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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大婚晚辰-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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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在厨房里面,和温世轩两个人,习惯地各搬了张椅子坐着。她给温世轩撕了面包条,再给温世轩递了杯开水,说:“爸,你尝尝,这新式的法式全麦面包。”
温世轩接过她撕来的面包条,尝了几口,一边嚼一边点头:“不错,这味道。说到这西式的烤包。哪一天,我们也买个烤面包机,试试。”
“爸。我买给你吃,可不是让你给我烤面包。”蔓蔓佯作不悦地说。
“我知道。”温世轩憨厚的脸上浮露笑容,接着,噎了口唾沫,有些小心地问她,“你表表姑,是和你说过了吧?”
“画展的事,是吗?”蔓蔓低下脑袋。
温世轩爱怜地看着她这个样子,道:“我没有怪你答应和媛媛一起办画展。而且,爸即使不用去看,也知道你肯定不是真想和媛媛比。”
“爸?”蔓蔓挑挑眉。
“爸知道,从小媛媛性子争强好胜,不像你,你从小不喜欢和人家争,所以也不爱比赛。”温世轩说,“只是你妈,不对,她现在不是你妈了,她太过分了些。跑到我这里说,我就担心,她们会不会给你难堪。”
她爸终究担心她比担心温媛多,怕她吃温媛的哑巴亏。
蔓蔓心里暖和和的,道:“爸,她,虽然不是我亲妹子,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说,我可能和她置气吗?既然不会和她置气,岂会吃到她的亏。”
温世轩听完她这话,心里头一霎松了下来,乐了,伸手对她说:“我还想再吃你买的面包。”
蔓蔓笑嘻嘻地继续给父亲撕着面包条。
探头,见老婆这样子,今天是想一天都呆在这了。蒋衍打了电话回陆家,告诉丈母娘今天午饭晚饭他们小两口都不回去吃了。
陆夫人听完这话,看着家里那对被父母甩下的小宝贝,摊摊两手:“南南,西西,爸妈今天不回家。”
两个小宝贝好像都早有所料,头也不抬,低头用小手揉捏新近爷爷给买的小黄鸭子,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谁说只准爸爸妈妈出去玩,他们自己也能玩。
温世轩边吃女儿送的面包,边是拿起女儿的手机,翻着手机里头两个小宝贝的相册,一面看一面是笑不拢嘴:“你看你这两个孩子多精灵,像你比较多。”
“是吗?”蔓蔓不以为然,往水壶里塞着茶叶,道,“现在我儿子都能嘲笑我是电脑白痴,完全是他爸的翻版,可把他爸给得意的。至于南南,她自小谁都不像。”
“眼睛啊。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温世轩手指摸着屏幕里的宝贝,摸到两双小眼睛时,眯起眼睛,是想起以前自己两个小女儿的事了,笑眯眯说,“你小时候的眼睛,像他们一样,可亮着呢。”
蔓蔓笑抿着嘴,站在灶台边,低头,能看到父亲沉浸在幸福里的样子,于是没有打扰。
林文才在客厅里,同样在和蒋大少诉苦,诉苦他这个当父亲的,当年是怎样艰辛万苦将孩子牵扯大的。
“佳静是个学生,离嫁很远呢。”蒋大少安慰他说。
“你不知道现在大学生都可以结婚了吗?”林文才气呼呼地说,“不知是谁出的政策。”
蒋衍干干地笑两下,给忘了这回事儿。范慎原不需要像当军人的陈孝义左右顾忌,想娶林佳静,完全没阻碍。
话是这么说,不见得林佳静真嫁给了范慎原会忘了父亲。林文才知道,女儿想早点嫁出去,是想为他减轻负担。学艺术的,需要烧钱。可以说大把大把的钞票扔炉里的那种。林佳静学成需要四年,四年出来后,要成名,同样需要资金。这些,如果只是林文才一人来负担,别说累不累,能不能负担得起都是个问题。林佳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林文才现在只担心,女儿不是因生活所逼被迫去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蒋衍却认为林文才是多虑了,道:“如果她不喜欢,我相信她不会勉强。她性子清傲,绝对不允许受到侮辱,这点谁都看得出来。说真的,小姑丈,以前我对你这女儿都有点意见,性子太孤僻了。现在她愿意尝试改变,我觉得反而是好事。”
“你确定她不会勉强她自己?”
