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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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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贴冷屁股地往上凑。
      和小春懊恼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尊严。“我想谢谢你,但是我找不到别的办法。”
      胡唯看她,像待自己的姐姐,可又很宠:“那就留着,别谢。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让你还。”
      小春姑娘黯然:“我一个妇科大夫,能帮你什么忙……除非,你老婆生孩子,我还不敢保证会不会像对待别的产妇一样去对待她,搞不好啊,我嫉妒心上来,在她肚子里落个剪子纱布,也说不定。”
      一阵低笑。
      和小春烦躁砸了下方向盘:“怎么就是她呢!”
      “是啊,怎么就是她呢。”胡唯也想不清楚,手支在副驾驶的窗框上,悠悠望着那个院门。
      小春姑娘转头:“你打算和她结婚?还是谈着玩玩。”
      “结婚。”
      她一撇嘴:“没出息,男人三十岁之前结婚都是没出息,胸无大志,鼠目寸光。”
      “你这就属于玩着玩着就掀桌子了啊,不带上升到人身攻击层面的。”
      小春姑娘傲娇一扭头,假意望着窗外,手指尖不动声色地按下中控锁,咔嗒一声,把门锁打开。
      玻璃上倒映着她明艳的面孔。
      两行泪水缓缓淌下。
      被吸引过吗,确实吸引过,从第一次在应园春她堵了他的车时,就有短暂的惊艳;然后,就是在虬城时,她邀他喝茶,说的那一番话。
      小胡爷喜欢性格大气的女孩,可那只是性格上的相互吸引,无法达到精神上的高度共鸣。
      一个在精神上达不到一致的人,是没法谈未来的。
      他看见那些伤疤,除了惊愕和同情,没任何怜惜。
      她该找一个真正怜惜她的人。
      手迟疑地在她肩头上方悬着,最终重重拍了两下。“代我问你爸爸妈妈好,这些年,也谢你愿意去看老岳。”
      小春姑娘用手胡乱擦了把鼻子:“别谢我,我去看岳叔也没怀好意,想多打听你的消息。”
      “那以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不用这样周折,可以直接问我。”
      “谁要问你,你快走吧,别坐我车里,再被人看见。”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让他上来是她,赶他走的也是他。这就是女人呐。
      小胡爷开门下车,极有风度地帮她关好车门。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拨了一个电话。
      “喂?”
      “有时间带小春儿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她这样,把自己下半辈子都给毁了——”
      和小春蹲在胡同里一垛大墙下哭的稀里哗啦,旁边有人给她递纸巾,她接过来胡乱攥在手里,也不擦脸。
      哭了半天,她奇怪一回头,才发现是二丫蹲在她旁边,怀里抱着整整一盒的面巾纸。
      “干嘛?同情我?”小春姑娘粗声粗气,也没了那天和她搂着脖子抱着腰的亲昵感。
      二丫低头抠着石头缝里的沙土,闷声闷气:“我不喜欢你了。”
      和小春冷笑,用面巾纸擦了擦泪水和鼻涕:“正好,我也不喜欢你了。”
      二丫郁闷地抠啊抠,忽然唉声叹气有些商量的样:“你别喜欢他行不行啊?”
      小春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让你别喜欢他了,你能做到吗?”
      “不能——”二丫坚定摇摇头,“这件事是不能让的,得有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要论顺序,我比你早好几年呢!”和小春自知和胡唯没什么可能,干脆逗他这个小相好解闷。
      二丫拄着脸烦恼,想想小春姑娘说的也对,随即鬼头鬼脑的一笑。“小胡哥不会,他不喜欢你。”
      “嘶——”小春儿杏眼怒睁,“谁说的?他刚才抱我你没看见?我俩还在车里温存了好一会呢!”
      “吹牛不上税。”二丫恹恹地耷眼,“他才没抱你呢,是你非要抱着他。你俩在车里就说了一会话,连手都没拉。”
      和小春要气死了,隔空蹬腿,二丫偷笑,发泄够了,小春姑娘干脆双手往后一撑,大咧咧倚着墙垛坐稳。“咦,你要是那么相信他,感情那么好,你偷窥我俩干什么?”
