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有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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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随意地披在肩头，侧脸精致又恬淡。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沈君瑜桌前……
　　好似有所感应，沈君瑜当即感觉到眼前一阵压迫感逼近，她心下疑惑，下意识抬起头，当即就看到男人一张大写的脸庞。
　　童时誉看着她，目光无限柔和，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好巧，沈小姐！”
　　沈君瑜：“……”
　　一刹那回忆汹涌而至。
　　倾盆大雨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狼狈不堪、满面狰狞，而又歇斯底里。
　　高铁上狭路相逢，他眼中的诧异。下车后他主动提出送他，被她冷声拒绝。
　　好闺蜜陆臻撞了他的车，她从车里下来，出人意料的又碰见了他……
　　面包店里不期而遇，男人目光炯炯，平静如水，说一句：“好巧，沈小姐！”
　　她喝醉酒稀里糊涂地跑到他家里，把他当成叶初阳……
　　他陪着她去给母亲扫墓，陪她一起走过堰山大桥，他们一起放纸船……
　　两次最亲密无间的经历，她的放纵，他的热切……
　　最后是稀里糊涂，歇斯底里的争吵。
　　回忆戛然而止。
　　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明明不过几周未见，她却恍惚觉得中间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女人的面色明显有些冷，只说两个字：“不巧。”
　　很简单清冷的两个字，刻意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童时誉敏锐地捕捉到沈君瑜眼里的疏离冷淡，面色微变，拢了拢眉心，“你来旅游？”
　　“嗯，过来休假。”
　　“古城这个季节景色不错，就是人有点多。”
　　“嗯。”
　　沈君瑜瘪瘪嘴，心里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叫嚣。亲，你确定那叫人有点多？尼玛，都快挤破脑袋了好吗？
　　“嗨，君瑜姐！”童时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冷不丁从童时誉身后探出脑袋给自己刷存在感，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
　　说实话对于童时颜沈君瑜并不讨厌。相反的她对这个姑娘很有好感。亲和大方，开朗活泼，为人也真诚直爽，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只是她和童时誉闹成这样，面对童时颜也多了几分尴尬。
　　她扭头对着童时颜轻轻笑了笑，“好巧啊颜颜。”
　　童时颜一溜烟坐到她对面，“君瑜姐你怎么会来古城啊，过来旅游吗？”
　　沈君瑜：“对啊！之前一直都想过来看看，可就是抽不出时间。这次趁着过年放假就过来一趟。”
　　沈君瑜下意识想问他们兄妹为什么会出现在童谣古城。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给吞下去了。
　　她和童时誉闹成这样，她也没必要打听太多。
　　反倒是童时颜自己说了此番来古城的目的。
　　她说：“我们是来参加祭祖大典的。”
　　童谣古城的祭祖大典远近闻名，空前盛况。每年一到这个时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新闻。
　　沈君瑜非常惊讶：“你们是童氏族人？”
　　童时颜点点头，“我家是旁支，不是直系。”
　　原来是这样！沈君瑜懂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啊？现在春运的车票可不好买啊！”这没两天就要过年了，沈君瑜竟然选择这个时候出门旅游，童时颜心里也是非常诧异的。
　　沈君瑜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口气，“没打算回去。”
　　“不回家过年啦？”童时颜惊讶万分。
　　“不想回去，就到处飘着呗，等年假结束再回宛丘上班。”
　　童时颜：“……”
　　临近年关，举家团圆的日子，在外的人都日思夜想回家。可她倒好，不想家不说，反而一个人外出旅游去了。
　　童时颜不懂沈君瑜家的那些事儿。可童时誉却是了解的。她对沈家从来没有任何归属感。阖家团圆的热闹都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每年过年都是走过场，看着沈家其他人努力营造其乐融融的假象，没意思得很。
　　他之前就问过她今年过年的打算。她当时就说回沈家过年很没有意思。他知道她不愿意回去过年。却没想到她今年当真就不打算回沈家了，一个人外出旅游了。
