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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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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那边收到了,很快明白了顾轻舟的担心。
顾轻舟在问他,是否安全。
假如有生命危险,赶紧回来,不要成为蔡长亭的人质。
“吃住都好,铃木校长与我德国恩师是挚友,待我多为亲厚。”司慕给了回信。
他认识了铃木校长。
能在陆军士官学校任校长的,都是在军中地位很高的人。
司慕寻到了这样的庇护,蔡长亭根本无从下手。况且,司慕从来都不傻,他那时候只是在顾轻舟身边,失去了方向。
现在,他应该知道冷静了下来,如何应对。
顾轻舟也彻底放心了。
至于那个妇人
她最后去了封电报,叮嘱司慕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派人去找跟她容貌相似的人,免得上了蔡长亭的当。
“派人去日本打探,会打草惊蛇,让蔡长亭留意到司慕,还是算了。若对方真是我母亲,她既无心寻我,或许是没感情不想见,亦或许是难言之隐。我贸然去找,她处境尴尬。”顾轻舟想。
心中就断了念头,以不变应万变。
转眼间到了六月中旬。
庭院的树木浓翠欲滴,投下树荫,阳光格外的耀目,明晃晃照着大地,把一切都晒得奄奄一息。
窗外的蝉,不知昼夜的嘶鸣,盛夏格外热闹。
顾轻舟回来之后,义父把印章和钥匙送还给了她。
她白天去药铺,也研读西医;黄昏时回来,去颜公馆吃晚饭。
当然,应酬也有。
岳城的名门望族,谁家嫁女儿、娶媳妇、办寿宴或者舞会,都会给顾轻舟下帖子。
顾轻舟去不去另说,若是哪天她心血来潮去了,就是极大的体面。况且,她是军政府的少夫人,敢不请她,以后在岳城也是寸步难行。
她可以不去,但你不能不请。
对于这种应酬,顾轻舟极其有分寸。
绝大部分八成的邀请,是不需要去的;一成的邀请,是可去可不去的;剩下的一成邀请,应该出席。
六月下旬,就有一桩这样的宴席,顾轻舟必须参加。
发出请柬的是李家——二师长李明居的太太发的请柬。
“少夫人,我家长孙这个月十八日满月,请您喝满月酒。”李太太笑道。
李明居的长孙都出世了。
他是军政府的要员,是司督军的左膀右臂。
长孙是家族很重要的成员,这样的满月酒,会办得很隆重。顾轻舟不去,司家就没人出面,到时候会引发猜测,以为军政府不信任李明居。
万一李明居也如此想,就麻烦了。
李明居在军中有威望,他若是想脱离岳城,此前是个好机会,毕竟两位少帅都不在,督军也不在。
为了笼络人心,为了给李明居面子,顾轻舟是一定要去的。
“好,我一定会去的。”顾轻舟接下了请柬,就叫人准备了满月礼,先送到了李家。
她的满月礼很丰厚。
她这边刚送完礼,那边司督军也打电话给她:“轻舟啊,李师长的孙儿满月,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不回去了,你去喝杯酒。”
顾轻舟笑道:“我知道的,阿爸,我已经送过礼了。”
司督军满意道:“那就好。”
然后又问了顾轻舟的枪伤,“可全好了?”
“已经全好了。”顾轻舟道。
司督军道:“那个逆子,我会收拾他的,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叫人去把他抓回来。”
“阿爸,学习很重要,还是别打扰他。‘政治学西洋、军事学东洋’,我已经不止看一个主笔这样说了,看来日本的军事真的值得我们学习。”顾轻舟道。
司督军不以为然:“那些报纸的主笔,全是酸腐文人,就会纸上谈兵。倭人的军事,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顾轻舟笑。
司督军也笑了笑:“不过,你们年轻人的思想更时髦派,他想学就让他去学。你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害怕?要不然,我让芳菲回去陪你?”
顾轻舟忙说没事,又道:“家里还有潘姨太呢,不是我一个人。”
司督军就不再说什么。
只是,他对司慕这么早娶姨太太的事,始终不快。
司慕结婚都没有满一年,如此快就弄了个姨太太回来,这叫不成体统!
