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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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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了,姜湖用眼描摹姜行的五官。

    他脸仍有些许浮肿,用之前姜行形容她的词来说——丑。

    姜湖靠近床边坐下,有些怀疑那双闭了许久的眼睛,到底是否真的有睁开过。

    姜湖又在床畔坐了许久,等她的疲惫慢慢浮上来,她摁着额头想要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有股力道拉住她搭在床沿上的手。

    姜湖下意识看了眼她的手,而后顺着她的手去看那个拉她手的人。

    她视线斜垂过去,见姜行掀开眼皮,黑眸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见姜湖看过去,姜行动了下唇,吐了个字。

    时酒昨日说姜行还说不了话,此话不假。

    姜湖没从姜行的嘴里听到声音,他开了口,但没有发出清晰的声音。

    但这么多年来,姜湖实在熟悉姜行的这个口型。

    姜行说的那个字是:丑。

    丑姑娘……这么多年来,他用来形容他妹妹就没别的词儿,没一个好词儿,姜湖服。

    一别多年,他刚睁开眼,便给出这样的开场白,姜湖亦觉得好笑。

    姜湖想踢病床一脚,狠狠地,又觉得不太合适。

    最后她只笑了声,冷冷说:“是丑,你想我帮你照照镜子?”

    姜行闻言也微翘唇。

    他扯住姜湖手的力道没松,且轻握了她掌心一下。

    握完了,姜行将适才挪移开的视线又重新投到姜湖脸上。

    姜湖全身被他这沉寂太久的清亮眸光裹着,眼角突然狠狠湿了下,毫无征兆,是不可抗力。

    当年投的这个胎,是欠他的。

    姜湖骤然站起身。

    姜行以为她要跑,可她没走远。

    姜湖站到姜行床头,再度俯下/身。

    她细长的手指伸出,捏了姜行的脸一下。

    手感糙了不少,姜湖微拧眉。

    而后她垂下头,将唇直直印在姜行眉心,这吻温热而柔软。

    欢迎回来,我的哥哥。

    ***

    姜湖没一直候在医院里,一方面是暂时不想碰上姜式武和程佩,另一方面是她已经有许久没替姜行清理过房子,此刻记起,还是当是时把事儿办了的好。

    姜行的公寓在城北,姜式武和程佩此前基本不会涉足他们的小空间,如今更不会去碰。

    门锁里存了姜湖的指纹,从多年前便是。

    如今姜行醒了,姜湖进电梯前,记得踱到云柜前把近来的信件都取了出来。

    储物箱一打开,里面出现了几封列得整齐的信。

    姜湖将信封拿过来,看到了上面复杂的邮戳。

    不同的信封上,印有不同的语言。

    一个个邮戳,是这些信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证明。

    如今这年头,通讯发达,但信仍走得慢。

    最终没走丢,能到目的地,靠得也得是人品和缘分。

    姜湖扫了眼信封边角,从上面看到了几个字母“hui”。

    这些信都是来自春回。

    有的来自约旦,有的来自巴林,有的来自巴勒斯塔……

    来自春回走过的许许多多个地方。

    其中一个信封已经被磨破,姜湖将信纸从里面抽出来。

    她看了眼信纸上的抬头和第一句话。

    抬头是姜行的名字。

    第一句话是:“我很好。”

    姜湖又扫了眼最后一句:“望你好。”

    姜湖没看其余内容,那只属于姜行。

    姜湖也不需要拆其余信封,她已经知道剩下的那些信里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话都是什么。

    想必全部一样。

    都是报平安,和一个日日夜夜在重复进行的祈祷。

    春回已经不是当日柔弱的小姐姐,如今的医生春回是个穿行在世界各地救死扶伤的强大生命体。

    可她飞得再远,站得再高,牵着她的那根绳,还在姜行身上。

    孽缘。

    姜湖将信都收好,郑重抱着。

    而后她想起她留在北松的那张字条。

    后面写了她离开的缘由,前面是她在国内的手机号码。

    她给自己留了一个机会,可又过了这几十个小时,她的世界安安静静的,没得来什么只言片语。

    **

 第33章 栖息地

    第三十三章:原来你也在这里

    八点;瞿蔺再度落地。

    落地之后,在去往山电的路上,他继续试图联系唐见善。

    这次痛快;拉线声响了三秒,就有人接听。

    老唐猜得准:“瞿。”

    一个字;犹豫、忐忑、开不了口、担忧……一应俱全。

    瞿蔺拿着手机的手,指一紧,问:“谁又出什么幺蛾子?”

