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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喜欢被你浪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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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杞对他的态度很和善,依然是那副老好人的笑脸,不痛不痒地关心了几句,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也许是太过其乐融融了,不知是哪个女同学忽然提了一嘴:“兔爷今儿个还接到捧花了呢,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呀?”
  不提还好,这一提,席上的女同学纷纷都化为十六‘七岁的八卦精,一个个媚眼如丝地看向江怀雅。有一个性格豪爽的还冲聂非池喊了一嗓子:“都磨叽这么多年了,赶紧办了啊!”
  这个女同学他很眼生,也不认识。但这些姑娘由于和江怀雅混得熟,现在完全把他当家属看待,也不跟他生分,玩笑都开上了。
  聂非池也没生气,甚至有点乐于接受这些善意的目光,嘴角仍是温温吞吞的微笑,手掌覆上江怀雅的手背,又看向她:“真的接到了?”
  江怀雅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咕囔着解释:“杨薇就对着我那点抛的,差点没砸死我……”
  刚刚那位女同学指着她道:“看,新娘子都替你着急了!”
  江怀雅笑怒:“一边儿去!这是想替我逼婚呢?”
  老同学们笑作一团,聂非池也跟着笑了两声,在桌子底下轻轻拢住她的手。
  温柔而绵密的触感从手背上传来。江怀雅为这小动作悄然睨他一眼,原本是半真半假的埋怨,然而眼风飘过去,他却没在看她,兀自低头浅笑。
  聂非池脸上的笑容其实并不罕见,但却总令人觉得寡冷,因为无论是敷衍的浅笑还是友善的微笑,他的嘴角总是抵达固定的弧度,无端透出几分清淡疏离。
  但此时,弧度好似还是那个弧度,眼角眉梢却扬出几分初夏时节的暖意,说不清道不明,一直透到她心底。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个笑容胜过无数海誓山盟。
  之后不论女同学们再调侃抑或关心些什么问题,聂非池永远很少说话,最多的应答就是转头看向江怀雅。然后她就像个官方发言人一样,张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是她半年里看护在病床左右,他所养成的习惯。凡是医生护士要问点什么,吩咐点什么,总是她替他一一应答。
  好像早已习惯了,全世界只需要和她说话。
  一顿饭下来,他几乎没开口说几个字,但大家暗地里的评价莫名都觉得他挺好相处。
  江怀雅觉得这真是他的某种特异功能。分明寡淡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由于不失礼数,所以旁人对他的印象都是礼貌谦和之流。
  简直是个骗子。
  这是江怀雅当夜回到家之后发出的感慨。
  年节过去之后,她家又渐渐恢复了人丁寥落的状态。父母不在国内,江潮和狐朋狗友外出鬼混,于是她把在上海无处安身的赵侃侃一并接来自己家住,在江潮房间凑合几宿。
  月朗星稀。
  一面穿衣镜,江怀雅站在镜前,聂非池站在她身后。
  他一边帮她松开礼服裙背后的绳结,一边往镜子里瞄一眼:“让赵侃侃住江潮房间真的没问题?”
  “我们家连主卧都经常积灰呢,客房根本没法使,最干净的就是江潮那间了。反正小潮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让她先住着呗。”
  正说着,一楼传来赵侃侃的喊声:“兔子!你过来看看,这边哪条浴巾是你的?”
  江怀雅蝴蝶骨由于绳结收拢而后扣,僵着上身扭头回答:“楼下那间淋浴室里的毛巾全是江潮的!你来我房间洗吧?”
  赵侃侃闷声好久没回。江怀雅趁这时间向后瞪了眼聂非池:“你这是解绳子还是勒绳子呢?我骨头都要折了!”身畔只有赵侃侃穿着拖鞋一步步踏上木质楼梯的脚步声,和聂非池在她耳畔的一声轻笑,然后又一根抽错,把她的腰勒成中世纪欧洲妇女状:“有点耐心,马上就好。”
  “马上哪里能好了……解半天了越缠越紧。”江怀雅把自己向后旋成一个拧麻花的姿势,怨愤地盯着背后的人,皱眉,“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当洋娃娃玩啊?”
