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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复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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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扼腕叹息许久,只是若是朝中大员赎走了,他就算是查到人在何处又有何用……让父亲知道了又要多费一番口舌,想一想也就搁下了。
  骑马下朝回家的路上,不由得有些悻悻然,出了衙门到了十字街,刚想策马疾奔一番,前面就有一辆马车拦路,那马车看花样形制像是某个官员家的女眷所用,蒋佑明当下就想着绕过这辆马车,再快行,谁知他往左走,那马车也往左,他往右走,那马车也往右,不由得生出了一些火气。
  正在此时,那马车车帘微掀,一条帕子随风飘到蒋佑明的马前,蒋佑明心道这是谁家的姨娘好生无礼……莫非是认识的?他下了马捡起了那帕子,立刻就笑了,那帕子上绣的分明是美人桃。
  蒋至先过寿时,蒋佑雯只是送了贺礼,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在家帮着料理九弟的婚事,脱不开身,蒋吕氏心中虽知她的难处,也难免暗地里怨恨严家不知礼数。
  如今她虽万事心想事成,在女儿上却似欠了债似的,无法安心,惦念女儿,也惦记着外孙,偏偏这一日去东安王府给老王妃贺寿,见老王妃生的三个女儿都携着女婿外孙回来了,整整齐齐让人称羡,回府来自然是哀声叹气,瞧着谁都不顺眼。
  林慈恩上一次让闵四娘抢了头功,在蒋吕氏那里出了风头,这次自是不愿再让她专美于前,索性也大着胆子献计:“太太若是想姑奶奶了,也不必专等寿诞之类,不妨太太佯称身子不舒……”
  “咳……”蒋吕氏轻咳了一声,“这就是你出的主意?”
  林慈恩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闵四娘,闵四娘淡淡一笑,“太太只不过是昨个没睡好,做了个不好的梦,想要看看姑奶奶图个安心,亲家也是有闺女的,定不会驳太太的面子。”
  “嗯,老六媳妇说得是,老四家的啊,你字写得好,替我写封信再拿了老爷的帖子给亲家送去吧。”
  “是。”
  蒋佑雯自小是读圣人文章长大的,虽是女儿身,也有青云之志,年龄略长些自是知道自己家在士林名声不好,为此也常心怀郁郁,二嫂陈氏嫁入蒋家之后,她钦羡二嫂的人品才学,与二嫂多有往来,嫁入严家之后,虽说与夫君情义深重,却不得公婆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婆家的妯娌、小姑等一提蒋家必定皱眉,与她少有交往。
  陈家败倒之后,二嫂被逼自尽之后,她在严家的日子更是难挨,虽有夫君跟儿女安慰,还是觉得抬不起头来。
  婆婆时常想起什么事就指桑骂槐刺哒她一番,她面上忍了,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只恨自己母亲不慈,竟然逼死儿媳,侄儿侄女死了之后她更是对母亲怨恨甚深,二嫂没了,母亲身为祖母不但对两个失恃的孩儿多加照拂,反而百般冷落,任那一双儿女受刁奴继母欺凌,这哪里是她那个慈爱温良的母亲?分明是吕后再世,武曌重生!
  只是终究是亲生母女,哪里有隔夜的仇,今日婆婆开口说放她回娘家,虽说难免阴阳怪气,她却无暇伤心,即刻套了马车回家。
  蒋吕氏见着了女儿,还未等女儿跪下施礼,立刻就搂住女儿一边打一边哭,“你这个狠心的贼啊!我年纪老大,过一年少一年的人了,还能见着你几回,你个狠心贼就是不回家……你让我……”
  “母亲……”蒋佑雯听她这么一说,眼泪也掉了下来,细想想母亲也不容易,一个人支撑这么大一个家,里外张罗,自己却为了过去的那些事怨怪母亲,实是不该。
  蒋家的少奶奶们见这母女俩个哭,也都跟着哭了起来,不管有没有都挤出了泪来。
  林慈恩哭了一会儿扶起蒋吕氏,“太太,姑奶奶回来本是喜事,何必如此呢,反倒误了娘几个在一起叙谈的工夫。”
  蒋吕氏一听这话点了点头,蒋佑雯也收了泪,扶着蒋吕氏回了罗汉榻上就坐。
  “怎么不见外孙们?”
  “女儿出来的匆忙,未曾带着他们。”
  “姑爷呢?”
