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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愿此生不负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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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她不禁突发奇想,要是混进黑帮,当个老大啥的,手底下也能弄一大帮子小喽啰,过过干瘾吧?

    不过,当她有一次把这想法儿告诉某男人的时候,差点儿被敲爆了头,还差点儿被吻得窒息……认真了说,那个家伙好像很喜欢接吻,每次一亲上都停不下来……

    不想了,不想了!

    脚一踏进译电室,一直觉着自个儿人格魅力无穷的连姑娘就悲催了。

    也没有具体到哪儿不对,就是那帮子平日里关系都不错的同事们都拿奇怪的眼神儿来瞅她,非得为这种奇怪找一种情绪表达的话,那就是——同情!

    他们都在同情她?

    这阵仗,哪怕她没有八卦的群众基础,也知道自己被八卦了。

    仔细一琢磨,似乎自个儿身上除了跟那个男人的事儿,还真就没有一条儿值得别人捕风捉影抬上新闻头条的价值了。

    最近的她,可有什么新鲜话题可说的?

    名门梦碎?灰姑娘惨遭抛弃?太子爷怒斥出墙妻?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老实说,连翘觉得这世界真特么玄幻了,好事儿不出门儿,坏事儿准能传千里,这一夕之间,貌似谁都知道她成了弃妇似的。

    仔细一想,她又觉得有点儿奇怪,昨儿在餐饮会所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儿,消息怎么就传得这么快?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在同事们悲天悯人的同情目光里,她潇洒地扣上黑色贝雷巾帽,照常微笑着抱着一大摞资料去了行政楼。

    领导办公室,还是要去的!

    毕竟还是工作么,谁让她就是个机要参谋呢?

    在其位,必谋其政!

    哪料道……

    当她踏入行政楼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时,却愣住了。

    目光停留在那张空荡荡的真皮椅子上,她半晌儿挪不开,准确地说,是她在军容镜前修正了的那一脸职业微笑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他,不在。

    依他的工作原则,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不来上班的。

    正寻思呢,突然,背后有脚步声儿传了过来,似乎是看到她了,来人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

    她没有回头,但她非常肯定那不是邢烈火。

    第一次,她觉着这脚步声啥的其实辨识起来也不是太难啊,那怕来人一言不发,哪怕只是很短的几声儿,她大脑神经反馈给她的消息就告诉了她答案。

    最最重要的是,身后的人,压根儿就没有那男人身上那种奇特又强大的气场。

    没错儿,就是气场,同样是站在那里,只要他一出现,她立马就能感受得到,那种能渗透五脏六肺的气场是他最独特的风景线。

    喟叹一声儿,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可是,当她对上的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孔时华丽丽的吃惊了,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那个,是按理说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卓云熙。

    她的旁边,跟着邢烈火的通讯员小武。

    换了别人可能不知道,小武见天儿跟着邢烈火,不会不知道连参谋对老大的意义,看到她转过身来,他赶紧恭敬地招呼。

    “连参谋好,老大让我来取份重要资料,等他批示了要尽快发到军务处!”

    让小武来取份重要资料?

    可是,他自己为什么没来呢?

    心里疑惑,不过她觉得自己不需要问,如果别人需要她知道的话,自然就会知道。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卓云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可是属于名门女子的优雅却一点儿没少,笑得眼儿眯眯。

    “嫂子好,我是卓云熙,今儿我征得了爸爸和邢师兄的同意,跟着小武来这儿看看传说中的红刺是啥样儿的,没机会当兵,过过眼瘾儿,嫂子千万别见笑……”

    与她对视片刻,连翘看着这个女人眼睛里的纯净,实在看不出任何的虚伪和做作,就连话说得也得体大方又有礼貌。

    完全无可挑衅的女人。

    老实说,别怪邢老爷子,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女人,或者真真儿的最适合邢烈火的,他那个脾气,天天摆着冷脸儿,没点儿修养没点儿素质的人,还真心受不住。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儿,唇角微微一挑,若有似无地笑着纠正。

    “别叫我嫂子,昨儿的情景你都瞧到了,那结婚证儿是假的,而我跟他也完蛋了——”

    说完,她客气地点点头微笑着,抱着怀里的资料就往外走。

    “嫂子,等等!”