      “谁偷窥你俩了,我,我出来倒垃圾!”
      和小春恣意看着二丫的长相,穿着,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二丫不吭声,和小春瞥见脖子上戴的细细红绳,和她的袜子边边,狡黠一笑:“本命年吧。”
      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那么年轻,那么鲜活,难怪人见人爱。
      “你喜欢他哪里啊?”
      “那你喜欢他哪里啊?”
      和小春语出惊人:“喜欢他帅呗。”
      裴顺顺有句话说的没错,和小春是个十成十的外貌主义者,狗屁念着小时候的救命之情!胡唯要是长得歪瓜裂枣,邋遢不堪,她能死命的惦记着?早给发个锦旗拍拍屁股跑了,人哪,都是视觉动物,只不过刚刚好,俩人有了那么点旧交集。
      小春儿把这个交集无限放大,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肆无忌惮任情感疯长。
      二丫很佩服小春姑娘的坦诚,她低着头哼哼。
      和小春撇撇嘴:“最烦你们这种人了,名义上打着爱情至高无上,精神第一,物质第二,其实说白了,没那张好皮相加印象分,谁能坚持下去。他这天天上学不在你身边,哪像正常恋爱的样子,你不也图他那一身军装?回头谁问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呀,军官说出去不比社会青年好听多了。”
      “你胡说!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小春儿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反正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怎么是呗。”
      “不是!不是!就是不是!”这回换二丫急了,她抱着面巾纸站起来,俯视和小春。“我不是因为他是军人才喜欢他,而是我喜欢小胡哥而他恰好是个军人。你把逻辑搞错了。”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二丫以前说话就没什么条理性,加上她是英语专业出身,什么话都得倒着在脑子里过一遍,总是说话绕着绕着就被套进去了。
      这个毛病让她经过和杜锐、胡唯在一起斗智斗勇之后,大为改进。
      “我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他的身高,当然你说的这些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我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条件,将来他就是转业了,不做军人了,哪怕出去蹬三轮车,我也喜欢他。”
      和小春嫌弃皱眉:“人家部队那么培养他就为了让他转业蹬三轮?反正什么便宜你都占到了,你给我坐下说话。”
      小春儿不喜欢仰视别人。
      二丫牛哄哄叉腰:“我不。”
      嘿——
      和小春一米七的身高加上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还真没在气势上怕过谁,于是也抓着包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二丫。
      两个人瞪来瞪去,和小春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掐了下二丫的脸蛋。
      妹妹样的一个人,像刚上大学那会的自己,你和她说点什么她都当真,并且掏心掏肺的告诉你自己的心意。
      其实她的想法哪里那么重要呢,别人质问你,嘲讽你,不过是嫉妒而已。
      “算了算了,跟你较什么劲呢,是我自讨没趣。”小春姑娘意兴阑珊,开门上车。
      “喂。”她扶着车门,叫住垂头丧气回家的二丫。
      二丫回头:“干嘛?”
      小春姑娘朝她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挥了挥手里那团面巾纸:“谢谢你。”
      “下回还能找你一起喝酒吗?”
      二丫也朝她绽开一朵向日葵似的笑,“我就住这,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哎呀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她就住在这儿。
      住的不光鲜,住的不宽敞,可就是有人气儿,一个两个的都往这奔,她守着这个小院,目标坚定,斗志昂扬……
      最近胡唯的学习任务非常重,每周不停的训练和测验,搞得人精神压力大,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他不太喜欢说话了。
      虬城捱过了这个深秋,逐渐向冬天靠拢,说话时都带了白色雾气。
      二丫找了一份幼教老师的工作,教小孩子们练习英语口语,一周三节课,既不耽误她考试,又有一份稳定收入。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小杜老师”。
      胡唯很忙,腾不出时间来看二丫,二丫就会下了课坐地铁去他学校找他,有时躲在对面的肯德基里,等他出来,两人就在学校后头家属楼的小区里见面。
      初冬开始换装,胡唯在衬衫外面套了松枝绿的圆领毛衣,显得挺拔中又有些温润气质,二丫依偎在他肩头,玩着他手指。
      因为跟小朋友在一块的关系,二丫身上总是粘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卡通贴纸,小朋友们不听话,她就得一遍遍重复,一遍遍的组织纪律,没过两周,她嗓子就发炎了。
      胡唯很心疼她,劝她别在干了:“你别想着挣钱,是不够花了?”
