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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航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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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溪笑而不答。
他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想起下面自己要做的事情,又为自己感到悲哀。朝晖的话犹在耳际,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在渐渐软化。在她甜美的笑意面前,在他良心的谴责之下,今晚的她,看上去半点不幸福都没有,难道说他得到的讯息是错误的?因为现在的她看上去是那样幸福。
这么多年,李巍然的内心从未如此犹豫过。夕溪的住所,距离颁奖礼的举办地很近,等他们抵达后下了车,夕溪才发现这次颁奖礼居然是在一艘巨大的游船上举办的。
“主办方卖出了独家直播版权,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躲过其他传媒。”李巍然在影迷和记者们的喧嚣中侧身同夕溪解释。夕溪对这种场面仍然不太习惯,但对媒体还算是配合,在他们的要求下摆了几个招牌的POSE。
“我们进去吧,有点冷了。”李巍然考虑到她的身体,悄声对她道。于是两人加快脚步走到外场主持人那里,迅速签了名,接受采访。
“两位看上去真是般配啊。”主持人蓦然说。
沈御风端坐在工作室中的沙发上,看着这画面微微地蹙眉。还有他手边的那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八卦杂志,用了整整八页来渲染夕溪同李巍然的“特殊关系”,这些都不像是巧合。
进来汇报的沈忠,看了一眼电视画面,低声对沈御风道:“先生,查出来了,杂志的报道也是大小姐授意的……”
“你去处理一下。”沈御风低声道。
不好及时发现,杂志还未下印厂,现在看到的只是彩样。
“其他的事情呢?都安排好了?”他问。
“是,”沈忠说着又抬腕看表,“如果计算得没错,大小姐的车现在应该已经坏在路上了,今晚没办法出现在游轮上。”
沈御风点头,又问:“大宅那边呢?”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谈成,毕竟您已经亲自向各位长辈解释了糖糖小姐的身份,下一步就是将她从法国接回来,认祖归宗。夫人那边如果足够敏感的话,应该已经感觉到势单力薄了。这次多亏了沈奕先生出面帮忙,不然事情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沈御风颔首,眼里流出温暖的神情。
本来计划的明天的寿宴,其实就是一场鸿门宴。沈御风淡淡地想,没想到廖淑仪居然会把主意打到了夕溪身上,弄出这样的名堂,先让夕溪前一晚在媒体面前出丑,次日再在沈家,当着各位长辈的面向自己逼宫。放弃夕溪,或者放弃沈家,这是她给他留下的路。
廖淑仪,她真是太小看他了。事到如今他只能先出手,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要他放弃夕溪,或者将整个家族交在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的手上,那绝无可能。他想到沈奕,神情又是一变:“小奕呢?”
“他说这段时间要陪着夫人,暂时就不跟您见面了。”沈忠回答。
到底是他的亲自母亲,沈奕大概是以这种方式来为母亲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吧。他想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行动之前,他坦诚地将整件事情告诉了沈奕。廖淑仪为了掌握沈家,为了给儿子争取地位,不惜用非常手段笼络家庭中的重要人物与沈御风抗衡。只是她忘记了,沈家是怎样一个家族,不要说她是一个外姓人,又是一个女人,族人怎么可能放心让她执掌沈家?再说沈奕的性格也并不适合执掌沈家。老一辈里,与其说明白事理的人很多,不如说,大家都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掂量作为掌舵人的那一位是否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加丰厚的利润。
他想到这里,又问了沈忠一些事。时间在不断地流逝,电视机里的镜头扫过演艺圈那些美丽的面孔,沈御风只看得到夕溪一个人。她作为颁奖嘉宾出现在台上为别人颁奖的时候,他跟沈忠的谈话也停了下来。
“备车吧。”他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沈忠道。
“是。”沈忠收起摊在桌上的文件,站起身走了出去。




颁奖礼的主办方非常给面子。夕溪是作为压轴颁奖嘉宾出场,颁出的是最佳导演奖,而更让人觉得巧合的是,这个奖项的得主,正是李巍然本人。
一同走红毯的两个人,又在台上站在了一起。
台下响起口哨声、欢呼声,主持人拿他们的绯闻打起,台下的戏谑声更大,最终满场喧闹。很显然,演艺圈的明星们,比粉丝更喜欢关注圈内的八卦。
