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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荷尔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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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从未收到过回信。
她更不需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只是有些心事,她想说给“乔樾”听。
☆、第16章 时间海(二)
第十六章:时间海(二)
(继续n年前)
每年父母霍之汶和席宴清会有一段时间不在本地,游历他们闭眼随意从地图上圈到的地方。
少时商流沙和弟弟朝戈经常黏在舅舅霍灵均那里和霍行止等几个兄弟姐妹凑在一起玩。年纪稍长,她更喜欢带朝戈窝在家里。
朝戈没有霍行止那般好动,但是杀伤力比霍行止要强。
经常一字便能见血。
为了避免被朝戈的“暗箭”所伤,乔樾搬来附近之后,商流沙就带着朝戈去叨扰乔樾。
违反同性相斥的原理,朝戈见到乔樾之后就化身乔樾的小尾巴,乔樾往东,他便往东。
商流沙窝在乔樾住地的两人位沙发上,摊开化学课本,视线却没往那些化学方程式上瞄,而是盯着乔樾的腿,以及双手眼看就要摸上乔樾的腿,紧跟在他身后的个头儿还不高的还在小学混得朝戈。
啧啧……
她弟这粘人的本事绝对没有她家的基因。
商流沙看得正起劲,突然见侧前方正在清洗水杯的乔樾,被突然断掉的水管喷了满身水。
碎掉的那段管线在盥洗池下,他的蓝色长裤,很快湿透贴在了他笔直的双腿上。
修长流畅的线条,愈加明显。
商流沙没做声,轻呼轻吸。
他已经十九岁,这个她这么多年死活叫不出一声哥的“小哥哥”,已经先她成为女人之前,长成了男人。
某些性征,还挺明显。
而她的弟弟朝戈……商流沙看了朝戈一眼。朝戈脸上只剩一双大眼睛眨啊眨,修理的浅短的额发正往下滴水。
她走过去将朝戈提起来,抱住他的上身抱起来。
小男孩肉肉的身体上手,很舒服。
乔樾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往旁边一指:“带着朝戈去卧室,我来清理这里,离我远点儿,免得你也跟着遭殃。”
商流沙刚想转身,又站在原地极其平静地问:“你行吗?”
乔樾一时间没答,他蹲下/身握住的水管,水流还在喷溅。
坎坷教会了他一切,他当然行。
可看到商流沙微蹙眉认真地似在审问他的模样,他语气犹豫起来:“就试试,毕竟是个技术活。”
商流沙把朝戈抱到乔樾的床上,扯了条毛巾盖在朝戈脑袋上让他自己擦,而后回去乔樾所蹲的那个地方。
“搭你把手?”她微俯下/身,动作还没停下,突然一注水流向枪一样直射向她,正中她的前胸。
商流沙低头看了一眼。
湿衣服黏在身上,平时波澜不惊的胸前好似突然有了沟壑。
她再抬首,始作俑者乔樾正手指摁在水管断裂的地方,看着她:“流沙——你——我——”
商流沙站起身,没说话,转身向朝戈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乔樾关掉水阀同样站起身,脚步还没迈开去追,突然商流沙又折回来,随手捡起地面上的水盆“砰、砰”数下打在他脊背上:“想死吗,你想死吗?”
在卧室的朝戈听到动静,来不及穿鞋蹭蹭跑出来围观。
他的步子很碎,紧急刹停在门口扶着门框往外偷瞄。
啧啧……可怜的男人!
****
商流沙先一步换掉湿衣服借穿乔樾的t恤坐回沙发。
乔樾带着朝戈在卧室内脱换装。
他先打理好朝戈,然后脱掉自己湿透的衬衫,替朝戈擦脑袋。
朝戈盘坐在床上问:“哥,她是不是太凶了?”