  赵侃侃捧着一套睡衣进屋的时候,正瞧见他俩用这高难度动作深情对视。
  她象征性捂了下眼睛:“你俩好歹关个门啊。”
  “关什么门,不就脱个衣服。”江怀雅潇洒地面对穿衣镜,大手一挥,“浴室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聂非池两指按住绳结的一端,抿了笑看她。
  赵侃侃悻悻地低头路过。人还没进浴室,江怀雅身后的系带突然一松,整个斜肩往下垮,礼服前端的胸托白花花出现在镜子里。
  江怀雅上身突然一松,难以置信这条跟她搏斗了这么久的裙子居然这么容易散,呆若木鸡地和镜子里春光乍泄的自己面面相觑。
  聂非池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圆润的肩上,倚着她欣赏镜子里的景色。
  灯光昏昧,房间里只开了穿衣镜前一盏投影灯,打下梯形的浅橙光束,江怀雅的皮肤被照成暧昧的暖色。他忽然埋头,在她肩窝里轻嗅,温软的唇亲吻她细嫩的肩头,微凉的鼻尖轻轻擦过,她止不住地哆嗦。
  江怀雅全身绷成一根弦,声音都泛着微哑:“侃侃还在里头呢……”
  聂非池频率缓慢地细吻下去,眼眸迷离:“那我们下楼?”

  ☆、第46章

  江怀雅看见镜子里,自己点了头。
  那情态令她有一瞬的怔愣,双颊淡粉,嫣红的唇低头轻抿着,像昆曲里闺门旦的扮相,三分含羞三分带怯。这个发现在一瞬间冲击了她的大脑,迸出一股热流烫熟了耳根。
  聂非池用他微凉的指尖拨了拨兔耳朵,压低了声音:“有这么不好意思?”
  江怀雅霍地转身,崩开领带夹,恼羞成怒地把他的领带拽出来:“你给我下来……”
  靡靡的月色落在柔软的床上,浴室里亮着取暖灯,传出沙沙水声。
  分明在自己家里,他们却只能相视一眼,默契地不说话。
  聂非池被她隔着半根领带拉着走。他身量长,下楼梯的时候不得不弯腰曲髋,刚愈合不久的脊椎承受不了长时间的弯曲,隐隐作痛。江怀雅走在前头浑然不觉,步子和背影都透出她的气恼羞愤。他笑着引而不发,等下到最后几节台阶,才突然将人拉回来,一把抄起往浴室走。
  江怀雅吓得揪紧了他的衣肩,半点不敢挣扎,直到被放上洗手台。
  她心有余悸地倚在镜面上,机警地把手从他颈后抽回来,紧张兮兮地捉住他的手腕:“你疯了?我这么沉,万一旧伤复发怎么办?”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单手把领带解开,并着正装外套扔进脏衣篮。
  “还没这么容易。”
  “那也要……”
  小心。
  她想说。
  但聂非池把她的手束在了身后,倾身贴上了她的唇。
  江怀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伸长了脖子迎合他,却被他俯身压了回去。他的气息里有淡淡的酒精味,是婚礼特调的果酒,他喝得不多,只有隐秘的甜,余味回甘,牵扯着她的意犹未尽。嗜甜的人总是不满足于清淡的甜味,她挑弄着他的舌头,突然觉得结婚也不错。她想吻他被甜酒浸过的唇齿。
  思绪飘飞着,他已经除掉了她裙下的遮拦,隔着一层布料和她相抵。
  挺括的硬质西裤带来粗粝的刺激感,她朦朦胧胧地从热吻里清醒过来,含混道:“你自己……”
  他没反应,甚至带几分侵略性。江怀雅在心里恨恨地咬了咬牙,手指搭上他的腰扣。
  三两下屈辱地解开,他说出了她没出口的那句小心,然后不加犹豫地与她嵌合。江怀雅的手还没安放好,一下失去重心,猛一下磕向镜子。他及时垫住她的后脑勺,闷哼一声。指节仿佛被敲碎似的,痛觉连着心脏抽搐,加深温存的快意。
  江怀雅有他手心缓冲,仍然撞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哀吟一声,跌跌撞撞地撑住磨砂台面,一手攥紧了他用来保护自己的那只手,目光好像在问他疼不疼。
  她看向他的眼神湿润,是牛奶般的质感,有一种纯质的丝柔。
  聂非池忍不住吻了她的眼睛。
  和她相处起来总是温温绵绵,很难沉湎进纯粹的欲‘望里。他起落了几下,将她扶起来些,把叠在一块儿的礼服裙垫在她身下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凉么?”