  “四爷如今在翰林院做事,深得掌院器重。”
  “既是如此就好。”蒋吕氏说道,她对严四爷这个姑爷还是印象不错的。
  她握着女儿的手还想再说几句,一见这满屋子的儿媳妇,也就把话咽了回去,秦玉珠是个见机得快的,立刻福了一福身,“媳妇有事想请太太示下。”
  “什么事?”
  “纯哥儿这几日挑食的毛病又犯了,媳妇想回去照看一二……”
  “那你就去吧。”
  有了秦玉珠领头,满屋子的儿媳妇们都寻了个理由告了辞,闵四娘和薛静安一起出来的,“四嫂,我们一路如何?”
  “我这鞋子在屋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刚谴了人回去取鞋……”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闵四娘上了轿,走了约有一射之地一回头,果然看见薛静安和张月娘一同上了轿。
  这两人关系如此之好,府中却传言她俩交情平平,只是张月娘一心攀附,由此可见这世人多是睁眼瞎。
  蒋佑雯当初为了二嫂和侄儿侄女与母亲反目,如今母女又凑在一起说体己话,这世上果然只有血亲是最亲的,别的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天邻近晚,蒋家的爷们也都得了蒋佑雯回府的消息,便是薄情如蒋佑昌,都早早回了家,与妹妹叙谈家事,大爷蒋佑明却是差点没赶上晚宴。
  “你去哪儿了?不知道你妹子回来了吗?”蒋至先瞧着儿子,抢在蒋吕氏之前开口。
  蒋佑明向着蒋吕氏沉施一礼,“衙门里有些急事,归来的晚了,还要多劳老爷、太太惦记。”
  “回来就行了,你妹子回来了,你妹妹在家时与你最好,你们兄妹一会儿多说些体己话就是了。”蒋吕氏笑道,她此时是真的高兴,脸上的笑与平时暖昧不明的笑容极为不同,眼角泛着淡淡的皱纹。
  因是唯一的嫡出女儿回来,蒋至先颇为高兴,命人撤了男女两桌,改摆过年时才摆的大方桌,又免了媳妇们立规矩,只叫媳妇们传菜。
  蒋至先与蒋吕氏分坐左右,蒋至先一边是儿子们,蒋吕氏右手边坐着的是女儿蒋佑雯,蒋佑雯再往右才依次是媳妇们。
  蒋佑雯与自家长兄坐了个对脸,待尝了两口未嫁之时最喜的菜肴之后,脸色变了变,小声在林慈恩耳边说了些什么,林慈恩召来小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小丫头再出现时,已经与原先站在蒋佑明身后的丫头调换了位置,趁着布菜之时,帕子飞快地一抹蒋佑明的耳后,蒋佑明似有所觉,看见丫头帕子上的胭脂红之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街上与师施偶遇,立刻策马跟了马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胡同,那师施掀了马车帘请他上了马车。
  “大爷,你怎么说话不算数!竟将奴家忘了呢?”
  “应是姑娘无情,那一日姑娘说了要等我赎身,今日我派人去赎,姑娘却……”
  “这世上男子多负心薄幸,每日赌咒发誓说要替奴赎身的不知道有多少,只是旁人的话奴都不信,大爷的话奴却是信了的,只是等一日大爷不来、等两日大爷不来,姐妹们暗地里都要笑掉了大牙,大半个月前有个客官想要替奴赎身,奴一气之下就应了,谁想转手就被送给了一个大半的老头子,奴红颜伴老翁,日日心里都惦着大爷,今日听在教坊司的姐妹说大爷派人去给奴赎身,奴心里喜得不得了,就不顾羞耻的来找大爷了……”
  “说到底还是造化弄人,我那阵子事多,就将此事给搁下了,原想你能等我……谁想还是错过了”
  “大爷……”师施拿帕子掩了蒋佑明的口,蒋佑明深吸一口气,只闻得到那如兰似麝的馨香,顿觉心神不属,心动神移,仿若在人间仙景一般,“大爷岂不知这造化,也是人造的……”
  “师施你……”
  “难道大爷你嫌师施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那师施说着眼泪就围着眼圈之绕,“早知大爷如此嫌弃奴,奴就不……”
  蒋佑明搂了师施不盈一握的腰肢,“我怎么舍得嫌弃你,只是你……”
  “替我赎身的那个半大老头子,已经有五、六天没来过了,他也是有家有业的人,白日里从不在家,就算是晚上,也是常常不来……”
  师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佑明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正是年轻力壮之时,与师施又有前情在,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原想着偷不着的美人,忽然近在眼前,蒋佑明自不愿做那不解风情之人,当下就搂了美人,亲起嘴来……
  两人又到了师施被金屋藏娇的所在,好一通颠鸾倒凤,师施温言软语,化骨柔情,缠磨的蒋佑明恨不得死在温柔乡中。
  这才回来晚了,却没想到匆忙之间耳后竟然留了印子,被妹妹和妻子发现,难免有些郝然。
  晚宴过后,蒋至先留了儿子儿媳以及女儿一起喝茶吃点心,闲话家常,蒋佑明还是带着自己的心事,见林慈恩面色不豫,又开始琢磨该如何搪塞过去。
  “老大!”蒋至先原先已经叫了蒋佑明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老爷。”
  “朝中防春汛的银子备得如何了?”
