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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三师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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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派儿子去是因为宝藏虽然吸引人,但日常生活还是得照过,不能因一个不知道结果的梦而日子大乱,于是决定将机会让给年轻人去闯闯。
接着令狐祟再在领队底下分出了先锋、侦测、苦力、防卫,以及烹膳等五组人手,方便儿子一路上差遣指挥。
至于天道存,令狐祟为了感谢乌龙观解出了藏宝图之谜,特意请他出任副首领,在队中的地位仅次子令狐狡。
队上原有不少人瞧天道存性子木拙,不擅言词,加上年纪太轻,是以还有些不服,却在相处久了后,渐渐喜欢上他那稳重踏实、绝不妄语的性子,是以不少人都转而与他称兄道弟起来,人缘甚至比令狐狡还要好。
离家十多日,这一日,天道存随着寻宝队伍来到了洪泽湖畔。
众人停下脚步,扎营休息,准备生火煮晚膳。
这一路上因为人数众多,他们多半选择走山间小路,避开市集,以免招惹来找麻烦的人,是以众人的食宿只能靠自力救济,自个儿煮膳,夜里睡帐篷。
眼前众人都在忙,坐在石头上等开饭的天道存,突然神色迷惘地先看向忙碌的人群,接着偏头问着他身旁,陪着他一块出门寻宝的八师弟。
“天养,呃,你会不会觉得……有没有觉得……是不是觉得……”
“觉得啥?”天养摸摸肚子,舔舔唇瓣,饥肠辘辘地望着夕阳下的炊烟袅袅。“觉得饿了吗?”
“不是!”天道存摇头,“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在这群人里,有个……和咱们很熟的人在里面?”
“很熟的人?有多熟?是像侦测组的李大山?还是像苦力组的陈满?”天养边打哈哈边低头,怕让三师兄看见他神色不定的脸色。
没办法,全乌龙观唯一不擅说谎的人只有三师兄和他。
三师兄是不会说谎,而他是一说谎就会脸红。
三师兄说得没错,在他们身边的确有个和他们很熟很熟,熟到了不能再熟的人。
但他早已答应对方绝不告诉三师兄,原也以为按三师兄的木拙性,肯定是察觉不出来,没想到他居然会察觉到,这真是太叫人惊讶了。
“不对!”天道存再度摇头,“那种熟悉度绝对不可能会是认识几天就能有的,就像是……”他的眼神里出现了温柔。“就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似的。”
闻言,天养将头埋得更低了点。
“三师兄,你才出门没多久就跟着学坏啦?话说得那么夸张,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岁数,能跟谁认识一辈子呀!我瞧你是让太阳晒得晕了头,不跟你说了,我突然想起方才和防卫组的包小勃约好要切磋牌技。”
话声方落,天养耗子似地逃离他三师兄眼前,就怕一下个小心露出馅来。
即便天养已走远,天道存仍傻愣在原地,苦苦思索。
方才天养说他言语太夸张其实不对,在他生命里,真的有个认识了“一辈子”的人。
只不过那是对方的一辈子而不是他的,打从杜盼盼还没满月,两个人的命运就已被迫纠结在一块了。
小时候因为盼盼只服他,只肯让他抱着睡觉不哭闹,是以师父们总会开玩笑的说;“这女娃儿看上你这块木头了,你呀你,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人家一辈子,千万别让她哭喔!”
他向来将师父们的话奉为圣旨,也从来不曾有过任何怀疑和反抗,于是照顾盼盼不让她哭,打小就是他活存在这世上的目的之一,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他才会在盼盼问他,盼盼是什么时?他只能回答——
盼盼就是盼盼!
但他没说出口的其实还有,盼盼是要用他的生命来守护保卫的。
盼盼给他的感觉是独一无二,是绝无仅有的,可为什么他那种觉得有熟人在身边的错觉,竟和盼盼在他身边时的感觉一样呢?
但是怎么可能?
依盼盼那种柔弱娇贵,怕见生人的闺中女儿性子,怎么可能会参加这种得跋山涉水,日曝雨淋,一群人共餐共宿的寻宝队?
她不会武,她讨厌冒险,她对于宝物没有概念,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来?