    目光微黯,对于她的淡定卓云熙似乎颇有些意外,不过,瞬间之后脸上又恢复了优雅而淡泊的笑容,温婉地说。

    “有件事儿,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老实说,她那笑容真真儿挺迷人的,也很亮眼,可惜了,连翘不是男人,要不然也能色狼似的吹吹口哨儿,尖叫两声儿。

    正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就不太感冒了。

    “有事直说吧,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笑容微敛着望她,卓云熙面色略有不霁:“嫂子,昨儿你走后,邢伯伯心脏病就发了,你抽空去瞅瞅吧……”

    连翘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就是想笑,第三个反应是淡定!

    别怪她心狠,而是她太习惯保护自己,热脸贴冷P股的事儿干过一回二回差不多了,第三回还上,那不是傻叉就是二货。

    更何况,那老爷子一瞧着身子板儿好得很,能有多大事儿?

    略微思索几秒,她微笑着问:“不好意思,你觉得我长得像观音大士么?”

    卓云熙一愣,“什么意思?”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连翘正色说:“第一我没有观音大士的慈悲的心肠,第二我没有观音大士那普渡众生的能力,一滴杨枝水就能让人活蹦乱跳的,所以抱歉了!”

    这个女人说话真阴损,与她那清纯亮丽的外表完全不符!

    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这是卓云熙此时的唯一感受。

    别说是她,就连在办公桌上替邢烈火翻找资料的小武都愣了愣。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挺直的腰板儿上,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困惑,这么心狠的话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因此,办公室里,一下子便安静了,鸦雀无声。

    而卓云熙那张地标式的漂亮脸蛋儿,还有那双顾盼生辉的漂亮眼睛,暂时性的休克了。

    “那啥,你慢慢参观,我做事儿去了……”

    不疾不徐地微笑着说完,连翘准备转身,这时候,又听到第二个“等等……”

    但这次叫她的不是卓云熙,而是急得满脑门儿都是汗的小武。

    “连参谋,帮帮忙,老大在医院走不开,急用那个爱尔纳国际特种兵大赛的资料,我怎么找不到了?”

    “这个你得问老大。”连翘还是淡淡地微笑,淡淡地说。

    “哎哟,连参谋,帮帮忙找找啦,老大的事儿,你不最清楚么……”

    看到小武急成那样儿,卓云熙着急地走了过去。

    “小武,需要我帮忙找么?”

    “不用了,这些资料外人不便接触的。”小武挠了挠头,憨直的眉目里竟是疏离和漠然。

    他毕竟是邢烈火身边儿的人,不管是脑子还是说话办事儿,再笨也能品出几分味儿来了。

    明显的亲疏有别,让卓云熙红着脸道了声不好意思,但脸上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样子,反而为了避嫌站远了一些,然后静静地坐到沙发上,只动眼不动手,默默地参观着这间阳刚味儿十足的办公室。

    依旧是那么温柔无害的笑容。

    叹了口气,小武那明显的维护,连翘也不是感觉不出来。

    人么,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哪怕她的心再硬,相处的日子长了,彼此之间怎么着都能生出几分感情来。

    看他实在是着急,她也没再客套打官腔,遂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就开始帮着小武翻找起来……

    她是记得那份文件的,那天儿总参的罗主任来谈这事儿的时候,她自己就躲在办公桌下憋屈着,想到那一天,那激情后的文件批示……

    鼻头儿微酸……

    不过,不堪回首的不是往事,而是因为她一直在办公桌下面,压根儿就不知道火锅同志究竟把文件放在那个地方了。

    文件柜里翻遍了,都没有……

    小武着急,她也奇怪。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就抽开了那几个一般不放文件的抽屉,一层一层的打开,直到打开最底层那个抽屉。

    火哥的抽屉没有上锁的习惯,而她平时也没有翻他东西的习惯,所以这么一拉开,当她看到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时,直接就愣住了。

    日记本上面,写着几个绢秀的字儿——安然心语。

    安然,易安然?

