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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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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下在他离开时,车启程之后的那条他走她静立的公路。
那是他们的初次告别,一次不欢而散。
有涩,也夹着苦。
下雨时,姜湖目前能联想起的和他有关的记忆,似乎都是负面的。
这不是瞿蔺乐见的,能有好的记忆在以后的每个雨天里被她念起,最好。
姜湖给出方案:“伞罩不过来柴大爷,别出去,我叫车。”
瞿蔺这才告诉她:“我们在这儿有车。”
姜湖看他。
瞿蔺解释:“动物托运太麻烦,短期办不到,我自己带它过来的。”
姜湖挑眉问及关键:“车又是快要报废的?”
她不得不防。
那两辆瞿蔺经手的车,每一个都在姜湖的记忆里打下了很深的烙印。
原因无他,因为“特色”,因为“传奇”。
有弹孔永远在漏风的前档玻璃,副驾驶安全带锁扣变形,被人追尾车骑桥面濒临落水,飞车撞车让强盗车主跳脚骂娘,被烧成框架面目全非死不瞑目……
姜湖几乎感觉那一路上是在给那前后两辆车送葬。
瞿蔺嘶笑了声:“这回不是。”
他强调:“虽然停在室外后杠被蹭掉些了点儿漆,但不老不破。”
姜湖:“停在哪儿?”
瞿蔺回:“宿阳多余的车位早就发扬爱心送了人,停在前面的公共停车场,不算近。”
姜湖还没问,瞿蔺又接着说:“走着去,你撑伞,我背你。”
他又低头看犬:“后面背你,前面抱它。”
背人是因为想背,犬是脚湿不妥。
蹲在两人身侧的柴大爷很配合地摇了摇尾巴。
姜湖扫了眼身上的长衣短裤,被背倒无不妥,但其实并不需要。
一把伞,够顾及两个人至少半边身体。
人和狗是妥当了,那包呢?
姜湖:“包怎么办?”
瞿蔺指了指摇尾巴的柴大爷:“它背。”
那就是所有人和东西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在离开勒革的路上,姜湖亲眼见他抬车,知道他做得到。
姜湖问:“真想背?”
瞿蔺点头。
姜湖于是同意:“好。”
**
雨仍在落,细密,雨唰声络绎不绝。
瞿蔺脚下踩着灰石板,偶尔踩到小水汪里,溅出轻微的水花。
柴大爷在瞿蔺左臂弯里曲腿趴伏着,瞿蔺右臂拢托着背上姜湖的臀。
姜湖撑开那把长柄伞,罩在他头顶。
他脑后精短的发,带着他这个人身上的精神气。
硬,但让人觉得安全,离得越近,这硬越让人觉得软。
伞内的世界里有瞿蔺的温凉,也有姜湖的暖热,还有柴大爷的新奇懵懂。
不需要姜湖牺牲,也不需要瞿蔺牺牲,雨丝被隔绝在这把伞外,没有刮到两人身上,谁的肩头背脊都没被雨打湿。
瞿蔺身上挂着一犬一人,稳步走向黛青色更为深重的那个远方。
时间似乎都在脚上被踩慢了。
这一分一秒像一帧一帧的画面,慢慢在记忆的大幕上放映,洗刷着姜湖记忆中所有的下雨天,雨和瞿蔺的背,以及这把两人一犬的伞,就此连在了一起。
姜湖听着街边下水道里的潺潺流水声,听着树叶被敲打后窸窣翻滚的声音,听到漫无边际的唰唰雨声,也听着瞿蔺稳健的脚步声,和她自己的砰然心跳声。
他们离宿阳那栋楼越来越远。
姜湖伏在瞿蔺背上问:“什么感觉?”
瞿蔺轻托了她一下,脚步未停:“指什么?”
姜湖:“背我什么感觉?”
此前也背过,抱过。
那时是因为关照,此刻是因为想背。
负重行走,瞿蔺呼吸声仍旧没乱,只此刻一顿:“暖和。”
因为心热。
把自己的柔软背在身上,心里的暖流四处喷发,漫过他所有的经脉。
姜湖闻言摸了瞿蔺后颈一把。
他劲后还是凉的。
姜湖手又去摸瞿蔺置于她臀底的那只手,他手背也凉。
瞿蔺笑问:“摸不够了?”
