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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有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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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他坐起来,盘着腿给秦荷发短信:【我要在这里待到高考,刚给你银行账号转了10万,这段时间谢谢。】
秦荷一通打电话打过来,被秦则初挂断。
秦荷发短信:【上次秦川回来,就是回来扫墓那次,他偷偷塞在我口袋里一张卡。里面有七位数,足够你用。】
秦则初:【不是被邢建军赌钱输完了么。】
秦荷没回复。
秦则初:【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秦则初:【你还年轻。】
秦荷双手捂脸,压抑恸哭。
周日早上,秦则初提着骨灰盒走下阁楼。秦荷戴着墨镜,坐在面包车驾驶室里,看见秦则初手里拎着的东西,皱了下眉头。
骨灰盒被红布包着,看不出原本样子。
秦则初拉开副驾门坐下来,把骨灰盒放在大腿上,扣好安全带,双手扶住骨灰盒,细长的手指在红布衬托下白到发光。
“换块布吧。”秦荷作势解下安全带下车去找布,心想着孩子小不懂这些,骨灰盒哪有用红布包着的,又不是喜事。
“不用。”秦则初说,“秦川喜欢红色。”
秦荷愣怔了会儿,重新系好安全带:“好吧。”
走到墓园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金色铺满整个墓地。人走在里面,像是踩在金子里。
秦荷在父母墓碑前停下,说:“爸妈,秦川过来看你们了。”
站了两分钟,随后开始张罗着摆放祭品,点香烧纸。
秦则初把骨灰盒放在墓碑前,解开红布,玉瓷的骨灰盒露出来,他在盖子上拍了拍,说:“秦川,没把你憋死吧。”
秦荷诧异转头。
秦则初笑:“也给秦川一杯酒吧,他缠我一夜了。”
“……”秦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杯酒后。
秦荷说:“告诉你爷爷奶奶,秦川是怎么死的。”
秦则初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就在秦荷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秦则初说:“我不知道。”
少年的目光坚决又狠厉。
“总有一天,我会查出他到底怎么死的。”
秦荷看着骨灰盒,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离开墓园时,秦荷道:“我这几天就联系买墓地。”
“姑姑。”秦则初抠着红布上的一块黑泥,“墓地就不买了吧。”
秦则初第一次开口叫她姑姑,秦荷一时没反应过来,待面包车开出停车场后,她才说:“买墓地的钱还是有的。”
“不是钱的问题。”秦则初说,“秦川自由惯了,一块墓地拘不住他,他住着难受。”
秦荷:“总是要落叶归根。”
“在我这他还没死呢。”秦则初弹了弹骨灰盒,笑道,“以前是你遛我,以后我来遛你,不服就跳出来打一架。”
他眼里带着笑,但眸光无比坚决,秦荷内心叹口气,没再劝。她发现了,这小子就是个翻版秦川,只要认定了的事,没人能劝得动。
回到家里,秦则初把骨灰盒放在床底,锁好门走下阁楼。
秦荷看见,说:“便利店今天关门休息一天,你不用去。”
“我不是去便利店。”秦则初推着单车出门,“我去给秦川买件衣服,刚那件红的脏了。”
“……”秦荷,“店里有布。”
秦则初:“秦川这人讲究,便利店里的他看不上。”
“……”
秦荷站在门口,看着秦则初骑出弄堂,突然很羡慕秦川。
秦则初一口一个秦川,从没叫过他爸爸,秦荷起初以为他们父子关系不咋滴,但是今天相处下来,她发现,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简单的“父子”二字来形容,更像是朋友,知己,兄弟,哥们。
如果秦川活着,他们这对父子走在大街上,街上会骚乱。
秦荷依在门上,抬头看着院墙外伸出来的一枝海棠,想起秦则初昨晚给她发的那条短信——
你还年轻。
今天邢建军出院,她突然懒得去医院接他,爱咋咋吧,有种他单腿蹦回来,没种正好死外面。
最好死外面。
秦荷今年三十六,和邢建军结婚十年,至今没有孩子。邢建军以此为借口,常常喝酒打牌,前几年还好,最近这两年变本加厉,迷上了赌钱,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没个头。输钱喝酒回来就打她。
秦则初来的第二天,邢建军卸货时从卡车上栽下来,小腿骨折。这一摔,起码三个月没那么利索打她。
秦荷巴不得他腿瘸一辈子。
住院第一天,邢建军神秘兮兮地说,他之所以从货车上摔下来,是秦则初使的阴招,邢建军还说,秦则初这小子阴着呢,你防着他点。
秦荷全当他放屁。
她哼着歌洗过脸,坐在梳妆台上抹脸护肤,看着镜子里自己暗黄的脸,涂了个口红,出门去商场买化妆品,顺便去美容院做了全套身体。
秦荷闭眼美滋滋地享受着按摩,渐渐心生希冀——希望邢建军的骨折和秦则初有关。
老娘有娘家人撑腰了。
美容师见她一直翘着唇角,笑着问:“是有什么高兴事吗?这么开心。”
秦荷:“我老公腿瘸了。”
美容师:“……”
秦荷:“我的春天来了。”
美容师:“…………”
第11一日同桌百日恩
邢建军被他的牌友拉回到便利店,吃了个闭门羹。牌友急着去搓麻将,把他扔在便利店门口就着急慌忙走了。
给秦荷打电话,关机;给秦则初打电话,不接。
都他妈死了吗?