      “够——”她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头,“我不想每天都待在家里,人会憋坏的。”
      国防信息学院家属楼的小区院里,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二丫裹得像个企鹅,就这样乖巧静静地靠着他。看了胡唯一会,她笑眯眯:“小胡哥,你穿毛衣真好看。”
      她总是这样时不时蹦出几句夸他或者表白的话,起初胡唯听了不太适应,还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再后来,就听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就要下雪了,你在这冷不?你要冷,我下回把棉衣给你带来。”
      “什么棉衣?”
      “就是那件,你留在雁城的。”
      胡唯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你还把它带到这儿来了?”
      “我以为你能用得着。”
      那棉袄是他当年在沈阳跨寒区训练时发的,内里是毛的,很沉,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少,始终扔在雁城的小屋里,上次她睡着了,又下雨,夜间寒气重,就拿来给她保暖了。
      胡唯反捏着她的手,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二丫问:“你不怕纠察来抓你了?”
      小胡爷无所谓地舒展着两条腿:“不怕,抓呗。”
      反正他现在也是劣迹斑斑,别人都说你小子会享福,来虬城接受知识的再教育也不闲着,还要谈个女朋友,动不动就出去。
      都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去干什么了,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坐了一会,有人给胡唯打电话,听不清那头说什么,胡唯嗯了两声,答应:“回去重装一遍系统吧,我在西楼,马上回去。”
      等他收线,二丫就懂事的站起来了。“你回去吧。”
      摸一摸她软软的头发,再多的不舍和心疼全都化为无声的眼神,最后掐掐她的后脖颈。
      “走了啊。”
      小胡爷潇洒转身,裹紧训练服,大步流星离开。
      现在,二丫才能有点理解他说的“前路艰难”是什么意思了。
      那人就在你跟前,可是又不能时时见面,他又不像别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发短信,事无巨细地过问她的生活,可越是这样,二丫就喜欢他。
      她也不喜欢恋人之间太过亲密,保持着适当距离是好的,如果一个男人每天宝贝长宝贝短的问她吃了吗睡了吗,她大概会厌恶死。
      男人嘛,就该像这样,儿女情长藏在心里,胸口时刻揣的是挥斥方遒的大气,手里握的是术业专攻的霸气,吃得了苦,不轻易抱怨,这才是她最喜欢胡唯的地方。
      持续不断的培训任务在加码,晚上一回寝室休息,气氛不像之前有人在走廊吵闹,挨屋串门说个闲话,都死气沉沉的。
      胡唯被编入高级课程理论培训班,杜星星在另外一队做模拟实操,两人回寝室的时间也都不同,往往杜星星一身是土的回来了,小胡爷正蹲在地上,地上铺满大张的地图,一声不吭。
      “排长!”
      “嘘——”小胡爷魔怔了似的走到一张地图的边缘,飞快写着什么。“火力密度,火力密度……155炮,在这儿……”
      杜星星尴尬挠头,转身去水房洗漱。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才抽空聊几句话。
      “排长,你学习累不?”
      “累。”
      “坚持坚持,再有两个月,一批学员就结课了。”
      “你累吗?”
      “累,窝在战车里一待十几个小时,憋得都不会撒尿了。”
      这日,在虬城一百公里外的会议中心有个活动,是针对所有营职干部以上的专业讲座,信息学院这批高级培训班的学员也要参加。
      大客车拉着二十来个人赶到会议中心,讲座一听就是三个小时,散场的时候夕阳将至,众人退场,有人站在还没冻上的湖边双手抄着裤袋闲聊。
      都是一群年轻军官,前景光明,穿着统一制式常服,各个风姿绰约。
      “哎,你们这班还得再上多长时间?”
      “快了,元旦前考试,元旦后总结,第一期就结束了。你是哪里的?”