  “已经七七八八了。”
  “嗯,三日内要备齐,两江那边等着用。”
  “是。”如今的两江总督是蒋至先的同年好友,交情不比旁人,蒋佑明也知道此事不能怠慢。
  “你们啊,到家时里就是说公事。”蒋吕氏笑眯眯的插话,“老爷,您尝尝这百合糕,是老大媳妇的孝敬,我吃了一阵,只觉得吃完之后甜而不腻又不像旁的点心似的生啖。”
  蒋至先夹了一块百合糕入口,也觉得是甜而不腻极有咬劲,又不粘牙,吃完之后嘴不但不酸,反而只觉清爽,不由得大为高兴,又吃了一块,“嗯,老大媳妇到底手巧,做得好啊,做得好!你们也尝尝……”
  众人本来已经吃饱了,见蒋至先这么有兴致都一人吃了一块,都齐声赞叹林慈恩手巧。




☆、聚麀之乱

  头一天晚上下了一场薄雪,第二日早起时,院子里的风水缸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锦环放下针线,搓了会儿手,搓热了才重新做活。
  “锦环姐,奶奶叫你在屋里做活,何必非要守着这外间屋呢,这屋子旷得慌,点了两个火盆还是冷。”银铃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铜汤盅,这铜汤盅本是分体的,下面镂空雕花的部分点着炭火,上面的小铜锅里熬着羊肉鱼丸粉丝汤,蒋佑方今日回来的稍晚,误了饭时,闵四娘特意叫人在茶水房里单熬的羊肉汤。
  “这外屋不能没人,六爷等着吃饭呢,你快进去吧。”
  银玲进了里屋,见蒋佑方正盘腿坐在火炕上,跟站在地上替他收拾衣裳的闵四娘说话,“老爷子叫我去收田租,你明日多备些小毛的衣裳跟路上的吃食吧。”
  “田租之事自有庄头管着,怎么这大冷的天倒叫六爷去了?”
  “还不是老爷子说我欠历练,偏偏太太和二哥一直求情让他寻个事由给我做,想来想去的就只有让我去乡下长长见识了。”
  “那这事六爷可要好好的做,给太太长脸。”闵四娘见银玲端来了羊肉汤,亲自端上了炕桌,“内厨房离咱们虽不算远,可这大冷的天菜端过来就半冷了,还要丫头们再热一次,吃着总不是个味,这羊肉汤是我特意吩咐人给你熬的,你凑合着先用些。”
  “嗯。”
  接着金玲又提着食盒进来,果然是单热的菜,看着不怎么像样,闵四娘把这些菜也摆上了桌,又替蒋佑方倒上了温好的酒。
  “你也坐下吃些。”蒋佑方看了闵四娘一眼,只觉得媳妇贴心贴肺的,待自己实心实意的好。
  “是。”闵四娘福了一福,这才坐下了,小丫头们又单给她盛了碧梗米饭。
  “你也别急着吃饭,陪我喝些酒。”
  闵四娘挥手让丫头撤下碧梗米饭,上了酒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杯酒祝六爷马到功成。”
  “借六奶奶吉言了。”蒋佑方将酒一饮而下
  两个人正说着话,锦环隔着帘子通报:“六爷、六奶奶,常大爷来了,自在前边书房等着,说是有急事要找六爷。”
  “让他等一会儿,我吃了饭就过去。”
  “是。”
  “常爷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他是个无事忙的闲人,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没钱买炭火了之类的来打秋风。”蒋佑方摇了摇头。
  “六爷为何不帮常爷寻个事做?有点子进项也省得总是如此。”闵四娘夹了一筷子菜到蒋佑方的食碟里。
  “我原也想过帮他寻个事做,可是他那个老娘实实的不讲理,让他经商吧,他娘说入了下流了,让他做个小吏,他娘又说耽搁他读书。”
  “补个笔帖士呢?”
