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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有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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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瑜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够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
在沈家母亲的名字是禁忌,谁都不敢提。和自己一样,母亲也从未被沈家真正承认过。
提起母亲,沈君瑜的情绪难免受影响。她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见沈君瑜进了卫生间,张树权看着爱徒,眯了眯眼,意有所指,“时誉,你以后的路可不太好走啊!”
不愧是恩师,心里跟明镜一样敞亮。童时誉那点小心思瞒都瞒不住。
“张老师您说的我心里有数。”童时誉轻声细语。
“沈万钧能走到现在,绝非等闲之辈。你打他闺女的主意,可绝非易事。”
“我不惧怕千难万难,就怕过不了君瑜那关。”
“多花点心思吧。”张树权拍了拍爱徒的肩膀。
“你小心应付,沈万钧要是知道你打他闺女主意,指不定会给你穿小鞋。”
童时誉:“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树权:“你有准备就好,别怕,迎难而上,越挫越勇。”
童时誉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关于君瑜的父母,您了解当年的具体情况吗?”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年这两人的事情还闹得挺大的。沈万钧为了段玉竹要跟发妻离婚。沈家老太太硬拦着,死活不同意。段玉竹后来也就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了。”
“可以吃饭了!”童时颜端着满满一锅鸡汤出来。
张树权站起来,“来来来,吃饭吧。”
张树权夫妇非常热情好客。沈君瑜有些受宠若惊。
明明都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可气氛却相当的好,其乐融融的。
童时誉时不时给沈君瑜夹菜,悄悄和她说话,态度很是亲昵。
饭后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承包了洗碗工作。
水池旁,一个负责洗,一个负责冲,配合默契。
“君瑜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童时颜是真正的八卦体质,对沈君瑜充满了好奇,恨不得打听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沈君瑜:“高铁乘务员。”
“哇塞,制服诱。惑呀!”
沈君瑜:“……”
“难怪姐姐你这么高,身材这么好!”
“我听你哥哥说你是记者?”
“对啊,我在《新淮日报》工作。”童时颜把冲洗干净的碗碟一个个放进橱柜,“我哥哥有跟你提过我吗?”
沈君瑜:“提过几次。”
“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啊?”童时颜狡黠一笑。
沈君瑜:“……”
这做妹妹的就对哥哥这么没有信心?
她哑然失笑,“他可没有说你的坏话。”
“君瑜姐姐,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哥的啊?我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呀!”
“我和你哥哥认识并不久,半年都没到。”
“你俩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呢。”提起自家大哥,童时颜妹子就有一大堆的话要说,“我哥那人特别闷。骚,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有些时候我都替他着急。老男人一大把年纪了也没谈过恋爱,压根儿就不懂什么浪漫。君瑜姐姐你要多包容包容他。如果有可能的话,趁早把我哥领走吧。也省的我整天操心他的个人问题了。”
沈君瑜:“……”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过眼神,是助攻妹妹。哈哈哈……
写《早春》那篇文,我在开篇的时候提过涑茗茶,有苦尽甘来的意味。很像初雪和霍教授的感情,历尽艰辛,终得圆满。
希望在这篇文里君瑜小姐姐和童队的感情也可以这样。
最后一分钟的祝福:粽子节快乐!高考加油!
第28章 第28场雨
第28场雨
即便是第一次和这些人见面; 可气氛却非常好。像是已经相识许久,没有任何的疏离和陌生感。
他们一起喝酒; 一起聊天,天南地北的谈。
张树权博学多才; 各种话题都能聊。而童时颜又是个段子手; 各种段子信手拈来,笑点很足。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聚会。
这些年她的交际圈太狭窄了; 一直围着叶初阳打转。很少有类似的聚会。
沈君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吃完晚饭,几人又在张树权家坐了一会儿。
童时颜先走了。说是有朋友来接她。
沈君瑜和童时誉垫后。
和张树权夫妇道别过后两人就回去了。
宛丘的十二月; 妖风阵阵,寒意四袭。
沈君瑜一走出楼栋口,迎面就是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
她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
“冷?”童时颜瞥见她的动作,皱了皱眉。
“还好。”说话间呼出一团白气。
他也不问她要不要; 兀自将自己的围巾套在她脖子上。
沈君瑜:“……”
男人这个举动来得突然; 沈君瑜倏然一怔。
待回过神后他已经替她围好了围巾。
这个男人的绅士风度是刻进骨子里的,浑然天成。不刻意,也不敷衍,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也不会令人反感。
这是这个男人最温柔的一面。
藏蓝色的羊绒围巾,质地柔软,上面还沾染了男人的体温;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清淡的香水味儿。
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她过去一直特别熟悉的味道。闻着就能让人安心。
她摸着围巾上一根根流苏,轻声说了句谢谢。
雨稀稀疏疏下个不停; 昏黄古旧的灯光之下,水汽厚重,白茫茫一片。
童时誉送沈君瑜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太多交流。一个专心致志开车,一个低头安静玩手机。
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享受当下的这份寂静,谁都没有出声打破。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豪士华庭。平稳地停在小别墅前。
探灯微弱的光束安静地从左手边射出,照亮一小片弹丸之地。两人面对面立在光影里,影子被拉长,倒映在地上,静谧如画。
男人的脸隐在暗处,忽明忽暗。表情格外深邃,眼神却很温柔。
借着灯光,沈君瑜看清男人那张脸。恍惚间觉得这人不同于往常,好像帅气了很多。
两人在家门口道别。
沈君瑜轻轻取下围巾,“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很开心。”
“嗯。”男人接过围巾,转手又给缠到了自己脖子上。
明明这举动有些暧。昧不明,可他却浑然不觉,一派坦然。
他双手插。兜,冲她点点头,“早点休息吧。”
沈君瑜转身,发觉自己的头有些晕,酒劲上头了。
——
童时誉拎着那袋芋圆回了家。
在一楼电梯口看到好几个工人大晚上在搬家具。一个中年妇女站在一旁指挥。
“你们小心点啊,这些家具都很贵的,别磕到了哇!”