  江怀雅双腿交缠在他腰后,摇摇头,“你很暖。”
  她柔软的小腿肚搭着他坚硬的髋骨,冲他恶意地笑。
  聂非池侧身咬了口她的嘴唇,嘴角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旷了大半年,他和从前也不太一样。
  长时间的病榻生活和脆弱的身体把他性格里尖锐、沉郁的部分都磨去了,他在这种事上显得更有耐心,因为确定了她的心意,也更游刃有余。
  聂非池保持着缓而深的频率,手掌在她身前揉弄。小一号的礼服裙把她胸前勒出两道平行的红痕,他手掌拢着她最绵软的地方,拇指有意无意地按在上面那道红痕上,江怀雅早已麻木的皮肤在他手下又恢复知觉,又麻又痒。聂非池不知疲倦似的,指尖抚弄着她肌肤上微凹的浅沟,掌心感受她情动时的凸起。她的身体似峰峦,将起伏连绵的山色都奉献给他。他不禁加快了动作。
  江怀雅双臂搂住他,脸颊随着震动在他肩胛磨蹭,意识支离破碎,然而一个念头却渐而成形,像一个透明的胚胎,漂浮在她混乱的脑海里。
  那个念头模糊却明亮,她闭上眼,好像能看见它在泛着柔和的光。
  “聂非池……”她喉咙里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
  他嗓音沙哑:“什么?”
  江怀雅勉强又重复了一遍。
  她的声音呢呢喃喃的,音尾又轻又飘,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他正了正彼此的姿势,呼吸声清晰可闻:“累了?”
  “结婚吧。”
  突然静寂。
  “我们结婚吧。”
  聂非池愣了好半晌,太多情绪涌入胸腔,炙热的,炽烈的,浓过情‘潮。他喉咙仿佛被烧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脑子里好像被谁按下了自动播放键,许多回忆一幕幕打马而过。他将她抱起来,紧按在墙,有些急切,也有些狼狈地收场。
  他花了十几秒理清这个情‘欲的世界和现实的距离。
  江怀雅抱着他,背贴着墙慢慢滑下地,站稳当,聂非池仍低着头,目无焦距。
  她用脸颊碰了碰他撑在墙上的手臂,他的皮肤微微发烫,在清凉的夏夜蹭上去,干燥而舒适。他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拇指摸了摸她的脸:“要洗个澡么?”
  “嗯。”她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洗完澡,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江怀雅都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到那句话,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口。一出浴室,赵侃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啃苹果边看电视,闻声回头一望,惊恐地拿苹果挡住自己半张脸。
  聂非池笑了笑,径自上楼。
  江怀雅走过去,夺下苹果:“这玩意儿哪来的?”
  赵侃侃维持着一个怂货的标准姿势,招供:“冰箱里偷的……”
  江怀雅换了个方向咬了一口,津甜的苹果汁淌入喉咙,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然后把剩下半个塞回给她,弯腰在茶几下找东西。
  赵侃侃捧着半颗苹果蹭过来,促狭道:“你们鸳鸯浴洗很久哦。”
  江怀雅找到了她要的u盘,慢悠悠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
  她本来没力气多说话,然而赵侃侃好死不死来招惹她,这就不能怪她不义了。
  江怀雅指指赵侃侃刚搁到嘴边的物什:“这苹果可是江潮买的。听说你大义凛然拒绝了他的真情告白,然后现在跑来睡他的房间吃他的苹果。他回来可能要放狗咬你了。”
  赵侃侃一口呛到,把果肉吐在手心,哭丧着脸:“兔爷……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家江少爷!这真的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
  赵侃侃满脑子剪不断理还乱:“唉我解释不清……总之我们俩没可能的。”
  江怀雅饶有兴致,忍笑:“为什么?”
  赵侃侃一脸苦大仇深:“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你想,那可是你弟啊,亲弟。我要是答应了他,以后不得管你叫姐?这事打死我也不干。”
  “叫我声姐怎么了?怎么了!”江怀雅起来假装要掐她脖子,“看不出来啊赵侃侃,平时胆小如鼠,一遇上我就这么有气节。”
  赵侃侃怂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但态度很明确,就是没可能。
  感情这事,掺和起来也没意思。江怀雅一向不太关心朋友们的感情状况,此时此刻琢磨了一下,安静坐在她身畔,条分缕析:“不过吧,我弟那人傻了吧唧的。坑别人也就算了,坑你有点过分。我觉得你做得对,不喜欢就不喜欢嘛,还能上天了。”
  赵侃侃啧啧称奇:“你可真是亲姐。”
  江怀雅脑补了一下,眉眼融融地笑出声:“你说会不会等三四十了,江潮还没娶上媳妇,别人问他为什么变成一条老光棍,他逢人就说,还不都是我姐搅黄的!”她点了点自己的胸脯,豪气云天地承诺,“别慌,这口锅我帮你背了。”
  然后她就乐呵呵地拿着u盘上楼去了。速度还不慢,是用跑的。
  赵侃侃望着她的背影,一阵欲说还休。
  这家都……什么姐弟啊?