再怎么着急,也应该等顾轻舟先生下儿子再说。
总之,想起司慕,司督军就很糟心,不愿意多谈,那潘姨太什么样子的人,司督军半句也不想问。
“在家里照顾好门庭。”司督军最后道。
顾轻舟低声道是。
她原本就打算去李家宴席的,有了司督军这番叮嘱,顾轻舟更是要去的。
她去了趟颜家,问颜太太和颜洛水可要同行:“李家我还没有去过。”
“我们是要去的。”颜太太笑道,“我跟李太太有点交情,前些日子还一起摸牌呢。”
“那我跟您坐一辆汽车。”顾轻舟笑道。
颜太太说好。
颜洛水和谢舜民也准备去的。
“我开印刷厂和书局,李家的二少爷是开报社的,他想找我印刷他的报纸,我们还算有点生意来往。”谢舜民道。
颜洛水满眸含情看着谢舜民。
谢舜民悄悄握她的手。
顾轻舟全看见了,又是高兴又是羡慕。
到了六月十八日当天,顾轻舟跟着颜家众人,去了李师长家。
李家的长孙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
“少夫人,您可要抱抱他?”李太太小心翼翼问,似乎很想顾轻舟抱,又怕顾轻舟不乐意,当众不给她面子。
顾轻舟看在眼里,高兴接过来:“来,给我。”
顾公馆的四姨太生过顾纭,顾轻舟也抱过的,知道怎么抱小孩子。
果然,她很娴熟把李家的长孙抱在怀里。
众人纷纷围上来。
顾轻舟总感觉有道目光落在她脸上,阴寒恶毒。
这种感觉,让她芒刺在背。
她顺着目光望过去,却又找不到。今天到场的客人,九成顾轻舟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谁怨恨她。
“借少夫人的福气。”李太太在旁边笑道。
气氛很热闹。
顾轻舟收敛心神,笑盈盈应酬着眼前的,没有再去特意寻找什么目光。
只是,她的余光还是能感受到。
“要活泼健康,快快乐乐长大。”顾轻舟道。
抱了一会儿,才把孩子递给了李太太。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坐席的时候,顾轻舟悄声跟颜洛水低语:“你留意下,看看可有人特意盯着我瞧。”
“怎么了?”颜洛水吓一跳。
“没事,就是感觉总有人盯着我,目光不善。”顾轻舟道。
颜洛水会意:“我帮你看着呢,没事。”
宴席一派和谐。
直到宴席结束,也没人上前挑衅,说什么不好的话。
每个人都很恭维顾轻舟。
而顾轻舟,从头到尾都知道,有个人像毒蛇一样的目光,在暗中窥探她,吐着蛇信,伺机扑过来咬伤她。
顾轻舟的身份贵重,大家都会注意她,她稍微动作,都会引起猜疑,故而她也不好私下里乱找。
结束之后回家,她问颜洛水:“看到什么了吗?”
颜洛水摇摇头:“我很留心啊,还叫舜民也留心。没有的,似乎没什么人恶毒看着你。不过,大家都在看你的脸色。”
顾轻舟沉思。
她敏锐,却不是草木皆兵。
既然颜洛水没看到,顾轻舟也不想他们担心,笑道:“那是我想太多了,没事的。”
第504章 :缠绵私语
暮色四合,清澈琼华从窗棂照入,地上似凝了层薄霜,添了夜的清凉。
窗帘摇曳,徐风丝丝缕缕,撩拨着餐桌上的亚麻色桌布。
顾轻舟还在沉思,电话就响起了。
司行霈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过来,似乎不那么清晰。
“这么热的天,吃得下饭吗?”他问顾轻舟。
这么远打电话,就是问如此琐事?
顾轻舟嗯了声,心思还在白天的宴会上,并未回神。
她情绪低落。
“吃了什么?”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道:“你可有事?”
“我没事。听你这口气,你倒是有事。”司行霈声音低醇,“告诉我,你怎么了?”
