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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的小结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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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温声细语不厌其烦给她讲解的顾流深,再也不见了。
她经常发呆,经常坐在那里,忽然就泪流满面。
在日复一日的怀念里,她终于明白,于她而言,顾流深是怎样的存在。
可已经太晚。
她等了很久,等到学校里繁密的香樟树树叶变黄,落下,等到她身侧的空座位坐了别人,等到迎来了高三,都没再等到顾流深回来。
他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有时候庞婉坐在卧室窗前,看着顾流深家门口的那棵老树,恍惚间,会觉得那是一个幻觉的世界。
直至冬天来临,齐市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雪。
顾妈顾爸回来了。
一辆汽车停在大院,轰鸣声回响在大院。
顾妈顾爸从车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个穿职业装,一个穿棉衣。
他们踩着薄薄的积雪进了顾家的屋子。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庞妈在厨房里忙活,再过不久,庞婉就要回来了。
自从上了高三,课业加重,庞婉回家的频率已经从一个星期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她每次回来,庞妈都会提前做她喜欢的饭菜。
此时,听到这不小的动静,她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走出了房门。
瞥了一眼,就看到顾家的门开了,大院的空地上停了一辆汽车,有轻微的交谈声顺着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房间传出来。
空旷的雪地将这声音稀释,她只听到不甚清晰的几个字眼。
顺着这几个字眼猜了猜,她猛然惊觉,顾家这竟是要准备卖房子了。
发生什么了?
他们一家不准备再回来了吗?
顾流深那孩子。。。。。。
雪一直在下,越积越后,西北风呼呼的刮在人面上,跟刀子似的。
庞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手都冻红了,却不见顾家的房里有人出来。
她就这么贸然过去,又好想有些不妥。
只能暂且作罢,先回了屋子。
七点,天已经快要全黑的时候,庞婉回来了。
她背着巨大的双肩背包,搓着手,嘴里喝着白气,一步一步的走进院子里。
走到一半,还未走到自家门口,她看到了院子里的汽车。
顾伯伯的汽车。
脚步顿住,她站在原地,手臂僵在唇角,一双眼怔怔的看向顾家。
那扇关了很久的门,开了。
心里有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思念一瞬间汹涌而出,顷刻间将她淹没。
有水雾缓缓没过眼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顾流深。。。。。。回来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那个她日日牵挂的人。
那个,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人。
可她甚至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会怪她吗?
他身体全好了吗?
他有没有想她?
思绪万千,在心口拧成化不开的悸动。
许久,在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时候,她听到那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了一行人。
她屏住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和平,不要给我寄刀片,我是亲妈,真的
☆、顾流深,我想你了
顾妈,顾爸,一个穿职业装的男人,一个穿棉衣的男人。
他们陆陆续续先后出来。
而随着那些身影的前进,庞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眼睛一下子都不敢眨,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门。
好像下一刻,顾流深就会从里面走出来。
可是,没有。
等了很久,她都没等到顾流深从里面出来。
等那一行人走到汽车旁,上了车,有视线似有若无的掠过她这边,庞婉才猛然意识到。
顾流深并没有一起回来。
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顾妈顾爸又为什么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
无数的疑问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将庞婉的脑海搅得纷乱。
直至,汽车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在大院,那辆载着顾妈顾爸的汽车缓缓驶出大院。
那颗充满希冀的心,在刹那间坠落下去,坠入不见底的深渊。
那一瞬,庞婉忽然觉得,顾流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深深的恐惧起来。
有生之年,从未这样害怕一个人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眼泪不知在何时悄无声息的流下,转眼冻结在面上。
她吸吸鼻子,狠狠的抹一把脸,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跟着车尾灯追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辆车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再回来。
就如同关于顾流深的一切,将随之而逝。
她不要。
