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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像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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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她说。
跋涉千里,穿越硝烟和战火,她风尘仆仆,连命都不要了,也只是为了能见他一眼,知晓他平安无事。
他张张嘴,身体一动不动。他说:“你回去吧,我不会再给你写信了。”
她再一次从身后抱住他,她的泪水浸透了他背后的军装,他同她梦中一样,穿着卡其色的军装,他已经从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长成了成熟内敛的男人。
安德烈在第二天强行将欧阳离离送走,汽车发动,尘土滚滚飞扬,她冲着窗外大声喊他的名字:“安德烈,安德烈——”
他没有回头。
欧阳离离忽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他一生都不会再回头了。
05 /
安德烈说到做到,在此之后,他没有再给欧阳离离写信。她依然坚持给他写信,人们偷偷议论战争就要结束,她开始清理家里的蜘蛛网和蟑螂。
她开始制作面条、腊肉、泡菜,那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她甚至开始幻想,他坐在桌边同她一起吃饭的情景。他的筷子用得不好,在手上交叉成一个十字,他肯定会一边被辣椒辣得嘴唇通红一边认真地告诉她:“你上一次的栅栏密码用得一点也不好。”
她开始不断地做着同一个梦,梦到下雪的伦敦,安德烈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戴着有黑色毛边的军帽,风尘仆仆地敲响家中的门。
她飞奔到屋檐下,他冲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说:“我回来了。”
岁月和战争在他脸上留下成熟的印记,她投入他的怀抱,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1918年11月,德国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协约国胜利。
五湖四海,全世界为之欢呼,归来的战士与颠沛流离的亲人在街头抱头恸哭。
欧阳离离却没有等到安德烈的归来。
战争的最后阶段,德军研发出齐别林…斯塔克R式重型轰炸机,对英法两国进行最后的报复。德国人孤注一掷,发动的这场轰炸在后来被称为“齐别林灾难”,成了德英两国共同的惨重灾难。
安德烈所在的海军部队,就是在这样疯狂的轰炸下被摧毁。
欧阳离离在战争结束后,意外地收到了安德烈寄出的最后一封信。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欧阳离离正在参加他的追悼会。这场仪式在剑桥大学举行,出席的人中大多数都是被读大学时的安德烈气得七窍生烟的教授。
“他说了什么?”旁边的人问欧阳离离。
“他说,”她看着信上潦草的笔迹,用血写成的数字,只有她能够破解的遗言,她不知道该如何翻译,只能说,“他爱这个国家。”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她教会他的第一句《离骚》,亦是她名字的出处。
歪歪扭扭的数字和字母,他写得很匆忙,甚至连密钥都没有来得及夹在信中。可是她仍然准确无误地猜到了,他最后的一个密钥,ENGLAND,那是他祖国的名字。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打在脆弱的信纸上,他的字迹被晕开来,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战后的英国开始缓慢地重建。安德烈的老房子被拆除,欧阳离离带着那一车的书被赶了出去。在教授们的极力推荐下,她留校任教,同时再次拾起了英国文学专业,可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冒出来对她说,英国文学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
她半工半读,在三年后拿到了她在剑桥大学的第二个学士学位。
她甚至学会了弹钢琴,空闲的时候,她几乎不出家门,不断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重复当年他写过的密码。音阶和频率,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暗语,他曾经这样说过。
1939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欧阳离离自愿参战,密码学在这次战争中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
1945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英国再次取得胜利。可是这一次,日不落帝国,终于开始步步走向日落。
他被授予功勋,烈士墓园里他墓前的青草,除了又长,长了又除。只剩下她一个人还记得,他璀璨而短暂的一生,以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下一个冬天,伦敦的雾气开始慢慢消散。战后的剑桥大学重新开课,汇集了全世界的精英,继续创造神话。欧阳离离给学生讲到密码的起源,最初的恺撒密码,以及多年前,曾有一个英俊的少年,笑着递给她一张写着“YOU ARE BEAUTIFUL”的字条。
她摊开从书架里拿下的已经绝版的《古典密码》,放在投影机前投影给台下的学生们看。翻到下一页,却看到书页间夹着的一缕青丝,用红色的线系起来,旁边还有一张已经泛黄的字条。
她颤抖着,将它拿起来。
——ZRDLQL。
墨水已经开始褪色,却还是能分辨出来上面的字母,那是他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前移三位的恺撒密码,这恐怕是安德烈一生中写过的最简单的一句密码。
时光流转,好似回到多年前,最初相识的情景。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挑着眉头问她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喝杯咖啡。