“小姑丈你应该听说过,之前,我老婆娘家的世交姚家家里的二少,喜欢你女儿。可你女儿硬是拒绝了。”
林文才对姚子宝这个事,是七七八八略有听说。现在听蒋大少说起来,一下默了。原来,自己女儿,不知不觉中,真的是长大了,不再像自己所想的,是个只需保护的孩子。
蔓蔓和养父,在厨房里断断续续地听到客厅里的对话。听完,温世轩有感而发:“慎原其实不错的。你小姑丈自己清楚,只是心里舍不得佳静罢了。”
范慎原的为人,以前,蔓蔓觉得他好是好,但恐他究竟年轻,可能不够成熟,不足以担当起林佳静的后盾,会不会变心都难说。毕竟像范慎原这种天之骄子,可能从来都没有遇过挫折。
“慎原近来心里面经受了不少折磨。我是听佳静说的。”温世轩道。
蔓蔓想起了,不知什么时候起,范慎原看着她的眼神,像是饱含着某种深深的愧疚。后来听范慎原自己坦诚,是由于那盒录像带,因自己父亲的事感到愧疚。不过,现在应该雨过天晴了,不然不会和林佳静双出双入,究竟,当年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温世轩更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感觉到:“慎原是成熟了,比以前更成熟了。以前,他只是在业务上成熟,现在,感觉他做任何事情,都懂得人情世故,不会鲁莽莽撞。”
这点蔓蔓同样能感觉出来。
温世轩接着小声和她透露:“实际上,他是向你小姑丈提了要娶佳静。就这段日子去登记。当然,喜事可以等佳静毕业再办。可是这结婚登记的事,他是等不及了。”
林佳静终究是个美女。范慎原有危机感可以理解。
蔓蔓捂着嘴笑:“小姑丈能答应不?”
“所以他才愁成这样。我呢,说他笨的,有什么好愁的。女大当嫁。缘分到,谁都挡不住。他不想想,浩雪到现在,不是愁着什么时候可以登记结婚着呢。如今这社会,父母只愁孩子不能成家的。”
未想养父如今在大城市里住久了,观念与时俱进,让她都觉得自己是落伍了。蔓蔓更是笑不拢嘴。
温世轩想回来,和女儿商量:“其实,我有想和阿衍说说看的。因为我弟弟弟媳都急,看着浩雪这样一天一天拖着,不知道莫少校是什么个意思。”
莫文洋,看起来对温浩雪是有点意思的。只是,心里好像始终存在个疙瘩。这疙瘩,主要仍是一开始,温浩雪的确是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蔓蔓可以不在意。可莫文洋总是要考虑到自己娶的老婆人品够不够格。他可不愿意娶了个坏女人到家里来败坏家风。当然,温浩雪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爸。”蔓蔓琢磨道,“这事儿呢。主要是看他们两个年轻人怎么想。不过,你可以和浩雪说。她是怎么打动对方的,那么坚持那一点,准是没错的。”
养女这话算是拨开了云雾。温世轩连连点头,道回头会去说。在他们父女俩想来,这事儿,除非中间又出了什么天大的变故,这两个人将来在一起的机会,仍旧是很大的。
蔓蔓最后,将自己两个小宝贝的照片,以及这次画展展出的画拍下的照片,通通转到养父的手机里。等养父有时间自己翻着玩。
这天,注定是个难得休闲的日子。蔓蔓和老公,两个人,在温世轩这里窝了差不多一天。下厨房的事,温世轩和林文才都不让他们干。他们在这里只负责聊天磕茶吃花生看电视,做足了懒虫。
相较之下,温媛在展厅里站了几乎一天,像是展示台里的模特儿,固然累是累极了,可心里的虚荣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许玉娥同样,拉着赵学军到处拍照。逢人到处说她是谁谁谁的妈。是她教育出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儿。她这种过于炫耀的样子,别说温媛看不过眼,赵学军都觉得万分尴尬,最后,甩了她的手,自己走了。许玉娥连忙去追,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场。
温凤妹自从女儿去世后,算是收起了心性,带着儿子回了老家,基本销声匿迹了。温凤姊因为与前夫矛盾重重,不愿意回去,仍旧赖在了京城,现是与张秋燕母女重新住在了一块。所以,她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看画展的。
来的时候,这三人故意避开了温媛和许玉娥。只因张秋燕母女如今都是站在蔓蔓的阵营里面。
小展厅不过就二十几幅画,不用半个小时可以逛完。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可以是更短。
温凤姊逛了一圈,没能瞅出什么名堂,在中间隔着给人歇腿的板凳上坐着,拿手捶着小腿做样子。
张秋燕和温浩雪,跟在一批像是艺术院校的学生后面走,边走边听人家怎么评论,这样她们回去后,如果人家问起,不会显得太过无知。
温凤姊等了她们许久,总算是等到她们回来,懒洋洋地问:“怎样,可是发现什么了?”