      “我啊,总部后勤科的,这不要改系统吗,过来听听。”
      有个士官牵了一只军犬过来,一时众人被吸引,全都围过去看。
      这只军犬毛色乌黑油亮,一看就是个厉害货。
      “赵保儿,怎么给它带出来了?”
      “冯干事,我们连长说他这几天发蔫,带出来遛遛。”
      “遛啥啊,媳妇走了,闹脾气呢。”
      “喲,军犬也兴谈恋爱啊?”
      一只手摸了摸军犬的头,很宠爱:“兴,怎么不兴,家里这个还是个痴情种呢,前两天来了只犬分给警备区的,放我们这暂存,他跟人家当邻居没几天搞出感情来了,走的那天一直追到路口,有小情绪了,是不是啊?二黑?”
      军犬被说中心事,呜咽了两声。
      一群年轻军官哈哈大笑。
      胡唯轻轻蹲下,朝二黑吹了声口哨。
      二黑看看胡唯,迈着步子往前走,走到他身边,胡唯做了个手势,二黑很听话,竟然吐着舌头乖巧蹲在了胡唯腿边。
      “嘿——”一直跟这只犬很熟的冯明明看了眼胡唯,抱肩。“你以前训过?”
      胡唯摸着二黑的爪子,熟稔和他玩儿:“以前我们那儿也有一只,跟他差不多大。”
      “难怪,二黑性儿烈着呢,一般人说不听他。”
      “哥们儿,你是哪里人啊?也是信息学院来的?”
      小胡爷拍拍腿上的狗毛,让士官牵着二黑走了,站起来轻描淡写道:“我是雁城军区机关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三个正在说小话的人愣了一下。
      有个为首的轻推了下眼镜,问:“邱阳,他就是你说的胡唯?”
      邱阳越过人头看了一眼:“对,就是他。”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身看,又面上带着微笑不漏痕迹地转过来。
      “我还以为多大的本事,等他来够他受的,看哥们怎么收拾他。”
      邱阳谁不知道,军区作战部的小诸葛,能让他不痛快的人,倒是激起了这帮平日在虬城脚下被惯坏了的军师们强烈的好胜心。
      毕竟,哪里都抱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地物冻

      二丫把自己未来几年的打算都想的很清楚,她想报考虬城的交大, 如果录取, 她每年有寒暑假, 回雁城的时间很多,和胡唯虽然异地,但是也不影响什么。如果没考上,服从调剂, 就回雁城大学,她爷爷恰好能帮她在学校说得上话,搞个轻松专业,啥事也不耽误。
      何况她听卫蕤说过:胡唯毕了业, 也是要留在虬城的。
      “消息来源可靠吗?”临考试的前一天晚上, 她在家里剥着花生壳鬼鬼祟祟与卫蕤核对情报。
      “绝对可靠。”卫蕤半躺在哪个夜店的包厢沙发里,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正捧着杯鲜榨的胡萝卜汁嘬。他最近很爱惜身体,把酒戒了, 上哪里都揣着一个保温瓶。
      他胸有成竹的跟她保证:“我也是从别人那听说的,已经找他谈话了,就等结业下调令了。”
      “那他怎么不跟我说呢。”
      “胡唯你不了解,啥事不到最后一刻拍板是不会告诉你的,吃秤砣似的那么稳, 这好事不见他高兴, 坏事呢, 嘿, 更像没反应。”
      “嘿嘿,好,好。”管它是好是坏,俩人能在一起就是万岁。
      抓起一大捧剥了壳的花生在手里搓搓,二丫鼓起腮帮子一吹,呼——
      红红的花生皮吹得四处飞溅,露出白生生的仁儿,二丫仰头全都倒进嘴里。
      听着她在那头嘎嘣嘎嘣嚼东西,卫蕤换了个姿势,“都这晚了,你吃什么呢?”