天道存摇头涩笑,告诉自己:天道存哪!你若非真是让太阳给晒晕了头,就是对盼盼的思念过于浓烈,浓烈到居然生出了幻觉。
以往两人比邻而居时,除非是她生气了不见人,否则两人不但天天能相见,甚至还常一天见上数回,所以能看见盼盼,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但现在他出远门,离家愈来愈远,这才懂得了思念。
他想念盼盼,想念得深切入骨,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着她。
这实在有点奇怪,人人都喊他木头,就连盼盼也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么一块木头又怎会懂得思念?
他甚至会从天养帮他送去洗净的更替衣物上,嗅着了盼盼的香气。
会在吃着膳团送来的红烧狮子头时——他最爱的一道菜——猛然停下箸,因为发觉狮子头的味道,居然和盼盼煮给他吃的一模一样。
这……这真是太诡异了!
天道存木呆着眼神,遥睇着远方夕阳,很难相信有人会思念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境界,又是仿佛看见,又是仿佛嗅到,甚至还仿佛吃着了。
其实会如此牵肠挂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自责,自责没亲自和她道别。
那天在柴房,在他被她告白兼强吻了之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神智酥茫。
他向来反应就比别人慢上好几拍,等到他回过神时,盼盼早已躲回家了。
他是不知道其它的男人,在被个女子如此热情地告白后会做何反应,但如果是他,他真的会觉得……嗯……呃……害羞,很害羞,害羞到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在以往,当他想不通时,还有个盼盼能问,但就像盼盼曾经告诉过他的,他什么都能问她,只除了这个问题,他必须自己去找出答案。
都怪他脑袋转得比别人慢,尤其是在遇上如此惊天动地的问题时。
盼盼喜欢他,那么他呢?
他也喜欢盼盼吗?
喜欢到会想娶她当新娘子吗?
在没想出个结果前他不敢去找盼盼,却在想了一个多月后,让师父们给先逼上了寻宝的路。
加上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包括二师兄与熊姑娘的擂台决斗,二师兄还拉他到泣心湖畔帮忙盖房子,他也就更没时间去想办法解开他和盼盼之间的僵局。
离家前他去过杜家,盼盼却正好上她姨婆家去了,他只好托她嫂子转告,说他要出远门了。
没能亲自道别也好,若真的见着了,他还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好。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始终安不下心,也才会见着了什么都当是她吧。
就好比现在!
明明眼前是个穿着烹膳组蓝色衣裤,身形圆滚矮胖,头上戴着顶瓜皮帽、足蹬鹿皮靴,走路呈外八字,手上拿着一箩筐萝卜的男子经过,他竟会管不住自己跳上前去,拦住了对方。
“等一下!”
“副首有事?”
那人虽被莫名其妙地拦下,却是表情镇定,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天道存。
但想认出天道存不是什么难事,他在寻宝队里的地位仅次于令狐狡,开会时都站在台上,加上也没几个人能像他有副熊般的壮硕身材,以及一张方正国字脸。
在拦下对方,瞧清楚对方的五官后,天道存不得不承认自己肯定是晒晕了头,才会荒谬地对这样的人生出熟悉感。
眼前的人不但性别不同、身材不符,面色黝黑,且还蓄着一排短髭。
甚至当他开了口,竟是把低沉难辨的川嗓,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会将此人与盼盼联想在一块,完蛋!他真的是病得不轻了。
但诡异的是,这名男子竟有双秋波澄澈的清眸,一双与盼盼像到极点的眸子。
光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就足以让他看到呆、看到痴、看到感动。
如果对方愿意原谅他的唐突失礼,他还真想举起手,一手挡上一手挡下,只想眺着对方的双眼,聊以慰藉他的相思。
他曾经问过自己是否喜欢盼盼,而在离家多日,在懂得了相思后,这个答案已呼之欲出,再清楚不过了。
他喜欢盼盼,且喜欢得入体渗骨!
“副首有事?”
对方以川嗓再问了一次,不但将天道存唤醒,还让他发现自己正在干啥傻事。
他不只是想象,而是真的伸手一上一下地覆住人家那张黝黑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痴痴地傻觎着。
被唤醒的天道存不好意思地将大掌收回,好半晌后才能整回正常脸色。
“呃,我能够请教阁下贵姓大名吗?”
