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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友谊的小船翻成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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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那些人的手段和心机,回头让人卖了她都未必知道。
苏黯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点点头,心里头偷偷窃喜。
高岚虽然没亲口说出来,可她猜想的到,她不在的那十年,高岚一直默默地跟着顾曳,照顾他衣食住行,还从美国一路跟到了帝都……最后还冒着跟江尧反目的风险来反过来一次次帮他……
她也不傻。
都是女人,有的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判断出来了。
她以前没有说破,一是还不确定顾曳对高岚的想法,二是觉得自己这种思想太过狭隘,多少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但经过了今天这件事,刚才在休息室外的走廊里,她哭,高岚也跟着哭,而且哭得比她还伤心……
认识了高岚这么久,不管是喜也好,悲也好,高岚的情绪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太大的波动。苏黯一直都感觉那种女人骨子里透着刚强,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能打倒她,可直到今天,她跟她说到顾曳的时候,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告诉她他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的时候,眼泪还止不住地流……苏黯就明白了——那个女人,心里头一定也是爱惨了他。
苏黯睁大眼楮,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在,好在顾曳没有那个想法。
苏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男人总是没有女人心细,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他根本没把高岚放在心里咯。柔软的嘴唇从他耳畔擦过,她学着他的招数,刻意地往他脖子里吹气。
说话间,放轻了语调,一句话软糯地让人浑身酥软。
“外人?她是外人……我是内人吗?”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顾曳任她勾着,弯下腰,将她放到了还算宽敞的窗台上。玻璃透过的斜阳颜色浓艳,大理石面光滑细腻,他用手臂托着她后背,怕她着凉。
“你说呢?”
他从香港回来那天起,就一直惦记着求婚这事,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期间一招招,一步步,行差踏错,他竟然还差点没命活了。
苏黯眼波微动,她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粗糙的触感,脱皮干燥又没有血色。
三楼被炸成了一片废墟,附近也没有人。她本来想吻他一下,可心里又怕控制不了自己,踫到他伤口。
“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顾曳猛地放低了高度,低哑的声音极具诱惑,“你想知道,那我就让你看看。”
粗糙的嘴唇覆在在她纤细的脖颈间。他不是刚动完开胸手术吗,整颗心都被人掏出来缝合又放回去了,她想看,他再帮她拿出来就是了。
窗台就这么点地方,脖颈处传来一阵细痒,苏黯想躲又没处躲,她脸红得又热又涨,可又不敢用力推他,最后干脆闭上了眼,不再反抗。
右手被粗粝的手掌包裹住,他带着她往他衣服里面探,指尖触觉灵敏,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缠绕在他胸前的一圈圈绷带,还有上一次他左臂受伤时留下来的永久性疤痕……指腹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他带着她熟悉自己的线条,自己的轮廓。
苏黯摸到了他的腹肌,正好八块,不多不少。一片平坦紧实的区域下,越过腰线,他还抓着她的手往下摸……炽热的温度烫了她一下,苏黯一惊。
“干嘛呢!”
她右手使不上力,却也努力地往回抽手。
顾曳笑了一下,抓着她的右手不放。
“开胸手术不能做剧烈运动。”
身体条件不允许,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下下策。
秋季的傍晚,帝都的天际难得滚起了火烧云,苏黯微微扭过了脸,她脸色比那天边的红色还要红,“你做什么决定之前,就不能分个时间和地点啊……”
大庭广众的,万一路过个人可怎么办啊。
顾曳又往前走近了半米。“我挡着呢。”他又不是暴露狂,别人想看他还不给看呢。
拿鼻尖蹭了蹭她身子,细软的身体让他欲罢不能,“嗯?小黯,我忍了好久了。”
病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用手而已,他又没让她用嘴。
苏黯仰头咬了他一口,“不要脸。”
顾曳裂开嘴角笑了出来,嗯……又骂他。她每次骂完他之后,他都能获得一次机会——为所欲为。
这说明他离得逞不远了。
俯身便吻了下去,灼热的舌滑入她的口中,“三秒内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唔——”
嘴巴被他堵了个严实,苏黯还怎么开口,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下身子,可她刚一动,他就皱眉——好像是踫到了伤口。
算了算了。
她缴械,她投降。
他可以不照顾自己的身体,可她不行。“不过你得跟我保证,我帮你做,不会影响到你胸口上的伤。”
头上冒了一层的汗,顾曳趴在她身上,忍了一会儿疼。
“不会的,我是专业的。”外科这一行,还没有他不了解的手术,死不了,顶多疼一会儿就是了。
苏黯看他趴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喘着粗气,于心不忍。
“你说你何苦呢……”
来日方长,他干嘛总急于这一时呢。有了今天没明天似的。
顾曳不管不顾,抓起她的手就往下面放。他实在忍得难受,就含住她的舌。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动物。
第66章 巧了
几日后,同样的时间和地点。
六七点钟,天色将将有些暗沉,青色的天幕缓缓降临,拉低了视线,模糊了视野。
窗口的温度越来越低,他把她拉了起来,两道身影重迭在一起,像夕阳西下中的剪影,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美好得不似人间风景。
身体凉了下来,他和她在窗边坐了一会儿。他抱她在怀里,她靠着他肩膀,没人说话,就这么静悄悄的。
对着神经外科的一片废墟,顾曳眸光深了深。
经过了这些天的事,江尧的死,他自己受的伤,还有他和她之间的种种……大风大浪都扛过来了,似乎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他和她给一分为二。
倏尔,他回看她,目光却温柔似水。
“苏黯,我们结婚吧。”
求婚的事,他准备了再多东西也没用。他不想再等了,他等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娶她这一个人了。
“你想要什么,我以后再补,你先答应我,然后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
他看着她,眼神是十二分的笃定,毋庸置疑。
“……”
苏黯被他给逗笑了。
禁不住剜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刚和好就求婚?”