张秋燕的脸色像是有些难看,道:“都不是一群专家,不过是群学生,鼠目寸光,胡说八道。”
听这话,温凤姊知道不如她意,八成人家是赞许温媛不把蔓蔓放在眼里,张秋燕为此没有能拿到拍蔓蔓屁股的话,笑话道:“你想夸你大侄女能不容易?随意夸两句就得了。何必装模作样。反正,蔓蔓都知道你不是学画的。”
张秋燕听了更不高兴了,不睬她。
看到温浩雪仍旧在画面前傻站,温凤姊叫问:“你看什么呢?”
温浩雪像咬着小手帕纠结着嘴唇说:“我怎么看蔓蔓姐画的这画,像我们老家?”
这一说,张秋燕和温凤姊齐齐回头,看着那幅蔓蔓署名为院子的画,看了会儿后,猛地一拍额头,叹:“真是像耶!”
温家人的感叹词和动作,向来夸张。这段词话,一字不漏,给听进了庄如玉以及庄如玉陪伴的那个老领导耳朵里。
老领导从温媛的画面前,走回到了蔓蔓的画作面前,这回是很仔细的一幅幅看过去,看完后,朝庄如玉说:“好,你是早看出来了,都没有提醒我,想看我笑话对不对?”
“干爷爷,您这说的什么话呢?”庄如玉笑道,“我能有这么精明就好了。”
“你怎么不够精明?我看你就够精明。”老领导对着她深深的笑容看,哼了两声,“你给她们俩办画展,存的什么心思不要以为我不清楚。”
“干爷爷,我又不是属猴的。”与老领导如此胡侃上两句后,庄如玉是看到去为他们端水的温媛回来了,就此收住了声音。
至于温浩雪她们那三个,早瞅到温媛的影子时,立马匆匆从楼道那里溜了。
一边逃窜,一边三个人仍在议论。
“这蔓蔓真怪,画我们家院子做什么?”温凤姊百思不得其解,“要画,也得像媛媛那样,画美丽的居室、花瓶和猫,多富贵,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家。我们老家那破旧的院子,算啥,一点美感都没有。”
张秋燕却是抓住她口里的漏洞说:“你不懂,这才能体现出艺术家,真正伟大的艺术家与普通百姓的不同。我们普通人看的觉得美的就是好的东西,不一定是艺术境界里的美。”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想奉承你大侄女。”温凤姊不甩她。
温浩雪忙插入她们中间竖起指头:“嘘嘘嘘,要是温媛知道了,会找蔓蔓姐麻烦的。”
几个人,才都一块收了口。
蔓蔓后来在手机里收到温浩雪的短信,里面说:蔓蔓姐,你可是把我们家的老院子都搬上画展了,了不起!
蔓蔓看着,是一边笑一边深思着:是没有想到,温浩雪她们,竟然会记得老家的院子,一下是认出来了。
温浩雪她们都看出来了,温媛呢?