她不要失去顾流深。
厚重的衣服,打滑的积雪,沉重的步伐,急促的呼吸。
庞婉不知跑了有多久,昏黄的路灯下,只看到红色的尾灯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淡出她的视线。
鞋里进了雪,被体温炙烤,融化,将她两双脚全部浸泡在冰水里。
刺骨的寒。
庞婉像是察觉不到,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唯一的动作,只剩下奔跑。
她追了整整三条街,还是没能追上。
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汽车最终变成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消失不见。
她追不上。
拼了命都追不上。
好像有什么在急速流逝,她极力的想要握住,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发黑的视线,茫然的思绪,让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块儿。
车尾消失在拐角的那一瞬,她猝不及防的被绊倒,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面。
脸颊贴在地面,积雪渗入毛孔,冷到每一寸肌肤都刹那间通红。
她察觉不到。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喘着气,像一尊会呼吸的雕塑。
余光里,是昏黄的街灯,微弱的光束里,她看到漫天的雪,纷纷扬扬的洒下来。
她忽然就想起幼时,她和顾流深在大院里堆雪人,那时候的雪,也是这么大,顾流深总是会在她冻的跳脚时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可是顾流深,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着天空发问,可谁都不能给她回答。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那双悲伤的眼睛里,忽然就流出大颗的眼泪。
顾流深,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
那天之后的不久,顾妈顾爸领了搬家公司过来,将原先属于顾家的东西搬的干干净净。
庞婉在学校上学,并不知情,等一个月后再回来,那里已经住进了新邻居。
顾家所有残留的痕迹,都消失了。
什么都没留下。
搬的一干二净。
也是从那一刻起,庞婉真正意识到,顾流深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她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盯着顾流深原先的卧室看了整整一夜。
从那天起,庞婉更加的沉默。
庞妈庞爸找她说过两次话,试图去安慰她,庞婉每次都笑着同他们说,她很好,可谁都能看的出,她的笑里再也没有了生气。
顾流深的走,好像再走了她所有的生机。
一夜之间,庞婉变得成熟冷漠。
她不再结识新的朋友,她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她还记得,顾流深曾经和她许下的约定。
他说,他们要一起上Z大。
也许他永远不会回到齐市,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但庞婉总是觉得,或许有一天,在另一个城市,他们会重逢。
她得努力。
她不能食言。
这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丝机会。
没有人知道,那一年的庞婉用力多大的努力。
她几乎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疯了一样的学习。
那学期期末的时候,她从班级倒数直接冲进了班级前十。
很快,放假,过年。
短暂的假期,年后,庞婉再一次收到了一个重大打击。
政府发令,旧城区要拆迁了。
拆迁的范围包括他们住了十多年的大院。
命令一下来,就有人过来挨家挨户的鼓动人让人搬家。
政策很好,一套房会有将近八十万的补贴。
这个数额,足够他们再在市区比较繁华的地带买一套新房子。
大部分人家轻轻松松被说服。
庞爸庞妈也很高兴。
大院的房子已经很老很旧,如果能免费换一套全新的,再好不过。
他们已经想好,新房就买在庞婉的学校旁边,庞婉最近瘦的厉害,高三学习压力大,身体营养得跟得上,家在学校旁边会方便很多。
星期天,庞婉回家,看到路边已经有拆迁队,有些房屋已经开始被拆迁。
她急匆匆的赶回家,才听庞爸庞妈说了这个消息。
只是,听完这个消息,她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庞妈,眼里浮现出难过:“妈妈,大院一定会被拆迁吗?”
“应该是这样。”毕竟是政府下的令,就算有几个钉子户,怕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庞婉咬了下唇:“妈妈,我不想搬走。”
只要大院在,她总觉得,多年后的某一天,顾流深或许还会回来。
就算是不回来,这大院,也承载了她和顾流深太过的回忆。
他们在这里认识,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玩耍。
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包含了太多的美好。
她不想,就连这些记忆,也被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
庞妈看着庞婉有些苍白的神色,叹一口气:“庞庞,妈妈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庞婉没有向从前那样撒娇吵闹。
她长大了。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有很多事,你无能为力。
就像是。。。。。。她找不到也留不住顾流深。
她垂着头静了很久,声音几不可见的轻颤着,对庞妈说:“妈妈,我饱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卧室。
她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熟悉的一切。
很快,这些,就会化为一团废墟。
然后那些她曾恋恋不舍的,会随着这团废墟,一同被压在泥土里,再不见天日。
可她能怎么办?