邢建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挪到家门口,大门紧锁。他没带钥匙,只能坐在门槛上抽烟干等,一直到天黑透,秦荷和秦则初一起从外面回来。
其实是秦荷心里有点发憷,到了宣坊街口没敢一个人进来,给秦则初打了电话问他在不在家,秦则初说他还在外面,秦荷就坐在街口等他。等到以后和他一起回来。
邢建军见秦荷浑身香气,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气不打一出来。
他扶着墙站直,举起拐杖想打她:“你他妈去哪儿鬼混了?想饿死老子?”
秦荷躲在秦则初身后。
秦则初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接住他的拐杖,淡声说:“拐杖是你的腿,拿好。”
邢建军:“你——”
秦则初:“拿不好摔坏了,我明天再送你一双。”
声音清淡,‘一双’两个字吐字格外清晰。
邢建军怂蛋地把话咽了进去,只能狠狠去瞪秦荷,奈何秦荷看也不看他。刑建军觉得她中邪了,你要被他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周一上午大课间,秦则初去小卖部买水回来,前桌大牛在走廊上疯狂朝他使眼色。
秦则初没看懂这个眼神,边走边喝了口水,想去问个究竟,结果大牛哧溜跑开,走廊里的其他人也躲得远远的,露出想吃瓜又不敢去吃的便秘脸。
秦则初往教室里瞥了眼,了然。
霍向东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在和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马尚飞聊天。
许央坐得端正,一副闹市参禅的样子低头写着作业。
秦则初走进教室。
霍向东胳膊肘撑在后排课桌边缘,晃荡着腿,一副大爷相,冲秦则初吹了声口哨:“小漂亮渣渣。”
秦则初喝了口水,不紧不慢走过来,把矿泉水瓶放在桌上,扫了霍向东一眼:“我请你起来?”
霍向东想起上回,秦则初单手把他从单车上薅下来的画面,屁股就是一疼:“客气。你不如请我吃旺仔小馒头。”
霍向东说着自个站起来,顺手从秦则初桌兜里拿出一袋旺仔小馒头,然后和许央打商量:“许央,下节课你和马尚飞换个位置。”
许央写作业的笔没停,也没抬头看他:“为什么?”
秦则初在座位上坐下。
霍向东坐在大牛课桌上,一只脚踩着大牛的凳子,撕开旺仔小馒头,对许央道:“我坐你的位置。”
缩在凳子上努力想把自己嵌进墙里的马尚飞:“……”
我坐哪儿?墙里??
但是他不敢吱声,怂哒哒低头继续抠墙皮。
霍向东转到高二(七)班后,收敛很多,不像高一在艺体部时见人就撩骚,起码他就没撩骚过许央。
一来是他爸和许父认识,他如果对许央下手,老霍不断他一条腿也要断他的经济来源;二来是他觉得许央这样的乖乖女好学生,撩不动还好,但凡撩上,再想撒手非脱层皮不可。
许央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两人同桌将近一学期,还不如普通同学关系熟稔能开玩笑。
许央自然知道霍向东是来找茬的。
想起秦则初额角的淤伤,秦则初说他碰到霍向东和人打架,他去拉架受的伤,许央一直不信,反正无论怎样,他的伤和霍向东脱不开干系。
这样想着,她抬头,语气不太和善:“霍向东,你不是转去竞赛班了么,去你们班上课。”
“不是啊,许央。”霍向东手指捏着一颗小馒头,“一日同桌百日恩,你算算咱俩都——”
“滚。”秦则初腿伸直,在桌底下踹了下霍向东踩着的椅子腿。
没用力,但霍向东还是踩了个空,如果不是腿长及时踏在地上,他这会儿已经墩地上了。
霍向东火力转向秦则初:“几个意思?”
