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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规矩多-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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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简简单单的介绍，然后就收获了无数看好戏的目光，李彦扫了一眼评委席，几位老爷子已经正襟危坐，“如临大敌”，顿时觉得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都消散了，舒坦啊！转头看向沈念池，眼睛里有着一种跃跃欲试想要上去帮忙出主意的意思。
华夏厨艺大赛不知从第几届开始出现的特殊环节，冠军得主除了获得奖杯、证书、鲜花、掌声外，还能收获一个特别的殊荣，就是可以向在座的众位评委、嘉宾提一个跟厨艺相关的要求，而只要这要求不违背道德、法律，那么，被要求的人，不能反对。比如说，你可以当场拜师。试想一下，能够受邀成为评委和嘉宾的，都是在厨艺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厨子若是能拜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门下，绝对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所以，这个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也是华夏厨艺大赛如此受人青睐瞩目的原因之一。而之前也确实出现了不少这样的请求，尤其是区昊大师门下，已经有三位弟子是由此而来，可见这个环节到底有多大的好处。
不过，李彦看看沈念池，对她来说，这个完全是不需要的，人家有师承，家学渊源深厚，兼祧池、沈两家，更是与赵家关系密切，根本就不缺师父，所以，她，到底要，求什么呢？
是啊！求什么呢？人的欲望不过名、利、权、势，可这些，对沈念池来说，并不重要。她当然求名，不然，她也不会于此刻站在这里，但，她要的名，却并不是这鲜花掌声围绕中醺醺然的名，而是！沈念池侧过头去，选手进场通道那里缓缓走过来两个身影。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念池的身上，所以，当她突然间的静谧后，众人的视线也随着她转移到了那处有些昏暗的通道口，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值得这位新鲜出炉的冠军为之侧目的，她的目标不是应该在评委席上嘛！？
“池叔，承志，小云，好好看着啊！”赵老爷子握紧手中的拐杖，身后似乎有人在支撑着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笔直地站立起来。
虽然只是低声私语，但李艺还是听清了他的话，眼里的水光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视线模糊，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有些突兀，不明所以的想要告诉他们这样会挡住后排人的视线，却被知道内情的拦下了，然后一阵窃窃私语间，大屏幕上投射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晃眼，何然瞬间停住了脚步，然后就在原地站定，看着魏强恭恭敬敬地端着那个紫檀木盒走入灯光耀眼的另一个世界。尽头那里，有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从嗷嗷待哺，到亭亭玉立，再到熠熠生辉，他一步步地扶着她、帮着她，直到她能够独自行走在这苍茫天地间，他觉得，今天，此刻，他的人生即将圆满。那个人，他没有能够给的幸福与快乐，今天，他交给了她的女儿，以后，他还会代替她看着她的女儿，直到，他也同她一样，消散于天地苍茫处。
路很短，魏强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又沉重万分，直到他在万众瞩目中站在了沈念池身边，然后，将手里的那个木盒递了过去。即使是不明真相的观众，也知道，他手里的那个东西一定有着某种对他们两人极其重要的意义，所以，他的动作、他的表情，像是某种仪式，虔诚又郑重，似乎还透着某种悲凉，即使身处繁华闹市，但却暖不了身，暖不了心，然后，全场就突然地静默了下来。