夕溪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在镜头前无地自容。倒是李巍然十分冷静,从她的手里接过水晶质地的奖杯,扫视台下,接着沉思了几下,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开口道:“谢谢我的制作团队,演员和幕后的工作人员。这一次的致辞,请大家容许我说得长一些。”
大家都知道他除了拍电影,人是出了名的低调,国际奖项获了那么多,在台上也从来没有废话。所以他这么一说,台下瞬时安静了下来。
“除此之外,我还想感谢一个人,”他说着,指了指站在他身边不过多处的夕溪,“那就是我的朋友,夕溪。当年我们是同学,在我还是个无名小卒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聊天,我很狂妄地说,自己要做最优秀的电影人,她居然想都没有想,立刻就给予了肯定。”他说着笑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相信我啊,当时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觉得她傻得可爱,又觉得自己的梦想在一瞬间变得好像没有那么遥不可及。所以,谢谢你,我的,好朋友。”李巍然朝着夕溪走过去,张开双臂拥抱她。
还有一些话,是只有夕溪才可以听到的,紧紧抱着她的李巍然在她的耳边说:“最后一个愿望,请给我一个拥抱你的机会。我最亲爱的夕溪,祝你永远幸福,请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所以夕溪听闻,愣了一下,心头一软,鼻子一酸,在他要放开的时候,她伸出双手充满感激紧紧地回抱了他一下。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奖项,一向不在国内领奖的李巍然竟然也出席了,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他邀请她出席的意思。
音乐响起,他们携手下台。李巍然对夕溪道:“要是船待会儿靠岸的话,我们就先走吧。”
“先走?”夕溪一怔,“不是还要参加舞会一起跳舞吗?”这明明是他许下的愿望。
李巍然笑了笑:“不必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红毯走了,奖也拿了,你也谢了,我这三个愿望也值了。”
他的眉宇间较之以前,似乎放开了许多,让夕溪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可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最后一组演出嘉宾的表演结束的时候,颁奖礼告一段落,主持人通知移步到另外一个船舱去参加晚宴。
夕溪跟着人流走出来,发现船并没有靠岸。李巍然被人拉去喝酒,她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她猛然抬头,跟一双眼睛对视。那瞬间,两人似乎就认出了彼此。
“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黑色的礼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同色的面纱后,是她隐隐约约的脸。
“夕阳?”夕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说让你帮我认下糖糖,带着她嫁给沈御风。让糖糖能通过你顺利认祖归宗进沈家的门,我就不会为难你,是不是?”夕阳笑了笑,“我是被一个叫作沈妍的人找来的。”
夕溪闻言,微微一怔,继而是片刻的眩晕。
“她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看来我的小妹妹是生活得太幸福了,才会有人嫉妒得发狂,想要破坏你的幸福。”
夕溪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沈妍是怎么卷进来的。但更让她慌乱的是,夕阳回来了。夕溪僵硬如偶人,江风如刀,不知道沈妍是怎么卷进来的,但更让她慌乱的是,夕阳回来了。夕溪僵硬如偶人,江风如刀,似乎在对她执行凌迟之刑。
“你好像特别害怕我回来。”夕阳平静地看着她。
夕溪的身体都在微微拉动,脑子极乱,呼吸也变得急促。最后竟然脚下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倒下去。
“为什么怕我?”她后退一步,夕阳便前进一步。
夕阳撩起面纱,露出隐藏的下半部分的脸。原本是一张跟夕溪相似的脸,却因为一场车祸被毁容。
夕溪忽然扶着游轮的栏杆,双手抚着胸口,别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想开口,但费尽力气就是张不开嘴,最后再看向夕阳时,竟然瞬间掉下来了眼泪。
“你是在害怕沈妍发现了我们的小秘密,还是在害怕这个秘密被沈御风知道?”夕阳笑了笑问。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利刃,一刀一刀地向着夕溪飞来。夕溪的脸惨白如雪,她想过无数遍自己跟姐姐相对的场景,但没有想到,真的面对时,自己会这么恐惧。她想起四年前在东京的最后一晚,她接到陌生电话,来电音就是夕阳。她报上自己的身份,别的什么都没提,只对夕溪说:“我亲爱的妹妹,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幸福是有额度的,为了糖糖,我暂时不会让他知道我仍在人世。但有一天,我会回来代替你,告诉沈御风一切,成为糖糖的妈妈,而那个时候就是你美梦结束、离开沈家的时候了,别太开心,忘记我们的约定。现在能享受时请珍惜,该离开时也请不要回头。”
