡淡解释道,“本座昔日欠了博野老侯爷一个人情,当年他离京时再三相托,恳请本座照拂他一家老小。霍骁如今是博野侯府最后一滴血脉,本座希望能亲眼见他平安。”
  陆念锦听他这般解释,落座后,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赞道,“国师是个磊落君子,值得任何人以性命相托。”
  “是吗?”无羡公子眼眸深了深,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太子妃觉得本座是君子?”
  “是!”陆念锦的回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无羡公子对上她信任和敬重的眼神,却莫名觉得受之有愧。
  毕竟在梦里,他总是克制不住,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罢了罢了,在梦中对她不住,在现实中多护她几分便罢了,最后,他这样想着。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博野侯府门口停下。
  陆念锦和无羡公子一前一后下了车,往侯府里走去,蔡浥坠在后面。
  霍管家奉老侯夫人之命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三人进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老奴给国师请安,见过神医,见过蔡大人……”
  无羡公子打断他,清清冷冷地吩咐,“带路吧。”
  “是是是,老奴这就给几位带路!”霍管家赔着笑,然后引着众人往寿安堂走去。
  寿安堂中,老侯夫人如盼救星一般地盼着陆念锦,待下人一迭声地回禀进来,她拄着拐杖站起身,竟蹒跚摇晃着朝外走去。
  两个儿媳梅氏和窦氏见状,也不敢劝,只默默上前,一人一只胳膊将老侯夫人把的稳稳的。
  不过好在陆念锦他们脚程快,老侯夫人还没出寿安堂,两头就碰到了。
  ……
  “神医,你一定要救救骁哥儿,老身和他祖父,可就只剩这么一个孙儿了……”老侯夫人见到陆念锦后,就一把握住她的手,凄怆的哀求道。
  陆念锦看着她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满头银白的华发,心中涌起一阵心酸,用力回握她的手,保证道,“老夫人放心,我会拼尽全力为小世子诊治的……不知小世子现在是否醒着?”
  提起霍骁,老侯夫人这几日快要哭瞎的眼睛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着道,“骁哥儿醒着,只是不认人,也不肯用膳,一个劲儿地就往床底下,往柜子里躲,老身实在无法想象,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折磨他的,竟然将一个活泼皮实的猴儿折腾成这般模样……”
  梅氏和窦氏见老侯夫人又哭起来,忙出言安慰,又是递帕子,又是帮着擦泪。
  陆念锦也在旁劝了几句,老夫人才慢慢止住眼泪,一行人往寿安堂里走去。
  到了寿安堂,梅氏让窦氏去陪老夫人擦脸,她则带着陆念锦往东暖阁走去。
  进了屋里,她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地柜,示意陆念锦,霍骁就躲在那里面。
  陆念锦微微颔首,站在原地又沉吟了片刻,才轻手轻脚地朝床边的地柜走去。
  “骁哥儿。”她在柜子边蹲下,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柜子门拉开。
  地柜角落里,果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光照进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惊恐起来,黑乌乌的眼中尽是惊恐害怕。
  “骁哥儿。”她朝他伸出手,眼波似古井一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声音轻柔道,“别怕,坏人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来,你把手给姐姐,姐姐带你回家。”
  柜子里的霍骁只觉得这个姐姐的眼睛和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被她轻柔地安抚着,那些恐怖的回忆和情绪不知不觉就被淡去了。
  “来,把手给姐姐,姐姐带你回家。”见霍骁情绪有所缓和,不再那么惶恐,陆念锦看着他,又道了一声。
  霍骁似乎被她说动了,慢慢地探出手,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放进陆念锦的掌心。
  陆念锦扶着他,慢慢地将他带了出来。
  离开地柜后,霍骁的情绪又轻微地波动起来,眼看就要再次失控,朝床底下钻去,陆念锦忙将他护在怀中,柔声安抚道,“骁哥儿别怕,姐姐在,姐姐会护着你,这里是你的家,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霍骁靠在陆念锦的怀中,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草药香,听着她轻柔的抚慰,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一旁的梅氏看着这一幕,又欢喜又不可思议。
  她想上前看看骁哥儿,但是又怕他受惊,正踌躇着,陆念锦突然回过头,悄悄给她指了寿安堂正房的方向,梅氏当即反应过来,眼下她应该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侯夫人。