顾轻舟沉吟了下,就说了实话。
她说“我没事”等敷衍的话,会让司行霈更担心。
他有正事,顾轻舟也有,没必要让他再次赶回来,给彼此添麻烦。
她跟司行霈说起了李家的宴会。李明居家的宴请,岳城很多的巨贾名流都去了,全是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顾轻舟平日里交际乏乏,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她得罪的人不少,记恨军政府因此而记恨她的人也有,只是都藏在心里。
她实在找不到那个明面上记恨她的人。
“今天没有看到董夫人,肯定不是她了。”顾轻舟道,“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沉默了下,顾轻舟叹气,“我太多心了。上次去见宋医生,宋医生说,英国的医界有种说法:枪伤之后人容易出现一种应激障碍,就是会无端夸大自己遇到的危险。
司行霈,我之前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有危险就极其警觉。可今天我让洛水去瞧,她什么也没看到,我担心是我多心了。我可能生病了,病在心里。”
她如此说,司行霈会担心。
其他人也会担心。
可顾轻舟想说一说,她憋在心中会更难受。
上次宋医生就说,让她小心应激障碍,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旦出现了,需要跟宋医生聊聊,宋医生会教她一些简单的处理策略。
电话那头沉默了。
“轻舟,我受过很多次枪伤,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幻觉。”司行霈道,“你整天提心吊胆吗?”
“不啊,我很正常。”顾轻舟道,“我就生活在这房子里,司慕就是在这里开枪的,可我并没有恐慌,心里很平静。”
司行霈嗯了声:“那就是有危险了,而不是你的心中魔障。轻舟,哪怕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说你没事,你就是没事!”
顾轻舟倏然心情微微放松了。
司行霈的话,似乎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顾轻舟的摇摆不定,其实没那么强烈,所以有个人扶她一把,她就能站稳了。
她还是相信自己的预感。
宋医生也说了,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种心里障碍,随着司慕的离开,顾轻舟没有恐慌,她应该没有。
她笑了笑。
“好点了吗?”司行霈在电话那头问。
顾轻舟眉头舒展,轻轻舒了口气:“好了很多。”
“乖!”司行霈也欣慰,然后低声喊她,“轻舟?”
“怎么?”
“很想你。”他道,声音更加低了,似乎疲倦阖眼,想象依靠着她的样子。
顾轻舟的心,微微缩了下。
“可想我?”半晌,见电话这头沉默了,他问。
顾轻舟道:“不知道。”
司行霈气笑了:“顾轻舟,你又讨打了!”
最会放狠话的就是他,最疼她的也是他了。
顾轻舟道:“我要休息了,再会。”
她挂了电话。
夜这么长,真说出什么来,只怕彻夜难眠的思念他吧?
她手按在话筒上,久久没有挪开。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顾轻舟接下来三天,都去找颜洛水和颜一源玩。
除了谢舜民要忙事业,他们四个人都很闲,故而四下里闲逛。
他们去打网球,去看电影,去骑马又去看赌马,还去了趟邮轮上吃特色晚餐;晚上则是各大舞厅。
这些纨绔公子的吃喝玩乐,颜一源门清,带着她们三个女子,很娴熟赶各种场子。
“阿静,你姆妈的坟修好了?”顾轻舟问。
霍拢静道:“早修好了。”
又道,“我这次回去,阿哥顺便让我负责修了旧院。要不,你们跟我去乡下避暑吧?”