“副首何以会想知道?”
“因为阁下与我一位故乡……好友……”一句“好友”弄红了天道存的国宇脸,“生得有些相似。”
“是吗?”那人笑眯眯地微扯高嗓门,“那么,想必您的好友也是蓄短髭、一身福态啰?”边说话边得意地拍着自己肥肿的肚腩。
自知难以解释清楚的天道存,只是下死心地追问:“还请阁下赐知大名。”
那人摸摸短髭,豪迈大笑。
“副首真是心急,我的名字很好记的,下回您若是夜里睡不着觉,嘴馋想吃夜消,下不妨上烹膳组去,开口说是要找元胖儿就成了,冲着你那与我生得相似的故乡好友,在下定当舍眠陪君子!”
第五章
好险!
在佯装镇定地走远了天道存十步后,元胖儿……喔,不!杜盼盼才终于敢放松呼吸。
真是见鬼了!他居然会拦住她!还说出那句“你与我的故乡好友生得有些相似”的鬼话。
哼!她这个鬼样究竟是像谁了?如果他敢回说是像“杜盼盼”,她肯定是要掐死他的。
虽然人已定远,但她背上一片滚烫,因为能够接收到他不肯放松的视线。
为了不想让他起疑,杜盼盼故意迈开大步往前走,却一个不小心让地上突起的树根给绊倒,人摔了跤不打紧,还害得箩筐里的萝卜滚了满地。
真是个瘟神!
拜托离她远点!杜盼盼忍不住在心底迁怒。
匆匆忙忙爬起来,她紧张的不是萝卜摔烂了,而是怕身上的“装备”走了样。
怕肚脯跑到胸前,怕黑脸妆掉粉破功,更怕唇上短髭随风飘扬,幸好在东摸西摸后她安下心,可在此时,蓦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双大脚,又让她紧张起来了。
“我来帮你吧。”
很高兴能有机会帮忙的天道存蹲下身,帮她将滚了满地的萝卜给舍回箩筐里。
见他如此卖力,杜盼盼实在很想开口说声谢谢,却又挤不出来。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摔跤?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倒霉遭殃?说来说去全都得怪他,所以活该他要捡萝卜!活该!
萝卜捡完了后,天道存将萝卜连同箩筐塞还给她,对她扯出一记憨笑。
“你不必谢我,人与人之间本当互相帮助。”
拜托!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谢你了?
杜盼盼没好气地垂下视线,可没忘了此时的她不适合发小姐脾气,更不适合对他说出“我不想谢你,我只想踹你!”的实话。
见她低头不语,还当是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天道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犯不着这么感动,大家出门在外,理当彼此照应,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来找我。”
“找你干嘛?”杜盼盼终于理完了情绪,眯眸抬头,“你会为了我而去教训别人吗?”
“那倒不是。”天道存满脸不赞同地摇头,“有理行逼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凡事都该循个理来处理,我会帮你请对方来,大家面对面地坐下,把话说清楚,让对方知道他的做法是不对的,日后要改进。”
“那么,如果被人欺负的人是副首您呢?”
“这个不可能。”天道存再度勾起憨直的微笑,“我向来不欺人,待人以礼,所以这里是不会有人想要欺负我的。”
不会才怪呢!杜盼盼垂下眸子暗暗扮了个鬼脸。
哼!等到宝藏真的找着后,你就等着被人割尸分食吧,要不、我又怎会明明是气你气得要死,却还足不放心地偷偷摸摸跟着来呢?
“好了,就快要用晚膳了,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话说完浑挥手,害她跌了一跤的瘟神终于肯走了。
在目送天道存的背影远离后,杜盼盼收回视线,捧起箩筐走进煮膳区。
“元胖儿,你可回来了,到湖边洗个萝卜洗那么久……哇!怎么洗了老半天,这萝卜上面还全都是沙?”
跑过来骂人的是和她同为烹膳组,负责管人管事的“虎姑婆”。
“虎姑婆”年过四十,姓符名古珀,之前开的是酒楼,在听说了“破巢”寻宝行动后,将酒楼卖掉充当请人帮忙说项的“入团费”,于是才能出现在这里。
杜盼盼随口胡诌,“因为沙子可以增加营养……”原想以打哈哈蒙混过关,却见“虎姑婆”抆腰瞪人,脸上没有笑,她只好赶紧去找刀子削皮。
“有沙子不怕的,反正要削皮,削了皮扔入汤里,还不一样都能吃的吗?”