沈念池没有接，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了片刻，然后在魏强询问的眼神下，礼貌地向李彦示意，她是否能说两句。获得允许后，沈念池道谢，接过话筒，清亮的声音响彻全场：“大家好！我是沈念池，三岁开始学厨，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爷爷，他叫沈崇，人称宣城沈三爷。”说完这句，沈念池冲着嘉宾席的方向挥了挥手，娇俏的面容上跃起一丝调皮撒娇的痕迹，然后摄影师很上道地给了沈老爷子一个特写镜头，瞬间将沈三爷表情中少有的呆愣拍了下来，全场也因为这个小姑娘似是向长辈炫耀的话，笑了起来。而认识沈三爷的人，则是有些五味杂陈，羡慕嫉妒什么的，倒是不少。还是女孩好啊，贴身小棉袄，哪像自家的臭小子，得了奖就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理所应当的样子，完全把长辈们的功劳给抛诸脑后。
“爷爷身边的是赵承义赵爷爷，是教我做秦川菜和官府菜的师父。”沈念池似是欣赏够了沈老爷子的窘迫，然后又转头去“祸害”他旁边的人。
赵老爷子站起来本就引人注目，现在更是万众瞩目。原本僵直挺立的身影微不可察地摇动了一下，然后有些绷紧的东西瞬间散了。这个孩子啊！怎么这么的让人心里熨帖呐！
沈念池已经转头看向了魏强，脆生生地再次开口：“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师伯，他叫魏强。”
魏强已经在她转头看他的时候，完全地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沈念池竟然会大张旗鼓地向所有人介绍他，就像他刚刚没有想到她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一样。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帮到她，明明比起其他人为她做的，他根本就担不起她如此的郑重其事，但，她就是这样做了。不知怎地，自从来到秦川就一直焦躁难安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地安定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明明瘦弱得让人心疼，但，却就是这样地站在那里，就让他觉得这么多年哽咽拥堵在心间的郁气，似乎开始在慢慢消散。
沈念池对着魏强灿然一笑，然后视线投向他的身后，伸手，越过魏强，指向已经没有灯光照耀到的通道口：“那里的是我的四师哥，他叫何然。”舞台的灯光就这么顺着她的手指点亮了通道口，何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镜头中，沈念池的声音传进了心里：“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没有哽咽，没有煽情，平铺直叙，却只有他们两人懂得这句话里到底包含着多么重多么深的情感。明明看不清，但两个人的视线却对上了，千言万语，不用说，却已懂。
何然看着沈念池转过头去，镜头也随之而去，但灯光却一直笼罩在他的四周，有些热，却也烘烘得暖到心里。
何然扬起头，嘴角微动，一声似叹非叹：“小云啊！她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这样不给他一点准备就这么突然地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第218章 羊肉汤面与池家人 上
即使是平铺直叙，但是字里行间，仍是让人听出了这个小姑娘心底的声音。有些感激可以不用煽情，只是说出来，你知我知便可，所以，被她提到的，必然是在她不长的人生旅途中对她重要的人。而，原本这些人里应该也包括他的，可是，他却被这么简简单单地排除在外，即使，他是沈念池的父亲，即使，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但，此刻，她没有提。知道不怪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是，看到场中央与她并肩而立的人，还有通道口模糊的身影，挫败和颓废阵阵袭来，可是，有些残酷的东西却刚刚开始。
“我还有三位师父，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我身边，但，在我成长的每一个时刻，我相信他们都是一直在看着我的，当然，今天，他们也会在！”仰头，舞台灯光交错处形成了朦胧的美感，沈念池笑得灿烂，像是要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些，她此刻的成功、她此刻的欢乐。
“我的妈妈是池云，”微不可察地停顿，声音又再次响起：“大家可能都不认识她。我的外祖父是池承志，可能大家也不认识……”
话没说完，已经有人截断：“老头子认得！”说话的正站在区昊大师身边，一把拽过李彦手里的话筒，眉心紧皱，恶狠狠地说道，显然很是不满沈念池刚刚的这句话。怎么可能不认得，即使池海的锋芒太盛，做了他的儿子又想继承他的家业，也不是件好事，但，池承志这个人却完全做到了青出于蓝。只不过，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被池海压制了，他们听到他的死讯的时候，不是不惋惜的。明明可以青史留名，却英年早逝，但，不论如何，也不能抹杀他的能力与存在！