她无能为力。
良久,庞婉裂开唇角,自嘲一笑,红了眼眶。
拆迁队进展神速,很快,就拆到了大院。
而在这之前,庞爸庞妈也提前买好了新房子,用上面拨下来的款,买了一套一百平的楼房,二楼,朝阳,带地下室。
他们又拿出余下的钱和这些年的积蓄,买了辆车。
拿到钥匙那天,庞爸庞妈开了崭新的汽车,回到大院,开始搬家。
正好是个星期天,庞婉也在。
庞爸庞妈负责收拾大件,她负责收拾自己卧室的东西。
当坐在床上,将所有的东西打包放进纸箱时,庞婉才发现,这间房间里,有太多顾流深的痕迹。
那辆小小的直升机模型,是六岁那年她在顾流深卧室里看到喜欢的不得了死活要过来的。
桌上那个生锈的斑驳的文具盒,上面刻了九九乘法表,是二年级时顾流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时候的她笨的连最简单的乘法表都背不来。
那条放在抽屉里的小猫项链,是顾流深五年级时去上海做手术给她带回来的礼物。
床上那个软绵绵的浅蓝色海豚玩偶,是顾流深送她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床头的那副画轴,是初二那年顾流深送她的生日礼物。
柜子里的格子围巾,是顾流深在高一那年冬天亲自给她织的,一个大男生织的围巾,丑兮兮的。
无数的小言,海报,新年贺卡,也都是顾流深送给她的。
还有那本不知何时被她丢弃在角落的同学录,上面写了顾流深对她的祝福语,那时的顾流深字迹尚且青涩,说出来的话已经像个一本正经的小老头。
他在留言那一栏,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我希望庞庞一帆风顺,学业有成,天天开心。
庞婉手里捧着那本厚厚的同学录,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页,忽然就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下来,晕开了上面字迹。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庞庞这就要长大了,就这么小虐一下下,之后全是甜甜甜
☆、喜欢他
庞婉搬进了新房子里。
新房子在齐市繁华地带,夜里站在二楼往下看,可以看到成排的街灯蔓延向不知名的远方。
大院小巷里昏黄的路灯,小卖部里和蔼的阿姨,还有那个站在树下叫她庞庞的顾流深,好像渐渐离她远去了。
高三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紧张,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都在减下去,偶尔她从题海里回过神,想起从前,竟意外觉得陌生。
那些曾经和顾流深形影不离的生活,变得遥远而模糊。
很多时候,庞婉恍然回神,才发现顾流深已经离开很久。
而她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只是无数个夜里,她总会梦到他,梦到她坐在他的单车后座,天边的火烧云红的像火,梦到傍晚的大巴,她靠在他肩上睡去,梦到宿舍楼前的香樟树下,他揉着她的脑袋说晚安。
梦醒的时候,她恍然坐起来,漆黑的房间里,会摸到满脸的泪。
时间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忙碌间流走,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炎炎盛夏。
高考完那天,有无数的碎纸屑从高高的楼层倾泻而下,落在阳光里,被风卷起,刮向不知名的远方。
教室里有人欣喜雀跃着,尖叫声像是要冲破云霄。
如同一场盛大的狂欢,热闹沸腾。
而庞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看着这场盛大的狂欢,感到从未有过的落寞。
越是热闹,便越是难过。
因为她没有可以分享这喜悦的人。
六月份的盛夏,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感觉心口空落落的疼。
毕业,意味着结束。
意味着这场属于她和顾流深的青春,终于走到了尽头。
放假,等待成绩出来的时间里,班里组织了同学聚会。
封闭的包厢,四溅的啤酒泡沫,撕心裂肺的吼声,一曲曲离别的歌,如同最后的笙箫。
有的人笑着,有的人哭了。
那天晚上,庞婉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醉的泪眼朦胧,哭的肝肠寸断。
她不知何时散场,不知何时离开。
只模糊中记得,有人问了她地址,扶着她往外走。
走出KTV,满目刺眼的霓虹,在模糊的视线里掩映成迷离的光影。
她跌跌撞撞跟着那人走,满脸的泪,嘴里喊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顾流深。
她没敢告诉任何人,她有多想他。
也没敢告诉任何人,她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那些曾以为早已被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在醉酒的夜里,就这样如同开了闸的水坝,汹涌的奔流而出。
她以为她忘了。
可没有。
那些记忆清晰的存在在她的脑海里,每一寸细枝末节,都像是一帧电影镜头,来来回回的播放。
那些喜欢,在胸腔里喧嚣着,嘶吼着,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无处安放。
她要说的那些话,没有那个要听的人。
她捂着胸口,能察觉里面翻涌的痛意。
来来回回,百转千回。
不知走了多久,都不见好。
金水小区,陈白抹一把汗,拢着庞婉的肩膀继续往里走。
忽然一股夜风吹来,夹杂着烟火气,胃里蓦然有什么东西涌上来。
庞婉捂住嘴干呕一声,推开陈白拔腿朝着路边的垃圾箱跑去。
吐的昏天黑地,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她弯着腰扶着垃圾桶,紧紧蹙着眉头,眼里浮了一层水雾。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眼前,手里攥了一叠纸巾。
记忆里,那只手,也是这般骨节分明,修长而优雅。
她怔住,顺着那手视线一路上移。
却不是他。
朦胧的白光里,那张面庞,分明是陈白的。
那张脸似乎一瞬间将她带回了那天。
阴暗逼仄的小巷,流里流气的混混,闭着眼躺在地面的顾流深和地上那滩刺目的血。
那天,她为什么会去那里?
