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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想辜负了相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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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殊有时候会来学校找我,我带着他到校园里走一圈儿,他会说:“刚刚撞到的那个男生是不是喜欢你,怎么看到我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我笑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们也吵架,但很快会和好。一晃到了大四,为了实现“天高任我飞”的梦想,我开始着手准备面试。



那时我热情洋溢,从来没想过顾绍殊会因为我把太多时间花在实现梦想上而不悦。

接到某家航空公司面试通知书那天下了点儿小雨,我开心地打电话给他,要他和我一起去吃饭庆祝,却听到他说:“让你同学陪你去吧,我今天学校有点儿事。”

我想不庆祝也没关系,见一见他也好,于是,我连忙打车到他学校。我去过他们学校几次,对他住的地方也算轻车熟路,可是当我走到他寝室时,却看到他头发蓬乱地在寝室里玩游戏。那张电脑桌上,烟灰、啤酒罐、矿泉水瓶、槟榔包装袋乱七八糟的像个垃圾堆。

由于专业的原因,我对这种混乱的场面有轻微的强迫症。当时,我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帮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收拾好,他见到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说这句话时,他指间夹着一支烟,抽了一半,星火还亮着,明明灭灭。顾绍殊以前虽然也吊儿郎当,但他很少在我面前抽烟,我想去夺下来扔掉,他却忽然用力躲开,然后一不小心,那一星红色的烫印就出现在了我手臂内侧的皮肤。那是夏天,我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整个手臂都是裸露的,那样灼热的烟火扬下来,痛得我大喊了一声。

那时距离我面试只有一周时间,身上有伤痕是空乘类服务人员体检的大忌,这次烫伤来得不早不晚,我生怕留下疤痕,让顾绍殊赶紧带我去他们学校医务室上点儿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讥诮地吐出一句:“没那么娇弱吧!”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有着我熟悉的眉眼,可是,我却第一次感觉到那么陌生,陌生到我无法再平静地面对他。我逼自己迅速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眼泪在夺门而逃的瞬间生生地落了下来。





红尘万丈深


那次烫伤还是给我留下了疤痕。

顾绍殊打电话来跟我道歉,他说:“对不起,我无法帮你实现高瞻远瞩的梦想,但我一定会给你触手可及的幸福。”

那一刻,我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对我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顾绍殊,也许他已经忘了他曾经的许诺,可他又急于许下新的诺言。

那是多么好听的诺言,那是我喜欢的人许下的诺言。可我吞下了原谅的话,狠了狠心说:“这么娇弱的我可承受不起你给的幸福。”然后将电话挂了,刚挂断就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顾绍殊像所有深情的少年,站在楼下仰着头,对着我寝室的方向。

等我走下去,他一句“对不起,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竟说出了哀求的味道。那个曾经即使追我时也大言不惭胸有成竹的人,突然将自己放得很低,低到我差点儿弃甲丢盔,放下一切防备。

我点了点头,听到他说:“丁帆,我不希望你去做空姐,我怕你飞得越来越高,高到我无论怎么用力都追随不上你的脚步;我害怕像现在这样,仰头去看你;也害怕,和你隔着遥远的距离。”

这番话让我心酸极了,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夕,那个为我做了很多努力的家伙把下巴埋在我的黑发里,说:“我怕……”

如今,我想像那个时候一样安慰他,跟他说没事,告诉他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不会忘记我的来路和归途,不会离开他。可是,我想起了那天他的烟火烫伤我的皮肤,如今看来,那也绝非偶然。思及此,我问他:“就因为这样,你故意烫伤我,让我不可能通过面试?”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他否认,可是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睛,说:“我只是一个小混混,我喜欢你,我永远只会像最初那样用无赖的方式将你留下来。”

听到这个结果,我再也不能平静,我怒视他:“顾绍殊,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面试我准备了多久!而你,你就这么轻易地毁了我的希望、我的梦想,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个人这么自私、这么心理阴暗。我真的看错你了。”