“谢谢您还记得他！”虽然老人家的话很冲，但沈念池仍发自心底地感谢。人生一世，从生到死，求得是什么，也许，求得就是他的痕迹彻底消散之后的某一日，还有跟他没有关联的人能够记起，这世上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所以，她很感谢，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记得外祖父的人，那个在妈妈的笔记中豁达温和的老人家，应该会开心吧！
“谢什么！”老爷子显然是没想到沈念池会是这样的反应，梗了一下，语气不好地嘀咕了一声。区昊大师自是全程围观了老友的窘迫，有些想笑，可这样的气氛，哎，那个孩子啊，可惜呐！
他们这一代人，也算是看着池承志长大的，说实话，对于当初池海的做法，实在是不能苟同。知道他是被前几个徒弟的陨落吓住了，所以才一再地压制自己的孩子，就是怕他重蹈覆辙。可是，池海自己也是那么走过来的，怎么到了孩子这里就看不清了呢！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那么出色，他倒是也舍得！不过，也是那个孩子懂事又孝顺，即使被压制了，也不抱怨，认真低调地该干嘛干嘛，难得的好心性。只是，造化弄人，最终，唉！
沈念池并没有听到老爷子的嘀咕声，道谢后接着说了下去：“我的曾外祖父是池海，秦川池家的池海，我想，大家可能都认得他！”
后面的半句，已经被观众席上突然爆发的阵阵惊呼所掩盖。池海！竟然是池海大师！怎么可能！？秦川池家不是没人了嘛！？
到场的观众大多都是秦川本地人，即使池海大师已经过世多年，甚至在很多人出生之前，但，只要是家里有老人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大师的。小小年纪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年纪轻轻便成为国宴主厨，让原本下里巴人的秦川菜登上大雅之堂，乐善好施，大灾之年为了给全城人筹措粮食差点搭上全家人的性命……等等等等，不胜枚举。做人要懂得感恩，谁也不敢说自家当年没受过这位大师的恩惠，所以，他们每次走过那座已经封闭多年的宅院时，总是心存感激，又觉得惋惜！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可是，现在却有人站出来说，秦川池家还是有人的！看着场中央的那个小姑娘，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当然，他们并没有怀疑沈念池，因为，只要对秦川有点了解的就知道，池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那种想要搭上池家名头企图坑蒙拐骗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池海大师的后人也是能随随便便冒充的！所以，眼前的这个一定是真真正正池家的后人了，可，这？不少人已经将隐晦的目光投向站在场地边缘的穆天恒，这位应该算是那个小姑娘的师伯吧，可是，为什么感觉两个人的气场有些怪异呢？想到听到的那些传闻，这是人家后人找上门来了！？
关于池、穆两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是懵懵懂懂。也不是没人想找穆家的差错，但，毕竟池海大师去世的时候并没有对穆天恒表示不满，穆天恒更是在葬礼上作为孝子为老人家摔盆。可是，穆家人的吃相太难看，所以，这么些年，总是有各种声音传出，矛头指向穆家，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作为外人，自然不好插手。可是，现在池家后人出现了，那么，穆家这位家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已经有聪明的根据穆家老爷子突然隐退猜到了这位家主的态度，看着穆天恒的眼神更加异样。这是，怕被池家人找麻烦，提前把人推出来顶锅了！？倒是狠得下心，竟然把自己的亲身父亲推出来。因为很多人都未曾见过穆家老爷子，也不清楚他到底做过什么，难免会有这样的猜测，穆天恒所在的角落，成了全场的另一个焦点所在。
对于那些饱含恶意的打量，穆天恒并没有丝毫反应。从魏强上台开始，他就从嘉宾席上走了下来，场地边的这处，既不会影响到别人，也方便沈念池快速地从人群中找到他。从知道沈念池要来参加比赛的时候，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沈念池要想重振池家威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所以，在沈初找上他的时候，明明他知道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原本属于秦川池家，属于小云，现在和将来也该属于她女儿的，他无耻地霸占了这么多年，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所以，在知道了老爷子做的那番，知道了他竟然不肯善罢甘休、甚至可能危及到沈念池的时候，他不得不大义灭亲！然后，他就站在了这里，迎接属于秦川池家的曙光，也，迎接属于他和穆家的末路！