这件事,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沈御风,她太喜欢他了,更害怕失去他。所以就一个人抱着这个秘密无望地待在他身边,直到连自己也待不下去了,想要了断,却又遇到他最温暖的挽留。
“我……真的……想过离开的……可是……”
“可是不敢跟他说,可是不想失去既得的财富和地位,可是总是遇到不到很好的时机……”夕阳笑一笑问她,“这么多的理由里,你要选择哪一个呢,我亲爱的妹妹?”
夜色下,夕阳的脸隐没在暗处,夕溪则几乎瑟缩成了一团。
“那么,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他,你能离开吗?”夕阳又问,“就像你当初答应我的一样?”
“离开?”夕溪深呼吸,声音里已经带着鼻音,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也在颤抖。
“怎么样?不行了吗?这样什么也不解释地过着别人的人生,抢夺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一切的人生,已经欲罢不能了?是不是?”
夕溪只觉得头晕目眩。
“你还要欺负我妻子到什么时候?”一个沉着的声音插入到她们的谈话中,下一秒夕溪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沈御风!
夕溪和夕阳同时回头。黑夜的游轮上,三个命中注定纠缠在一起的人终于站在一起。夕溪有种虚幻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仿佛失去了灵魂。她仓皇地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却又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他将脱下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站在外面?嗯?”沈御风的第一反应,是低声的抱怨,而非质问。
他的声音低沉一如魔咒,将她困住,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他见到夕阳了,所以,他们……
他的温暖让她稍微地恢复了一点意识,但又很快陷入更深的黑暗中,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用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换取与他的婚姻,他会怎么想?
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一直不停地流下来,她用手捂着嘴巴,恨不得现在就冲入那波涛汹涌的江里,嘴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夕溪很努力地忍着,可终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即使到最后想要放弃婚姻都不想对他说出的秘密,现在居然以这种形式,在这样的场合被他知道了。这是上天对她最残酷的惩罚,让她在自己爱人的眼里变成最最卑劣的那一种人。为了自己年少时的幻想,她不惜帮助姐姐扯了一个弥天大谎,只为了能够停留在他身边,在无望的现实里,还不停奢望能够得到他的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夕溪一边哭一边说,想要推开沈御风,但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夕溪脑海里似乎有风景不断呼啸而过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样的场合又该怎么做,所以只能一遍一遍地对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重复,“对不起夕阳,我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嫁给他了,要是知道你并没有死,我一定一定不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多少年来,她从未这样声嘶力竭地哭,哭到自己的心脏都承受不住,眼前一片黑暗。




时间回到最初,就如同在车祸中受重伤的夕阳跟她说过的,那个她在少女时期就曾经全心全意地爱慕着的,并且现在还依然爱慕着的学长沈御风真的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看着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夕溪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当时的他还以为夕阳也在车祸里丧生,他以为夕溪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跟她大概讲了一下前因后果,并问她,愿不愿意认下夕阳的女儿糖糖,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抚养。他对她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多么的荒谬,但他只有这么做,才能帮助身份尴尬的糖糖回到沈家认祖归宗,夕阳已经不在了,他希望她能够从糖糖一个完整的家和一个正式的身份,只要她答应嫁给他。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听明白,因为正在被病痛折磨的夕阳跟她说得也不够明白,她看着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视线模糊又清晰,到最后听到那句“嫁给我”。
