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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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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嵇山面露急色,对杜跃说:“快,快——”
      二丫被杜跃扭着头钳着手地押送下楼,塞进自己的跑车里,却没发动。
      兄妹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都怔怔看着医院大门发呆。
      杜跃把窗户降下来一半,开始抽烟。
      良久。
      二丫怔怔地问:“小胡哥,你说三伯会好起来吗?”
      杜跃眉毛一拧,坐起来心惊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二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脊梁都是冷汗,还强装镇静:“我叫你小堂哥啊。”
      杜跃将信将疑地躺回去,咕哝着:“见鬼了,八百年没听你叫我一声哥。”
      “应该没事吧,刚才出来不都说手术成功了么。”
      二丫又问:“那你说,小……胡唯,会跟他亲爸爸回去吗?”
      杜跃冷笑:“谁知道呢,跟着三伯生活这么多年,妈又那么死了,怕是心里压抑的多少有些变态,如今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换成你,你不愿意?”
      谁知这一句话把二丫惹急了。
      她气急败坏地。
      “你胡说!你才变态,小胡哥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都没变坏,他还去高考,还去当兵,他比谁都善良,要是你妈妈自杀,你父亲抛弃你了,你能活成他现在这样吗?”
      她始终坚信胡唯心里是有能量的,他比谁都阳光,对待生活比谁都积极。要不,早就长歪了。
      他能这样端端正正的站在你面前,被人打也还手,不辩解,全都是凭着他那股男子汉的精气神啊!
      他这样的人,心里是有大爱的。
      二丫义正言辞的说着,忽然杜跃不疾不徐地问她。
      “杜豌。”
      “按理说,胡唯走不走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他走了三伯照样过,你跟着着什么急啊?”

      第17章 第十七章 稚始鸣

      杜希的手术很成功,但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术后要进行长期观察, 避免出现后遗症服用抗血凝药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不可能在急诊继续工作了。
      他被推出来后,张院长也紧跟着出来, 慢声细语地对杜嵇山说明手术结果:“您放心,人送进去观察两天, 主要是检测生命体征避免术后不适引起的并发症,等麻药一过,醒过来就转到普通病房。”
      “哦, 好, 好。辛苦你们了。”老人蹙眉认认真真地听着,眼睛还往身后手术通道看。“那,给杜希主刀的那位大夫呢?”
      “岳主任累了, 在里头坐着歇歇,站了六个小时,身体吃不消啊。”
      “替我谢谢他,他辛苦了。”
      “一定转达。”
      杜嵇山回望躺在病床上的杜希, 心情喜悲。好坏,是捡了条命。只是他这把老骨头还没这么着, 偏偏让儿子遭这个罪……
      现下是要先让杜希稳妥休息, 也顾不上别的事。杜家一帮人围在杜希床边, 浩浩荡荡往电梯走。
      胡唯站在窗边, 放下手里那罐可乐,也抬腿跟过去。
      他往前走,右侧手术通道里的人往外走,胡唯路过通道口,两人错身而过。
      岳小鹏穿半袖手术服,带无菌帽,口罩摘下来挂在胸前,露出整张脸。
      胡唯穿春秋的常服,外套领带都在车里,身上的衬衫因为杜甘动手和他撕扯,已经有了褶皱。
      他两只手揣在裤兜里,微低着头。
      大概是男人尊严吧,他不愿抬头让人看见。
      可路过那个通道口,鬼使神差的,胡唯就往里看了一眼。
      两人同时保持着行走的状态,谁也没停下。
      这一眼,大概是一秒,或者是两秒。
      岳小鹏面无波澜,胡唯同样冷漠,像看个陌生人。
      没有父子相认惊天动地的戏码,好像只这匆匆一瞥,知道对方还在这个世上,甚至都来不及想别的,就这么走过去了。
      胡唯追赶上杜希的移动病床,杜甘还在骂:“你跟过来干什么?”