“别去！”穆沣正要上前，他身后的阴影处伸出手臂，拦下了他的去路。
穆沣不得不回头对上看不清神色的穆池，低声地呵斥道：“放手！”两兄弟间难得的疾言厉色。穆沣不可能亲眼看着教养他长大的小叔独自面对这么大的风浪，即使他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就算只是能小叔身边陪着，也好过就在这里干巴巴地看着。
穆池没说话，也没放手，两兄弟就这么僵持不下。
“穆池，那里站着的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冷血！”穆沣已经知道当年的一些事，也知道最近小叔和小婶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穆池怨小叔，也是应该。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能这么任性！他不信穆池看不出小叔已经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甚至这种准备可能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不然，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小叔为什么会突然跟小婶离婚，还不是为了保全她和穆池，不想他们两个人被穆家牵累嘛！可现在这个时候，穆池竟然不仅不管，还要拦下他，这怎么可以！
穆池还是不说话，没有解释，没有反驳，就这么紧紧攥着穆沣的胳膊，越来越紧。不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有个人站在那里，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表情，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看不够，又不敢看，像是要把人憋疯，但却还要保持清醒。十多天的煎熬与挣扎，然后，他才真正懂得了他的父亲，那个站在角落里等待命运裁决的人。因为懂得，所以，他才不能去。这是他父亲和沈念池的事，是穆天恒这个弟子和池海大师后人的事，当然，也是穆家和池家的事，所以，他不能去，但他会站在这个他们两个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和他们一起等着，等着命运的宣判，等着，和他或她一起承受！即使，也许他最终会承受不起，但，现在，此刻，他还是想要这样做。
俞小九不知何时站在了俞望楼的身后，低语两句，俞望楼眼睛不离那个身影，只是点点头，然后俞小九就转身离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作，现场已经彻底静默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姑娘说些什么，然后，天堂还是地狱，终将揭晓……
第219章 羊肉汤面与池家人 中
今天这样的时刻，到底该说些什么，沈念池曾经想了无数遍，从白天到黑夜，从现实到梦境，一遍一遍的打磨，一遍一遍的推翻，然后，当这个时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些事，计划不了，也预测不到。就像此刻，她脑海中纷繁的思绪，有些难以抉择，又有些游移不定。
“念念！”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长到魏强忍不住想要夺下她手里的话筒，将她拉到身后，然后由他来代替她完成。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没有资格。即使他是池海大师的徒弟，即使他是穆天恒的师哥，但，他还是不能代替沈念池。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秦川池家的血，那是荣耀，也是重担，所以，明明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她却还是要面对这样的风浪，因为她是秦川池家人，血脉里生而带来的东西，她既然选择了坦然承受，那么，就没人能替得了她。
沈念池回神，对上魏强心疼的眼神，浅浅一笑。现场乌压压的人群，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可沈念池知道，她的家人们都在看着她，所以，有些事，似乎并没有那么难。
“这个，”抬起手指，大屏幕里出现了一个木盒，右下角处龙飞凤舞的“池”字，向世人昭示着它的身份：“这个的里面，是曾外祖父从成名开始一直用的菜刀，所以，我想，”沈念池的声音不自觉地有轻微的颤抖，这种颤抖似乎传染给了许多人，评委席、嘉宾席、观众席，许许多多的人站了起来，明明知道看不清，却全都想要看清那个木盒，更是想透过那个木盒里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个人，一把刀，从秦岭到北山，从潼关到宝鸡峡，八百里秦川的每个角落，留下足迹、留下故事。现在，人已逝，刀犹在！它是象征，也是纪念，勾起人的思绪，勾起人的怀念。