符古珀原没想如此轻易地饶她,却因煮膳区陆陆续续来了人,大家闲聊起了其它有趣的事,这才被转开注意力。
蹲在地上埋头猛削萝卜皮的杜盼盼,终于松了口气。
杜盼盼,你呀你,真的是在自讨苦吃!
一个不留神削到了手指,她不敢嚷疼,只得将流血的纤指含在口里吮着。
没错,她就是在自讨苦吃,不待在家里享福,当那让人给捧在掌心上的“棺铺西施”,居然为了担心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沦落到这种地方来吃苦。
没、骨、气!她又骂了自己。
自强吻事件后,她满心以为那样羞人的事她都已经做了,也已跟他招认说喜欢他了,那么接下来她只须按捺住性子,等他上门来提亲示爱,就能够两心互许地携手一辈子。
只可惜她想得太简单了,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那根该死的木头始终没有捉他师父上杜家来提亲。
难道是她想错了?难道他不是羞于表白,不是老实木呆,而是,而是……他根本心里就没有她?!
就在她这样思来想去,反复地折磨着自己的时候,天乐、天喜及天涯,见她久久没上门,便过来关心她。
就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她才听说了两位道长要天道存去送死的事。
好吧,说“送死”或许是有些夸张,但他那两位师父明明就知道他有多老实,派他去寻宝,让他置身在诸多豺狼虎豹之间,那跟送死又有什么两样?
虽说气他怨他恼他,但她就是放心不下他,只好去找听说会一块同行的天养。
她央求天养帮忙牵线入队,并协助掩护她,甚至就连分配帐篷睡觉时,也要天养想尽办法让她能和他分到同一顶帐篷。
至于家人方面,因她无法解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好留书出走。
即便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脑子也还好,但人就是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千方百计地想守在他身边,因为在能见得着人时,总会比较感觉到心安。
除了担心他的安危,她的暗中相随,其实也是想顺带杜绝他有女祸上身。
毕竟这么一大票人共行数月,朝夕相处,福祸同当,难保木头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和某个女人擦出火花。
就拿飘飘和她大师兄为例吧,他们两个不过才分开没多久,谁会想到竟蹦出个月姣兮,硬是让飘飘的美梦当下成了噩梦。
所以说呢,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细心护养。在这样自我期许了好一阵后,杜盼盼心情转好,也正好听见符古珀叫她去剁刚出炉的白斩鸡。
切切剁剁的同时,恰好一群“樱桃派”的女弟子进来帮忙。
三人成市,果不其然,只听得她们七嘴八舌地分享着近日队上听到的流言蜚语,顿时将煮膳区的气氛,给炒热得犹如炉下的火势一般。
“欸,你们说是‘白狐帮’的令狐少侠、‘冲虚派’的吴作乐少侠、‘点苍派’的浪荡侠,还是‘青城四少’的黎胥海少侠生得最好看?”
“喂!”有人笑着槌人,“你到底是来寻宝的还是来找情郎?”
“一半一半啰!否则咱们平日哪有机会一次见着这么多的少年英雄齐聚一堂,且还能任卿挑选呢!”
“任卿挑选?你的胃口可真大。要我说呢,我比较中意令狐少侠。”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爱,我比较喜欢那个会说冷笑话的荆同盟。”
“不不不!我比较喜欢……”
“呃,我觉得……比较好耶!”
一个比一个没眼光!杜盼盼边切鸡肉边在心底不屑的哼气,却突然听到——
“至于我呢?哈!我比较欣赏乌龙观的天道存少侠。”
这话才刚完,众人猝然听见菜刀用力砍着砧板的声响。
“喂!元胖儿!”符古珀开口骂道:“菜刀和砧板都要花钱买的,当心点!”
“对不住!”压低嗓音道歉,杜盼盼低头切肉,不想再惹人注目。
只是这一句“对不住”她可是说得心不甘、情不愿,若非强自压抑住,她早已拿起菜刀,找那个敢说出这种话的女人算账了。
胆大包天!居然敢觊觎她杜盼盼的男人?!