她一下子就傻了,不能思考了。自幼丧父,母亲离开中国远嫁欧洲,在两个女儿中母亲选择抚养更加聪明的姐姐,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辛苦抚养她的外婆撒手人寰。她真的太想太想要幸福。而向她求婚的那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她明明答应过夕阳,一旦结婚就要让糖糖顺理成章地回到沈家,而她会跟沈御风提出离婚,不会留恋那里的一切。但现在几年过去了,糖糖却依然还在法国,不为沈家人所知,而她却在厚颜无耻地享受着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沉浸在这个用谎言堆砌的假象里。
夕阳的神色终于缓过来,但声音仍然冷得像是数九寒天:“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江风凛冽,吹起她们的裙角和发丝,两个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极其不同的灵魂。
沈御风将夕溪更用力地抱得更紧了,对夕阳道:“够了,夕阳,你没有资格批评她!”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个夕阳,本打算亲自解决这件事,却还是让她从悦榕庄溜了出来,才会有现在的一幕。看着怀中摇摇欲坠的人,沈御风愤怒到了极点,但又因为夕阳特殊的身份,他又有所顾忌。
“你也没有资格呵斥我。”夕阳坦然看着沈御风的眼睛,目光森冷,“你对得起你的哥哥吗?难道我当不起她的一句对不起吗?”她说着,脸上扬起冷笑,“毕竟是我授意她答应你的未婚,但她答应我的事一件也没做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过得那么幸福,却依然让我的女儿漂泊在外,不能被沈家承认,所以我才讨厌她。她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她对我发过誓的!”夕阳的手紧紧地攥住,瀑布般的黑发被风吹散,眼中有着像是海妖一般的神情。
“不是,不是的……”夕溪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夕溪不说了。”沈御风侧过身,让她可以背对着夕阳,他用手温柔地拍着爱人的背部,却冷冷地看着夕阳,“没事,我们不说了……”
“你根本不值得被爱。”夕阳不理会沈御风,在呼啸的海风中大喊,“你根本不配。你是多余的,你的幸福是从我这里乞求来的,是你从糖糖的手里夺走的……”
“没事的夕溪,不哭了。”如果多一双手,沈御风一定会捂着她的耳朵,但是现在的夕溪在他的怀里,早已经哭得溃不成军,她的眼神涣散。整个人都往下坠,沈御风转而将她横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他早已经顾不得疯子般的夕阳,而是不断地低声哄着夕溪,如哄婴儿一般,“不哭了,没事的,不要怕……”
可惜夕溪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夕溪,妈妈太累,不能再抱着你走了。”痛哭的夕溪看着姐姐的那双眼睛,开始出现了幻觉,时光倒回到那一日母亲带着她去幼儿园。她想让妈妈抱,但妈妈说什么也不肯。她不懂事,站在原地哭,哭啊哭啊,妈妈就说“你再这么哭下去我就不要你了”。她当然还是忍不住流眼泪,然后妈妈就真的走了,带着姐姐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我会听话的……不要丢下我……”夕溪无助地抓着沈御风胸前的衣襟,就仿佛抓着正在转身的母亲的衣襟,茫然而慌乱地说,“我真的……我会听话的……真的……不要离开我,我不哭了……”
“夕溪?!”忽然有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着,试图在那片混沌里给她一丝清明。
夕溪抬头看,沈御风的脸与多年前母亲的脸重合。
她的心又一次慌乱:“我真的会听话,不要抛弃我,妈妈,我不会再哭了……求求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她说着膝头一软,眼前漆黑一片,很快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夕溪!”沈御风气急败坏地抱起她,“没事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会离开你!你醒醒,我带你去看医生。”他说着又恨恨地看了夕阳一眼,“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但不会放过你,连糖糖也不会放过!”