　　人家都回家团圆了，就她一个人在外面飘，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辛酸。
　　他其实很不忍心她这么飘着，太让人心疼了。
　　上次他就很想让她跟他回横桑老家过年。可惜没什么立场开口，只能作罢。
　　眼下他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她压根儿就不愿意待见自己。他就更不可能开口让她跟自己回去过年了。
　　然而事实是妹妹童时颜替自己做了没做的事情。
　　只见她一把拉住沈君瑜的手，真诚地发出邀请：“君瑜姐，你跟我回家过年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基调很压抑，我写得也很痛苦。所以更新不可能太快。你们别催，让我慢慢写。一定不会坑，会好好写完的。

　　第37章　第37场雨

　　第37场雨
　　童时颜提出这个请求时；　沈君瑜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眼下她和童时誉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两人对着都觉得尴尬；　还怎么一起相处。到别人家过年又成何体统？
　　中国人历来重视春节，这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到人家家里去过年。童时誉父母又该如何看待她？
　　即便她对沈家没有归属感；　她不愿意回沈家过年；　她宁愿一个人在外飘着，也不愿意到别人家过年。
　　她平静地拒绝：“不用了；　我这样挺好的。”
　　童时颜很清楚沈君瑜会拒绝，她继续劝说：“我爸妈都特别好相处；　你别担心。你是我的朋友，你能来我们家一起过年，他们会特别开心的。”
　　一想起和童时誉大眼瞪小眼对着，沈君瑜就觉得无比尴尬。去童家过年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君瑜轻声细语；　“颜颜；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样挺好的。”
　　童时颜赶紧给兄长使了个眼色，让他劝说沈君瑜。
　　可童时誉站在一旁完全不为所动，就跟局外人似的。
　　他太清楚沈君瑜的为人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别人家过年的。即便他们没有闹僵，也是不可能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为了这两人童时颜姑娘真是操碎了心。
　　见当事人都这么不主动，她也索性不管了。童时誉都不急；　她着急个毛线了。
　　大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沈君瑜很快就结了账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女人一抹藏青色衣角湮没到朦胧的雨雾中，童时誉这才收回目光。
　　童时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大哥；　“哥，你刚刚怎么都不开口说两句啊？”
　　男人双手抱臂，悠悠道：“我开口了她也不会去咱们家过年。”
　　童时颜：“……”
　　“你这样活该你单身！”
　　“我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行行行，是我多事了，懒得管你。”
　　“我下午就不回去了。”
　　童时颜闻言脚步一顿，“干嘛？”
　　男人有条不紊地吩咐：“你回去跟爸妈说一下我今年不回去过年了。”
　　童时颜无比惊讶，“不是，哥你想干嘛啊？”
　　童时誉勾了勾唇，言简意赅，“追媳妇儿。”
　　童时颜：“……”
　　童时颜不禁露出笑容，看来自家大哥还不算太没救啊！
　　***
　　没有几天就过年了。可童谣古城的游客不减反增，这两日又多了不少。
　　沈君瑜刚到古城的那天游客还没有这么多。可最近两天游客激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她问了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原来是国内知名的民谣歌手温十五这两天要来古城举办专场演唱会。
　　沈君瑜对温十五这个歌手不太了解。不过倒是听过他的几首歌。
　　这些明星总归是离自己太远，平日里也不会过多关注。
　　古城游客这么多，沈君瑜走哪儿都不太顺畅。
　　窝在酒店窝了半天，到了下午她打算去古城周边走走。毕竟来了一趟，总待在酒店里也不好。
　　在酒店门口打了车。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男人，沈君瑜一上车他就热情地和她说话：“姑娘你也是来看温十五的演唱会的吧？”
　　沈君瑜笑笑没说话，司机就当她是默认了。
　　“这几天来古城的人可多了，都是冲着演唱会去的。我女儿一天到晚和我嚷嚷着要去听演唱会，真不知道这人的歌有什么好听的。现在的小姑娘就知道一天到晚追星，书也不晓得好好读。”