    老唐顿了一秒,回:“没接到,姜姑娘不见了。”

    瞿蔺:“……”

    不见了,这三个字留下的可想象空间太多了。

    两边一时都静了。

    瞿蔺只听见自己胸腔内那颗心胡乱蹿撞,没着没落。

    搁到要上战场的而今;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玩意儿叫牵挂。

    瞿蔺:“店主怎么说?”

    老唐回:“跟着一男人走的。”

    瞿蔺:“……”

    这话听着……依旧不是什么好事儿。

    瞿蔺:“什么方向?”

    老唐撂了话:“留了张字条,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行李还搁我这儿,往好了想,是平安回国了。”

    瞿蔺:“老傅怎么说?”

    老唐:“这家伙又失联了,指望不上;所以我确认不了人到底回去了没有。”

    聊上几句;瞿蔺挂了电话。

    此刻车窗外这八点的太阳;竟不是暖的。

    人不见了,可他此刻找不得,他要去的地点近在咫尺。

    瞿蔺望了眼卫南这车的后视镜,想起来那日后视镜里那个渐渐变小远去的姜湖。

    他们是这么个结局吗?

    萍水相逢,再潦草离散,没说再见,也还没说喜欢。

    还不知彼此生于何时,还不知对方归于何处。

    这是要坐实他是睡完跑的男人,且不让洗白?

    **

    到了山电所在区域内。

    瞿蔺随卫南进入已经离开学校搬至戒严的“禁入区”内的应急指挥中心。

    海风依旧,天蓝如故,但一路驱车过来,在靠近电厂的区域内已不见平民。

    直升机在低空悬停,轰鸣声刺耳。

    消防车、混凝土泵车原地待命。

    下了车,瞿蔺放眼望去,他视野之内出现的是各色制服。

    有消防官兵,有待命的医务工作者,有警察……

    橙,白,蓝,军绿。

    都是生命最忠诚的保护色。

    还有那些在新闻字眼中和引人敬畏的职业无关,留不下职业与姓名,以“死士”被统称的那些电厂员工。

    人群肃立,如同瞿蔺在交火地区见过的那些整装待发的民兵。

    像将离鞘的剑,蓄势待发。

    脚步声,各色叫喊声、口号声传过来。

    “快点儿。”

    “后面跟上。”

    “报告———”

    “2组都有!”

    ……

    一场灾难,团结了无数人。

    这些来来往往的鲜活血肉组成的人墙,是天灾*来临时,挡在普通平民身前的坚实盔甲。

    卫南递给瞿蔺防护口罩。

    瞿蔺接过,虽然无用。

    卫南望着如敌军已兵临城下般整合的一支支队伍,心因这肃穆感和眼前这诸多的热血弟兄而燃。

    他边带路边向瞿蔺介绍:“测评后,撤了方圆6千米内的居民,通知及时,被污染的水和食物都没再动。”

    瞿蔺:“从哪儿起的火?”

    卫南说:“五号机组。堆芯熔了点儿,燃料池起火。备用机组失效,供电断,供水断,反应堆降温困难。”

    然后是火势失控蔓延,再然后——

    瞿蔺眸暗:“氢气爆炸?”

    卫南沉声说:“是。”

    几乎是和国际上的那个先例同样的事故走向。

    但有不对的地方。

    瞿蔺:“值班的人没发现?监测设备呢,之前没有异常?”

