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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友谊的小船翻成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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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儿。”

    但好像又不在那儿……

    她跟江尧有过接触,那种人,浑身上下都泛着戾气,只要对视一眼都能让人不寒而栗。可她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他只是表情发狠,在毕超进来的前几秒种,她也一直在紧盯着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虽然睁着眼睛,眼神却没有了往日的狠厉。

    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毕超吞了口口水,将门板推开了一些,门后的人失掉了门板的支撑,微微一晃,脑袋顿时朝轮椅后方仰了过去。

    “……”

    苏黯呼吸一滞,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他……”

    “他死了。”

    毕超也有点胆颤,只能尽力地保持镇静,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判断眼前这个人的生命状态。轮椅周围还还扔着几只没用完的药瓶,他蹲下身,捡起来看了看。

    “呼吸衰竭。”

    肢体起病型的葛雷克氏症,发病症状首先是四肢肌肉进行性萎缩、无力,最后一步无药可医,便会产生呼吸衰竭,窒息而亡。

    他跟顾曳离开江家的时候,江尧的病情虽然已经得到了控制,但那也只不过是依靠干细胞移植治疗,帮他延缓了死亡时间而已。江尧太自大了,太自以为是了,他从瑞士人手里逃了出来,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回美国继续被中止的治疗,而是一路追踪顾曳,不达到报复的目的不罢休。

    “呵……呵呵……”毕超傻笑了两声,“江尧把自己耽误死了……他把自己害死了……”

    苏黯看着这样的情景,笑不出来。

    江尧是死了……可是顾曳……她还不知道顾曳怎么样了……

    跑出洗衣房,苏黯冲破一片浓烟,往最偏僻的角落里跑。紧闭的门板形成密闭的空间,门里着了火,高温未散,苏黯不经意一碰,顿时如被火烧了一样疼。

    人会不会在里面?

    会不会正被大火包围得团团转?

    “顾曳!顾曳!”

    她管不了许多,扯着嗓子拼命喊着顾曳的名字。浓烟被吸进了嗓子里,呛得她喉咙生疼,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十米外突然传来一道高声,“在这儿呢!老板人在这里!”

    苏黯听见了声音,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就往那个方向跑,腿被金属划伤了,也顾不上,穿过浓烟,结结实实地就跪到了他身边。

    “顾曳……顾曳……”

    她抓住了他的手。地上的人身上压着几层厚重的铁板,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几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抬顾曳身上的铁板,高岚站在附近,拨通了楼下科室的公共电话,“三楼出事了,顾主任处于休克状态,现在有生命危险。”

    毕超推开人群走了进来,铁板被移开了,他二话不说掀开了顾曳的上衣。

    ……

    黑色的衬衫敞开,无数的玻璃碎片映入眼帘,一片一片扎在顾曳结实的胸膛,血迹从胸口一直流到地上。

    苏黯看呆了,毕超叫人把担架抬了进来,“嫂子,得把老大抬出去,松手吧。”

    苏黯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的那只手。

    直觉告诉她,她现在一旦现在松了手,以后就会再也抓不住了。

    “松手吧!”

    救人要紧,毕超管不了那么多,拽起苏黯就要往外面带。微凉的指尖从粗粝的掌心滑过,温热的体温逐渐消失。

    “别走!”

    突然,一股惊人的力道取代毕超,覆住了苏黯的手腕。低哑的声音太过熟悉,苏黯猛地抬起头,地上的人还闭着眼睛,血水溅到了侧脸……

    嘴唇微动。

    ——别走……

第60章 心外科


    

    怒吼声、哭声、吵闹声,充斥着整个第三人民医院b栋。三楼的情况比较复杂,但好在消防人员及时赶到,灭了火,没有影响到其他楼层的治安。

    手术都转到了a栋楼,苏黯跟几个人等在门外,坐立不安。

    到底是命重要。她想。

    先把她母亲的事放到一边,她现在只想让顾曳活着,人好好地从手术室里出来,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几小时后,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灭了。从时间推断,室外的天应该已经黑透了,走廊里泛着清冷的白光,静悄悄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敢出声,屏息以待。

    “有家属在场吗?”

    一个瘦削的身形走了出来,身穿着手术服,头上戴着帽子和口罩,全身上下包裹得极为严实。隔着厚重的眼镜片,只有两只犀利的眼睛露了出来,环顾四周。

    毕超和高岚没敢答声,苏黯站了起来,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

    挂在眼角的泪珠还没干,她走到那医生跟前,紧了紧手心,等待对方告诉她手术结果。

    但那医生的反应却是有点奇怪,见到她,愣了愣。倏尔,阴阳怪气地提高了语调。

    “呦……这不是ac国际广告公司的苏组长吗?怎么?什么时候跟我们医院的顾大主任勾搭上了?啊……想起来了,神经外科……是那次医疗支援活动里认识的吧?”

