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别缠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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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些都是什么人？看那两个女人？难道又是正室和小三？”
　　乱糟糟的声音……
　　林糖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别打了……”她机械般的重复……
　　但没人听得到，身体被半扶半拉往后撤了几步，耳边的男人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记忆在眼前重现又融合，她头痛欲裂，突然猛地挣脱那些人的手，捂着脑袋……
　　“啊！”她突然的尖叫和反常的模样似乎吓到了身边的男人，但那打斗却未受半分影响……
　　她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缭乱残暴的影子，久远的记忆都被唤起……
　　那些恨不得死去的无力感和负疚感猛地向她袭来……
　　——糖糖，我好像，杀人了……
　　少年一脸平静，手中握着满是鲜血的刀。
　　——你别怕，别怕了，没人能伤害你了。
　　——糖糖，再等等我……
　　“不要打了……”她身子瑟缩着，瘦弱的身形看起来脆弱之极。
　　“白露！你在做什么！”朦胧中，看到谁来了，桃花眼里笑容不再，反而是鲜有的怒气，“快让他们住手！你知不知这是谁的人！”
　　“我不管！谷雨！现在连你也向着那个贱人！”
　　“白露！闭嘴！你是不是真想闹到梁琛那里！”
　　梁琛……
　　“梁琛……”她重复着他的名字，抬头。
　　眼前，打斗不知何时停止了。
　　桃花眼的男人……
　　是顾长遇吗？
　　他身边那个花容失色的女人，是……白露吧……
　　“林小姐，林小姐你怎么样？”有人将她半搀半拉得扶起，“吓到了吗？大哥，怎么办？林小姐好像吓到了……”
　　“林糖？你怎么样？”顾长遇穿过人群，双手扶着林糖的肩，目带担忧。
　　林糖怔怔的看着他……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围观的群众被疏散开，在更远的地方聚集远观着议论着，林糖只觉鼻端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烈，顾长遇跟来的警察说着什么，不远处的白露被李叔扶着，小脸苍白难看，再没有半分得意的模样。
　　“你们自己惹的事自己去局子里说清楚吧。”顾长遇眯着眼睛道。
　　“顾哥！我们可都是奉了……奉命行事啊……”
　　“死板！这次该给你们长长记性了，去吧，去局子里好好解释吧，再多说一句试试？”
　　方才还缠斗的人群，似乎瞬间就散了开。
　　林糖双腿麻木，不住轻颤。
　　“林糖，吓到了？”顾长遇缓了声音，“别怕，那些人……”
　　说着，他凑近了林糖的耳朵，“是梁琛的人。”
　　“梁琛……”她眼神微动，“他在哪？”
　　记忆混乱，眼前的人，她看不太清楚模样，一会是顾长遇的样子，一会又是陌生人的模样，她脑中的念头疯狂呼啸……
　　他在哪？
　　梁琛在哪？
　　她猛地抓住顾长遇的胳膊：“监狱！不……不行！别抓他！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们别抓他……”
　　“监狱？你说他们？没事，不用担心……”顾长遇说着什么，她只看到他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一句……
　　警笛声，议论声，小孩的哭声……
　　恍惚间，眼前的桃花眼变得狭长……
　　眼前人，变了一副模样……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你没事吗？”
　　顾长遇一愣，下意识想推开她，但她……
　　在哭？
　　说哭也不对，因为她没有流泪，就是那双眼里……颤动的睫毛挂着晶莹的东西，一向倔强带甚至带了算计的眼里，朦朦胧胧……
　　这个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梁琛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几近羞辱的话，后来，又被送进医院被他冷嘲热讽，她的倔气和圆滑，有时候让他忘了她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也……会脆弱？
　　鬼使神差的，他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眼睛盯着她睫毛挂着的那点晶莹，心微微提起，似在担心会落下似的。