“轻点轻点,看着点撒!”
童时誉绕开他们,准备搭乘另外一部电梯。
中年妇女看到他,热情地笑了笑,“小伙子刚下班啊?”
童时誉点点头,多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搬家?”
“过两天是我儿子结婚,这房子要用来做婚房的,时间太紧,只能加班加点。”
“您房子买在几楼?”
“5楼502呀!买的是二手的。之前那个屋主着急用钱就便宜卖了……”
童时誉的脑海里有个重要的信息过滤了一遍。502那是沈君瑜之前和她已故未婚夫的婚房。竟然这么快就卖出去了。都已经有人要住进来了。
中年妇女依旧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房子能卖,可人呢?她什么时候可以斩断过去,重新开始?
***
2019年1月6日,叶初阳的案子开始一审。沈君瑜特地请假出席了。
她想亲眼看到杀人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叶家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他们托了关系找到了西南地区颇有名气的律师温凉,专门负责此案。
温凉在业界很出名,类似的医患纠纷案打了很多桩,每一桩都完胜,大快人心。
叶家人找上温凉显然是不想对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痛失爱子,叶父叶母备受打击,头发都白了一大圈。
沈君瑜理解他们的丧子之痛。可她如今对这老两口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了。婚房一事已经让她彻底败光了对他们的好感。
在法院碰到,她连招呼都都不愿打,专门退到了角落里。
沈君瑜倒是意外竟然会在法院碰到童时颜那姑娘。
两人迎面碰到,皆是一愣。
童时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君瑜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你和……”
“死者是我未婚夫。”
童时颜:“……”
“抱歉哈!”童时颜很不好意思。气氛都变得微妙了许多。
“没事。”沈君瑜倒是坦然。
见小姑娘拿着一堆装备,她直接问:“你这是来采访的?”
“对啊!”说起这个童时颜就很来气,“这个案子报道本来不是我跟的,可我们主编非得让我过来,害我一大早就跑这里蹲点来了。”
“能者多劳嘛,你主编肯定是看重了你的能力。”沈君瑜出声安慰她。
童时颜:“……”
“君瑜姐姐你还好吗?”童时颜眼看着沈君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年轻女人轻柔一笑,笑容虚弱,“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就开庭了。
法庭的气氛严肃而凝重,鸦雀无声,只有法官和双方律师在讲话。
被告站在被告席上,左右站着两个警察,严阵以待。
沈君瑜坐在旁听席里远远望着被告,心里的怨恨到达了顶峰。
就是这个人毁了她原本安逸的生活,让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在她以为可以获得幸福的时候,残忍地将一切都打碎掉,让她陷入绝境。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亲手将他凌迟处死。
毫无意外,被告一审就被判决了死刑。
法官宣布判决书之后,被告家属彻底崩溃,哭天抢地。
一时间严肃的法院变得嘈杂不堪,各种声音在人耳旁纠缠不休。
沈君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在心底里轻声说:“初阳你看到了吗?老天爷终于严惩了凶手,你可以安心了。”
——
从法院出来,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稀疏雨丝从天而降,不断敲打着原本干燥的地面。
她一个人打车去了西郊墓园。
墓园草木萧条,凛冽清寒之气愈见明显。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叶初阳的墓。
墓碑上的男人眉眼温润,清俊帅气,一如她记忆里的模样。
她顾不得地面湿不湿,一屁股坐了下去。
“初阳你看见了吗?那个杀害你的凶手被判处了死刑,他终于受到了惩罚。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恨他,恨透了他。如果不是他咱们也不会阴阳两隔……”
“初阳你在那边过得好吗?你怎么都不给我托梦,我一次都没有梦到你。我很想你初阳……”
……
一个人对着空气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冷湿气流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说着说着就有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涌出,难以遏制。
一个人的情绪上来了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过了这么多个月,沈君瑜的情绪一直低迷,从未好过。
她心里提着一口气,凭着这口气坚持到了现在。她不能倒下,一定要亲眼看到恶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欠的不止是叶初阳的一条人命。更欠她,欠叶家人,欠全社会一个交代。
而现在一审判决已经下达,一切终于有了结果。
可沈君瑜的心态却彻底崩了。