她前两天还想着跟他分道扬镳呢,现在这才几天,他就让她嫁给他。
顾曳就是怕她哪天再一个不高兴,吵着闹着不肯嫁。抱着人,他连忙哄道,“这不是刚和好就求婚,这是我认识了你十七年,经过了千万次的深思熟虑才做出的最终决定。”
人一辈子能活多少年啊。
反正他们两个父母都不在身边,两个人的事,两个人说了算。“小黯……我离不开你……”
他放柔了语调,两句话没说完,就把脑袋往她衣服里蹭。
苏黯吃软不吃硬,顾曳要是想娶媳妇,就不能要脸。
苏黯拍了他一下,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疼得浑身冒汗的,他竟然还敢乱动。“走开,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求的是哪门子的婚啊?
“你空手套白狼啊?”
苏黯撇撇嘴,躲到了一边。
顾曳叹了口气,心忖他娶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摇头,他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
空的。
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病号服,钱包没带,手机也没带。
“好在我有这个。”
他弯了弯嘴角,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苏黯看他神秘兮兮的,也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地凑到跟前。
“什么?”
五指张开,一个翠绿色的小东西躺在掌心。
……一块薄荷糖。
“你什么意思啊?”
苏黯抿了抿嘴角。又想起几个月前,她和他第一次重逢的那一天了。
清凉的味道沁人心脾,紧张的心情莫名地舒缓了下来。青涩的口感在唇齿间慢慢融化……甜度适中,不难吃。
——6月1日,酒店免费服务。
今天又不是儿童节,“一块糖就想把我给打发了?”
顾曳眼前一亮,“原来你还记得?”
他瞬间追了上去,结实的手臂环抱住苏黯,当感受到她身体温度的那一刻,剎那间,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喉头微动,他用微凉的嘴唇贴着她精致的耳朵,轻声问,“你说……假设我那天要真走了可怎么办?”
他要是真把她当骗子了,他和她这辈子估计也都要完了。
苏黯怕踫到他伤口,拉下他,让他坐。等顾曳坐好了之后,自己又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和位置坐到了他身上。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她仰头看着他的脸,顾曳背对着光。这样微弱的光线,她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轮廓还是十分清晰。
“顾曳……哪有那么多假设呢?”
每一个人下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面临很多种选择。假设她母亲当年没有跟他一起下水救人,她母亲不会死……假设她那年被小偷偷走钱包的时候没有追回,她跟他不会再认识……假设他十年前没有喜欢上她,江尧也不会选择对她下手……
可是呢?然后呢?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不是像金融投资一样,存在着什么必然的风险或者收益。
在她看来,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对的选择,那他就是对的。
他没有害人,也没有被害,是在清醒和理智的情况下做的决定。而且这个决定还帮助了她,那她就应该表达感谢才是啊。
“我相信你,如果不是误会了我和那个姓赵的之间的关系,你是不会走的。”
而且依当时的情况来判断,他能那么迅速地做出反应,就说明他对当时那件事情的属性存在着怀疑,根本没有走远。
顾曳放松了神情,略略颔首。
不管是不是她,他都会再回去的。“可也幸好是你……”
虽然那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他和她却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能够重新相遇。而且也多亏了这件事,给了他再度靠近她的机会和勇气……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华灯初上,高楼大厦的霓虹灯慢慢点亮了周遭的色彩,光线透过玻璃渗透到窗里,流光溢彩照在他脸上,光影斑驳。
苏黯看着他安心的模样,心口突然就软了。
她有多久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了?没有烦闷,没有气恼,没有暴躁,没有消沉……现在的顾曳,就是她最信赖最依靠的那个人,能让她在经历了一番年少轻狂之后归于宁静,就算日后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会感到烦,或者闷。
他就是她一直渴望的那个男人……
她想找的那个男人……
——温暖又长情。
“糖呢?”