乔樾伸出食指刮了下朝戈的鼻尖:“不凶,温柔的不太明显。”
朝戈眼珠一转,啧啧……可怕的被洗脑的男人。
乔樾擦干朝戈的脑袋,又拿起另一条洁净的毛巾擦自己上半身,刚擦干胸膛,突然见朝戈的视线直直地射向他后背。
乔樾回身,商流沙正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他们。
上身完全赤/裸着,乔樾此刻有种莫名的烦躁。
商流沙的眼神太坦荡。
视线好像在上下描摹他的肌理轮廓,又好像焦点模糊,根本没在关注什么。
耳朵一热。
乔樾即刻抓起正躺在床上的t恤套在头上:“敲门了吗?”
商流沙点头,依然坦荡:“正准备敲,你就回头了。”
乔樾一笑:“说的像真的一样。”
“那你找出来这是假话的证据啊?”
乔樾看着她,他随口一说,她总是较真。
“中午吃什么?”他只好转移话题。
商流沙举起自己适才在他厅柜的抽屉里发现的数个简章:“招飞,你想去?”
乔樾没动,没去夺回那些简报:“正考虑。”
商流沙也只是平静陈述:“离这最近的基地一千多公里。”
乔樾低头看朝戈,朝戈在看商流沙。他而后嗯了一声:“明年总之是高考,结束之后,去哪里都可能。”
“特别想离开n市?”商流沙还在穷追。
乔樾微微攥了下拳,同她不在一个频道:“我这里厨房简陋,不然我们出去吃。”
商流沙手一扬,简章飞落一地:“连回答我这个问题都不敢,都要逃避,就这样怎么飞?乔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个懦夫?”
“就因为这里有你的父亲商陆,你们不睦,你就跑?”
乔樾猛地将视线钉回她脸上,他呼出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先吃饭。”
商流沙静默了数秒,而后“哦”了一声,推朝戈出去:“老二,你到外面等老大我。”
****
朝戈离开,替他们关上门。
乔樾胸脯慢慢开始剧烈地起伏,商流沙忽而镇定下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一丫头片子管太多?”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对你的事儿指手画脚。”
乔樾动了下唇,没有声音。
商流沙有些失望:“我就问你一件事,参与招飞,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吗?”
乔樾眉一挑看着她:“嗯。”
他开口力道不重。
商流沙踢了门一脚,吓了趴在门外偷听的朝戈一跳。
“你想个鬼,说谎不眨眼。你tm从小恐高。乔樾,在人生的重大选择前选择自己不想做的事的人,都tm有病。我不学医,治不了。”
她将手搭向门把,开门。
乔樾忽而拽住她的手臂:“不是。”
不是她管太多,还是他不想做,还是他没病?
商流沙心情有些恶劣,一掌拍掉他的手:“别拉我,我要忍不住动手,搞不好能拆了你这房子。”
****
那日商流沙带着朝戈就走,没理乔樾的挽留。
夜里乔樾发讯息给朝戈:“你姐睡了吗?”
朝戈回:“哥,你直接问她。”
“你姐还生气?”
朝戈回:“你直接问她。”
“你们晚饭吃了吗?”
朝戈回:“不记得了。哥你就不能厚着脸皮直接问我家老大吗?”
乔樾:“你记得,别装。”
隔了两分钟,不承认自己“装”的朝戈回:“我告诉我姐你现在在我家门口等她求和好,开不开门让她自己看着办。”
乔樾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家门前?”
朝戈:“你真在我家门口?我不知道,我原来是想看你百米冲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ps,我装?”
乔樾举白旗:“朝戈最好,不装。”
朝戈:“哥,看在你有错就改的份上,我告诉你实话。我没跟老大说,你要想见她,自己记得给她发消息,不,还是直接打电话吧!万一她看到消息装死呢!”
乔樾:“……”
☆、第17章 别惹我
第十七章:别惹我
朝戈的话很对。
有问题,该问当事人。
乔樾站在院落外,看着一旁正浓密的法桐,抬首就是商流沙房内的灯光。
她那一隅明亮。
他则站在背光处,连他脸部刚毅的线条都有些模糊。
要不要把她拽进这黯淡的光线里?
