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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复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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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四娘的人,而是涤尘的人这件事。
“倒也算是神来之笔。”司马静并不是不精细的人,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丫头都不会做出将贴身之物混在送洗的衣裳里的事,朱么娘正在韬光养晦,这种淘气的把戏也不是她一贯的风格,想来想去府里有本事做这事的人,只剩下银玲了。
可是司马静不会这样想,她会把自己出糗的事怪罪到二房的姨娘甚至是朱么娘的身上,这次的事她要是就这么忍了,她日后在蒋家也无立足之地了。
她不会向朱么娘开火,她还没有那么蠢,仲秋她知道她动不得,这么一来唯一会遭秧的是——婉娘!
婉娘这人看起来懦弱老实,可也有自己的本事,当年她就是靠懦弱老实的样子得了陈雨霖的同情,在她被另一个通房欺负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帮了她,护了她,将另一个通房给打发了,陈雨霖被逼上吊之后,她又得到了仲秋的保护……
如今司马静想要动婉娘,肯定会跟仲秋杠上……
就看蒋吕氏是会选仲秋这个忠心的耳报神,还是司马静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二奶奶……”银玲见闵四娘沉思不语,不由得叫了她一声。
“没事了,你下去吧。”这些都是些小事,司马静不可能真正要仲秋的命,仲秋想要一次弄垮司马静更是不可能,闵四娘要得是一击必中,一石三鸟,如今时机还未到,先让她们自己闹腾去吧,正戏马上就要开锣了……
这一年秋霜下得早,十月初树叶还未来得及完全变黄,绿的、黄的树叶穿上了一层雪白的衣裳,在树下原本想要躲过秋霜的瓢虫终究没能熬过去,冻死了一大片
金鱼儿提着食盒慢悠悠地走着,虽说满府的人都换了夹衣,在秋天的早上走在路上还是冷得不行,她跺了跺脚替自己取暖,不时地回头瞅着,看见急匆匆跑过来的穿黄夹袍的小丫头时,不由得骂了一句:“黄杏儿你个懒虫!早说要了一起去取早饭,结果这个时候才过来,耽搁了姨娘们的早饭,打板子的时候你可别喊我救你。”
“唉呀我的好姐姐,你急什么呀,太太那边虽然说让传饭,可也得等太太奶奶们的饭都领完了才轮得上姨娘们,二奶奶屋里的香汾比我起得还晚呢,这会子还在我后头呢。”
“你是什么人啊,能跟二奶奶屋里的人比吗?人家是去了就直接取饭食了,你得排着队的等,若不早去些,怕是要到响午姨娘才能吃上饭。”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到了专供主子们饭食的内厨房,果然已经有几个丫头在等了,蒋至先和蒋吕氏的早饭早已经被取走,奶奶们的饭都是丫头们来一个取一个,果然是不用等的,香汾取了早饭笑嘻嘻地看了金鱼儿和黄杏儿一眼,先走了。
伺侯姨娘们的丫头们排着队等,金鱼儿和黄杏儿一会就冻得手脚发僵了,好不容易轮到了她们,忽然有一个人插了队,“等等,先把我们姨奶奶的早饭拿来。”
金鱼儿一看插队的人,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了,“柳芽你来得晚还想插队不成?”
“就是!咱们院子里你掐尖就算了,这是内厨房,讲规矩的地方!你插的什么队!”