她突然有点饿了。
顾曳缓缓地睁开眼,张开掌心,递到了她面前。
有点像小孩子间常开的玩笑……“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了。”
苏黯不以为然,三两下拆开包装,含到了嘴里。
“吃你一块糖都舍不得,以后还怎么跟你分家产啊?”
是女人就都会经历人老珠黄身材走样的境遇,她可不是什么理想派,像顾曳这样的男人,放在帝都这种城市,太抢手了。等她跟他结了婚以后,幸福美满到了头,她就肯定有得受了。
“……”
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了。
顾曳扫了她一眼,略带无奈,“是你的,都是你的。等我病好了之后就回医院工作,工资上交,户口合并,家里的事你让我管我就管,不让我管我就什么都不管,准时下班,杜绝出差,其余的大事小情也全听你的。”
他这辈子是搭她身上了,让他当个妻管严他也认了。
苏黯看他一脸委屈,挑了挑眉毛,“明天去民政局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你这句话录下来,免得以后死无对证?”
顾曳怔了一瞬,眸光闪亮,猛地将她翻了过来,“你答应了?”
她考虑清楚了?
苏黯眼神一阵飘忽,强撑着嘴角忍笑。“没答应怎么好意思吃糖啊……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顾曳用力地把她抱回怀里,兴奋的神情如获至宝,“小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
他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他要用余下的后半生对她好,他要跟她在一起过她想要的生活……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
苏黯垂了垂眼睫,一时间有些动容,耳畔突然又回荡起了那天在墓园里秦园长的那番话——小黯啊,我觉得你遇着好人了,你可千万把握好,别撒手啊……
眼角泛湿。
她信他,她愿意信他。
躺在他怀里,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口,“走吧。”
天也黑了,该吃饭了。
顾曳又抱了她一会儿,良久,才应声。两个人在夜色里缓缓起身,轻缓地动作,不疾不徐,独享着这一片悠然的宁静。
突然——
“在这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一道硬朗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数道快速密集的脚步声。
苏黯怔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扯动顾曳的袖口,暗色里,顾曳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岿然不动。
“没事儿。”
他俯到她耳侧轻声安慰,随之,修长的手指摸到了墙壁,在残破的铁皮箱里,寻到了电源开关。
备用电源启动,大厅里的主灯突然亮了,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眼。
“谁?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里有人,后进来的几个人顿时慌作一团,四散奔逃。
“……”
苏黯眨了眨眼楮,人群里有个人浓眉大眼,格外眼熟。她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看着那个人先翻了个前滚翻,紧接着又翻了个侧手翻,再加上一百八十度的自由转体和街舞八级的托马斯回旋,制服的扣子都崩开了。
“张警官?”
张诚,朝阳区警察,几个前帮他们录口供的那个。
张诚一听有人叫他,连忙循声去看。一回头,不要紧,老熟人啊!
“哎……苏小姐?顾先生?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
这一隔几个月,他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踫到他们啊。
顾曳不吭声,苏黯笑了笑,“你问我们,我们倒要问你呢,你一个朝阳区的警察,跑到海淀区来干什么?”
突然上楼,还吓了她一大跳。
张诚摸了摸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哎……升官了,朝阳区任务重,我就主动申请调到海淀区来了。”话说回来他升官这事还是要多亏了他们两个呢,上次抓的那个神经病,区里面给记了个小功,表彰大会没少开。
“局里刚才接到通电话,说三院里刚才进了个小偷,我们顺着监控器找,一路跟到这个楼层,人却突然消失了。敢问二位有注意到吗?”
刚才没开灯的时候没注意,这一开灯,张诚才四下看了看……这b栋三楼是怎么回事?是要重新装修吗?怎么好好的一个医院,乱成了这副德行?
苏黯怕他多问,连忙回道,“没有,我们两个一直在这儿,什么都没看见!”
“哦……”
张诚拉长了语调,单手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既然是这样,有句老话儿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改日不如今日!不知道二位现在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局里,录个口供啊?!”
