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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语_小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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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到哪了?”霍南邶冷冷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别搞得好像小媳妇似的,我可不想背上一个撞人行凶的罪名。”
  简宓没吭声,而是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个人四目交接,忽然一下都避了开去。
  “这就是你想离婚的目的吗?”霍南邶冷冷地问,“急着从我身旁逃开去找第二春?”
  简宓愕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南邶耸了耸肩,心中快意:“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离开,我还等着看简沉安怎么为了他的宝贝女儿来求我呢。”
  简宓的脸色白了白:“如果我坚持要离婚,法院会支持判离的,你没法只手通天吧。”
  “是啊,调解、开庭、再调解、再开庭,估计能有个一两年吧,够了。”霍南邶一脸的无所谓,“我耗得起。”
  简宓沉默了片刻,忽然放柔了声调:“其实我也明白,你心里的怨气还没出够呢,我可以配合你,你爱怎么在我身上撒气都行,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婚,都可以你说了算,你看怎么样?”
  霍南邶定了定神,回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打算干什么?”
  简宓的眼神恳切,语声祈求:“我爸出轨那事,别公开行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你。”
  “你在说笑话吗?”霍南邶冷笑了一声,“我费尽心机是为了什么?”
  “他已经很惨了,你这件事情让他要丢掉奋斗了一辈子的工作,没了一大半的积蓄,我的事情也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颜面尽扫,”简宓强忍着眼泪道,“霍南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报复到这里是不是也差不多了?再不济我给你出气,你别伤害我妈了好吗?她会受不了的!”
  “我这是在帮她,看清她虚伪的丈夫,”霍南邶慢条斯理地说,“她不会受不了的,我姐都挺过去了,她当然也能挺过去,顶多就是和你爸离婚,让你爸妻离子散了而已。”
  “你……”简宓从后面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脸色煞白,“你到底要怎么样?要逼得我爸也和你姐一样自杀吗?霍南邶,算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放过我爸妈吧,我妈一直很看重你,就算到了现在也不相信你是那种乱搞的男人,你怎么忍心让她面对我爸出轨的事情……”
  简宓的声音带着哭腔,到了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的身体凑到了椅背后,一股浅浅的木质清香不知不觉中钻入了霍南邶的鼻翼,低下头,就能看到纤细的指尖泛白地停留在自己的肩膀,肌肤相触的地方,带来一阵凉意。
  霍南邶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一会儿才困难地开口:“再说吧……”
  这语气如此缓和,好像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可能。简宓惊愕地抬起眼,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霍南邶有些恼怒,一抬肩膀,把她的手抖落了,车子发出了轰鸣声,朝前窜去。
  “没听见就算了。”引擎声中,他冷冷地道。
  “听到了,我听到了,”简宓被甩在了椅背上,一叠声地喊,“我等你慢慢考虑。”
  车子拐了一个弯,开上了贯通黄罗江的中安大桥,这是连接新区和老城区的交通要道,显然不是开往简家的路。简宓等了一会儿,弱弱地开口:“你忙的话,把我在这里放下吧,我自己回家就好了。”
  “回哪个家?”霍南邶烦躁地问。
  简宓咬着唇没出声。
  “回去让你和那个陈年眉来眼去吗?”霍南邶冷哼了一声,嘲讽着道,“我可不想头上绿油油的。”
  简宓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反唇相讥,可一想到那句“再说吧”,硬生生地吞了下来。
  霍南邶不说话了,一路开车到了倪山花园,打开车门:“你先回家去,我还有事。”