    卫南沉默,这其中亦有*,有人渎职疏忽。

    瞿蔺捕捉到了他的神情,没再问,只面色更冷了些。

    个别人的失误,却要无数人用命和希望去买单。

    这操蛋的、无情无义的世界。

    电站濒海,爆炸后辐射物扩散向空中,散在风里,迅速转移。

    他们要肩挑的还有国际责任感,不让污染物、辐射物,向其他海域、空域、地域扩散。

    不能步福岛后尘。

    *

    福岛等先例留下了太多的经验教训。

    事故当是时各部门间的低效合作。

    诸多侥幸心理作祟,事故后续处理时不公开透明,隐瞒健康风险致核灾民被二次污染,与公众缺乏沟通导致政府威信下滑,民怨迭起……后续的食品安全监督不到位、医疗服务亦跟不上……核污水处理不当,放任其入海泄露,又进一步扩大了污染范围。

    曾几何时,隔海相望的国内都对这起事故闻风胆寒。

    福岛在事故之初,工人的操作失误,更是致命伤,后患无穷。

    **

    很快,瞿蔺掀开了指挥中心的帐篷门帘。

    他沉静的黑眸对准篷内的时候,满眼红血丝的应急指挥官魏铭一眼望过来。

    瞿蔺视线投过去,和魏铭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一明一硬,却都恳切。

    走近了,魏铭笑了下,拍了拍瞿蔺的肩膀。

    而后魏铭推了下镜框:“来了。我做了你小子不来的打算。”这嗓音是哑的。

    瞿蔺瞥了眼他额旁白发,觉得挺扎眼,很像已经过世的杜清河。

    魏铭补充:“但知道这没可能。”声调依然是铿锵的。

    瞿蔺回:“老杜带的好,随他。”

    魏铭没否认,只说:“抢险不缺你一个。但术业有专攻,国内的放射性水污染处理专家,且有过实战抢险经验的,没有第二人。”

    话是实话,但总觉得用的修饰词过了。

    瞿蔺:“扣我这么大顶帽子,是当烈士的前奏。”

    魏铭把手里的曲线图砸他手里:“你小子这张破嘴,别胡说。”

    瞿蔺顺势接过,看了那图一眼。

    起伏的辐射数值,尽收眼底。

    收了适才那片刻浮在面上的轻松,瞿蔺问:“池内积了多少废水了?”

    魏铭给出一个约数,算的是里面盛水的容积。

    已经在控制用水量,但还是会过。

    起火的燃料池在炉内二层,积水量过多,建筑层自身承重量不抵,就有垮塌的可能。

    到时候里面的抢险人员危险,这个未及废弃的反应堆,也更危险。

    瞿蔺看了眼指挥室内的大屏幕,里面有进入现场的人员带来的视频信号。

    反应堆内的情况,并不乐观。

    魏铭说:“联系了和arev(国际核工业巨头)有技术合作的科技公司omg,机器人今晚到位。”

    这也是从福岛得来的教训,他们不拒绝任何技术性支持,哪怕能减少一丝一毫人力的牺牲。

    但今晚到位……时隔太久。

    瞿蔺问他:“下一组换班什么时候?”

    魏铭明白他的意思,建筑物内断电,抢险人员自身携带的光源暗,靠不够清晰的视频信号无法测得所有情形。

    得进去,摸清楚,尽快指挥大家抢险,不能等。

    魏铭说:“莫石南那组,还有十分钟出来。”

    **

    一刻钟后,因断电漆黑一片的反应堆内,人员交替。

    海水不停往内灌,降温,污水却不能随意往外排。

    建筑物内弥漫着一种湿冷森寂的气息。

    人员都裹着重重防护服,身体被遮挡的严实,在你来我往交接的这一刻鲜少有人说话,隔着那厚重的衣物,不细看,谁也认不得谁。

    但彼此在对方眼里都有个共同的名字:战友。

    他们不提“英雄”这种称谓,因为这是责任,是他们的工作。

    辐射数值过高,在里面停留的时间不宜过长,防护服不是万灵药,无法阻挡所有的投向人体的辐射伤害。

    无人有心情寒暄,只在你来我往时拍一拍对方肩膀,握个手,表达那微不足道的支持和鼓励。

    瞿蔺走在最前面,上一组人一一走过,最后一个经过他身旁的人停了下来。

    瞿蔺隔着晦暗光线去看防护服内包裹着的那双眼睛。

    好认,是莫石南。

    莫石南说:“外面见。”他也认了出来。

    这是期望,也是鼓励。

    莫石南记得瞿蔺后背那个疤,上一次事故时核辐射照射损伤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烧的或是烫的。

    希望这回留不下这东西,难看。

    他们这波人搞不好会断子绝孙,这已经是要命的牺牲。

    瞿蔺应:“留在魏总工那儿一条,给你的。”

    莫石南刚抬步,又顿了下:“写的什么?”