“你说的没错,我阴暗,我肮脏,我也想变得干净一点儿。”顾绍殊眼睛通红。

于是那天,他怀着歉意而来,带着失意而归。

几天后的面试,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了,结果不言而喻,我的心情十分沮丧。拖着一箱子衣服回了一趟家,没有通知顾绍殊。遇到傅嘉遇纯属意外,他高考成绩不错,去了知名学府,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次见面,他还是没有长高多少,性格倒是明朗了很多,没了以前的阴柔气。我们谈起各自的现状,他说他准备考研,得知我面试失败后,他友好地建议我:如果你不是一定要上天的话,你可以去海上。我有个表哥,他们家曾经投资过新加坡到马来西亚的豪华游轮,你形象气质都不错,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里上班。

“是吗?”此时此刻的我对于他的提议确实有了兴趣,“体检方面严格不?”

“海上应该没有空中那么严格,我这里还有电话,之前本来想推荐一个朋友去的,但她后来出国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一下。”傅嘉遇笑着说。我没有想到这个我曾经暗恋过的人,在上帝关了我的门之后,为我推开了一扇窗。我更没想到的是我们后来又聊到了过去,他说:“丁帆,你不知道吧,我以前喜欢过你,我还给你写过信,不过那时候太胆怯,连名字都不敢署。”

我震惊极了:“原来那封信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谁捣乱的恶作剧。”

“也是,你一定不会相信,我那时候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不过,那时候的你就已经很漂亮,我们男生在宿舍里私底下讨论过,都说你是班花,很多人喜欢你,但你个子高,不敢追你啊!”傅嘉遇坦诚地说。

我没有想到那段在我眼里粗糙简陋的时光,在别人看来有着一个截然不同的诠释,我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可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既然如此,当时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见顾绍殊他们?”

“也是因为胆怯。他们里面有个家伙以前打过我,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不过,你和顾绍殊怎么样了?”

“哦,我们挺好的。”我撒了一个谎。





心中日月长


我按照傅嘉遇给的联系方式做了咨询,去面试那天天气刚好有些转凉了,我特意穿了一件长袖,遮住了手臂内侧那个小小的疤痕。前一天晚上,我给顾绍殊发了一条微信,我说:我明天有个新的面试,顾绍殊,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天高海阔,总有一个地方是我能去的,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天高海阔,能容纳我去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谈谈。

他秒回了一个字:好。

可是去面试的路上我的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却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是丁帆吗?你男朋友顾绍殊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

我闻言一惊,手机差点儿滑落,但转念一想,这次他是不是又故伎重施找个新鲜借口,让我再次错过面试?这个想法让我胸口一阵难受,脑海中却自动浮现出,一个女生拿着顾绍殊的手机打电话,他在旁边无声比画的样子。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地响起:“那麻烦你好好帮我照顾他,我现在有点儿事情。”

如傅嘉遇所说,我表示很愿意在海上工作,几轮考核和面试都出奇顺利,只是考英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顾绍殊,有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逝:他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的。我很快否决掉这个想法,逼自己专心。

等一切结束后,我迅速地回播了顾绍殊的电话,接话的还是一个女生,却不是刚才那个声音,她说顾绍殊在医院,她是值班的护士。

我的心重重一沉,这一次竟是真的。

顾绍殊之所以受伤缘于教室的门。天气转凉了,有人把教室后面的门关上,坐在后排的顾绍殊却非要把门打开。这几天,他总是趴在桌上,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关门的胖子觉得他是故意找碴儿,就无礼地对他吼了一句,两个人起了争执,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绍殊的头撞到了角落的钉子上,被送进了医院。

我听完之后,脑海中浮现出中学隔壁班那扇永远敞开的门,那时顾绍殊也坐在后排,每次经过都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招人讨厌。

我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了。

那个接电话的姑娘告诉我,她打给我的时候,顾绍殊还在拼命阻止,他怕耽误了我的面试。

我转身冲进了洗手间,任凭自己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脸。那天,我脑补过女生打电话、他在一旁打手势的场景,原来确实是这样的场景,只是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我曾指责顾绍殊自私、心理阴暗,如今想来,我又何尝不是?