  看着车子在眼前呼啸着消失,简宓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打起了精神朝家里走去。
  出事以后,这还是简宓第一次踏进家门。推开厚重的铸铁门,硕大的水晶灯被带进来的风一吹,发出了悦耳的“叮当”声,洁白的纱帘轻舞,茶几上的香水百合静静绽放着,看上去都和平常一模一样。
  可是,简宓明白,所有的一切不同了。
  提拉米苏欢快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朝着她扑了过来,兴奋地叫着:它已经有两天没瞧见女主人了。简宓把它抱了起来,揉着它后背柔软的毛发。
  提拉米苏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臂。
  简宓的眼底有些湿润,光着脚缓缓地走在地板上:精心浇灌的宝石花依然肉墩墩的,亲手贴上去的喜字还红艳艳的,卧室里的凉被铺得整整齐齐,上面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还是那么温暖好看……
  这个家,虽然她没有花上很多金钱,却花了了她无数的心血,承载了她最美好的期盼。
  打开画室,里面和她出去的时候一样,没人进来过,陈阿姨知道她喜欢亲手收拾画室。毕业作品已经完成了大半,就剩最后细节的修饰了。精心准备的手办孤零零地躺在桌上,猎豹的神情和霍南邶几乎一模一样,好像在傲慢地嘲笑她。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想去拿,却在最后一刻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快步离开了画室。
  陈阿姨见到她回来很高兴,絮絮叨叨地拉着她开解,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女人度量要大,以后学聪明点,把男人的钱抓住,睁只眼闭只眼,就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
  简宓微笑着听着,等陈阿姨走了才和家里通了个电话,秦蕴告诉她,简铎安没找到,简沉安去了酒店,据说晚上有个晚宴,新收购酒店的总裁也会来,他去见一见。
  晚上霍南邶回家的时候快九点了,他喝了点酒,步履有点不稳,看上去却心情很好,倒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
  简宓替他倒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刚要无声地退开去,手腕却被拉住了。她打了个冷颤,刚想抽出手去,却被用力一拉,倒在了霍南邶的身前。
  “躲什么?”霍南邶哑声问,“你不是说要听我话吗?”
  他的手摸了上来,在简宓的脖颈上流连了片刻,又朝着她的脸庞抚去。
  “黑芝麻糊……这是在骂我……还是在嘲笑我……”他喃喃地道,指尖在她耳垂上捻了捻。
  简宓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只觉得鸡皮疙瘩一颗颗顺着他的手爬了上来。
  手指一顿,霍南邶迷离的目光一下子冷厉了起来,松开了手。
  简宓长出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我去画画。”
  “等一下,”霍南邶手下重新一用劲,把她拽了下来,心里的一把火在酒精的蒸腾下越来越旺,他掏出了手机晃了晃,“知道我今天去干吗了吗?”

☆、第21章 手工黑芝麻糊(五)

    这话听起来不怀善意,简宓狐疑地转过身来看着霍南邶。
  “城际大酒店有招待晚宴,庆祝酒店并入宁氏集团,你爸也在呢,不过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毕竟刚刚从警察局放出来。”霍南邶笑得很开怀,“看不出来,他还很容易冲动嘛。”
  简宓的心一沉,下意识地接过了手机,打开一看,一张清晰的照片出现在眼前:霍南邶挽着云黎姿,神态亲昵,从宴会厅的楼梯上走下来。
  再点开一张,简沉安一脸的憔悴,惊愕、羞怒……无数种表情混杂在一起,让他的眼神看起来仿佛要噬人一样。
  “你把他怎么了?”简宓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来。
  “他冲过来要揍我,可惜被身旁的人拽住了,要不然今晚又要去警察局呆上一晚了。”霍南邶一脸的遗憾,手下却微微用劲,按住了挣扎着要起来的简宓。
  “你放开我!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简宓手脚被他困住,用头一顶,霍南邶的下颌被撞了一下,差点咬到了舌头。
  他吃痛,一翻身压住了她,咬牙道:“简宓你发什么疯,你给我……”
  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提拉米苏窜了过来,一下子咬住了霍南邶的衣袖用力往后拖去,霍南邶猝不及防被它扑了个正着,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仰天躺在了地毯上。
  “汪汪汪!”
