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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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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双是清王宁守绪之女,宁湛的堂姊,她统领着京畿四大营的朱雀营。她从十六岁征战沙场,七年来立下战功无数,在六国中素有“战国红颜,铁骑无双”之誉。宁无双手握朱雀营大权,连位极人臣的李元修也对她忌惮几分。
年华在朝中见过宁无双数面,虽然并没有深交,但她觉得她并不像是会做仗势凌人,草菅人命之事的人。
年华对上官苍道,“现在不到未时,你随我去郡主府走一趟,我们这就去讨一个公道吧。”
上官苍老泪纵横,就要跪下道谢,却被年华拦住,“活下来,才有希望。这是您自己争取的希望,不必谢他人。”
年华望向皇甫鸾、皇甫钦,歉然道:“今日,恐怕不能陪你们了,要不你们先回万国馆,下次寻个好天气,我再陪你们玩个尽兴?”
皇甫鸾眨着大眼睛,充分发挥想象力:“郡主府里一定危机重重,蛇蝎遍布,到处是青面獠牙的恶鬼,个个杀人不眨眼。我也要去,小鸟儿不能让华姐姐一个人去冒险。”
年华冷汗,“呃,郡主府不是魔窟……”
皇甫钦的花痴又犯了,“啊啊,小双也是大美人儿,小王好久没见她了,真想立刻就飞到郡主府去……”
年华擦了擦冷汗,不再理会这对活宝,带着上官苍离开茶楼,向郡主府走去。
★ 039 无双
未时三刻,清平郡主府外,年华、上官苍、皇甫鸾、皇甫钦站在台阶前。
年华对守门的家丁道:“京畿营主将年华,有事求见清平郡主,请代为通报一声。”
家丁听见年华的身份,倒也不敢怠慢,礼貌地道:“真不凑巧,郡主昨日去了朱雀营,至今还未回来。郡主今日回不回来也不确定,不如年主将留下一份名帖,等郡主回来,我代为呈上。”
上官苍一听,急得几乎晕厥,从郡主府到城外朱雀营,来回一次至少也要两个时辰。黄昏时分,他的儿女就要遭刑,即使求得郡主开恩,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
年华眉头一紧,心中也有些为难,只得又问:“贵府的管家是哪一位?”
家丁道:“是周仁周管家。”
“我想见见周管家,请代为通传一声。”
“这……”家丁面有难色,“周管家今日怕是不方便。不瞒您说,前些时日,他弟弟周义惨死。今日黄昏,他得了郡主许可,正要拿凶手血祭他弟弟呢!”
上官苍目光一黯,老泪纵横,“阿武……心儿……”
年华对家丁道,“如此,我更要见见周管家了。”
家丁进去通报,半晌,才出来领他们进去,“周管家现在在小校场,请随我来。”
年华四人随家丁进入府宅。郡主府占地极广,一路上但见雕梁画栋,飞檐叠宇,走了许久,仍举目不见尽处。穿过小桥流水,迷花倚石,年华眼前竟出现了一片演武场模样的沙地。沙地中央设了一方祭台,香纸鼎炉俱全,还在天地八方的位置上插了八面招魂白幡。祭台附近,站了二十八名护院武士,东南西北各七人。
祭台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獐头鼠目,眼神阴诈,他的脚边跪着一双年轻男女。这一双男女被铁链反绑,浑身遍体鳞伤,由于脸上有淤肿和血迹,看不真切面容。
上官苍一见二人,心中一痛,失声呼道,“阿武,心儿……”
家人走上前,向周仁躬身道:“周管家,年主将已带到。”
周仁向年华拱手,笑出一口黄牙,“在下周仁,不知有何事能为年主将效劳?”
年华也不拐弯抹角,指着那一双跪在祭台前的男女,道:“今日,我是为了他二人而来。请问周管家,他二人犯了什么罪?”
周仁眼神闪烁,道:“杀人罪。”
上官武闻言,不顾身上伤痛,嘶声吼道:“人是我杀的。心儿是无辜的,你放了心儿!”
一名武士当胸踢了上官武一脚,上官武吐了一口鲜血,痛得躬身抽搐。
上官心儿吓得眼泪纵横,合身扑了上去,“哥哥,哥哥,你不要紧吧?”