“我想，”似乎接下来的话太过沉重，重复与停顿过后，清凌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请在场的所有人吃碗面。”
“秦川池家的招牌面”
“羊肉汤面。”
“用这把刀，”
“还有这锅汤。”
话说完，沈念池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话筒，不管现场众人或了然或错愕或疑惑或茫然的感受，郑重地打开了木盒，揭开层层棉布，刀锋闪现，耀了无数人的眼和心。
沈念池握紧手中的刀，还是记忆中的重量，但原本的那些惶然悲凉，却渐渐地开始消散。它也是寂寞的吧，黑沉沉的玄铁刀已经沉睡了二十多年，然而，人已去，岁月新，它还是保持着它原本的样子，孤零零一个，等待着未知的主人。而现在，一双与它本不相配的小手亲自为它解除封印，还将与它一起走向未知的远方！
迈步走回灶台前，那里砂锅中的浓汤仍在翻滚，沈念池将菜刀安放在菜板上，拿出面盆，添面加水，开始揉搓了起来。
明明就是枯燥的动作，但现场却没有人去打扰她，也没有人离开，大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将不相干的两样东西融合在了一起，白光光的面团在那双小手中成型。
不知何时，旁边的灶台上也响起了动静，魏强借用了林兆之前使用的灶台，也开始做了起来，黝黑的大掌配上雪白的面粉，对比分明。他这样突兀的举动，却没有人觉得这不对，因为，这个人是沈念池亲口承认的师伯，是池海大师的弟子，虽然，现场有太多人都诧异于为什么他们从未听说过他，但，他就是。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是专业人士，不看别的，只看两人的动作，就是那么出奇的一致，节奏、韵律，丝毫不差，所以，他们不会再怀疑他们师出同门！
李彦知道自己这个主持人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了，不然，太没有存在感了。不过，在说什么之前，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虽然对于能吃到池家的招牌面，很是激动，只不过，看着场中忙活的两个人，再看看现场这乌压压的人群，这得忙到啥时候才能完呢！？不过，小姑娘既然这么说了，应该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吧！
沈念池揉好了面团，盖上棉布醒发后才能开始制作面条。对于李彦的询问，沈念池看了一眼魏强，在他不情不愿地点头后，冲他讨好地笑笑，然后才抬脚向某个角落走去。
穆天恒一直在等着沈念池给他的判决，不管是什么样的，他觉得自己都能承受得了。这么多年的挣扎煎熬，终于有了解脱，他觉得挺好。虽然他仍然记挂着穆家，即使他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太多的伤害，但，不可否认，他还是记挂着的。看向不远处还在僵持的哥俩，穆天恒觉得身上的担子可以卸下来了。他花了二十多年用来忏悔，他花了十多年用来延续，现在，只要他们哥俩还好好的，那么，穆家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不管他到底准备了什么，当听到沈念池最后的那番话时，他还是彻底蒙了。预想中的申诉与怪责，没有；预想中的挑战与反击，也没有。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她可以将这些年穆家的所作所为大白天下，让穆家和天源楼为秦川池家曾经的湮灭陪葬，她没有；明明是最好的场合，她可以用秦川池家的技艺跟他挑战，将他的尊严和骄傲踩在脚底，她也没有。她就只是解印了师父的那把刀，就只是想让大家再次尝尝秦川池家招牌的手艺，此外，再跟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穆天恒就这么茫然地看着她和魏强的动作，没有庆幸，没有惶恐，脑子里只剩下空白，空白得白茫茫一片，不知身在何处，心处何方。直到！
直到沈念池在万众瞩目中站定在他的面前，两人的视线交错，穆天恒回神间，听到她开口道：“穆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明明是请托，却丝毫没有给他答应或反对的时间，接着说道：“现场的人太多，我和师伯忙不过来，不知道穆先生能不能一起？”
李彦已经跟上，话筒适时地递了过去，沈念池没有反对，所以，她刚刚对穆天恒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被所有人听到。
“这倒是一样！”就像之前比赛的时候说的那句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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