  提拉米苏呲着牙弓着背,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地上的霍南邶。
  简宓惊魂未定,几下就从沙发上爬了下来,推开画室的门就跑了进去。
  靠在门上喘息了片刻,门框上有爪子挠门的声音,简宓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提拉米苏挤了进来,跳到了她的身上。
  屏息听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响起了蹒跚的脚步声,浴室的水流声哗哗响起;又过了好一会儿,“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踹上了。
  简宓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提拉米苏,蹭了蹭它,它的毛又软又密,暖暖的,柔柔的。
  多好啊,动物的心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直接,谁对它好,它就护着谁,不像人心那样难以揣度,对着你甜言蜜语,转头就能往你心窝子捅刀子。
  电话里简沉安倒听上去挺冷静的,也没和她说霍南邶又和那云黎姿公然出现了,可能是怕女儿伤心吧。
  简宓很豁达地向老爸表达了“男人都是浮云”的看法,又问了几句小叔的事情,这才挂了电话。抱着提拉米苏玩了一会儿,她琢磨着霍南邶应该睡着了,这才悄悄地从画室出来,在客房睡下了。
  一连两天,看上去都相安无事,霍南邶没像那天一样喝酒,回家来除了脸色阴沉一点,没有什么异样,而简宓尽量让自己像个隐形人,霍南邶在的时候就和提拉米苏一起躲进客房,一人一狗倒也挺自在的。
  唯一心焦的就是小叔一直不见踪影,而新的酒店总裁也并没有谅解的意向,只是要求警察按职务侵占尽快调查,收集人证物证后正式起诉。简宓只能祈求霍南邶能安安好心,让简沉安先挺过这一关,至于能瞒多久,她也不知道。
  经过这两天的患难与共,提拉米苏和简宓的感情骤然升温,出去遛狗的时候都能见提拉米苏窜到简宓的怀里,傲娇地左顾右盼。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提拉米苏正在草地上玩球,简宓扔出去,提拉米苏捡回来,乐此不疲。
  “是简宓吗?”听筒里的声音很公式化,“我是学校政工处的李老师,有事情麻烦你过来一趟。”
  艺大政工处是负责教师和人事事务的部门,简宓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政工处有了联系,不过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就赶了过去。
  会议室里坐了三位老师,除了政工处的李老师,还有两个简宓认识,一个是系主任林老师,一个是教务处的田老师,看着她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简宓吗?”李老师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打量着她,“有人举报有老师和你有不正当师生关系,伪造你的学业成绩,扰乱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
  简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们弄错人了吧?我能和谁有不正当师生关系?”
  系主任林老师轻咳了一声:“简宓,你不要有顾虑,我们只是来和你核实一下,你据实说就是了。”
  “当然不可能有,”简宓的脸都涨红了,“谁来举报的?让她站出来,简直血口喷人!”
  教务处的田老师翻开了手里资料:“我看你的平时成绩都很好,有两次还在郑柏飞老师的带领下得过几个奖项,不过,这次毕业论文答辩刚好及格,举报人给了录音资料,你当时的答辩的确是语无伦次,另外两个答辩老师都给了低分,只有郑柏飞老师给了一个很意外的高分,才刚刚将你的分数拉到了及格线。”
  “还有,举报人提供了好几张照片,”李老师把照片放在了简宓面前,“你和郑老师的确很亲密。”
  放在第一张的照片上,简宓和郑柏飞在食堂一起吃饭,照片拍得很有技巧,郑柏飞正朝着她伸出手去触碰她的头发,嘴角带着纵容而宠溺的浅笑,目光温柔而多情。
  简宓想起来了,这是她那天找郑柏飞指点毕业作品时的事情,吃饭的时候郑柏飞说她头上沾了小纸片,她拍了半天没拍掉,郑柏飞特意指给她瞧的。
  另外几张是平时和郑柏飞的交流,完全是不经意间的,然而被带上有色眼镜一看,却有了很多暧昧的气息。
  那个举报人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到底是谁?苗于兰……还是霍南邶?