秦则初左手撑着脑袋,看向许央,似笑非笑地说:“别耽误我们学委写作业。”
许央:“……”
霍向东:“??”
气氛一时很微妙。
一直贴墙幻想隐身技能觉醒的马尚飞觉得他不能再神隐下去了,再隐下去,霍向东的面子往哪里搁?
霍向东何时这么吃瘪过?还没骚起来就被生生切断骚电源。
吃瓜群众都以为霍向东会誓死霸座,等秦则初过来,两人为了座位打一架。如果不打架,那就拉上秦则初跳一支恰恰,把秦则初骚到主动让出座位,但现在的发展??
马尚飞不想懂。
东哥一定不是被秦则初按着脑袋在马桶里洗了脑。
马尚飞咳嗽了声,拿着生物书站起来,眼神恳切地看着霍向东:“竞赛班下节是生物吧,wuli生物老师,我的最爱!”
说着就要蹿出去,被霍向东一把揪住后衣领:“马仔,你叫他什么?”
霍向东头朝秦则初方向偏了偏。
马尚飞万念俱灰,他妈的就不该怀有仁慈之心去给霍向东兜面子。
他如果说给秦则初叫爸爸,霍向东非逼着他叫东爷不可。
秦则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马尚飞看这个眼神就不再指望这个爸爸救他。
他决定自救。
“事情是这样的。”马尚飞笑嘻嘻地说,“其实吧,我有病,治不好。这个病就是——我对斜后方145°的位置情有独钟,俗称强迫症。病症就是谁坐在那个位置,我内心就觉得谁是我老大,所谓从心。”
霍向东依旧揪着他的后衣领:“没听懂,你解释解释?”
马尚飞就着这个姿势,原地转了半圈,转到秦则初斜前方,然后扭头,咧嘴笑着和秦则初打招呼:“嗨,老大。”
再转半圈,转到霍向东斜前方,扭头,咧嘴再笑着和霍向东打招呼:“嗨,老大。”
“你们看到了吧,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和嘴。”因霍向东一直揪着他的后衣领,马尚飞转圈的时候只能原地绕,姿势活像上吊,再转到霍向东跟前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勒得喘不过来气,满脸通红,依旧垂死挣扎着向斜后方的墙壁打招呼:“嗨,咳咳,老大。”
霍向东:“……”
“我看你真是冰的不轻,滚蛋,治病去吧您嘞。”霍向东松开手,一脚踹在马尚飞屁股上,“丢人现眼。”
马尚飞麻溜冲出教室,一口气蹿到竞赛班。
教室恢复平静。
无数双眼睛暗中观察着呢,霍向东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笑嘻嘻地跳下课桌,两腿岔开,倒坐在凳子上,手肘支在秦则初桌面上,朝秦则初眨眼,贱兮兮地道:“小漂亮渣渣,总该我爽了吧?”
秦则初挑眉:“你想怎么爽?”
霍向东:“……”??
要你接话?
常理不应该是看到我这么贱,捋起袖子揍我,然后我顺理成章正大光明和你打一架吗?
跟老子玩后发制人??
我霍向东是个文人骚客,该逼逼时绝不先动手。
来打我呀,你怎么不打我?怎么还不打我?快来给我个正当理由打一架吧!
霍向东贱贱的:“怎么爽呀,你喂我吃小馒头好不好嘛。”
许央被恶心出一层鸡皮疙瘩。
秦则初一脸淡定地从他手里拿过来那袋旺仔小馒头,从里面捏出来一颗,声线温柔宛如牙医:“张嘴,啊——”
许央:“……”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霍向东:“…………”
what?和他比骚??