画展的讨论会,在沙龙里举行,时间定在晚上七八点。
蒋衍陪着老婆过去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许多人彼此寒暄。这里,不乏许多著名的画界评论家。
“姐,姐夫。”陆欢小朋友见到他们小两口时,显得异常激动,飞奔过来,口齿不停地一个劲诉苦,“姐,你知道吗?你们居然全部把我一个人甩了。害得我和宝儿孤苦伶仃的。”
“我们甩你了吗?”蔓蔓和老公一块儿傻懵。
“你们不是一早就去展馆了吗!”陆欢小朋友突然硬起口气,兴师问罪,证据确凿。
“你又不是和西西一样是在吃奶的娃。”蔓蔓听清楚是这回事后,一句话轻松驳了弟弟。
陆欢小朋友哭丧:“姐,你这是有了儿子没了弟弟。”
“我这是在给你戒奶。”蔓蔓理直气壮的,给弟弟拍拍肩头。
陆欢脸往外一撇,不怎高兴的,接着,又是姐夫姐夫叫着,干脆去缠姐夫好了。
姚子宝听到兄弟这般无赖样,都为兄弟感到脸红,站到一边去后,刚好是遇到了懂画的云姐和赵夫人,于是私下里请教两位夫人道:“今天我去看过蔓蔓姐的画了,可蔓蔓姐那些画我真是看不懂,阿姨能不能为我讲解几句?”
“宝儿。”云姐听了他这个请求,与赵夫人互相望了眼后,挺是认真地和他说,“画,是给人欣赏的。你看了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该受其他人影响。美感这东西,各人感觉不同。”
“可总有构图什么之类的?”姚子宝据今天自己在展厅里窃听到的专业知识问。
“这些都是技术,不是艺术。”云姐道,“当然,我们不能说艺术完全不需要技术,只是,艺术更需要一种灵魂的锻就。”
俨然,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其他人进来讨论。一时间,这场内的气氛愈是火爆起来。各说各的有。应说,赞赏温媛的画不在少数。喜欢蔓蔓画的,都是蔓蔓的老粉丝。纵使如此,有些蔓蔓的老粉丝,心里不禁犯嘀咕:总觉得这次蔓蔓无论在选材上,在画作里面的表现,都似乎少了一种以往的耳目一新。
其中,林老夫人是很烦恼的一个。她本想在庄如玉的这次邀请中,蔓蔓能像以往一样大放光彩,给她争口气。因为庄如玉看起来更看重温媛,不然不会将比赛一开始,把蔓蔓置于比较不利的地位。
林老夫人坐在沙发里头,悄悄地长短嘘气,问赵夫人:这孩子存的什么心思?是不愿意和一个学生比吗?
赵夫人摇摇头,总觉得轻易放弃这种东西,决然不会存在努力拼搏的蔓蔓身上。
门口,庄如玉和温媛走进来了。众人看着她们两个。庄如玉走在前面,一向的白裙子配搭海螺耳钉,清新飘逸好比仙女。温媛走在后面,一样的连衣裙,清纯打扮,跟在庄如玉后面有点像小徒弟一样。众人在底下便是众说纷纭。有的说,这温媛今晚八成是要攀亲了。
庄如玉现在在业界里的名声和人脉不可小看。如果温媛真攀上了庄如玉这门亲,以后还不飞黄腾达。
缠着姐夫的陆欢小朋友,只要看见温媛那样子,就嫌弃得想皱眉头,对于这个庄如玉,由于今早上在展厅门口差点儿撞着,记在了心里,总觉得这人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和宝儿一块,是扫到了角落里几个哥站的地方,脑瓜里突然灵光一闪。
君爷他们,今晚是有意躲在暗里的,从进来开始,是默不作声的,自成一群。其他人,大致都知道这是一群不大好惹的爷,由是,不敢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君爷他们得以了清净。
“庄老师,现在是愈来愈漂亮了。”高大帅用指头顶着一帽子,笑眯眯地从远处看着庄如玉的模样儿说。
“别胡侃人家。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姚爷略带警告,拍下他的手。
高大帅不以为意:“想当年,谁帮她做的人工耳蜗来着?”