　　“真好……你没事，真好……”她声音很轻，怕惊到什么一般，嘴唇干涩，脸色苍白如纸，却牵着嘴角，一抹笑……好看得惊人。
　　“林糖你……”
　　“你们在做什么。”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
　　顾长遇猛地回头……
　　“梁琛……”


第六十章　打我的脸！

　　凉城近日来最大的八卦，不是哪个明星出轨哪个明星又整了容，而是关于高铁站外的一场群架。
　　说是群架，据微博上各种目击者说，其实更像是火拼，因为现场的血迹和那些人模样，一般人下手没有那么狠，也没那么激烈。两伙人明显在抢人，但奇怪的人现场有两个女人，有人猜测两个女人一个是小三一个是正室，还有的说是两个富家小姐在争一个男人，而被她们争夺的女人，正是后来与短发女人举止亲昵的……顾长遇。
　　顾长遇此人，但凡熟悉商圈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号，名声仅次于靳舜而已，标志性的桃花眼更是让不少女人在网上喊了好久的老公之类。
　　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但热度一直上不去，有人便猜测是两家中的哪一家动了手脚，又开始迁怒平台，事实上，确实有人在向平台方面施压，一个是白家，一个是……顾长遇。
　　白家插手此事还说得过去，白露到底是个名门大小姐，在网上露脸，尤其是因为这种不光彩的事，对整个白家来说都不好，所以白家家主即便恼怒白露的冲动妄为，但还是施压摆平这事。而另一个方面，顾长遇也插手了此事便有些奇怪了，他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网络平台，他的名气甚至超过了某些明星，若论长相，靳舜是第一，但那靳舜，实在声名狼藉，所以桃花眼的多情公子顾长遇，便成了最受欢迎的富二代，对此，他不但不忌惮，反而以此为荣。
　　这一次他的插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那天之后，已经两天过去，网上正是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不断有人刷热度，也不断有人删评论，他关了电脑，有些烦躁。
　　而另一边，林糖又回到了小木屋。
　　被梁琛带回来的。
　　她半坐在床上，看着输液袋里的药液一滴滴的落下，脑中不断回想这两天的事……
　　那天晚上，她再次睁开眼，就是在小木屋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屋顶，熟悉的……人。
　　有医生在，那人称呼他为陈叔，是个面目慈和的大叔，他说自己些微有些贫血，还受了较大的刺激，所以晕倒，温声叮嘱她许多注意事项……
　　后面的话她没太听到，她的思绪，都在一旁站着的那人身上……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在车站？
　　那些画面充斥着她的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的尖叫和嘈杂的警笛声，她些微恍惚……
　　难道，那些都是一场梦吗？
　　事实上，她并没有去到梁宅，并没有遇到那李阿姨和于玲，也没有白露和车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晕倒后的一场梦？
　　门无声被推开，林糖转头，便见那人颀长的身影，他手上端了什么，走近了她，才发现是药，“该吃药了。”他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林糖机械般拿过药，端起水就要吃药，还未到嘴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抬眼，他眉心微皱：“这么想自虐？”
　　林糖微怔，缓缓的热气蒸腾到脸上，她才惊觉手中的水杯那么烫……
　　“啊……”小小尖叫一声，她猛地放下杯子，“谢谢。”
　　她声音不大道。
　　那晚的事，谁都没提，眼前人，自她醒来再次见到，仿佛哪里不一样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的那些嘲讽和不屑，似乎都隐了去，他的平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其实心里清楚，那一晚的事……是真实发生的……
　　最后，抱起她的人……
　　是……他吧。
　　杯中的水，温度一点点降低，蒸腾的热气也没了上升的力度，她端起水杯，试探喝了一口，已经不烫，把药片一口吞下，他站在窗边，斜斜倚着，“想回泰城了？”
　　寂静的房间，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糖一愣，握着水杯的手一颤……
　　泰城……