姜湖收了手,肩轻耸:“顺手。体会清楚了?”
瞿蔺回:“记住了。”背她什么感觉,他记得清清楚楚了。
姜湖嗯了声:“那我下去。”
姜湖让他背,是因为知道他想背。
但这条落雨的街,和此后的人生,比起让他负重前行,她更想他轻装上阵,她和他并肩齐走。
姜湖话落就往下挣,瞿蔺顾及臂弯里的柴大爷,没有制止她。
姜湖站到瞿蔺身旁,瞿蔺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个长柄黑伞,柴大爷往瞿蔺怀里缩了缩。
瞿蔺撑伞,抱柴大爷,和姜湖往前走。
走到停车场用时七分钟,姜湖最终看到了瞿蔺嘴里那辆不破不老的车。
是辆牧马人,后杠确如瞿蔺所言掉了漆。
但那漆,是掉了一点儿?
骗子。
姜湖眼里看到的那块儿伤疤,面积大至单本书罩不住。
这人的车,简直如失常的人,永远只给人制造“惊喜”。
姜湖服。
瞿蔺见她眼神闪了几闪,开口解释:“邻居技术不好,蹭得。”
姜湖看他。
瞿蔺强调:“男邻居。”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晋江app好像连作话都开始抽了……残缺不全的。
发一下糖拐回家,开始走下一波剧情。
第50章 栖息地
第五十章:江湖·夜雨·百年灯(四)
雨恣意拂全城而过。
来得急走得也快; 没心没肺; 利落甩手。
半路雨停,两人没即刻离南北上,也没返回湖心岛。
车内姜湖指路,把瞿蔺指向一样藏身茂密林海的军区医院。
那里有个人; 得让瞿蔺尽早见。
最好就是在他们北上之前。
正午这个时间,是仍在吭哧吭哧忙复建的姜行一天内最为闲散的时候。
用他自己的话说:闲得淡出鸟来。
没事做,也没人每日陪他掰扯。
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弄得他越闲越看自己不顺眼。
“好妹妹”姜湖对此只能予以三字评价:“富贵病”。
“好哥们”时酒的观点则略强上那么一点儿; 他认为:“这叫空虚……得要死”。
两人给的建议倒是一致:“自决吧。”
姜行基本决定和冷血的他们断绝往来。
*
200x年夏,暑假。
和警卫连的新人连干几场后,姜湖抱着排球,顶着一身臭汗从院儿里的排球场出来。
姜湖膝上还挂着彩; 是接球时没控制好,她摔了个狗吃屎,着了次地弄的。
她腰上还扎着从姜行衣柜里偷顺出来的海魂衫。
这衫儿对她而言肥且大。
易脏的场合; 她一般不祸害自己的衣服。
还没走几步; 一抬头; 就见海魂衫的主人正站在球场外; 以捉奸似的玩味儿目光瞅她; 最主要是瞅她穿着的这身偷来的衣服。
姜行见她过来了; 将支在球场外金属网上的腿抽走:“唷!”
先是不太客气的一声,然后是姜行没温度的讥笑。
姜行评价:“本来就没发育好,这么穿简直像饿了几千年; 该鼓的地方全特么缩水,你这是从哪个旧社会学来的审美?”
姜湖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毕竟姜行没长大之前摸进她房间偷她的零食,历史记录显示也不止一两回。
不过是彼此彼此。
姜湖很快从球场门里绕出来。
她没客气,径直将手里的球砸姜行身上:“祖国大西北晒得你脸黑,心也跟着黑了?跟妹妹怎么说话的,教养都拿去喂你的军犬了?”