  江怀雅拆了一桩婚,心情莫名很好。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她轻易高兴起来的事,那就是欺负江潮了。百试不爽。
  聂非池见她欢欢喜喜地进卧室,大致就猜到了原因。
  他躺在她的床上,身上穿的是她爸的紫色真丝睡袍,设计有点妖娆,开领一直露到腰。江怀雅见了他就扑上去,接了个吻,然后戳戳他袒露的胸口,微笑:”第一次觉得我爸品位还不错。“
  聂非池把她手心里的u盘抽出来:“今晚还要工作?”
  “也不算工作。方宸不是一直想让我回工作室么,我总拖着不给回复,只好帮他干点活。”
  他表情变了变。
  很细微的变化,但被她捕捉到了。
  江怀雅新奇地盯着他的眼睛:“怎么觉得你有点吃醋?”
  “没有。”他矢口否认。
  要是真没有,他大概只会不屑地勾勾唇,不会为自己辩护。
  江怀雅心若明镜,诡谲地笑:“放心,就是几个润色的工作,一会儿就能处理好。你好不容易回来,管他方程还是代数,我今晚都不会理的。”
  聂非池把她拉下来,揽进自己怀里。
  江怀雅枕着他的胳膊,有点硌。他现在的肌肉线条没有从前那样棱角分明,江怀雅觉得有点像学生时代的他,那个穿校服衬衣会引人偷窥的少年,透着清瘦。她换了几个姿势,才舒服地躺下,说:“怎么了?”
  聂非池把那个工作盘抛上床头柜,将人抱紧些,自嘲一般道:“你好像总是更喜欢那些不爱你的人。”
  “……怎么这么说?”
  “我不喜欢向你要承诺。但是如果你给了,我不会允许你反悔。”他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就拂在耳际,忽然闭上眼睛,认命似的说道,“我爱你,兔子。”
  “我们结婚,你挑时间。”他说。

  ☆、第47章

  江怀雅拉着他的袖子,吃吃笑出来:“怎么办,我上个月还跟赵侃侃夸下海口,说十年内她是见不到我们结婚的。”
  “那就十年。”
  她愕然:“……你认真的?”
  “嗯。”聂非池淡然自若地拉掉了床头灯,房间里阒然暗寂。他搂着她作出入睡前的姿势,说,“工作明天再弄,今晚早点睡。”
  江怀雅在黑暗里摸索着抚了抚他眼睛上的伤口,“你就不怕夜长梦多。”
  “怕就不会要你了。”纤柔的手指在他眼睑上轻轻摩挲,他的眼睛不住地微颤。聂非池把她的手捏在手心。
  “但我其实有点害怕。”江怀雅笑着侧过脑袋,“你说实话,真的没有考虑过黎乔娜?”
  聂非池的侧脸安静而坦然:“考虑过。”
  “哼。”
  “没有考虑过怎么会容忍她一直出现在我身边。”他嗤笑。
  江怀雅问:“所以去火车站接你那次,你是真的从她老家回来?”
  “嗯。”
  “陪她见父母?”
  “当然没有。”
  “那去那里干嘛?”
  “她家很早就搬走了,也不剩几个亲戚,那里只有些她的童年回忆。陪她爬了几座山,景色也没有很特别。可能对她来说比较特殊吧。”他用平淡的语言叙述这些,三言两句就说完。
  江怀雅静静躺着:“这就是你考虑的方式?”
  “不是。”聂非池这才睁开眼睛,吻她近在咫尺的脖颈,“那次是告别。”
  他这种人,只有在告别的时候会良心发现地好说话,准许人对他予取予求。其他时刻,可能连一丝愧疚都懒得有吧。
  江怀雅安安静静地躺着,觉得能被这个人喜欢,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颈间萦绕着他清浅的呼吸,缥缥缈缈的撩人心痒。她感觉到他吐息加深,连手臂的肌肉都微微紧绷。
  这个信号她很熟悉。
  和他清心寡欲的气质不符的,是他这说来就来的欲念。
  她痒得躲躲闪闪,埋怨:“这才刚回来,能不能节制点?”
