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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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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区别?”她不解,这古怪的小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那小女孩笑着跳上车,砰一下关上车门,冲她喊道:“你等着。”
  转而狡黠透着小坏的眼神,盯着老史道:“你也等着!”
  老史和小伙子对视了一眼,神色有点紧张,盯着那远去的货车,脸色僵硬。
  这座口岸城市,承担着大半的中缅进出口业务,同时也是国内珠宝的集散中心。二十公里外的四方街,来往客流量最密集,那里有个赫赫有名的女人,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叫她琴崖姐。
  这里本地人不少,还有一半是从东南亚移民来的翡翠商人,近百年来,四方街的主人都姓玉,到了琴崖姐上一代,玉氏人丁稀少,能出来独当一面,料理大大小小杂事的人就更少了。
  十几年前,人人都以为四方街没落了,但没想到,后来玉氏出了个玉琴崖,二十七岁的她嫁给一个缅甸军政人员,靠着夫家的关系,她在中缅边境拥有强大的关系网,商,政,兵,甚至中缅边境的团伙分子都要卖她几分薄面。
  这女人离婚后回到四方街,厉害的是,她依然跟前夫保持紧密良好的生意关系,以至于,不管是谁,想来这边境发财的,首先就要先见一见这位琴崖姐。
  说实在的,在这边境混,没几个手上干净的,多少都干点擦边球的黑勾当,但在四方街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玉琴崖有个规矩,赌,私,杀人放火她都不管,唯独一点,不能拐卖妇女孩子,犯了这个忌讳,谁也别想在云南混。
  方才那阿点妹,就是玉琴崖的独女。
  四方街的小祸害。
  鬼精得很。
  她那句,“你等着。”让老史吓破了胆,不禁有些怀疑,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欧阳妤攸没把那短发女孩当回事,自顾自走到早餐铺,陪小男孩吃包子,不知为何,见那老头并没着急带他们回去,而是拿了钱一直在路边打电话。
  小男孩吃完东西,问她能不能再买两个带回去,她点点头,掏钱给他,小男孩站在热腾腾的蒸笼前,她晚上看得不真切,这才注意小男孩脑袋破了,血沾在短寸头发上,像泼出来的红颜料似的,染了半个后脑勺。
  欧阳妤攸见那老头还在打电话,她问一旁的小伙子,哪里有医院,那人看了看她,没应声,欧阳妤攸站起来,拉着带小男孩就往街道上走。
  打电话的老头追过来喊道:“你们还想不想要人了?”
  欧阳妤攸猛然回头,冷冷问道:“你们还想不想要钱?想的话,就让他现在去看医生。”
  老头思索了片刻,最后同意让小伙子把他们带到一家小诊所。
  小男孩处理好头上的伤口,又按医生说的挂了吊水,欧阳妤攸在药房买了益母草冲剂,胃里流进热水,整个人才像重新活过来。
  她隔着铝门,听见外面的老头在跟小伙子说着话,他们好像是要换个地方,嘴里嘀咕着一个地名,说是去那里安全。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小男孩输完吊水,老头把面包车开过来,欧阳妤攸出了小诊所,前脚还没踏上车,突然就被几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紧紧包围住,小男孩吓得大惊失色,躲在欧阳妤攸身后,“姐姐……”
  老史和那小伙子显然也是不知所措,对这些凭空冒出来的人,摸不清是哪一路的,见他们正要冲上来,老史忙摆动着双手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硬朗男人,欧阳妤攸总觉得有点眼熟。
  还没等她想起来他们是谁,面包车后走来一个人,她的影子在日头底下,时长时短,正往这边移动。
  欧阳妤攸瞳仁晃动,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
  再想起两个小时前动的那张卡,这些人能准确无误地追过来,也是情理之中了。
  只见那影子最后停在她脚边。
  一贯的手势,随意地撩起额前的长发,烈焰的嘴唇,讥讽道:“季太太,你真是越来越有种了。”


第80。你的命硬不硬

  两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街边格外显眼,老史观望着四个冲锋衣男人,单看那身材架势可不一般,好在他们没真动手,只是围堵着那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冲她来的,这里面什么仇什么怨,他自然没心思管,反正钱已经拿了一部分,那小丫头还在手上,改天再转手卖到缅甸,怎么着也不吃亏。
  眼下脱身最重要,老史为了撇清关系,忙冲欧阳妤攸摆手道:“买个玉镯子也这么麻烦,算了算了,我们不卖给你了。”说罢他就带小伙子上车。
  “喂,你别走!”欧阳妤攸急了,这俩人若是走了,那孩子准要被卖掉的。
  哪知莫莉却出手按住她,听到那老头的话,略微惊讶道:“玉镯?我说梵森的季太太,你还缺那玩意?”