    瞿蔺:“你好好的,出去看。”

    莫石南轻呵:“文盲,不认字儿,等你念。”

    面对这耍赖,瞿蔺笑了下,极轻。

    莫石南话落走了,反复强调的都是你安我安,外面见。

    这是个约定,也是个祝福。

    两人逆向背对背而行,两道颀长的背影渐渐分离,越隔越远。

    但都心怀同一个愿望,愿脚踏的这片土地安宁。

    愿阴霾早日过去,这方天地重迎天朗气清。

    **

    数周后,江湖内。

    姜湖听着阿语,叶茯苓把案卷扔一旁,坐旁边瞧她,朱古靠墙假寐,只听不掺和。

    叶茯苓瞄姜湖那神情,不像是玩:“我以为你说学阿拉伯语,是扯淡。”

    姜湖摘了耳机:“闲着,用来打发时间。”

    姜行和其他事,占不了每日那十几个非睡眠外的时间。

    叶茯苓问:“你那稿子呢?”

    姜湖:“正突飞猛进。”

    叶茯苓这倒觉得稀奇:“去那一趟真有了灵感?”

    姜湖回:“编辑催得紧。”

    和那趟旅途无关。

    叶茯苓不信。

    正说着,姜湖手机响。

    叶茯苓瞄了两眼,见屏幕上跳的那个名字是程佩,姜母。

    姜湖接起来,没避人。

    程佩交代:“晚上回来一趟,去你时叔那儿,说说时酒和你。”

    时酒挖这坑,有点儿深,姜湖没有陪他跳的打算,她不想招来无穷后患。

    她迂回不来。

    姜湖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叶茯苓。

    电话漏音,江湖在非营业时间内也安静,叶茯苓听得到,但她只换了个坐姿,没别的表示。

    姜湖还没回,程佩心急,追问:“听见了却不说话?”

    姜湖说:“正听着,也有话要说。”

    程佩:“你听清了就好,别忘了。”

    姜湖知道她有误会,姜湖说:“妈。”

    她停了下,而后继续:“我有人了,但不姓时。”

    并非全是假话。

    姜湖有自己的坚持,谁都动不了:“日子我过,丈夫是我丈夫,所以人我来选。这事儿到此为止。”

    程佩:“……”

    电话挂了,程佩挂的,姜湖拿着手机,意外于意见不一致时程佩的安静和哑火。

    叶茯苓问:“没气着阿姨?”

    姜湖闻言看她,目光像面镜子,平静,也犀利。

    得,自己钻了个枪眼……叶茯苓别开眼,不迎视她,转过头。

    又避?

    姜湖轻呵:“听都已经听到了,不问问我和时酒怎么回事儿?”

    叶茯苓:“搁时家听过一回了,了解了大概。”

    不用解释最好。

    姜湖说:“这戏,我不陪你们唱。”

    时酒不仗义拖她下水,看在姜行的面子上,她也暂且不计较。

    姜湖也问:“人安全回来没?”

    新闻已经铺天盖地,核泄漏事故占据了所有的新旧媒体热点版面,时酒进了封锁的“禁入区”。

    时酒北上带他的部分技术团队进入“禁入区”前,同姜行告辞,姜湖也听了一两耳朵。

    姜湖扫过那些关于核事故的报道。评论里有人对抢险工作点赞,有人质疑。

    有人抵制核能源,有人关心那些深入一线抢险的生命安全与否。

    有人担忧这次核泄漏造成的危害有一部分被掩盖,大众知情权受到侵害。

    时酒及其合伙人任静瑜,外加他的omg公司,因为投放进核电站内用于监测数据收集信息的机器人占据了部分新闻版面,成了商界新贵,科技界红人。

    叶茯苓回:“刚回,隔离了几天,没成辐射源。回来又被领去查了一圈体。老大不小的人了,他自己嚷嚷没进高危作业区,但家里长辈没一个搭理他的,怕他被辐射坏了,碘片塞了他一堆。他自己说怪逗。”

    姜湖说:“新闻报道里,写了有人牺牲。”