    苏黯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认识她?还知道顾曳跟她一起参加了医疗支援活动?

    “你是……”

    “我是曹辉。”

    说着,对方把口罩摘了下来,“不记得我了?心脏外科的副主任,上次在顶楼的会议室讨论神经外科创建60周年的活动设计,我也没少帮你们公司出谋划策啊。”

    “……”

    苏黯心头一紧。她想起来了,那天他存心刁难,顾曳替她说话,两个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方院长出面解的围。

    他跟顾曳不合……

    竟然是他给顾曳动的手术?!

    曹辉从苏黯的神情里读出了震惊和愤怒这两个词语,挑挑眉,他不以为然,“放心,苏小姐,我是医生,不是杀人犯。”

    当初是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还讽刺他们心脏外科死亡率高的?

    “手术很成功,玻璃和铁片都清理干净了。”

    心脏穿透抢救。他准确无误地进行了快速开胸探查,解除心包填塞,修补心脏破口等等抢救措施。

    在数小时之内就挽救了一名国内知名神经外科副主任的攸攸性命……看看,看看他们心脏外科是多么地了不起。

    毕超和高岚还站在后头,曹辉越过苏黯,趾高气昂地站到了他们两个面前,“等顾曳醒来的时候,记得告诉他一声,是我,曹辉,救了他的命。”

    命都是他救的,他看他顾曳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跟他对着干。

    毕超扯了扯嘴角,不吭声。高岚跟他点了点头,“辛苦曹主任了,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们神经外科一定不说二话,义不容辞。”

    曹辉走了,没过多久,顾曳也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看见手术室门开的那一刻,门外一众的人都涌了上去,苏黯认识的不认识的,几十个男男女女将顾曳的病床围了个严严实实,那其中有他在神经外科的同事,也有闻讯赶来的医大学生,还有几个高大陌生的身影,气场强硬,想必是江家派来的人。

    毕超和高岚没有跟上,两个人站在苏黯身边,寸步不离。

    苏黯在后面走得很慢,她倾耳听着前面一片吵闹的声音。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顾曳没事就好……顾曳没事就好……

    “你们两个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丢不了。”

    他们应该去看看顾曳,那才是他们的老板,没有顾曳,她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毕超抿了抿嘴角,为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而感到抱歉,“嫂子,我跟lin,我们是真心关心你的……”江尧都死了,没人会再能威胁得了顾曳。医院的条件他们都清楚,只要手术成功,院里会把顾曳照顾得很好的,不需要他们跟着操心。

    苏黯目光呆滞,心里苦涩,叹了口气。

    “是关心我,还是怕我跑了……”

    他们始终肩负着江家的使命和目的,一举一动,苏黯都难免多心。

    毕超没有答话。走不动了,苏黯靠着墙,站了一会儿。

    眼睛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从得知顾曳手术成功的那一瞬,到又看见他从手术室里被推出的那一刻,短短的几分钟里,她脑海里有很多种想法匆匆掠过。

    人的生命,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一不留神,可能就如坠落的繁星,稍纵即逝。

    她母亲的事情还重要吗?

    重要。她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顾曳不会刻意害人,而她渴望真相,其实是想还她母亲一个清白,再还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可是当她看到顾曳从手术里躺着出来的那一瞬,她心里原本坚定不移的想法,突然间又产生了动摇。真相?过往?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活着的便是真的。

    死了的,便再没有了意义。

    她突然不想执着于过往了,她也不想再跟那段过去再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了,她想逃,她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至于顾曳……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累了,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害怕,她害怕他醒来之后又是一场波澜,她原本只想安安稳稳地跟他过一辈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简单的想法竟然会这么难呢?

    苏黯靠着墙边,倒了下去。

    高岚快步走到了苏黯身边,抱住了她的肩膀。

    “苏黯,没有人会逼你,你如果真的要走,我们留不住。只不过我希望你能等老板醒过来,把一切说清楚,把一切弄明白,看清真相,这不也是你一直所坚持的东西吗?”