      胡唯也不作声,坚持陪在杜希床前,跟着走,眼还牢牢地盯着他的脸。
      人被推进楼下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进,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只能通过大玻璃看见杜希戴上各式各样的监测机器,面容平和安静。
      大概有半个小时,坐的坐,站的站,都在玻璃外这么看着,还是杜敬妻子拉了拉丈夫的手:“也晚了,要不先送爸回去?他到时间要吃药休息的。”
      杜敬点点头,走过去蹲在杜嵇山腿边:“爸,送你先回去吧,这头老三情况也稳定,医院这么多医生护士看着,没问题的,我跟老二今天在这盯着,你要想看,等他醒过来,再接你过来。”
      杜嵇山有些发呆,听见杜敬唤自己一声,才回神。
      “行,一会让老二送我回去,我有点事要跟他交代。”
      杜敬答应,又站起来去跟杜甘说让他送父亲回家的事。“老二,你一会……”
      杜嵇山拄着拐杖站起来,唤玻璃前的胡唯:“胡唯——”
      胡唯回头,老爷子往楼梯间的方向手一摆:“过来,爷爷跟你说几句话。”
      两人在楼梯间大概讲了两三分钟,说话声音很低,在外头的,谁也听不见里头具体谈什么。
      不一会,杜嵇山领着胡唯出来,对着儿子儿媳交代:“今天谁也不用留在这,一会老二你送我回家,老大你带着舒萍也回去,让胡唯在这陪着就行。”
      杜甘不同意,“不行!让他在这我不放心。”
      老爷子眼睛怒瞪。“干什么?这个家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快六十的人了在外头没个稳妥劲,咋咋呼呼的,别说你弟弟现在躺在里头,就是在外头也得让你气出毛病来。”
      “就这么定了,白天胡唯要上班,你跟老大谁有时间就过来照顾,晚上不用你们,让他们爷俩单独待。”
      杜嵇山人老,可不昏花,虽没从头到尾弄清楚事情经过,但是他是相信胡唯的。
      这是变着法在让胡唯和杜希独处,给他们父子沟通的空间。
      一行人送杜嵇山回家,重症监护室外忽然安静下来。
      有其他病人家属坐着耗时间,等候第二天探望,就闲扯几句。
      “刚才那是老少三代,一大家子人哪?”
      “嗯,听说里头的是这个医院的大夫,老的是他父亲,小的是他儿子,剩下那俩人……应该是叔伯兄弟?”
      “看他们对那孩子的态度,也应该是个不省心的,把他爸气倒下了。”
      “肯定的,没看脸上还带伤吗,谁知道在外造了什么孽。”
      “啧啧啧——”
      在医院停车场送走了杜家众多人,胡唯在外头没回去。
      楼里空气很闷,闷的他头疼喘不上气来。
      夜晚的医院相比白天安静,四月末的时节,天气暖和了,有人拎着从路边小吃店买的晚饭匆匆往回走,也有人推着病号在院子里散步。
      胡唯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想抽根烟。
      刚把烟盒从裤兜摸出来,身后有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问他:“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把烟送到唇间的动作一顿,胡唯低着头,又把它送回烟盒里,揣起来。
      他转过身,和那人保持着距离,蛮淡定地说:“有点印象,但记不太清楚了。”
      听了胡唯这话,岳小鹏背手微笑,可眼中黯然。
      他已经脱下手术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身和胡唯一模一样的军装!
      只不过——
      老的比小的更沉稳,肩上扛的是文职衔,胸前的资历杠杠更多。
      这一幕不禁让过路的人感慨,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父子!
      岳小鹏并不愤怒,还是温温和和的语气。“这么多年没见,记不清了也对。”
      胡唯揣在兜里的已经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这句话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小胡爷咬着牙,不吭声,站在树下死死盯着他:“你还记得我妈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妈妈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起这话,岳小鹏既没有中年人的矜持,也没有与年纪不相符的热烈,平平淡淡地一句话,却又郑重的没掺杂一丝谎。
      “那她死了,你就没想过来看一看。”
      小胡爷通红着眼,愤怒克制自己没问出“你怎么也不接走我”这句话。
      可怜小男子汉的铮铮傲骨,心里倔强想着,你既然已经不要我了,我也决不问你为什么不要。
      反正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什么血缘骨肉一并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看着现在的胡唯,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岳小鹏嘴唇翳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颤抖着,挣扎着,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看着胡唯脸上的伤,眼中盛着心疼,又不敢表露,只能平静地叙述。
      “他们家的人对你不好。”
      “怎么不好,脸上挨了一下就能看出对我不好?给我吃穿,把我养大,别人有什么我就有什么,还能怎么个好法?”
