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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想辜负了相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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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看我出门,拉着我的手,眼含热泪,说:“乔嫣,你爸也是为你好,他嘴上硬得很,心里惦记你,你也惦记他,我刚刚看到你偷偷进了他书房。你说,你们父女俩非要这样吗?”

我听得有点儿哽咽,脸上却装得满不在乎地说:“妈,你别说了行不行,我赶时间。”

我妈终于放开了手,却痴痴地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将行李箱拖进楼道、拖进电梯。

她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妈说的没错,我是进了父亲的书房,他一向不允许我进他书房,可我记得我有一张合照就放在他书房的桌上,我想拿走那张合照,让他知道我回来过。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他桌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照片。

林初。

那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涌出无数念头。

我爸是个警察,他手里有一个人的照片根本不足为奇,无非是那个人犯了事,成了他要调查或追缉的对象。

思及此,我的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阵寒意,我想起林初把房子借给我住之后,一直没有现身,我至今不知他人在何方。我想起他那上锁的房间,他有什么秘密需要隐藏,越想越觉得可怕。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不出所料,关机。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住处,拿出钥匙打开门,发现林初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回来了。他还是那个模样,衣着光亮,容顔俊朗,可是我却觉得,他有一点儿非同寻常的憔悴,我突然松开行李箱,飞快地奔过去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

他没有回抱我,而是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只一下,问:“乔嫣,你怎么了?不要哭,我最怕女人哭了,有话好好说。”

我说:“林初,你跟我走。”

林初轻轻地推开我:“你说什么?跟你走,走去哪儿?”

“不管去哪儿,反正离开这里。”我停止哭泣,像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一样郑重地说。

“乔嫣,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冷静一下。”林初帮我把门口的行李箱提进来,送到我房间,他说:“谁一生不遇到点事情,我最近也遇到很苦恼的事情了。逃避不是办法,拿出勇气来面对它。”

他这样说,我更加笃定了我的猜测,凝视着他:“林初,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你不走会有麻烦的。”

林初这一次直接不理我,他拿起放在电视机旁边充电的手机,开机,然后拨通了帛央的号码。那天晚上帛央陪着我睡,我却一直没有睡着,我一会儿猜想林初究竟犯了什么事,一会儿想如果我爸真的抓走他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开始哽咽,帛央知道我没睡,可是她问什么我都不肯说,最后,她也不问了,只是轻轻地搂着我,说:“没事的宝贝,没事的。”

我看着天渐渐地亮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慌,我甚至想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可又怕他从中发现什么线索,所以最终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咬紧牙关,即使对最好的朋友也不发一言。

然而,那一晚,我流过的泪真真切切,悲痛也真真切切,后来回想起来,一切都像个笑话。

从我喜欢这个人这刻起,我就成了一个笑话。





是最好的包容,还是最大的残忍


林初终究不肯离开这座城市,帛央却要回家了。

她母亲这次过来就是专程来接她回去的,其实认识帛央这几年,我们有过几次深夜谈心,她简单地和我说过她的事,关于她第一次见我那天为什么明明流着眼泪却要对着电话笑。

她说她喜欢一个人,却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他家被盗,他最疼爱的妹妹出了意外,深深地伤害了他。

她没有脸面对他,逃到这座没有他的城市,永无止境地思念他,一听到他的消息就会忍不住流泪。可是她不愿让她妈知道这些,所以才故意对着电话笑,以示自己过得很好。

她说这些年,她渴望回家,又不敢回家。

最终,她的母亲不忍思念之苦,千里迢迢亲自来到这里要将女儿接回去。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可是我却因为不满他们的庇佑而执意不肯回去,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残忍。

帛央说:“我到底还是要回去了,乔嫣,我就是特别放不下你。”

说这话时,她眼里的不舍都凝结成了晶莹。

当时林初也在,对于帛央的离去,他似乎也有不舍,他对帛央说:“既然放不下,就不要走,可以在这里扎根下来。”

“怎么能不走呢?我的故乡不在这里,我的父母渐渐老了,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我。”她说着别过头,不让我们看到她的眼泪,可是过了一会,又回头向我,“乔嫣,你也是,别跟亲人较劲了,他们多爱你啊!”