    但没提名字,亲属看了有担心,很正常。

    核辐射,不用搜索……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些不妙的认知。

    叶茯苓说:“过几天有那位牺牲者的追悼会,在杭州,是那儿的人,封闭,不对外开放。时酒会跟omg的代表过去。”

    对方的骨灰,听说都不是如常处理,时酒同她表达过遗憾。

    他要去,一是他眼见现场的惨烈,心生敬畏,想送并不相识的对方一程;二则很现实,为商,这亦是塑造品牌形象的机会,omg已经同这次核事故捆绑在一起。

    **

    又几日。

    蒋绍仪回故乡乐不思蜀,姜湖替他喂了鱼,后半日则遛到江湖。

    上二楼进了那间起过火的包房,门开着,要修订的翻译稿刚改了没几页,姜湖便听到楼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大,但磨在神经线上增生烦躁。

    姜湖摁开内线,蹲守一楼的朱古一秒接听。

    朱古:“姐。”

    姜湖问:“下面进了堆饿疯了要啃你的老鼠?”

    朱古:“……”

    朱古笑:“不是老鼠,是老师。”

    姜湖等他解释。

    朱古回:“你忘了?一周前不是让我替你面试外教老师吗,我找了外院的中介,也随手网上发了个贴,都约了今天来。”

    姜湖挂了电话,走出包厢,下楼。

    大理石台阶一阶阶踩下去,棚顶遮挡姜湖视线的琉璃灯饰一一往后撤。

    姜湖楼梯下到一半时,才抬眸往大厅内看。

    朱古正对她坐着。

    在朱古对面,坐着个上半身比朱古高十公分左右的男人。

    后脑勺硬朗,发短,像是刚剪过,或是被人剪过,刚从里面出来。

    几个身体部位虽不会说话,但表露出的信息已经不少。

    朱古扫到她,招手:“老板。”

    他称呼一会儿一变,没个准儿,姜湖已经习惯。

    外人面前,朱古多半儿是为了给她树立威严,姜湖也懂。

    姜湖走过去,绕开卡座,绕开吧台。

    她往前走,朱古对面的男人一直没回头。

    远远的,姜湖问朱古:“这第几个?”

    朱古开始算。

    朱古还没数出答案,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挤入他和姜湖耳中,有人替他答。

    “最后一个。”那人说。

    话落男人起身,慢动作般回头。

    那张脸慢慢转到姜湖眼前,姜湖隔着三米朦胧春光,看到了他细长的眉,黑如墨的眼,白皙如旧的脸,和他脸上的好久不见。

 第34章 栖息地

    第三十四章:哒哒马蹄声,从你门前过

    时间倒退回三日前。

    瞿蔺刚从医疗隔离区里出来。

    被核辐射后人体出现的症状都不会传染给他人,但辐射量达到一定数值;人自身会成为“放射源”。

    另一方面;人体免疫系统受损;面对复杂的外界环境也亦发生感染。

    两个原因单拎哪一个出来都免不了被隔离一番。

    出来了,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谁都不知道明天这身体内部会再发生什么变化。

    莫石南早瞿蔺几日回家。

    两人都是二进宫;这次出来,省掉了很多安慰彼此的话。

    已经牺牲了一位战友,等他们自由;连葬礼都办完了。

    追悼会办了两场;魏铭和几个老员工亦南下慰问家属,剩下的人都没忍心再跟着去。

    有的人是不忍看,有的人是怕那是自己的未来,不忍心看幼子失恃,老者送子。

    **

    瞿蔺在q市的房子和莫石南那栋公寓隔了条街。

    瞿蔺出来,是莫石南去接的他。

    到了瞿蔺家楼下,莫石南没急着解车门锁;两人就在车里坐着。

    有些话;在两人均被隔离的时候,已经聊过了。

    比如瞿蔺去安提克那些时日都干了些什么,比如探讨山电该不该放弃那些反应堆。

    再比如核电站的这份工作,是该继续还是该放弃。

    此刻,莫石南从驾驶位前方的置物格里掏出个木画框,尺寸不大,和五寸照片相仿,里面裱的是张手记。

    内容瞿蔺熟,他写的,一条不太像样儿的墓志铭。

    “2017年,此人在勒革遇到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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