  莫莉当她从银行卡里取钱就为了买个破镯子,强劲的力道拽着她死命地往车里拖,欧阳妤攸哪里抗得过莫莉,眼见那面包车启动,她斥声道:“你放开我!”
  小男孩也跟在后面紧拉她的衣角,塑料袋的包子掉在地上,他神色慌张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我姐姐!”
  莫莉霎时回头狠瞪了他一眼,冷酷的气势吓得那双紧攥衣角的手缩了回去,莫莉扬起红唇,斜瞟欧阳妤攸道:“哪捡来的熊孩子,随便管谁都认姐姐?”
  欧阳妤攸甩开她的手,问:“莫莉,你带钱了吗?”
  “你拿走季哥的银行卡,还会缺钱?”
  “不够。”欧阳妤攸摇摇头,望了眼头上包纱布的小男孩,“我要帮他把妹妹买回来。”
  莫莉像在听笑话,她靠在车身,烈焰嘴角轻扬,笑着低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白烟缭绕,故作一脸认真地问道:“行,要多少钱?”
  “十几万。”
  “他叫什么?”
  “不知道。”
  “人在哪儿?”
  “不知道。”
  “季太太,你有病你知道吗?”
  “知道……”
  欧阳妤攸没时间跟莫莉多话,现在跟上那辆面包车还来得及,她回身拉着小男孩,推开满脸不屑的莫莉,径直打开越野车的门,说道:“那两个人跑了,他妹妹会被卖出境。”
  被卖?
  莫莉听到这两个字,手指间的烟灰颤抖了一下,灰烬落下,只见她神情肃然,掺杂着点说不清的悲郁。
  仿佛被强烈的太阳光刺痛,她揉了揉眼,丢下烟头,招手那四个冲锋衣男人,说,“走。”
  莫莉踩着油门,紧抿嘴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筋骨凸起,她猛烈拍着车喇叭,催赶街道上的行人,车速一会快,一会慢,撞得人来回荡。
  小男孩紧抓着安全带,胆怯地看着欧阳妤攸说:“前面那个姐姐好吓人……”
  是挺吓人,前几分钟还挂着嘲讽的脸,现在竟透着一股狠劲。
  追出街,正见那辆面包车从一个四岔路口,向东南方向拐去,那车窜得很快,莫莉也把速度提上,远离街市后,道路弯曲,两边尽是丛林。
  跟了大半个小时,那辆面包车最后停在昨晚那个带前院的房子门口。
  这边车还没挺稳,莫莉一脚蹬开车门,后面越野车上的四个男人也下了车。
  院里的人仿佛早有防备,十几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抄着家伙等在那儿,拐孩子的男人一脸凶相:“让你带钱,可没让你带人回来啊姑娘。”转眼瞅着莫莉道:“哟,又送上门一个多管闲事的娘们,正好缺货,把你们一块收拾了送去境外伺候男人!”
  欧阳妤攸很清楚,莫莉来了,免不了要暴力解决,但她还是商量道:“你放他妹妹走,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
  果然莫莉跟着摇头:“错了。钱没有,人,一样要带走!”
  ……
  说罢她甩起头发就冲了上去,拳脚利索,打起架来根本不像是个女人,只见四个冲锋衣男人更是身手矫捷,但奈何对方人数多,又全都棍棒招呼着,形势并不利。
  小男孩趁机拔腿要跑,被欧阳妤攸抓住,他指着昨天那间杂货仓库,说要去找妹妹,欧阳妤攸就松手随他去了,刚没留神,突然被一棍子打在她左肩上,纷乱的人群把她绊倒,那男人趁莫莉脱不开身,过来抓她,顺着地面拖了几米,恼怒道:“早知道你臭娘们这么麻烦,昨天就该把你丢滇河里去!”