“我知道。”我双眼一热,忽然抬眼看了林初一眼,发现他眼睛也湿湿的,我猜他想说:帛央,其实你可以把父母接过来的。

他没有说,因为我说了。

帛央摇了摇头,说:“再见,你们要好好的。”

末了又嘱咐林初:“林初,帮我照顾乔嫣。”

林初似乎点了一下头,似乎又没有。

送完帛央之后,我坐林初的车回去,没错,林初开一辆本田车,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向朋友借的。

就像我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一个人在我和林初的家门口等着我。

“爸!”我看到我爸的第一反应是用力推开林初,我说,“林初,你快跑。”

我爸不愧是做警察的,他很快就看到了我,还好林初跑得快,我暗自庆幸,我爸像是怕我逃跑般一把捞住我的手臂,说:“乔嫣,快跟我去医院,你妈妈病了。”

我的心蓦然就沉到了冰河里。

肺炎,不过还好不算重,我握着我妈的手说:“妈,过两天等你出院,我也去把东西都收拾了,搬回家住。我现在觉得在银行上班也没什么不好。”

我妈连声说好。

林初发微信来问我为什么看到我爸就叫他跑。

“我说我晚点儿再跟你解释。”

去林初那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跟他说:“林初,我爸这周可能会安排我去相亲,据说对方有房有车,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林初说:“是吗?看中了和我说一声,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我终于明白了在一个人身上摔碎了一颗心的感受,那样痛,像细细的针扎过,痛得想要淋一场大雨,想要大哭,甚至想要被人打上几拳,原来我竟一厢情愿了这么久。

我爸没想到我会答应相亲,他告诉我,对方是上次那个来我家吃饭的朋友的儿子,人长得很帅。他说:“乔嫣,如果你不喜欢,爸也不勉强你。大家认识一下,吃个饭,交个朋友。”



我点点头,说:“爸,我不会再给你难堪的。”

有了我的保证我爸欣慰地笑了。

可是,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我爸安排给我相亲的人是他,林初。

现在,你一定猜到了,我爸书房的办公桌上放着林初的照片,并非林初犯了事成了他的调查缉拿对象,而是这个老头子在帮我物色相亲对象,我却傻乎乎地为此担惊受怕甚至做出一件件愚蠢至极、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往后,只要一回想起这些蠢事,便觉得荒唐可笑。

好在,林初至今都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什么哭着对他说那三个字:跟我走。

那种悲伤就好像,当你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想要救起一个溺水的人时,却发现这个人只是在游泳。让他怎么感谢你?你的举动打扰了他的闲情逸致。

我就是这个人。

后来,我妈跟我说:“你爸还挺胸有成竹的,他说如果你见了林初一定不会不喜欢的,很难有女孩子不喜欢林初。”

我心里一百个同意我妈的话,我说:“妈,我做梦的时候,也喜欢林初这样的男生。

我妈说:“为什么是做梦?”

“因为那样的男生,只有在梦里才真实。”

“你是在夸他还是贬他,你这孩子。”我妈始终未能理解。

“我是在夸他,妈。”我笑着说。

那天吃完饭,林初的爸爸让他带我去走走,我们在公园里散步。清风徐来,我还记得,我是在夏天里遇见林初的,然而好像只是一转眼,就到了深秋。我感到一阵凉意,将手放在毛衣口袋里。



林初说:“乔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最近也遇到点苦恼的事吗?就是我爸非让我来相亲,我觉得我爸特不通情理,后来送帛央回家,听她说起父母并劝你回家,突然有点儿感动,所以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和我相亲的人是你啊!”

我想说:“你要想到了,你就更不会来了对吧?”然而说出口却是一句自己都惊讶的话:“林初,有句话,你喜欢帛央是不是?”

“帛央跟你说的?”林初竟然没有否认,虽然她刚刚说起帛央的时候,眸子里的温柔让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我还是难受。

我说:“不,林初,是我自己猜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遇见你之前,我搬家过来,一台苹果电脑忘在电梯口,她捡到了,帮我送了过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她。不过一直到你的出现,才跟她接触。”

“所以,我住去帛央家,你的开心是真的,因为我联起了你们俩。”我回忆起那段傻乐呵的时光。我要多么大意才会忽略那个曾笑着流泪将我打动的帛央,帛央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即在某个人那里摔碎的心,100个别人也修不好。

于是,帛央成了林初的系铃人,而我只是他的100个别人之一。

“可帛央拒绝了我。”林初说着,眼神沉黯下去,我能够理解此刻他的感受,就像理解我自己,于是我想着应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忽然望着我,目光带着灼人的名叫“尴尬”的温度,他说:“乔嫣,我们……我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试一试吗?”

我的心忽然跳得快要蹦出来,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欣喜,用那种“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不需要对我负责”的口吻说:“是因为帛央走前让你照顾我吗,还是因为你爸?”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如果他敢否定,我就不管不顾去拉住他的手。可是林初说:“我也不知道。”

我失去了说服自己继续犯傻的理由。

“林初,在感情里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那些和我在一起过的人,都是用不了多久就分开了,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说,“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之间也许更适合做朋友。”

如果帛央听到这段话,肯定会明白,我终于开始想要一段长久的感情了,和林初。

可林初不懂,他轻轻地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里似乎有淡淡的失落,不管怎样,这个笑容,依然蛊惑着我的心。

他伸出手,帮我拿掉风吹到头发上的飞絮,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尊重我的决定,像你曾尊重帛央那样。

只是我已经不能确定,你尊重我的决定,是对我最好的包容,还是最大的残忍。





林初,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世界万千条路,可你我终究不能携手一起走。





等你陪我捉完这场迷藏


你玩过捉迷藏的游戏吗?