    她无意于窥视别人的秘密,不过一秒,她立马像烫着手似的将抽屉关了回去,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怦怦直跳。

    啊呸呸呸!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非常不喜欢……真特么稀罕了,这到底是什么日子,这火阎王的新欢旧爱都嘣哒到她跟前儿膈应她呢?

    可是乍一想那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抽屉里竟然放着这么个破玩意儿,就觉着有些好笑,又有些酸。

    能将这东西保存了几年,这么说来,易安然在他心里还是挺有份量的啊?

    那么,七年后他对易安然的冷漠,又是为什么呢?

    “连参谋,找到了,真奇怪……”

    这时候,传来小武兴奋的声音,原来那些文件被那个男人夹到了另一个毫无相关的文件里了。

    不仅小武奇怪,她也觉着新鲜,依邢烈火同志的工作习性,一般是不容易犯这种常规性错误的,他做啥事儿都有板有眼,有条不紊,怎么可能乱放文件?

    可是……

    她哪里会知道,那天,那时,那刻,那景,那情况下,邢爷那颗心早就被她弄得乱成了一汪春水,哪里还记得什么文件该放哪儿,一门心思就想着自个儿该放到她身上哪儿了。

    直起身来,她还是习惯性的微笑着拿起抱过来的文件,“好啦小武,我做事儿去了!”

    “好的,谢谢连参谋!”

    “客气了不是?”

    “嘿嘿!”

    看着他俩熟悉的互动,卓云熙淡笑不语,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慢慢转动,温温柔柔地提醒:“嫂子,不骗你,邢伯伯那病真挺严重的,你该去看看,顺便改善关系……”

    她脸上的真诚一览无疑,连翘心里怔了怔,淡然微笑着掀起唇角。

    “再说吧,就怕我真去了,他直接就嗝屁了。”

    对于她的反应,卓云熙真想对她竖大拇指,这女的太彪悍了,整一个外表清纯,内心邪恶的女人,敢说这种话的勇气真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终于,她觉着自个儿,之前彻底瞧走眼了,起码,换了她自己,借十个胆儿都不敢这么说话。

    “再见,嫂子,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有空咱能再交流么?”

    这话说得!

    那么客气,那么谦逊,那么有礼,看年龄她应该比连翘还大点儿,可一口一个嫂子,换了别的人早就被糖衣炮弹给击得姓啥都不知道了。

    可是,连翘不同。

    没有父母的孩子,看惯了世界太多的冷漠,对人性的熟识又更多了一层,不太那么容易相信人了。

    眸子里的颜色更深了一些,她其实也挺讨厌自己心思不单纯,瞎猜度人心。也许缘于女人天生相嫉吧,哪怕这美人儿表现得可圈可点,没有半点儿越矩的地方,但她总觉得特么不自在。

    好吧,嘴臭不是病,嘴臭的人突然不嘴臭了才是病。

    将怀里的文件拢了拢,她淡淡地微笑着望向卓云熙,眉眼弯弯地说:“实在抱歉,可惜……我跟你聊天一点儿也不愉快,咱啊,别再见了!”

    顾不得去瞧卓云熙错愕的表情,她挺着笔直的身板儿就出了火哥的办公室。

    没有教养就没有教养吧,没有父母哪来的教养?

    嗷,老实说,她真挺讨厌自个儿,干嘛啊这是,较啥劲儿啊?