  欧阳妤攸扒着地面,挣脱男人的拖拽,没片刻,手心就被青石铺成的路面蹭出了血。
  混战胶着之时。
  忽然。
  院外有轰隆隆的货车声,那群人突然全都停下动作,紧张地望向门口。
  一直没掺和打斗的老头,赶紧跑去探情况,只见他刚走到院门,就开始往后退。
  进来的竟是那个短发小姑娘,她环视院内,嘴里嚼着口香糖,咂嘴道:“哦,你们挺牛,这都跟买翡翠的干上了。”
  老头连忙解释:“这……这是误会。”
  四方街的琴崖姐,势力有多大,没人不清楚,她定的规矩,谁坏了谁倒霉。
  眼看事情不好瞒,偏那小男孩又找到妹妹,正从杂货仓库里出来,阿点妹看了他们兄妹一眼,颠儿颠儿地笑,“老史,你人老糊涂了,编谎话也不行了,这年头谁买翡翠不转账,还在大街上陪客人去取现金。真当我小孩呢,看不出你们这坑蒙拐骗的勾当?”
  “没,这俩孩子是亲戚,真的……”
  “呵呵。”短发女孩狡黠地笑。
  忽然外面响起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音。
  老头见状紧忙说:“是她家里人主动找来卖的,我们这也是帮人解决困难,没坑,没拐……”
  “呵呵。”短发女孩嘴角嚼着东西,继续笑。
  只见旁边一脸凶相的男人见门口来的人,瞬间软着口气道:“四哥,这是最后一次,你跟琴崖姐说说情,我保证以后干啥都不犯这个,真的!”
  安静的院子里,传来一个耳熟的嗓音。
  问:“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众人将视线同时望向欧阳妤攸,她胳膊这会儿已经没有知觉,拖在身侧,正埋头擦掉另一只手上冒出的血,听见声音,她扶着手臂站起来。
  那男人不敢吱声,莫莉嘴角深藏着笑意,闲待在一旁。
  啪,打火机点燃香烟,成了院子里唯一的响声。
  欧阳妤攸站在三四米处,视线停在他身上。
  久别多时。
  那是他的嘉棠哥哥……
  只见他吃力地正从轮椅上站起来。
  身后中年人递来拐杖,他拒绝了,宽大的手掌撑着轮椅,他想像从前一样,正常地站在她面前。
  欧阳妤攸听他闷声喘气,见抬起僵硬的腿,忽然定睛注视着,他那只右脚,裤口下露出的皮肤。
  不,那不是正常的皮肤。
  而是一种接近肉色的材质。
  她瞳仁晃动着。
  那是假肢……
  欧阳妤攸难以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曾无数次否认过,当初在季家老宅看见的那个人影,因为那只拐杖,她始终坚信自己看错了人,那不是他……
  怎么会是他?
  那个像哥哥一样宽厚可靠的陈嘉棠。
  那个总是迁就她,永远在她身后的陈嘉棠。
  他曾经颀长的身材,竟会在这一刻,连站起来,都变得很艰难。
  “小攸。”陈嘉棠站稳后,向她伸出手。
  欧阳妤攸从惊愕中回神,赶紧上去搀住他,低眼望着他的右腿,有什么模糊了视线,啪嗒地往下掉。
  他握紧她,侧脸回头,给方才给他递拐杖的中年男人示意个眼神,只见那人收到意思,弯腰捡起地上的棍子,随意地走了过去。
  木棍扬起!
  瞬间,只听一声惨烈的叫声!
  那人不敢反抗,中年男人好一顿抡,一棍比一棍狠,专挑手臂那块打,看得旁人心惊肉跳,一旁的阿点妹却吹着泡泡,一副司空见惯的脸。
  中年男人打完把棍子一扔,地上那人抱着粗壮的胳膊,疼得直打滚,阿点妹嚼着口香糖,俏皮地撂起耳边微翘的短发,回头问道:“废一条胳膊就够了?”
  陈嘉棠道:“两条。”
  说完有人把那对兄妹带出去,欧阳妤攸原不知缘故,可紧接着一声动静。
  砰!
  连莫莉都骤然变色,她站直身体,察觉到情况不妙,没想到,那中年人手上有枪,眼都没眨就打在另一条手臂上,周围人没一个敢出声。
  阿点妹对一旁老头说道:“那俩小孩哪来的送回哪去,再坏四方街的规矩,你们就从云南消失。”
  等陈嘉棠默许点头,老史才让人架着满地打滚的男人离开。
  欧阳妤攸目睹整个过程,如果说莫莉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那陈嘉棠可以说是狠辣残酷,但她想起在巷子里小男孩被打的惨叫声,现在这种结果也算公平,只是……她木讷地望着陈嘉棠。
  短短两年半,她熟悉的那个随和亲近,从小替她和季临川收拾烂摊子的嘉棠哥哥,好像哪里变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暂时还说不清。
  忽然想起季临川曾说过,等你找到你的嘉棠哥哥,你该去问问他现在变成了什么人?