嫌疑人没抓到,他们好歹出动了这么多人手,回头局里要是问起,他总要有个交代不是?
苏黯歪着头看顾曳,他手术的刀口还没好呢。
顾曳勾了勾嘴角,直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优雅从容的姿态并不担心。
“夫人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垂。淡漠的音调温柔平和,嗓音低沉且清冷,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
苏黯抿了抿嘴角,一把环住他的腰,回头跟张诚说道,“警局离这儿不远,那就辛苦张警官了!”
张诚看着这亲密的举动,恍然大悟。
一个箭步跨上前,挺胸抬头,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
……
正文完
第67章 过往
当年医院
“患者饮酒后出现胸闷不适,5分钟前入院,bp:0p:0r:6次/分,意识丧失,大动脉搏动消失,面色口唇重度紫绀,双瞳孔等大等圆直径,对光反应消失,心音消失!”
“病危通知。面罩给氧。”
“心电监护示室颤!”
“360j电除颤。”
“室速0。9!”
“生理盐水500ml建立静脉通道,胺碘酮150mg静推,利多卡因70mg静推,肾上腺素1mg静推3min一次,地塞米松10mg静推,纳洛酮2mg静推!同时给予吸痰,气管插管接呼吸机控制呼吸,冰帽低温脑保护,持续胸外心脏按压≧100次/分!”
……
“20点53分,患者恢复自主心律。”
隔壁的急诊室乱作一团。昏黄的走廊,四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头顶的灯泡爆掉了一个,人来人往,上锈的门板开开合合,吱呀作响。
一个清俊的少年站在门外,回头又看了看几米外的那张病床。他身上湿漉漉的,肩膀上披着护士递给他的毛毯,几缕细碎的头发贴到了额前,冰凉的水珠顺着英挺的鼻子滑落,不经意间,滴到了旧色的瓷砖上。
“她真的没气了吗?”
十一岁时的顾曳,还从未经历过死亡。
“嗯,没了,肌肉都开始僵硬了。”
从事发到现在也快有一个小时了,门里的医生都在往门外撤,女人被盖上了白布,宣告死亡。
这世上又多了一具尸体,少了一条生命。
顾曳怔然了一阵儿,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对教科书里见义勇为的那句话产生了一点怀疑,生命的轨迹,似乎也是从这一刻起发生了变化。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救人的人,也会死……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高跟鞋咯 作响,数九寒天,扑面而来的香水味比消毒水还要刺鼻。
“顾曳!我让你上补习班,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死人堆里,万一传染上什么病毒怎么办!”
顾萍气势汹汹,拿手绢掩面,抓起顾曳的衣领就要往外拖。急诊室的医生护士都没好眼色看她,顾曳站在原地,也不躲闪,面无表情,任凭顾萍拖拽了一路。
一路上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把我衣服弄皱了。”
临上车前,他淡淡地开口。
顾萍怔了一下,清瘦的身形瞬间趁虚而入,钻进了车厢。
随后,他把出租车的门一关,把顾萍一个人扔到了大街上。
“开车。”
他厌恶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恶心。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有钱吗?去哪儿?”
顾曳掏出钱包,抽出了几张百元的纸币,“找个广场,绕20圈,然后再把车开回来。”
他还没说要走,那就谁也别想带他走。
司机悄悄地捡起了钱,又觑了一眼窗外,“小三?后妈?”
顾曳坐在后座,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
“是小三。但可惜……”
也是生母。
没过多久,红色的出租车便又疾驰了回来,顾曳大步下车。身后一道高声,司机探头,“喂!书包!”
顾曳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撇下一句,“在这儿等我。”
转瞬间,清瘦的身形大步流星,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色里,他跟寻常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眸眼更深,神情更冷。
“刚才停放在这儿的那具尸体呢?”
回到了急诊室,病床却空了。
“被家属认领了,火葬场的车就等在楼下。”
护士整理着床单,等待着下一个病人的到来。床下掉了一条项链,浅金色的表面,一看就是镀金的,并不值钱。顾曳犹豫了片刻,倏尔,弯腰捡了起来。
夜风拂面,他站在二楼的窗下,静静地望着窗外。人群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梨花带泪,穿过人群,逆行而上。
“把我母亲的项链给我。”
她擦着眼角的泪水,努力地不让眼泪滴到地上。
顾曳回过头,深看了她一眼。
年纪相仿,却比他矮半个头。
他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嗓音格外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死人的遗物。他得确定物归原主。
对面的女孩有点生气,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没理由告诉你!”
人跑了,项链也拿走了。
顾曳转身,收回了手臂。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睫微动,将她挂在脖子上的名牌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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