      对他好,对他好他怎么会去当兵!
      十八岁的孩子啊,剃着露青茬的头,瘦的像根杆子,脱光了站在那,被医生指挥着检查身体,然后套上件迷彩衣裳,绿皮火车轰隆轰隆拉到离家百里千里外的远方。
      想起那时的胡唯,岳小鹏心如刀绞。
      “你继父——”
      “他是我爸。”
      岳小鹏呵笑,伤神地点头:“对,你爸爸。”
      “你爸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后期还要保养,急诊是再不能干的了。”
      “我现在住在虬城,这回只是来雁城开会,明天就走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你接受我很难,你也不用叫我爸。只是——”
      “只是以后你遇到难处了,或者你继父身体有什么不好,你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一张卡片递到胡唯面前。
      上头写着家里的地址,座机,手机……
      拳头在兜里攥紧了又攥,然后松开,胡唯拿过那张卡片,低头认真地看。把那串地址,数字,像是要一个一个刻进心里去。
      “你早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
      猝不及防地一声问,问的岳小鹏心直颤。
      他早就知道他在杜家,知道自己跟着谁一起生活。
      可他从没想过来找自己。
      只有他凭着印象记得父亲是位军医,才那样不回头的投身军营。
      他想着早晚有一天,他能知道他的消息。
      多可笑,多可悲。
      没得到岳小鹏的回应,在胡唯意料之中。
      他静静地把那张卡片收起来,转身要走。
      岳小鹏在他身后忽然说道。
      “胡唯,我想接你回虬城。”
      “跟我回去吧。”
      我想接你回虬城……
      这句胡唯从母亲去世起就一直在盼的话啊……
      他从十八岁盼到二十八岁,盼到心灰意冷,盼到人生春风得意再过几个秋,盼到他对亲生父亲的念想模糊到记不住,他说他要接自己走。
      胡唯背对着岳小鹏,路灯下是小爷们挺拔的站姿,不肯屈服的脊梁。
      “这话你早十年说,我可能会答应。”
      可现在。
      他回头,冲着岳小鹏笑。
      那是一个很纯粹地微笑。
      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是敷衍,不是嘲讽,有着孩子气的顽劣,又有着让人心灰意冷的无奈。
      “知道你还活着,叫你一声爹,这辈子是不能在你跟前尽孝了,等下辈子咱爷俩对暗号,我再来报恩。”
      现在。
      他得上楼了。
      小胡爷抄着兜,溜溜达达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忽然,他嘹亮嗓门在小院里真诚响起,惊了花,惊了草,惊了路上的行人。
      “爹诶——!!!!”
      一声憋在心里十几年的呼唤。喊得恳切,喊得响彻云霄!!
      小胡爷挺胸抬头地迈上台阶,眼里两行热泪。
      童年记忆里父亲的形象渐渐清晰。
      他哭着,笑着。
      心里想着。
      就叫这一回。
      就这一回。
      岳小鹏看着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哀恸。
      胡唯啊……胡唯……
      他的儿子。
      他不难过他不认自己。
      他难过的是他年纪这样轻,受了那么多的苦,肩上扛的,却不知是多少人的恩情。

      第18章 第十八章 稚始鸣

      关于生父, 胡唯是有过怀疑的, 怀疑他没死, 怀疑他还在人世, 怀疑……他试图找过自己。
      起初这个怀疑只是存在心里一丝渺茫的期望,直到——
      上次裴顺顺来雁城时, 胡唯的猜测才得到了印证。
      他和顺顺不认不识, 头二十年从没见过面,他对自己, 或者对他的家庭却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心。
      席间, 孟得提起二丫,裴顺顺那样问他,她是你的亲妹妹?