乔樾站在墙角犹豫了两个小时。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独自回家。
午后商流沙发现的那些简章还躺在客厅的地上,他看了又看,微褐色的瞳孔始终平静没什么波澜。
如果她不是他的,终究是要分离。
即便他是她的,对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走上前一张一张捡起来,拉开适才商流沙没碰过的另一个抽屉将简章都塞了进去。
除了招飞这些简章,这个抽屉里,还压着一本关于深海潜水器的书。
他已经看过一遍,也许她也会感兴趣。
至少他买书的时候那么认为。
他留着,想等某天说起这个时顺手拿给她。
从小听商流沙在他耳边说过太多次她的大伯身为副驾驶坠机的那次空难。
时隔十几年,那架载着二百余人至今仍未找回的飞机,很多人推测已经沉入海底。
那场空难压在商流沙父母心头多年,她也心心念念找寻多年。
海洋那么辽阔,单凭一个想字去找,着实艰难。
她手背上那条年少时因绑架案受伤留下的长长的刀疤,让她即便想也没有办法在将来某一日投身深潜事业。
他懂。
所以这是他的备选之一。
****
这场僵持最终没能持续多久。
周一返校上课时,乔樾特意很早出门。
他正思考该怎么在商流沙出门时制造“巧遇”,刚下楼,突然从旁边跳出来一个黑影,堵住他眼前所有初升的日光。
乔樾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两个台阶,重新回到楼梯上。
然后就听到商流沙似笑非笑的声音:“美人,跑什么,寡人一早就来临幸你,你还不抓紧投怀送抱。”
昨日的凶悍,今日的调戏,都那么理所当然。
乔樾压低视线,脸部线条绷了几秒,突然无声无息安静地笑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栽的。
他认。
可他从泥土里生根,而她长在高处,他要再等一等,等他爬上高台可以比肩的那一天。
****
商流沙双眼微眯,眸子里神采四散,语调是她信手拈来的地痞流氓状。
她站在楼下伸出手,食指在乔樾眼前勾了勾,手势和眼神都在说:过来!
乔樾一颗心乱跳,快要压不住。
他脚步踩着自己胸腔内“砰砰”的声音,把凌晨失眠,夜里三四点在附近溜达买来的酸奶塞到她手里:“要吗?”
商流沙盯着里面那颗草莓看他,眼睛在说:你一男的种棵小草莓,你好意思吗?
而后又换了一重意思:“你都塞我手里了难道我要给你塞回去,万一你哭给我看呢?!”
乔樾:“……”
他挠了下头,试图说些什么:“昨天——”
商流沙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忘了,我忘了。找地儿吃早饭去,今天体验生活,车咱也不开了,起这么早,时间宽裕,11路吧,方便,即开即走。”
想起那单车的模样,乔樾订正她:“是骑,没法开。”
商流沙斜他一眼,手中的酸奶往他身前一抻,作势泼他校服上:“你以为这是语文题呢?”
乔樾没客气,顺手接过,直接将酸奶杯夺了过来。
他吸了一口,而后干脆帮她解决个彻底,吸管内已经能够听到抽空的声音:“泼你水勉强算我不对,你象征性地欺负我一下就得了。”
商流沙看他一眼:“你勉勉强强算不对?我欺负了你?”
乔樾即刻否认:“没,你听错了,你最尊老爱幼,最亲切温柔。”
商流沙也没客气:“和我相比,你的确挺老的。那么前……辈,今天的早饭就你请吧。”
****
商流沙执意选择路边摊。
对乔樾来说哪里都没所谓。
可他看了眼地面和餐桌上的油污和她的白色衣裙,试图劝她:“换个地方吧。”
商流沙认真地看他,而后开始嘱咐老板她要的云吞要煮多久。
话毕她才顾得上搭理乔樾,随意地坐在一张空桌旁:“吃什么,抓紧时间挑,这里很好。”
她怡然自得,乔樾便不再坚持。
他笔直的腿一迈,顺手从她肩头扒下她的书包提在手里,然后去点餐。
街边馄饨清汤寡水,味道却不错。
n市的天晚夏温度依旧很高,商流沙鼻尖冒汗。
隔着一张狭窄的折叠桌,她低头的时候,乔樾也正低头,她的鼻尖堪堪擦过他的鼻翼,错身而过。
瓷勺在商流沙手中转,她问的漫不经心,还是那个问题:“毕业你就离开这城市?”
