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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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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停顿,微婉伸长脖子等着听。
对面珠色的唇平缓张开:
“那么,呃……恐怕你必须要学习了。”
你要知道,如果你是一个中国学生,每个人都会认为你得拿到全优,这理所当然。她碰巧知道丹尼中学时曾经相当纨绔,他指使其他班级的华裔孩子去帮他上数学、英语和所有的理科课,然后将对方的全优成绩据为己有。他谈及那段经历时并不感到骄傲,反倒颇有悔意,但易微婉却在这件事中感到了莫大的不公平。
那么,叫她怎样找华裔的孩子为自己上课考试呢?她自己,就是那个华裔了啊。
那么,呃,恐怕你必须要学习了。
那么,恐怕她必须要这么做了。
从那一天开始,易微婉没有再缺席一节课或者小组讨论,尽可能多地听课和读书。她至少可以模仿虞雪的行为,试试看能不能拿到虞雪的高分。人说,没吃过猪肉,至少也看过猪跑,她也没有看过猪跑,但她看过虞雪跑,所以她决定要学习虞雪奔跑的方式,觉得应该会有效果。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后来某个周末,她到伦敦怡风那里去,怡风好一番分析。据怡风的看法,虞雪在时,微婉产生了极大的逆反心理,她嫉妒虞雪可以得到毅凡的爱,却又叛逆地用纨绔来拒绝成为毅凡喜欢的好女孩。
怡风说,你越喜欢他,就越不愿遵从他的审美。因为那样的话,你会感觉得到他的喜欢,好像都是你跪下讨来的。
不幸的是,蒋哲学家的哲理并不能帮她提高成绩,而蒋作家也对她商校的图表数据模型,爱莫能助。认清现实的易微婉,继续孤独地学猪走路。
一个月后的期中成绩却叫微婉大跌眼镜。
从前吊儿郎当的,她至少可以凑够十分及格,如今每天熬夜做数据写论文的她,居然连及格也做不到了。她不愿承认“学猪走路”计划的破产,只愤愤地想,以前那些都太走运了,现在这就叫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重看一个月来读过的所有的书,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表面的忙碌并不能掩盖内里的得过且过。
她骗谁呢?其实她根本没有学懂任何东西。
而离期末考试,就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微婉不得已,可怜兮兮地在Google中键入了“I want better grades(我要考高分)”这几个字。
屏幕上出现的第一个搜索结果如下:
Find yourself a PARTNER。(给自己找一个搭档。)
她饶有趣味地点进去看。
尽管作者长了痱子脸和大龅牙,但他的话在理。他讲,成绩就像小宝宝,单亲家长很难养得好,但如果有个伙伴组成了“育儿小团队”,那么就会容易很多,宝宝会快乐地成长。她只读了第一段,因为这混蛋要求读者付费才可以读到全文,不过,她认为这一段已经足够有说服力。
所以,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共同努力的伙伴。
世界上有两位先生可以帮她得到想要的东西——Google,以及,安东尼。
可惜这次的要求不像从Le N?tre订盒柠檬塔那么简单,安东尼面露难色:“宝贝,我很希望帮忙,可我不是辅导学校的教员。”
她瘫在床上。
老人殷切:“所以,你真的不想吃Le N?tre的柠檬塔吗?”
“安东尼,你知不知道柠檬塔不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易微婉朝天花板怒吼。
安东尼依然订了Le N?tre的柠檬塔。
事实证明他很了解她。甜品让她放松了情绪,困在迷宫中的老鼠终于停止四处乱撞,开始理智地思考问题了。安东尼是名够格的管家,他试图了解清楚,她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同校的孩子做学习伙伴呢?”