  简宓心跳加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盆脏水泼下来,她不仅要在学校里名声尽毁不算,还要牵连郑柏飞。
  她定了定神,迎向了老师们的目光,神情坦然:“这完全是无中生有,郑老师的确对我很好,但是那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师生情谊,论文答辩那天我家里出了点意外才发挥失常,郑老师对我包容我很感激,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成绩对其他同学不公平,我完全可以重新答辩,我相信我能对得起郑老师的这个高分。”
  林老师长吁了一口气,看向李老师:“老李,我也觉得柏飞不可能会这样,我是了解他的,他治学作画都傲气得很,怎么会做出这种有损名声的事情呢……”
  “等一等,”田老师拿出一张画来,“你看一下这是你画的吗?”
  简宓一看,想了起来,这是她在大三时候画的一幅荷韵,当时为了参加一个比赛,她在郑柏飞的指点下画了一组荷花,其中一幅得了奖,而这一幅有点瑕疵,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
  她谨慎地想了想:“的确是我画的,大三的时候,如果你要证人,可以找当时比赛的同学……”
  “简宓,这是你的毕业作品,”李老师声色俱厉地道,“郑柏飞老师拿了这幅旧作替你滥竽充数,这完全是违反我们学校的教师守则的,你还说你们俩没有不正当关系?”
  简宓茫然呆了半晌,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是交毕业作品的最后截止日期……郑柏飞联系不到她,就直接替她代交了吗?可这幅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笃笃笃”,紧闭的门被敲响了,三位老师都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们说话,门推开了,郑柏飞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步履从容,笑容温文:“这三堂会审不需要我这个主角出场吗?”
  林老师连忙站了起来:“我们只是在核实一下情况,柏飞,不过你这事做得有点欠妥当了……”
  “郑老师,你这样严重违反了教师守则,”李老师沉着脸说,“更难以澄清你和简宓之间的作风问题。”
  “李老师你说话有点可笑,我和简宓当然清清白白,怎么澄清?如果你非要说我们有不正当关系,难道不应该谁主张谁取证吗?我相信李老师不应该不懂法吧?”郑柏飞很客气地笑了笑,“至于毕作,林老师,我给你看几张照片。”
  他取出手机,调出了简宓和他沟通毕作时的消息,点开了作品递给了林老师:“你是懂行的,你看看,这是简宓准备的毕作,她因为家里出了事,所以来不及赶在最后的截止日期交稿,我替她想了这一个暂时周旋的方法,虽然不妥当,但的确是出于我的爱才之心。董校经常大会小会上说要以人为本,我这就找他负荆请罪,然后恳请他给这位有才气的同学宽延几日的时间。”
  林老师接过来看了几眼,一下子眼中放出光来,把图片放大了左右看了看,惊喜地道:“不错啊,这是从上古神兽得来的灵感?”
  “林老师好眼光,”郑柏飞赞道,“这笔法和想象,可以从照片中略窥一斑……”
  郑柏飞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大半。
  他承认对简宓偏爱,违背了一些小原则,然而这点小错对大学老师来说实在是不足为提,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青年画家,李老师被他堵得没话说,愤愤然走了,林老师和田老师则简单地责备了几句,让他以后注意就放他们离开了。
  站在校门口,简宓很难过:“郑老师,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郑柏飞的目光温和:“别胡思乱想了,要说连累,还是我连累你呢,那个李老师曾经和我有过罅隙,牟足了劲想要整我一把。”
  简宓吓了一跳:“那……这件事情不会被他大做文章吧?”
  “不会,董校和我有旧,这里我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过来任教的,”郑柏飞露出一丝傲然的笑容,旋即又叮嘱道,“到时候如果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要理会就是了,清者自清。”
  简宓应了一声。
  郑柏飞犹豫了一下又问:“还有,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这件事情策划得很处心积虑,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
  简宓咬了咬牙:“郑老师,我会留意的。”
  郑柏飞这才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简宓摇了摇头,黯然道:“郑老师,我们不提这个行不行?”