    顾曳是不会让她走的。

    在场的三个人心知肚明。

    苏黯扶着墙,费力地站了起来。坚持?她还有什么坚持……

    “先去看看顾曳吧。”

    她和他们一样,都是没有权利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要等顾曳醒来再说。

    心外监护室,尽管已步入深夜,但门外灯火通明,探病的客人不断,蜂拥而至,络绎不绝地登场。

    苏黯不认识那些人,心外监护室这种重症病房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门,高岚和毕超也说不用把那些人放在心上,苏黯的心里便大致有了思量。

    ——醉翁之意不在酒。

    恐怕那些陌生的来客并不是为了探病,而是得知了江尧暴毙的消息,特意来恭贺顾曳的。

    是不是除了她和顾曳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顾曳除掉了江尧,就是为了取而代子,接手江家的生意?

    窗帘没关严,一道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苏黯起身阖上。倏尔,回过头,看着床上的那个人,眼角湿润。

    “他不会的……”

    经历了这么些,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苏黯或许没有办法咬定或相信,但于这件事上,她知道他——他不会的。

    顾曳恨透了江尧,如果他真的有取而代之的一颗心,他十年前就完全可以答应江尧的计划,玉石俱焚也没有多难,大不了两败俱伤,他何必又等到今天。

    江家恐怕还不自知吧……他们以为顾曳恨了江尧,就不恨江家吗?

    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恨?

    第一是施暴者,第二是旁观者。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身上插满了管子,昏迷的时候还眉头紧皱。

    这么久以来,顾曳都像钢筋铁打的身子一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苏黯垂了垂眼睫,他不是没有受过伤,可是在她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倒下不起过。

    经历了九死一生,她才觉得他也是个人,也会难受,也会疼。

    红着眼眶,她心里有疙瘩,可也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你当初如果没跟江尧离开有多好……”

    不管她母亲的事究竟怎么样,也不管他和她还会不会在一起。最起码那后来不会发生这些事,他和她,可以平平静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成了互不打扰两不相干的两个人,那也应该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吧……

    握着的手,突然动了动。

    苏黯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人。

    “苏——苏——”

    顾曳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他喉咙还插着气管插管,说不出话。

    “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麻醉的药效确实该散了,曹辉说过,他醒过来之后就应该把气管插管拔了。

    松开的手又突然被人握住,顾曳猛地抓住了她,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小心!”

    别走……

    他喉咙发不出声,但可以用唇语告诉她,他一字一顿,生怕她看不清,又重复了一遍——别走。

    又是这句话……他就不会换一句别的说?

    “我能去哪儿?”

    她是想逃,可楼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上百双眼睛盯着她,她能逃到哪儿去?

    顾曳弯了弯嘴角,放松的笑了。

    躺回床上,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手背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嘴唇微动。

    我——等——你。

    “……”

    苏黯别过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顾曳,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咱们俩的账还没算完呢。”

    她母亲的事他要是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回头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顾曳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欠她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疼——不——疼?

    他比划了一下脖子。

    他当时为了逼着她上飞机,掐住了她脖子,下手没轻没重。

    “……”

    苏黯连忙把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没有回他。

    “你等一会儿,我去帮你叫医生。”

    疾步匆匆地走了出去,苏黯没有回头。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一路。

    她害怕,她害怕自己再跟他多呆几秒,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了……

第61章 苹果


    

    56小时之后。

    “小顾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家属今天可以去住院部办理一下手续,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心外科的大主任正在跟苏黯解释顾曳的身体情况,苏黯透着透明玻璃,静静地看着躺在心外监护室里面的那个男人。

    洁白的房间一尘不染,心电图机和呼吸器还在不停地运作。

    我——要——吃——苹——果。

    表情有些夸张,躺在床上的人一字一顿地跟她说话。没有声音,只靠唇语。

    “……”

    苏黯黑着脸转过了头。几个小时的开胸手术,把她吓了个半死,结果被动刀的人现在却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再者说,好歹是心脏破裂,三天就能住普通病房了,这身体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谢谢主任,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还劳您亲自过来一趟。”

    大主任笑了笑,“都是同事,应该的。去了普通病房之后你可要多加留意,病人恢复期间情绪波动可能会比较大,家里人要忍让着点,一切以病人的身体为重。”

    苏黯勉强地应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心外科的大主任走了之后,苏黯也走了。

    住院部在楼下,宽敞的走廊里微风徐徐,苏黯快走了几步,洁白的裙角被微微吹动。

    她心里头揣着事,越思索走得越快。动了那么大的手术,他还想吃苹果?他的那个食道,这两天能喝下去两口粥就不错了,他还能吃进去苹果?苏黯抿了抿嘴角,把心里的火气又压了压。

    她还没原谅顾曳呢。他住院的这两天虽然把有关于她母亲的事情跟她解释了清楚,可是听完了真相之后,她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更加压抑了。

    ……

    “……姑姑,今天是星期一,我妈妈呢,她怎么还没下班?”