来吧,少年郎。
霍向东微微扬起脸,一脸天真无邪,张开嘴巴,极为配合地:“啊——”
他准备在秦则初喂进来小馒头的时候,用嘴巴含住他的手指。
恶心不死他!
然而。
秦则初隔空弹进他嘴里一颗小馒头。
霍向东:“??”
秦则初又弹一颗,再弹一颗,最后一颗弹在他门牙上又蹦跶出来,霍向东为了能接住,条件反射张着嘴巴跟着这颗小馒头走了两步才堪堪接住。
然后他突然悟了过来。
接飞碟?钻火圈?
这他妈不是在逗狗耍猴?!!!
霍向东闭上嘴巴,直起身,瞪眼看着秦则初。
秦则初依旧一副淡定脸,眉眼懒懒:“爽够了?”
霍向东咬牙切齿,奈何嘴里装着小馒头,磨牙的时候,小馒头咔嚓咔嚓响,两腮鼓起,像个吃独食的小仓鼠。
秦则初唇语:“沙雕。”
霍向东:“操——”
小馒头碎屑吸进喉管里,霍向东被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恰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语文老师拿着一个保温杯走到讲台上,注意到这边动静:“霍向东?你不是转去竞赛班了吗?”
霍向东转回头:“咳咳咳……我想……想你了……咳咳咳……”
语文老师平时挺喜欢霍向东,听见他这样说,甭管真假,心里还挺高兴,她拿起保温杯:“怎么咳这么厉害?喝口水润润嗓子?不过我泡的是红枣枸杞薏仁茶,女孩子喝的,你来一口?”
同学们努力憋笑。
霍向东摆手:“不……咳咳咳……用……咳咳咳……”
当天下午,学校论坛热闹非凡,帖子开了一个又一个,其中一个‘滨城三中两大佬’的图文楼盖得最高,楼里照片动图什么都有,还配有文字解说,直播霍向东和秦则初的课间互动。
【大佬投喂啊啊啊好香jpg】
【气成仓鼠jpg】
【接住你的爱jpg】
【被唾沫呛到脸红气断,快来个人给我渡口气吧jpg】
秦则初第二天才知道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全校名人,而且被迫和霍向东捆绑成“三中双杀”。
他翻着帖子沉默了一分钟,果断进入后台黑了这些帖子。
许央接了杯热水回到座位。
秦则初趴在桌上恹恹的:“学委,你教育教育我吧。”
许央差点被热水烫到手。
“学委,你教教我怎么做个普通人。”秦则初骨头像散了架,左脸枕在胳膊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许央,“做个普通人好难。”
第12一张照片
滨城的春天是个乱穿衣的季节,昨天还是冬天,今天就能直接步入夏天,明天又跳到秋天,把春如四季贯彻得淋漓尽致。
这天中午时热到只穿衬衫,下午开始起风,气温骤降,放学时暮霭沉沉,有要下雨的趋势。
秦则初骑着单车刚出校门,耳机线被风吹到胳膊肘处绕了半圈,耳机插口松动,滋滋啦啦的杂音混合着风声灌进耳朵里。他靠路边停车,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插好耳机。
正在收听的节目正在放歌,他不喜欢听,打算换个频道。
电台app和qq图标挨着,拇指一偏,戳到了qq。一堆消息涌出来,全部来自'大儿子'武子期。
【我昨天倒腾以前的旧手机,猜我翻到了什么?】
【你和川哥的合影!!!!!!】
【绝对是珍藏版,全宇宙独一份。嘚瑟jpg】
【你求我,我就发给你。】
【哎,算了,我和你较什么劲,直接发给你啦。】
【/图片】
【想爸爸,想川哥。】
【掐指一算,再有两个月你就十八了。提前给你发红包,生日快乐啊爸爸。】
秦则初点开图片。
去年生日,秦川亲手做了个一人高的蛋糕,齁难吃,秦则初说什么也不吃,趁他不备,秦川拎着他把他一头灌进了蛋糕里。
秦则初从蛋糕里钻出来,抹了把脸上的奶油,无奈道:“还有什么愿望,说出来,一起上吧。”
秦川拆开快递箱,从里面拿出一套兔女郎的衣服扔到他身上:“敢不敢穿?”