不过是因为她偶然听到有人说要在那里劫了陈白打一顿。
不过是因为,她担心陈白。
可那天陈白却没有出现。
而出现在她身后的顾流深,硬生生的为她挡下了一切。
庞婉无力的站在那里,感觉有冷汗侵袭了全身,整个人如置冰窖。
冷到浑身都在颤抖。
她紧紧咬住下唇,死死的盯着那张脸。
如果那天,她没去那里。
如果那天,她没听到那些话。
如果那时候,没有陈白。
是不是,彼时站在她的身边的,应当还有一个顾流深。
那种叫嚣的痛意再一次从骨子里涌出来。
不甚清醒的她,在这一瞬,恨极了这个叫做陈白的人。
像是疯了一般,她猛地扑过去,张嘴就咬在陈白的肩头。
陈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的悲伤。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悲伤成这个样子。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含了浓墨重彩的无助。
他没办法推开她,只是皱了眉,任由她发泄。
嘴里有淡淡血腥味儿蔓延开来,冷风钻进衣领袭上皮肤,庞婉清醒了。
错的从来都不是陈白。
错的,只有她。
她不过是不敢承认,潜意识将这怨恨转移到了陈白身上。
可陈白,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她又有什么理由怪他?
要怪,也怪她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她,那天的顾流深,一定可以逃走的。
是她。
都是她。
她泄了力,伏在陈白的肩头,哭的声嘶力竭。
委屈,无助,自责。
她瘦弱的身躯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呜咽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
愣了很久,陈白到底是,伸出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
聚会过后,很快出了成绩。
庞婉报了一本报考指南研究Z大的历年分数线,确定自己的分数一定会被这个学院所录取,几日后,在网站上报了志愿。
第一志愿是Z大,另外的志愿随手填了两个。
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格外难熬,尽管已经知道十拿九稳,却生怕出了什么万一。
旁人大概不懂,为何她如此小心翼翼。
以她的分数,无数的好大学等着她挑选。
可只有庞婉知晓,Z大,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所大学,在她的心里,这所大学,维系了她和顾流深最后一丝的希望。
这是她和他的约定。
他或许已经在等着她。
她不能食言。
好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庞婉收到了来自Z大的录取通知书。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抱着通知书去了一趟大院那边。
那边已经全部拆拆迁,新的楼房一栋一栋的建了起来,再也寻不到一丝旧时的气息。
那颗曾立在顾家门前的老树,也被伐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公园。
种了绿植花草,这个时节开的正好。
她寻了一处干净的座椅,坐了下来。
天湛蓝的没有一丝云朵,她摸着身下的座椅,好像回到过去,重新站在大院里。
她又想起他们初见,他抱着虾条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模样。
庞婉唇角终于露出笑意。
笑着,却红了眼眶。
一年了,距离顾流深离开,整整一年了。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久别重逢。
不知到时再见,他会是何种模样?
庞婉垂眸摸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轻声呢喃了句。
顾流深,等着我。
我来找你了。
。。。。。。
这个假期,庞婉还得知了一个消息。
陶颖同他说,陈白跟一个同年级的男生表白了,然后被拒绝了。
听说那男生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有点结巴,还喜欢脸红。
那时,庞婉才明白,陈白原来喜欢男生。
或许,他还曾,喜欢过顾流深。
可她当年年少无知竟把一时迷恋当作喜欢,自以为喜欢的是他。
可喜欢是什么?
是随着岁月发酵越来越深的眷恋,是辗转多年依旧不敢忘却的梦,是每每想起,都心潮澎湃的悸动。
就像。。。。。。她对顾流深。
失去后,才明白,这世上有那么一人,纵使岁月无情,依旧不能模糊半分。
。。。。。。
九月份,开学了。
庞婉一脚踩进Z大的校门,整颗心,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可多日后,当她寻遍Z大每一个角落,才意识到,顾流深食言了。
他没来。
她给顾爸顾妈打了电话,电话那端的机械女声一字一句打消了她所有的期待,那两个号码,已经是空号。
而她,至此,同他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于是,往后四年,她将生活过的如同一潭死水。
唯一的成就,是期间收获了一枚挚友。
四年后,她放弃了大好的工作机会,回了齐市。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只有她一人知晓。
她在等什么。
她在想,只要她守着这座城,总有一天,能等回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时期写完,接下来进入到社会时期,下章两人可能会重逢。
☆、男神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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