乔樾摇头。
“不,还是不知道?”商流沙要问个明白。
乔樾:“可能会走,但是……”
也有舍不得的人,可能走不掉,不想放过她。
商流沙瓷勺一扔,撞在瓷碗壁上:“你最近磨磨唧唧不痛快这样,我特想打你你知道吗?”
乔樾起初没吭声,而后告诉她:“我原来不这样。”
“那你最近发什么癫?”
乔樾蹙眉:“夜里做梦太多睡不好,智商受到了影响。”
商流沙没细究,知道这意味着他不会轻易开口:“扯,梦谁了?”
乔樾:“非得是人?”
商流沙严肃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日成天想得都不是人?这取向有些不健康啊乔樾。”
乔樾握瓷勺的手一顿:“跟想无关。”
就在眼前,不需要想。
商流沙更好奇:“分享是美德。”
乔樾淡淡地转移话题:“喝光,别剩下。要我喂?”
“你会喂吗?”
她逼太紧,乔樾看她几秒,还是僵持。
他突然伸出手。
商流沙眼见乔樾的手直冲她的唇而来,她浑身开始僵硬。
而后乔樾换了方向,纤长的指蹭了下她的唇角,蹭掉芝麻大一块儿绿叶:“我只会用嘴喂,怕吓着你。”
*****
当夜,商流沙告诉好友:“我想跳级。”
虞听回:“可以。但你要想清楚,这是高中啊大姐。跳和不跳是上n大和在n市上某所大学的差别。”
本就高一级的温闻回:“下定决心了?舍不得我先走要跟我一块儿高考,大学好双宿双飞?”
她回复虞听:“不是脑热。”
回复温闻:“怕快到口的鸭子飞远,逮不回来了。我要自己看着,不然不放心。”
****
而后,商流沙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忙碌的一个秋、冬、春。
早出晚归,生活比以往更为单调。
连那一年的新年,都是在书海中度过。
每日能见到乔樾的时间还是只在来回学校的那段路上。
周末,她都鲜少外出。
乔樾不止一次问:“你在忙些什么?”
商流沙敷衍:“书里找我的颜如玉,快了,找到了通知你。”
“需要我帮忙?”
想到书架上那些待补的课本……商流沙没彻底拒绝:“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客气。”
***
可谁都没想到,那一年的结束,和下一年的开始,最后是在分崩离析中度过的。
一向乐天的虞听,在许惊蛰为了积攒资历加入乐团周游巡演之后,默不作声地利用业余时间跟着他全国跑。
他去哪座城市演奏,她就买去往哪座城市的车票。
只要是在周末,只要是在假日。
而后,她倒在了课堂上。
随后噩耗传来,虞听中了头彩,确诊夺命的病。
得到消息之后,商流沙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医院看虞听,而是站在乔樾住所楼下,等去超市采购的他回家。
***
乔樾鲜少能见到商流沙乖巧沉默的模样。
他拎着满满一大购物袋东西,走出树荫,就见商流沙踢着脚下的碎石,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
他掏出手机看。
没有电话,没有短讯,商流沙没问过他几时回来,没催他回来。
乔樾问:“等了多久?怎么不告诉我,我会早回来。”
商流沙从他手中接过购物袋替他拎着:“闲着,正好想点儿事情。”
进门乔樾先端给她一杯热水。
商流沙没坐,乔樾站着,她就站在他左右。
“乔樾,你死前会告诉我吗?”她不着前后非常突兀地冒了一句话出来。
乔樾没问为什么这么问,回答她:“会,告个别。前提是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商流沙抬脚踹他腿:“你就不能说你永远不会死,你死次试试!”