所幸他的头没有大事,我去看他的时候因为药物的原因,他已经睡着,那双曾经让我看到美丽烟火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覆盖,一张脸毫无攻击性,干净柔软得像个孩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面试通过了吗?”

“嗯。”我含泪点点头。

“那就好,我终于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和你分手了。”他说,“我曾经无数次想问问你,你的梦想和我们的爱情哪个更重要,现在我得到答案了。丁帆,如今,你能实现梦想,我仍旧替你骄傲。”

我看着他苍白的一张脸,吃力地对我说出这一番话,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片片裂开。这一刻,我想耍赖:“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

我想认错,“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不应该因为一个面试而置你于不顾。”

但我说出的却是:“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其实,他和我都知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呢?

我就要去海上工作,每天生活起居都在那里,而他是一个怕水的人,只有陆地能让他感到安全。

我几个星期才能上一次岸,在别的国家、别的街,而他几乎没有可能出现在那些国家、那条街。

我将风雨飘摇,他会尘埃落地。

……

我终于有些理解,他为什么那样不顾一切要阻止我追梦的步伐,因为他已过早地看透,在我的世界里,他与梦想不能成为共存体。

可是,我也知道,我已经用力走了那么远,我不甘心就此停下来,回到那个小小的加油站,为像曾经的他那样吊儿郎当的家伙的摩托车加上满满的一桶油,看着他们飞扬跋扈地去追逐他们的姑娘。

我用很快的速度办理了工作需要的各种证件和手续。



在一个艳阳天和顾绍殊告别。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哭。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苦痛我自己承受。

就像多年前王力宏有首歌唱的:你爱抬头拥抱阳光,我得眺望下个前往,我走开你留下我回忆你升华,至少我们会仰望同一片天空。

后来,我在我工作的游轮上遇到过很多人,但只有一个人说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些长长的过往。那个人的名字叫宫屿。



在不久后的某天,宫屿和我成为朋友,他说,丁帆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故事。他说,没关系,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是宫屿的故事,故事里有他怀念的人。

而我也有我怀念的人。

只是我,没有说。

我怀念一个怕水的人,他想把我留在岸上,可我是只能远航的船。





没有人能和月亮一起白头


那样的月光柔柔地落在你身上,

你却伸手不可触。





他是河边的月亮


“有些人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月亮,别人在旁边都黯淡无光的。”

万锦第一次在没有老师参与的自由班会课上听到刘麦乔这句话时,嘴角是倾斜着一个嘲讽弧度的,心里想的是4个字:装腔作势。

对这样文艺腔儿的话题,女生们却是颇为捧场的,外向一些的女生马上接过来说:“真不知道我会是谁的月亮?”

说话间若有似无地看了万锦一眼。

“你呀!是我的月亮,还是中秋的。”只可惜万锦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信号,是同样外向的生活委员接过她的话。

女生听了不高兴了:“你是说我脸大吗?”

只觉得无聊透顶,随意拿出手机刷微博的万锦断然没想到这时话题忽然扯到了他身上。“那万锦一定是所有女生的月亮了?”万锦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发现说话的人正看着他,他习惯性地牵起嘴角,假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月亮?”

女生转向了刘麦乔:“麦乔姐,你说是不是?”