  “算了吧,他也是个干啥啥不成的,脸皮又薄怕人刺哒,补笔帖士花得银子多,他家又打不出钱来,给他补了也多半是打水漂。”
  “哦。”闵四娘点了点头,就没再多说,蒋佑方吃了两碗饭,又喝了两碗汤,吃饱喝足了才换了衣裳去见客。
  常安宁这人文不成武不就也没有什么本事,蒋佑方也不见得多瞧得起他,为什么总是提携着他呢?缘份?从小的交情?闵四娘不信这些,原来的“陈雨霖”做事总不爱多想,闵四娘却是不得不想。
  “锦环啊,进屋陪我说说话。”
  林慈恩在自己屋里读着兄长派人送来的信,一看信里的内容,不由得眉头紧锁,“大奶奶,出什么事了?”
  “大哥做事糊涂,因怕我捎去的药不中用,或有什么害处,先让爱妾吃了,结果果然有孕,如今大嫂怕是要恨我了。”
  “既是那药有用,亲家奶奶吃那专生男胎的药就成了,妾生的生十个也不能算是嫡长啊。”
  “话是这么说的,事不是那么回事。”林慈恩娘家的大嫂也不小了,年近三十了,本来就不如年轻貌美的小妾得宠,如今让小妾先怀上了孩子,只怕是心里真要恨死她这个小姑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把药只捎给大嫂,这男人啊,都是色令智昏的!”她又想起自家的事,更是怒火熊熊。
  “大爷呢?还没回来?”
  “没有。”
  林慈恩把信摔在地上,在屋里转着圈,“把大爷的长随陆大给我叫来!我倒要知道知道是哪个美人把大爷迷成这样。”
  陆大被叫到大奶奶这里,就知道这事是躲不过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奶奶啊,您就饶了奴才吧,这事要是让大爷知道了是我说的,大爷非活活踢死我不可。”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活活打死你!”林慈恩看起来心慈面软,发起威来不是好惹的。
  “奴才也不知道那许多事,大爷去那位那里,从来不让小的们跟着,只是前些日子大爷让小的去教坊司赎一个叫师施的姑娘,却不想那师施姑娘被人赎走了,大爷一时烦闷又买了个清倌人玩怕也是有的。”
  “就是如此?”
  “小的只知道这些。”
  “大奶奶不要听这奴才胡说,他们这帮人为了几个钱,教坏爷们替爷们拉皮条的事没少做,妾不信他不知道。”邵姨娘听说了大奶奶在审陆大,心里面也窝着火呢,不知不觉就让外面的人把蒋佑明的魂给勾去了,邵姨娘正愁找不着那人是谁呢。
  林慈恩看着挺着大肚子的邵姨娘,心里面又是一阵烦闷,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捻酸吃醋的时候,“陆大,你好好的把这事全说了,那姑娘就算是青楼出身的,大爷若是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找个人家把她收养了,再纳进府也是成的,这样总养在外面不是回事。”
  陆大脑门子见了汗,若是林慈恩一人还好胡弄,如今是两个人一起逼问……
  邵姨娘是个精的,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了美人桃,“陆大,那人可是美人桃?”
  陆大当下磕了个头,“姨娘既然知道何必为难小的。”
  “怎么回事?”林慈恩转而问邵姨娘。
  “禀大奶奶,一月前,妾身曾无意之中在大爷身上看见过美人桃的帕子。”
  “难道这两人早就……”林慈恩眼睛一转,想到件更可怕的是,“那美人桃难道就是之前被人赎走的师施?”这不是在外面偷偷养着清倌人,改名换姓能遮掩着进府的事情了,这是跟某位朝廷大员的外室私通!
  传扬出去蒋至先要先打蒋佑明一个半死!
  “来人,把陆大给我绑到柴房去!”林慈恩一指陆大,几个健仆上来,把陆大绑了起来,扔进了柴房。
  “大奶奶,您瞧这事……”
  “大爷回来之后,咱们俩个一起向大爷陈明厉害,大爷如今虽得老爷子的宠信,可后面还有二爷呢。”林慈恩再傻也知道蒋吕氏偏心,一心扶持蒋佑昌,蒋佑昌如今也是厉害的,全仗着老爷子的宠信和蒋佑明办事周全这才压了蒋佑昌一头,若是这事老爷子知道了,蒋佑昌定是要趁势翻盘。
  “是。”邵姨娘施了一礼,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将美人桃的图样给了司马静。
  蒋至先下得朝来,从怀里掏了个药瓶出来,含到舌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让轿夫先回去。
  “是。”长随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让官轿的轿夫回去了,召来一辆平常的马车,蒋至先上了马车,又由长随服侍着换下官服,换上便衣。
  “你瞧我最近精神头怎么样?”