内厨房的婆子知道她们二房不太平,每日里鸡毛蒜皮吵个不断,有意打圆场,“柳芽姑娘来得比你们早,因为去了茅厕这才又回来的,你们看静二姨奶奶的早饭已经装好了,你先取走吧。”
“多谢王嬷嬷了。”柳芽自知礼亏,抢了食盒就要走。
“等等!我比金鱼儿姐姐出来的晚,香汾在我后面出门的,那个时候你还没出屋呢,怎么又先到了?还去了趟茅厕?”婉姨娘是个老实的,黄杏可不是软柿子,她直接拦住了柳芽。
“真要我明说吗?”柳芽拿眼睛斜藐她。
“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金鱼儿也跟着一起拦着她,丫头们向外散去,有意要看戏,“别说是你,就算是替老爷的姨奶奶们取饭食的姐妹都要排队,怎么到你这里就不用排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我们姨娘是侧室,自是与旁人不同。”
“若真与旁人不同,就不用排队了,像正经的奶奶似的,头天晚上把食盒留下,早晨随来随取就是了!”金鱼儿那话说得跟刀子似的,直插向柳芽最心虚的地方。
“你!我就取了怎么样吧!我明说了吧,我们姨奶奶的食盒就是头天晚上送过来的,随来随取的,就是与别的姨娘不同!”柳芽跺了跺脚,就要往外闯,金鱼儿硬拦着不让她走,柳芽的话也激起了众怒,排队的丫头们不光有少爷们的姨娘,还有蒋至先的姨娘,见柳芽这样跋扈都不平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在推搡间把柳芽推倒,食盒里的粥、菜撒了一地,柳芽也弄得满身狼狈,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众丫头围着她取笑了几句,又依次排队取了饭食,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只留柳芽在那里丢丑。
闵四娘在正院服侍完蒋吕氏吃早饭,蒋吕氏放了人这才坐了软轿回去,虽说来之前已经垫了点心,还是觉得饥肠辘辘,也没什么心思赏景,只是靠在软轿里想自己的心事。
正路过二房院子的时候,又听见里面有吵架的声音,闵四娘知道朱么娘不在,她被蒋吕氏派去帮着大奶奶林慈恩备年礼了。
闵四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忽然有了看戏的兴致,在轿内长叹了口气,“本来也没有弟媳妇管大伯子院子里的事的,可二嫂不在……玫红啊,咱们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好……”
“都是一家人,六奶奶,二奶奶不在,六奶奶见二房院子里乱哄哄的,不顾而走传扬出去……”玫红小声说道。
闵四娘进院的时候,院子里正热闹着呢,司马静指着婉娘的鼻子骂,“自己留不住男人,就挑唆丫头闹事,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老珠黄了装什么黄花闺女?”
婉娘被骂得泪光莹莹,却一句嘴也还不了,仲秋抢前一步拦在婉娘身前,“要说这院子里最不要脸的不就是你吗?堂堂正经人家的姑娘,克死未婚夫就该学那贞烈女子,好好的守自己的望门寡,实在守不住找个正经人家嫁了,做个正头的娘子有什么不好?非要削尖了脑袋去给人家当偏房!别以为偏房有什么了不起的,偏房也是妾!做人偏房就少摆那正房奶奶的款!婉娘有千错万错,自有二奶奶管得,你算是什么东西?”
闵四娘见仲秋这么会骂,也就刻意放慢了脚步,又示意丫头们不要说话,她倒要看看司马静会怎么应对。
所谓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短,司马静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往前一扑就要去推仲秋,仲秋早有防备,侧过身一躲,司马静一下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
柳枝弯腰去扶司马静,却看见司马静的裙子上染了血——“快来人!姨奶奶流血了!”
闵四娘被这事也吓了一跳,看来坐山观虎斗还真有意外收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慢悠悠的一张口,满院子看戏的人这才发现六奶奶来了,纷纷跪倒,“给六奶奶请安。”
“起来吧,这院子里闹哄哄的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人细说呢,柳枝已经跑了过来给闵四娘跪下了,“六奶奶,快救救我们姨奶奶吧!我们姨奶奶被推得见了红……怕是……“
“你说什么?”闵四娘惊讶地说道,“快!快来人去找二奶奶回来!”
蒋吕氏的正房里,朱么娘坐在一旁哭得凄惨,“我怎么这么命苦,本来我肚子不争气,不能给二爷留个子嗣,如今静妹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竟让那杀千刀得害的差点小产,二爷回来我可怎么交待啊!”
秦玉珠在一旁拍朱么娘的背,也是一脸的难受,“二嫂你不必伤心,吉人自有天相……”说着说着也流下泪来……
蒋吕氏没心思看她们演戏,一拍桌子,“别哭了!来人,把仲秋那个贱蹄子给我绑在院子里,褫衣杖责二十!”