　　司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见沈君瑜搭理他一句，悻悻然闭嘴了。
　　沈君瑜的耳朵当即就清净了不少。
　　车子停在人工河边，沈君瑜下了车。
　　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好下午三点。
　　下午时分，古城周边也异常的热闹。悠长深邃古道两侧全是小商铺，一个个小贩在叫卖。路上也有许多游客在溜达。道路两旁有许多巨大的海报在宣传温十五的演唱会。
　　她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路，然后进到一家颇有格调的茶吧。
　　童谣古城这边的人一向都有喝下午茶的习惯。茶吧里坐满了客人，大家伙喝茶聊天，怡然自得，好不惬意。
　　古城这边的生活节奏很慢很慢，完全没有大城市里的压力。置身其中会让人觉得无比惬意。
　　沈君瑜一边喝茶，一边盘算着等下该去哪里玩。
　　“沈小姐？”一道嘹亮又惊喜万分的声音将沈君瑜拉回了现实。
　　沈君瑜一抬头对上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脸。
　　她还没反应过来来人是谁，那人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激动地自报家门：“沈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清致。”
　　这个名字一被说出，沈君瑜幡然记起这人是童时誉的下属。之前在宛丘有过几面之缘。
　　记起来人是谁，沈君瑜忙站起来笑着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
　　可笑容寡淡疏离，一看就知道她不怎么热络。
　　林清致指着身边的女孩子道：“我带女朋友来这旅游，她要来看温十五的演唱会。”
　　经他这样一说，沈君瑜这才发现林清致边上还站着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子。
　　那女孩羞怯地看着沈君瑜：“你好！”
　　沈君瑜勾着唇回复：“你好！”
　　林清致自来熟地拉着女朋友坐在沈君瑜对面，直接问：“沈小姐你来这边旅游？”
　　“嗯。”沈君瑜端起茶杯喝一口，点点头，“我过来散散心。”
　　“说起来也是巧我们童队这两天也在古城，沈小姐你知道吗？”林清致这小子三句不离童时誉。
　　沈君瑜：“昨天刚见过。”
　　林清致一听这两人刚见过他就奇怪了。刚见过面照理不应该是沈君瑜一个人啊！童时誉应该和她一起的啊！
　　这样想着，林清致偷偷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给童时誉发微信。
　　林清致：「童队，你猜我见到谁了！！」
　　半晌过去也没见对方回。他又赶紧补充了一条消息。
　　童时誉：「我见到你喜欢的那个空姐了！（手舞足蹈）」
　　这条微信发过去不到一秒，对方就立即回复了。
　　童时誉：「说了多少遍了，人家是高铁乘务员，不是空姐！（无语）」
　　林清致：“……”
　　好吧，是他记性不太好！
　　不过这些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告诉童队沈君瑜在这里。
　　林清致赶紧给童时誉发了查吧的定位。
　　林清致：「速来！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发完这条微信消息，林清致又笑嘻嘻地对上沈君瑜，“沈小姐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一个人来的。”年轻的女人音色寡淡，态度疏离淡漠。
　　“这两天温十五这这边办演唱会，古城里游客特别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沈小姐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沈君瑜含笑应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清致的女朋友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时间差不多了。”
　　林清致忙起身道别，“我们现在赶时间，下次有空再聚。”
　　说完就带着女朋友先离开了。
　　两人走后，沈君瑜又一个人静静地喝了会儿茶。
　　经过这样一耽搁，喝下午茶的兴致好像也没有了。
　　沈君瑜索性招来服务员买单。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买过了？”沈君瑜不明所以，“谁替我买的？”
　　服务员礼貌地告诉她：“刚才和你坐一起的那位先生。”
　　沈君瑜哑然失笑，原来是林清致。没想到这人还挺绅士。
　　倒是无缘无故承了一个陌生人的人情。
　　温十五的个人演唱会在三天后。这次的演唱会是重头戏，据说届时温十五会公布自己的神秘女友。许多粉丝痛并快乐着。痛的是自己的男神是别人的了，快乐的是自己粉了这么多年的男神终于有了归属。