姜行接球,又拍回去,球在两人间落地弹跳了下,画了个对号,又准确地蹦回姜湖怀里,正砸在她还在长的胸上。
姜湖:“……”
她瞪姜行,费尽力气才忍住没骂。
骂他全家和骂他祖宗,都等于骂自己,何必呢。
她没那么想不开。
姜行这会儿也已经没功夫看她脸,黑炯的眼神早被她膝上的伤勾去了。
见那白嫩的膝头破了皮,他更没什么好脸色:“四肢不发达打什么球,净丢我的人。就俩胳膊俩腿,你都没本事看好,要你有什么用,哥现在可来不及学医伺候你,真是愁死人,愁死我了。”
话落姜行又把姜湖手里那球接了过去,替她拿着。
他还啧了几声不断摇头。
姜湖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装吧你。”
姜行随即笑场,不演了,但杵在原地,挡她身前:“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嫂子看着呢。”
姜湖:“?”混账男青年哪给她弄来的嫂子?
姜行解释:“这么热的天儿,你以为我是部队蹲久了想你想得想不开,出来挨晒堵你?我有那么想你,你做梦呢?”
他头往姜湖耳侧靠了下,趴她耳边小声说:“为了让你见她,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喏,咱俩是亲生的,哥今儿回来刚把人拿下,立马领她来见你,够意思吧!”
姜行指了指球场外的西南角,一棵挺拔参天的白杨树底下。
那里站着一身白裙,条儿极顺的春回。
姜湖眼神儿好,隔着十多米远,把人从脚到头发丝儿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看过去,春回浅笑盈盈看回来。
这俩人凑一起是挺顺水推舟的事情。
春叔跟了爷爷那么多年,春回和她们近乎一起长大。
就是可惜了人家姑娘,眼神不够好,看上他。
姜湖道:“这嫂子我认识得不比你晚好吗?”
姜行呵了声:“能一样?过去你叫她姐,今儿你得叫嫂子。就你这觉悟快别混了,我能指望你和我一块儿宠她,我脑子大概是进水了。”
姜湖不想继续理他,往春回那儿走。
姜行立刻提溜着她偷的那海魂衫的衣背,把她给拽回来。
姜行挺凶,言辞急厉:“我话说完了?给我回来!”
姜湖等他赐教。
姜行说:“今儿也是教育教育你,以后我妹夫我不先过目,你甭想他进咱姜家的门,就你那眼神儿,你自己看上的……我都不想浪费我的形容词说。”
姜湖此刻很想踩他几脚。
姜行又啧了声,然后问:“听懂了没有?”
姜湖斜他:“不聋。”
姜行补充:“懂了就重复我听听。”
姜湖:“……”
姜行催:“让你说话呢!”
姜湖近乎咬牙切齿:“你未来如果有妹夫,先见你,过你目。”
也不知道人是要跟谁过。
姜行点头:“早这么乖我还费什么话啊,去,跟你嫂子问好,叫得甜点儿,我这人最不怕恶心。”
姜湖:“……”
真想咬死他。
**
一晃多年,姜湖兑现承诺,真的带人来见姜行。
一偿他夙愿。
**
后半程一路碧空相送。
在医院B3层停车熄火,瞿蔺方问:“交个底,我这是……要觐见谁?”
觐见?
姜湖轻扯了下唇,眸光潋滟:“听这词,是怕了的意思?”
瞿蔺澄清,替她解开安全带,又抬手顺着椅背下滑,轻抚了姜湖的背一下:“我好意思丢你的人吗?这点儿出息还有。”
他拔了车钥匙,见地下车库里有三三俩俩的路人步行穿梭于通道间,都没空手,而他两手空空。
这不太妥。
姜湖见他视线聚焦在路人身上,懂他的筹谋:“用不着,他不缺什么,除了妹夫和老婆。”
后者他帮不了,前者他就是。
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坐在车后排的柴大爷,姜湖又提及:“春回,记得吗?”