      萍水相逢的人,你管我家中有谁, 谁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做什么?问, 无非就是想探听他母亲后来有没有另嫁,给胡唯再添过什么亲人。
      可当时, 那疑虑就是一瞬, 后来再琢磨琢磨, 胡唯讪骂自己想太多,对杜希含愧。
      他亲爹得心虚成什么样啊, 连找儿子都要派个先锋, 再说, 真想认他, 早认了。
      如今, 岳小鹏真来了,说要带他走。年轻小爷内心也挣扎啊。
      哪个孩子不渴望和自己真正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他说,想接自己回虬城。
      他是军内享有盛名的医生,他是那网站上,论坛里,百姓口中赫赫有名的专家。他胸前的名上写着,他叫岳小鹏。
      胡唯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弓着腰,手指绕着随便哪儿捡来的一片树叶发呆。
      他心里有恨,还有憧憬。
      真想去虬城看看啊……
      那个花花世界,那个无论地理位置还是经济条件都比雁城好很多的地方。
      想去看看他在虬城的家,想去看看他现在的生活,想看看他再婚了没有,是否又和别人有了孩子。
      要有,也该随他姓岳吧。
      当初胡小枫霸道,生下胡唯,说什么不肯随夫姓。她说这儿子是我含辛茹苦怀胎十月把他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怎么就能随了你家姓?我偏要他姓胡。
      那时胡小枫有妊娠高血压,为了胡唯遭了不少罪,岳小鹏一想,孩子嘛,健健康康的就行了,叫什么就是个代号,哪有那么多含义。
      又不是皇上家的爱新觉罗,生下来按资排辈等着继承大统。
      可岳小鹏同意了,岳小鹏的母亲,胡唯的奶奶不干了。
      我家的血脉,凭什么跟你姓?
      胡小枫气死人不偿命,月子刚出,就把腿搭到墙上开始练功,屋里唱机放的是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她哼着歌,弯着腰,偶尔还回头逗逗躺在小床里的胡唯。
      胡唯奶奶干革命工作几十年,大小也算个妇女干部,最见不得胡小枫一身资本主义坏习气,站在门口气的直跺脚。
      “我跟你说话哪!!!”
      胡小枫假装听不见,把唱机的声音又调大些。
      因为一个姓氏,婆媳俩天天较劲,搞的岳家好几年都没安宁,连带着,老太太连胡唯都跟着不喜欢起来。
      那时想想……岳小鹏对胡小枫真的很纵容。
      虽然活的年头短,可小半辈子,先后嫁的这两个男人倒是对她都很好。没享过大福,更没遭过大罪。
      手里的树叶被反复折来折去,已经软趴趴的没了样子。
      当一个孩子从未得到过一件别人都有的东西时,他可以不想,不看,说不要;可当这个东西真真正正放在你面前的时候,哪怕心里再排斥,还是想去摸摸,看看的。
      身后,养了他十几年的继父还在睡着,心脏才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
      刚才,他的生父站在楼下,那样动容地说,我想接你回去。
      小胡爷深深闭上眼,把脸埋在手里。
      内心痛苦挣扎。
      杜希是在手术过后的第三天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
      当时胡唯没在,只有杜家人陪着,把人转进普通病房,杜希还有精神和家里人说说话。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胡唯呢?”
      杜敬知道他心里担忧,忙开解:“上班去了,咱爸安排的任务,白天我们几个来陪,晚上他接班,这两天你在里头,他在外头,哪都没去。”
      杜希虚弱地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杜甘大嗓门,见杜希醒过来心里踏实一半,说话爽朗:“老三,都现在这样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那小王八蛋爱干嘛就干嘛去,咱这一大家子人,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还怕没人养你老?再不济,还有咱家二丫呢。”
      “你说我干嘛!”