“不是我们。”君爷冷冷的声音道。
“君爷,你可不可以这么谦虚,没有你搭桥的话,她能——”
君爷再一眼,高大帅果断的收了声。
姚爷在旁边插话道:“她现在不也很好。搞了个基金会,帮助很多需要要帮助的儿童。不枉我们帮了她。”
“我没有说她心肠不好。我只是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高大帅眯着眼道。
“人家怎么忘恩负义的?瞧你这话前后矛盾,一会儿说人家忘恩负义,一会儿又说人家不是心肠不好。”难得寡言的君爷今晚是爆了这么多话出来,轰得所有人的心脏都可以砰砰跳,无不都用“你找死不用拉着我们一块”的目光瞪着高大帅。
高大帅无话可说,但是对庄如玉那高傲的模样,仍是意见多多。
说起来,庄如玉如果对当年的事对爷是感恩戴德的,理应,经常来拜访君爷他们,与君爷他们来往密切。但是,据高大帅知道,都没有。相反,庄如玉是巴结到了贵人之后,将君爷他们都丢到后脑勺里去了。
“人家有难处的。”不知是谁,偷偷这么溢漏了一句,立马遭来君爷更狠的瞪目。
姚爷只是低头,静静地瞧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安静得像个贤妇一般。
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众人推举出来的,几个德高望重的师长,坐在了中间。
温媛坐在庄如玉旁边,两人坐在左侧。蔓蔓和自己老公站在一块儿,是站在了右侧。于是,有人自觉地站到了左侧或是右侧。
几个评论家,开始评价此次画展展出的作品。其中,美术馆的馆长作为头,先语重心长地向两位女画家说:“我们的评价,你们可以放在心上,也可以不放在心上。毕竟作画是讲求各种结合,不是说我今天说了你哪个缺点,你肯定就能有办法改正。或许,你自己另有想法。有不同的意见尽可以提出来。艺术是无止境的,艺术是开放的,我们只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
蔓蔓和温媛都答好。
“首先,我们想先夸夸这位女大学生。”馆长指向温媛。
听到被点名赞扬,温媛的脸颊马上飞起两朵红云。
场内同时一片哗声。有满意的,有不满意的。
馆长让所有人噤声后,阐述道:“她的画,功底很好。可以说,她从小在基本功这方面,下足了功夫。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她是个不服输的画家。这样努力的精神很好。”
温媛的眼里满是精彩。
蔓蔓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弟弟在背后哼。于是回头瞪了眼陆欢小朋友,不要在公众场合里丢了仪态。咱不是输不起的人。
陆欢再要哼,脑袋瓜上,被当哥的,都果断地一拍,无声了。陆欢心里是犯咕哝:这哥是怎么了?这么沉得住气?不对,老大哥好像对姐能不能得胜不怎么高兴来着。怎么了这是?
馆长赞美完温媛,却是先问起了温媛:“你自小学画,师从谁呢?”
温媛对这样的问题并不陌生,对答如流:“小学时候,我们学校副校长,本身就是学画的,我参加了他办的兴趣绘画班,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那你小时候怎么会对画画感兴趣的呢?”
这样的问题,俨然出乎了温媛的预想。温媛迟疑了,好像苦苦思索了有片刻,最终道:“还是我们那位小学时候的副校长。我是在他的教导下,对画画起了很大的兴趣。”
“你是对他画的什么感到兴趣?他画的那幅画给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馆长的追问,让温媛再度怔了。
明显,馆长和几位评论家,对她的回答和表现感到很有意思,见她迟迟没有回答,并没有再追问。
其他人,则在下面议论开了。
“真是奇怪。按理说,大师学画画肯定有某种触动了心灵的原因,不然画作不会如此受到欢迎。她怎么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看她之前的回答,学校副校长,兴趣绘画班,我怎么感觉是模版,是写好的采访稿那样回答的。”
“是千篇一律的答案,现在电视报纸上,哪个天才儿童,不是这样回答的?”
温媛使劲儿咬着唇,手指头在裙摆上使劲儿捏着,不清楚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没错,她的回答应该是最标准的。看着报纸学的,不会有错儿的。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觉得她的回答有问题?人家都这么答人家不觉得有问题,就她有问题?
馆长这会儿转向了蔓蔓,问:“你呢?你是什么原因开始学画的?”
“我爸,小时候,常背着我,在田里走,在大街小巷里走。他常问我,蝴蝶漂亮不漂亮,花儿漂亮不漂亮?我说,漂亮。可当我要摘花的时候,他马上把我的手打开,说,摘了就不漂亮了,接着又告诉我,其实把美留住,有很多种法子,其中一个,就是画画。”
蔓蔓的声音很平静,自如地像田野里的小溪,汩汩地流在了人群里面,扩散开来,一霎那,场内一片安然。
这样的答案,别说抄,在全国哪份报纸里面都没有见过。
馆长与其他几个评论家,不约而同地点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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