　　她轻轻摇头，“没，只是一时没想到去哪里罢了。”
　　果然，还是那晚的事吗？
　　白露，李阿姨，于玲……
　　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他支起了身子，缓步朝她走来，站在床边，望着她，居高临下。
　　“我……”她张张嘴，脑中杂乱的思绪迅速翻滚，短短不过几天，好像发生了太多事，但……那都是于她而言，他真正想听的，恐怕只有……
　　“梁虹那里……”她开口，“我只待了两晚，我待在那里，对她有害无益，所以……才会提前走。”
　　他走之前，把她送入梁宅的，他的反常，也该是因此。说完，她抬眼，仔细看他的神色，却见他，眉眼依旧，沉沉的眸底，看不出喜怒。
　　“还有呢？”
　　还有？
　　她顿了下，“还有个原因……我还钱的日子差不多到了，待在梁宅，他们怕是找不到我。”
　　“还钱……”他开口，嘴里重复着，似在细细咀嚼一般，“林糖，你要还的东西，还真是多啊……”
　　她一愣，他到底……什么意思？
　　“擅自离开是我不对，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梁虹的医生，我在的话，确实对她没有帮助……”
　　“林糖！”他声音沉沉压过她，打断了她的解释。他的眼中，像是所有隐忍的东西一并翻滚，那股凌然让她不由咽回了后面的话……
　　他……怎么……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白露，李阿姨，顾长遇……”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三人……
　　心下一顿，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该是……他们对他说什么了吧……
　　也是，这几人对她，或多或少的敌意，这么想着，她脸色正了正，仰头看他：“梁琛……我不知道他们跟你说什么了，但……我要说的是，你要我做的我都尽心去做了，若是他们说了什么，或许你不信，我但也敢拍着胸脯说一句，那是中伤。”
　　她看着他，眉眼定定：“所以你，还需要我什么解释吗？”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却见他眼神晦暗，喜怒无常，心下……还是不安了……
　　“你以为我在质问你？”他缓缓俯身，望着她的眼睛，似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林糖，你是傻子吗？”他薄唇轻启，眉心皱着，脸上表情复杂难懂，“便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的吗？”
　　欺负……
　　告状……
　　她怔怔，“我……”
　　“在梁宅，你住在何处？三餐怎样？白露当众说你什么了？又要把你带到哪？”他一字一顿，没说一句，眼神便利上一分，“林糖，这些，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
　　他愈发凑近了她，逼视她的眼睛，不由她退缩半分，“我当你真有本事，混了这么些年，原来越活越回去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当做耳旁风了？！”
　　他声音蓦地抬高，“说！我说过什么！”
　　她轻轻瑟缩一下，心底杂乱的思绪让她眼底晃动，他……
　　“我以为……那些都不必要跟你说……”她开口……
　　“闭嘴！”他似在隐忍极大的怒气，“林糖，我跟你说过什么？”
　　又问了一次。
　　看着他的眼睛，那些他曾说过的话，电影一般在脑中倒放……
　　他的狠厉，他的诡谲，他的温柔和喜怒无常……
　　竟……那么清晰。
　　他说过的话，也是……那么的多……
　　但很奇怪的，她竟知道他要听的，是哪一句。
　　“你说过，”她看着他，声音轻轻，“我……是你的人。”
　　他瞳孔微缩，“我当你是忘了……我也说过，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
　　“林糖……”他声音沉沉，叹息一般，“这么多年，你惯会知道，怎么能惹恼我。”
　　她看着他，嘴唇微颤，说不出一句话。
　　“我说过，林糖，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质疑我的话。”
　　她呼吸一滞，心底不安弥漫……
　　“你要做什么……”


第六十一章　深深无力

　　“林糖，看来，你自己都没有这个觉悟。”他起身，眉眼微垂，俯视着她，“到这个时候了还打着主意想走是吗？”
　　“白露看不惯你，一心让你走，她以为这是在欺你，殊不知你心里不定怎么乐呢是不是？”说着，他转了身，边向外走边道：“还有你那股子招惹男人的劲儿，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也好，骨子里天生的也罢，记住，我只饶你这一次。”