    “苏黯……你母亲救过我,但我把她害死了。”

    其实……并不是害,准确地来讲,应该是连累这个词更为准确。

    她母亲确实是溺水身亡,但那是一个寒冬,一个湖面能结成冰块的寒冬。

    傍晚时分,几个小孩子在结冰的湖面上玩耍,冬天的太阳消失得很快,很快,天黑了,冰面上传来一声咔嚓的破裂声,冰上的人纷纷坠落。寒冷的湖水刺骨般得冷,湖上没有别人,四周是出奇得静。

    四五岁的小孩子,不懂得什么是死亡,也不知道什么是畏惧。他们只觉得冷,只觉得难受,只觉得喘不上来气。

    事情发生在一个新建的公园里面,顾曳说他当时恰好路过,救上来了一个孩子。

    “一个女人看我跳下去了,就也跟着下去了,我那时候年纪小,水凉又深,抱着一个小男孩,很快就没力气了……”快要沉底的时候,那个女人拉了他一把,他上岸之后急着去打120,那个女人却又跳了回去,去救另一个孩子。

    “结果是什么,你知道的。”

    那是她母亲,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过程和离奇经历,她母亲……就是这样死的。

    顾曳说他其实没想刻意瞒她,只是时间过了太久,他认为就算他现在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价值和意义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女儿。”苏黯问他。

    “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苏黯追问。

    顾曳说,他当时跟着急救车去了医院,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第一次遇见了她。“但第一次认识,还是高中的时候,在商厦门口,我帮你抓小偷那次。”

    那年秋天,她钱包丢了,小偷从商场里跑出来,她没能跟上,眼看着人就要没影儿了,结果正遇到他在路边停车。她丧失理智,强占他后车座上让他骑了整整九条街,结果后来小偷抓到了,钱包也拿回来了,但一打开钱包,才发现原来里面除了一张学生证和两张照片,现金只有5元钱。

    “那两张照片,都是你跟你母亲的合影。”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所以她打开钱包的那一瞬,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人生都是个圆,画来画去,最后只会让人忘记了起点和终点。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他也是从那一次才开始体悟到,这个世界说大真大,说小也真小。

    “我承认你后来转学的时候,我最开始对你有好感,都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但一个死去的人,留下的只是印象,印象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糊,就像白水沏茶,越冲越淡。

    那个在生死关头拉了他一把的女人,因为他的冒失和冲动,丢失了自己的性命。他忏悔,他内疚。所以他出国前的每个月都会到她坟前扫墓。

    她转学跟他同班之后,他扫墓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了,他性格内向,戒备心也强,而且这期间经历了那么多年,他也早已养成了习惯——有什么心里话,与其跟活人分享,不如跟死人诉说。

    “我把你母亲当朋友。”

    家庭的压力,他所有想发泄的东西,他一字不漏,全都倾诉给了她的母亲。可是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过去,他曾经的阴鸷,曾经的愤慨,都在遇见她之后,烟消云散,生活也随之有了转机。

    他很清楚,也很清醒。

    跟她母亲无关,真正留在他心里的,一直割舍不断忘怀不了的,还是眼前这个爱哭爱笑的小女人。

    ——一个能牵扯他情绪,让他也变得爱哭爱笑的小女人。

    “别恨我,苏黯,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对不起你母亲。”上岸之后他第一时间拨打了120电话,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就算他当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重新跳进水里继续救人,凭他当时的力量和体力,他也不可能把她母亲救上来。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跟他一起溺水身亡。

    “所以你别判我死刑,我不能,我也绝对不会甘心……让当年的一桩事而改变了你和我现在的关系。”

    他是间接造成了她母亲的死亡,如果他遇上了一个理想主义者,那个人会告诉他,如果她母亲不救他,不救那些孩子,不跟着他跳下水,那她后来也不会溺死。

    但那都只是如果,那都只是美好的幻想,是泡沫,是虚无。

    人,没办法替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做任何选择。

    他跳水救人是他的选择,是他的判断,或许换到今天,他会改变当时的想法和判断,可她的母亲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具有足够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了,救与不救,都是她一念之间的选择,而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替代得了的。

    “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两天前,夜半时分,苏黯就是那样回他的。

    或许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疑惑,或许她母亲的死,责任也并不在他身上,可是她心里头就是有个疙瘩化解不开,或许那无关乎从前也无关乎以后,她心里清楚,她只是怕了,因为这一次次的惊天动地而一次次心惊胆战……

    “顾曳,你真的非我不可吗?”

    或许他们两个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让她冷静一下,给她一段时间,她才能想通,她今后到底还要不要再跟这个男人继续走下去。

    顾曳不想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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