她这个处置一出口,屋里的人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褫衣杖责是要脱了裤子打板子,关上门打就已经够羞辱了,蒋吕氏竟然要当着大庭广众打……
谁都知道仲秋原是她的人,没想到蒋吕氏下手这么狠毒,一点情面都不留。
惨叫声一声一声的从院子里传来,蒋吕氏稳坐钓鱼台喝着媳妇们敬上来的香茶,林慈恩听着惨叫手不停地捻着念珠,朱么娘脸越来越白,司马静刚刚怀孕,蒋吕氏就如此重视,若是真让她生下儿子……或者是她真的小产了,婆婆蒋吕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二十杖有一半倒像是打在了她身上似的。
秦玉珠面上事不关己,暗地里却藏着冷笑,薛静安面色如常还要安慰吓得手抖个不停的张月娘,闵四娘则是一脸不忍心地往墙上看,不停拿帕子遮脸,眼睛却晶亮的吓人。
一辆老牛车慢悠悠吱嘎嘎地走着,光溜溜的车板子上铺了一层稻草,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只盖了条破棉被,女子相貌清秀保养极好,头上却是一件首饰也无,浑身上下唯一称得上值钱的只有耳朵上的珍珠耳坠,若不是胸口还有气伏,简直与尸首无异。
这就是被杖责之后,又被扔到庄子上“静养”的仲秋……
牛车行至半路,那车夫停了下来,“这位姨奶奶,不是小老儿心狠,实在是老夫的车上若是死了人,日后就不好再拉活了,我们全家老小都指着这牛车过活呢,你要恨就恨那些狠心的主子,不要狠小老儿……
那车夫说完,就下了车,将仲秋从车上拖了下来,扔到路边的沟渠之中。
仲秋倒在沟渠之中,心中暗道:“凭我当日所为,当有此报!太太啊太太,你的报应又在哪里呢?”
就在她闭目等死时,一辆路过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双龙仙草编的草履出现在她的面前,“无量寿佛……”
☆、美人桃
蒋吕氏看着摆在自己梳妆台上的美人桃图样,嘴角扯出一抹嫌恶的冷笑,“裴大贵家的,把这个烧了吧。”
“是。”裴大贵家的接过了那画在纸上的图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眠花宿柳与青楼名伎交往过密,要不要让老爷知道?”
“这事谁若是向老爷走漏了风声,当心我打断他的腿!”
“是。”裴大贵家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很快将那图样团成一团,塞到自己怀里。
“半夏,传我的话,静姨奶奶怀胎有功,从即日起依着有孕的奶奶定例供给饭食,每日随到随取,不必等侯。”
“是。”
闵四娘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银玲讲蒋家的新鲜事:“静姨奶奶这次可真的是风光了,依着正经奶奶们有孕时的定例领一日三餐不说,太太还赏下来无数的补品,听说静姨奶奶有孕嘴刁,非最上等的官燕不吃,稍差一点的一闻就想吐,这次连二奶奶都要陪小心呢。”
“司马静也不过如此。”她还以为司马家的姑娘有多精明呢,刚刚有孕就摆这么大的谱,万一生下来是个女孩她能怎么下台?就算生下来是个男孩,朱么娘就真的无力还击?现在看来,司马静甚至还不如朱么娘。
蒋家内里烂污至此,蒋家怎么不亡?
“还有一件喜事呢,严家送来了帖子,说是严家九爷要成亲了,娶的是严家太太的娘家侄女韩家的姑娘……”
闵四娘冷笑,严家爱面子,自然不肯说自己家的九爷拐带良家女子私奔,如今把人找了回来完全不顾礼仪规矩,想要堂堂正正的把人娶进门,一床大被把事情就给遮掩了过去,他们这事瞒得好啊,竟然连蒋家都“瞒”住了。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严家和韩家势成水火,韩家的姑娘一辈子也就毁了,那九爷本是庶出子,竟然娶到了韩家的嫡出女,真的是“命好”,如今俩人既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韩家打落了牙齿也得和血吞,还得感激严家愿意明媒正娶自家的闺女。
若单只这一件事,闵四娘私下里还要佩服严家“不拘俗礼”,一心一意只为儿女着想,可是蒋家这次的“瞒”替严家隐下这天大的丑事,真的只是为姻亲着想?
还是他们俩家根本是在演双簧!