    走出行政楼,路过军容镜时,她特地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想看看心里有没有扭曲掉……

    不管怎么说,那美人儿的话还是成功的影响到她了,让她心里憋得闷闷地发慌。

    暂且不说邢老爷子待她如何,就单说她这个人吧,嘴毒心不毒的典型儿,听到自个儿把人气成那样儿了,她真真儿的不太舒服。

    可是,真要去看他么?

    考虑考虑再说吧!

    ——

    下午,301医院。

    特殊病房里,刚刚醒转过来的邢老爷子屏退了所有人,单单留下了邢烈火。

    气氛凉凉的,两足鼎立着。

    靠在床头,邢老爷子面色沉沉的望着儿子。而坐在病床边的邢烈火,一贯冷冽的脸上没有半丝儿表情。

    两个人男人之间,原本是最亲近的关系,可是彼此间那感觉却是诡异外加怪异。

    良久……

    还是老子先服了软,望着儿子的眼神有些沉痛,“儿子,咱爷俩也难得坐下来说说话儿,谈谈吧。”

    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邢烈火冷冷地弯起唇角,深邃的眼神儿里掠过一抹讥诮来。

    “我跟你,有啥可谈的?”

    开场白就被噎着了,邢老爷子脸色有些白,“……都这么多年了,干嘛非得和爸爸拧着来?”

    “我只做该做的事儿,没工夫与你拧。”

    眉头紧蹙,邢老爷子这回也没有发火儿,“咱爷俩开门见山的说吧,对那个姓连的丫头,你是不是上了心?”

    不曾想,他的语重心长,到儿子这儿,除了冷笑,再也没有换到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同的表情。

    邢烈火这次连眉毛都没抬,冷声说:“我说过,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有些气结的咳了两声儿,邢老爷子沉声说,“自古成大事的男人,最忌讳用情。纵观古今,你见到哪个能开疆阔土的英雄男人是儿女情长的?烈火,邢家世世代代典盛不衰的家业,难道你非要毁在自己的手中不可?”

    “别这么说,我不还有两个堂弟么?”邢烈火照常的没有表情,声儿冷冷地辩不出情绪来。

    老实说,儿子的喜怒不形于色,以前一直是邢老爷子欣赏的。

    只有没有软肋,遇事不会冲动的男人,才能勇往直前战无不胜。

    可现在,知子莫若父,哪怕他不承认,他也知道那个女人必定是祸水……

    一念至此,他沉稳如山的眼底闪过一抹戾色,但很快并掩饰了过去,又叹道:“谁都年轻过,你要真稀罕她,养着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该懂得审时度势,局势的变化谁都不能预料,更该懂得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助你在仕途上一帆风顺!”

    “养着她?像你似的!?”

    冷冷地吐出一句讥诮的话,看到他爸变得铁青的面,邢烈火觉得无比舒坦,又无比矛盾的痛苦。

    见儿子油盐不进,邢老爷子脸色越沉越沉,“烈火,我跟你妈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外面养女人,让她见天儿痛苦得生不如死,还得在所有人面前装得大度光鲜,微笑着忍受心如刀绞的滋味儿?”脱口而出的一番话,用邢烈火那冰冷的语气说出来——

    一室俱寒,冷冽逼人。

    而他目光里迸发出的冰冷,锐利得让人邢老爷子心痛不已。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身上那份王者之气几乎是浑然天成的,打小儿样样比人强,杀戮决断狠绝辛辣,从来不需要他操心前途,他知道,他心有万千沟壑,自然会去拼去抢。

    这么优秀的儿子,未来邢家的掌舵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分寸?

    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前途毁到一个女人的手里?

    自古红颜多祸水,在他的眼睛里,古今中外,只有因女人而功亏一匮穷途末路的狼狈男人,绝对没有能擎天劈地的盖世英雄。

    好男儿,必不为女人所扰。

    他突然激动地伸出手来,紧拽着儿子的手腕,动情地说,“烈火,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老爸,我们不是仇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是想方设法拆散我的家庭,贬责我的妻子?”

    “我说过,她不是你的妻,你们的婚姻无效!”