  “老爷最近红光满面,精神头是越来越好了。”
  “嗯。”蒋至先理了理胡子,在同龄的人里,他确实是保养的不错的,说是不到四十也有人信。
  “不过老爷,那药……”
  “本官自有分寸。”
  柳河胡同一边临着一条名叫柳河的内河,一边是仿江南人家的二层民居,多为驻京大员金屋藏娇之所,原非蒋至先的作风,只是送美人给他的人,连着宅子一起送了,美人又说自己是江南人士,只有居住在此,才觉得似是回家一般,这才没有替美人搬家。
  蒋至先下了马车,却见他替美人找的婆子正坐在门前的石敦子上吃瓜子,看见他来了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跑。
  他本是人老成精的,焉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刻叫人押了那婆子,“来人,把这婆子给我绑起来!”
  蒋至先怒气冲冲的往里面走,遇见的下人都被他的随从保镖给打倒了,到了二楼美人的卧房,里面果然声音不堪入耳,“美人……美人……”
  他抬脚一踢门,把那雕花门踢碎了一半,直接冲进了屋,屋里面的男女听见了外面的声音,静了下来,忽然一个半裸的男人被人从床上推了下来,他宠爱的外室师施,半裸着从床上跑了下来,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老爷!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救我!”
  被推下床的正是蒋佑明,他原想被捉奸在床,此事被父亲知道了定不能善了,谁知抬头一看,眼前的半大老头子,竟然是——
  “是你!”蒋至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跟自己的外室私通的竟然是自己的长子!
  “老爷!老爷!父亲!我实在是不知情啊!”蒋佑明顾不得遮丑,趴跪在地上磕头。
  蒋至先抬脚把抱着他大腿的师施给踢了出去,“你这个□!”
  “老爷!”师施哭得撕心裂肺的,“老爷!明明是大爷敲门说有急事要找老爷,妾怕误了老爷的事,这才让大爷进了屋,谁知道大爷一进屋就变了脸,说……老爷的就是他的,强迫妾身啊!妾身不敢声张,这才被他拿住了把柄!三番两次上门□,老爷明察!”
  蒋至先一听这些话,气得胡子直抖,他以为蒋佑明是被人所骗,没想到蒋佑明竟是知道师施是他的外室,“你这个没人伦的孽畜!”
  “爹!不是!不是啊!儿子冤枉啊!”蒋佑明如今只觉得浑身发冷,百口莫辩。
  “老爷!如今老爷知道了妾的冤枉!妾也无颜苟活于世,只盼老爷不要因妾父子失和!”那师施竟然推开了窗,顺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外面的人连声惊叫,直叫是谁家的小娘子投了河!
  蒋至先快走两步,看了眼窗外,只见人影在河里翻腾了几下就没了,他关上了窗,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长子,只觉得自己一生的心血都白费了,竟然生了这么个儿子。
  蒋佑明见师施投了河,就知道自己完了,怕是不知道中了谁的奸计了,如今师施死了,死无对证,自己……“爹!爹!您要信我啊!爹!”




☆、一石二鸟

  林慈恩和邵姨娘一坐主位一坐下位,各人手边一盏茶,偶尔互谈几句家常,到最后该说的话说尽了,也就是相对无言一起等了,可是从申末时分一直等到戌正仍不见蒋佑明的人影,难道又被哪个狐狸精给绊住了?
  到了亥时,两个人都坐不住了,身为孕妇的邵姨娘已经传了四次官房了,腿都坐肿了,林慈恩看她那个艰难的样子,也生出了恻隐之心,“你回去歇着吧。”
  邵姨娘扶了扶腰,也自觉艰难,直接在丫头的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还没等出门口呢,只见一个小丫头连滚打爬地进了屋,“大奶奶!大奶奶!大爷身边的小五浑身是血的跑回来报信了!大爷原来末时就被老爷给绑回来了!在前厅关起门来打了板子,跟着大爷的人也都被打了板子了!老爷不许人往后宅传信!小五拼了命才赶在二门落栓前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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