严家一派不肖与蒋家同流合污的清流领袖状,将陈家的旧部和天下不满蒋家的读书人全都招至麾下,可这些年除了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之外再无别的作为,对上他们让皇上以为蒋家并未一手遮天,对下他们欺世盗名明面上参蒋家,暗地里保蒋家……
若是如此……
闵四娘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严家若真的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她定要让严家给蒋家陪葬。
“奶奶,这月饼是我娘家嫂子送来的,她说虽送来的不合节令,难得的是乡下的新鲜材料。”
闵四娘看了一眼那月饼,月饼上并无别的花样,只是最普通的花好月圆图——仲秋还活着,“正在节令的时候月饼多,我嫌腻得慌没吃几块,如今看见这民间的月饼,倒想仔细尝尝了。”
夜半三更,蒋佑方已经睡死了,值夜的丫头也已经睡着了,闵四娘披衣而起,拿起桌边无动过的月饼掰开来看里面,若只是传信说仲秋在他手里,涤尘不会这么费周折送月饼来,这月饼“料”果然很足。
她展开信细看,仲秋也是恨极了蒋吕氏,未等涤尘如何的盘问,就细细的将当年的事讲了出来,当年陈雨霖嫁入蒋家,蒋吕氏怕蒋佑昌对她日久生情把持不住,派了仲秋去做自己的耳报神,蒋佑昌稍有动摇蒋吕氏就会把他叫过去敲打一番,蒋佑昌本是男子,总不好日夜守着陈雨霖,他不在家时陈雨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仲秋报给蒋吕氏知道。
当初陈元年从瓦刺人手里得了蒋至先一份重要的罪证,正在等待时机交给圣上,一次扳倒蒋家,却没想到风声从瓦刺人那里走漏,蒋佑昌故意引着陈雨霖说陈家的事,陈雨霖与他夫妻恩爱,防心渐去,无意间说起小时候自己和兄弟们在父亲的书房玩躲猫猫,被忽然出现的父亲吓到,摔了父亲的汝窑笔洗,结果被父亲大骂一顿差点传了家法,她本是父亲的掌上明珠,那一次父亲骂她骂得最狠。
陈家上下防范严密,蒋家就算知道陈家在书房有密室也不好成事,恰逢陈雨霖的兄长新得一子,蒋佑昌为避嫌特意没去,跟陈雨霖回娘家的除了陪嫁的丫头之外,就是雪梅和仲秋两个通房。
仲秋故意四处乱走,引开陈家人的注意,让本是蒋家家生子的雪梅得着了空子,偷入书房,将罪证调了包。
当夜,蒋至先先下手为强,派兵围了陈府,污陈元年私通瓦刺,并在书房搜出事先放好的罪证,陈元年百口莫辩,陈家这才因通敌谋反被满门抄斩。
这里面有些事闵四娘是知道的,她宁在世上做孤魂野鬼,也不肯去阎罗殿见亲人,就是心中有愧,如果她不是那么傻……陈家也不会……
本来指证蒋家的铁证,变成指证陈家的铁证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她也曾对雪梅起过疑心,如今看来,真的是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若早知如此,当初她必定不会让雪梅死得那么容易!
仲秋说得另一件事涤尘以为更重要,闵四娘却只是略扫了一眼,将信重新合上,卷成一卷用烛火点燃……
蒋至先寿诞前一个月,蒋家门前就开始车水马龙,各地官员送来的寿礼堆满了蒋家的整整两间库房,为备着寿筵之日,蒋至先命蒋佑方亲自监工,再盖两大间库房,又假惺惺地退回了数十样寿礼以示清廉。
蒋家此时的风头已经一时无两,别说是京中大小官员,就是封疆大吏、亲贵王爷都要备厚礼贺寿,深怕得罪了这位皇帝的宠臣。
到了寿诞之日,圣上更是派了最宠爱的三皇子亲自带了寿礼向往蒋家拜寿,蒋至先对三皇子极为礼遇,对手拿圣旨的三皇子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亲自请三皇子到花厅叙谈。
朝中大臣都知道,圣上宠爱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对宫人所生又被皇后抱去养的皇太子颇为不满,嫌他母亲出身低微本身又愚腐不堪软弱无能,一心一意想要扶植宠爱的三皇子为太子,谁知朝中大臣及太后、皇后都一心一意维护太子,圣上举步维艰,这才气得宁可炼丹也不肯上朝。
如今已经权倾天下的蒋至先这一番作为,也让朝臣们明白,这京里怕是要变天了,蒋至先为了讨好圣上,已经站到了三皇子一边。
闵四娘在后宅听着这些事,不由得叹息那些愚腐大臣,竟真以为蒋至先是所谓的“奸臣”,蒋至先不是“奸臣”,他是“忠臣”,最忠心圣上不过的大“忠臣”,蒋至先心里明白得很,蒋家能有今天全靠了圣上提携维护,如果没有圣上蒋至先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他在暗地里早已经投靠了三皇子,他清楚得很,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他蒋至先的死期。
蒋吕氏穿着全套的吉服,笑容满面地与各府的诰命相谈甚欢,左右周旋长袖善舞,身后是如花似玉美貌端庄的媳妇们,蒋家的富贵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烤得人浑身发烫,怎知此时若是有一场大雨淋下,转眼就是支离破碎呢?