  她现在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他。
  可陈嘉棠却又重新坐回轮椅上,看向屋檐阴影下那个抽烟的女人,还有她身旁那四个冲锋衣男人。
  “莫莉小姐,两年多没见,你这追人的本事见长啊?”
  莫莉夹烟的手指停顿,微微转过头笑道:“比不了陈先生,你隐盾的本事也挺大,命够硬的啊。”
  “是,命硬。”
  陈嘉棠暗自点头,忽然抬眼道:“可你命硬不硬,就不知道了。”
  说罢,那中年人一个转身,远远地将枪对准莫莉的额头。
  “嘉棠哥哥……”她愕然,丝毫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四个冲锋衣男人各占一角,跟那中年男人对峙着,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保镖出身,这趟出来又是只为寻季太太回去的,连莫莉刚才见到这人拔枪,都变了脸色,察觉到有点不妙,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搅和进边境浑水里。
  虽如此,可她依旧镇定地抽着烟,“我说陈先生,您这身份转变够快的,刚才还是以私正法的好公民,现在又是什么,边境枪匪?”
  陈嘉棠手搭在自己那只僵硬的右腿上,不轻不重地说道:“规矩是规矩,私仇是私仇。”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陈嘉棠一眼,得到应许。
  匆匆扣动手指,放出了这院子里第二声枪响。


第81。你不该这样忘了

  “不要!”
  本能地,欧阳妤攸惊目急呼。
  与其说是自然反应,不如说是她陷入与陈嘉棠重逢的喜悦,和他那条缺失右腿的错愕之中。
  难以接受的同时,也让她一时忘了思考,他的腿是怎么失去的?
  陈嘉棠和莫莉简短的对话,接下来他的果决指意,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错……
  是那晚。
  就在欧阳妤攸慌神的转瞬间,她的呼喊并没起到任何作用。
  与那声枪响的同时,只见莫莉急速侧脸,长发在空中划起弧线,她纵身躲避,四个冲锋衣男人跟着想要冲上去,却被那持枪中年人朝地面几发扫射,逼迫击退向后撤去。
  陈嘉棠的意思很明显,他只要莫莉的命。
  他要为失去的那条右腿,讨回血债。
  他要那女人为她的忠诚付出代价。
  扑通!
  膝盖骨与青石路面撞击,莫莉终究没躲过去,她咬着烈焰红唇,半跪下去,微卷长发滑落在脸庞,她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流淌。
  那枪没打中要害,只见那中年人再次举起枪,瞄准莫莉的头部。
  “嘉棠哥哥!”欧阳妤攸睁目摇头,“不行……”
  天知道,她也曾怨恨莫莉,怨恨她毫无道理的愚忠,怨恨她这个人的冷酷偏执,怨恨她可以因为季临川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立刻翻脸不念情分。
  这两年多,季临川不准莫莉在她跟前露面,就是因为知道,她有多恨她!
  可此刻,在欧阳妤攸心里,她不能否认从苏梅岛开始,共同经历了那场飞机事故之后,她对莫莉,是怨,大于恨的。
  眼下欧阳妤攸露出的恻隐情绪,对那个失去右腿,先死后生的人来说,多少有点背叛感。
  果然,陈嘉棠因她刚才那句明显的劝阻,神情寥落,眼底透着忧郁。
  右腿上那只手紧握成拳,视线锁住她:“你忘了?那个晚上,是谁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是谁死咬着不放要抓你回去?”