就是那种你找个地方躲好,我就来寻找你的游戏。

如果你躲好后,一直等不到有人来找你,你会难过吗?





简葵与壁虎


如果你认识后来的简葵,你一定不会相信,11岁之前的简葵会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那时的她抗拒与人接触,也没有什么朋友,内敛得可怕。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每个班上都有几个像她那样的女孩,因为太过普通而淹没在人群里,沉默对于她们来说也算是一种保护色,说得难听点,就是藏拙。

简葵长得倒是漂亮,她生在了一个艺术气息颇为浓厚的家庭,父亲是个钢琴老师,母亲年轻时做过模特,据说后来是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可是简葵一直对此表示怀疑,因为自她懂事起,她便很忙,常常国内国外地飞,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很多时间简葵都是跟奶奶一起度过的,在一幢大房子里,生活无忧,接触的人也寥寥无几。后来母亲带简葵去参加一场亲子聚会,才发现,简葵与所有同龄的孩子都格格不入,她不哭,不吵,不闹,不会主动去动餐盘里的食物,也一点儿都不黏父母。

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边,像一只漂亮的娃娃一样,睁着一双葡萄一样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阿姨逗她:“简葵这么可爱,长大以后嫁给我们家唐唯好不好?”

简葵不说话。

阿姨指着一旁那个脸上还糊着洁白奶油的小孩说:“你看,我们家小唐唯也很帅。”

简葵依然不说话,旁边那个叫唐唯的小男孩却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走到她跟前时,扮了一个很难看的鬼脸,然后突然不知从哪抓出一条小壁虎放进了她的脖子里。

简葵终于吓哭了,她不仅哭,还在地上打起滚来。小孩子们都围过来笑成一团,大人们在她不停地挣扎下好不容易才将她抱起来。

从此以后,母亲再带简葵去任何场合她都抵死抗拒。

那条软软的、拥有真实触感的玩具壁虎很长一段时间成了简葵的噩梦。

简葵的妈妈想了一个能让她多接触别人的办法,那就是将她送到一个和自己私交甚好的姐妹段姑姑那里。

段姑姑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很高级的纯手工服饰店,专业定制晚礼服和手工西装。

店很大,一楼是样品间,有一个大大的玻璃橱窗,主要用来展示衣服成品。而走进来才知道,内设供客人休息的小型茶水间。

二楼便是工作室,从设计部到制作部隔了几个小间,简葵便是在二楼设计部遇见那个人,那个影响了她一生的人。





那人与轮椅


以往周末,简葵跟奶奶去逛街时,会经常看到一些小店门前挤满了人,有人把头埋在商品间,有人交头接耳,有人讨价还价,非常热闹。每当这时,简葵便会下意识地握紧奶奶的手,生怕被人潮挤散。

但是,这样门庭若市的场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段姑姑的手工定制店,这里的衣服是不可能出现讨价还价这样的场面的,因为来这里定做衣服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

客人们有身份有地位,并且品位不俗,当然,对衣服的精致程度也要求更高,小到一粒袖扣、一根线头都会造成他们的不满。

而且,很多客人是无须亲自过来取衣服的,这里为客人配备了专门的送货员。

起初,对于母亲的强势,简葵也是反抗的,她躲在奶奶的身后,哭着喊着不肯来。

一个11岁的姑娘,哭得那么用力,其实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但是简葵管不了那么多。段姑姑和简葵母亲的关系应该很铁,对于这样的简葵,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只是拉着她的手,路过那些高贵的西装和华丽的礼服,一边上楼一边轻轻地哄她。

制作部里那两个忙碌中的年轻女孩都因为她的哭声回头看了她几眼,段姑姑很快为她们作了简单介绍,又带着简葵走到另一边,轻轻地推开那扇乳白色的门。简葵依然在哭,可是,门后那个人却并没有迅速回头。

直到段姑姑拉着她走到了那个人身后,简葵才发现他在画画。他穿一件宝蓝色的毛衣,左手漫不经心地覆在图纸的一角,右手支着笔在纸上涂颜色。简葵看着他的手,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自己放在家里的那些少女漫画。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白皙和修长的一双手,这双手画了一条红色的礼服裙,裙摆的一角飘了起来,仿佛飘到了风里,带来了花香的味道。

简葵这时停止了哭泣,她听到段姑姑似乎在喊那个人的名字,她说:“修远,这是小葵,我侄女,她暑假在这里玩儿,以后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她。”