上官苍见儿子被殴吐血,拄拐疾步上前,还未靠近祭台,他就被两名身强力壮的武士拦住。
年华道:“上官兄妹可是郡主府的家奴?”
周仁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
“既然不是家奴,那就不能由贵府任意处置。玉京中,凡有平民犯了杀人罪,应该交由京兆府审理,判决。”
周仁脸色微变,冷冷道:“话虽如此,但郡主亲自下令,杀此二人为府中周管事为祭,年主将不会想和郡主过不去吧?”
“年华只想为上官老伯讨回一个公道,并不想和郡主过意不去。”
周仁冷哼一声,“讨回公道?你想如何讨回公道?”
年华淡淡道:“带上官兄妹去京兆府,京兆府尹陆法和大人是百里丞相的门生,一向秉公执法,明察秋毫,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周仁神色大变,皮笑肉不笑,“看来,年主将是不把郡主放在眼中了。哼,不过立了些微末军功,就以为自己大过天了?你那一点军功,与郡主的功绩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我称你一声年主将,是给你几分脸面。不过是一个出身寒微的武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郡主可是皇室贵胄,连圣上都要敬称她一声‘皇姊’,得罪了郡主,哪管你破天狼骑,收十二城,都休想在玉京呆下去!”
羞辱的话语字字如刺,年华却只是神情淡然地听着,如果是火烧风雨楼时的她,此刻圣鼍剑早已封住了周仁的喉咙,但如今她已在世事的磨砺中,褪去了燥、怒、痴,学会了持重、隐忍、淡然。
皇甫鸾听得气愤,正要开口回驳,却被年华制止。年华缓缓道:“无论周管家怎么说,今日上官兄妹,年华一定要带走。不是我不敬郡主,而是恶奴难共人语。”
周仁一愣,脸色瞬间涨作猪肝色,“反了,反了,小小京畿营主将竟敢在郡主府撒野!”他回头望向侍立的武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是!”众武士得令,站在西面,离年华最近的七名武士,立刻欺身向年华、皇甫鸾、皇甫钦围来。
七名武士凶神恶煞,皇甫鸾吓得花容失色,直往年华身后躲,“华姐姐,我害怕。”
皇甫钦见皇甫鸾紧腻着年华,也急忙收了折扇缩了过来,“小华,我好怕怕……”
年华回头望向皇甫钦,脸色发绿,“九王爷,你可是金狮骑的主人,怎可藏头缩尾?!”
皇甫钦一脸委屈,“呜呜,可是现在,金狮骑不在这里啊……”
皇甫钦话音未落,一个醋钵大的拳头已经虎虎生风地袭至。年华顾不得和皇甫钦多言,急忙侧头避开,顺手将皇甫钦拉退,以剑鞘尖端击向出拳者手肘的曲池穴。那人迭声痛呼,抱着右臂跳开。
武士手中刀光森寒,皇甫鸾吓得脸色苍白,“华姐姐,我怕。”
年华剑不出鞘,与七人周旋,“小鸟儿,别怕,闭上眼睛,数到十再睁开,我给你变一个戏法。”
皇甫钦急忙凑上来,“小华,我也要看戏法。”
年华拍飞皇甫钦,“没你的份。”
皇甫鸾闭上眼睛,朱唇微启,数道:“一,二,三……”
年华身形滑如游鱼,迅如闪电,穿梭在武士之间,每经过一人,不过一弹指间,便封了那人穴道。
皇甫钦被拍飞后,不幸落单,被一名武士追杀,他哭丧着脸嚎道:“小华,看来我要先去了,我们来世再见……”
年华提步掠上,横在皇甫钦身前,出指如电,点了武士的穴道。
此时,皇甫鸾正好数到十,她睁开双眼,就看见七个定身为雕塑的武士,或须发戟张,或睚眦裂目。“咦?怎么都不动了?华姐姐,这个戏法真好玩!”
周仁大惊失色,急忙吩咐剩下的武士,“快!快拿下她!!”