欧阳离离站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台下坐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光透过格子窗落进来,室外的麻雀扑打着翅膀高高飞起,而这些学生是那样的年轻而富有活力。文明和学术,只有在和平年代才得以繁衍流传,可他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在这条宁静繁华的道路上,曾堆积过多少鲜血和生命。
她捂着脸,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ZRDLQL。
——我爱你。
岁 月 手 札
这个故事写于2014年的夏天,我大学毕业前夕。
现在回忆起来,那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个月。在学校老旧的宿舍楼里,我白天扎着辫子吹着电风扇写毕业论文,晚上不睡觉,把书桌搬到走廊上写小说。每个深夜陪伴我的,竟然是一堆蚊子,我不得不全身涂满清凉油,止痒提神。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用一个月的时间写完了毕业论文,半个月的时间写完了人生中第一本小说《岁月忽已暮》,以及两个短篇故事,其中就有这篇《致安德烈》。
那时候我每天精神抖擞,像是可以不用睡觉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一方面因为年轻,生机勃勃,一方面因为,我已经给自己筑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了吧。
关于安德烈,他为自己心爱的国家献身,心甘情愿。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01 /
2010年的夏天,我在网上买机票时点错了回程时间,不得不提前大半个月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美国。
刚刚结束完Summer School的室友顾希正一个人在厨房里泡着泡面,用柠檬汁配威士忌打发时光,一个大老爷们,被突然破门而进的我吓得差点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顾希是典型的北方男生,高大挺拔,每次同他说话我都不得不仰着头。我们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合租这间公寓。最初得知我要和男生合租时,我妈死命威胁我不给我生活费,可是当她听完我对顾希的描述后,恨不得从视频里钻出来手把手教我如何将他变为私有财产。一米九的个头,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特长是弹钢琴,无任何不良嗜好,最关键的是,他的爱好里除了打篮球竟然还有做饭。
“你你你你你……”
顾希张大了嘴巴,指着在飞机上颠簸十几个小时蓬头垢面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端起高脚杯将剩余的一点酒一饮而尽,然后带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怨气踢开自己的房门,倒头就大睡起来。
我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望着窗外暮色四合,我恍惚地想着,我怎么又跑来这个大农村了呢?我心底涌起无处安放的惆怅和烦躁,我想,我竟然把我最美的青春全部葬送在了这里。
十九岁这一年,我渴望谈一场恋爱,幻想着有温柔笑容的男孩子牵着我的手沿着看得见日落的海滩慢慢走。
顾希在他的屋子里收拾行李,他的音响很大声地放着“只怪我们相遇太晚”,我疑惑地问:“你要去哪里?”
“洛杉矶找朋友,开车去旧金山玩,”顾希头也不抬地将他的充电器往行李箱里塞,“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想起来这件事,绝望地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竟然要一个人独守空房,没有人给我做饭,没有人开车载我去中国超市买零食,没有人监督我去健身房跑步……我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步履蹒跚地走到冰箱前,蹲下身靠着桌子认认真真地挖起冰淇淋来吃。顾希走到我面前,用脚尖踹了踹我的拖鞋,我一脸不耐烦地扬起头:“干吗?”
“收拾东西,买票,跟我走。”他一脸嫌弃地说。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顾希,他别过头:“快点,看你可怜兮兮的样。”
我这才回过神来,灿烂地笑起来,恨不得扔下手中的冰淇淋就往顾希身上扑。顾希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十分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蹲着像什么话,快起来。”
人生究竟有多少个岔路口,才让我们变成现在的自己呢。后来的后来,我曾无数次地想,如果我没有买错机票,如果顾希没有带我去洛杉矶,那么我的人生,大概会走成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景吧。
可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又有什么办法呢。
8月的洛杉矶天空湛蓝阳光灿烂,顾希的朋友开车将我们接到他的住处,我记得那个靠着马路的房子外摆着的白色圆桌,绿叶衬着红花蜿蜒地爬满了大半边墙壁,上两步台阶,推开门,微风吹得落地窗边的纱帘鼓鼓地飞起来,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乔子槐的地方。
顾希的朋友大声喊着:“乔子槐快滚起来,有女生!”
他穿着白色的T恤懒散地踩着人字拖从屋子里走出来,微长的刘海,看起来有一点点的亚麻色,他似梦非醒,朝我说了一句“嗨”。
乔子槐和顾希两个爱生活爱做饭的大男生一见如故,打开冰箱拿起菜刀就开始交流做饭经验。我一个女孩子反而尴尬地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做什么。顾希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无所事事,挽着袖子招呼我:“站着干什么,过来洗菜!”