那人闻言回过头来,笑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那一瞬间,简葵仿佛看到了百叶窗里的光影形成了海。

他说:“你好,小葵,我是路修远,以后请多多关照。”

这是11岁的简葵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请多多关照”,也是第一次,一个成年人在她面前没有以长辈或兄长的身份自居,那种感觉,很奇怪。

路修远,路漫漫修远兮。这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其实那一天,是有忽略了什么的,比如简葵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那样不真实,而没有发现他坐着一辆轮椅。

简葵快速接受了遇到这个完美男生的事实,很快又被迫接受了完美的他有一双残缺的腿。





对与错


路修远今年22岁,是这里唯一的设计师,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双腿,原因不明。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

这些都是后来简葵陆续从制作部的几个姐姐那里问到的。

说起他,其中一个姐姐带了一点点惆怅感叹了起来:“也只怪天妒红颜,如果不是因为残疾,他这样有才华又长得帅的人,多少少女的心要断送在他这里啊!唉,那样,他自己到最后也不会落得在这个小小的不见阳光的设计室耗完青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简葵心里沉了沉,竟然感到难过极了。是的,听到“残疾”这两个字,简葵绝对联想不到美好如路修远那样的人,第一时间闪过简葵脑中的画面是公车上经常遇到就会让座的“老弱病残”。

而另外一个姐姐小声地凑过去,假设道:“如果让你做他女朋友,你愿意吗?”

“谁会愿意照顾一个残疾人一辈子,但是他……”

后面的话简葵没听就走了,她在自己心里生了莫名其妙的闷气,只怕这个时候自己不走就会发泄出来,但是即使简葵没有听到,也知道她们后面会说些什么。

他那么美好、优雅、温和、亲切……那么多形容词都能放在他身上。

而那时,路修远和简葵已经很熟很熟了,熟到她有时趴在他身边,看他画设计图就能睡着;有时他会轻轻地给她唱歌。

他会唱很多很多的歌,儿歌、红歌、流行歌、英文歌……都会。

而在那之前,有一天,简葵郑重其事地问路修远:“路修远,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第一个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快乐一起分享、困难一起分担的那种朋友。”

路修远的笑容似湖边的四月春风,暖暖的,他说:“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过,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是第一个?”

“因为我以前都没有朋友啊,谁叫我们都是孤家寡人。”简葵说着吐吐舌头,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你是哪里学来的成语?成语不能这么乱用。”路修远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就这么说定了。”简葵眯着眼笑成一条线。

段姑姑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她欣慰地说:“不错,小葵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儿,人也变开朗了,一会儿你妈妈看到一定会很开心。”

“我妈来了吗?”听到这句话,简葵马上收起了笑容,换回了严肃的脸。

“暑假也要过完了,你妈说以前忙着筹备定居国外的事情没照顾好你,她挺过意不去的,不过现在那边差不多了,准备接你去定居。以后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段姑姑笑着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不忘把手搭在简葵身上,“阿姨真舍不得你啊!”

简葵却整个人一怔。“什么?定居国外?阿姨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妈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因为你妈想给你一个惊喜。”段姑姑没有察觉到简葵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灰白的脸。

“可是我不想去国外啊!我觉得这里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简葵说这话时,不自觉地看向了路修远,这个动作却悉数落到了段姑姑眼中,她轻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妈送你来这儿是对还是错。”





阳光与春雨


简葵的母亲是个强势的人,简葵最终还是随着她去了国外。她太年少了,尚无自力更生的能力,只能这样依附着这个将她带到这个世上的美丽女人,像藤依靠着树,别无选择。

她想,等一等吧,等她也长成了树,长到能遮挡风雨。

临走的前一周,她来到路修远的设计室,对他说:“以后我要出国了,你这个大朋友就见不到我这个小朋友了,所以啊,现在你就和我出去走走吧。”

或许是有一点点不敢面对他,又或许是不敢面对要对他说出这句话而难过的自己,总之说这话时,她故意绕到他身后,做出推轮椅的动作。

路修远没有让简葵尴尬和失望,他爽快地答应了,一如往昔答应她的任何要求一样。

简葵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总是不忍让他人失落。

那天阳光很好,暖洋洋的,像他的微笑。

简葵慢慢地推着轮椅从街的这头缓缓地走向那头,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斑马线上路人匆匆而过,时间一直向前,他们的脚步也只能向前。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回头看看他们。他们应该是看那个轮椅上的美好面容,也许有人轻轻一瞥看到了他身后那个少女潮湿的、像盈满一整个春天雨水的眼。

路过一家饰品店时,路修远突然说:“小朋友,你停一下,推我去那边。”

他给她买了一个礼物,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他说:“以后在国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哭,不要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是听到她的哭声了。他却接着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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