共经生死的老朋友,瞿蔺自是不会忘,纵然已经很久没听闻过与春回有关的消息。
很久之前,瞿蔺问过姜湖春回是她什么人。
姜湖当初的答案是——亲人。
此刻姜湖慢速说明:“差一点儿,他们事成,她会是我嫂子。”
但有些阴差阳错,事情最后没成。
两人年少成双,走到一半散伙。
姜行远走维和,负伤回国;春回骤然回头,但他已人事不知。
程佩介入,重连两人间的线又断了,一路断至现在。
没好好收场,那些过往都成了雕在心脏上的舍不得。
姜湖知道姜行要什么,她没过多插手,是因为姜行是被甩过的那一个。
**
军区医院的廊道长,但也矮。
姜湖和瞿蔺并排走,路过一个个透光的窗,停在尽头那一间病房门前。
姜湖没敲门,瞿蔺跟在她身后。
走过卫浴间的门,路过雕花隔断,人形般高的绿植植株,室内那张一米五的床露了脸。
姜湖此前还好奇姜行见了人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室内压根儿没有他人影儿。
她回身看瞿蔺:“你搁这儿等会儿,我去找他回来。”
姜行如今能耐还浅,走不远。
姜湖话落就跨过瞿蔺往病房外走。
瞿蔺却拉住她手腕,一把把她扯回他怀里,将人锁好:“闪我自己蹲这儿合适?我建议一起去。”
姜湖还没回答,不远处的病房门咯哒一声响,被人从外推开。
进来的人,是挪了半天汗湿了满背才走回来的姜行。
三人视线在半空交汇。
姜湖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人初见姜行,是以抱她在怀的方式。
这是个巧合。
但推门回来,正喘着粗气儿的姜行见到眼前这幕时的脸色……和不久前刚过去的阴晦雨霾相差无几。
是姜行先扫清眉宇间的恹色,眯眼问:“介绍介绍?”
瞿蔺赶在姜湖开口前拦住她:“我自己说。”
姜行没等,又问了一句:“没人进来的话,两位这是要啃上的意思?”
姜湖:“……”
瞿蔺:“……”
又是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修了个内容,因为我更完才想起来,我光去注意柴大爷,把它的小鹦鹉给忘记了,那可是它的官配啊。
第51章 栖息地
第五十一章:江湖·夜雨·百年灯(五)
那话不算良善; 但没人觉得尴尬。
雨过光落; 抛撒半室。
姜行话毕,视线很快从瞿蔺脸上挪开,调笑的神情散的快,像是压根儿不曾存在过; 顷刻肃穆。
捧在手心儿里多年的明珠让人摘走,需要时间消化。
姜行又往里挪了几步,倚墙而立。
弯腰揉了下酸麻的腿; 晃了晃僵硬的手腕。
身体恢复进展的迟缓; 更需要他不断调适自己的期待值,免得失望。
姜湖只看着,没靠过去扶他、搀他,知道他性子犟; 受不住别人的帮。
时酒和姜行是拜把子的交情,姜湖有什么动向,时酒但凡知道一句; 就漏不了姜行一个字儿。
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信息; 自然不是例外。
姜行已经知道有这么一号儿人; 在这个推门相遇之前。
姜湖这厮远行一趟; 短短几天; 看上了个人; 作战效率算高,快得让征战多年的他刮目相看。
再度直起身后,姜行扫姜湖一眼; 冷声命令:“你出去,人留给我,聊会儿。”
原因和意图一并给出,说得清清楚楚。
姜湖眸冷定看他。
姜行没再吭声,目光沉沉,身高优势当前,死死压着姜湖看向他的视线。
是没得商量的意思,只等她点头。
姜湖没怵。
她还未及说什么,看清形势的瞿蔺握了她手一下:“我没问题,放心。”
有程佩在前,后来者不惧。
姜湖本就是放心的。
姜行即便折腾,终究也和她是一个战壕里的。
那俩人四目相对。
姜行旁观着眼前这出情深意长,略觉碍眼。
姜湖反攥了瞿蔺手一把,而后往外走,路过姜行时嘱咐:“是来见你,不是干架,你注意分寸。”
姜行呵了声,他那木拐杖又不在身边,他拿什么干?
徒手斗殴?现在的他可不愿费那些力气。
她倒是心拐外边儿去了,护着别人,没良心。
**
室内唯一的女人撤走,只剩两个身长玉立的男人相对而立。
姜行指了指一旁的米色软皮沙发:“别客气,别拘束,坐。”
他年长瞿蔺三岁,这是时酒得来的信息。
瞿蔺没坐,见姜行额间浮汗,他动了几步,给姜行推了把木椅,放了个腰靠上去。
将姿态放低,是他的行事风格。
面对姜湖的亲人,这更是基本的态度。
挺有眼力见儿。
姜行没拒绝,随即把自己摔进木椅里。
姜湖走了,他站着收了睥睨的气势,坐下也懒散了不少,身体累,走多了发虚。
瞿蔺仍旧没坐。
姜行抬眸淡声问:“瞿先生习惯站着?”