坏人得到严惩又如何,离开的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她的叶初阳,那么好的叶初阳是怎么都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这个认知让她又再一次陷入绝望。
她悲恸要分,不能自己。一个人抱住膝盖嚎啕大哭。
墓园空荡,山风呼啸,无不回荡着年轻女人尖锐的哭声。
在绝望之际,在奔溃的边缘,人好像就是应该这样肆无忌惮地放肆哭一场。
哭过以后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即便该面对的问题一样都没少。
这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初阳我走了,短期内不会再来看你了。等我哪天觉得幸福的时候我再来告诉你。”
他最关心的就是她。弥留之际一直苦苦等她,想最后见她一面,想亲口跟她说一些话。然而最终也没能等到她。
他拜托同事转告她,让她一定要幸福,好好生活。
为了他她也一定会好好生活,努力让自己幸福。
她抬手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那条人鱼之泪项链,悄悄埋进了墓碑上的泥土里。
百日礼过了,婚房卖了,一审判决也下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他叶初阳的未婚妻,她只是沈君瑜。
“初阳,我会幸福的!”她看着墓碑上那个温润的男人轻轻笑了。
没有人应该一直沉溺在过去。只是每个人走出来的时间和方式都不一样。
沈君瑜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等一切尘埃落定。
***
沈君瑜撑着那把透明的长柄伞,携风裹雨,一身料峭清寒气息。
黑色的大衣随着她紧凑的步伐而簌簌摆动,露出里头白色的毛衣一角,一闪而过。
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墓园里人烟稀少,空荡荡的。
因为下雨,空气里水汽厚重,四目所及之处无不尽显朦胧。
隆冬草木清寒,几株稀薄的老树在风雨里瑟缩飘摇,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冷风夹杂雨丝,两边脸颊和耳朵被吹得通红。
她待地太久了,眼下都有些麻木了。
墓园人迹罕至,她却出人意料地在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黑色的路虎,车型硬朗,线条利落而流畅。
车窗半开,探出一张俊颜,音色清润,“上车!”
她怔在原地,下意识握紧了金属伞柄。
2019年1月6日,小雨。
6号有雨。
每一次,在她最孤立无援之时,他都恰巧出现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应该就是甜甜甜了,安静地谈恋爱。
第29章 第29场雨
第29场雨
童时誉会来墓园并非意外。也并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知道沈君瑜来了。而是妹妹童时颜提前给他打了电话。
出人意料的在法院遇见沈君瑜,童时颜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哥哥。
既然知道今天叶初阳案件的一审; 他就猜到沈君瑜会来墓园。
宛丘这片区域也就这么一个墓园。他毫无意外地就等到了沈君瑜。
其实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还不就是另一个人的苦心经营。为了沈君瑜他算了很多东西。
沈君瑜下意识拽紧金属伞柄; 看着近在咫尺高大挺拔的男人;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
“嗯。”男人点点头,完全没有否认。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猜的。”
沈君瑜:“……”
事实上童时誉确实是猜的。当他从妹妹那里得知今天是叶初阳案件的一审。他第一时间给沈君瑜打了电话。
然而电话响了许久她也没接。
他当时头脑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西郊墓园。他就是那么笃定地觉得她会在这里。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很多时候; 很多事情,人就是需要靠猜; 需要靠自己的第一直觉。只要足够用心,总能猜对。
童时誉替她拉开车门,抬了抬下巴,“上车吧。”
她收了伞; 下意识就坐进了副驾。
男人盯着她的举动半晌没移开目光。
沈君瑜不明所以; “怎么了你?”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过去她一直都只坐后座,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坐了副驾。
她大概还不知道副驾在一个男人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座位。他童时誉的副驾除去至亲之人没人可以坐。
“别忘了安全带。”说着他便探过身体替她扣好安全带。
沈君瑜的身体僵了僵,半晌过后方怔怔地说了句谢谢。
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的温柔是嵌进骨子里的,与生俱来,是一种本能。
“你这么久没开车容易忘。”他笑了笑; 眉眼温柔。
她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了。