“不要不要,苏北的夏天也热,还不如岳城!”颜一源拒绝。
他主要是嫌弃乡下没什么玩乐的。
霍拢静就捏他的脸,顾轻舟和颜洛水看得乐不可支。
和上次相比,霍拢静的情绪已经完全好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回乡那段时间,到底是去做了什么,顾轻舟等人全不知道,霍拢静也不肯说。
看得她笑靥如花,顾轻舟明白:“阿静的事情解决了。看着她松口气的样子,估计是彻底解决了。”
顾轻舟如此想着,也替阿静高兴。
这天回家,吃了晚饭,顾轻舟和霍拢静出门。
霍拢静没有上车,而是陪着顾轻舟走到她的新宅。
“你这两天,天天往外跑,不太像你的性格,你没事吧?”霍拢静问。
她很敏锐。
顾轻舟道:“我在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顾轻舟道,“我想知道是谁,为什么找我。”
霍拢静神色微凛,停住了脚步。
“没事。”顾轻舟笑,拉着她往前走。
霍拢静唇舌不由自主发干,她声音也沉:“要当心,别被人打了黑枪。你是军政府的少夫人,少帅又出去学习了,如今你是当家做主的,肯定有枪口对准了你,你不应该出门。”
顾轻舟想了想,觉得没那么复杂。
那天在场的,多半是女眷。
想对付她的,也应该是个女人。
顾轻舟笑了笑:“阿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拢静握紧了她的手。
她这个动作,让顾轻舟有点诧异。这个瞬间,顾轻舟感觉霍拢静在向她承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帮助顾轻舟的。
顾轻舟回神,笑了笑,也握紧了她的。
“轻舟,我也挨过枪。”霍拢静道,“不止是挨枪,也挨过很多打。可是我一点也不怕,我哥哥在我后面呢。你也别怕,我在你后面呢。”
顾轻舟眼眶微热。
“嗯,我不怕!”顾轻舟道。
她站在门口,目送霍拢静离开。
路灯的光,把霍拢静的背影拉得修长。她高挑的个子,随着岁月的暗换,已经脱去了青涩,有了婀娜的曲线。
行走间,女子的风姿绰约。
临上车时,霍拢静回眸,冲顾轻舟微笑点头。
笑容灼目。
顾轻舟惊叹:“阿静这样漂亮!”
她记得从前别人评价霍拢静,总只是给个普通的印象。
可能是她那时候常愁眉苦脸吧?
霍拢静和顾轻舟告辞,回到了霍公馆。
在门口的时候,她遇到了霍钺。
“阿哥”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她哥哥身后的男人了。
那个人很高,孔武粗壮,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似冰雕的一样。他的胳膊非常有力,将人轮起来往地上摔,挨摔的人浑身骨头都散架。
霍拢静的唇微微发白。
霍钺留意到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笑道:“回来了?”
“嗯。”霍拢静道。
她站稳了脚步,后背挺得笔直,整个人有种凌厉。
第505章 :心魔
霍拢静很害怕,霍钺看在眼里。
这样的害怕,会让霍拢静方寸大乱,霍钺觉得,她应该要克服这点心魔,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
正巧锡九出门,迎接霍钺:“老爷,今晚有艘船”
霍钺就对身后的人道:“送大小姐回房吧。”
霍拢静神色骤变。
那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冷若冰霜,道了句是。
霍钺和锡九一边说正事一边往书房去。
霍拢静站在大门口。
她知道,她哥哥不希望她活在恐惧里。越是恐惧的人,越要去接近他、了解他,才能无所畏惧。
霍拢静抬脚往里走。
路灯下,身后有影子投过来,寸步不离跟着她。
“你很怕我?”身后的人,突然问。
霍拢静脚步微顿。
她转过身,想要扬起脸告诉他,她什么也不怕。
若不是霍家庇护,若不是霍拢静带人去周旋,他现在已经死了,是霍家救了他,霍钺帮助了他。
他的自由身,是霍家帮他争取的。
现在,霍钺让他在身边做保镖,亦是一种器重。
他是霍家的家奴,凭什么怕他?
霍拢静扬起脸,看着他。
看到他的眼睛,那么深邃阴寒,他脸上的线条都是冰冷的,他像个杀人机器一样残忍,霍拢静的大话都咽了下去。
“滚开!”她终于道,然后拔腿就跑,气场全无。
她害怕这个人!