　　沈君瑜走出查吧才知道当天下午有温十五的个人见面会，难怪林清致的女朋友刚才会那么心急。
　　沈君瑜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因为这种为了喜欢的男神而翘首以盼的心情她再也不会有了。
　　她不是温十五的粉丝，自然该干嘛干嘛。
　　沈君瑜首先去了鼓楼。
　　鼓楼是古城周边的一大景点，是旧时古城的城楼。据说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拜温十五所赐，平时人满为患的景点，现在压根没几个人，人都去哪里了？当然都跑去参加温十五的见面会了。
　　沈君瑜迎着日光一步一步爬上老旧的台阶。这些台阶久经时光的打磨，变得光滑平整，边沿处爬了不少青苔。一不留神还会被这些青苔滑倒。
　　鼓楼沧桑厚重，历史感显而易见。楼顶的大钟威武霸气地立在那里。
　　远处青山巍峨，连绵不绝，太阳露着大半边脸。冬日暖阳恣意地照在砖红色的房顶，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鎏金，微微发光。
　　“初阳你知道童谣古城的青铜终吗？据说恋人一起敲了这钟，就能白头偕老。”
　　“那我们找时间去一趟童时誉古城。”
　　“好啊！”
　　“初阳我好爱你哦！”
　　“我知道。”
　　“那你爱我吗？”
　　“当然爱了。”
　　“比我爱你还要爱我吗？”
　　“君瑜你在说绕口令吗？”
　　“哈哈哈哈……”
　　……
　　沈君瑜的手指划过凹凸不平的钟面，是青铜器特有的冰凉。
　　她轻轻地撞击了一下，耳边旋即响起低缓沉闷的钟声，一声一声，声声入耳。
　　童谣古城的当地人都说握着恋人的手一起敲响这顶古旧的青铜钟，就可以相携到老，一起白首。沈君瑜当年深信不疑，一直都想找机会和叶初阳一起来这里敲钟。可惜直到和叶初阳阴阳两隔了，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可是如今回首再看，也不过就是当地人为发展旅游业而打的噱头。
　　她调出手机的照相机，挑了几个好的角落拍了几张照片。
　　像素很清晰，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很好。
　　钟声不断撞击着沈君瑜的耳膜，经久不衰，她坐在石凳上细心地听着。
　　当最后一个老旧的音节消失在沈君瑜的耳畔，身后霍然想起一个格外熟悉的男声，“你信这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两三章就能和好的。怎么越写越多了呢？笑哭……

　　第38章　第38场雨

　　第38场雨
　　多么熟悉的男声；　沈君瑜整个人倏然一怔。
　　她霍然扭头，就看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两人间隔着两三级台阶；　就这样四目相对。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灿烂，一线线光柱打在他身上；　拉长他的影子；　说不出的修长挺拔。
　　男人的目光平静悠远，眼神中又似乎蕴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看不真切。
　　她压根儿就不用开口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刚刚遇到了林清致和她的女朋友；　她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
　　男人拾阶而上，声音渐次逼近；　“你信这个吗？”
　　沈君瑜往上提了提包带，右手指了指身侧那口巨大的青铜钟，“你说这钟的传说？”
　　“嗯。”他终于在她身边站定。
　　她耸耸肩，音色清冷；　“我从来不信这些。”
　　男人闻言一笑；　“不信为何要敲？”
　　沈君瑜悠悠道：“大概是手痒吧。”
　　童时誉：“……”
　　童时誉哑然失笑，“你这些话可千万别被当地人听见。”
　　她很不解，“为什么？”
　　童时誉：“我怕你被打。”
　　沈君瑜：“……”
　　“这口钟是当地人的圣钟，很多情侣都非常信它；　非常神圣。你应该信它。”
　　沈君瑜笑了笑不置可否。
　　童时誉来了，她觉得尴尬，“童队慢慢看；　我先走了。”
　　“我们可以聊聊吗？”男人的嗓音从身后追过来。
　　“聊什么？”沈君瑜侧头看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对不起我错了。”男人握了握拳头，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近乎呢喃。
　　一刹那，沈君瑜的内心掀起万千风暴，波澜壮阔，难以平静。
　　她从来想不到这个向来顶天立地的男人会在她面前低头。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开口：“你没有错，不用这样。”