两道眸光相接,一道是凌厉的审视,一道平和且诚恳。
老朋友既然差一点是姜湖的嫂子,眼前这人无疑是需要敬重的大哥。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瞿蔺已有定夺。
他给出原因:“有对不住您的地方,站着合适。”
这不过是两人见的第一面,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姜行觉得稀奇:“哪儿对不住?”
瞿蔺语气如常交代:“还没上门经过您同意,就想非她不娶,急躁了些,没忍好,对不住了。”
他虽站着,但背轻躬,不是个居高临下的姿态。
声儿沉静,人也静。
静得像是这话天经地义般。
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姜行闻言凝眸望着瞿蔺,第一时间没有给出回应。
他听到的是姜湖喜欢的那种直白。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之大,人海苍茫,觊觎姜湖的人不少,而她最终领来见他的却是这一个与她萍水相逢的男人。
有人相爱十几年,差临门一脚就能修成正果了,却分道扬镳就此陌路;有人相识几天几小时,就能豁出一切闪婚,就此尘埃落定。
感□□如何发展,只看你遇没遇到那个能突破你极限的人。
如果你从对方眼中能看到飞蛾扑火般的坚定,那你怎么可能还会放得了手?
姜行很快收回了扩散的思绪。
从时酒那儿得来的信息已是不少,不止年龄。
姜行有话要说。
他从他们两人身上巧合的经历开口。
姜行说:“不知道姜湖有没有对你提过,我之前外驻卜勒。”
此地是军区医院,不远处的案几上放着套叠好的夏常服,姜湖送给春回的那颗子弹的来源,此刻不难猜。
瞿蔺没来得及从姜湖嘴里得知眼前人的过去,但他有基本的推理能力。
瞿蔺认真听着:“很多事,我们还没来得及谈。”
是姜行意料中的那个答案,他也坦承:“那不巧,我已经听说了你的过去。”
瞿蔺瞳孔微缩,又微扩:“是有了解的必要,这是对她负责。”
他这么想最好。
姜行道:“你去战地,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带队到卜勒的那一天,在前往驻军营地的路上,就碰到了政/府/军和反/对/派交火。迫击炮落到我们的装甲车旁,当地平民在我们车前被炸飞,尸体四分五裂。差一点儿,那颗炮吃得是我们。”
是在中东常见的景象,前一刻还生,下一刻就可能会横死。
无法预料明天,遍地变数。
和疾病以及贫穷相比,为生提心吊胆以及满世界流离失所更让人煎熬。
姜行继续:“当时手里有个兵,告诉我,他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想做英雄的人,不应该有人往这些地方扑。他想做英雄,想为结束战争做些什么,所以他主动请缨。后来,他牺牲在了那里。满额血的时候告诉我,理想和命比,故土和异乡比,他要命,也要身在故乡的亲人,那是他的遗言。”
不是什么大道理,姜行只是想借这个士兵的个例,说接下来的话:“瞿先生既然只身赴中东,想必不惜命。”
不惜命……
这三个字乍出,瞿蔺即刻明白了姜行字里行间真正想要表露的那个意思。
瞿蔺的职业,未来变故和险境可能还有,姜行本意想阻拦姜湖冒险。
但姜湖如果意已决,他只能旁观陪伴。
她什么德行,兄妹那么多年,他摸得透。
认准了,有人拦,没有用。
但无论她怎么往前闯,好歹还有他和姜家是退路。
姜行的话已经明了。
瞿蔺心领神会,给出回应:“我会看好自己,让命硬着点儿。不挥霍她的珍视。”
是个君子之约。
姜行收尾:“你记清楚,你今天跟我说过什么。”
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以不同的名义,去爱护同一个女人。
却又站在背立的两端,各自有自己的考量。
姜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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