  陈嘉棠指着半跪的莫莉道:“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我会说到做到,我一定能把你送到美国去,你会见到你爸爸,如果没有她的步步紧逼,你现在早就自由了。”
  如果不是她。
  你早就自由了。
  ……
  可能,人都有避重就轻的劣性,痛苦也是会蛰伏。
  它像冬眠的昆虫,在时机未到时,安安分分潜藏在心的缝隙里。
  是陈嘉棠的话,唤醒了她心底逃避的那段黑夜。
  那个晚上往前推七天。
  腾远遭并购危机,爸爸突发重病,到去世消息传来,只不过短短七天。
  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她打碎梳妆镜,用碎片割过手腕,她不吃不喝,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季临川仍待在美国不回来,任她怎么恳求,他绝情起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根本不跟她讲一点情分。
  那时结婚刚半年,她才知道,她嫁给了一个恨透自己父亲的人。
  对,季临川那时候说,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欧阳腾远。
  她哭干了眼泪,一双眼睛连带着心脏都痛得像撕裂一般。
  她没有护照证件。
  她被莫莉看守着。
  她被季夫人冷冷无视。
  没有人能够帮她,只有出远差在外的陈嘉棠,他知道家里的变故,匆匆赶回来,趁着医生给她输营养液的时候,半夜溜进房里看她,他说他有办法带她走。
  那个深夜,陈嘉棠瞒着季家所有人,联合给她看病的医生,避开莫莉的人,悄悄带她逃了出去。
  他们上了高速,嘉棠哥哥一边开车,一边简单几句将行程告诉她。
  他是梵森的陈副总,接受公司事务以来,一直跟季临川是分担管理,他负责的是东南亚所有的生意往来,所以他有人脉,能够帮她从中缅边境辗转,再找途径去美国,这是他当时认为最好的办法。
  可他们的车行驶在高速上,才不过半个小时,几十辆越野车就已经露出追踪的苗头,像一群追逐食物的黑色蜈蚣,摆着长长的尾巴,时而变化队形,追踪在他们车后。
  犹如飙车般势均力敌的较量。
  车外景物在视线里变成模糊的高速画面。
  她在那七天里不吃不喝,靠营养液维持身体,车内外持续不断的追逐,躲避,急拐,再加速,不出多久,她已经出现不适反应。
  陈嘉棠专注留神后面的动静,见她身体根本吃不消,他骤然停车,当即决定在一个密林岔路口,把她放下。
  “等着,我会回来接你。”
  时间紧张,为了甩掉那些人,他只留下这最后一句话。
  那个关上车门给她留下笃定笑容的陈嘉棠,是她回忆里最不忍触碰的画面。
  这两年多,所有人都说他死了,警察说,莫莉说,季临川说,连陈姨陈叔都悲痛欲绝,坚持死不见尸,也要给他立墓碑,因为死者为大,他需要安息。
  今日的陈嘉棠,坐在轮椅上,他是死里逃生的人。
  欧阳妤攸心知,她可以不恨,但现在连站起来,都如此艰难的陈嘉棠。
  他失去了正常行走的能力,他怎么能够不恨?
  欧阳妤攸脸上的神情愈发矛盾,正在此时,耳边却传来肆意的笑声。
  是莫莉。
  她听到陈嘉棠那番话,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撑在地上,颤声嗤笑道:“陈先生,谁给你的自信?你当初没从我手上逃出去,就证明你根本没这本事,不然你也不会像个缩头龟,一直躲在这里不敢露面……”
  她沉重地甩起头,一缕头发粘在嘴角,眼神鄙夷道:“依我看,你跟刚才那人贩子也没什么区别,拐走别人太太,插手别人家务事,你活该落个身残腿废的下场!”
  家务事?
  对,在所有人眼里,他陈嘉棠,从来都不是季家的人。
  他紧绷着脸,眼底闪过凶狠冷厉,这时,阿点妹突然飞快走了过去,长靴一脚踹在莫莉肩上,吐出口香糖,黏在她头发丝上,愤然道:“害陈阿四断腿的人,原来就是你!”
  阿点妹脾气执拗,一把从中年人手上夺下枪,再次对准莫莉的脑袋。
  欧阳妤攸蹲在轮椅前,单手握住他的拳头,“嘉棠哥哥,你看着我,你不能这么做,我知道你恨她,我……”
  她说什么都像在替莫莉辩解,充满了可耻的背叛感,可有一句话,她要告诉他。
  “嘉棠哥哥,你今天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能比活着最重要?
  陈嘉棠眼神极其复杂地凝视她,那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曾经一起长大的那些年,她总觉得季临川是不羁的风,难以捉摸,但嘉棠哥哥就像一棵沉默的树,吸收着太阳,扎根在泥土里,通身清透温暖,踏实可靠。
  可现在,她不确定,他还是不是那个他。
  是这句话说动了他吗?
  她不清楚,但陈嘉棠终于松了口,微微抬起忧郁的眼睛,喊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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