　　——砰！
　　门被关上。
　　他的身影不见，徒留林糖一个，耳边响着他的话，久久未反应过来。
　　她被他关在了木屋。
　　门锁紧闭，木屋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但，却是出不去。
　　那天之后，他留下那句话，看着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她，眼底集聚的怒气到底隐忍了下去，但后果却是，将她关在了木屋。
　　也是那天之后，她才有机会上网，才看到网上的热门，虽不在热搜之列，但总能寻到蛛丝马迹，八卦的文字下，配着那天被拍到的照片，照片上，她，白露，顾长遇，警察，打斗的男人……
　　拍的人都离得远，她们的模样模糊，但认识的人却是能看得出是谁，第一次被挂出来的名字就是顾长遇，她心脏砰砰跳，手指不断滑动，直到看到一张……
　　这是一张被截出来的特写照片，画面是从背对着她的方向拍的，而那画面……
　　却是，她伸手，捧着顾长遇的脸……
　　手指顿住，瞳孔微缩，几乎同一时间，她脑中的记忆开始倒流，尖叫，哭骂，鲜血，警笛……还有，梁琛。
　　梁琛？
　　不……
　　那个时候，他明明不在的……
　　也就是说，她把顾长遇……看错了？
　　想通这些，她眉心皱起，怎么偏偏……是他……
　　手机扔到一边，她沉沉叹口气，这下，顾长遇对她，怕是成见更大了。
　　盯着那张照片，她突然想到那天那人临走时说的话，说她……招惹男人的话……
　　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抬手揉揉太阳穴，心底渐生烦躁。
　　网上的消息，明显是被控制打压了的，那么，现实中，外面还不知传成了什么样子……
　　被关在木屋中，除了网络，她几乎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而现实中……
　　她能联系的人，只有陈笙笙。可是这些糟心事，她不想把陈笙笙牵扯其中……
　　微信上，陈笙笙发来的消息她都避重就轻的回复了，但陈笙笙那边，似乎也察觉到她在撒谎了……
　　又是两天过去，明天就是要还债的日子，从来都是那些人主动联系她，而自从方东一伙出事后，她还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人来，她知道凉城有魏爷的眼线，所以才会把那些人当成了魏爷的人，但……
　　想到那些人，心头的烦闷又增加了一分，那些人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至少在那个晚上，他们除了组织她出凉城，全程待她还算礼貌，那么会是……
　　她烦躁的抓抓脑袋，短短的头发瞬间被抓乱，起身在房间走来走去，心底的不安越发滋长。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手机就在手边，她抓在手里，界面停在那人的号码已经有一会，她抿抿唇，还是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
　　机械的女声传来，她一愣，欠费了？
　　心底一闪而过了什么，她忙上网充了话费，拨通他的电话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天……
　　被关在仓库的时候，好容易借到于玲的手机，那时候，每一声提示的嘟声，都能让她心底的紧张更加一分，可最终，他也没有接……
　　而现在，她的心情，比那个时候的沉重少不了几分……
　　“喂。”
　　手机中，他的声音响起，打散了她的思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开口：“是我。”
　　“嗯，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她咬咬牙：“梁琛，我想跟你谈谈……”
　　“嗯。”他道，示意她继续，声音冷静又无情。
　　“即便你觉得我做错了事要关着我，我没有意见，但……”她抿抿唇，声音沉了几分，“就明天一天，你放我出去，我要去……还钱。”
　　“还钱……”他重复，声音多了些玩味，“我要是不放呢。”
　　“不！”她语速很快道：“梁琛，不行，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他们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找笙笙的麻烦……”
　　“林糖，”他打断她，“你的朋友，关我什么事？”
　　她一愣，浑身泛起冰凉。
　　电话里，他的声音冷漠，“林糖，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关心你朋友的安危？”
　　“梁琛……”
　　“我很忙，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去。