众武士还未有所动作,年华早已先发制人,飞身向祭台掠去。她的目标不是武士,而是周仁。周仁抬腿欲退,但觉一道白影遮眼,一道黑光闪过,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口中充盈着浓浓的铁锈味。
周仁被年华的剑鞘击在脸上,打翻在地,吐出了两颗断牙。
圣鼍剑连鞘抵在周仁肩上,武士们一时不敢妄动。
周仁捂着高肿的腮帮子,疼得双泪齐下,口齿含糊地求饶:“年主……将,饶命!”
年华刚要开口,耳廓微微动了动,听到一道风声正疾速地迫近。借着夕阳的反射,地上有一道蛇一样的影子凌空卷来。
年华扬剑相击,那物蛇一样缠住剑鞘,竟是一条龙骨铁鞭。铁鞭上传来极大的力量,年华几乎握不住圣鼍剑,眼见地上有一块鸡卵大小的石子,立刻抬腿踢去,欲以之分散鞭主的力量。
鞭主见石子来袭,急忙退避,石子擦着她右耳的明珠耳环而过,卷发飞扬。
年华这才看见龙骨铁鞭的主人。那是一名明艳的女子。女子大约二十三四岁,修眉凤眼,琼鼻樱唇,青丝微卷,半绾半垂地散在雪白的脖颈上。她身着兽纹束腰中裙,手腕束着箭袖,脚踏鹿皮靴子,明艳中不乏英气。
女子退闪的瞬间,铁鞭上力道微松,年华借机握紧了圣鼍剑,往后拉回几分。女子并不撤铁鞭,年华亦不放手,两人在沙地上对峙。
跌倒在地上的周仁看见女子,面露喜色,急忙诉苦:“郡主,您可回来了!这京畿营主将年华来府中撒野,打伤了奴才和护院武士,简直不将您放在眼里,您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宁无双神采飞扬,美眸扫了一眼周仁和被点穴道的七名武士,又望向正与自己拉锯的年华,收鞭放开圣鼍剑,道:“原来是年主将。年主将今日不在承光殿陪伴圣驾,怎么有空来我这郡主府?”
年华认清是宁无双,屈膝行礼,“年华见过郡主。今日,年华是为上官兄妹而来。”
宁无双娥眉一挑,道:“我府的周管事因为上官兄妹而死,我已下令今日黄昏杀他二人为祭,年主将意欲何为?”
年华不卑不亢地道:“上官兄妹不是你的奴隶,即使犯下杀人之罪,也该交由京兆府判决。”
宁无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却沉下了脸,“你的意思,是本郡主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年华道:“不敢。郡主美丽聪慧,举世难寻,不是不辨是非的人。想必,郡主也会赞成年华带上官兄妹去京兆府伏法。”
宁无双扬唇一笑,“你要带走上官兄妹,也不是不可以。久闻年主将武艺绝世,本郡主早就想领教一番。如果你能赢过我手中的龙骨铁鞭,我就让你带人走。”
年华尚未应声,幽蓝的长鞭已经挟着风声卷来。年华足尖轻点,凌空跃起,躲开了这气势万钧的一鞭。铁鞭落地处,渐飞三尺沙尘,“嗤啦”一声,年华的裙裾也被鞭上的倒刺勾去一块。
“郡主……”年华刚要开口,宁无双的第二鞭又已袭至,“少啰嗦,对决时专心致志,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将门宗主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没有教过你吗?”