秦则初:“我选择不敢。”
秦川捡起一块蛋糕吃着:“你再选择一遍。”
“……”秦则初嫌弃地捏着衣服去卧室,“今天生日,不要逼我和你打架啊秦川。”
两分钟后。
秦则初换装完毕,一脸生无可恋地从卧室出来。
“漂亮。”秦川笑到流眼泪,“我儿子就是个可盐可甜的小可爱。”
“你吊大你说话。”秦则初瘫在沙发上,“不对啊秦川,今天不是我生日吗?凭什么我帮你实现愿望?且,你这都是什么破几把愿望。”
“来,把这对兔耳朵戴上,和你的头发多么般配。”秦川拿着兔耳朵粗暴地往他脑袋上一按,装模作样啧啧欣赏了一番,说,“我偷看了你的日记,你在日记上写你没有公主裙穿很可怜。”
“秦川同志,你偷看日记很光荣?”秦则初揪着兔耳朵,“不是,我什么时候写过日记?还是这种变态日记!”
“小学二年级的日记。”秦川笑着,模仿小学生口吻开始背日记,“罗兮兮长得一点都不可爱,性格也不可爱,一天到晚非要我夸她可爱,我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她身上也就公主裙可爱吧。她听了后大哭,边哭边说我穿上公主裙会更难看,呵呵,我是没有公主裙,如果我有条公主裙,我穿上肯定比她可爱多了。哎,没有公主裙的男孩子好可怜。”
“…………行吧。”秦则初欠了欠屁股,从下面掏出一条兔尾巴,一脸面无表情地问,“你告诉我,这是公主裙?”
“操。”秦川笑着骂了句脏话,“我在网上搜的公主穿的裙子,谁他妈知道是这种公主。”
秦则初:“夜场公主?秦川,你堕落了。”
“什么夜场公主?是美剧里开party请的那种脱衣舞娘吗?十八岁成人礼?川哥我爱你!”武子期拿着手机从厕所跑出来,“今天的蛋糕就算有毒,吃了也值!不对啊,我爸爸今天才十七,还没十八呢,礼这么大我都不好意思了,公主在哪儿呢?”
秦川:“……”
秦则初:“……”
武子期喊秦则初爸爸,给秦川叫川哥,他们早已习惯,随他乱喊。
他刚吃了一块蛋糕肚子闹腾,在厕所待了十多分钟,出来后感觉天都变了。
“哪儿呢?卧槽!靠靠靠!!!你你你……”武子期卡壳了半分钟,“你这个公主怎么长得像我爸爸!”
秦则初:“滚。”
秦川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打开:“不如十八时你给我领回家一个真正的公主。”
秦则初:“再给你造个孙子?”
秦川笑:“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秦则初岔开腿靠在沙发背上,“你不可能当爷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川哥,你认我当儿子吧,亲儿子的那种,可以早恋可以造孩子可以喝酒的那种呜呜呜呜。”武子期囔囔着拿出手机对准他俩拍了张照,“各位,这才是亲爹!我要记住这个亲爹画面。”
武子期拍过照片,随手保存在本地相册里,跑去喝酒,看着酒瓶喊破嗓:“82年!的拉!菲!真拉菲吗?川哥你快告诉我这不是你画的标签!!!”
秦川在他脑门上弹了下:“等你十八,给你一瓶。”
“川哥万岁!”武子期振臂高呼,“十八成人礼,我还要脱衣舞娘!”
秦川:“跟你亲爹要。”
武子期立马扭头看向秦则初:“爸爸,我要。”
秦则初:“滚。”
秦则初两脚踏地,跨坐在单车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好久。
照片里,他身穿兔女郎装,头戴一对粉色兔耳朵,一脸生无可恋任人摆布的模样;秦川穿着烟灰色t恤,一手拿着酒瓶起子,一手撑在流理台上,眯起眼看着他笑。
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落在屏幕上,流过秦川的脸。
秦则初伸手擦照片上的雨珠,越擦屏幕越模糊。
他仰头看了下天,乌云压顶,估摸着会有一场阵雨。路旁是一溜小商铺,文具店书店打印店,屋檐都挺宽。
想了想,秦则初把单车搬到人比较少的打印店屋檐下,打算躲过这场急雨再走。
他一边等手机屏幕上的水渍干,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面。
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走读生差不多走完,不少住校生怕被雨淋在外面,匆匆往学校跑。
然后,他看见了许央。
校服拉链一拉到顶,领口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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