“我的同学吗……不会有人想做我的学习伙伴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比起互帮互助的那种学习伙伴来说,她要找的伙伴恐怕得有无私的奉献精神,会一门心思帮她。而且,她不可避免地感到害臊,她现在的境况已经够惨,实在不想再让更多的同学知道她的绝望了。
“安东尼,我想,我正在找的,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呃,外校的学生。我是说,根本不认识我的。”他必须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安东尼再次面露难色,易微婉痛苦地揉头。是啊,她知道,安东尼能接触到的所有孩子,要么是她的朋友,要么是毅凡的朋友,要么是丹尼的朋友。总之,所有人都认识她,都是令她感到尴尬,不能做学习伙伴的人。
“别担心,我保证会想出办法来。”
尽管有安东尼的保证,易微婉离开酒店回公寓时,仍然悲伤地认为自己已走投无路了。
从十分到十二分,她差得并不多,但任何人都有运气用尽的时候,如果在这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那以前的所有好运,其实都是美丽的毒药。
可她能做的,居然只是坐等安东尼“寻找家教”计划的结果。就算老天再次垂怜她,让她成功地毕了业,那以后将会怎样呢?哥哥叫她来念书,念完了书,又会叫她做什么呢?更坏的是,如果他不再告诉她要做什么,她会更加彻底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混蛋。
汤毅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时,你只希望有人来告诉你,下一步在哪里。]
易微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临睡前还听到隔壁的电脑进入了系统的声音。尽管从XP变成了win7,她依然觉得隔壁好像没换过人一样。陌生人根本是个男版虞雪,生活规律紧张到渗不进一滴水。他跟虞雪最大的不同,是每周会出去运动三四次,她从他稍微沉重的呼吸声和轻快兴奋的脚步声可以听得出来。
后院是有个篮筐的,平日里是小阿和黑人孩子们在玩。除了他们,就是住在13区这处学生公寓里的中国男生玩了。这两批篮球客通常各玩各的,只有隔壁陌生人,加入到了当地孩子们的行列之中。
微婉之所以留心到了他去运动场,是因为一次放学回来时,恰好瞥见铁丝网那边,陌生人刚完成了一个精准的后仰跳投动作。她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虽然中学时念的是女中,但隔壁也有男子中学,她和姐姐一起去看过男生们的篮球赛,尽管姐姐用大半时间,以男子中学为蓝本给跟朋友们普及各种基佬笑话,但她是认真看了比赛的。
原因是,那也是一个场上人人都在专注于一个目标的时刻。那种时刻那种人,都让她无法抵抗。
所以看到隔壁陌生人打球的时候,她停下了。她就是摄魂怪,此时正是最需要汲取别人幸福能量的饭点。
围在他身边的男孩子们,年龄从七八岁到十七八岁不等,三个莫霍克头,三个黑人,四个阿拉伯人,没有白人,个子都比他矮。这在巴黎是个很少见的怪状——亚裔男性总被视作力量不足的典型。但在这一群孩子中,他暂且算作高大,且肩膀很宽,脱去上衣,露出的居然是还不赖的肌肉。
微婉用纸巾擦干净篮球场旁边的肮脏座椅,光明正大地参观比赛。他注意到她在旁观战,但没做任何反应,按惯例玩到了晚上八点。
告别玩伴,他上楼回房间,她很自然地站起来,一起走。
这也是陌生人比虞雪好的一点,他不会用轻蔑的眼光嘘开她,好像她是觊觎美味鱼肉的野猫。
她问:“你怎么跟小混混搭上的?他们天天抢中国人的钱。”
“上次被抢的时候,我追了他们三个街区。然后发现,他们住的房子和我们的居然只隔一个篮球场。防贼太费力,索性和贼做朋友吧。”
可是……三个街区?她是觉得他很能运动没错啦,可他居然,追了三个街区。
“要么你没事闲的,要么你是白羊座。”
“都不是。只是他们不能平白借了我的钱,再还到警察局里。我没那个时间,追三个街区,要快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语气平稳,微婉却叹为观止。人不可貌相,这种不打不相识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可见这平素沉默的男生是个奇人。
“厉害啊。你追回了钱,还和巴黎的黑势力们搞好了关系。”
她狡黠地咬了咬唇。
“所以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星座呢?”