乔樾笑,从身后的置物架上摸出来一本写真,很多战斗机掠影其上:“朝戈送我的礼物。”
商流沙没理他的试探:“哦,他可能记得那次招飞的事,有心送你。”
乔樾也没戳破:“这个不好买,我在家里搜过,绝版了。”
商流沙知道,她在他的搜索栏里见过,留意了一下。
她没慌没急,非常冷静:“朝戈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想要什么都能弄来。”
乔樾嗯了一声:“我很喜欢。”
商流沙眸光漾出些暖意:“那他多半挺高兴。”
“你送的呢?”乔樾忽而问。
商流沙略微思索:“过几天吧,不,还是过几个月吧,你先等等。”
****
乔樾耐心着等。
他没等来商流沙的另一份礼物,等来的是变故。
这一年初春,商流沙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一为跳级,二为身为女生却顶着光头,虽然她戴着帽子。
知情的人知道这光头的来历是因为正在化疗的虞听,不知情的人有各种猜测……那段时间,乔樾走在校内能听到许许多多的流言。
乖戾,出位……各种传闻甚嚣尘上。
商流沙的课桌进了他的教室,白日的课她一节不缺,晚自习却多半不在。
乔樾没来得及展露出自己对她跳级的意外,她很忙,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认真整理笔记,塞进她的书包内。
终此一生,他没写过那么认真的字迹,他也知道,她顾不上看。
****
虞听死的那日,商流沙在教室里,学校内,没去医院。
等到放学。
她缩在课桌那一方角落,乔樾拨开视线之内阻挡他看向她的同学,到她对面落座。
人越来越少。
有人在猜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平日没什么交集,突然就好像除他们之外,此刻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乔樾没理,商流沙顾不上在乎。
最后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个。
她原本盯着一个地方看,乔樾看她。
最后是他先坚持不下来,不想见她脸上那些风平浪静。
他替她装好课本,拎起书包,而后有生之年第一次握她的手:“走吧流沙,我们回家。”
商流沙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里的晶莹突然就像水库泄洪:“她告诉我今天别去了,死的时候不好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就真的不去了。乔樾,我是不是挺残忍的?”
乔樾牵着她下楼,听到这句话,没有即刻回答。
他突然弯下脊梁,答非所问:“累了吧,我背你下去。”
商流沙没拒绝。
她又问:“光头是不是特异类?”
乔樾只说:“不丑。”
“那什么丑?”
乔樾很干脆:“哭。”
商流沙擦了下眼睛:“再哭五分钟,多了我跟你姓。”
乔樾拖着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背:“随你。”
他一直知道,他的女孩,有世界上最柔软的心。
*****
后来……
商流沙将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看着眼前问她“你撬锁是为了偷人?”的乔樾。
她告诉过他自己的那份喜欢,他拒绝了。
如今却拿开玩笑一般的口吻问她“不是喜欢我吗”,还要她原谅他的不敢开口。
这事情……是不是有些滑稽。
特别滑稽。
她有多廉价……把他放在身边让他这样践踏过去。
她很努力,才没把喜欢变成厌恶和恨。
她已经那么努力,去接受非男女关系之外的和乔樾的关系。
在他跨越天南海北去看孤身在异地复读的她后,努力去释怀。
这些年,依然让他在身旁,不撩骚,不暧昧。
****
当年她鼓足了勇气,在头发长出一些之后,选在高考完的雨天告诉他某些事情。
那天的雨很大,她此生再未见过那么大的雨。
她打了第一遍,没人接听。
本就忐忑的心,更为摇晃。
第二遍,他终于接了起来。
她吸了口气,才说:“乔樾,你听好我说的话。”
乔樾说:“好。”
“记得我们去过的那家路边摊吗?”
乔樾“嗯”了一声:“记得。”
“高考完了,你的志愿准备好填什么了吗?”
乔樾那端没有动静,商流沙知道他在思考,她继续说:“我今天路过那家路边摊,我一共去过两次,店家已经认识我了。我和他们聊得很开心。我预留了一些钱在那家店里,告诉他们……”
她顿了一下,而后义无反顾地开口:“我明天会和我的男朋友去吃东西。乔樾,你来吗?”
“乔樾,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明天,你来吗?”
心脏乱蹿。
商流沙提着一口气。
隔了三秒,才听到那端的乔樾说:“明天?”
商流沙很低的应了一声:“嗯。”
乔樾说:“我不一定。流沙,我考虑一下,去的话,我会联系你。”
而后?
乔樾没去,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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