刘麦乔想了想:“他大概是河边的月亮吧,看着好像只隔了一条河,人人都想渡河摘下他,最后却都淹死了。”

大概刘麦乔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席话下来,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姑且当作是被夸了,对于万锦来说,从小到大,被夸奖就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被一个就坐在不远处的同龄女生用一种讲故事的平铺直叙的语气夸奖还真是第一次。这样的情况大概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这个女生喜欢他,决定不再掩藏自己的感情。第二种,这个女生不喜欢他,根本无需掩藏自己眼之所见的事实。

对于第一种,他或许应该回她一个略微炽热的眼神,可是当万锦隔着几个人朝她看去,发现她的目光坦坦荡荡,映衬出一颗明镜一般的心。

后来万锦对刘麦乔好奇心渐起时,问过她:“你那天说的‘人人’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她回答,“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怎么,你也怕被淹死了?”万锦笑着说。

“不是,万锦,那句话其实不是说给你的。”

万锦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受领的赞美,居然不属于他,“那是谁?”





深情即是一出悲剧


刘麦乔是个转学生,而且是一个经历相对特别的转学生。她第一天来到班上的时候,老师就介绍说,刘麦乔已经离开了校园在社会上工作了两年,因为对学习的热爱,现在重新回到学校备考大学。

老师以她当例子,大大地宣扬了没有学历在社会上生存的艰辛,反复告诫让大家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学习时光,而她就站在讲台上,一张素净的脸,一眼看去,并不比其他学生沧桑。

万锦自然也没有特别留意她,大概是在社会上生存过的人,多了两年阅历,更懂得人与人相处的法则,说话做事都圆润周到,所以很容易就融入了这个校园,和同学相处都颇为融洽,并没有因为年纪稍长而受到排斥和特殊对待。相反,大家都很信赖她,将她当成一个大姐姐,特别是很多女生遇到情感上的问题,都习惯找她倾诉。

有些问题,她能给出答案;有些她却给不了,比如“要怎么才能让万锦注意到自己”。

每所学校都有那么一两个风云人物,而在这所学校里,这个叫万锦的男生拥有着完美的属于风云人物的特征:长相帅,家境好。他是很多女生的感情暗礁,碰到他,都将沉船。

那天刘麦乔想用一个似是而非的比喻告诉女生们,对于这样的人,深情即是一出悲剧。

她并不知道那句话是改变她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状态的开端。

这也是引领着那个少年不管不顾闯入她生活的开端。

班会课,班上做游戏,分四组,准备纸条和笔。第一组在纸上天马行空写上任意人物,第二组写时间,第三组写地点,第四组简单叙事。然后按顺序将四组的纸条串联在一起,由一个人上去念成一句话。比如:诸葛亮2008年在印度洋吃饭睡觉打豆豆。

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游戏,几组纸条串联着念下来,一班人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就在这时,念纸条的人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人物:万锦和刘麦乔;时间:11年后;地点:热带雨林里;事件:接吻。

连起来读:万锦和刘麦乔11年后在热带雨林里接吻。

那是万锦和刘麦乔两个名字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联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被讨论。

“这是谁写的啊?为什么是万锦和刘麦乔?”

第三组的万锦耸耸肩,表示很茫然,马上有人意识到第一组的15个人就有刘麦乔,“一定是她自己写的。”

这是个最容易被人接受的结论,却也是最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的结论。“居然把自己和万锦写在一起,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啊?!”

就好像河堤上忽然塌了一小块缺口,平静的河水忽然就找到了出口,转瞬之间河水汹涌。

那些平日里和谐的关系忽然就打破了。中午回宿舍的路上,刘麦乔恰巧遇到万锦,见他环着双手,盯着自己,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虽然百般不愿,但刘麦乔还是跟他解释了:“不是我写的。”

“怎么证明?”对方扬起嘴角,倾斜着一个惯有的嘲讽的弧度。

“为什么要证明?我不需要证明。”她觉得好笑,后悔自己的解释。

“那我会认为是你。”

“你随意。”





站在云朵上的人


回到宿舍发现大家在讨论什么,见她出现,忽然噤声,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刘麦乔把路过小卖店时买的麦粒素和豆腐干子拆开分给大家吃,毫无意外,再也无人会像往常一样迅速围过来瓜分。一个追过万锦失败的女生对着她递过去的零食袋子伸手一拂,黑色的麦粒素被打落,掉在地上,有几颗滚了出来。