“摩羯。”
微婉留心听到了小混混用蹩脚的英文叫他Sam,她绝对不主动开口问他的名字,同时也懊恼地发现,她隔壁房间的邮箱上没有标注名字,但“Sam”也可以先将就着叫。她知道他是摩羯座,除了这些外,她能肯定的是他念的不是高等商学院,那么,多半是公立大学。
法国公立大学不筛选学生,不收学费,这使其成为中国学生留学的首选。大多公立大学的学生,总是低有昂贵学费和精英师资的高商学生们一头。虞雪表现得尤为明显,在巴黎中国学生联盟中,她从不和公立大学的学生有太过亲密的联系。或许她在Facebook上面加了他们做好友,但平时会打电话的,在MSN上聊天的,一起出来的,要么是高商的,要么是理工学院的,要么是政治学院的。
Sam回答说:“你们高商的人,貌似都不怎么和其他学校的人讲话。”
可见虞雪之流划分出的贵族学校与平民学校的等级制度,荼毒至深。
微婉不太介意所谓贵族高商和平民公立的分别。从小到大,她汪家的哥哥姐姐尚且不做这种事,汤毅凡也是亲民的典型,且事实摆在眼前,高商不是人人都是精英,比如她,况且公立大学也不一定就没有人才。
当然还有,她念念不忘某碗友好的醒酒汤。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依然需要那一个朋友。
“中国人,也不会和小混混在一起打球啊。”
Sam啊了一声,转了转指尖的篮球。
“谁都需要朋友。”
她倒没想到头回聊天,他们就这么有默契。
微婉很开心。
Sam又说:“对了,上次的醒酒汤我还冰在冰箱里。”
从“那么默契”到“真的很默契很默契”,微婉开心得不得了,她欣然接受这种邀约,不忘加上一句:
“现在我已经戒酒了哦。”
2
从那天之后,微婉和Sam成了朋友。给了她三个街区的惊喜过去之后,他也回归了男版虞雪的形象,简朴,刻板,一成不变。但就像修灯泡那次的小俏皮一样,他时不时地会让她眼前一亮。
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家庭应该并不殷实,日子要锱铢必较地过,她见过他冰箱里排列整齐的,从最便宜的迪亚超市买来的土豆。他有他的人生理想要实现,她见过他白日里的课余时间都西服领带地贡献给工作面试。可当他拿到一些offer后,他又拒绝了,其中包括很多大牌名企。这让她不禁觉得,他有更大的野心。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是个专注的人。
这对她来说,就像吸盘一样管用。
而且,他的原则性比虞雪还要强。
例如,不管多累,也要一周运动五天,一、三、五是篮球这类有氧运动,二、四则是相对舒缓的心肺机能运动。他特别指出,周末可以休息,但在学习日中运动是绝对不可以停止的。
“运动应该是喜欢才去做的事,为什么要定这种规矩给自己呢?”
“因为‘是否要运动’这个问题,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为什么?”
“你会不刷牙出门吗?”
不久后,微婉就彻底摒弃了他是男版虞雪的这一看法。
为了应付下周的课程,她在图书馆预习,猛啃教授布置的所有阅读书目。夜色渐深,她不得不把所有书借出来,带回公寓熬夜苦读。这次她可是立志好好学习,绝不被困难打倒的。
Sam了解了她的情况之后,皱着眉头许久。就当微婉以为他会像虞雪一样,同情且幸灾乐祸地走开时,他不但没有,反而还给出了完全相反的建议。
“不要全部读完这些书。”
“什么?”
他坐在她书桌对面,翻开小山上的第一本,将书立在她的面前。
“你听说过一个叫作目录的东西吗?”
她睁圆了眼睛。
他合上这本,又打开了下一本,极快地理好了所有资料,并娴熟地指导她道:“通读会磨掉你所有的兴趣。从现在开始,认真地精读目录,以及每章的绪论、结论,然后,粗读其他段落,遇到你感兴趣的句子,做个标记。”
她不解:“可是这样的话,遗漏掉重点怎么办?”