年华无奈,只好收敛心神,持剑与宁无双缠斗。
宁无双身姿窈窕,但膂力极强,她的鞭法也非常纯熟,龙骨铁鞭流畅如行云流水,浑劲似山崩地裂。
年华的额上渐渐浸出汗水,心中暗暗赞叹,宁无双真不愧是梦华最勇武的女将。年华拼劲全力与铁鞭抗衡,但圣鼍剑始终收在鞘中。
宁无双似乎要逼她出剑,鞭势更见凌厉。
皇甫鸾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轻声祈祷,“老天保佑,华姐姐千万不要受伤……”
皇甫钦也一脸难色地祈祷,“真为难,小华是美人儿,小双也是美人儿,叫小王为谁祈祷呢?啊啊,干脆这样,老天保佑,她们千万不要打到脸……”
★ 040 同心
年华与宁无双斗得难解难分,她心中有些焦急,宁无双的龙骨铁鞭迅猛狠疾,虽然没有实鞭落在身上,但她的手臂已经被鞭风划伤了几次。如果不出剑,只怕很难带走上官兄妹。
正在这时,拄杖站在旁边的上官苍突然朗声道:“年主将,内重于外,近胜于远。”
一语点醒梦中人,年华顿时醒悟,鞭是远搏的兵器,其威力在远处。鞭主近身三尺内,鞭力反而护及不到,全是破绽盲点。她只要靠近宁无双,就能擢其锋锐。
念及至此,年华以长剑荡开一袭,纵身向宁无双掠去,抬足踢向她的手腕。
宁无双脸色微变,收鞭自救,但鞭能攻远,不能护近,鞭势反被剑鞘遏止住。
宁无双手一松,龙骨铁鞭顿时被圣鼍剑卷走,飞落在地上。
战场上,武器脱手,自然是输了。
年华拾起铁鞭,呈给宁无双,“年华侥幸,承让了。”
宁无双输了,倒也并不恼,接过龙骨铁鞭,道:“年主将好身手。我输了。”
年华垂首道:“是郡主手下留情罢了。”
宁无双指着上官兄妹,道:“我说话算话,你带他们走吧!”
周仁脸有忿色,但碍于主子已经发话,不敢作声。
年华想了想,觉得宁无双输得坦荡,是一个心襟光明之人,怎么看也不像会纵容恶奴欺男霸女,又私设刑罚草菅人命。
年华并不急着带走上官兄妹,她对宁无双道:“听说郡主非常疼爱幼弟,是玉京中人人称赞的贤姊。敢问,如果有人伤害世子殿下,郡主会怎么做?”
宁无双最疼爱胞弟宁润,是玉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宁无双原本已经准备离开,闻言立刻站住,眸色犀利,“谁敢伤害小润,我一定杀了他。”
年华道:“姐弟,兄妹皆是血缘相系,心脉相连。郡主能理解同胞相护的心情,却为什么不能宽恕上官武为了保护妹妹,而失手犯下的过错呢?”
宁无双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明明是这对贱民贪图钱财,设计杀害了周管事,何来同胞相护?”
周仁面色苍白,浑身抖如筛糠。
年华望了一眼周仁,心中已明了,一定是他从中作诡,蒙骗了宁无双。
年华冷冷道:“那就让上官老伯来为郡主说说这对兄妹的故事吧。”
上官苍闻言,立刻拄拐上前,跪在宁无双面前,细细说出原委,声声凝泪,句句泣血。
听完上官苍所述,宁无双脸色铁青,转头望向周仁,冷笑,“好!好!周管家,你可真有胆,连主子都敢欺瞒?!如果不是念你祖上三代都一直为清王府效命,我也不会因你花言巧语地苦求而心软,准你私设刑堂,杀上官兄妹祭弟。如今,一切竟都是你在欺上瞒下,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一切水落石出,公堂对簿,周仁哪敢再辩驳?他一个劲地磕头,“郡主,请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宁无双正在气头上,反手一鞭抽去,将周仁抽翻在地,“没有下次了。周义欺男霸女,你这个做哥哥的,想必更是恶贯满盈。也是我常年不在府中,竟纵养了你们这帮狐假虎威的恶奴。来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不得再踏入府中半步!”
武士领命,拖了不断哀嚎的周仁离开。
宁无双让人给上官兄妹松绑,死里逃生,上官氏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年华赞赏地望着宁无双,“郡主英明,不愧是女中豪杰。”
宁无双脸色微红,“惭愧,我险些误了两条人命。上官兄妹也不必送去京兆府了,周义自作孽,不可活,上官武不误杀他,我也要杀了这狗奴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宁无双又问道,“上官一家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肯为他们的事情这么卖力?”
年华笑了笑:“我不认识他们,只认识‘公道’二字。我师父曾说,一名优秀的武将不应该是一个莽人,心中应该秉持是非公道。有信念者,在战场上才能所向无敌。”
宁无双也笑了:“奇师出奇徒。不过,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拔剑?”