可想了想还真矛盾,没人说天道存好时她骂人没眼光,真的有人看上他,她又要全身冒火了。
“欸,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去看上那二愣子的。”
“谁说人家是二愣子的呀!就拿咱们做的这些菜来说,有些菜呢,光瞧外表就能看出它的内容物是啥,但也有些菜,可得多费点心思去品尝,细嚼慢咽,这才能体会出个中美味喔!”
虽说深觉此女说得没错,但杜盼盼又是忍不住地重重一刀斩下。
可恶!居然敢把她的男人比成菜,还敢细嚼慢咽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天少侠不错了,他或许不够俊俏,但人老实,体格强壮,连和女生讲话都会脸红喔!这种男人肯定不会拈花惹草,当相公是最安全的了。”
“是呀是呀!那天在路上我看见他去哄一个迷路的小孩,还帮小孩找着家,一般男人对于女人或小孩,多半是避之唯恐不及,像他这样又会哄小孩又有耐性的,根本是天下奇葩,人间难寻的好丈夫嘛!”
“没错没错!除了心地好、为人又厚道之外,记得有一回他帮人扎营,天气太热脱去了上衣,我的老天爷呀!那纠结厚实的肌肉,壮硕分明,那一颗颗由他颈上流下的汗水,迎着日光,光泽灿烂,那模样真是……”女人发出赞叹,“极品中的极品!男人中的男人!让人好想贴过去咬一口喔!”
“色女!色女!你还真是个色女,才会这样对男人垂涎三尺,呿,甚至还想对人家动手动脚兼动嘴呢!”
“哼!我就不相信你不会!”
几个聒噪女人边笑边闹地捧着菜走远,见没流言可听了,符古珀将注意力转回还在切鸡肉的杜盼盼身上,这一瞧下可不得了,她发出了尖叫。
“你这该死的元胖儿!你你你你!还不快点给我住手!好端端的一盘鸡,全让你给剁成鸡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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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好梦正酣,却也正是方便某些人去做些不欲人知的事情的时候,譬如说,脱了衣服到湖里洗澡。
“你就守在这边,若是听见有人来,就立刻发出讯号给我。”
“发出讯号?”天养光是顾着嘴边一个大过一个的呵欠都快没空了,哪还有精神动脑。“什么讯号?”
“学猫叫吧。来!你先叫一声给我听。”
“喵呜……”天养有气无力地挤出。
“你这种声音像是一只快死掉的猫,这样我怎么听得到?拜托精神点吧!”
“你自个儿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叫人怎么有精神呀?”天养忍不住抱怨,“杜姑娘,你干嘛非要选在这种时候洗澡嘛!”
杜盼盼没好气地小手抆腰,瞪着他。
“拜托!这一回我已经忍了五天耶!就是知道你会麻烦我也会麻烦,我才死命地忍忍忍,忍到了无法再忍,全身仿佛爬满了虱子、跳蚤,加上身上绑着这些道具,很容易出汗,很难受的你知道吗?我现在也不过是叫你守着——”
“成了成了!我认输!你快点把骂我的时间拿去洗澡吧。”算他命苦!天养举手投降。
见对方臣服,杜盼盼弯唇一笑,欢欢喜喜地跑向早已相好了方位的湖里。
这回她定要彻彻底底地洗个舒服畅快,待会儿才能睡个好觉。
月儿半明,佳人卸下“武装”,裸裎入水。
始终没听见猫叫声的她,放心地取出皂荚,准备“开工”了,却不知道躲在草丛里努力撑眼皮的天养,早已在夜风送凉、虫儿唧唧的强力催眠下,向周公投降了。
作着好梦的天养,边睡边傻笑,没听见脚步声,更没看见眼前来了个熟人。
“咦,天养怎么会躺在这里睡觉呢?是因为帐里人太多,太闷热了吗?”
天道存讶然地看见师弟不但窝在湖畔草丛间,且还好梦正酣,原想过去将他推醒,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水声。
那是什么声音?
是到湖边喝水的野兽吗?
好奇心让他暂时忘了正酣眠的师弟,悄无声响地走向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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