顾希出门前就向我介绍过他朋友租的房子,加上乔子槐和另外一个男生一共住了三个男生,他们都和顾希一样长我三岁,来美国念硕士。我走到乔子槐身边,拿起墨西哥青椒切丝,他约莫和顾希一样高,可是很瘦,看起来就是个大男孩。我抬起头,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系了一条红绳,挂着的饰品被T恤的圆领遮住了,大概是玉佩吧,我胡乱猜着。
安静的厨房里,只听得到菜刀切菜的声音和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声音,只可惜当时的我还未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02 /
因为我的突然加入,原本四个男生的旅行变成了五人。我们第二天出发去旧金山,沿着被誉为全美最美的1号公路,我坐后座乔子槐和另外一个男生中间,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腿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汽车在堵车严重的洛杉矶市区缓缓前行,车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让人觉得无比惬意,可忽然间天空乌云密布,让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雨滴就密密匝匝地落下来。
“不是说南加州从来不下雨吗?”我瞪圆了眼睛。
“是啊,可是他们没有告诉你,下起来那可是倾盆大雨。”乔子槐笑着侧过头对我说。
像是为了证明他这句“倾盆大雨”,外面的雨果然越下越大,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便装作将视线越过他的脸看向窗外,整个世界都被冲刷得烟雨朦胧。我用余光偷偷看他的脸,他软软的头发,他挺拔的鼻和他的嘴唇,疲倦慢慢地袭上来,我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最后终于忍不住,朝着他的肩膀靠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靠到男生的肩膀上,从未有过的心安让我沉迷在其中不肯醒来。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我才明白自己做了件多么出格的事情,我红着脸小声地向乔子槐道歉。他也有些不自然地向我笑笑,我们都避开对方的眼神,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抵达旧金山已经是凌晨,路上只有零星的路灯。我们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他们四个男生住一间屋子,我独自一间房。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将手机里的歌一首一首听遍,始终无法入睡。
最后我干脆一把扯掉耳机,打开房门,走到走廊对面的露天天台上。当我推开玻璃门的时候,站在护栏边的人也跟着回过头,我抬起头,对上乔子槐一双明亮的眼眸。我们同时冲对方笑起来,那一刻我一夜烦躁不肯入睡的心又重新变得柔软透彻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微凉的风和漫天的繁星下呼之欲出。
我走到他旁边,和他一样趴在护栏上,风吹得我的头发拍打着脸,针织衫外套也卷着飞起来。前方不远处就是沙滩,太平洋近在咫尺,浪花一浪接一浪地涌动着,这样的夜晚,孤独中又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让我和他都不曾开口说话。
那时的夜空实在太璀璨,看一颗流星,许一个愿望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海边的公路偶尔还有一两辆汽车行过,打着双闪灯开得很慢,而海浪始终高不过礁石,这些没有意义的细节,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无比清楚。
那一刻,我终于承认,我为他而心动。他站在我的身边,纵然感受不到他的温度,纵然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但是我却有一种与他心意相通的感觉。我们各自的心跳和呼吸是一致的,眼里所看到的大自然的馈赠也是相同的,我们好似已经认识多年,跋涉过山水,看透了风景,绕了一整个地球,终于再次相逢。
西方人称为soulmate,我们中国人说,命中注定。
第二天我们开车去旧金山市区,我依然坐在乔子槐的身边,我们俩上车就蒙头大睡,一直等到了著名的九曲花街,我们才被顾希摇醒。
“乔子槐那小子也就算了,昨晚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干吗去了,你怎么也一副没睡觉的样子,难不成他找你去了?”顾希一边冲我翻白眼一边说道。
我和乔子槐不约而同地大声咳嗽起来,另外两个男生也忍不住掺和:“好啦,他开玩笑的,看你们俩紧张的。”
我装作转过头,不敢看乔子槐的表情。
好在这天阳光明媚,我们从车上下来,沿着九曲花街走,春天的绣球花和夏天的玫瑰都已经开过,却依然掩饰不住这条街区的美丽。我们走在据说坡度有四十度的山坡上,我心里有些害怕,觉得好似不留神就会跌下去。
有遛狗的外国人冲我们友善地笑,用奇怪的腔调说“你好”,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雀跃,红瓦独栋的楼房和绿色的草坪相互映衬,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的身边,而我正值青春年华,可以放肆地去好好爱一回,我没有想过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整个旧金山,我最期待的景点就是传说中雾气缭绕的金门大桥,只可惜夏季的天气太好,万里无云。我们坐上游轮游览金门大桥,磅礴宏伟的红色大桥横跨北加州和旧金山,海浪平静,不时有海鸥从我们的头顶掠过。我坐在靠栏杆的一边,乔子槐坐在我旁边,他不时会站起来拍照,我被海风吹得有点受不了,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用手环住手臂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我。
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他嘴角噙着笑,看着我将外套披上,他比我高很多,衣袖长了好一截,我有些不甚在意地甩了甩。乔子槐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相机,伸过手将衣袖仔细地替我挽上去,大约只有半分钟的时间,我却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此刻正好游轮驶过金门大桥下,大桥遮住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就像是一个保护罩,让我能好好地瞧瞧他的脸,他又浓又密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亲。
经过金门大桥后,游轮绕过恶魔岛,那个岛已经被遗弃,只留下斑驳的废铁和房屋。乔子槐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许诺!”