年华道:“我只对敌人出剑,郡主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敌人。”
宁无双笑颜如花,“人生一百年,朋友唯三五。宁无双今日得年华为友,实乃乐事。”
“小双,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小王么?我们也是朋友啊!”皇甫钦见战局平定,摇着折扇走过来,寡人之疾又犯了,笑得花痴无比。
宁无双眉毛动了一下,“啊,原来是皇甫九王爷,确实很久不见了,上次见你是在……”
宁无双正在回忆,皇甫钦一挥折扇,笑眯眯地接了下去,“是在朔方的巽夜城,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朔方大将管于智被你困在嬴城中,粮草断绝,小王领了金狮骑偷袭你后方的禹城,烧了你的粮草,你不得不退兵回援。呜呜,小双你真没良心,怎么能忘了小王嘛!你撤军回禹城时,小王还带了金狮骑在枯风谷上送你,你也在山谷下冲小王深情大喊,‘皇甫钦,你等着。’。难道你忘了么?小王至今可还一直等着你呢!”
宁无双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白。当时,她撤兵回禹城,皇甫钦带领金狮骑埋伏在枯风谷,在她经过峡谷时,金狮骑从上面丢石头,放箭,朱雀骑死伤无数。她大怒,在山谷下冲着皇甫钦怒吼,‘皇甫钦,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突围之后,她领兵追杀皇甫钦至丹水,但最终还是让他给逃掉了。
宁无双咬牙切齿,“我当然,不会忘记九王爷。”
“呜呜,小双你别生气嘛!当时,北冥和朔方是盟国,小王只能帮管于智,如果现在你再和管于智交战,小王一定帮你!”
趁着皇甫钦和宁无双叙旧(仇?),年华已解开了七名武士的穴道。见天色已不早,她准备告辞离开了。年华向宁无双告辞,宁无双挽留,“已经傍晚了,不如留在府中吃一顿便饭?”
年华道:“谢谢郡主美意,申时我得入宫面圣,不能在府上多留了。”
宁无双笑了,“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君臣同心,如胶似漆么?”
年华脸一红,“郡主说笑了。”
出于礼貌,宁无双也出口挽留皇甫钦,“已经傍晚了,九王爷不如留在……”
宁无双话未说完,皇甫钦已经迭声答应:“好好好,小王正想和小双你叙叙旧,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无双嘴角抽搐,“我,我只是虚留一下,九王爷你不必当真……”
皇甫钦一展折扇,笑得花痴,“虚留也是留,小王就不客气了。呵呵,能和小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是想想,都觉得美好,小王今晚一定会多吃几碗饭!!”
年华、皇甫鸾一头冷汗,与上官父子女三人离开,留下一脸花痴的皇甫钦和欲哭无泪的宁无双。
路上,年华见上官兄妹伤势不轻,就道:“上官老伯如果不嫌弃,不如带武兄和心儿姑娘来主将府,我让府中大夫为二人调养身体?你们就这么离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上官苍在裕雅楼大闹一场,心知再回去,一定会叫胖掌柜轰出来,而且他也没有钱给儿女医伤。年华之言,正解了他的急困,赶紧跪下言谢,“年主将的大恩,老朽一定结草衔环相报。”
年华急忙扶起老人,“您言重了。”
上官苍望着年华,浑浊的老目中闪动着光芒,“老朽一定会报答年主将。”
年华但笑不语,以己之力助人急难,本是武人应该做的,哪里图他什么报答?年华在主将府将上官父子女三人安顿好,并派人护送皇甫鸾回万国馆之后,已经快近酉时。
年华出了主将府,向皇宫而去。
年华走进承光殿内殿时,宁湛正在许忠的伺候下喝药,殿宇中弥漫着几缕幽幽的药香。
夕阳的余晖照入殿中,逆着阳光看去,倚靠在御榻上的宁湛脸色十分苍白。看见年华来了,宁湛温柔地笑了笑,“今天玩得可开心?小鸟儿呢?”
年华心中一紧,忘了礼节,疾步走到御榻边,将手伸向宁湛的额头,探他的体温,“小鸟儿已经回万国馆了。你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病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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