　　林糖握着手机，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的朋友，关我什么事……
　　——林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关心你朋友的安危……
　　这两句话，和着薄凉冷漠的语调，在她耳边不住环绕。
　　从心底深处散发的凉意侵袭着她，她嘴唇轻颤，望着手机上那串多年来从未忘记过的号码……
　　这号码的主人，到底是……换了谁？
　　已是午后十分，怕是明天一早便会有人联系她，那些人……做的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买卖，若她没有按时把钱送了去……
　　她脑中充斥着各种想法，抬手迅速拨了陈笙笙的电话，刚按下去，一个想法冒出，骇得她一身冷汗，猛地挂断了去。
　　不行，这个时候不能联系笙笙，若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她都会觉得是她出了意外才会在还钱的日子逃开，毕竟……
　　这么多年，没人比陈笙笙更清楚，她多年如一日，从未敢延迟过一天还债，因为……
　　那些人手里，不只是陈笙笙，更有……她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哪怕知道这钱或许没有还完的一天，她也心甘情愿的继续下去。
　　再者，笙笙那里，不一定有没有盯着了，要是她让她提前离开了，不在凉城，岂不是更加不安全？
　　攥着手机，她心底沉沉，脑中迅速转动着，不论如何，她不能让陈笙笙出事！
　　偌大的落地窗外，是空旷的湖光山色，这个地方……
　　她心脏猛跳，在房中不住的走，否定了一个又有一个想法，手机，始终攥在手里，她咬咬牙，或许，可以再给他打一次电话……
　　面子算什么……
　　在他面前，她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
　　这么想着，拨号的手再次按了下去……
　　电话里，除了忙音再无其他，那人索性……不接她的电话？
　　他是当真……
　　心下钝痛，她翻着电话簿，手指微顿间，突然就响起……安向阳了……
　　如果他在，是不是可以拜托他一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她便猛地打住，随即袭来的，便是沉沉的自嘲，她可真是……自私啊。
　　陈笙笙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欠了钱的人，但却不知对方到底是谁，对林糖来说，陈笙笙早已像她的亲人一样，那些黑暗的东西，她真的……不想带给陈笙笙……
　　拳心越握越紧，手机拿起又放下，心里的万般的计量，那种无力孤凉的感觉几乎将她逼疯，她索性拿了手机，不死心的一遍遍拨那人的电话……
　　那边，电话也不挂断，那人似乎将手机直接舍弃了似的，就这么任由他响着，让她一个人绝望……
　　已经快要立冬的天，日短夜长，天黑的也格外早了些，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然而她还被困在这里，没有半分有用的法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只有路灯亮着……
　　没有半分生机，那人连电话都不肯接她一个，怕是也不会再来这里……
　　偌大的地方，她像是被吞没在黑暗中的唯一一个，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脱无尽的黑暗，那种烦躁和渐渐袭来的绝望几乎将她逼疯……
　　她呼吸深沉，通红的眼望着外面，看着夜色浓到化不开一般，看着时钟转到明天，她再也沉不住气，不论如何，先保证陈笙笙的安全再说！
　　这么想着，她把卡里所有的钱都转到支付软件上，又算好了数，只留下很少一部分，其余全部转给了陈笙笙，给她留言：笙笙，我现在正往回赶，万一要是赶不回去，那些人找你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然后把钱转给他们就是。
　　字打打删删，甚至把标点里的感叹号也都改成句号，她这才发了出去……
　　笙笙还是会起疑惑的吧，但……
　　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不让笙笙亲自接触到那些人，本是她给自己设的底线啊……
　　林糖你真是……没用！
　　她狠狠的攥着自己的头发，那种痛感能稍微让她好受一两分……
　　做完这些事，她身子顺着落地窗缓缓坐下，头靠在窗上，明明只是短短一个瞬间，却好似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终于开始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