    “有没有效,从来不在程序,而在人心!”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地说出这话后,邢烈火又嘲讽似的冷笑,“就比如你跟我妈,有效的婚姻,无效的感情,有意思么?”

    此话一出,终于,他再次愉快地看见了邢老爷子怒气冲天的样子。

    心里又难过,又心疼,又暴怒,五味陈杂,他觉得自己心态是扭曲的。

    见他老爸又能吼又能说身体也没有大碍了,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站起身来给他爸倒了杯水:“好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想来你也忘记了,昨天是我妈的生辰,也是忌日,我该去陪她了!”

    看到儿子绝然离去的背影,邢老爷子那手气得直抖,“烈火,你不要执迷不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搭上门把儿的手顿了顿,邢烈火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爸,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至死不悔。”

    “你为什么一定要赌气?”

    邢烈火目光冷冽,“这叫血性,正是你缺少的。”

    话里明讥暗讽的意味,让邢老爷子目光沉了又沉,暗了又暗,眼眸微微一眯后,也放沉了语气。

    “你该知道,有些事,由不得你!”

    邢烈火唇角冷冷地抿紧,目光冷冽地盯在他老爸脸上,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一拧,半晌之后,那脸越来越冷,拳头紧握着冷声说。

    “我不介意试试。”

    ……

    头也不回去地走出了301医院的大门儿,邢烈火狠狠地拉开车门,沉声命令着等在那儿的大武开车。

    “老大,现在去哪?”

    “去总部接你嫂子。”

    算着这个点儿,她也该下班了。

    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一宿没合眼的他使劲儿揉着太阳穴,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想她了,想得心尖尖都发麻。

    可是,就这么去接她,依她的脾气能跟着他走么?

    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五根指头牢牢抓紧,握在手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握得机身都发烫了,他终于咬了咬牙,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该死的女人!

    他觉得心里发堵的是,自己太清楚一点儿了——如果他不打给她,弄死她都不会再找他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他心里有些恨恨地。

    恨她冷血,也恨自己没出息!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沉淀,他基本上已经把那句什么回不回头的话确定成了笑话,狗屁的不回头,不回头也非得拉着回头不可。

    可是,他非常清楚那个丫头的心性,却不懂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会有那么犟呢?他是个爷们儿,她为啥就不能先服个软呢?但凡她低低头,他能那样儿么?

    算了!大老爷们儿,主动打个电话也没啥可丢人的,他这么对自己说。

    何况,不管发生了啥事儿,她都是自个儿的媳妇儿,关上门来两口子有什么说不开的,更没啥过不去的坎儿。

    坚定了信念,他顺着给自己垒成的台阶,一遍又一遍地拨着电话,可拨通却无人接听的状态,将他好不容易放下来的软梯给击毙了,看着车窗外不断溜过去的街景。

    心,越发沉重下来。

    最后,终于归于静寂。

    算了,再拨一遍,这次电话里传来“你好,你拨到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再次拨打,还是正在通话中……通话中……

    她给谁打电话这么久?

    操!

    低低地咒骂一声,他终于狠狠地将手机甩在后座上,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掉头,去渭来苑!”

    愁眉,不展,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犯贱!

    ……

    世间之事,兴许就因为巧合太多,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

    其实,就在他的战神车刚开出301医院不过几分钟,连翘就搭了个小毛驴出租车赶到了。

    好吧,她同样觉得自己犯贱了!

    如果真因为自己而气死一个老头子,她觉得后半辈子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所以,她千番百计地说服了自己,来瞅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实在不行道个歉什么的也没啥大不了,何必给一老头儿计较?

    当然,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内心底,还是为了那个男人吧,毕竟那是他的爸爸……

    而爸爸两个字儿,于她而言的意义,那是绝对不同的,世间所有的爸爸,都是美好的。

    噔噔噔……

    她急匆匆地上了楼,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见到火哥该说什么……

    头痛!算了,就是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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