　　“我确实错了，我错在太心急了，太在乎你，所以才失控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我不该责怪你一直放不下叶初阳。即便他一直留在你心里，我也可以接受。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我甘愿认输，也甘愿妥协。或许你现在没有那么爱我，我也愿意等，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天。”
　　“童时誉，初阳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他会一直留在我心里，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可这并不代表我会永远沉溺过去，沉溺在和他的那段感情里走不出来。也不代表我就不会爱上别人。其实从我埋掉那条项链开始我就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过接受你，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可惜你误会我了。太伤我心了。”
　　“对不起！”男人陷入深深的懊悔里难以自拔，“是我嫉妒心作祟，这才伤到你了，对不起！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沈君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两人自顾僵持着。
　　过了好半天她才开口：“你应该再想想。一段感情应该平等，不应该存在谁妥协。我想要的感情是彼此对等，彼此付出，彼此爱护，不存在谁亏欠谁，谁付出了更多。我现在没有那么爱你，而你爱我更多，这显然就是不对等的，对你不公平。爱情的保质期很短。一旦度过了甜蜜的保质期，我们就会回归生活，每天只有柴米油盐，和琐碎的一切。你会开始计较，而且会计较得越来越多。你会把你的付出进行称斤断两，迫切渴望自己的付出得到相应的回报。而我就是你衡量的标准。我给你的爱少了，你就会觉得有落差，觉得我并不爱你。像之前那样的争吵以后只多不少。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怨妇。”
　　“我不在乎。”男人毫不犹豫地这样说。
　　“可我在乎！沈君瑜仰头看着他，“你这么好的男人应给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在我面前委曲求全。”
　　“你错了君瑜，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更好的选择，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
　　两人的交谈更像是一种谈判，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不过童时誉却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把一切都摊开说了。他们眼下最缺的就是这样开诚布公，推心置腹的交谈，把彼此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
　　沈君瑜离开了鼓楼。一个人胡乱地逛。
　　而童时誉就一直默默跟着她，也不打扰她。
　　到了夜幕降临她才回古城。
　　童谣古城还是明清时期的古建筑，只是后期修缮过，整个建筑群内外也不乏有很多现代元素。
　　路灯清幽的灯光落满整条街，愈发显得古色古香，置身其中好像回到了明清时期。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也不交流。步调几乎一致，整齐统一。
　　自上次歇斯底里的争吵以后，他们之间好像除了沉默无言就是硝烟弥漫的争执，从来没有位于中间地带平和的相处模式。童时誉很多时候都会觉得无力，却想不到任何方法改变。
　　不过眼下却好了很多。起码气氛不那么尴尬了。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暖色的光晕下浑然天成，让人难以忽视。
　　“小心！”沈君瑜一把扯过童时誉的袖子，将他整个人往旁边带。
　　古城这两天刚下过雨，路上的积水还没有完全干透。童时誉的面前就是一大摊水坑，水面还倒映着月光的亮色。
　　“你没长眼睛啊，有水都看不到！”沈君瑜冷声说，声线尖锐。
　　猝不及防出现的女声，童时誉被吓了一大跳。回神以后赶紧睁大眼睛，眼前暗影重重，有个巨大明显的水坑。
　　刚才一直在走神，也没看路，难怪没看见水坑。
　　男人的脸上蓦地露出几分惊喜，君瑜还是关心他的。
　　沈君瑜听不到男人的回应，直接就抬步往前走。
　　童时誉从左侧探出手毫无征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轻不重的力道，温温凉凉的触感。
　　沈君瑜不明所以，疑惑地抬头，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眼瞳，竟然比夜色还要深沉。
　　“嗯？”她嘴角溢出一声尾音，慵懒倦怠。
　　只见男人将她往前一带，左手往她肩上一搭，她就顺利落入他温热的怀抱里。
　　“君瑜让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