我毫无防备地回过头,看到他冲我按下相机的快门。
时隔多年,我才终于看到那张照片,彼时十九岁的我,眼角眉梢满满都是笑意,穿着他的黑色外套,又肥又傻气,身后蔚蓝色的大海和一只振翅高飞的海鸥都只是我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次爱恋的衬托。
照片的背后,他用黑色的钢笔写着:I los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
03 /
当我终于无法克制对乔子槐的感情后,我开始厚着脸皮围着他转。吃饭时我坐在他的旁边,走路时也要装作不经意与他并肩,想要知道他耳机里放的音乐,和他点一样的饭菜。我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只会弯着眼睛明晃晃地冲他笑。
在我们离开旧金山的前一天夜里,顾希终于忍不住敲开了我的房门。
“许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抱着温热的牛奶瓶,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他。
顾希看着我的眼睛,他很少这样严肃地对我说话,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我想,我一定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真正明白顾希的这句话。我使劲咬下嘴唇,我想,说不定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我还在那个看得见大海的天台上,我们靠在栏杆上,谁也没有说话。
可是疼痛一阵阵袭来时,我终于惊恐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可是顾希的声音却不肯停止,他依然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他们交往了六年了,五年异国恋,许诺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对我的眼泪视若无睹:“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乔子槐吗?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你从来不曾参与,许诺,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对他一无所知,就敢巴巴儿地把心给掏出来。许诺,他早就过了为了爱情喝酒打架彻夜不眠的少年期,而让他流泪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
我以为是天赐良缘,到头来,竟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
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顾希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我哭,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隔了好久好久,他才重新开口:“许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你喜欢他,不就是希望他快乐、平安、健康、幸福吗?”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们已忘记了感情最初最干净的面貌,我们以爱的名义占有对方,相互伤害,相互折磨,做了太多多余的事情。
我呆呆地抬起头,面颊上还挂着泪珠,我看到顾希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可是他说的话却比冬天还要寒冷,他说:“许诺,放弃他吧。没有你,他的人生不会有一丝不同。”
“你懂什么,”我咬住嘴唇,“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遇见了这个人,真心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对,我什么都不懂,”顾希看着我的眼睛,“全世界就只有你许诺一个人重情重义,别的人都没心没肺。许诺,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怎么能哭得这么伤心。”
然后他站起身,摔门而出。我和顾希认识两年,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可是我却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难过里,不曾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第二天下午我们开车回洛杉矶,打算连夜回家结束这次旅行。讽刺的是,回程和来时一样都下起了雨,就如同老天爷也为我感到伤心,万物都被雨淋得灰蒙蒙的,命运待我如此不公。
我依然坐在后座两个男生之间,却再也不敢侧过头偷偷看他的脸。顾希说得真对,我和乔子槐的爱情隔着整整六年的时差,我不曾见过他年少时的样子,他幼稚的样子,他为别人吃醋的样子,他太多太多的样子,我都未曾见过。
如果可以的话,我此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时光再慢一点,离别就在眼前,在他身边多一秒的时间也是一种恩赐。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就在我们快要开离1号公路时,忽然从左边转角处冲出一辆车,极快地占领我们前方的道路,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始减速。我只听见我们车里开车的男生大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眼睁睁看着两辆车之间的车距越来越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近,却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两车撞上的那一刹那,我身边伸出了一双手,紧紧环住了我的身体。
“砰”的一声巨响后,两车猛烈撞击,一秒,两秒,三秒,车内终于平静。那双护着我的手臂也终于松开,不知道谁低声说了句“下车”,我才如梦初醒般解开安全带。
我们下车后检查伤势,司机的手被安全气囊的爆炸伤到,顾希坐副驾驶位,腿部和颈部受伤,另外一个男生只是受了轻伤,乔子槐手臂被撞伤。我因为被乔子槐护着,所以是唯一没有受伤的人。
我在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脸,我的身体还残留着他怀抱的温度,我想走到他的面前说一声谢谢,可是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动弹不了,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在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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