他回答:“你会,但你的老师不会。”
“课堂上留意你没标记过的内容,做笔记,这样所有的重点自然会被补齐。”他朝那几十本书努了努嘴,“看大量资料的时候,要擅于留存注意力能量。通读是一种浪费。”
微婉又一次叹为观止了。这理论她从没听过,但似乎很在理。
不过……
“嘿,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可我又不知道你成绩怎么样……我连你在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Sam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纸,他冷笑着转过来给她看。她面红耳赤,是小测验的试卷,她的成绩是七分。
“我的成绩,教你足够了。”
在Sam的理论中,课堂的一个半小时是最重要的,任何课前预习和课后作业都不能弥补课上的走神:“如果你是一个懒人,”他的原话,“就在课上好好听讲。课上聚精会神的五分钟,相当于课后发愤图强的三个小时,就是这么简单的数学道理。”
警惕课上走神,因为时间长了你会习惯性地走神,这是最可怕的事。
注意教授讲的细节问题,因为他们往往以个人不同的注意细节为傲,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这里出考题。
后来,微婉就邀请他到商校的图书馆来和她一起学习。在她心里,像所有非高商的学生一样,他一定也想感受高商的学习氛围的。而事实正是如此,不然他不会答应她的邀约的。而她恰好需要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学习伙伴,于是他们恰好互惠互利。
几周下来,微婉的学习效率大有提高,小测验成绩的显著提高给了她更多的信心。她开始真心地相信着,自己会顺利毕业。
在毅凡、怡风之后,她身边又有了另一个聪明人。
她知道毅凡是何种类型的聪明,也知道怡风,甚至知道虞雪,但Sam的聪明,总叫她觉得诡异莫测。
此人气质若大地,胸中却有星空。
为了回报Sam,做一个好朋友,微婉会自告奋勇地帮他去超市采购低价的土豆,这样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去面试,还不用担心回家饿肚子了。另外,她也就可以蹭一点他做的饭吃。老天,Sam的饭真的是人间美味。但渐渐地,她发现买菜这事比她想象的要难,可她以前真不知道长芽的土豆不能吃,或者蘑菇和香菇不是同一种东西,或者一餐饭需要一个洋葱还是一袋洋葱。
“你不是说要买虾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他们只有青色的虾,没有红色的虾!我没敢买,怕买错了。”
Sam盯了她几秒钟,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小姐啊,虾在下锅之前……不是……红色的……都是……算了。”
她渐渐发现自己也分不清鸡腿肉和鸡胸肉,再后来,她头疼地认识到原来煮菜的油也分很多种类,她也费解锅子家族的众多名字和形状。而分清不同的酱汁,则对她来说显得尤其困难。
“这些玩意儿,我还在学。”
她高傲地表示买菜不是自己的强项,转而担起洗碗的活计。
Sam则不得不把她洗过的每个碗都再洗一遍,同时板着脸告诉她,她刚才洗两只碗用掉的水,他可以洗一头大象。
“你究竟会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把饭吃得更干净一点!”
Sam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会打篮球,会学习,会做饭。相比之下,易微婉自以为自己一无是处。他帮她这么多,教她学习,让她蹭饭,她总得想些办法来回报他。她试过买现成的饭菜给他,但他看上去并不开心,像每个自恋的聪明人一样,他只吃自己做的食物,不是怕被下毒,而是其余烹饪皆不入他的眼。
她闷闷不乐。
以前对虞雪愧疚,她可以找汤毅凡来送她上学(多蠢啊,可,她又怎么知道呢?),对Sam,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不知道他有什么困难,她可以帮到;最可笑的是,她甚至连他的中文名字都不知道。
她郁结难解。
既然想不出他需要什么,她转而去想自己可以提供什么。
紧接着她想起了除去化妆外,自己的唯一特长——调酒。
如果她可以在金融理论课的学期末小论文中拿到十五分以上,她不如就以此为借口,约他好好庆祝一下——在她看来,这事是相当有把握能实现的,因为她有Sam的全程指导。
“用三天完成你的论文。”
这是Sam给她的第一点建议。
“可你也说过,如果接到新的任务,要马上着手,绝不能‘从明天开始’。那样,我就永远也不会开始了。”微婉表示,自己对他的话记得很清楚。
Sam会说一些惯用的好方法,有着完全新颖的出发点。
他对她说,在你即刻开始学习的时候,想一想你的同学们。他们沉溺在“还有时间”的假象中,被你甩在身后好几条街。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很开心?