“没有我她根本进不了沈家!”夕阳对着沈御风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
“你错了。”他站在原地冷冷地说,“没有她你什么也不是。”




尾声


四月初的西班牙,阳光很好,天高云淡,人美心暖。
夕溪早起洗漱后,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行程抵达圣家族大教堂。天才设计师高迪在一百多年前设计的建筑现在还在不停地建造,吸引着众多游客前来参观。
巴塞罗那的艳阳明媚,温柔的晨光包围着这个圣地,当夕溪真正站在圣家族大教堂内部时,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不似欧洲其他的教堂建筑,圣家族大教堂用独特的内部构造和窗户的设计将大量的自然光线引入室内,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在教学光洁的地面上投射出斑斓的影子,其顶面如同万花筒内部的奇异的花样设计,更是美得惊人。这里是她长达一年的旅行即将终止的地方,又让她觉得自己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个建筑实在太有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人还在不断地涌入。夕溪在里面停留了许久,终于重新戴上墨镜,走了出来,她走过出口,听到有人用中文对话,提到《侠骨》上映的事情,当她好奇地看向那群人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接起来,“导演好。”
李巍然在话筒那边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回国?你休息好后要开始跑宣传了。”
“这些事你跟兰云谈就好。”她淡然地说。
李巍然顿了顿又道:“又被你看穿了。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最近怎么样?”
夕溪抿唇:“挺好的。溜达了很多地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巍然长叹:“见过离婚的,没见过像你离得这么潇洒的。”他正打算说下去,旁边有人叫他,他只好急匆匆地道,“总之你赶紧回来,我们也聚一聚,也让你见见我的女朋友。”
“好,见面聊。”夕溪说完,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的天气,她却觉得忽然暗淡下来。不期而然被李巍然提到“离婚”这个字眼,她的心里还有隐隐的压力与疼痛。




一年前跟夕阳相逢于江面之上,她那天的表现只能够用“崩溃”形容,还好主办方把活动办在船上,不然她一定逃不远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露,她觉得无地自容的同时还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付出了当初因为隐瞒的谎言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毕竟从那以后再也不必带着愧疚而活。
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又是如何在大病一场之后复原,她都忘记了。但她依然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沈御风那张憔悴的脸。
他们夫妇从未像那天一样坦诚相待,将彼此承担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同她澄清一些事,握着她的手用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将前因后果说给她听:“我跟夕阳毫无关系,糖糖并不是我的女儿。沈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父亲曾在海外育有一个私生子叫沈御辰,而我也是因为二十岁时生了场大病,需要骨髓移植,才从沈忠的口中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当时沈忠联络到他,听了我的病情,我这位游离在家族之外的兄长二话没说,就回国为我做血型配对并且最终捐出骨髓救了我一命。我很想感谢他,但手术过后他又消失不见了。几年时间,我只见过他一次,他告诉我他跟夕阳在一起生活很幸福,并不想回到沈家,我也就没有再打扰他。”
沈御风深深地看了一眼夕溪又道:“直到五年前我才收到消息,他和妻子在卢森堡出车祸,双双殒命,那时候我才知道糖糖的存在,跟当地警方交接的时候,我偶然得到了他的手机,他跟夕阳的短信里不断地讨论着让糖糖回沈家的事情,我想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愿望,所以为了让他们的女儿能够名正言顺地姓沈回到沈家,为了跳过繁杂的收养程序,我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在种种迹象的指示下找到你……关于这些我当时并未多想,现在看起来这一切并非冥冥之中的安排,而是夕阳蓄意为之,而你也不过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夕溪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因为她一直以为糖糖是他和夕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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