男人发动车子,车轮滚滚; 快速驶离墓园。
车窗押着一条缝隙,外头寒风携裹雨丝飘进车里,带来丝丝沁凉。
照理隆冬的寒风早该刺骨,吹在人脸上如刀刮一般。
可沈君瑜却并不觉得难受,甚至都不觉得冷。她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冷风吹多了会头疼。”车厢里开了空调,外头又是寒冷的气流,这一冷一热交替很容易感冒。
听到男人这样说,她便抬头摇上了车窗。
车厢里安静地过分,沈君瑜一手枕在车窗闭目养神。她一直没开口。
而童时誉似乎也没打算打破这一室寂静。
他只是放了音乐。。
匆匆忙忙,恍恍惚惚,半生已过
我这半生只爱一个人
……
沈君瑜静静听着,听出这是民谣扛把子温十五的《半生》。
低沉深醇的男声笼罩在人耳旁,如痴如醉,不绝如缕。
温十五的歌词里唱是别人的人生,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可沈君瑜却觉得这歌儿唱的就是自己。
还真是应了网上的那句话,“孤独的人听民谣,总感觉歌里唱的是自己。”
她应该就是孤独了。
车子七弯八拐,路两侧的环境越来越荒芜。这不是回市区的路。她这才开了口:“我们去哪儿?”
男人一手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路越来越窄,地势也越来越险峻。两侧护栏越来越高。蜿蜒盘旋的环山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沈君瑜探出窗外,发现一侧靠山,另一侧是万丈高崖。高崖之下就是波平如静的湖面。
路灯昏黄的光洒在上面,如星星坠海,闪闪发光。
稀疏雨丝之下,光线昏暗,湖面雾气腾腾,更添几分朦胧美感。
两侧基本上都是棕榈树。这些树枝干健硕,枝叶繁盛。硕大的叶片横亘在天际,看不见头顶乌云密布。
“我们这是在铜卜山?”宛丘地界里只有铜卜山附近的地势会如此险峻,会有高崖和湖面,会有星星坠海这般景象,会有这么多的棕榈树。
铜卜山是西南边境的名山,4A级风景名胜区,风光无限好。它位于横桑和宛丘的交界处,大部分在横桑地界内,只有小部分在宛丘地界内,因而隶属横桑。
它距离宛丘市区不远,从市区驾车只需要四十分钟。
“没错。”男人微微一笑。
“我们要去铜卜山?我可不愿爬山。”
“放心我们不爬山,我今天要带你玩点刺激的。”
“是什么?”沈君瑜有些好奇。
“我先保密。”
因为下雨,即便是旅游线路也看不到几辆车子,空荡而冷清。
盘山公路爬到一半,右侧突然多出了一条小路。
童时誉打方向盘,将车开进了这条小路。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沈君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她信得过童时誉的人品。可天越来越黑了,男人将她带到如此偏僻荒凉的地方,她一个女人本能地会觉得不安。
男人扭头睨她一眼,“你放心好了,不会把你卖了的。”
沈君瑜:“……”
那条小路越爬越高,终于到了尽头。
男人踩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童时誉先下了车。
然后拉开副驾车门,“下车!”
沈君瑜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地势高,山风呼啸,雨丝被吹乱,凌乱不堪。
站在高处,视线开阔,远处就是宛丘市区,一整座城市都匍匐在脚下。
男人把车钥匙递给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开车了?想不想试试?”
“在这里?”沈君瑜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童时誉无比平静,不急不缓地阐述:“从这里开下去。”
“你疯啦!”她震惊地看着男人,“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高。”
“我知道,我开过好几次。”
沈君瑜:“……”
“童队是不是忘记了我驾照都给吊销了。”她抱臂冷冷一笑,雨丝拍打在脸上,冷得出奇。
“这里没有监控,放心开。”
沈君瑜:“……”
对话进行到这里,沈君瑜这才意识到童时誉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让她把车开下去。
“君瑜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赌什么?”
“赌命。”男人平静而严肃地告诉她:“我就坐在副驾上,你把车开下去,我赌咱俩一定会安然无恙。前提是油门踩到底。”
沈君瑜:“……”
“童时誉你是不是有病?!”沈君瑜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出来的,情绪激动,就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你没看到从这往下有这么高啊!还油门踩到底,你不要命啦!”
“我现在就把命交给你,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我脑子有坑才跟你赌。”年轻女人的声线越来越冷,“童时誉你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我几个月没开车了,手都生了,你不要命,我还惜命呢。”
“我相信你。”
沈君瑜:“……”
“如果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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