  聂非池埋在她锁骨边低笑:“我提前了五天回来。”
  江怀雅一惊:“你告诉谢阿姨的时间是五天后?”
  “嗯。”
  他们都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江怀雅在心里盘算:“那这几天你就……在这里?”
  他轻轻颔首。
  江怀雅:“……我这算不算金屋藏娇啊……”
  聂非池仰头朗声一笑,咬了咬她的耳朵:“也就这几天了。过两天我会去高校签协议,下月初就要进研究所。”
  从前那种天南海北的生活是过不了了,他选择回到这座城市,做研究工作。
  江怀雅也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但是她的家在这里,他也在这里。这样再好不过了。
  她翻身搂住他,嘴角的笑容沁着甜:“那就睡吧。才五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让工作都见鬼去吧。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看了一夜偶像剧的赵侃侃睡了个懒觉起来,发现那两人都不见了。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摸索着完成洗漱,听到玄关有开门声。她惊弓之鸟般猛蹲下去,躲在楼梯后。
  再一想……她在怕什么?
  楼下传来一男一女温温沉沉的交谈声。
  不是江潮。
  她这才探头向下望。江怀雅正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里面竖出几棵芹菜青葱的叶子。聂非池几次三番要帮她拿,江怀雅一个侧身闪过去,和他嬉闹。
  目测是刚从超市买了菜回来。
  赵侃侃松了口气,往下走了几步,发现门口两人闹着闹着已经闹到了沙发上,江怀雅倒在聂非池怀里,一起仰在沙发背上。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的赵侃侃。
  “……”
  三个人一起沉默了好一阵。
  聂非池将江怀雅手指上勾着的购物袋顺下来,在她耳边说:“我先去厨房?”
  她对他点点头,说:“嗯。”
  人走掉,赵侃侃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所以我是有幸吃到聂男神做的饭了?”
  “是的吧。”江怀雅整理了下头发,不咸不淡道,“不要太期待。他做得又不好吃。”
  赵侃侃觉得她这嫌弃的口吻真气死个人了,懊恼道:“不行,我不能在这住下去了。你们俩对我造成的伤害量比让我天天去参加婚礼还严重。”
  江怀雅挑眉毛:“我们俩怎么了?”
  赵侃侃随手指向角落里老黄的喂食器:“你们家遍地都是狗粮!”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什么咒语,玄关真的扑来一只狗。
  “汪——”
  老黄一闪进来就直扑陌生人,它站起来快有赵侃侃高,两只前爪搭在她肩上,把人撞翻在沙发里。赵侃侃吓得魂飞魄散,闭着眼睛视死如归似的,嘴里尖叫连连。
  江怀雅上去想要帮她忙,奈何她自己也有点怕狗。虽然平时能做到跟老黄和睦相处,然而切换成攻击形态的老黄她就招架不住了。眼睁睁看着老黄吐着哈喇子往赵侃侃脸上舔,把人吓得要哭,江怀雅冲身后怒喊一声:“江潮,你过来管管!”
  玄关走来一个黑衣少年。
  江潮一身黑色t恤搭黑色紧身裤,头戴一款黑底银色logo鸭舌帽,把手里的同色系行李包往墙边随意一甩,发出咚地一声沉响。他扫了眼沙发上的混乱场面,轻蔑道:“它又不咬人。”
  这时候顾不上是非曲直,江怀雅一边扯着狗耳朵,一边骂人:“你是狗吗,你知道它不咬?”
  “汪!”老黄适时地吠了两声。
  江潮换完鞋,手插着口袋漠然往楼上走:“老黄每年按时打疫苗,被咬也得不了狂犬病。你让她试试看被咬一口呗。”
  江潮平时虽然混球,但也没这么不讲道理。江怀雅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气得牙痒:“江潮——!”
  这一声湮没在门后。
  江潮甩上卧室门,面无表情地靠着墙站了会儿。
  刚甩门似乎太过用力,受过伤的左手又有点发麻。医生说可能会习惯性骨折,让他平时注意,没想到真没骗他。
  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热气,扯了扯嘴角,把鸭舌帽往床上一甩——
  然后甩进了一堆……一言难尽的衣服里。
  他定睛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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