  郑柏飞凝视着她,眼中的担忧和关切一览无遗:“简宓,我知道,一个人情绪低落的时候对什么都无法提起劲来,然而你却和普通人不一样,你选择了这支画笔,便选择了它承载你的喜怒哀乐,任何一名画家的一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你要学会让生活中的逆境成为你创作的顺境,这样你才不至于在俗世中迷失自己。”
  简宓失神了片刻,低声道:“我明白了,谢谢郑老师。”

☆、第22章 手工黑芝麻糊(六)(捉虫)

  很多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达到郑柏飞说的那种境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简宓只能在心里再三给自己打气,赶紧把剩下的毕业作品完成,以免让郑柏飞在学校同事面前颜面尽扫。
  幸好,几幅画都已经是扫尾阶段了,简宓当天就完成了“孟极幻莲”,最后的成品她并不满意,然而,让她再对着这张以霍南邶为原型创作的作品,实在是一种折磨,她只能匆匆结束。
  等她从画室里出来的时候,霍南邶已经在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简宓避开了目光。
  “吃饭。”霍南邶简洁地命令。
  “我吃过了。”简宓委婉地拒绝,“你自己吃吧。”
  提拉米苏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咬着她的鞋子往外拽,这两天简宓吃完饭就带它出去散步,它都习惯了。
  简宓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越来越长,天气越来越热,什么时候该去修修毛了。提拉米苏“咕噜”一下又躺到了,露出了小肚皮,还“汪汪”地叫了两声。
  “过来陪我坐着。”霍南邶沉着脸道。
  刚要去抱提拉米苏的手顿住了,简宓歉然揉了揉它的小肚子:“乖,自己去玩。”
  看着她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霍南邶这才满意了,夹了几口菜,“呼噜呼噜”喝了几口汤,风卷残云一样把饭吃完了。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才发现简宓正定定地看着他,一双墨色琉璃的眼睛清亮平静,却仿佛河面下的暗流,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怒火。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顿时兴味了起来,这阵子小媳妇一样的简宓越来越索然无味了,还是这样有意思。
  “和你商量件事,”简宓淡淡地开口,“以后你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直接点,别把不相干的人拖进来成吗?”
  霍南邶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简宓不想多说,软肋在人家手上,“郑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太过分。”
  “哪个郑老师?”霍南邶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吕亟说的那个小白脸老师?”
  简宓愕然:“你们……怎么可以在背后这样对人说三道四的?郑老师书香门第,那是浸淫了几代人的艺术家气质,儒雅端方,你以为都是你们这种暴发户吗?”
  从前情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少拿“暴发户”调侃过,然而今天这一听,却分外刺耳,霍南邶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嘲讽道:“有夫之妇还在意淫别的男人,看起来真是家学渊源。”
  简宓的指尖颤抖了起来,这一刻,她真想端起那碗排骨汤全泼到眼前这张傲慢刻薄的脸上去!
  然而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咬紧牙关站了起来,抱起提拉米苏就往外走去,“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一股浊气在胸口乱撞,霍南邶把筷子一丢,拿起手机给吕亟发了个短信:给我查查今天简宓在艺大发生什么了。
  吕亟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半个小时就给霍南邶来了电话,把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下。
  “校方关于简小姐的事情已经被郑柏飞压下去了,不过流言蜚语倒是传得挺快的,学校的论坛里有好些关于简小姐和郑柏飞的传言,都写得挺难听的,你要不要看看?”吕亟谨慎地问。
  霍南邶冷冷地问:“谁干的?”
  “不知道,学校里和简小姐有矛盾的只有一个名叫苗于兰的同学,不过,看这动静,她好像还翻不出这种大浪花来,”吕亟迟疑了片刻道,“其实……我乍眼一看也以为是你的手笔。”
  霍南邶被噎了一下,胸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干的,这都把黑锅甩到我身上来了,胆可真肥。”
  “好,”吕亟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见霍南邶还没挂掉电话的意思,便又问道,“那简小姐这件事情,要不要我后续跟进处理一下?”
  霍南邶这才阴沉地道:“不是我做的我去替她收拾什么烂摊子?那个郑柏飞不是很厉害吗?让简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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