      她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卫蕤就极为耐心的等她咽下去,插吸管喝了口牛奶,她才心满意足。
      “吃花生。”
      “少吃吧,那玩意吃多了容易得胆囊炎。”看了眼腕表,卫蕤把腿放到包厢的小矮桌上。舒适交叠。“你明天是不是要考试?几点,我和小春儿送你去。”
      “不用你送我,坐地铁就三站,不堵车还方便。”二丫拿起纸巾把花生壳拢到垃圾筐里,不忘威胁卫蕤。“你别来啊,千万别来。”
      她怕他搞出什么幺蛾子,在学校门口给她拉横幅的事他都能干的出来,二丫对卫蕤是十分之不放心,十分之不信任。
      “不让去拉倒,我还不稀罕呢。”
      二丫这研究生考的就像闹着玩似的,胡唯这几天恰好也在学校考试,出不来,只有杜锐和杜嵇山两个人给她打电话慰问了一下。
      她爷爷嘱咐她那些话,她都听的耳朵磨出茧子了。
      “不要慌,不要心急,写好名字再答题,你像这个政治啊,写作啊,多看看新闻,了解时事,一定要有说的有依据,有情感,爷爷记得当年高考的时候,让我们写给越南人民的一封信,这个时候要怎么办呢,首先就得……”
      又来了又来了,二丫躺在床上翻个身,裹紧大棉被。“爷爷,现在考试跟您那时候不一样了,不兴写信了,我考的是英语,也不是俄文。”
      “哦,对对。”这中间差着四五十年呢,杜嵇山给忘了。“那你早点休息,爷爷在家里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
      “好!”
      “你,你是跟胡唯在一起呢?”
      二丫困得揉眼睛:“没有,小胡哥最近也要考试,在学校出不来。”
      杜嵇山听了心花怒放,“对,主要还是忙学习,你别打扰他。”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大早,二丫收拾好文具,背个小书兜就去考试了。
      秃瓢大爷抱着六宝给她送行,“好好考,旗开得胜诶!”
      二丫穿个小红袄,豪迈挥手:“请放心,等我凯旋!”
      连考了两天,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二丫意外没有在校园门口等到胡唯,她有点失落。
      如果他忙完了,这个时候是一定会来接自己的。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二丫心想或许真的有事,就在半路上买了串糖葫芦自己回去了。
      同时,远在西山学校里的胡唯——
      最后一门课程考试完毕,这批结业的学员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整理行装背囊,不是回家探亲,就是回原部队报道。
      也有几个人出现了岗位变动,大多都是平级或者去了更好的单位。
      胡唯独自站在寝室走廊的窗台前,双眼静静地注视着操场。
      按理说,他应该是这里头最该高兴的一个。
      整个培训班只有一个名额,调到虬城的直属参谋部任作战参谋,提为正连。别人在走廊看见他,都顽笑撞他胸口。
      “行啊你,上尉同志,一朝进宫选上驸马了,全家光荣啊。”
      胡唯淡淡的,既不高兴也不谦虚,任人撞他,和对方碰拳:“什么时候走?”
      “二号的车票,我们团长家里等我呢,媳妇也要生了,归心似箭哪。”
      “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再回来,给我打电话。”
      “放心,跑不了你的。”提着拖布往地下一放,拄着拖布杆,对方眼里看着别人笑眯眯,说话不动嘴。“我跟你说啊,在这边多留个心眼,尤其是邱阳,看着话少,实际阴着呢,你俩以后一个屋里待着,别让他往你身上扣水盆子。”
      小胡爷不动声色:“我知道。”
      “行,知道就成。”话毕,咳嗽一声,那人拎着拖布回寝室打扫卫生去了。
      哪知道造化弄人。
      在另一栋教学楼里,吉普车气哄哄开到楼下,立刻有人过来拉门,一位上校从车上下来,步伐虎虎生风,不管不问地就往楼上闯。
      宋参谋长的公务兵紧跟在他身后,求爷爷告奶奶:“首长,首长,我们领导不在!”
      “别跟我说什么在不在,往三十年前说,他见我还得打报告。”
      说话这人有双鹰眼,个头不高,很瘦,骨骼精干突出,上了年岁头发稀薄,但丝毫不影响他说话办事的利落。
      “是是是,我知道您是他的老领导,可现在他也是我领导,您就这么闯进去,我没法交代啊。他人真的不在!”
      说话间,这位中年人已经速度极快的走上了三楼,教工楼里进进出出的教师们看见他脚步匆匆,面容严肃,都奇怪地往公务兵身上打听,用眼神无声问道。
      “是谁?”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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