霍拢静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当然她以后也不想知道。
霍钺的父亲跟舞女一夜风流,有了霍拢静。
她一生下来,霍家就不肯认她。
父亲病逝,生母拿她换钱。
她从三岁开始就被卖,一开始是被卖在戏班里。从一个戏班被卖到另一个戏班,辗转到了很多地方。
她八岁那年,被另一个戏班买了去,却不是教他们唱戏。
他们把买来的三十几个小孩子,全是七八岁大的,放在雪地里冻。
冻死了的喂狗,活下来的才给饭吃。
霍拢静活了下来。
后来在无数的日子里,霍拢静都宁愿那天晚上被冻死。
她开始接受训练。
从八岁到十四岁,她一直接受很严格残酷的训练。
霍拢静其实比颜洛水和顾轻舟都要大三四岁,这点她自己没说过,她也知道她的一源和朋友们不在乎。
那个男人,是她的教头。
他们是一对一的教。
霍拢静浑身的骨头,被他打断过无数次。
有一次,她实在累了。那天正好是用刀护搏。能坚持一个小时,才可以活下去。
一个小时之前失败,都可以直接被教头杀死。
霍拢静求死,五分钟就放弃了抵抗。
依照规矩,她会被处死。
结果那男人一刀扎下去,却刺偏了,没有刺中要害。
霍拢静包扎之后,两个小时就下地了。
她听到了场地里有牛皮鞭打在肉上的声音,就站在窗口看。
她看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正在挨打,因为他有意放水,故意刺偏霍拢静,训练失去了他的专业,他被打了三十鞭,鞭鞭见血,皮开肉绽。
霍拢静却感觉痛快。
原来,他也要挨打。
她做得不好,他会打她;可如果他犯错了,上面的人也会打他。
那天,她高高兴兴养伤,半夜的时候,却有人偷偷从门缝里塞了一个牛皮带给她。
是温热的牛乳。
牛乳是他们难得一见的滋补品。
霍拢静愣在那里。
“喝下去!”他说,声音冰凉。
又过了半年,他突然问霍拢静:“你想走吗?”
霍拢静大惊,不知何意。
他却说:“我听到消息,有人在找一个女孩子,应该就是你。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帮你。”
霍拢静觉得他在试探。
可最终,他还是帮助她,离开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
霍拢静逃走了,他因为身手了得,算是最厉害的杀手,他还有利用价值,没有被处死,只是被折磨了半个月,生不如死。
他的左手,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很可怕狰狞,那是因为当初活活被一块块削去了肉。
霍拢静以前一直在想,他这种冰冷残酷毫无人性的东西,为什么会帮助她逃走?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他也想逃。
他知道霍拢静的哥哥是霍钺,将来能帮助他,他在卖人情给霍钺。
霍拢静一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起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她想要杀了他,一刀毙命。
可她打不过他。
而且,哪怕他目的不单纯,他的确是救了她,他是她的恩人。
在训练的时候,她见过无数个求死的同伴,真的死在教头手下。她也有过数次求死的心,却每次都被他放过。
当然,换来的结果就是他被狠打一顿。
说起来,不管是训练中刻意的放水,还是后来帮助她出逃,他都救过霍拢静的命,霍拢静下不了手。
霍钺救了他,将他放在身边时,霍拢静整个人都要崩溃。
“为什么要把他放在身边?”霍拢静对霍钺道,“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霍钺却只是道:“别怕阿静,每个人都有心中的魔障。你的魔障不除,迟早要被人利用。”
“没有他,我就没了魔障!”霍拢静痛苦道,“阿哥,你杀了他吧,他没有感情的,他也许就是故意出逃蛰伏在你身边。你对他再好都没用,他是尸体一样的,他只会杀人。”
霍钺安静看了眼妹妹。
霍拢静额角有细汗:“阿哥,你别以为可以收服他,你做不到的。他从三岁就被卖到那个鬼地方,他的思想是麻木的,他跟畜生一样,不会被你感动的!”
霍钺问:“你怎么知道他三岁就被卖到那里?”
“他自己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霍钺又问。
霍拢静一愣。
为什么呢?
她脑子有点乱。
她好像记不起了。
半个月下来,霍拢静心情慢慢平复了,只是不能看到他,一瞧见他,她就不受控制想要杀人。
霍拢静急匆匆跑回了自己的院子,给颜一源打电话。
“怎么了?”颜一源笑问,“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
霍拢静忙不迭点头:“好!”
“我去接你啊!”颜一源高兴极了,“你等我啊,阿静。”
霍拢静深吸几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出门。
出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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