“刘麦乔,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两个星期前我跟你说他的事,你劝我放弃是因为你喜欢他,亏我那么信任你,把自己什么事都告诉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刘麦乔摇头否认,“我劝你放弃是为了你好,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喜欢万锦。”说完,居然见对方含了眼泪。

“刘麦乔,我不会再相信你,再也不会和你讲任何事了。”女生恨恨地说。

有时候,女生之间的关系便是这么薄弱。刘麦乔算是稳重的人,索性不再争辩。比眼前的人长了几岁没什么不好,只是长了几岁,便总觉得自己身在这个校园里,却已经过了任性妄为的年纪。即使很短的时间里与所有人打成一片,心中难免还是多出点莫名的感慨来。

将一件东西打碎了重新拼凑起来与有这件东西的本来样子,总是有所不同的。

当这种不同被一个群体以异己之态被排除出来的时候,她的处境便变得艰难起来。一开始也只是室友对话中的含沙射影,后来新买的洗面奶不翼而飞,一双棉靴莫名其妙泡在了水里,她拧干了水,将它晒在阳台上,始终像从前一样,逢人微笑。

这是2011年成都的冬天,阳光惨淡淡地渗进终年不散的雾气里,总感觉是湿的,像回忆。

刘麦乔记得2008年,也有这样的雾,只是那时的她染一头色泽鲜艳的头发,像是某种观赏鱼类,耳洞打了7个,去哪里身边都有一群小姐妹,再窄的人行道也只走最中间,其他学生看到了都会主动让路。

所谓声名在外也不过如此,声名在外的还有她喜欢的人——艾一。

最初,艾一并不认识刘麦乔,他在成都的雨天穿一件白色衬衫撑一把黑色的大伞在那条长窄的小路上第一次迎面遇见她们一行人,他应该像那些怕事的好同学一样给她让路的,但他没有让。

两个人都走在路的最中间,有大概半秒钟的眼神交流。后来刘麦乔说她爱上艾一就是那半秒钟。

不久后,刘麦乔喜欢艾一人尽皆知,艾一自己也知道。

他对她温和地笑,说谢谢!

他不说在一起,也不说对不起,他说谢谢。

竟是那样矜贵的理所当然的姿态,刘麦乔所有的趾高气扬都在他面前支离破碎。

有人说艾一真像个王子,连刘麦乔也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何止是俯首称臣呢?她就像他的尾巴,总是在他出现的地方出现,看他看的书,听他听的歌,感受他的感受。

有些人甫一触目惊为天人,可是靠近了会发现种种瑕疵,可是艾一并非如此,刘麦乔越接触他,越发觉他的好。

后来才发现,他的好从来都不曾真正属于她,艾一是那种无论你在靠近他的路上摔得多么鼻青脸肿,也始终站在云朵之上的人。

如果在爱情的游戏里,无论你打了多少怪兽,都不能通关,你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被击败退出。





卑鄙的善良


后来,刘麦乔重回校园,遇到那个活在少女们水晶玻璃心里的万锦。无疑,他就像另外一个艾一。

一个只会让你沉舟、无法捞你上岸的艾一。

可万锦终究不是艾一,冬日的清晨,刘麦乔的棉布靴还没有晾干,她早早地起来穿一双单薄的运动鞋去跑步,却在晨光熹微的跑道上遇到万锦。红色的跑道上,他的限量版蓝色耐克银河喷和他的笑容一样耀眼夺目。他说:“好巧啊,刘麦乔,原来你也喜欢跑步。”

刘麦乔点了点头,她没有说,她坚持跑步已经有大半年了。

这两年,她改掉了以前的很多坏习惯,比如张扬,比如厌学,比如懒散,比如爱一个人爱到不知进退。

隆冬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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