  寿安堂中,已经重新更衣的老侯夫人听到小孙子从地柜中走出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全是喜悦,激动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伺候在她身边的窦氏轻轻柔柔地开了口,道,“这下母亲总该放心了,有神医在,骁哥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梅氏也道,“二弟妹说的是,神医妙手回春,有她照拂骁哥儿,您总能安心地睡上一会儿了。这几日为了骁哥儿,您可真没怎么合过眼。”
  老侯夫人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向是最孝顺的。霍家能聘你们为妇,是霍家的福分。”说着,她微微顿了顿,又道,“老大家的以后有骁哥儿傍身,我倒是不担心,至于老二家的,我听闻你娘家哥哥过世后,嫂嫂一个人带着七八个孩子很是不易,你要是愿意,回头就仔细瞧瞧你那几个侄子侄女,若有合眼缘的,便收养一个过来吧。”
  窦氏听老侯夫人这般说,心里当即一喜,能从娘家带个孩子过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但能解她膝下空虚之苦,还能扶持娘家。想着这些,她强压下心中激动,福身向老夫人道,“多谢母亲体谅,等骁哥儿好了,儿媳再让人将这好消息送去窦家。”
  老侯夫人微微颔首,顿了片刻,又问梅氏,“那神医可有说,骁哥儿要多久才能见人?”
  梅氏摇了摇头,“这个倒没说,要不儿媳过去守着,等骁哥儿不怕见人了,就立刻过来请您。”
  老侯夫人连日不曾好好就寝,眼下确实有些撑不住,疲惫地点了点头,就由窦氏扶着往里间去了。
  梅氏则带人又回了东暖阁。
  东暖阁内室,陆念锦已经哄着霍骁,给他把过脉。
  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他有厌食的毛病,她试着开口问他,他也不肯说,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她多问几遍,他便又有失控的迹象。
  陆念锦只能放弃询问,将他揽在怀中,心疼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霍骁靠在陆念锦的怀中,许是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陆念锦在他睡熟后,小心翼翼地起身朝外走去。
  梅氏见状,也跟了出去,走远一些,侧头看向陆念锦道,“神医,骁哥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还得多久,他才能吃得下东西,能认得我们?”
  陆念锦摇了摇头,“这我也说不准,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缘故不肯吃饭。”
  “连您也不知道吗?”梅氏有些失望。
  陆念锦蹙眉道,“我给他把脉的时候,并未发现他的肠胃和消化有问题,这种情况,应该是受到巨大刺激后的心理性厌食。”
  “那该怎么办?”梅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灼。
  陆念锦看了她一眼,“心病还要心药医。我想去慈善堂见见那八个幸存的孩子,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
  “神医要亲自去慈善堂?”梅氏大惊,跟着又担心道,“那骁哥儿怎么办,他醒来后要是看不到您,会不会又发病?您若只是想见那八个孩子,其实让霍管家走一趟,将几个孩子接过来就是了,何必非要自己费力地跑上一趟。”
  “那就听大夫人的罢。”陆念锦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另外也担心屋里的霍骁。
  慈善堂和博野侯府的距离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霍管家就快马加鞭的将人接了回来,全部带到陆念锦的面前。
  “神医,这就是那八个孩子。”霍管家上前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陆念锦朝跪在地上的八个孩子看去,只见他们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伤痕,不过可能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他们并不在意那些细微的伤痕。只是在陆念锦看过来的时候,乌溜溜的眼中偶尔还会露出一抹惶恐。
  “都起来吧。”陆念锦冲着八人说道,等几人都起来后,又吩咐霍管家,让人搬了几碟子糕点,和八个小杌子过来。
  “都还没用午饭吧,先坐下用点糕点垫垫肚子,等会儿姐姐再请你们吃好吃的。”
  八个小孩子经过王天良一事,就算身上的伤没有霍骁那么重,也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暗暗地打量着陆念锦,确定眼前这位姐姐是真的温柔善良,不会欺负他们,才敢上前,拿了点心,小心翼翼地吃着。
  一人吃过几块点心后,陆念锦又让霍管家端了八杯杏仁奶过来,给每个孩子分了一杯。
  孩子们酒足饭饱之后,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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