蒋吕氏半卧在床上闭目养神,几个灵俐的小丫头拿着香膏替她涂满全身,蒋吕氏保养极好,浑身上下的皮肤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让人啧啧称赞,此事那一身雍容却老气的华服尽褪,无一根银丝的黑发四散,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她是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
“老爷是在哪个院子里歇的?”
“老爷没回来。”裴大贵家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蒋吕氏坐了起来,“这已经是连着第十个晚上了,老爷……”
“听说是寿筵之上,有人送了一个清倌人给老爷,老爷看了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的不行,在外面安置了……”
“这事儿我知道,可也不能……”蒋吕氏咬了咬嘴唇,“明日老爷回府,立刻将老爷请过来。”
“是。”
蒋至先一听太太有请,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这些时日确实荒唐了些,只是他那个新收的外室年方十八,是个天降下来的尤物,不知不觉就连宿了十日之久,他这也算是老年聊发少年狂,一时荒唐……
到了蒋吕氏的屋子,蒋至先哂然一笑,蒋吕氏只略看了他一眼,“来人,把我给老爷熬的参汤端来。”
蒋至先拿起汤匙尝了一口,“还是太太煲得参汤最好。”
“老爷不是年轻人了,应该多多保重才是。”
“太太说得是。”蒋至先连日荒唐,确是觉得有些头晕耳鸣。
“若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纳进府里也无妨。”
“本是青楼女子,做个外室即可。”
蒋至先喝完了参汤,蒋吕氏又亲自服侍他更衣,裴大贵家的命丫头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抱走,忽然从那一堆衣服里掉出来一个淡紫的帕子,帕子上绣得美人桃分外殷红刺目。
裴大贵家的一脚踩在了帕子上,见无有丫头见这帕子掉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太太啊太太,你果然好手段!
☆、归宁
这一日蒋佑明衙门里事少,正觉百无聊赖,摸摸怀里美人赠的香帕回想起美人的曲意奉承顿觉心中发痒,家中虽有娇妻美妾,只是年长日久难免生厌,妻子林慈恩年轻时就无有什么出众的姿色,只是贤惠罢了,妾室邵姨娘虽美然却有孕身子沉了,在一起时总难尽兴,自那一日见过了美人桃师施,就觉得如同久旱逢了甘霖一般,虽说师施是清倌人并未梳拢,那一颦一笑的风情,暗藏着的娇羞,就是风月老手也难以自恃。
只是当时父亲马上就要做寿,他跟着迎送往来贺寿的远交故旧,实在□乏术,就把师施这一茬给忘了。
昨天想起此事,才吩咐自己的长随去筹钱。
思及此,他立刻叫来了自己的长随陆大,“我让你备的银子,备的如何了?”
“奴才将大爷的为难之处跟几位大人说了,几位大人都直接掏了银子,他们还说若是大爷再缺银子就直接说个数目就成了,何必提借字,反倒薄了交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银子我得了空就还。”蒋佑明也不是没有私房来替师施赎身,虽说他私蓄的大头都一半在正室林慈恩那里,一半在妾室邵姨娘手里,他手里面也余着几千两银子的现银,可银子这东西,谁嫌多啊。
蒋佑明接了那些银票,只是略看了一眼,直接又将银票给了陆大,“你去教坊司,就说我要替师施赎身。”
蒋佑明心里盘算着要动用哪座宅子金屋藏娇,他名下的宅院有些是旁人所赠,有些是犯事官员抄没的旧宅,有些宅子过大了,有些又过小了,难配佳人,搬进去就能住的也只有——
他这里刚刚盘算妥当,陆大就回来了,“禀大爷,教坊司说师施姑娘除藉了,不在册上,奴才又问知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教坊司只说不可查。”
蒋佑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官妓都是归教坊司管辖的,若是说除藉不在册上,只能是被哪个做官的给偷偷的赎了身,教坊司又不说人在哪里,怕是哪位有权有势的甚至是王爷国公之类的,看上了她,金屋藏娇了。
扼腕叹息许久,只是若是朝中大员赎走了,他就算是查到人在何处又有何用……让父亲知道了又要多费一番口舌,想一想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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