      话音刚落,二丫拎着一堆东西就从外面进来了。看见杜希醒,她一改几日愁苦,像个喜鹊。
      “三伯!”
      “哎。”
      “你还疼不疼了?”
      杜希摇头,说话很慢:“不疼。”
      “不疼就好,只是你这病以后要养着,不能再那么辛苦了。你这一倒下,爷爷,大伯二伯,还有小胡哥,心都为你操碎了。”
      二丫对杜希的感情,是比其他两个伯伯更亲的。
      她小时候,杜希还救过她一条命。
      那时二丫上中学,天天各种各样的模拟考逼的她精神压力大,二丫有点恐学的症状,每天只要坐到餐桌前就开始哭,找各种理由不想去学校。
      她爷爷别的事情上纵容她,念书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那天又是一场市里统考,二丫起床后揉着眼睛说自己看不见了。
      保姆捧着她的脸担心坏了,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什么不对。
      她爷爷翻着报纸,手一抖,发了话:“别管她,装的。”
      “小杜豌我告诉你,你这一套现在对爷爷已经不管用了。”
      二丫急的要蹦起来了:“我是真看不见了!!”
      她爷爷呵呵笑:“看不见了你咋从楼上下来的?”
      二丫呜呜哭:“我是这只,这只眼睛看不见了。就一只!”
      杜嵇山将信将疑,从报纸后头露出半张脸,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二丫是装的。
      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二丫哭天抹泪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开始撒泼。
      她三伯一开始也觉得这二丫是找理由不想上学,可看她这么着急上火,出于医生直觉,蹲下去温柔问:“丫丫,你是觉得自己哪只眼睛看不见了?”
      二丫哭的直抽:“右边。”
      “不怕,让三伯看看啊。”杜希一只手挡住小杜豌的左眼,用另一只手在她右眼前一晃,发现这孩子眼珠没转,有点直勾勾地,抄起她就往医院跑。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性失明,打点药就好了。要再晚发现,就不好治了。
      杜希对二丫的这份恩她始终记在心里,现在他病了,倒下了,二丫对他也格外关心。
      杜希刚做完手术,谁也不想刺激他,只挑着无关痛痒的话聊,期间杜希的医院领导和同事还笑容满面地来这屋看过他一次。
      “哎呦,老杜,这回可躺下了吧,不敢拼命了。”
      “也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不碍事我们以后也不敢让你在急诊干了,你不知道,那天可给他们吓坏了。”
      几个科室同事拿出杜希的心脏片子,给他讲了讲他的情况,又说了下具体手术过程。
      “瓣膜替换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给你用人工的,避免二次开胸的风险,而且在抗凝这方面,我们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杜希听的很专注,连连认可,于是微笑着问:“是谁给我做的手术?老赵主刀?”
      一屋子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握着自己的双手说:“是虬城的岳主任。”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谁也没有把握。岳主任他们又在,是他当机立断觉出你有风湿征兆,要不……谁能想到你心脏还有这……”
      杜希稍有怔愣,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该要好好谢谢他的。”
      杜希同事走后,他的话明显少了,情绪也不似之前,只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杜家一群人也都不敢讲话,等到五六点钟,胡唯下班的时间,杜希对他们讲:“你们回吧,我也歇歇。”
      知道他是等胡唯呢。
      于是众人纷纷撤退,站在医院楼下,二丫想着她三伯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样,不禁心事重重杜仰头往楼上瞅。
      他二伯扭着她脑瓜:“你看啥?”
      她一蹙眉,挽着包往前走:“没看什么。”
      看着她长大的,她想什么脸上那些表情就能把她出卖了。
      二伯背着手咂咂嘴,迈着四方步:“哎呀……闺女大了不由人哪,心里开始琢磨事了。”
      二丫是在琢磨事。
      只不过,这件事,她得一个人办。
      胡唯今天下班时碰见蔡主任,跟他询问了两句虬城那边培训的事,听见他想延迟入学,老蔡眉毛紧拧。
      “你怎么总有状况!”
      “我父亲心脏病手术,我想等他过了这段恢复期,家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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