事实是,她真的很开心,而且想再多甩他们几条街。
那些叫她熊猫的可恶的同学。
“我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错,为了避免拖延症,你必须从今天就开始整理课程笔记和复习资料。”见她作势要开电脑,他起身合上,差点夹到她的手。她嘿了一声,抽出双手,神经地揉着。
“我说的‘课程笔记和复习资料’,意思就是课程笔记和复习资料。读好之后,写出你想表达的论点以及提纲。”
他丢了一支铅笔在她面前的笔记簿上。
“在全部看完和列好提纲之前,不许碰电脑。”他叮嘱,“为了让你严格遵守,电脑就放在我那里吧。”
这是Sam的三天论文法。
第一天,完成初稿,必须全部完成。第二天、第三天,或者deadline前三个小时不是用来给你完成正文的某一部分的;提纲必须有;你的每个观点都必须在文稿之中。为了确保她没有遗漏,他要求她列出头脑风暴过程中的涂鸦草稿。她试图伪造一份出来,他像神一样马上就察觉了。
最后的结果是,她冗长的初稿足足有二十页,而教授的要求则是八页。
第二天,读这份初稿(“是的,我就是要你再去看那坨东西一遍……或者两遍……或者,我说多少遍就多少遍。”),把偏离中心的论点删除掉。每个分论点中,多于三个的论据只保留一个。她用在修辞上的时间仅次于读全部笔记。
微婉郁闷地发现,原来世界上真有英语和法语都比她娴熟的人。而这个人他恰好是虐待狂,正嗖嗖地挥着鞭子,催她快点去跳上那个火轮。
第三天,将论文打印出来,读纸稿两遍,用铅笔记下修改批注(“于是,电脑再交给我一次吧。”)。
最后,Sam叫她调整页边距,为论文加上一个封面。监督她完成这份整齐漂亮的论文之后,他问她:“累吗?”
她很不情愿地说了实话:“居然一点都不累。”比她拖延到最后,用一天中十二个小时来完成论文,当然轻松许多。
“我知道。”他起身回隔壁去睡觉,“你的全部身体机能都会感谢我的。”
结果是,她的论文得了十七分。
这当然入不了Sam的眼:“这有什么好庆祝?只是十七分而已。”
“咳咳,还非得满分才行吗?”
“没错。”那边发出漱口水的声音,“即便是你,既然住在我隔壁,也不能不拿到满分。”
无论Sam对她的十七分有多么轻蔑,微婉都决定庆祝。她很久都没有因为什么事,而如此地高兴过了。教授非常正式地表扬了她,真的,那都不再是一个鼓励的眼神或者轻微的赞许,而是货真价实的表扬,那是某种她从来没从长辈那里得到过的东西。小学时她大概因为先天的外语才能而被养父母拿出去炫耀过,但渐渐地,人们也认为那是她生来就有的东西,不再把它当回事。
事实就是,她总是那个得不到小红花的女孩,但再也不会了。
作为功臣,无论Sam愿意与否,都必须参与庆祝。她硬是去问他想怎么庆祝,后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知道,我没庆祝过什么东西。”
你当然没有,你长了一张玩具火车被松鼠偷走的下垂脸。
微婉很乐意接过这个小型派对的主导权:“那我来决定。我们吃顿好的,你会准备多点菜,我会带甜品和酒。这样可以吗?”
“听起来蛮容易。”Sam松了一口气,算答应了。
微婉露出更加得意的笑:“还没到有趣的地方呢。”
她事先做足功课,编辑了一份相当华美的酒品清单,用铜版纸打印出来,裱得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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